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蔡仲子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木嬴]世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1
發表於 2016-8-26 00:57: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二章 洪福

  楚北在永濟賭坊坐莊,堂堂親王設賭局,還那麼高的賠率,文武百官覺得楚北蔑視國法之餘,又覺得他膽子太大了。

  這是把所有身家,包括封地雍州都一併賭上了啊。

  簡直可以說是那前程和命在賭了,如此衝動,將來怎麼能做儲君,做一國之君呢?

  那些大臣準備彈劾楚北,又對賭局感興趣,一時間倒沒顧上,這麼高的賠率,再加上頭頂上的艷陽天,不偷偷賭一把,真的是跟錢過不去啊。

  與其彈劾楚北,惹怒他,惹得皇上不快,還不如跟著賭一把呢?

  賭一千兩,一轉眼就是七萬兩了啊。

  而一千兩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就是輸了也不會皺下眉頭的。

  打定主意,那些大臣紛紛掏錢,讓家丁去買逸郡王輸,賭今天不會下雨。

  京都權貴遍地,一人就算賭一千兩,何況還有想乘機發筆橫財的,賭一萬兩的都有,林林總總加起來,不過一個時辰,永濟賭坊就派人來告知,已經下賭注十萬兩了。

  這還是知道的人不多,回頭傳揚開了,還有再加賭注的,至少會有五十萬兩,甚至更多。

  以一賠十的話,楚北要是輸了,得賠三千五百萬兩……

  數字大的,饒是清韻也有些頭暈了。

  更叫她暈的還在後面呢,鎮南侯和江老太爺,還有侯爺知道這事,都來王府找楚北了。

  鎮南侯一進門就來了一句。「宸兒,外祖父一直以為你沉穩有加,你做什麼事。外祖父都很放心,但是這一回,你設這麼大的賭局,你可知道,萬一輸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楚北點頭,道。「我知道。」

  「知道你還賭!」江老太爺火氣也很大,「你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侯爺點頭。表示贊同江老太爺和鎮南侯,他不好指責楚北,就望著清韻了,「你怎麼不攔著點兒?」

  清韻撇嘴。爹。你看看鎮南侯和外祖父,都直接說楚北,你怎麼就衝我啊,你這是柿子撿軟的捏的你知道嗎,她道,「等我知道時,事情已經成定居了,而且原本的賠率不是一比七十。而是一比七,是永濟賭坊弄錯了。才會賭的這麼大的。」

  「永濟賭坊?」鎮南侯的眉頭擰緊,「一個小小賭坊,也敢弄錯這麼大的事?」

  「絕對不簡單!」江老太爺冷聲道。

  鎮南侯和江老太爺都在想辦法補救,可是找來找去,都只有楚北站出來說賭注弄錯了。

  在前程面前,一時的面子不算什麼了。

  楚北望著鎮南侯道,「外祖父,事已至此,只能靜等結果了,或許不是壞事呢。」

  鎮南侯斂緊眉頭,「你也知道是或許,萬一真的是壞事呢?」

  楚北站起來,道,「如果今兒不下雨,那就證明不了逸郡王的清白,他和獻老王爺只能去北晉賠禮道歉,這對獻王府來說,可以說是致命一擊了,外祖父有把握從興國公手裡搶到獻老王爺的兵權嗎?如果不能,兵權落入興國公手裡,儲君之位必定是安郡王的,我終究會輸,又何必再苦苦掙扎?」

  「就算兵權落到興國公手裡,你未嘗就沒有了勝算。」鎮南侯道。

  楚北笑道,「現在離明天還早,我也還有勝算。」

  江老太爺坐在一旁,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外面的天有多燦爛,走一圈,身上都濕透了,哪來的勝算?

  「你就篤定今兒會下雨?」侯爺忍不住問道。

  如果不是篤定,不至於做這麼冒險的事。

  楚北點頭,「慧淨大師以項上人頭擔保,今天會下雨。」

  侯爺,「……。」

  江老太爺,「……。」

  鎮南侯,「……。」

  三人齊齊站了起來,像是約定好的似地。

  清韻望著他們,鎮南侯道,「沒事了,我回府了。」

  清韻,「……。」

  三人頭也不回的走了,清韻站起來,喊了一聲,都沒人回頭搭理她。

  清韻有些受傷,她望著楚北道,「至於嗎,慧淨大師說今天會下雨,就一定會下雨嗎,萬一出現意外了呢?」

  楚北看著清韻,笑道,「當初你嫁給我,那一天狂風亂作,會阻攔你成為楚大少奶奶,就是慧淨大師算出來的日子,他對天氣風雲變化的鑽研,比他占卜還要厲害。」

  清韻,「……。」

  她默默的坐了下去,然後望著楚北道,「都知道會下雨,還祭天求雨做什麼?」

  說完,清韻就恍然了,「當我沒問。」

  皇家會祭天求雨,正是知道這一天會下雨啊,故意掐著時間去求的,讓百姓們深信不疑,他們敬愛的天子,是上天的寵兒,老天爺只賣他面子,他們要堅定不移的擁護皇上啊。

  本來這功勞都是皇上的,只是現在碰巧出了意外了,只能先緊著逸郡王了。

  「這餿主意誰出的?」清韻問道。

  楚北輕咳一聲,「這主意雖然餿,但勝在管用。」

  「你真的合適當皇帝,也忒會忽悠人了。」清韻鄙視道,但是眸底更多的是欽佩。

  楚北表示,這主意是皇上想到的。

  他只是比皇上晚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一個個演技真好,都是影帝級別的,尤其是獻老王爺。」清韻感嘆道。

  明知道都是假的,還敢指著皇上的鼻子,要皇上賠他一個孫子,膽子忒大了。

  清韻感嘆完,楚北輕笑道,「老王爺還不知道,逸郡王不讓我告訴他。說獻老王爺一直說寶貝他,一直都沒看出來,正好趁這個機會看看。」

  清韻。「……。」

  逸郡王回頭被獻老王爺打死打殘廢,她絕對不會可憐他半分,完全是自找的啊。

  再說逸郡王,他一直在祭壇跪著。

  每隔一會兒,就有暗衛給他餵水,怕他脫水中暑。

  但更多的時候,逸郡王都不喝水。怕中暑就別求老天爺下雨了。

  永濟賭坊的事,也有人傳到他耳朵裡來,逸郡王都快感動哭了。更是對楚北佩服的五體投地。

  絕對是做大事的人,做事夠果決,也夠兄弟。

  竟然拿自己的前途來賭他會贏,這份兄弟之情。他是無以為報了啊。就是真輸了,一頭撞死也值了。

  這一刻逸郡王是對楚北拜服了,至於後來知道一賠七十是個誤會,逸郡王還有些小受傷,白感動了,但對楚北,他從始至終都很信任,畢竟他有改口的機會。但是他沒有。

  這一天,京都過的很刺激。

  這種穩贏不輸的局。但凡有一個銅板的,都拿出來賭了。

  永濟賭坊所在那條街都擁擠不堪了。

  永濟賭坊也是存心的把楚北往死裡整,竟然在京都幾條鬧街增開下注點。

  到申時不再加註時,買逸郡王輸,老天爺不下雨的賭注多達一百六十萬兩,還有不少人匆匆忙趕來,沒有許他們買入的,一個個後悔跑的太慢。

  一賠七十,這麼多賭注,國庫一年的稅收都不夠楚北賠的。

  「子債父償,皇上會被這逆子氣瘋的。」寧太妃心情愉悅道。

  不過很快,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有丫鬟匆匆進來稟告道,「太妃,皇上給安郡王賜婚了。」

  寧太妃臉上的笑意僵硬了,心中有不好預感,急急問道,「皇上把誰賜婚給安郡王了?!」

  丫鬟忙道,「是興國公府三姑娘。」

  寧太妃的臉刷的一下慘白。

  她趕緊要起身,只是起來的太急,頭都有些暈,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丫鬟勸她別急,可是寧太妃卻急道,「快備轎,我要進宮!」

  聲音之急,都有些顫抖了。

  丫鬟都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急,這樁親事多好啊,興國公那麼扶持安郡王,安郡王娶他孫女是應該的啊,不娶才沒心沒肺呢。

  但是寧太妃急著要進宮,丫鬟不敢耽擱,趕緊準備軟轎。

  很快,寧太妃就進宮了。

  她直奔永寧宮,進大殿,正好碰到太后在敷面膜,她心底堵著一團火,一邊走一邊問道,「太后,皇上給安郡王賜婚的事,你知道嗎?」

  聲音很生硬,不復以往的沉穩和柔和。

  太后聽得有些刺耳,什麼時候允許她這樣質問她了?

  太后依然躺著,道,「皇上給安郡王賜婚的事,哀家知道,他是問過了哀家之後,得到哀家默許才賜婚的。」

  寧太妃聽得,身子虛晃,臉色又白了三分。

  她頭低著,不願被人瞧見。

  但是,沒一會兒她又抬頭了,臉色恢復了以往的神情,問道,「太后贊同這門親事?」

  她聞著,季嬤嬤在一旁提醒道,「太后,夠一炷香的時間了。」

  太后就把面膜拿了下來,道,「沒兩天,二皇子就要娶妻了,安郡王比他還年長一點,不能再耽擱了,本來哀家就打算把欣兒許配給她,只是興國公和你都不怎麼贊同,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呢,哀家一時拿不定主意,今兒皇上來找哀家,說該給安郡王挑門親事了,他問過成兒,他願意把欣兒嫁給安郡王,皇上要把欣兒賜婚給安郡王,問哀家的意思,哀家覺得這樣倒好,免得哀家拿不定主意,把安郡王給耽誤了,他這個年紀,哀家應該抱上曾孫了。」

  太后口中的成兒,是興國公府大老爺。

  人家親爹都同意,她有什麼不同意的?

  況且她在帝王家待了大半輩子了,後宮爭鬥更是沒少見,要想保住興國公府的榮華富貴,這后位上坐的必須是興國公府的女兒。

  太后認同,而且皇上也下旨了,寧太妃很清楚,這事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只能另做打算了。

  她坐下來,望著太后,道,「逸郡王還在祭壇跪著,天也還晴著,北晉的事也沒處理,皇上怎麼會有閒情管安郡王的親事?」

  太后喝茶,沒有回答。

  季嬤嬤道,「逸郡王的事,太過重大,皇上說他靜不下心看奏摺,所以找些輕鬆一點的事轉移下心情。」

  寧太妃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沒差點噴出來。

  寧太妃很生氣,興國公也一樣。

  賜婚聖旨送到興國公府的時候,他不在府裡,不然他根本不會讓陳欣兒接旨。

  而陳欣兒接了聖旨,高興的歡呼雀躍。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吃午飯的時候,才下定決定找宸王妃幫忙,讓丫鬟給她送了封信後,才過了幾個時辰,賜婚的聖旨就下了,她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她是不是給皇上下藥了,讓皇上幹什麼,皇上就幹什麼啊?

  現在宸王在永濟賭坊坐莊,賭今兒會下雨,她那麼神,肯定會下雨的。

  想著,陳欣兒抬頭望天。

  天氣晴好,連朵烏雲也沒有。

  要說這樣的天氣會下雨,打死她都不信。

  丫鬟在一旁,道,「今兒太太買了兩萬兩銀子,賭天不下雨,太太說了,要是贏了,那些錢都給姑娘做陪嫁,還有姑娘的三千兩,加起來會比當初大皇子妃出嫁還要風光,雖然宸王是安郡王的敵人,但是宸王妃卻是姑娘的福星呢。」

  陳欣兒點頭道,「將來她和宸王倒楣了,我盡量保她一命就是了,我想著大概也是她不遺餘力幫我的原因。」

  今兒,過的格外的慢,比往常慢十倍不止。

  好像遲遲都不過去。

  往常天黑了,大家就犯睏了,早早的上床歇息。

  但是今兒,卻格外的清醒,盼著明天早點兒到來。

  京都一大半的燈都亮著,一邊聊著逸郡王倒楣的事,一邊聽打更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過了戌時,邁過亥時,到了子時。

  外面和往常比,除了風大了些,並沒有什麼區別,下雨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是剛過了子時一刻,風就大了起來。

  狂風呼嘯,猶如狂龍怒吼。

  還能看到窗外有閃電。

  閃電之後,就伴隨著急促的雷同,轟天震耳,連綿不絕。

  震得一群人都懵了,「打,打雷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出門,看著天際閃電,耳畔轟隆隆的雷聲,一個個內心是歡喜的,也是崩潰的。

  接連乾旱了數日,這一場雨,比下金子還叫人高興。

  可是崩潰是,這雨下的也太是時候了,晚一點點就到明天了啊,宸王就輸了啊!

  他們就要托著宸王的洪福,發一筆橫財了啊!

