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曉 -【天才魔妃我要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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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25

     裡亞封印了誅神劍，兩人回歸，若是沒有誅神劍在手，他必定會處於最危險，最不利的局面，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破解裡亞的印記。

    阿寶告訴他，海藍已回第三位面，冥王已禁忌內丹保住她的魂魄，讓她足夠撐到她歸位，不會魂飛魄散，君無恨顯然恢復了平靜，不再為海藍的死而瘋狂，同時也滋生了一個念頭。

    那一天，他讓阿寶去找冥王，邀冥王在人界相見，他請冥王幫他拿到誅神劍，作為回報條件，他答應冥王，把魔界的不死之花贈送與他，他當魔祖的時候，冥王就求過不死之花，但當時他有自己的顧慮，不能把不死之花讓出，如今他已無顧忌。

    記住你的承諾，冥王如此說，我會幫你拿到誅神劍。

    他們是至交好友，至今仍是，但不死之花對君無恨太重要，不能隨意給予，冥王自然也知道，但若是君無恨主動給予，冥王自然會接受，即便交換有些卑鄙，但不死之花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冥王告訴君無恨，海藍也因同一件事來找過他，他拒絕了。君無恨只問海藍好不好，其餘的並不問，但冥王卻看穿他的心思，淡淡問，你打算利用海藍破印，對吧？

    君無恨默認，的確如此！

    冥王回去後，君無恨開始佯裝迅猛攻擊，但實則是拖著裡亞，且故意裝出被他重創的模樣，讓他放下戒心，這一切都是為了爭取時間，冥王和海藍能夠盡快拿到誅神劍。

    霓裳走到他身後，女子一身綠衫，艷麗如舊，他們已全是神魔時期的模樣，綠發綠眸，眉間凝著淡淡的哀傷，君無恨在看什麼？

    他的背影挺拔高大，卻又如此的寂寞，海藍當年和他說過，當年寂寞的時候就抬頭看看月亮，我就在那裡，因為當年海藍侍奉月神。

    她握緊拳頭，心中傷痛，君無恨，你在看她嗎？

    可她已魂飛魄散了，再也回不了。

    只有我才是長久陪伴你的人，只有我才能為你如此付出，海藍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我為你，背叛了神界，我比她更愛你。

    她有哪兒比不過海藍？

    為什麼所有人的喜歡海藍，卻不喜歡她，這不公平。

    「君無恨……」霓裳喊了一聲，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立，其實，她更想喚他一聲無恨，這樣多麼的親密，可君無恨卻很忌諱，除了海藍，似乎沒有人能夠直呼他的名字，她也只能連名帶姓地叫他，「你在想什麼？」

    君無恨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海藍！」

    霓裳的指甲刺入掌心，他怎麼敢在她面前，如此肆無忌憚地說他在想海藍，這讓她情何以堪？魔界眾魔王誰不知道，她是為了君無恨而背叛神界，因為她的幫助，君無恨才能重創裡亞，才能有機會殺了裡亞，重歸魔界，這都是她的功勞。

    她放棄所有，傾盡一切，所想要的，不是他一句，我想海藍。

    但她能忍，海藍已死，這是第十世，她死了，就魂飛魄散了，此時當真覺得，她殺海藍九世是正確的，不然她死了，還能轉生。

    這一次再不會轉生了，她沒機會了。

    「這時候你該想的，是如此戰勝裡亞，而不是她。」霓裳淡淡地說道，她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溫和，沒有露出半點妒忌。

    海藍死了，她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爭取君無恨的愛，她如此優秀，君無恨一定會愛上她，她會取代海藍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她不著急，最後她一定會贏了，所以爭風吃醋這把戲，不需要了，誰會和一個不存在世界上的人吃醋呢，那多可笑啊。

    「快了！」君無恨沉沉道，快了，海藍，不出幾日，我們就可以見面了，今晚，你該拿到誅神劍了吧，真好，雖然利用了你，可這是最快能拿到誅神劍的辦法，我別有他法，只能如此。

    他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來修補他和海藍之間的裂痕，前提是，他必須要盡快回到魔界。

    「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過幾日你就知道。」

    「君無恨，那我們……」霓裳迫不及待地想要君無恨一個承諾，回到魔界後呢，她該怎麼辦？他會娶她嗎？他是鳳非離的時候曾答應過她，他喜歡她，會娶她的。

    回到魔界，一切會變成現實嗎？

    她已不能回到神界，魔界是她唯一的去處，她是為他才一無所有，他會如此安置她？

    「你想說什麼？」君無恨始終看著月亮，並未看她，霓裳咬牙，她最討厭他這種冷漠的態度，他是鳳非離的時候，對她還柔情萬千，事事順著他，她即便孤傲清高，他也覺得可愛。

    可如今，說一句話，他都不看她。

    過於冷淡。

    「君無恨，你會如何安置我？」霓裳問他，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他會怎麼說？她問此話，臉頰已帶著淡淡的嬌羞。

    可惜，君無恨看不見，他全神貫注看著月亮，只是輕聲道：「魔界有的是地方，你可以選擇你想要住的地方，任何地方，隨你意。」

    「真的？」霓裳露出喜悅的笑，任何地方都隨意，是不是說，她要住魔祖神殿，他也同意，是這個意思嗎？

    她很想問清楚，可又覺得，這又有什麼好問的，海藍死了，她最愛他的女人，他自然會要她的。

    他們的事，就等到回魔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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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26

    創世神殿。

    海藍劃破自己的手臂，把血滴入封印台下方的玲瓏塔圖案上，四個圖案都滴落滴血，鮮血在玲瓏塔上旋轉，金光大盛，隱約中也夾著一抹紅光，四道金光驟然反射到封印台上，全部射中誅神劍上方的大玲瓏塔上，玲瓏塔發出耀眼的金光，發射像海藍和冥王。

    冥王慌忙展開結界，把他和海藍都保護起來。

    誅神劍在鳴叫，銳利的聲音匡啷直響，鎖鏈搖動，發出冰冷的聲音，誅神劍上面的藍寶石也發出強烈的光芒，抵抗玲瓏塔的力量。

    海藍和霓裳都有母愛之力，她們的鮮血很特殊，能夠解開任何封印，即便是創世神裡亞的封印。海藍只要確定能進入創世神殿，她就能解開封印，這一點毋庸置疑。

    諸神殿鳴叫得更厲害了，兩道強悍的力量相碰撞，震得冥王幾乎都承受不住，玲瓏塔和誅神劍都是全系類排行第一的神器，他們的力量足以毀天滅地，同時衝撞造成的後果常人絕對不能想像。

    突然，金麒麟咆哮而來，眼睛射出鳳芒之光，直掃誅神劍，冥王出手，冥王權杖揮出漫天黑霧，把金麒麟困在其中，不讓金麒麟插手玲瓏塔和誅神劍之戰。

    冥王和金麒麟大戰，冥王的力量媲美裡亞，金麒麟是裡亞的守護神獸，實力並不如冥王，但兩人的實力都是強中的強者，強搶對撞，天崩地裂，力量直衝出創世神殿，造成很嚴重的爆炸場面，也損毀半座創世神殿，驚動神界諸神。

    海藍深知，再拖下去，諸神就會趕來創世神殿，她必須再此之前拿到誅神劍，金日是阻擋不住的，畢竟創世神殿發生這麼大動靜，他一人之力無法掩飾。

    海藍狠了狠心，身影縱躍而起，在半空打了一個轉，頭往下，落入玲瓏塔和誅神劍的對峙之中，忍受兩神器排山倒海的力量，海藍用盡自己的力量，一手按在玲瓏塔的頂端，再一次狠心劃傷手臂，血流如注，順著手臂滴落在玲瓏塔上。

    這兩股力量衝撞太厲害，幾乎震飛海藍，她卻咬牙承受住，失血過多，導致她眼前一片模糊，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諸神的靈息大盛，都往創世神殿而來，眼看著就要破門而入，畢竟那層結界是幻覺，對他們來說並無影響，海藍著急地大喊，「誅神劍，覺醒吧！」

    被封印了一千年，你該覺醒了，該覺醒了……

    就在諸神衝破神殿的那一瞬間，蹦的一聲，綁著誅神劍的四條鎖鏈被震碎了，與此同時，海藍也被誅神劍的力量震飛出去，身子狠狠地砸在白玉石柱上，她悶哼一聲，眼前一黑，落在地上，吐出幾口鮮血，染紅雪白的衣衫，真痛……

    頭暈目眩，幾欲暈倒。

    她撐著地面站起來，一擦唇角的鮮血，蹌踉幾步，硬是穩住身影，以光系魔法的治癒術，治癒手臂上的傷口，諸神看著創世神殿一片狼藉，無需她說也知道發生什麼。

    趕來的諸神中，有三名上級神，五名下級神，其中一人便是奧斯，他怒指海藍，「你竟然勾結冥王來破壞創世神殿？」

    海藍輕輕一笑，「我尚未歸位，又不是女神，算不上勾結吧。」

    「海藍，我看你是不想歸位了吧！」奧斯冷冷一笑，臉色鐵青，誅神劍的封印被解除了，金日竟然視若無睹，分明是徇私枉法，故意縱容。

    豈有此理！

    「拿下她！」奧斯大怒，劈劍指向海藍，七人中，有三人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動手，有四人聽命，一擁而上，各自釋放自己的技能，朝海藍攻擊過去。

    奧斯也釋放自己的技能，一道白色光劍朝海藍斬來，海藍失血過多，一時尚未恢復，且以她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抗他們的力量。

    驟然，誅神劍筆直躍起，墜落在海藍面前，展開藍色結界，把所有的攻擊都阻擋在外，更把那四人震出去，海藍不再猶豫，拿過誅神劍，心頭怦怦地跳。

    她能使用誅神劍的力量嗎？

    能嗎？

    她不知道，除了君無恨，沒人能夠使用誅神劍的力量，渾厚的聲音響起，「戴上魔戒，開啟第五層技能。」

    海藍反應極快，迅速戴上魔戒，並念動咒語，開啟魔戒第五層技能，人劍合一，這是魔戒最強的一種技能，以意念能夠使用誅神劍，轉世前，君無恨就考慮到軒轅劍在他手上，海藍沒有主兵器，魔戒最後一定會落在海藍手上，而誅神劍的封印，極有可能也要靠她破解。以防萬一，他把這個技能加注到魔戒之中，僅供三人使用，海藍，阿寶，君無恨。可以說，君無恨心算天下，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他拒絕出現任何變故，隨著咒語念動，海藍拿過誅神劍，「誅神劍，中級解放。」

    誅神劍中級解放，奪魂！

    奪魂是一種攻擊力極強的技能，釋放出來的效果就像一朵巨大的黑色牡丹，被奪魂擊中的人，不管是神魔，靈魂都會受到重創。

    巨大的牡丹釋放，閃電般襲擊奧斯等人，上級神紛紛釋放出高級解放來抵抗，而下級神要釋放出終極解放才能抵抗。

    配合魔界使用誅神劍和海藍本身的力量並無關係，因她不是誅神劍的主人，每個技能只能釋放一半的力量，但已足夠了。

    誅神劍中級解放一半的威力已是上位神高級解放的力量了。

    海藍無意和諸神過多牽扯，畢竟是自己所認識的人，要和他們刀劍相向，並非她所願，海藍釋放誅神劍的中級技能後，奧斯等人又撲上來，四面八方各種技能都砸向海藍，她逼不得已，只能釋放誅神劍的高級技能，魔王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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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27

     魔王的懲罰是一種很特殊的技能，結合了十大魔王，十種高級技能，依照順序發起攻擊，中間並無停頓，這是群攻技能。

    奧斯等人除了抵擋，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除非使用禁忌技能，海藍喊了冥王一聲，冥王也不再戀戰，抱著海藍掠向神殿大門，片刻就消失在諸神眼前。

    奧斯跺腳，追了出去，正巧遇上趕來的金日，他質問，「是你把冥王引入神界？」

    若非金日幫忙，冥王不可能消無聲息進入神界，金日淡淡道，「你可有證據？」

    「你……」奧斯大怒，道：「金日，你最好清楚，你在做什麼。」

    他說罷，領了兩位上級神和四名下級神去追海藍。

    金日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再看看被損毀的創世神殿，隱約覺得不安，海藍，我只能幫你到此，剩下來的，你要自己面對。

    珍重！

    海藍奪走誅神劍，斷然不能在神界繼續待下去，魔界的人對她恨之入骨，她恐怕也不會去魔界，否則會被他們生吞活剝，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冥界。

    四天後，神界的外圍，海藍隱藏靈息，獨身坐在山崖中間的巨石上，這顆巨石從石壁中延伸出來，只能坐下一人，下方是萬丈懸崖，險峻陡峭，深不見底。

    萬籟俱靜，她在思考著，她到底何去何從。

    神界不能待下去，魔界也去不了，冥界她也不好久住，幾天前，她失血過多，再加上受到誅神劍和玲瓏塔的力量衝擊，心神損耗，力量盡失，冥王只能暫時把她安置在忘憂天堂中療傷，傷一好，冥王就下逐客令。

    即便冥王不說，她也不會在冥界久住，她在忘憂天堂兩天，並未見到那粉衣少女，冥王顯然不喜她和少女有接觸，她也不會自討沒趣，傷好便離開。

    離開之前，冥王告訴她，君無恨曾經找過他，讓他幫忙奪得誅神劍，並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君無恨算計好的，利用她來解誅神劍封印也是他一步一步算計好的。

    海藍只是一笑，並不在意，冥王說的是實話，她一猜就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誅神劍解封印的兩個條件，她的血，裡亞的結界。