  那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他們彷彿聽到了錢飛了的聲音。

  「天佑宸王啊!」

  「逸郡王真的是冤枉的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2
發表於 2016-8-26 00:57: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三思

  這一夜,連那些下注的人都那麼緊張,宸王府有多緊張就不用提了。

  多少丫鬟小廝脖子都昂酸了,要是宸王府變成了窮光蛋,他們這些人真不知道何處安身了。

  聽到狂風怒吼,再到電閃雷鳴,這些人都高興壞了。

  等到下雨時,一個個瘋狂的在雨中奔跑嬉笑,那歡呼的笑聲夾雜著雨聲,譜奏著這世間最美妙動聽的曲子。

  屋外,歡聲笑語。

  屋內,春光旖旎。

  錦被翻雲,嬌喘吟吟。

  這幾日,因為夜明珠的事,楚北有些焦頭爛額,逸郡王還在祭壇求雨,他實在提不起興緻來。

  如今大雨傾盆,壓在他心口的巨石被挪開,整個人都輕鬆了。

  當時,他正在書房看書,清韻進來道賀道,「總算是下雨了,可以放心的睡覺了。」

  聽清韻說睡覺,楚北抬眸看著她,眸光炙熱而溫柔,閃著細碎的光芒。

  清韻臉騰的一紅,那樣的眸光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她轉身便走。

  身後有爽朗醇厚的聲音尾隨而至,「夜深了,是該歇息了。」

  床兒吱嘎響,嬌吟、低吼,屋子裡縈繞著一股歡愉的清香。

  這一刻,很甜蜜,像是掉進了蜜罐子。

  可是下一刻,楚北就低吼煩躁了。

  屋外,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急促而用力,「王妃!救命啊!」

  是衛律的喊叫聲。

  外面雨大,丫鬟們或許聽不見屋子裡的動靜,但是暗衛乃是習武之人,耳目聰明,又站在門口,肯定聽得見的。

  聽見了還敢來打擾。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楚北低吼一聲。從清韻身上翻身下來。

  清韻滿臉紅暈,也趕緊拿了衣服穿起來,手忙腳亂的。像是做賊了一般,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楚北一眼。

  胡亂的把衣服穿好了,兩人出了門。

  屋外,一黑衣男子背著逸郡王站在那裡。兩人渾身濕透,才站了一會兒。地上就有一灘水了。

  逸郡王伏在黑衣男子背上,昏迷不醒,唇瓣乾裂的都見血了。

  清韻抬手往逸郡王腦門上一抹,頓時心驚。「怎麼這麼燙?快扶他進屋,去藥房。」

  黑衣男子背著楚北進了藥房,安置在小榻上。

  他剛直起腰來。楚北就問道,「怎麼回事。逸郡王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

  黑衣男子是皇上的暗衛,聽到楚北問話,他腦袋微低,回道,「郡王爺跪了兩天,方才下雨,他高興的大笑,說總算是下雨了,不然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屬下正要去扶他起來,誰想他說了一句,就暈死了過去,屬下這才發現他額頭和渾身都在發燙,怕郡王爺有什麼閃失,就趕緊帶王府來了……。」

  上回,若瑤郡主也是高燒不退,太醫院那些太醫也是束手無策,他是暗衛,雖然不會醫理,卻也知道逸郡王的病耽誤不得了。

  楚北聽得心驚,眉頭緊鎖道,「父皇讓你確保逸郡王不出萬一,他高燒了,你為何不稟告?!」

  黑衣男子跪下來請罪道,「從午時起,逸郡王就不再喝水了,也不許屬下靠近半步,屬下實在……。」

  在太陽底下暴曬,嘴唇乾裂,面色赤紅都很正常,他沒往高燒上面想。

  那邊,清韻幫逸郡王把脈,越把脈眉頭越皺了,她望著楚北道,「不是做戲嗎,逸郡王的三十大板為什麼挨得那麼嚴重?」

  楚北斂眉,道,「確實不重。」

  明知要挨打,逸郡王怎麼可能不做好防備措施,再加上打板子的人哪個真敢下狠手?

  黑衣男子在一旁,道,「逸郡王原本墊了棉絮,可是後來安郡王來了,他藉口尿急,去方便了下,將棉絮扔了。」

  安郡王在一旁看著,不就是怕逸郡王耍滑頭,要盯著人打板子嗎。

  若是被他發現逸郡王弄虛作假,可就不是三十板子的事了。

  清韻聽得撫額,她就知道安郡王在,準沒什麼好事,逸郡王也真是的,挨了三十大板,就算再怎麼輕,當著安郡王的面,也輕不到哪裡去,三十大板下去,屁股肯定要見血。

  再加上在烈日下暴曬,汗水沾染傷口,嚴重感染了。

  只怕午時,他就知道自己發燒了,怕被暗衛發現,所以拒絕暗衛靠近他。

  暗衛要是知道他高燒了,他怎麼可能不稟告皇上,雖然是苦肉計,但皇上叮囑暗衛給他餵水,就是要確保他萬無一失啊。

  獻老王爺就這麼一個寶貝孫子,皇上怎麼敢讓他有什麼萬一,那樣獻老王爺會瘋的。

  逸郡王很清楚,一旦計劃取消,他之前的一切就算是白做了,前功盡棄,以逸郡王的性子,他怎麼也會死扛著的。

  也虧得他有那個韌性,能在高燒時,還忍了幾個時辰,等下雨了才暈。

  這裡就是藥房,丫鬟在雨中奔跑,這會兒一個個都濕漉漉的,沒有來。

  清韻朝藥櫃走去,從最底下搬出一罈子酒來,這是她提純的酒,裡面浸泡了各種藥材。
 
  她吩咐楚北把逸郡王的衣裳脫了。

  楚北正要過去,兩個暗衛麻溜的就把逸郡王的衣裳趴乾淨了,就剩下一條褻褲。

  看著那褻褲,清韻冷了聲音道,「褻褲也脫掉。」

  兩個暗衛聽著,直望著清韻。

  清韻面色冷然,絕非在說笑。

  暗衛又去看楚北,楚北眉頭也皺著,他擺手道,「脫。」

  雖然他心底不願意。可是他知道清韻是在救逸郡王的命,情況緊急,哪裡還容得他彆扭?

  暗衛扒掉逸郡王的褲子,將他翻了個身。

  看著他屁股上的傷,都有些化膿了,一個個嬌生慣養,從沒吃過什麼苦的逸郡王。能為了獻王府的將來吃這麼大的苦頭。叫他們刮目相看,甚至有些欽佩了。

  傷口太重,清韻拿了小匕首放火上烤。她必須要削掉那些潰爛的肉。

  暗衛拿了棉絮沾了烈酒幫逸郡王擦拭身子和額頭。

  清韻用酒精幫逸郡王處理傷口,為了以防萬一,還拿了麻藥將他麻暈。

  之後再拿刀削掉潰爛的肉。

  楚北站在一旁看著,皺緊的眉頭就沒有鬆過。

  好一會兒。清韻才將傷口處理好,淨手過後。再給逸郡王消毒,再抹上藥粉,拿紗布裹好。

  這時候,藥差不多煎好了。

  秋荷端了藥來。暗衛接過,給逸郡王餵下去,可是昏迷中的逸郡王哪裡喝的下去啊。清韻又讓秋荷拿了竹管和小漏斗來,幫逸郡王把藥灌了進去。

  等逸郡王喝了藥。楚北才問清韻,「他會不會有事?」

  「肯定不會有事的,當初若瑤郡主都沒事了。」衛律連忙道。

  他知道楚北心急逸郡王的病,逸郡王要是出事了,後果不堪設想。

  他搶話,是寬慰楚北,也是提醒清韻,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清韻知道衛律的好意,但是病情,她不會隱瞞,她望著他楚北,道,「我不敢保證,因為他和若瑤情況不同,若瑤是心病,他是傷口感染,要比若瑤那會兒嚴重的多,但是他體質好,心性堅韌,論兇險程度,和若瑤郡主差不多。」

  清韻有預感,雖然逸郡王情況兇險,但是他會活下去的,而且會活的很好。

  就衝他的性子,跪求老天爺下雨他都扛過來了,夜明珠受冤一案,他吃了這麼多的苦頭,還差點把命搭上,他會不報復?

  不折磨的敵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絕不是他有仇必報的性子。

  和當初若瑤郡主高燒一樣,清韻守著小榻邊,幫逸郡王退燒。

  窗外的雨,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往下掉,像是老天爺一怒踹掉了洗腳盆。

  一夜過去,逸郡王的還燒著,但是比送來時,情況要好轉的多了。

  至少臉色沒有那麼蒼白,有了些血色。

  早朝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雨,漸漸的停了。

  楚北冒雨進宮,稟告皇上。

  當時,議政殿正在商議事情,御史台彈劾楚北坐莊,聚眾賭博,要皇上嚴懲楚北,將他坐莊贏回來的錢,上充國庫,以正國風。

  試想想啊,楚北就在永濟賭坊坐莊,什麼也沒做,就贏了一百六十萬兩銀子,那麼多的錢,朝廷百官,除了戶部幾位官員,有幾個見過?

  妒忌都妒忌死了。

  尤其是興國公,本來以為能一舉擊垮獻老王爺,奪得他手裡的兵權,斷楚北一條胳膊,誰想到一場雨,把他所有的算計都給衝垮了,還讓他得了一百多萬兩銀子!

  興國公是氣的一宿沒睡著,他說什麼也不能讓那些錢都流入楚北的囊中啊!

  楚北是親王,他也是要上朝的,只是他很快就要搬去封地,皇上免了他上朝。

  他是帶著一本厚實的賬冊去的議政殿。

  那本賬冊是永濟賭坊送給他的,上面記載著所有賭逸郡王輸的賭注,每一筆都記得很清楚。

  安郡王篤定楚北會輸的精光,他讓人把賬冊給他,是要他記得還每一筆錢之餘,更要讓楚北知道,都是誰在落井下石,是誰害他傾家蕩產的。

  卻沒想到,這一本賬冊會成為楚北手中的利器。

  他把賬冊交給皇上,皇上翻看了兩頁,笑道,「這年頭,丫鬟小廝也這麼有錢了,看來朕也該給宮裡那些宮女太監漲漲月錢了,不然這賬冊一旦洩露,往後哪還有人進宮做丫鬟?」

  皇上一邊笑著,眸光從大臣們臉上掃過去。

  一個個都心虛的低了頭。

  皇上憤岔的把賬冊丟地上,楚北上前一步,道,「兒臣在賭坊坐莊,有違國法家規,自知有罪,甘願受罰,但兒臣是在支持逸郡王,如果哪一天真的發生戰亂,兒臣贏來的那部分錢會全部充作軍資。」

  認錯態度極好,而且錢也不會濫用,皇上輕點頭道,「你設下那麼大的賭注,期盼老天爺下雨,心繫百姓,又對邊關戰況甚是關心,憂國憂民,贏得的賭資將來用作軍用,處置得當,朕心甚慰,但身為皇子,又是親王,設賭局,聚眾賭博,影響惡劣,朕罰你一年俸祿,以儆效尤,如有再犯,嚴懲不貸!」

  錢雖然沒有充公,但限制了用處,用在將士們身上,跟充公也沒區別了,沒得到好處,還罰了一年俸祿。

  一眾大臣心裡舒坦了,就該這樣罰。

  可是剛高興呢,一個個就要哭了,就聽皇上似笑非笑道,「這賬冊上,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朕沒想到你們吃著朝廷的俸祿,是百姓的父母官,就為了贏一筆橫財,居然昧著良心盼望著不下雨,朕今兒長見識了,我大錦朝的棟樑就是這樣的!」

  一個個大臣嚇得腿軟,趕緊跪下來認罪。

  皇上也不要他們認罪,依照賬冊上,他們昨天賭了多少錢,就再上繳多少錢充國庫,少一個銅板,就領一板子!

  那些大臣趕緊表示,會把錢上繳國庫。

  等忙完這些,楚北才道,「父皇,逸郡王挨了板子,又跪了兩天,傷口潰爛,從子時昏迷起,到現在都沒有醒。」

  皇上聽得,輕聲一嘆,「朕沒想到他會那麼倔,要用這樣的辦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諸位大臣現在可還認定夜明珠是逸郡王偷盜的?」

  皇上眸光從大臣們身上掃過去。

  一個個都搖頭如波浪鼓,從逸郡王主動跪求老天爺下雨起,他們就不懷疑,也不敢懷疑了。

  現在逸郡王求來了雨,是大錦朝的功臣,又昏迷不醒,他們還懷疑,這不是把逸郡王死裡逼嗎?

  那天,獻老王爺有多瘋狂他們還記得呢,連皇上都敢威脅,何況是他們了?

  皇上從龍椅上站起來,望著右相道,「八百里加急去邊關,告訴寧王,我大錦朝送賀禮失了禮儀,賠罪是應當的,但容不得他北晉無憑無據就指認是逸郡王偷盜,逼獻老王爺和逸郡王去北晉賠禮認罪,三個月之內,我大錦會把偷盜真兇送上,找不出真兇,朕親自去北晉賠罪,若還是扣押宣王,強逼逸郡王認罪,我大錦朝也不是泥捏的,要戰,朕陪他們一戰到底!」

  皇上說完,幾位大臣就跪了下來,惶恐道,「皇上三思!」

  皇上一甩龍袍,不容質疑道,「擺駕宸王府!」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3
發表於 2016-8-26 00:57: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四章 廢墟

  逸郡王昏迷,皇上親自擺駕宸王府,是在昭告世人,他相信逸郡王是被人冤枉栽贓陷害的。

  皇上並沒有待多久,也只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要清韻竭盡全力救治逸郡王。

  第二件,是寬慰獻老王爺,把從百官那裡坑來,還沒有拿到手裡的一百多萬兩銀子撥給獻老王爺,讓他招兵買馬。

  第三件,就是獎賞逸郡王,賞的不多,也就幾百畝良田,但皇上額外獎賞的一副精緻的鎧甲,可就意味深長了。

  尤其他說的話,叫獻老王爺老懷安慰,甚至老淚縱橫,「王叔後繼有人了,逸兒雖然從小就有些頑劣,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從不含糊,這次夜明珠一案,他的堅韌表現,朕也吃了一驚,世子兄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等逸兒病癒了,王叔該帶他上戰場歷練了,朕相信,有王叔帶著,逸兒很快會成為大錦朝的棟樑之才。」

  獻老王爺聽著,心底有了打算。

  這一回夜明珠一案,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孫兒會那麼堅韌,著實出乎他意料,把兵權交給他,讓他成為大皇子的左膀右臂,他放心,皇上也放心。

  清韻站在一旁,看著皇上安撫獻老王爺,尤其把坑來的銀子拿來安撫獻老王爺,興國公站在一旁,臉色都變了,偏還不能出來阻攔,那叫一個憋屈。

  楚北手裡握著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將來打仗,充作軍資,不用說,他肯定是交給鎮南侯啊!

  現在皇上又給了一百萬多兩銀子給獻老王爺,讓他來招兵買馬,至少能再添四萬人馬!

  同樣握著十萬兵權,鎮南侯和獻老王爺都明裡暗裡得了好處。唯獨他沒有!

  本來還以為這一次能一舉把獻老王爺和宸王踩在腳底下。誰想到最後竟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看著興國公臉色變了又變,拳頭攢緊,眸露狠色。清韻嘴角忍不住上揚一抹愉悅的弧度,這就是所謂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雖然皇上沒有藉著祭天求雨,讓百姓們感受到天子威嚴,但是他可是撈足了好處。楚北一本賬冊交上去,他三兩句話。就給國庫添了一百多萬兩,一轉手,就給了獻老王爺,擴充了兵力。

  給的爽快。還沒人敢說什麼。

  人家孫子被冤枉,被文武百官逼迫,現在生死未卜。皇上不給獻老王爺點好處,他能平息怒氣嗎?

  他能給的只有這麼多。你們要阻止,他不反對,但是獻老王爺的怒氣,他不會承受。

  還有楚北贏來的賭資,他都說了會用在戰場上,而不是留作私用,皇上贊同了,也罰了他一年俸祿,誰還敢說一個不字?

  別忘了,他能有那麼多錢,還多虧了他們呢。

  楚北若是罰的重,他們只會更重。

  理虧心虛,心中有不滿,也只能忍了。

  興國公幾次想開口,找皇上要錢擴充兵力,終是沒敢開口。

  只是他不好跟皇上說,卻可以去找太后告狀,讓太后給皇上施壓,他同樣能如願。

  但是,太后在皇上那裡碰了一鼻子灰,皇上知道太后為什麼來找他,他把賬冊遞給太后看,「這是永濟賭坊記載的,興國公府幾位老爺還有女眷,前前後後,買了四萬六千多兩賭莊家輸,賭逸郡王求不來雨,興國公乃我朝棟樑,早一日下雨,早一日緩解旱情,興國公府如此所作所為,教子無方,母后覺得朕讓戶部也撥一百萬兩銀子給他,能平息的了獻老王爺的怒氣?鎮南侯能由著朕偏袒興國公,會不討要?」

  太后看著賬冊,上面記載著的賬冊很清晰,一目了然,看的她一肚子火氣,有個這樣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不顧百姓的娘家,她的臉都給丟盡了。

  太后一生氣,將賬冊放下道,「皇上給百官的懲罰太輕了,旁人哀家不管,興國公府,凡是在朝為官的,一律扣一年俸祿!」

  說完,太后就轉身走了。

  興國公還在永寧宮等候呢,他有八成把握會如願以償,太后不可能坐視鎮南侯和獻老王爺兵強馬壯,壯大大皇子的勢力。

  可是見太后虎著一張臉回來,不等他詢問,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以後別再給哀家做這麼丟人現眼的事了!」太后臉色鐵青道。

  今天,絕對是興國公最倒楣的一天了。

  本來以為太后會向著他,誰想到太后竟然也苛責他,他還不能反駁,只能聽訓。

  訓完了,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太后商議,那就是陳欣兒和安郡王的婚事。

  他望著太后道,「太后,皇上把欣兒賜婚給安郡王,這不行啊,欣兒是我的孫女兒,她性情驕縱,絕非是母儀天下的人選,她心性單純,後宮實在不合適她,你讓皇上收回賜婚的聖旨吧。」

  太后心情不好,剛剛才讓她去找皇上要銀子擴充兵力,她的臉在皇上那裡丟的差不多了。

  現在又要她去找皇上收回賜婚的聖旨,尤其這份聖旨,還是皇上問過她的意思之後才下的。

  她再去找皇上退婚,他以為聖旨是什麼呢,小孩子過家家,沒事鬧著玩的嗎?

  太后瞥了興國公道,「誰也不是一出生就能母儀天下的,況且安郡王還不是皇儲,你知道欣兒性情驕縱,心思單純,就多教教她什麼是人心險惡,況且,宮裡還有哀家,有哀家護著欣兒,誰敢欺負她?賜婚聖旨已下,就不要再提了,哀家會讓禮部儘快準備好聘禮,給他們完婚!」

  「哀家乏了。退下吧,」太后不想見到他。

  一想到皇上把賬冊給她看時的眼神,太后就如鯁在喉,渾身不舒坦。

  太后不是傻子,夜明珠一直在她手裡,這麼多年,也沒人打過她夜明珠的主意。

  是興國公和寧太妃說宮裡的稀罕之物。都稀鬆平常。遠比不上去年北晉送來的,唯有夜明珠才能與之相媲美,皇上有心要夜明珠。只是不好張口,讓她把夜明珠做壽禮給北晉皇帝賀壽。

  她並未多想,只是覺得這麼多年,為了安郡王和儲君之位逼迫皇帝太多。一顆夜明珠,把玩了這麼多年。也膩了。

  除了儲君之位,她這個太后還是很好說話的,一顆夜明珠,她不會捨不得。所以主動把夜明珠給皇上做壽禮了。

  當時皇上還很驚詫,沒想到太后會捨得拿夜明珠出來。

  不過夜明珠世間少有,做賀禮極好。

  現在仔細想來。夜明珠當作壽禮送去北晉出事了,矛頭直指逸郡王。太后能猜不出來點貓膩?

  皇上給她留著面子,加上又確實沒有證據,所以什麼都沒說,但是大家心底都跟明鏡似的。

  偷雞不成蝕把米,給他人做了嫁衣裳,還覺得委屈,太后都覺得羞愧。

  見太后生氣,季嬤嬤站在一旁,想到長公主跟她聊天時說的話,她道,「太后,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太后瞥了季嬤嬤道,「你跟隨哀家那麼多年,有什麼話說不得的?」

  季嬤嬤就道,「太后,奴婢覺得這麼多年,國公爺和太妃擅做主張的時候太多了,都是出了事後,才來找太后您幫著善後,還都是打著太后您的幌子,是幫你辦事才出錯的,那回太妃在冰顏丸裡下毒就是,不先與您商議,太后最後知道,還得背著錯,奴婢都有些覺得您像是個專門給人背黑鍋的。」

  「還有今兒,皇上做事都顧及您,就連給安郡王賜婚,都先來問過您的意思,他怎麼敢輕易就委屈了國公爺呢,必定是有原因,不怕您去質問的,可是國公爺什麼都不說,只說委屈,卻讓太后在皇上面前難堪,國公爺若是說了原委,太后不可能再去找皇上。」

  「還有三姑娘賜婚這事,誰都知道這樁親事對國公府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太后全是為了國公府的將來考慮,可是國公爺並不領情,還要您去找皇上收回賜婚聖旨,可是他給的那些理由都站不住腳,要換做旁人,哪怕孫女兒是個傻子,估計也巴不得把她往高位上捧,國公爺卻一反常態,這太奇怪了,要說三姑娘有什麼隱疾,可她並沒有什麼問題啊,就算有,又不是不能跟太后您坦白的,何必遮掩?」

  「太妃說把三姑娘賜婚給趙世子,國公爺不反對,您賜婚給安郡王,他就不贊同,奴婢覺得在國公爺眼裡,您不是太后,太妃才是。」

  「當初如果不是太妃慫恿您,您何至於把長公主貶為郡主,還貶去封地,母女一別六年。」

  季嬤嬤還再說,太后抬手打斷她,「別再說了!」

  季嬤嬤就閉嘴不言了,她知道太后心底不舒坦了。
 
  宸王府,藥房。

  清韻在忙著煎藥,暗衛抱著好幾大罈子酒來,放在地上。

  衛馳笑道,「屬下是真服了逸郡王了,昏迷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醒來小會兒,就惦記上王妃的烈酒了,還越多越好。」

  楚北正在一旁書桌上,寫請帖,聽衛馳說話,他勾唇一笑,「你以為那酒,他是要來喝的?」

  清韻聽得挑眉,她走過來道,「不喝難道拿來玩啊?」

  楚北沒反對,只笑道,「這麼說也行。」

  他將手中狼毫筆放下,把請帖合上遞給衛馳道,「送永濟賭坊去。」

  清韻瞄了一眼,就將請帖上的內容看清楚了,她覺得楚北太腹黑了。

  永濟賭坊存心算計他,只是沒算計成,他還要為永濟賭坊得過失道謝,不然他不可能贏一百六十多萬兩銀子,還為空虛的國庫添了一筆,永濟賭坊功勞不小,作為感謝,他邀請永濟賭坊的正主來王府小酌一杯。

  堂堂皇子,邀請一介商戶來王府,那可是極大的臉面了。

  但是清韻卻知道人家不會領情,指不定還會被楚北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氣吐血呢。

  衛馳接了請帖,楚北看著酒罈,道,「這些還不夠,再多拿些來,我看逸郡王醒了,就要用,他傷一日不好,你們就順著他一日,不然將來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不敢怠慢,暗衛又去搬了幾十大罈子酒來。

  清韻教暗衛怎麼提純酒精。

  那麼多酒,越濃越醉人,清韻多聞了會兒,就滿臉紅暈,加上太累,天擦黑就扛不住,睡下了。

  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就得知了一個大消息。

  昨夜子時,安王府突然著火。

  火勢衝天,將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晝。

  燒了整整一夜,現在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4
發表於 2016-8-26 00:5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五章 令牌

  安王府和宸王府離得很近,安王府著火,宸王府看的很清楚。

  站在迴廊上,能看到安王府上空綿綿不絕的濃煙,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清韻抬手捂鼻子,那邊就傳來一聲惋嘆,有些捶足頓胸的味道在,「可憐安王府,遭此厄運,實在是出人意料,要不是我病的實在出不了門,我……。」

  聲音很熟悉,是逸郡王無疑。

  聽他如此感慨,一眾丫鬟婆子都望著他,清韻也不例外。

  逸郡王和安郡王雖然不算鬥得你死我活,但對方倒霉,心底絕對高興的啊,怎麼還替安王府惋惜起來了?

  難道是這兩日高燒,燒壞了腦子,敵我不分了?

  正詫異呢,只聽逸郡王嘆息一聲後,道,「讓我去安王府探望一下,不用吃藥,我這病至少也能好一半了。」

  一群丫鬟只覺得腮幫子憋疼的厲害。

  清韻也是忍俊不禁,這才是她所認識的逸郡王,睚眥必報,怎麼可能有那份好心呢。

  況且安王府著火這事,來的怪異,指不定她還是幫凶了。

  酒精達到一定純度,就能燃燒。

  昨天逸郡王從昏睡中醒過來,不知道和楚北他們在藥房說了什麼,沒有片刻時間,就找她要烈酒,還越多越好。

  要知道烈酒達到一定的純度。是能燃燒的。

  不過院子裡人多口雜,逸郡王幸災樂禍沒關係,她可不能貿然質問逸郡王把烈酒用到何處了。

  清韻在院子裡站了片刻,季嬤嬤就過來請道,「王妃,先用早膳。」

  清韻輕點頭,欲轉身走。

  那邊綠兒一溜煙跑過來。她臉頰有些紅。嘴角掛著笑,雙眼閃亮,她近前來。雙手摁著膝蓋,粗喘氣道,「王妃,昨兒不僅安王府被燒了。寧王府也著火了。」

  清韻怔了下,她瞥頭望向逸郡王。

  逸郡王搖頭。他可沒有要燒寧王府的想法,他這人恩怨分明,他只是想找安郡王的晦氣,讓自己心底舒坦些。與寧王府半點關係也沒有。

  再說了,要是叫若瑤郡主知道他燒寧王府,他可擔待不起。

  見清韻眸露不解。綠兒趕緊擺手道,「寧王府沒有全部燒。因為寧太妃的住處緊挨著安王府,燒的是寧太妃的院子。」

  清韻赫然一笑。

  安王府很大,就算全部燒成灰燼,那火勢也很難蔓延到寧王府來,何況還只燒寧太妃的院子了。

  在燒安王府時,還不忘把寧太妃捎帶上的,不是楚北特地吩咐的,就是暗衛擅自做主了。

  只是她有些擔心,怕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要真如此,那可就是偷了狐狸,也惹回來一身騷。

  尤其,她還記得皇上派了暗衛守著寧王府,暗查寧太妃的啊。

  在暗衛的眼皮子底下燒了寧王妃的住處……這可不是小事呢。

  雖然現在皇上也懷疑寧太妃,但到底沒有確鑿的證據,就這樣燒掉一個太妃的住處,有違國法。

  不過現在燒也燒了,擔心也沒用了。

  而且,很快,清韻就知道她白擔心了。

  安王府被燒一事,安郡王怒不可抑,派人嚴加搜查,把廢墟裡裡外外都翻了一個遍,總算找到了點蛛絲馬跡。

  在廢墟裡,找到一塊令牌。

  那令牌他不認得,但他敢確定不是王府之物。

  安郡王也沒有多想,畢竟刺客在燒王府時,難免會掉落隨身之物,膽敢燒掉他的王府,找他的晦氣,這口氣,安郡王咽不下。

  他帶著令牌就直接進宮找皇上了。

  當時,皇上正在御書房和大臣商議朝政。

  安郡王求見,還是為了王府著火一事,皇上就停了手頭的事,讓他進去了。

  進了御書房,安郡王就將找到的令牌,遞給皇上,道,「皇上,這是在王府廢墟裡找到的令牌,不是我王府之物,應該是敵人留下的。」

  孫公公接了令牌,遞給皇上過目。

  看著那令牌,皇上眉頭皺的緊緊的,道,「這塊令牌看著倒是有些眼熟。」

  說著,他把令牌遞給鎮南侯,讓鎮南侯看看。

  鎮南侯拿著令牌,左右翻看,道,「臣沒有見過這樣的令牌,但是這令牌上的花紋,我倒是見過,皇上還記得臣那件從北晉威遠大將軍兒子身上扒下來的金絲軟甲嗎,軟甲內側就有這花紋。」

  聽到北晉兩個字,安郡王眸光一縮。

  御書房內其他大臣就交頭接耳了,懷疑安王府著火,是北晉所為。

  皇上又多看了令牌幾眼,恍然道,「怪不得朕覺得眼熟了,朕想起來了,當年朕在戰場,曾帶兵夜襲北晉,本想殺了北晉威遠大將軍,他暗衛出來阻攔,朕一劍劃破他衣裳,從他懷裡掉出來一塊令牌來,和這個一般無二。」

  安郡王沒想到這令牌會是北晉威遠大將軍暗衛的,但是北晉怎麼可能會燒他王府呢?!