    他不能歸位，只有冥王能夠打開裡亞的結界，君無恨自然會去找他幫忙，怕是交換了什麼更重要的東西，不然以冥王的性格，不會輕易答應幫忙。

    但這些她不關心，她已拿到誅神劍，如此便好。

    利用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她的血，一些輕傷，讓她和神界反目，如此而已。這些傷，她不在意，她和神界早就反目，她也不在意。海藍知道，君無恨在利用她解誅神劍的時候，最大的目的便是離間她和神界，從神魔大戰後，她和神界的關係就一直不好。他卻還不滿足，他想讓神界的人以為，她偏幫魔界，日後一定會背叛神界，投入魔界，他要讓她在神界無立足之地。

    她唯一的去處，就是魔界，他的地盤，他的懷抱。

    君無恨……海藍低低一笑，風吹過她的髮絲，迷濛了眼睛，心中甜苦參半，他真是費盡心思要讓她一無所有，只能走向他。

    若是一個人，以愛為名，對你步步算計，四面八方都是他的陰謀，她和他困在中間，她只能走到他懷裡，你會認為，此人愛你麼？

    可若不愛，又何苦為了不相干的人絞盡腦汁，機關算盡。

    她和他，或許都不是以彼此所能認同的方式去愛對方，她愛君無恨，可她愛他的方式，他不喜歡，君無恨愛她，可他愛她的方式，她也不喜歡。

    可不喜歡，並不能否定這份真心。

    所以她甘心被他利用，旁人豈能置喙？

    情深不壽，愛極必傷。她並不喜歡太過激烈的感情，盡情燃燒生命去愛，彷彿煙火，轉瞬即逝，她更喜歡細水流長的感情，溫情脈脈。可誰讓她愛上一個感情激烈的男人，他永遠也學不會溫柔，所以她來適應他，包容他，以前的她不懂。

    如今懂了，只希望不要太晚。

    情深沒錯，愛極也沒說，誰說情深就不能長久，誰說愛極就一定受傷害，她不信。她平平靜靜都不知活了多少年，直到遇見他，是他激烈的愛感染了她，他讓她知道，原來心還能跳動，她還活著，所以她很眷戀那段愛情，拚死也要維護那段感情。

    捨不得結束，明知飛蛾赴火，她也義無反顧，最終弄得彼此傷痕纍纍。

    他們摔過一次，摔得那麼慘烈，再有一次機會，該學會保護自己了，再不會，也就枉費她千年輪迴這一遭。

    誅神劍在她手邊，海藍輕笑，問：「你怎麼不和你的主人聯繫，我想我的軒轅了。」

    誅神劍道：「哼，這是我給他的懲罰。」

    「什麼懲罰？」她大奇。

    「竟然讓我被玲瓏封印千年，他能不受懲罰嗎？」

    「他不是故意的。」

    「你，閉嘴！」誅神劍道，「難道我錯了嗎？」

    海藍咳咳兩聲，沒應話，有一把叛逆的神器也很傷腦筋，誅神劍就是最好的例子，還是她的軒轅最好，百依百順，又很乖巧。

    「你不回到他手裡，他被裡亞打敗了怎麼辦？」海藍挑眉問。

    誅神劍道：「我的主人，怎麼可能會犯同樣的錯誤，封印一次，失敗一次，是他失算，況且他漏算了你，再敢失敗一次，那就是他蠢，我立刻叛主。」

    「……」不用叛主這麼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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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28

    她和軒轅劍正在詳細地討論叛主這個嚴肅的問題，卻感覺一道靈息逼了過來，海藍一凜，知是奧斯，她微怒，奧斯要追殺她到什麼時候？

    冥界，魔界都不能去，神界的中央地帶她更是不能去，一去就被人察覺出來，只能在神界的外圍徘徊。神界分內外兩圍，內圍是創世神、諸神、上級神和下級神的居所和辦公區，外圍是神界侍女，侍從所居住的地方，這些侍女，侍從，奴僕能力並不強，有的甚至並無力量，他們主要是侍奉諸神的生活起居的，且他們可以自由結合，這一點和人界很像。

    海藍也不敢公然在外圍鬧區出現，只能選擇在這荒涼的地方躲藏，沒想到，奧斯依然不肯放過她，真是……難怪他會愛上霓裳，這股韌勁和霓裳殺她九世有的一拼。

    她並不想和奧斯動手，抓起誅神劍，御劍飛行，惹不起，她躲得起，並非說她拿著誅神劍無法打敗奧斯，目前為止，她最高能釋放誅神劍高級解放，巔峰解放和禁忌解放不能用，差不多是奧斯巔峰解放的實力，若是投巧，再利用魔戒，贏了奧斯也大有可能。

    然而，她沒必要和奧斯對戰，他們以前的關係並不算壞，海藍不想把兵器對準過往的朋友，即便已是反目的朋友。

    奧斯也是可憐人，錯愛霓裳，追殺她也不過是她破壞了創世神殿，當然不排除他有私心，且他也不算非殺她不可，只是想教訓她，既然如此，她不必浪費力量在他身上。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踩著誅神劍，騰雲駕霧，海藍搖頭，什麼時候她在神界也要被人追著跑了，真是風水輪流轉，不能跑神界的內圍，不然是自尋死路，海藍尋了方向，只得往最荒涼的地方走。

    誅神劍冷冷道：「丟人！」

    「乖！」海藍對誅神劍素來都是順著毛摸的，誰讓誅神劍是逆毛生物，傲嬌又叛逆。「沒必要浪費你的力量。」

    「我主人從來不逃跑的。」誅神劍說道，「太丟人了。」

    「有你這種神器，你主人能跑嗎？」海藍翻了翻白眼，「我們家軒轅，素來都說，打不過我們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你這好鬥的，只會讓你主人往上衝。」

    誅神劍冷冷一哼，「這就骨氣，骨氣，什麼好鬥？」

    「得了，得了，骨氣，骨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你最骨氣了，我最沒骨氣，我要跑。」

    「我要把你丟下去。」

    「姑奶奶，饒了我吧。」海藍哭喪著臉，「你最英明神武，最英姿颯爽，最天下無敵，最傲骨錚錚了，反正是我逃，又不是你主人逃，你就盡量無視我吧。」

    「那你別踩著我跑。」誅神劍怒，這女人目前是踩著她在跑，和她跑有什麼區別，太恥辱了，絕對是恥辱的一筆。

    誅神劍的力量很強大，很快就把奧斯給甩開，海藍一看地形，她已跑到神界最荒涼的地方，再不遠就是神魔兩界的穿界門。

    一來到這裡，心情就極複雜。

    當年她和君無恨偷偷約會，每次都會經過這裡，那種偷偷摸摸，卻甜蜜如斯的記憶，再一次湧上來，海藍百轉千回，心頭酸酸地疼。

    這一次回到神界，她從未來過穿界門，就怕一來，觸景傷情。

    當年每一次偷偷摸摸地來等君無恨，她總是躲在穿界門不遠，有時候是為了逗他，有時候是遇見巡邏的神兵，每次他一來，她都喜上眉梢，那種情竇初開的心情，過了這麼多年，還記得那般清楚。