  這明顯是有人嫁禍給北晉!

  正想著呢,就聽右相道,「宣王送夜明珠去北晉賀壽,被人掉包了,北晉逮著不放,一定要逸郡王和獻老王爺親自去北晉賠禮道歉,為此,差點逼死逸郡王,現在北晉威遠大將軍的令牌卻出現在安王府,罪證確鑿,北晉威遠大將軍是不是也該來我大錦朝給安郡王賠禮道歉?」

  皇上左右翻著令牌,道,「要是早兩日拿到這令牌,倒也不用逸郡王跪在祭壇以證清白了。」

  說完,皇上把令牌放下。道,「北晉僅憑夜明珠是逸郡王母妃之物,他一心想拿回去,夜明珠丟失就斷定是逸郡王偷竊,如此草率的斷案,朕不屑為之,朕記得北晉威遠大將軍的暗衛身上都有這圖案。膽敢火燒安王府。還燒的那麼徹底,只怕躲藏在朕眼皮子底下的眼線還不少,傳令下去。全城搜捕!」

  令牌只能算是物證,還需要人證。

  吩咐完這些,皇上又看著安郡王了,「如今安王府被燒。只怕一年半載都不能住了,朕另外賜一座府邸給你。」

  安郡王憋了一肚子邪火。還得乖乖謝恩。

  從御書房出來,就有公公上前稟告,太后找他。

  安郡王就去永寧宮見太后了,自從知道安王府被燒後。太后就心神不寧,總擔心安郡王會出事,如今見安郡王好好的站在跟前。太后一顆心總算是又落回肚子裡了。

  太后也聽說了安王府是北晉燒的,安郡王望著太后道。「事情只怕沒那麼簡單,我和北晉無冤無仇,北晉為何要燒我王府,便是要燒,也該燒宸王府才是,然後嫁禍給我,讓我和大皇子內鬥,豈不更好?」

  太后聽著,連連點頭,「哀家看上回宸王府觀景樓被燒,就是北晉所為。」

  只是當時大家的心思都放在喬遷之日,府裡走水不吉利上了,並沒有深究,再加上封地的事,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想來,宸王府觀景樓十有八九就是北晉燒的,欲嫁禍給安郡王,只是宸王府沒有追究,北晉不死心,所以又燒安王府了。

  能在青天白日下燒掉宸王府觀景樓,那夜深人靜之際,燒掉安郡王,再正常不過了。

  太后猜測著,安郡王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能說他懷疑安王府是楚北燒的,然後嫁禍給北晉的嗎?

  若是之前,朝廷還逼著逸郡王和獻老王爺去北晉賠禮道歉,嫁禍給北晉,還會有人信服,甚至是深信不疑,但是現在沒人懷疑夜明珠是逸郡王偷的了,皇上也派人告訴寧王,不會讓逸郡王和獻老王爺去賠禮道歉,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嫁禍給北晉,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知道說出來不會有人信,安郡王乾脆把懷疑放在心底,半個字都不吭。

  太后關懷了一通,還賞了他不少東西,但是安郡王並沒有絲毫的高興,他道,「皇祖母,王府還亂成一團,孫兒先回府了。」

  然後,便告退出宮了。

  他前腳出宮,後腳寧太妃就進宮了。

  聽公公稟告寧太妃來了,太后還有些吃驚,等寧太妃上前給她請安時,太后道,「哀家聽說你的住處也被燒了,受了不少驚嚇,你不好好在王府歇著,進宮做什麼?」

  寧太妃眼眶通紅,臉色還有些蒼白。

  她望著太后道,「寧王奉命去北晉救宣王,皇上怕王妃和若瑤出事,就派了兩個暗衛去王府保護她們,昨晚,若不是皇上派去的暗衛,我估計早葬身火海了。」

  太后聽得點頭,讓寧太妃坐下,並吩咐丫鬟找太醫來給寧太妃看看,開幾副安神藥。

  寧太妃謝恩過後,道,「方才我進宮時,正巧碰到安郡王出去,我聽他說皇上另外給他賞賜了座府邸,太后,昨晚真是太兇險了,如果真的是北晉放的火,有一回,就難保不會有第二回,不會每回都那麼好運氣,出了這麼大的事,您當真放心他住在宮外?」

  太后聽的眉頭皺緊,她確實不放心安郡王再住在宮外,可是他搬回宮住,這怎麼行呢?

  宮裡的皇子,成親之後,都會封王,然後搬出宮住。

  皇上也給他賜了婚,而且她昨兒已經吩咐欽天監挑良辰吉日了,搬回宮,只怕也住不了幾天。

  太后搖頭,「搬回宮和皇子們住在一起,也住不了幾天,不是長久之計,回頭讓國公爺多派些人手給安郡王,務必確保他周全。」

  寧太妃聽得有些著急,太后怎麼就不懂她的意思呢,她不是讓安郡王進宮和皇子們一起住,她是要安郡王住在東宮!

  太后不明白,寧太妃只好把話挑明了。

  她以為太后會贊同她的,結果太后卻呵斥她,而且很嚴厲。「胡鬧!東宮乃是儲君的寢宮,歷朝歷代,你可見有哪個皇子在沒有冊封為太子前就住進的?!你讓哀家找皇上,讓安郡王搬到東宮住,你還不如直接讓哀家讓皇上立安郡王為太子,還名正言順些!」

  太后突然發怒,寧太妃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

  她惶恐道。「我只是覺得安郡王遲早會被立為儲君。東宮才是他的住處,與其在宮外住的擔驚受怕,還不如早早的就搬進去……。」

  太后知道她是關心安郡王。但是有句話,叫關心則亂,她道,「現在安王府被燒。北晉嫌疑最大,但是安郡王若是藉此機會搬去東宮住。只怕不少人會認為安王府是他自己燒的了!」

  若是燒掉一個王府,能住進東宮,只怕京都所有親王都會毫不猶豫的燒掉王府。

  寧太妃背脊一凜,太后這話。怎麼聽著像是懷疑安王府是安郡王自己燒的?

  但是太后顧慮的,倒也在情在理,安王府被燒。大家都同情安郡王,可他要是趁機搬去東宮住。大家就不是同情他,而是妒忌了。

  心中妒忌,那什麼樣的猜測都會有。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卻因為諸多顧慮,就白白錯失,實在可惜啊。

  心中不虞,但是寧太妃並未再說什麼。
 
  太后端起茶盞,輕輕撥弄著,隨口問道,「寧王府著火,寧王妃和若瑤郡主沒受驚嚇吧?」

  寧太妃有些怔愣,好端端的,太后怎麼關心起她們來了,她回道,「有皇上派暗衛護著她們,怎麼會出事呢?」

  太后瞥了她一眼,道,「寧王呢,他離京許久,你沒給他寫封信送去?」

  寧太妃搖頭,「王爺是奉命去辦差,皇上給他傳話,都是八百里加急,我哪敢讓他們捎帶家書給王爺?」

  太后聽得一笑。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當初皇上在邊關打仗,不管是六百里加急,還是八百里加急,她總會把信寫好了送到御書房,讓先皇記得讓人順便帶去給皇上。

  不一封家書,比鵝毛也重不了多少,能費什麼事,不過是無心罷了。

  太后覺得自己越發奇怪了,長公主陪她住了一段時間,日日在她跟前提起寧王,還有他們小時候在一起玩鬧的事,她越發覺得寧王可親。

  以前寧王離京,她只是偶爾會想起他。

  現在,她是經常想起來。

  尤其是昨天,皇上讓人八百里加急給寧王傳信去,她都恨不得讓他捎帶一封家書,那種心情,和當初皇上在邊關打仗時一樣。

  寧王是太妃親生兒子,他去北晉這麼久,不見她關心過,安王府被燒,她自己也受驚不小,卻為了安郡王來找她。

  差別如此,也難怪清韻懷疑寧王不是她親生的,而是撿來的了。

  還有長公主問她得話,「母后,你說太妃到底是疼二王弟呢,還是不疼他,她能識時務的,為了保住二王弟,甘願放棄皇長子的位置,安分的做一個親王,可是她對二王弟從小就冷淡,從來沒有誇過他,反倒是對太子讚不絕口,太妃一直就喜歡太子,愛屋及烏喜歡安郡王,說實話,母后,女兒覺得二王弟可憐,你沒見到他小時候,受了委屈躲在假山裡面哭,哭的我心都碎了,我從未見過哪一個母親有太妃那麼狠心的,女兒從小就不喜歡太妃,因為女兒覺得對自己親生兒子都能那麼狠心,絕非是什麼善類,母后不信,可以試探一二。」

  耳畔依稀還能聽到長公主的說話聲,太后覺得背脊有些發涼,她眸光輕閃,望著寧太妃道,「有時候,哀家覺得這麼執著到底是為了什麼,人死不能復生,如你當初那般,讓寧王放棄皇長子的位置,安分的做一個親王,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何必在安兒肩上壓那麼重的擔子?」

  寧太妃正在喝茶,忽然聽太后怎麼說,她猛然抬眸,直勾勾的望著太后。

  那眼神有些冷,看的太后有些蹙眉。

  寧太妃反應過來,趕緊把茶盞放下道,「太后,我們走到今天走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如果放棄,安郡王還有興國公府,都只有死路一條。」

  太后望著寧太妃道,「哀家了解皇上,如果這時候放棄,皇上會保證興國公府和安郡王平安無事的。」

  寧太妃有些急了,她看的出來太后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退縮了,她道,「皇上能保證,可是宸王呢,安郡王與他有殺兄之仇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5
發表於 2016-8-26 00:58: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六章 誠心

  再說安郡王,他出了宮,並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挽香樓找上官姑娘。

  看見安郡王俊臉陰沉,一雙眸子閃著幽光,像是深夜裡怒吼的狼王,上官姑娘看的有些背脊發涼。

  看來安王府被燒,安郡王是憤怒至極了,只是尋常時候,挽香樓盼都盼不來他,如今安王府被燒了,他不去抓縱火之人,怎麼來找她了?

  上官姑娘可沒把安郡王來找她是為了尋花問柳上想,肯定是有大事的。

  她請安郡王坐,給他斟茶,然後道,「郡王爺找到燒安王府的縱火之人了?」

  安郡王沒有回答她,只問道,「你是北晉威遠大將軍的暗衛,身上可有令牌為證?」

  這話問的突兀,上官姑娘有些不明白,以前合作時,他都沒想看令牌,怎麼今兒反倒想看起來了。

  既然是同盟,給他看下令牌也無妨,不然該懷疑她是假冒的了。

  怔了片刻,上官姑娘忽然就笑了,「我還以為郡王爺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呢,原來是想證明我的身份,有這必要嗎?」

  她嘴上說著,腳步已經挪動,往前走去。

  她打開花梨木雕花櫃子,然後從裡面拿了個錦盒出來。

  那錦盒極美,上面刻著復雜而精致的花紋,還鑲嵌了寶石。

  她把錦盒捧過來,直接朝安郡王走去,在他跟前放下。

  那錦盒上有一把鎖,同樣很精緻,她道,「令牌就在錦盒裡。」

  說著,她輕抬胳膊。將頭上一根玉簪拔了下來,那是一支桃花簪子,那簪子她日日佩戴。

  開鎖的鑰匙就藏在玉簪裡,她輕輕掰開,就將鑰匙拿了出來。

  鑰匙藏得這麼嚴實,可見錦盒裡的東西很不一般了,不過她當著安郡王的面露出鑰匙來。是在向安郡王表誠心了。

  她可是誠心合作。她在大錦朝最大的秘密都在他面前表露了。

  芊芊玉手,握著金鎖,然後用鑰匙打開。

  可是等錦盒打開的那一瞬間。她透著溫柔媚意的眼睛,倏然變冷,冷冽無比,周身都蒙了一層冰塊。

  錦盒裡哪有什麼令牌。只有一坨鐵塊,還壓著一摞紙。

  氣頭一上來。她將錦盒砰的一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力道之大,桌子都磕碎了。

  安郡王嘴角上揚,上官姑娘這點怒氣,他怎麼可能放在心上。他撇了令牌一眼,笑道,「北晉威遠大將軍給暗衛的令牌倒是別具一格。」

  安郡王的嘲弄。上官姑娘哪裡聽不出來,但是她的令牌居然被人給偷了。這鎖是她特地找人打造的,獨一無二,沒有鑰匙怎麼能開?!

  現在令牌被偷,安郡王又偏巧來找她要看令牌,這絕不是巧合。

  上官姑娘望著安郡王了,「郡王爺為何今兒想看令牌?」

  安郡王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輕撥弄著,方才進來時的怒氣,從看到令牌變成一鐵塊時,就消了不少,他道,「我在安王府的廢墟裡,找到一塊令牌,令牌上只有花紋,沒有一個字,我還從未見過這裡奇特的令牌,就交給皇上了,我認不出來那是北晉威遠大將軍暗衛用的令牌,但是皇上認得。」

  其實,皇上他們說的話,安郡王並不相信。

  他聽聞過,龍虎衛的令牌也很奇特,他以為那是龍虎衛的令牌,皇上說是北晉威遠大將軍的,他得證實過後,才會相信。

  另外,他要讓北晉知道,北晉被人嫁禍了。

  卻是沒想到,那令牌之主,正是上官姑娘。

  悄無聲息的偷了上官姑娘的令牌,然後嫁禍給北晉,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看到那一坨鐵塊,上官姑娘就撓心撓肺,她一撇眼,見鐵塊壓著的紙上寫的有字,她眼神一冷,將鐵塊和紙一並拿了起來。

  紙上寫了幾個字:我要和你說的話,在下面。

  她眉頭皺緊了,本來她不想翻看的,可是又想知道偷竊令牌的人是如何跟她示威的,她一張一張的往下翻。

  四五張過後,終於看到了字,可是卻叫上官姑娘臉色大變。

  只見信上寫著:真聽話,讓你翻你就翻,我就大度的給你提個醒吧,紙上有毒,我很期待看到挽香樓最風華絕代的花魁是怎麼慢慢的被折磨死的,我會來看你的,等你死後,我還會給你上香的,不必言謝。

  等看完時,上官姑娘就怒不可抑了,她忙將信紙往地上一扔,退後一步。

  這是她第二次失禮了,先是砸桌子,現在又丟東西,還從未有人在他跟前如此放肆過,哪怕他們現在是盟友,安郡王也沒想過縱容她。

  只是他一抬頭,就怔住了,只見上官姑娘那嬌艷欲滴的唇瓣此刻已經黑的發紫了。

  顯然,她中毒了。

  紙上所寫,不是和她鬧著玩的,是真的下毒了。

  偷了令牌不算,還下毒,實在狠毒。

  上官姑娘原就很生氣,再加上中毒,直接就暈了。

  安郡王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然後喊人,叫大夫。

  上官姑娘是挽香樓的花魁,更是背後的主人,她中毒暈倒,整個挽香樓都亂成了一鍋粥。

  宸王府,書房內。

  小榻上,逸郡王正趴著那裡,丫鬟蹲在他跟前,一勺子一勺子的餵他吃東西。

  書桌前,楚北正在看賬冊。

  他將賬冊合上,然後起身,走到逸郡王跟前,遞給他道,「這次賭局,一共贏了一百六十九萬兩銀子,依照約定,我給你一半,八十五萬兩。」

  賬冊就在跟前,楚北的意思是讓逸郡王對賬,可是他哪有那份耐心,他擺手道,「我都傷成這樣,只剩下半條命了,看哪門子的賬冊啊,想想贏了一筆不菲的錢,我受了兩天的罪,才沒有那麼白受,至於錢,我只要十萬兩就夠了。」

  聽逸郡王說只要十萬兩,楚北有些驚訝,這麼大方,可不是他的性子,他笑到,「真的只要十萬兩?」

  逸郡王兩眼一翻,「你我是兄弟,見什麼外啊。」

  嘴上這麼說,逸郡王心底則淚流滿面,你當我傻啊,這錢要是能要,我會不要?

  這錢你能拿著,還不是因為你說會用作軍資,皇上才允許你拿著的,你私用下試試,皇上會不上繳國庫才怪了。

  將來他肯定會拿到兵權的,國庫空虛,這錢肯定會有用,皇上記得呢,皇上肯定會在這錢用完之後,才會從國庫給他撥銀子,回頭一問,這錢分了他一半,皇上會要回去的好麼!

  就算他死扛著不給,皇上也不會來搶,但是他有的是辦法拿錢。

  回頭皇上斷了祖父十萬大軍的糧草,說錢在他這裡,他還是得掏出來。

  既然只是放在手裡頭存著,只能看不能花,他要來幹嘛,數著玩嗎?

  還平白擔了個名聲,還不如大方的不要了,回頭缺錢了,還可以理直氣壯的找他借,拿人家的手短,看他好意思拒絕。

  正想著呢,就聽到有敲門聲傳來,「該換藥了。」

  逸郡王的臉騰地一紅,一想到自己尊貴的臀部受傷嚴重,被人拿刀子割,尤其對方還是個女的,簡直是顏面掃地。

  門被推開,屋子裡光線又亮堂了幾分。

  衛馳端了托盤進來,逸郡王看見是他,眼睛眨了兩下,心下略鬆。

  他方才還糾結呢,萬一進來的是清韻,他是該拒絕呢,還是直接裝死?

  裝死太假,拒絕又太不識抬舉了。

  好在是衛馳,也省得他尷尬了。

  其實逸郡王不知道,清韻只是幫他處理傷口時給他上過一回藥,其他時候都是暗衛。

  清韻把藥給了衛馳,就邁步往前走。

  那邊有丫鬟過來,她手裡拿著一信封,老遠就到,「王妃,有人給你送了封信。」

  她近前,雙手恭敬的把信送上。

  看著信,清韻嘴角微揚,接過信封,她拿出信來。

  如她所料,信是興國公府三姑娘寫的,向她道謝,謝她幫忙,她才能如願以償的嫁給安郡王。

  除此之外,還表示,如果將來奪嫡失敗,她會保她一命。

  最後一句話,看的清韻失笑,還只是賜婚而已,現在用如願以償也太早了吧?

  最近兩樁親事,一個是皇上賜婚,一個是太后賜婚,都給退了,她這麼自信,注定要受傷啊。

  又看了信幾眼,清韻決定給她寫個回信。

  屋內,清韻在寫信。

  才寫了幾個字,紫箋就進來了,手裡還拎著個食盒,有些氣喘吁吁。

  看見她進來,香蘭給她倒了杯茶,道,「走了一路,累壞了吧。」

  紫箋捧過茶盞,咕嚕咕嚕喝了個見底,把茶盞給香蘭,她抹著嘴角道,「下過雨後,天氣清爽多了,我走的不快,不累。」

  兩丫鬟就聊著天,將食盒裡的糕點端出來。

  清韻正在寫信呢,突然聽到什麼,她眉頭一皺,抬眸望著紫箋,「方才你說什麼?」

  紫箋被問的心一跳,剛剛說什麼都給忘記了,看見她愣在那裡,香蘭捂嘴笑,代她回道,「王妃,紫箋說她回來經過安王府時,看見有道士在和安王府總管說話,說了幾句話,還被請進安王府了。」

  清韻點頭,「可聽到道士說什麼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6
發表於 2016-8-26 00:58: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七章 要挾

  紫箋早回過神來了,忙回道,「奴婢只聽到說什麼不合、相剋……」

  「還有呢?」香蘭追問道。

  紫箋就搖頭了,「其他就沒了,當時奴婢想聽聽道士說什麼的,還故意湊過去,可是奴婢身上的衣裳,安王府總管知道奴婢是宸王府的丫鬟,還沒有走近,他就瞪奴婢,奴婢有些害怕,就走了。」

  她覺得以後出門,有必要換一身衣裳,倒不是為了刺探安王府的秘密,而是穿著宸王府的丫鬟衣裳出去,路過安王府門前時,總能被安王府的下人瞪。

  她怕哪一天,安王府的下人揍她。

  不合?相剋?

  不用想也知道是八字不合,命理相剋啊!

  清韻有些服了興國公和寧太妃了,安王府被燒,這麼大的事,他們居然能想到藉安王府著火一事,退掉這樁婚事。

  而且,這麼好的理由,誰也沒理由拒絕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敢拿安郡王的性命開玩笑?

  更何況,他並非娶不上媳婦,只要他願意,想嫁給他的姑娘能從安王府排到城門口去,還有陳三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

  楚北和逸郡王燒安王府,是為了解氣的,可不是幫興國公和寧太妃的。

  清韻手托著下顎,思岑了幾秒,就又寫了起來。

  寫完了信,然後裝好,遞給秋荷道,「想辦法給興國公府陳三姑娘送去。」

  秋荷領了吩咐離開。

  這會兒,已經是正午了。

  她忙完,丫鬟就端飯菜進來。

  擺好飯菜後,楚北就進來了。

  兩人一起上了桌,然後吃飯。

  一邊吃著。一邊閒聊,清韻望著楚北道,「對了,還有不到十天,我們就要離開京都去雍州了,怎麼我一點也沒有即將要離京的感覺?」

  興國公和寧太妃的事還沒有查清楚,就這樣走了。實在難甘心。

  楚北給她夾菜道。「估計不能按時離京,母后會多留我們三五天的。」

  他說著,紅箋打了珠簾進來道。「王爺,暗衛有事稟告。」

  聽紅箋稟告,清韻嘴裡嚼菜的速度慢了下來,丫鬟肯定告訴暗衛楚北在吃午飯。暗衛等不及讓丫鬟來稟告,說明事情很重要。不能耽擱。

  楚北就道,「讓他進來。」

  丫鬟退出去後,暗衛就進來了。

  又是一個生面孔的暗衛。

  他進來後,先是給清韻請安。然後道,「挽香樓花魁上官清心中毒了,已經請了七八個大夫了。」

  聽了暗衛稟告。楚北眉心一皺。

  他擺手,暗衛就退了出去。

  楚北抬眸。就見清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忍不住問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清韻把筷子放下,道,「相公怎麼對挽香樓的花魁這麼感興趣?」

  清韻問完,楚北皺攏的眉頭鬆開,嘴角還帶了些笑,清韻見了,忙道,「你別會錯意了,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有些好奇。」

  楚北綿長的嗯了一聲,然後道,「那枚令牌就是她的。」

  清韻驚訝。

  那塊令牌是北晉威遠大將軍的暗衛的,她是北晉安插在大錦朝的奸細?

  也是,青樓酒肆,是最容易收集機密的。

  「逸郡王怎麼從她手裡拿到令牌的?」清韻很好奇。

  她知道令牌是逸郡王給楚北的,但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見清韻好奇,楚北就告訴他。

  那令牌得來,算是個巧合,而且還是前不多久的才發生的事。

  挽香樓花魁,貌美驚人,才華洋溢,多少人想成為她入幕之賓,可都沒能得償所願。

  逸郡王生性頑劣,雖然經常坑人,但身邊還是有一群狐朋狗友的,經常開玩笑,拿事為難他,或者刁難他。

  讓逸郡王拿下挽香樓花魁上官清心。

  逸郡王也接受了。

  他很看好自己,讓小廝去告訴上官清心,他邀請她游湖。

  然後,被拒絕了。

  逸郡王的暴脾氣,他邀請她游湖,也讓小廝跟她說了,她如果不接受邀請,他會很沒面子,他生氣,後果很嚴重。

  然而,人家上官姑娘就是心高氣傲,不懼權貴,不鳥他。

  逸郡王忍不了,決定親自去找上官姑娘聊聊。

  只是他正大光明的去,被人知道了,實在沒面子,所以就換了個打扮。

  結果上官姑娘人不在,他撲了個空。

  本來心情很糟,結果叫他發現,有人偷溜進上官姑娘的屋子,而且很鬼祟,東張西望的,怕被人發現。

  逸郡王好奇心很重,就跟了上去。

  只見那姑娘偷進上官清心的屋子,打開櫃子,拿出錦盒來,然後打開。

  把裡面東西拿了個乾淨,然後從懷裡拿了一摞紙塞進去,還掏了個小腰包撒進屋,然後把錦盒鎖上,放回原位。

  然後趕緊退出來。

  等出了屋子,她高興的大鬆一口氣。

  結果還沒高興完呢,逸郡王手一點,就將她點暈了,拖著進了個房間。

  然後,那姑娘偷得東西,就全到逸郡王手裡了。

  尤其那塊令牌,看著有些奇怪,他從未見過,但是和銀票放在一起,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他是打算拿這令牌和上官姑娘談一談。

  結果就出了夜明珠被盜一事了,什麼風花雪月打賭都拋諸腦後了,在知道逸郡王惹了大麻煩之後,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觸他眉頭。

  令牌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昨晚,他和楚北在商議給安郡王一個教訓的時候,暗衛提議嫁禍,留下點什麼東西。

  然後逸郡王就想到了那塊令牌。

  他讓暗衛去他房間裡取,看到令牌之後。楚北就覺得眼熟,然後想到了他身上穿著的金絲軟甲。

  這令牌和北晉威遠大將軍有關。

  他們也知道,京都有北晉的細作,不但有北晉的,還有南楚的,指不定朝中大臣都有北晉的,當然了。朝廷也安排了人在北晉做臥底。

  拿這塊令牌嫁禍。再合適不過了。

  知道上官清心是北晉威遠大將軍的人,楚北自然留心。

  而且那偷盜令牌,還下毒殺上官清心的。只怕是南楚的細作。

  所以安王府被燒一事,就成了南楚嫁禍北晉。

  清韻聽著,很是凌亂。

  只是放個火,竟然還有這麼多彎彎繞。不僅牽扯了北晉和大錦朝,南楚也牽扯了進來……

  其實。南楚會捲進來,是預料之中的事。

  三足鼎立,北晉和大錦朝打仗,南楚怎麼可能置身事外。誰又允許他置身事外,做鷸蚌相爭的得利漁翁?

  北晉不會,朝廷更不會。

  看來。戰亂真的不遠了。

  吃完了飯,楚北就出府了。

  清韻歇了會兒。有些犯睏,就要上床歇息。

  蔣媽媽看著,眉頭有些皺,她知道這兩日,因為逸郡王高燒一事,她受累了,可是昨天睡的那麼早,起的也晚,怎麼又睏了?

  莫不是有了身孕吧?

  蔣媽媽有些懷疑,老夫人把她給了王妃,照顧好王妃就是她的職責,她不能因為王妃醫術高超,她就能掉以輕心的。

  王妃的葵水一向很正常,這一回都晚了七八天了。

  雖然她有些懷疑是換了地方所致,再加上勞累,但是不排除有懷孕的可能的。

  蔣媽媽在走神,她站在那裡不動。

  清韻打著哈欠,望著她,問道,「蔣媽媽可是有話要說?」

  蔣媽媽回過神來,見清韻眸光清澈,帶著詢問,她想問是不是懷了身孕的想法便打消了。

  王妃醫術高超,怎麼會連自己懷沒懷身孕都不知道呢,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蔣媽媽笑道,「沒兩天就是五姑娘和二皇子成親的日子了,按著規矩,王妃得去給五姑娘送添妝。」

  清韻輕聳肩,道,「準備好添妝,明兒我回侯府。」

  蔣媽媽知道清韻不喜歡沐清柔,可是規矩的事,不願意也得去啊,就當是回去看望老夫人,順帶送添妝。

  清韻哈欠連天,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了。

  蔣媽媽就福身告退了。

  只是她還沒有出屋子,外面丫鬟急急忙進來道,「王妃,出事了!」

  喊得急切,清韻一個激靈,睏意都給嚇飛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皺眉道,「出什麼事了?」

  丫鬟忙回道,「方才有人拿箭射了一封信來王府,信上說他們是挾持了五姑娘,請王妃你去給人看病,如果不去,他們就殺了五姑娘。」

  清韻眉頭皺的死死的,「誰這麼大膽,敢進侯府抓人?」

  丫鬟搖頭,「不是的,五姑娘是在街上被抓的。」

  聽丫鬟說沐清柔是在街上被抓的,青鶯就咕嚕道,「沒兩天,五姑娘就要出嫁了,她不待在侯府裡待嫁,她出府做什麼?」

  其實沐清柔出不出府,什麼時候出府,她們並不關心,但是她出府,被人挾持了,來威脅她們王妃,丫鬟就憤憤不平了。

  她們可沒忘記,上一回沐清柔就是被人威脅,然後傷了臉,說是因為王妃才受的傷,治好她的臉是王妃的責任。

  而且,那刺客是因為她和大夫人才進的侯府!