    時而過穿界門，去魔界約會，去的時候甜甜蜜蜜，回來的時候憤憤不平，兩人總是不歡而散，她一過穿界門，總會狠狠地瞪後面。

    那是多麼嬌羞的少女心事，總是希望他能追來，她不指望君無恨懂得道歉二字怎麼寫，也不指望君無恨會在吵架後立刻哄她，可哪怕他追來，她也會開心，起碼再看他一眼，她才會甘心離開。

    但那頭豬，從來不懂她的心思。

    這裡有著她太多，甜蜜的回憶，當年從魔界回來，總是吵架後，心中想的皆是他的不好，數落他的缺點，可下一次又會歡歡喜喜地赴約，她真是沒救了。

    如今來到這裡，所想的都是他的好，連吵架都變得甜蜜。

    人總是如此奇怪，同樣一件事，換了一種心情又是不同的結果。

    初戀總是如此美好，美好到，一次初戀，不小心變成絕戀，永生永世，就愛這麼一個人。

    「春心蕩漾了。」腳下的誅神劍涼涼地道，海藍回過神來，唇角一扯，一腳重重地踩著誅神劍，「閉嘴！」

    她很同情君無恨，總算知道君無恨為什麼提起誅神劍總是一副欲除之而後快的表情。她下了地，站在穿界門前，抿了抿唇，喃喃道：「誅神劍，我們去魔界吧。」

    「我聲明一點，我是不對魔界的人出手的。」除非是君無恨使用她的時候，否則，她不可能對魔界的人出手，魔界眾人對海藍恨之入骨，她若去魔界，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我知道。」她也不會對魔界的人出手，上輩子，她虧欠魔界太多，海藍臉色微白，輕聲道，「我想去看看白月花。」

    人都到穿界門，那就去看看吧。

    誅神劍嗯了聲，「好！」

    這是魔界和神界的相交地帶，剛過穿界門就是白月樹林，一片銀白，極為漂亮，雖是交界處，但這片白月樹林又屬於魔界的地盤。

    它們生長的魔界和神界的縫隙中，終年沐浴月光，白月花紛紛灑灑而下，漫天飛舞，絢爛至極，她又回到當初他們相遇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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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29

    諾大的白月樹林中，海藍恣意穿梭，彷彿回到那時的無憂無慮，甜蜜幸福，那是以言語無法表達的心動，這是她記憶中，最美麗的花，最美的地方。

    白月樹林地上鋪著一層柔軟的銀色花瓣，踩上去感覺很舒服柔軟，花瓣隨風起舞，又翩翩而落，那般美麗，動人心扉。當年她便是追著阿寶到白月樹林，一時被這片美景迷住，忘卻了這是魔界，情不自禁順著白月樹林往裡走，遇上君無恨。

    他們約會最常去的地方，也是白月樹林。

    她跳躍到一顆樹上，坐在枝頭，唇角噙著一抹美好的笑。

    君無恨擅樂，時常帶著一支白玉笛，有一日他興起吹曲，她聽得入迷，隨著他的笛聲在漫天花雨中翩翩起舞，如排演無數次般，默契美好。也是那一刻，最是難忘低眸那一瞬間的溫柔，他唇瓣流轉出的音符，她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眼前似乎出現了當年的畫面，他在樹下吹笛，她在花瓣中起舞，時而翩若驚鴻，時而矯若游龍，每一個音符都在跳躍，一襲玄衣，金髮藍眸，那是最完美的魔祖君無恨。

    這裡承載著她太多的記憶，有悲有喜，有怒有笑，如今舊地重遊，更多的是緬懷和心動，喚起千百年前他和她之間，最初的愛戀。

    倏地一陣勁風掃過，兩道人影落在白月樹林中，海藍微詫，竟然楚天和墨軒，海藍落下地來，墨軒凝著她，看樣子她已元神歸位，身子拔高不少。

    海藍飛身下樹，濺起銀色花瓣，紛紛揚揚，她蹙眉，楚天危險地瞇著眼睛，怒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竟還敢來魔界？

    昔日他愛慕蓮花女神，可隨著他弟弟的死亡，魔界被毀，這種愛慕就變成蝕骨的恨，何況一想到君無恨即將遭受天雷懲罰，他對她更恨之入骨。

    海藍暗忖，楚天和墨軒已回來，那君無恨呢？他在哪兒，一想到他們已歸位，海藍的指尖輕輕地顫，可若君無恨歸位，裡亞也會歸位，她人在神界，裡亞不可能感知不到她。

    墨軒冷凝著眉，「我們還沒有歸位，不過……快了！」

    君無恨和裡亞承受天雷之刑，若是君無恨僥倖活過這一次，那麼，他們便能歸位，可若不能，怕是全軍覆沒，他們來魔界，是為了準備即將而來的災難。若是失敗，魔界定會遭受一場殘酷的攻擊，他們無法歸位，力量無法達到巔峰。當初君無恨為了保護魔界的中堅力量，讓其餘的八大魔王全部轉世歷劫，換言之，若不能歸位，魔界的中堅力量實力折損一半。神界中下凡歷練的人本就少，上級神多，若是大舉進攻，又是巔峰狀態，千百年前的一幕又要重演，他們極不願意。

    所以他們要守護魔界，哪怕陪著魔界一起消失。

    雷刑是三界最重的懲罰，承受雷刑之人在刑台上無法使用力量，只能以肉身去承受雷刑，冥界，魔界和神界都有人承受過雷刑，卻無人能僥倖存活。

    君無恨不得不出此下策，也是因為他已走投無路，別無他法，只能置死地而後生。

    若生，他幸；若死，他命。

    楚天冷冷一笑，目光如冰直射海藍，劈手指她，「你怎麼不告訴她，無恨這一次九死一生？她卻在這裡悲秋傷月。」

    墨軒神色黯淡，瞥見一旁的誅神劍，微微詫異，楚天也是一愣，這才發現誅神劍，兩人都是一喜，但很快就變得黯淡。

    即便誅神劍已解封，也阻止不了君無恨受雷刑，刑台之上，任何力量都被禁止使用。

    「君無恨怎麼了？」海藍艱難地問出這句話，渾身冰冷，一種不祥的預感拽住她的心，君無恨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墨軒和楚天都不在他身邊，他會在哪兒？

    為了歸位，他又要做什麼？

    誅神劍問，「他在哪兒？」

    墨軒和楚天都不應，海藍臉色刷白，緊張地握住墨軒的手，聲音顫抖，「他在哪兒？無恨在哪兒？」墨軒凝著她的臉，輕輕搖頭，「海藍，晚了。」

    楚天冷冷一笑，「你想知道他在哪兒嗎？我告訴你，在刑台，馬上就要承受天雷之刑。」

    海藍渾身的力量彷彿被人抽走了般，眼前一陣發黑，墨軒慌忙扶住她，海藍拂開她的手，抓著誅神劍就白月樹林外狂奔，誅神劍看不過，提醒她可以御劍飛行，海藍這才想起她能借助誅神劍的力量。