  如此刁蠻不講理的人,離得越遠越好,卻偏偏要湊上來,就跟那討人厭的蒼蠅似的,你轟它,它還在你跟前飛,除非你一巴掌拍死它,否則別想清凈。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7
發表於 2016-8-26 00:58: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八章 甘心

  剛知道挽香樓上官清心中了毒,還找了好幾個大夫,轉過臉,就得知沐清柔被挾持了,以她來要挾她,要她幫忙去救人。

  整個京都,誰不知道她沐清柔即將要嫁給二皇子,成為二皇子妃,巴結還來不及呢,哪有膽量威脅她?

  用膝蓋想,也知道挾持沐清柔的人是誰。

  看來,挽香樓找的那幾個大夫都沒能醫治好上官清心,而且她情況很兇險,不然不會這麼不管不顧的,堂而皇之的抓了沐清柔來要挾她。

  而且,這威脅信還直接就送到王府來了,都沒繞一圈,先告訴侯府,再讓侯府來找她。

  他們就那麼篤定,一封威脅信送來,她就嚇得屁顛屁顛的去救沐清柔?

  雖然她對上官清心中毒一事很關心,尤其知道毒殺她的極有可能是南楚的人,若是她在安王府著火一事明了前死了,有些可惜,有她在,安王府被燒一事,不用繞什麼彎子,會以燎原之勢燒到南楚。

  這是楚北樂見其成的。

  但是她可沒想過會去幫上官清心醫治,尤其還是被人威脅,還是拿沐清柔來威脅她。

  這些天,日子過得太充裕,每一天都很忙,如果不是蔣媽媽提起來,她都想不起來她。

  她真想問那送信來的人,他們憑什麼就認定她沐清柔在她這裡有那麼大的臉面,她會為了解救她,而不顧自己的安危?

  就因為她們是一府姐妹嗎?

  清韻兩眼一翻,又躺了回去,在閉眼前,吩咐丫鬟道,「把信給侯府送去,看看五姑娘是不是真的被挾持了,等證實了,再來稟告我。」

  說完,她就睡了過去。

  聽清韻這麼說。丫鬟就知道,她不是不救五姑娘,而是要等事情證實了,再做打算。

  對於清韻這麼心善。丫鬟有些抱怨,但又無可奈何。

  誰叫人家不僅是王妃的妹妹,還即將是二皇子妃了,她被綁架挾持,人家可以不殺她。只要王妃幫忙救人就行了,王妃若是拒絕,她們該說王妃是鐵石心腸,冷血無情了。

  什麼狗屁的骨肉親情,一府姐妹,以前在侯府是可勁的欺負王妃,現在欺負不了王妃了,又給王妃添亂,整個就一個大爛包袱!

  以後成了二皇子妃,還指不定會給王妃添什麼亂子呢!

  清韻睏極了。睡的很熟。

  可是沐清柔被綁架一事,就鬧得滿城風雨了。

  侯府上下更是亂做了一團,擔心她會出事。

  老夫人是怒不可抑,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每一次出什麼事,被挾持的總是她,之前逛花園,被人挾持,現在逛街,又被人給挾持了。

  也是她活該。她要去逛街,老夫人根本就不贊同,說成親在即,就應該待在府裡安心待嫁。可她偏偏鬧性子,要出去逛街散心。

  而且一不同意,她就鬧死鬧活的,出嫁在即,打不得,罵不得。只能由著她。

  老夫人是盼著她趕緊出嫁,那時候侯府就安生了。

  沐清柔就高高興興的帶著丫鬟出府了,而且還帶了好幾個丫鬟。

  她出府,可不是逛街散心那麼簡單,她是去買東西的。

  她的陪嫁,比清韻遜色太多,清韻的陪嫁,不但江家送了不少來,還有皇上和太后賞賜的,她自己掙的,侯府並沒有準備多少。

  忠義伯府可沒有給沐清柔送什麼來,但是她不比這些,她認定侯府就是偏疼清韻,給她的陪嫁遠遠多過給她。

  她今天出府,是去給自己添置嫁妝的。

  而且出手之豪爽,簡直叫人嘆為觀止,尤其是那些鋪子的掌櫃的,看見她買東西,那是笑的合不攏嘴,連連可惜新進的一批貨要明天才送到,不然絕對能大掙一筆,因為沐清柔買東西是這樣買的,進鋪子之後,轉一圈,手一指,「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不要,其他打包給我送侯府去。」

  至於銀子,當然是貨送到了,侯府給了。

  那些鋪子當然不會懷疑侯府不會給錢了,誰不知道安定侯府出了一個大皇子妃,還是在祭天是祭出鳳凰天象來的,人家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眼前這位,即將要嫁給二皇子了,一家出了兩個王妃,安定侯是前世燒了高香,祖宗庇佑啊。

  別說只是一些綾羅綢緞了,就是十幾間鋪子買下來,也不帶皺下眉頭的。

  而且,京都世家望族,最在乎的就是臉面了,沐清柔當眾買的東西,他們也送侯府去,侯府如果不付錢,那可是會淪為京都的笑柄的。

  所以,他們根本不擔心侯府會賴賬,就擔心沐清柔挑的東西少呢。

  就這樣豪爽的,沐清柔逛了十幾間鋪子後,連身邊的丫鬟都看不過眼了,勸她收斂一點。

  但是沐清柔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收斂,她很清楚,她只有這一次機會,狠狠地搜刮侯府了,二夫人現在很受寵,老夫人一心盼著她生個兒子,將來侯府哪裡還有陽哥兒的位置,娘親為了侯府操勞了十幾年,結果呢,被剃了度,在慈雲庵青燈古佛!

  本來整個侯府都是她們的,現在被人搶了去,她不多花一點,叫她如何甘心?

  她恨不得花的侯府一貧如洗才滿意!

  這些東西花錢都不多,沐清柔是帶著敗家的想法去逛街的,進了京都最奢華的頭飾鋪子,打算給自己挑頭飾。

  她沐清韻有皇上太后她們賞的頭飾做陪嫁,她也得有!

  沐清柔真想全買了,只是她若是這樣開口了,鋪子裡的人絕對會把她當成是瘋子看,所以忍了。

  挑了六套之後,然後出事了。

  沐清柔挑的第七套是人家預定的,預定這套頭飾的人還是東王府琳琅郡主。

  沐清柔知道琳琅郡主和清韻交好,聽到她,就嫌棄不已,尤其她還記得琳琅郡主打過她一巴掌。

  氣頭一上來,沐清柔還就要定了那套頭飾。

  她一定要,鋪子夥計沒轍,正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麼辦好。

  正巧這時候琳琅郡主去了,聽到有人要搶她頭飾,琳琅郡主沒說話,丫鬟就先冷笑了。「從來只有我家郡主不要的,哪有別人敢搶我家郡主的東西過?」

  沐清柔沒有說話,她丫鬟道,「什麼叫搶,首飾上又沒寫你家郡主的名字!」

  琳琅郡主瞥了丫鬟一眼。笑道,「真是不得了了,連個丫鬟也敢在本郡主跟前耀武揚威了,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首飾上確實沒有寫我的名字,你這丫鬟臉上也沒刻你主子的名字吧,本郡主今兒賞你幾巴掌,試問誰又能給你做主?」

  丫鬟脖子一縮,再不敢說話了。

  琳琅郡主又望著沐清柔了。「不要以為你即將成為二皇子妃就了不起了,搶人東西,別說是一個皇子妃了,就是太子妃,照樣沒理!」

  當時二樓只有她們和鋪子夥計在,是以琳琅郡主的話並沒有傳開。

  琳琅郡主拿了首飾就走了。

  她走之後,沐清柔也沒有在鋪子裡待,至於首飾,心情不好的她,一件也沒有要。

  倒是替侯府省了一筆了。

  但是替侯府省錢最多的還是綁匪啊。要不是他們挾持了沐清柔,她還不知道要買多少東西呢。

  沐清柔很聰明,那些東西她吩咐夥計一個時辰後再送侯府,不然送早了。老夫人一怒之下,會叫人把她帶回府的。

  沐清柔被挾持的消息,很快就傳到老夫人的耳朵裡。

  老夫人原就生氣了,再加上清韻送回去的綁匪的信,她更是怒不可抑。

  但是,最叫她生氣的。還是那一張張賬單,最少的也有八百兩,足足有十幾張。

  老夫人越看,越生氣。

  二夫人真怕她氣暈過去,連忙勸道,「老夫人別氣壞了身子,這些東西府裡也不是就用不著了,還有好幾位姑娘要出嫁呢,就這些還不夠呢。」

  二夫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就不明白了,這些天五姑娘是變著法子的作死,作的老夫人聽到五姑娘三個字就厭煩了。

  還有,她買一堆東西,二夫人知道她是給自己添置的陪嫁。

  可她想的也太簡單了,東西進了侯府,還有她做主的份?

  她就是把整個京都全買了,她不寫進陪嫁了,她一個小木簪都帶不走。

  沐清柔以為她能氣到二夫人,能氣的她小產最好,可是人家根本就沒將她放在眼裡,全當成是在看一個跳樑小丑在那裡蹦躂了。

  二夫人一勸,老夫人心情就好轉了許多,她這才道,「這些東西倒是次要的,五姑娘被人挾持,他們要三姑奶奶去給人治病才會放她,還不知道挾持五姑娘的人到底是什麼目的,是真的有病需要三姑奶奶醫治,還是只是個幌子,真正要挾持的是三姑奶奶?」

  就憑清韻贈醫施藥十天,連衣衫襤褸的乞丐都給治病,若是有病,求到宸王府去,清韻不會狠心不幫忙醫治。

  可是那些人卻偏偏選擇了挾持沐清柔,這不是捨近求遠嗎?

  老夫人煩了沐清柔了,這些天,沐清柔早將老夫人對她最後那一點慈愛和憐惜磨得一乾二淨了,本來她對沐清柔太仁慈,清韻就很失望了,現在她若是再為了沐清柔去要求她涉險,她張不開那個口,也沒那個臉。

  她擺手道,「朝廷今兒才抓北晉的奸細,五姑娘就出事了,膽敢抓她的,我看也只有北晉了,這事事關重大,我不會為了五姑娘讓清韻去冒那個險,讓人進宮稟告雲貴妃和皇上吧。」

  老夫人的語氣透著疏離淡漠,就好像被挾持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只是看個熱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8
發表於 2016-8-26 00:58: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八十九章 人質

  上官清心中毒了,情況緊急,本以為直接把威脅信送到宸王府,送到清韻手裡,能儘快救上官清心。

  誰想到,那封信,從宸王府轉到安定侯府,又從安定侯府轉到皇宮。

  這一通磨蹭下來,不是一般的考驗人心。

  信被送到雲貴妃手裡,雲貴妃那叫一個生氣。

  既然挾持了,就直接殺了便是,還叫她省心!

  可偏偏不殺她,只拿來威脅人,之前臉頰受傷,還是二皇子花了兩萬兩銀子買了藥才醫治好的,這才過了多久啊,又給她惹事了。

  本以為她會是慧淨大師口中的未來皇后,結果根本就是一喪門星!

  雲貴妃真心不想管沐清柔的死活,她要是死了,她和二皇子還會拍手叫好。

  過兩日,二皇子會迎娶她,可人還沒有娶回來,生死就歸安定侯府管,他們倒好,兩手一推,就推她這裡來了。

  雲貴妃氣的夠嗆,還得拿著信去找皇上商議該怎麼辦。

  人好好的被挾持了,如果宸王妃不去救,那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萬一被人汙辱了,雖然可以退親,可二皇子臉面到底掛不住,那種羞辱會伴隨一輩子的。

  雲貴妃去御書房找皇上,皇上得知沐清柔被挾持,綁匪提出要清韻幫忙治病的想法,叫他眉頭皺緊了。

  宮裡喜宴都籌備的差不多了,這時候可不能出什麼事。

  他把信放下,撇了孫公公一眼道,「你去宸王府一趟,讓宸王府的人送封信去這信上的地址。讓他們把人送到宸王府,讓宸王妃醫治,如若不然,就別搭理綁匪了。」

  言外之意,如果綁匪不照做,不把病人送到宸王府,清韻就不用管沐清柔的死活了。

  這樣倒是可以排除賊人是想藉著沐清柔。進而挾持清韻。

  與清韻的安危相比。一個沐清柔當然入不了皇上的眼。

  雖然雲貴妃很期盼沐清柔出事,但是皇上對待沐清柔和清韻的態度,叫她很不舒坦。

  不管怎麼說。沐清柔即將是她的兒媳婦了,皇上應該一視同仁才對。

  這一覺,清韻睡得很熟。

  睡了足足一個時辰才醒過來,而且是自然醒的。沒人吵她。

  她從床上坐起來,伸著懶腰。神情透著一股子慵懶,就跟愜意的曬著太陽的懶貓,她問道,「有回信了嗎?」

  喜鵲上前來。幫著把喜鵲登梅的紗帳掛著,回道,「王妃。上官姑娘來了,這會兒就在正堂等候。」

  清韻聽得嘴角上揚。這才有點求醫問藥的姿態。

  她慢條斯理的下床,丫鬟幫她穿衣裳。

  喝了半盞茶,清韻方才去正堂。

  正堂裡,有人在翹首以盼,還有些焦躁不耐煩。

  剛走到正堂門口,就聽到有說話聲傳來,是逸郡王在說話,他笑道,「之前很仰慕上官姑娘才華,一心盼著和上官姑娘游湖暢談,可惜,上官姑娘看不上本郡王的粗鄙,狠心拒絕了,那時候,本郡王一顆芳心是碎了一地,如今能得償所願,雖然不是在花亭湖,但本郡王也心滿意足了,對了,本郡王說了一堆,都口乾舌燥了,你倒是吱個聲啊,這樣傲慢,會死不足惜的,不會真死了吧?」