    墨軒道：「若是無恨知道，他會殺了我們的。」

    「哪有什麼關係。」楚天冷冷地說，「魔界已為她死過一次，她也該為魔界死一次，歷史不能重演！」

    這是他們不能承受之重。

    雷刑的刑台設在神、魔、冥三界的斷空處，此處不歸三界管轄，卻又被三界同時利用，當初封印君無恨的地方奇摩山就是斷空處的中央，這裡匯聚三界的怨氣，殺氣極重，且三界的力量在這裡衝突激烈，是一處天然刑罰，力量弱小一點的人根本就無法在斷空處自由行走，稍有不慎就會被三界的力量衝擊而死。

    刑台設在奇摩山不遠處，那是一座高山，巍峨險峻，山頂有一個圓形的刑台，直徑有四米，刑台上刻有特殊的天雷符文，君無恨和裡亞人都在刑台之上，一人溫潤如玉，一人清冷如月。

    月之女神，霓裳、魔界幾名魔王等人都緊張地站在半空，目光都看著刑台，霓裳心中默念，無恨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觸動刑台，一刻鐘後便是刑罰，天空頓時烏雲密佈，閃電大作，一道道銳利的閃電如白刃掃過眾人的心中，那種莫名的懼怕徒然升起。

    以肉身承受雷刑，又幾人能夠承受得住？

    君無恨唇角揚起一抹笑容，裡亞也同時微笑，驟然，兩道白銳的閃電破空而出，直直地射向刑台上的男子，就在此時，半空中一道白影俯衝而下，撲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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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30

      君無恨唇角揚起一抹輕笑，裡亞也同時微笑，「魔祖，我有創世神內丹護體，即便遭受雷刑，重創卻不至於死亡，你呢？」

    這件事，恐怕只有他知道，連海藍都不曾知道。

    雷刑是三界終極懲罰，無人能在雷刑下逃過一劫，創世神的內丹卻有瞬間抵抗天雷的能力，這並不違發雷刑中不准使用力量的規定，因為這是他的內部力量，且是條件反射，在最危急的時候，它能幫他渡過一劫，即便不能完全抵消天雷，但他所承受的力量已是極小，並不致死。

    君無恨冷笑，不語。

    驟然，雷聲轟鳴，兩道白銳的閃電破空而出，直直地射向刑台上的男子，在閃電落下之前，半空中一道白影俯衝而下，撲在其中一名男子身上……

    千鈞雷霆之力擊中她小小的身子，她的頭俯在他的肩窩處，溫熱的呼吸都灑在他的肌膚上，有些什麼熱熱的液體從他的脖子滴落，越來越多，流過胸膛，灼痛他的心臟。

    他有一瞬間，腦海是空白的，那熟悉的香氣就在他鼻尖縈繞不去，他突然拒絕回身，不敢去看身後那嬌弱的身子是誰。

    一座刑台，三個人。

    糾纏了十生十世的三個人。

    海藍除了疼痛，什麼都感覺不到，天雷之刑，不愧是最厲害的天刑，她的五臟六腑幾乎全碎了，靈魂都要被雷刑震碎了。

    這種疼痛，不下於昔日她自毀魂魄，跳下諸神台的痛苦。

    然，那時跳下諸神台，她心中淨是絕望，此時，心中卻是安寧，無恨沒事，他沒事就好，這天雷之刑，她代替他來受。

    只要上了刑台，能夠走下去的人，都算受過雷刑，無恨沒死，算是歷了劫數，他能歸位，魔界的魔王也能歸位，如此甚好。

    至於她，沒有關係。

    反正是不全的靈魂，沒了，就沒了，換君無恨一條命，她賺了，這生意，她不虧。

    裡亞震驚地看著亦然撲下的她，震驚、擔憂、憤怒、嫉妒……一連竄的負面情緒都湧上來，海藍，你竟為他做到這地步，竟然做到這地步……

    你知不知道，若你死了，當真要魂飛魄散，你真不在乎嗎？

    為了君無恨，永遠消失也不在乎嗎？

    君無恨僵硬，維持著半跪的姿態，一動不動，木然沒有反應，海藍吃力地伸出手，環住他的脖頸，喃呢道：「無恨，你就這麼……討厭我，連回頭看我一眼都……不願了麼？」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說得很吃力，君無恨如遭雷擊，麻痺的酸疼鑽著他的心臟，失去所有的聲音，海藍等不到他的回音，手無力垂下，身子順著他的背脊往下滑，裡亞突然出手，作勢要去抱海藍，君無恨歷眸嗜血一掃，他已抱著海藍，遠離刑台。

    裡亞也吐了鮮血，雖有內丹護體，沒有承受全部的雷擊，但仍然重創，他一擦唇角的鮮血，強硬指著君無恨，「放下她！」

    放下她？

    怎麼可能？

    君無恨失神地看著懷中的身子，她慘白的唇還有一抹輕笑，剜心之痛也不過如此吧，為什麼要突然撲下來，為什麼……

    海藍尚失去意識，君無恨抱著她落在山崖上，裡亞要過來搶奪，阿寶已站在他們面前，少年妖孽的風華展現無遺，舉手投足都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阿寶率先回到巔峰狀態。

    旁人如何與君無恨和海藍無關，他擁著她，眸光滿是血絲，嗜血又毒辣，「我恨你，我恨你……」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需要她這麼做，不需要，他不需要，海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我一定會恨你，恨死你。

    他單手按住她的小腹間，源源不斷地度氣給她。

    「我知道！」

    「為什麼？」

    「傻子。」

    「無恨，我痛……」她輕輕一笑，頭顱往他胸前蹭了蹭，如過往親密，意識漸失，君無恨想起那一年白月樹下，她奄奄一息，也是這麼蹭著他，喃呢一聲，無恨，我痛。

    那樣真，那樣真的海藍，他怎會懷疑是她設了陰謀，怎會懷疑呢？

    他擁緊了她，雙手不停地顫抖，冷靜的魔族又一次自亂陣腳，又一次失控了，他只失控過三次，一次是她的軒轅劍刺入他的胸膛，他誤會了她。一次是聽聞她自毀魂魄，永遠消失，還有這一次……

    她怎麼能讓他一次一次的失控，又一次次的離開他。

    「我沒有背叛過你。」

    「我信！」

    「當年……是因不悔……」

    「我信！」

    「當年，我真的很痛。」

    「我信。」

    「我……不愛你。」

    「我不信！」

    海藍呵呵地笑，鮮血從嘴裡一直湧出，君無恨用手去堵，似乎就這麼堵著，血就能停下來，他雙眸被她衣襟上的血染紅了。他感覺海藍的生命在流逝，冥王的內丹被雷刑擊碎，已無法保住她的魂魄，她本來魂魄便不全，若再失去，她承受不起。

    她彷彿看見當年初遇之時，那紛紛揚揚的白月花，此時溫柔地灑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她嗅到空氣中的花香。