  聽到逸郡王口沒遮攔,守著上官清心的幾個黑衣暗衛睚呲欲裂,恨不得要揍逸郡王了。

  只是這裡是宸王府,逸郡王是宸王府的座上賓,容不得他們放肆,只能忍著聒噪和怒氣了。

  見清韻上前,幾個暗衛這才稍稍放心。

  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原本是坐著的,他站起來,給清韻見禮。

  那容貌冷峻,有些熟悉。

  清韻覺得自己的記性很破,記人只能記一半,可是很難想起來再哪裡見過他。

  青鶯在一旁道,「王妃,你忘記了,你贈醫施藥的時候,他曾來替他父親求過藥,你還給他寫了張藥方。」

  清韻恍然一笑,「原來是你。」

  那男子有些慚愧,給清韻作揖道,「承蒙王妃恩惠,卻要挾王妃,實在是逼不得已,還望王妃見諒。」

  雖然冷峻,但是彬彬有禮,不惹人討厭。

  清韻笑道,「我這人並不喜歡被人逼迫,你直接帶上官姑娘來找我,也不用耽誤這麼久了。」

  逸郡王站在一旁,半邊身子都靠在衛馳身上,聽清韻這麼說,他連翻了兩個白眼道,「你還真當他們抓了沐清柔只是為了逼你就範啊,安王府著火,太后震怒,逼著皇上儘快找到縱火真兇,皇上沒辦法,把近身侍衛都派出來抓人了,他們如果不挾持沐清柔,他們還能活著站著這裡?他們可就指著沐清柔出京呢。」

  逸郡王說完,男子就道,「只要王妃救了上官姑娘,我們會放了沐五姑娘的,而且不會傷她分毫。」

  就衝男子的禮貌,清韻決定信任他。

  其實,她只要醫治上官清心就成了,至於沐清柔,那全看她的造化了。

  上官清心坐在椅子上,人陷入昏迷之中,嘴唇黑的發亮,臉色卻慘白,幸好是白天瞧見,否則晚上見到,三魂估計都能被嚇走兩魂了。

  清韻幫她把脈,眉頭皺著,等鬆開時,吩咐丫鬟道,「去拿三粒護心丸來。」

  清韻是吩咐青鶯的,青鶯把頭瞥向遠處,當沒聽見。

  她就不甘心拿那麼貴重的藥去救北晉人。

  「奴婢去拿。」秋荷道。

  很快,秋荷就拿了三粒藥丸來,直接交到男子手中。

  男子道了謝,然後問道,「是不是吃了這三粒護心丸就安然無恙了?」

  男子眸光帶著期盼,然而清韻一開口,就讓他失望了,「你想多了,我雖然醫術高超。但也是有限的,你們也找了不少大夫,應該知道上官姑娘如果不能再三個時辰內解毒,就會七竅流血而死,而且她中的是十三種混合的劇毒,不知道下毒的順序和分量,貿然解毒。她會死了更快。除非拿到解藥,否則必死無疑,我給的護心丸。是護住她的心脈,能讓她再多活三個時辰,希望你們能在四個時辰之內找到解藥救她吧。」

  清韻說完,就有暗衛道。「那再多給我們幾顆護心丸!」

  他語氣不善,好像清韻不給。還就不行一般。

  他剛說完,就被男子呵斥了,「不得無禮!給宸王妃道歉!」

  那暗衛還以為聽錯了,可是男子眉頭一沉。他就乖乖聽話了,「我一時心急,還請宸王妃見諒。」

  清韻撇了他道。「雖然你跟我道歉了,但我還是要跟你說兩件事。第一,你們拿沐清柔威脅不了我,她的死活,我並不是很關心,第二,就是藥丸的抗藥性,第一粒護心丸能保她兩個時辰,後面兩粒只能護她一個時辰,之後你就是把護心丸當飯吃,她也堅持不了一刻鐘。」

  聽清韻說完,男子就朝清韻作揖了,然後道,「我會儘快找到下毒之人,上官姑娘暫且留在王府,勞煩王妃照料一二。」

  清韻無語了,她都說了,沒有解藥,救不了上官清心,雖然她還有辦法讓她再多活一天,但是她沒必要對北晉敵人這麼好吧?

  男子說完,就邁步走了。

  其中一個暗衛跟他一起走的,留下兩個照顧上官清心。

  看著男子瀟灑的背影,逸郡王嘴角有些抽,「我怎麼覺得這人把宸王府當成是他家了,想來便來,北晉的暗衛都這麼不見外嗎?」

  衛馳點頭,表示贊同逸郡王所言。

  清韻也挺無語的,他居然把上官清心就這樣丟在王府,還讓她照顧,清韻有種被當成小廝使喚的感覺。

  「對了,他叫什麼?沒準兒哪一天,會在戰場上遇到。」逸郡王問道。

  衛馳他們都搖頭,逸郡王就望著站在上官清心身後的暗衛了,暗衛很不情願道,「他姓洪,叫洪晉!」

  暗衛說完,青鶯就叉腰道,「你騙人,之前我在街上見過他,他說他姓衛!」

  那暗衛有些不虞,什麼丫鬟啊,方才宸王妃使喚她使喚不動,嗆駁人倒是牙尖齒利,而且,就一個姓名而已,他有必要騙人嗎?

  為了證明自己不屑騙人,暗衛道,「洪大哥是我們大將軍麾下第一戰將洪將軍收留的義子,就算他以前姓衛,現在也姓洪了!」

  收留的義子,又姓衛?

  還對他們格外的客氣,甚至有種恭敬的感覺,還這麼的不見外,他不會是……龍虎衛的遺孤吧?

  清韻囧了,要他真是龍虎衛的人,那他也算是打入敵人內部了,不簡單啊。

  更不簡單的還在後面呢,三個時辰就要到了,在清韻以為希望不大,她要不要出手救人的時候,他把解藥帶了回來。

  餵上官清心服下解藥後,他便帶人告辭了。

  走之前,還給了銀子。

  是衛馳提的要求,那三顆護心丸,每一粒一萬兩銀子,他都如數給了。

  這個時候,他們就更堅信他和他們一樣,都是龍虎衛的遺孤,不然就憑著沐清柔在他們手裡,他不付錢,他們也沒轍。

  拿到解藥,自然找到了下毒真兇,果然不出所料,是南楚的人。

  北晉在大錦朝開了青樓做掩護,南楚更厲害,居然就在北晉眼皮子底下躲著,還是晚香樓艷明遠播的前花魁,這麼多年,居然沒人發現,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不過南楚承認了下毒,但是拒不承認燒了安王府,還有她偷了令牌後,被人打暈劫持的事都和盤托出,可惜,沒人相信。

  而且,東西被偷後,上官清心都沒有生氣,南楚花魁認定打暈她的人就是上官清心,不然她能那麼安靜,不正是怕她洩密,所以忍著嗎?

  本來,北晉還以為找到下毒之人,能洗脫罪名,誰想到最後,縱火的罪名又落到上官清心的頭上。

  大錦朝,是沒有了她們的容身之地。

  他們得回北晉了。

  當時,已經近黃昏了。

  他們帶著上官清心和沐清柔出城。

  出城之後,就放了沐清柔。

  他們很遵守承諾,可是事情沒有因此就完了。

  沐清柔被丟下馬後,她往回跑,結果背後射來了一支冷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89
發表於 2016-8-26 00:59: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章 眼瞎

  箭羽撕裂空氣而來,疾如閃電。

  眼看著就要射入沐清柔的心臟,結果被一顆石子給打落在地。

  沐清柔一個勁的在前面跑,絲毫沒有發現,反倒是一旁看著的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驚呼尖叫聲,才讓她反應過來,剛剛經歷了什麼,她和死神擦肩而過,有人救了她一命。

  她轉身回頭,就見到一蒙面黑衣人從樹上摔下來,衛馳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踩得那男子嗷嗷叫。

  那邊,侯爺和二皇子騎馬過來。

  侯爺眉頭緊鎖。

  二皇子臉色陰沉,透著一股子戾氣。

  衛馳覺得二皇子想剝了他的皮,沒辦法,誰叫他處處壞人好事呢,大家心知肚明,只怕侯爺也清楚,二皇子不願意娶沐清柔。

  就連沐清柔被挾持,他也只是顧及天下人的看法,才來城門口的,畢竟他就要娶沐五姑娘了,這樁親事又是雲貴妃親自求回來的,沐五姑娘身陷囹圄,他不來,一來是寡情,二來是不孝。

  衛馳救了沐清柔,侯爺向他道謝。

  衛馳笑道,「侯爺不必言謝,是王妃怕出什麼意外,擔心有人會把沐五姑娘的事算到她頭上來,要確保她安然回到安定侯府才能放心,沒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刺客,人我就交給侯爺您了。」

  衛馳一番話,讓侯爺想到了上一回在侯府,沐清柔被人挾持,傷了臉,把過錯算在清韻頭上的事,他臉有些火辣辣的。

  衛馳作揖,然後離開。

  其實,並不是清韻要他來的,他來只是因為那男子姓衛,是北晉洪將軍收養的義子,他需要證實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龍虎衛的遺孤。

  如果是的話。那將來大錦和北晉真的仗了,勝算會大不少。

  至於救沐清柔完全是捎帶手的事,侯爺和二皇子遠遠的看著呢。

  他救了沐清柔,人家不會感激他。甚至還會厭惡他,覺得他多管閒事。

  可他要是真如他所願,那對奪命箭矢視而不見,人家可不會就因此感激他,人家會怪他。沐五姑娘會被挾持,是因為北晉要拿她來威脅王妃,雖不是伯仁卻因伯仁而死,他明明可以救沐五姑娘,卻見死不救,其心可誅。

  這人啊,真是太難做了。

  衛馳走後,周總管帶人把那被踹斷肋骨,爬都爬不起來的蒙面黑衣人給拽起來。

  他一把抓下黑衣人臉上的面紗,露出他一張臉來。

  周總管望著侯爺道。「侯爺,是不是直接送刑部去?」

  侯爺還沒有點頭,二皇子就吩咐他帶來的侍衛道,「送刑部去,務必問出背後指使之人。」

  二皇子話音剛落,兩個侍衛就過來,從侯府小廝手裡接過黑衣人。

  侯爺沒有阻攔,也沒有理由阻攔,他是沐清柔的未婚夫,有人挾持沐清柔。抓到了刺客,他心急問出背後指使之人是情理之中的事。

  有些事,問與不問,大家都心知肚明。

  侯爺也知道。沐清柔配不上二皇子,但這樁親是雲貴妃求皇上賜的,從始至終都沒有侯府說話的權利,當初殷切,賜婚的突然,叫侯府措手不及。到如今的婚期臨近,動殺念,這樣任性妄為,著實沒有把侯府放在心裡!

  侯爺正想和二皇子說兩句,那邊沐清柔卻過來了。

  她臉色有些蒼白,但眸光卻很明亮,她不知道二皇子和雲貴妃子的人把刺客帶去刑部審問,給她查兇手了。

  她給二皇子請安,二皇子關懷道,「讓五姑娘受驚了。」

  沐清柔蒼白的臉,帶了些嫣紅,她頭低著,道,「有父親和二皇子在,清柔知道會安然無恙。」

  侯府小廝都無語了,明明救她的是宸王府暗衛好嗎,當時侯爺和二皇子站的那麼遠,就算長了翅膀也救不了她啊。

  二皇子根本不願意和沐清柔多待,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傾慕和喜悅,讓他很反感,他不需要一個絲毫沒有用處的嫡妃。

  「天色不早了,我送侯爺和五姑娘回府。」

  二皇子不但將沐清柔和侯爺送回了府,知道沐清柔受驚了,還要找位太醫來,幫她診脈,開了兩副靜氣凝神的藥。

  溫柔而體貼,不少人都羨慕沐清柔,以她的驕縱刁蠻,居然還有這麼俊朗的皇子傾心於他,不知道該說老天爺不長眼呢,還是說二皇子眼瞎?

  不過也難怪二皇子眼瞎了,他是被眼屎給蒙著了雙眼啊,至於那眼屎,就是沐清柔了。

  沐清柔在二皇子跟前,還是很能裝的,低眉順眼,乖順聽話,含羞帶怯,就連說話都柔柔弱弱的,就跟沒吃飽飯似的,再想想她早上出門時的樣子,一個個都同情起二皇子來。

  等二皇子走後,大家就更同情二皇子了。

  二皇子一走,沐清柔就邁步進侯府,侯爺還在她後面,沒有一點尊卑。

  走了幾步,她又停了,回頭望著侯爺,之前的怯懦羞澀一掃而盡,她疏離淡漠道,「父親,女兒受驚不小,又出嫁在即,希望在出嫁前,娘親能回府陪我住兩日,女兒就這麼一個小要求,父親不至於狠心拒絕吧」

  侯爺攏緊眉頭,還沒有說話,沐清柔就道,「如果父親不允許,那我也不為難父親,我可以去慈雲庵找娘親,出嫁那天,我再回來。」

  聽聽這話說的,哪裡有半點受驚的樣子,出府被人挾持,她居然還敢出去,她就不怕再被挾持一回嗎?