    她要死了吧，可她不後悔。

    「君無恨，遇見你，真好。」海藍輕聲道，意識被黑暗吞噬，再聽不見君無恨瘋狂的呼喊，歷史又一次重演，可這一次角色卻對換了。

    阿寶回眸，「不死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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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31

    不死之花並非一種花，而是一種丹藥的名字，在人死去後一刻鐘內能齊聚游離的靈魂，讓人重生，是三界中唯一一枚死而復生的丹藥。

    月之女神最高的治癒術也有一個起死回生的效果，但畢是逆天的靈力，卻月之女神的復生有一定的時限，不死之花則是，只要丹藥在體內，就一直能夠存活下來。

    這枚丹藥非常珍貴，當年冥王求不死之花，願意傾盡一切來交換，他都不肯，當年他隱約覺得海藍會出事，這沒丹藥本想留給她的，他和冥王關係再好，也不能把丹藥給她。

    阿寶提醒他後，君無恨也忘記和冥王的約定，把不死之花給海藍服下，他並無他法，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海藍……

    接下來是一片混戰，神魔兩界大混戰，楚天和墨軒也趕來，加入這一場戰事中，霓裳看著君無恨緊抱著海藍，咬牙扭頭，眼淚墜落。

    她真不甘心，她以為，海藍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可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還活著……

    那麼義無反顧地撲下來，代替君無恨承受天雷之刑，她看著君無恨在刑台上承受天雷之刑，她也曾想著要代替他承受天雷之刑，不止是海藍能為他犧牲。

    她也可以，可最終，她還是遲了一步。

    君無恨，怕是無法放下海藍了，可她呢，她要怎麼辦？為了背叛神界，失去所有的她要怎麼辦？他想過她的立場沒有？

    她站在外圍，看著這一場混戰。

    神魔歸位。

    魔界正處於最巔峰之態，阿寶又是第四強者，月之女神素不參戰，晴天一人已抑制不住他，隨後，金日，奧斯等人都趕來，金日也不參戰，可奧斯帶著幾名上級神和十幾名下級神加入戰局。

    這一場神魔大戰在三界斷空處打得天昏地暗，天崩地裂，本來就是力量衝突最激烈的地方，自然的力量，再加上各位神魔的力量，震得三界搖晃。

    忘憂天堂中的冥王也感受到斷空處的波動，粉衣少女在他懷中睡得正香，一截蓮藕般的手臂伸出，摟著他的腰，困惑地睜開眼睛。

    「小白，怎麼回事？好吵。」

    「乖，沒事，你繼續睡吧。」冥王道。

    粉衣少女閉上眼睛，又繼續睡覺。

    神魔大戰，又開始了嗎？這一次，他該如何做？該如何做，才能保住冥界，保住懷中的珍寶？

    魔界等人實力恢復，力量正是最強盛之際，且他們忍受了這麼多年，一下子爆發，力量驚人至極，每個人都釋放出自己最強大的技能，恨不得把神界的人都砍倒，一報千年前之仇。

    「誅神劍！」君無恨單手抱著海藍，身影立在半空，一頭金髮迎風飄揚，眸色更見沉戾，誅神劍飛身而起，已落在他手上，「巔峰解放，魔王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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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32

    魔王的詛咒釋放出來的效果很驚人，誅神劍砍出一個黑洞，能直接把人捲進異次元空間中，並且在被捲進去的時候受到詛咒，永生永世無法離開異次元空間，只能被異次元空間吞噬，除非自身能有超過誅神劍巔峰解放的實力，抵抗誅神劍的威力，否則很快就被異次元空間捲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魔兩界唯獨見過君無恨釋放過一次巔峰解放，在神魔大戰之時，那威力著實驚人，把神界一批下級神和上級神都捲進去，必須靠裡亞的力量才能脫困。

    此次裡亞已遭雷刑，身子疲弱不堪，無法釋放玲瓏塔的威力，眾神都以為，他們要被誅神劍捲入異次元空間中，一直在旁觀戰的金日和月之女神掠身而過，金日釋放伏魔琴的巔峰解放——慈悲的祝福，月之女神釋放月之神劍的巔峰技能——永恆之光，同時抵抗誅神劍巔峰技能，三種巔峰力量在三界的交界處衝撞，頓時烏雲滾滾，山體倒塌，除了天雷刑台的山脈，所有的山脈都被這三股力量重回，想是山體爆炸般。

    聲若驚雷，天崩地裂。

    三界處的力量衝撞得更厲害，眾人已看不清楚彼此的臉孔，楚天和墨軒也趁機釋放技能，朝諸神攻擊，重創震驚中的他們。

    君無恨冷冷一笑，金日和月之女神，他們想要攔住他，做夢！

    肆虐神界的慾望讓君無恨戾氣爆射，千年前那一場慘烈的戰事重現腦海，君無恨厲聲喊，「誅神劍……」一隻白皙的手，輕輕地撫上她握劍的手，海藍輕聲道，「不要……」

    她知道，君無恨動了殺氣，可對面那人是金日和月神，她身為蓮花女神之時，曾侍奉過月之女神，月神待她恩重如山，雖說這一次她受到月神壓迫，但這是月神的職責所在，她焉能責怪。何況，其中一位是她的金日哥哥，她已負他千百年，傷他千百年，豈能再傷他。

    君無恨垂眸凝著她的臉，海藍臉色蒼白，卻在求他，道出這句話，她已失去全部的力量，意識徹底被黑暗吞噬，他擁她入懷，沉聲下令，「撤退！」

    他終究不忍拂逆她的心願，海藍清冷卻心善，元神既已歸位，屬於她母愛的力量也會影響她，那是一種純然的大愛，他比誰都清楚，海藍最不希望神魔兩界大打出手。

    只要是她的願望，他從不拂逆。

    當年他不懂她，鑄成大錯，如今不會了。

    魔祖下令，八大魔王跟著撤退，阿寶斷後，眾目睽睽之下，墨軒放棄了和金日打聽問天的消息，阿寶在過穿界門前，倏地回頭，晴天凝著他的眼光來不及收回，微微一怔，心中酸澀。

    阿寶揚起如血長髮，妖艷得天地失色，他霸氣一笑，晴天，屬於你我的戰爭，又開始了，這一次，看誰先失去自己。

    他拂袖，似已拂去過往所有愛恨情仇，消失在晴天眼前。

    裡亞溫潤的臉，蒙上一層陰暗的剪影，冷冷地勾起唇角，這一場延續千百年的戰爭，再一次拉開帷幕。

    魔界，魔族神殿。

    雖有不死之花保住海藍的命，然天雷之刑過於殘酷，她重創的身體需要三天的自我調息。這三天，君無恨忙著處理魔界事務。

    他被封印，轉世期間，魔界之人被神界諸神四處追殺，內部更是紊亂不堪，如一盤散沙，必須要重新調整，十二大魔王失去四人，永不能復生，君無恨命其餘八大魔王各司其職，君無恨命令墨軒盡快挑選新的四大魔王填補原來的空缺。

    魔界雖破落了，深受神界壓迫，可這麼多年來，他們都擅於隱藏自己，各自帶著自己的騎士團，魔鬼兵團保存實力，等魔祖和魔王們歸位，且個個都躲藏在隱蔽之處修煉，有不少人實力大有提升。

    君無恨和諸位魔王不在，魔界出了不少能力傑出的領導者，正是他們領著魔界小規模地抵抗神界諸神，才不至於被完全吞噬。他和墨軒商量後，選撥出其中四人接替原來四大魔王的職位。

    所有人各就各位，準備抵抗神界諸神侵襲。

    接連兩天，神界並無動靜，君無恨只是冷笑一聲，下令擺宴席，徹夜狂歡，魔祖、八大魔王，魔鬼兵團，黑暗騎士團等所有的魔軍全部參與。

    這是一場慶祝魔祖和八大魔王回歸的慶典，也是慶祝魔界重生的慶典。

    君無恨一身墨色長袍，墨色披風，即便不穿戰甲也是威風凜凜，那一頭金色長髮披散在後，更顯狂魅，雖說他還是恣意狂傲的君無恨，無敵的魔祖。然，墨軒和楚天等人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同，過去的君無恨，殺戮果決，鋒芒四射，睥睨天下，那是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如今的君無恨，彷彿是一枚耀眼的寶石，打磨了鋒利的菱角，不再如此逼人，雖也狂傲霸氣，卻多了一份內斂。

    霓裳唇角掠起笑意，她一襲綠衣，艷麗動人，她癡癡地凝著君無恨，怦然心動，這樣的君無恨更打動人心，她便是喜歡他這種君臨天下的氣度。

    魔界諸魔王雖沒說什麼，但她看得出來，大多人是感激她上一次的幫忙的，若是沒有她，君無恨上次不能打敗裡亞，也不會這麼快歸位。

    她一定會取代海藍，成為他們心目中，最完美的魔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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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鳳非離 333

    君無恨是魔界眾人心目中的神，海藍傷過他，讓他被裡亞封印這麼多年，害得魔界生靈塗炭，害死魔界四大魔王，害得他們這千年來一直被神界追殺，逃無可逃，只能如過街老鼠般，處處躲藏，無法見光，這種恨意是深入骨髓，無法拔去的。

    一千多年的恨啊，該如何拔去？怕已融入眾位魔軍的骨血中，她代替君無恨受一次雷刑，並不代表她能取得魔界眾人的信任，更不代表她能得到魔界眾人的認同。

    霓裳自信地笑，她助君無恨，戰勝裡亞，她為君無恨拋棄所有，傾盡一切，她都能放棄身為上級神的榮耀和尊嚴，甘願入魔界，誰對君無恨情意更重，一目瞭然。

    海藍再愛君無恨，也無法做到同她一般。

    神界上級神叛界而出，投入魔界，這是一件大事，大多魔王都對霓裳很是好奇，更別說魔鬼軍團，黑暗騎士隊等魔軍。人多嘴雜，從一開始就傳這位上級神傾慕魔祖，甘願為他墜入魔界，這是魔界，神界第一遭，所以這一場慶典中，霓裳成了最受矚目的一位女子，眾人紛紛猜測，她多半會是他們的魔後。

    若是魔祖和她相結合，對神界來說，那是致命的打擊，肯定會人心惶惶，忐忑不安，裡亞的威嚴也會折損一半，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十二大魔王中，墨軒和楚天最安靜，只是欣賞歌舞，並不似其餘人對霓裳的身份好奇，或許猜測，八大魔王轉世，都在聖都，但回歸前，彼此之間並無聯繫，只有君無恨和他們有接觸。對霓裳、君無恨之間的糾葛，楚天和墨軒比其餘魔王更清楚。

    楚天沉默飲酒，似笑非笑的唇角噙著嘲諷，墨軒更是安靜，由始至終一句不說，神魔大戰中，她失去什麼，唯獨她自己知道。

    她深愛的人，她的女兒，本來溫馨美好的家。

    這一切都失去了。

    她更要好好地守護魔界，若連這個家都失去，她該何去何從？

    心中再憂那人生死，也不會如千年前那般傻，她的心碎過一次，她要好好珍藏，再能被誰所傷。

    垂眸間，一片落寞。

    楚天在她鄰座，敬她一杯，她回敬，仰頭，熱辣的酒液滑咽喉，辣辣地疼，她一抹臉上落寞，笑道：「楚天，別恨海藍了。」

    楚天仰頭，空氣中飄著白月花的香，他尚記得，那一年，那一天，他在白月樹林中遇上精靈般的她，回眸那一笑，他一見鍾情。

    多少年了，他記得此般清楚。

    本以為恨極，卻也……不過如此。

    大廣場中央有一大舞台，魔女們身穿暴露衣裳，甩袖輕舞，姿態輕盈，時而蛇腰輕擺，風情萬種，時而媚眼上挑，千嬌百媚。魔界之女，大多身材高挑，火爆，且生性豪爽，嫵媚，很適合跳這種艷舞，把男人們迷得神魂顛倒，拍手喝彩。

    那音樂也奏得嫵媚勾魂，當真一副享樂之態，並無大敵當前的緊張。

    席間，醉倒一片，魔王們和屬下打成一片，很是和樂，霓裳暗忖，魔界和神界當真不同，神界的宴席，諸神皆是臨危正坐，豈又他們此般恣意。

    雖說有些不成體統，但氣氛極好。

    海藍過來之時，宴會的氣氛正到最高潮處，歡呼聲連成一片，紫衣在她身邊，正要出聲，她卻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難得如此歡樂的氣氛，她又怎能打斷。

    從她的角度看，正巧看見君無恨癡迷地看著台上魔女們熱辣的表演，也看見霓裳一副女主人姿態相伴的得意，她眸光一暗，轉身便走，被紫衣拉住胳膊，「海藍……」

    「我們回去吧。」海藍輕輕一笑，君無恨眸光一瞥，正巧看見她作勢欲離的身影，他喊了一聲，驟然起身，因太急而打亂桌上的酒杯，酒水灑了一地。

    音樂，歌舞，歡呼，瞬間停止……

    彷彿最高潮的京劇，唱到最高處，愕然而止，氣氛說不出的詭異，諸位魔王，黑暗騎士團，魔鬼軍團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

    其中多半帶恨，也有少數面無表情。

    他已扣住她的腰，眸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臉上，一語不發，雙臂如此用力，眾目睽睽下，把她困在一隅之地，她掙扎，卻被他扣得更緊。