  還有三天,就是她和二皇子成親之喜了,她今兒出府買東西,不少人都覺得她有違禮數了,說侯府太縱容她,她還敢提要求。

  真是二皇子給了她三分顏色,她就麻溜的在侯爺面前開染坊了啊。

  只是這要求,沐清柔覺得很小,但是侯爺可不覺得小,他不答應。

  這些天,沐清柔威脅人是威脅出習慣了,一有什麼事不順她的心,她就威脅,這不她威脅侯爺了。

  明天應該會有不少人來給她送添妝,如果不許大夫人回來陪她,她可保不準會不會在那些大家閨秀面前發瘋,畢竟她剛受了些驚嚇,情緒很不穩定,最是脆弱的時候,需要母親陪伴,侯府卻不允許,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狠心,也不用狠心到如此地步。

  沐清柔的威脅,字字清晰,甚至有些呵氣如蘭的意味,卻是叫侯爺臉色鐵青,眸光冰冷,閃過一抹厲色。

  以前,沐清柔多是威脅老夫人和二夫人,為的都是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多在吃穿上,她還沒有那個膽量,直接威脅侯爺。

  今天是第一次,是因為方才二皇子給她壯膽了,她才敢對侯爺如此放肆。

  老夫人一心想著息事寧人,以為等到她出嫁了就好,總不能把她打殘了,帶著一身傷上花轎吧?

  忍著忍著,倒是助長了沐清柔的囂張氣焰,現在是越發張狂了。

  這一刻,侯爺總算是下定決心了,這樁親事說什麼也不能成,她這性子,要是做了二皇子妃,還不知道會給侯府闖多大的禍,以前只當她是大夫人被休,心底憤憤不平,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是他想的太好了,她現在根本是六親不認了。

  沐清柔還在威脅,為達目的,誓不罷休,侯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看的沐清柔背脊發涼,臉色都慘白了。

  「如果你真的以為侯府非要你嫁給二皇子不可,你又脆弱到一定要母親陪伴,如你所願,以後就讓她陪著你。」

  說完,侯爺甩袖便走。

  走之前,多看了周總管一眼。

  周總管跟隨侯爺多年,一個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他很清楚,侯爺這是不想五姑娘嫁給二皇子了啊。

  其實他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只是不敢說,畢竟一個侯府能出兩位皇子妃,是祖上積德的好事,可惜五姑娘不惜福啊,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侯爺也說了,以後就讓五姑娘陪大夫人,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損侯府顏面,不讓皇家難堪,再加上二皇子不願意娶,這事好辦著呢。

  華燈初上,夜色迷人。

  清韻站在迴廊上,欣賞著天上的繁星,像是一顆顆耀眼的小夜明珠掛在夜幕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清韻打噴嚏。

  一晚上,光是吃晚飯,她就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聽到她噴嚏不斷,逸郡王拍著衛馳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這閒事管的好啊,我敢賭一萬兩銀子,雲貴妃和二皇子現在特別的想剝你主子的皮。」

  衛馳有些不忍,但是逸郡王幸災樂禍就過分了,他這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啊,他望著逸郡王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他敢拿項上人頭賭,逸郡王絕對比他做的過分。

  逸郡王笑了,「我不但會救沐五姑娘,我還會順帶向二皇子和定遠侯討要出手費,我可不會白白救人的。」

  果然,如果說他救人把二皇子和雲貴妃氣死,那逸郡王的所作所為,絕對稱得上能把人氣的死去活來了。

  這邊在議論雲貴妃和二皇子,那邊昭陽宮,雲貴妃氣的差點中風。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狀態︰ 離線
390
發表於 2016-8-26 00:59: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一章 孽緣

  那刺客是她派去的,越臨近二皇子迎娶沐清柔,她就越無法忍受她即將有沐清柔這樣的兒媳婦。

  別人出嫁,都安心在府裡待嫁,她在做什麼?

  她居然帶著丫鬟逛街,還大買特買,她什麼時候買不行,非得要在成親之前買,還被人挾持了!

  還有花錢那麼大手大腳,她和二皇子可沒有那麼多錢給她敗,一個只知道敗家卻不知道斂財管家的女人,那就是個繡花枕頭,娶回來當菩薩供著嗎?

  這門親事是她給二皇子定的,她怕將來二皇子會恨她。

  而且就算沐清柔嫁給二皇子,過不多久就「病逝」了,可是皇上賜婚,一年之內,二皇子是不能再娶皇子妃的,而且除非皇上再賜婚,否則正妻之位永遠得空著,這就是聖旨賜婚的威嚴!

  自大上回皇上給了她和二皇子希望過,她就覺得二皇子不是沒有希望登上那個位置,他只是缺少人扶助他而已。

  雲貴妃坐在紫檀木羅漢榻上,望著二皇子道,「我派去的人如何了?」

  二皇子坐在那裡喝茶,他道,「他永遠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雲貴妃稍稍放心,二皇子抬頭望著她,道,「母妃,以後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了。」

  危險,是因為容易暴露自己,雖然那刺客很忠心,但能力不夠。

  雲貴妃斂眉,「母妃怎麼忍心真讓你娶那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為妃!」

  二皇子把茶盞放下,道,「這事我自有打算,母妃就安心幫皇后準備喜宴吧,而且是高高興興的,沒其他事了,兒臣就先告辭了。」

  看著他走,雲貴妃有些無奈,本來兒子娶妻,她這個做母妃的應該是最高興不過的。可這叫她怎麼高興的起來?

  這一夜,不高興的人除了雲貴妃,還有寧太妃。

  安王府被燒,她很生氣。她還以為是楚北燒的,嫁禍給北晉的,卻沒想到是南楚燒的。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郡王被南楚盯上了,他們這是想看安郡王和宸王窩裡鬥啊!

  安王府的事。太過重大,現在不是安郡王和一個興國公府能管得的了,太后現在都萌生了讓安郡王放棄的想法,太后很執著,讓她真的坐視宸王做儲君,她估計做不到,加上雲貴妃在一旁吹風,太后極有可能退而求其次扶持二皇子。

  這些事,都不著急,首當其衝是安郡王和興國公府陳欣兒的婚事。

  安王府被燒。又是在皇上賜婚之後沒幾天,這是一個絕好的理由,讓他們解除婚約。

  本來算無遺漏,可偏偏就出岔子了。

  她剛打算去找太后,聊聊道士之言,誰想她前腳剛進宮,後腳就得知又有道士去安王府了。

  說安郡王命裡有這一劫,本來極難逃過去,是因為皇上賜婚,他現在正在興盛頭上。可除煞氣,若不是皇上賜婚,將陳欣兒許配給他,他是在劫難逃。

  再說的直白一點。如果沒有陳欣兒,安王府不是被燒那麼簡單,而是安郡王沒命了。

  他這些天,運氣不佳,道士建議早早的完婚,藉著沖喜去煞氣。

  兩個道士。各執一詞。

  太后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這不就把欽天監找來詢問。

  還不等欽天監說話,皇上就笑道,「朕倒覺得第二個道士說的不錯,喜事可以沖煞氣。」

  欽天監多聰慧啊,本來太后就盼望著安郡王早日娶妻,現在皇上又這麼說,他還能不知道怎麼說對他好?

  他就順著皇上的話往下說,覺得應該早早的給安郡王完婚最好。

  寧太妃站在一旁,氣的夠嗆,還只能順著。

  不然,她就是相信一個江湖術士,也不相信欽天監了,這是把人家吃飯的本事往腳底下踩。

  就這樣,本來太后打算一個月以後給安郡王辦喜宴,就提前到半個月了。

  皇上另外給安郡王賜了府邸,喬遷新居之日,就是成親大喜之時,雙喜臨門,什麼樣的晦氣也給沖沒了。

  時間緊迫,太后讓禮部緊鑼密鼓的籌備喜宴。

  陳欣兒高興之餘,是把寧太妃徹底給恨上了,恨得是牙根癢癢,她到底哪裡得罪她了,非要攪合她和安郡王的親事,她是哪根臭大蔥啊,居然一再從中作梗!

  今兒要不是宸王妃幫她,她早作謀劃,寧太妃肯定會把她親事給攪黃了。

  對清韻,陳欣兒是格外的信任了。

  知道寧太妃是她和清韻共同的敵人,她就和清韻往來密切了,這不,又送了一封信給清韻。

  而且,一大清早,清韻剛起床,信就送到她手裡了。

  信上表達了她對寧太妃綿綿不絕的恨意,並表示願意和清韻合作,讓寧太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另外知道清韻和寧太妃住的近,還和若瑤郡主往來密切,知道的消息比她多,希望她有什麼消息,就及時告訴她。

  信上字字懇切,字裡行間全是對寧太妃的不滿和憤恨。

  清韻把信放下,青鶯就問道,「需要給她回信嗎?」

  清韻笑道,「寫一封吧,估計正盼著我回信呢。」

  清韻的回信很簡單,只有六個字。

  小心病從口入。

  看到清韻的回信,陳欣兒腦門上閃著一個大大的問號,望著她娘興國公府大太太問道,「娘,宸王妃給我的回信是什麼意思?」

  興國公府大太太覺得清韻不是什麼簡單角色,連太后賜死都要不了她的命,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讓雲貴妃恨得牙癢癢的人,突然跟陳欣兒示好,絕對有目的。

  她還不清楚清韻的目的,怕女兒被忽悠,所以要盯著點才放心。

  看到清韻的回信,她比陳欣兒想的通透。

  寧太妃和興國公那麼執意要退婚,連道士都用上了,可見退親的意願有多強烈了。

  而她是當家嫡母,有些手段,是成親時。母家就教過的,甚至有些是親眼目睹的。

  聖旨賜婚又如何?

  要真想不嫁女兒,有的是理由,生病了。就是最好的理由。

  尤其是那種不治之症。

  興國公府總不能把病入膏肓的女兒嫁給安郡王,去禍害他吧?

  皇上賜婚是好意,可是欣兒成了安郡王的負擔,他會自動自覺地說兩人沒有緣分,把聖旨收回去。而且百官不會有絲毫不贊同的。

  過不多久,安郡王會重新娶妻。

  欣兒也能慢慢痊癒,到時候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興國公府大太太想到興國公和寧太妃為了太后不把她女兒賜婚給安郡王,不惜給國公夫人下毒,那給她女兒下毒還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她絕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他們兩個腦子進水了,還是有病啊,欣兒嫁給安郡王多好,他們為什麼要百般阻攔?

  興國公府大太太想不通,但是直覺告訴她。絕對有問題。

  而且她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她記得國公夫人說過,寧太妃是太夫人嫡妹的女兒,她八歲的時候,親娘就過世了,太夫人把她接回國公府住了好幾年,當成是女兒撫養,直到談婚論嫁了,老國公覺得她的親事太夫人不能大包大攬,執意將她送了回去。

  她和國公爺青梅竹馬,太夫人甚至動心要把太妃嫁給國公爺做正妻。只是老國公不贊同,再者當時太后嫁進宮三年,只生了一個女兒。

  當時太后懷胎兩月,找欽天監測算。說可能是女兒,懷了身孕的女人,最忌諱的就是這時候自己伺候不了,而夫君納妾了,有多少得寵的正妻,就是懷身孕時失寵的!

  太夫人覺得太后要在宮裡站穩腳跟。就必須要生下皇子,尤其是皇長子的位置,絕對不能讓旁人佔了去。

  然後國公爺就舉薦把太妃送進宮幫太后!

  然後寧太妃就進宮了,而且很快就懷了身孕,然後生了寧王,一躍成為大錦朝最尊貴的女人,僅次於太后!

  青梅竹馬,又是表哥……

  不正是欣兒和安郡王這樣的情況嗎?

  何況她也是過來人,她也是有表哥的,當初不就曾經想過就此跟隨了表哥,甚至不惜忤逆母親?

  寧太妃不會和國公爺有染吧?

  興國公府大太太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嚇得手裡的茶盞都給潑了,還是陳欣兒埋怨,她才反應過來,「娘,你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啊,看我新給安郡王繡的荷包,都被你給弄髒了。」

  興國公府大太太晃著腦袋,把這樣可怕的想法給拋諸腦後。

  要是國公爺真願意娶太妃,又怎麼會親手將她送進宮,太妃一直說她當國公爺是親哥哥,太后是親姐姐的!

  可懷疑就像是種子,一旦發芽,就卯足了勁往上長,枝繁葉茂,控制不住。

  若是知道太妃懷了身孕,那送進宮,謀的就是那帝王之位,以國公爺的心性,他捨得?

  再往後想,那寧王就不是太妃的兒子,因為太妃從來就不喜歡他,她更喜歡先太子做母親的都知道,這不正常!

  哪有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喜歡別人的兒子的?

  先太子是太妃和國公爺的兒子,那安郡王不就是國公爺的親孫子了?

  那欣兒嫁給安郡王……

  「不!」興國公府大太太低吼道。

  突如其來的一吼,還帶著驚恐和懼怕,嚇了陳欣兒一跳,她站起來,跺腳了,「娘,你是怎麼回事啊,都快把我嚇死了!」

  興國公府大太太有些手足無措了,「你不能嫁給安郡王!」

  陳欣兒皺著眉頭,垮著小臉,氣道,「娘,你嚇我不算,你還存心的氣我呢,剛剛還巴望我嫁給安郡王,一轉眼就改了主意,娘,你怎麼這麼善變啊!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麼不能嫁給安郡王?」

  興國公府大太太說不出的苦,這事她也只是猜測,但是直覺告訴她,她猜的都是對的,不然國公爺和太妃為什麼要百般阻攔這樁人人道好的親事?

  她宸王妃又怎麼會那麼好心的幫欣兒,原來一個個都懷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唯獨她們蒙在鼓裡!

  以前不知道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欣兒嫁給她親堂兄?

  還有宸王妃都知道安郡王身世有問題,他一個孽種,也敢去奢望那個位置,凌遲都不夠!

  可欣兒從小就喜歡安郡王,這是孽緣啊,孽緣啊!

  興國公府大太太身子顫抖不止,手腳冰涼,眼眶通紅,而且發狂似的把陳欣兒繡的荷包給剪碎了,那癲狂的樣子,嚇得屋子裡丫鬟都不敢大聲喘氣。

  興國公府大太太發了一通邪氣,就急匆匆的轉身走了。

  留下一臉懵了的陳欣兒站在那裡,一頭霧水。

  娘是不是病了?

  「娘肯定是病了,快去找太醫來給娘看看!」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3 21:3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