    全場靜默。

    幾縷金色的長髮垂在她臉頰處，隨風輕輕地搖動，髮絲帶著淡淡的香氣，迷離她的神智，她垂著頭，髮絲在她臉上覆了一層細碎的陰影。

    「我該回去休息了。」海藍的聲音清冷如月，這才算是恢復記憶後，第一次正式見面吧，她竟有些拘謹，仿若當年第一次聽他說，海藍，我要你，永生永世。

    他霸道地宣言，她落荒而逃，他這人一直此般，狂妄恣意，就那麼扔下一句，她已方寸大亂，城池失守，任由他步步攻陷。

    彼此快樂過，幸福過，猜疑過，傷害過，折磨過，兜兜轉轉，她和他最終又回到原點。

    無恨，我砍斷的姻緣，你還能接得回來嗎？

    許久不見他說話，海藍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暗下來，她苦笑道：「我該走了。」

    她掙脫，他卻不放，倏地驚呼一聲，她被他打橫抱起，大步往魔祖神殿走去，留下背後一片竊竊私語，有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霓裳，那位為魔祖背叛神界的上級女神。

    霓裳拳頭緊握，保持著優雅的微笑，這一切她似沒看見，她已失去一切，別人同情的目光，她又有什麼不能承受？

    自尊，驕傲都被人踩在腳底下，因是他，她忍。

    但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失去一切的她，連他也一併失去，否則，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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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君無恨 334

    白月樹林。

    她以為，君無恨回抱著她回魔祖神殿，沒想到，他卻抱著她來白月樹林，當年他們經常幽會的鏡湖邊，這座鏡湖在白月樹林深處。湖水深藍，如一面巨大的鏡子，白月花瓣飄落在鏡湖上，如是花瓣點綴鏡面，湖水微漾，漣漪清揚，極是美麗。

    鏡湖貫穿白月樹林，這裡無春夏秋冬之分，鏡湖終年如一日，點綴在美麗的白月樹林裡。

    君無恨揮手，鏡湖之上出現一座石拱橋，他抱著她，走到橋中央，那水裡的白月花瓣輕輕地蕩漾著一層漣漪，極是美麗，四面八方，花雨燦爛，已在鏡湖上覆了一層銀白的色澤，魔界的美麗，不亞於神界。但魔界的美總是透出張揚，魅力，如他的主人，神界的美卻有一種安寧，祥和，白月樹林和鏡湖怕是魔界唯一美得清寧之處。

    當年她和君無恨也曾在鏡湖上玩，他放蕩不羈，摟著她便親吻，四周空蕩，無人偷窺，他膽子越發大起來，她死命守著界限，卻抵不過他的火熱，兩人擦點在橋上擦槍走火，她一急，把他踢下鏡湖。

    他氣得咬牙切齒，她卻笑聲如鈴。

    她想從他身上下來，他卻扣緊，坐在橋墩上，把她摟在懷裡，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海藍，別動，別說話，陪我靜靜坐一會。」

    四面八方都是柔和的月光，鏡湖美得如夢如幻，那般不真實，她伸出手，白月花落在手心，一時感慨萬千，她跳下諸神台時，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和她能如此安靜得坐在鏡湖上，看漫天白月花飄舞。

    即便只是瞬間安寧，她也心滿意足。

    千言萬語，卻無從訴說，她垂著眸，看他在她腰間的手，指節分明的手，也是翻雲覆雨的手，她可曾還有勇氣牽起他，一起面對未來的風風雨雨？

    她是神，是魔？

    她愛的時候，轟轟烈烈，無怨無悔，永生的悲和喜都澆灌在他身上，用盡了淚水和歡笑，今後的她，可否還有勇氣，再承受一次失去。

    「又想著逃離我？」君無恨問，聲音平靜得如鏡湖的水，她側頭去看他的臉，熟悉的眉目中已然少了凜冽鋒利，那股冷厲沉穩已沉澱在歲月中。千百年前，若他察覺她有逃離之心，定然狂怒暴躁，總是做出瘋狂之舉，可如今，他卻說得如此平靜。

    是感情淡了，還是他已下了決心，不再糾纏，彼此折磨？或許，他會發現，霓裳比她更適合他，霓裳能為他背叛神界，她不能。

    做人也好，當神也好，有些底線，無論如何也越不過去。

    糾纏千百年，對對錯錯，孰是孰非，已不重要，若是三界再起殺戮，生靈塗炭，絕非她所願，或許，他們的宿命本就是如此。

    相愛，不相守，相思，不相伴。

    「無恨，我們該怎麼辦？」她不問他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而是問我們該怎麼辦，君無恨唇角一揚，她的喃呢徹底取悅了他。

    「你知道我剛剛看著魔女們跳舞，心裡在想什麼？」君無恨突然問，修長手指似是無意撫著她的長髮，說不出的親暱。海藍想到他癡迷的目光，心中一酸，扭過頭去，不理他。他輕輕一笑道：「我想起你在白月樹林中曾跳過的那段舞。」

    她一怔，轉過頭來，陰影隨之撲來，他扣著她的後腦勺，攫住她的唇，她怦然一跳，任他攻城掠地，他一反過去的粗暴猛烈，吻得溫柔纏綿，似要把他們之間空白的千年時光都填補，愛戀、思念都透過他的吻，傳到她的心，心如鹿撞。

    海藍攀著他的肩膀，回應他的唇，他們之間的親密難得柔情，這樣相濡以沫，心意相通的感覺比激烈的掠過更令人心酸，心痛。

    原來，已經一千年了。

    她和他真的分離很久了，久到她怕走不回曾經的愛戀。

    兩人彷彿兩條接吻魚般，溫柔又濃烈地分享彼此的傾慕和思念，時光彷彿穿透流年，那瞬間就是他們的天荒地老。

    「別再離開我！」他抵著她的額，鼻尖親暱地觸著鼻尖，輕聲喃呢，他閉著眼睛，她看不清他眸中的內容，唯獨察覺到他這句話中的認真。

    他和她相遇，相知，相戀，他或霸道，或狂怒，或宣誓……每一句都很認真，當年他也一遍一遍地說過，別離開我。可當年他雙目灼灼地看著她，逼著她給予承諾，如今他閉上雙眸，等著她的答案。

    海藍的心酸酸地疼痛起來，如無數螞蟻在啃咬，她選擇沉默，萬籟俱靜，只聽到兩人清淺的呼吸聲，君無恨等不到他的答案，睜開眼睛看著她。

    她身上籠著一層薄薄的哀，這種哀彷彿入了骨髓，已深刻到不起波痕，可他知道，有一種哀傷，並非心如死灰，而是死水微漾。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主動說永不離開我。」君無恨也不動怒，平靜的語氣如宣誓般堅定。

    她偏頭去看漫天花雨，輕聲問，「當年的事，你還有什麼疑問？」

    「沒有！」君無恨沉聲道，她低低一笑，豈會沒有，因這一事，他們的結局此般慘烈，死去那麼多人，豈會沒有疑問。君無恨扳過她的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海藍，我恨過你，可再恨，我也不曾懷疑過，你愛我的心有半點虛假。」

    只要知道她愛他，對他來說，已是擁有全世界，他不在乎別人如何看他這段癡戀。墨軒當年哭著問他，我們這樣到底值不值得？

    他只是告訴她，只要我們認為值得，那就足夠了。

    縱然被傷害，縱然失去一切，那也是他們心甘情願，她值得他傾盡天下去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