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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解惑
汽車引擎的聲音越來越近,龍澤欲移動身體隱蔽一下,皺著眉拖動了長尾進入後面一小叢矮灌木,人過去了長長的尾巴還露在外面在地面上慢慢蠕動,薛彤連忙抱著他的尾巴往後移,藏在灌樹後面。
其實這叢灌木也就一米多寬,稀鬆的樹葉,走近點定能看出此處的異樣,龍澤拍了拍薛彤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待會別叫。」
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了視野,在沙灘上靠近樹木這一帶緩緩行駛,速度很慢,薛彤看不清車內的人,但是龍澤卻看得清楚,開車的是大貓,阿宋坐在副駕駛,由於另一面是海,兩人的目光都朝著這一面東張西望。
龍澤全神貫注地盯著,舉起手槍瞄準,他的視力和感知能力都是完美的,百發百中,例無虛發。
車窗大開,阿宋受了傷,大貓正好朝向他這一面,手扶在方向盤上,時不時扭頭看一眼,等到汽車與他們的距離幾乎垂直時,龍澤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過後,駕駛座上的大貓太陽穴上一個血洞,趴在了方向盤上。阿宋大驚,出於職業敏感身體後仰,一隻手欲拉起已死的大貓擋住這一面,腳下也準備踩油門,還不待任何一個動作做完,又是兩顆子彈飛出,他一臉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連殺他的人是誰都未看清,就已經斷了氣。
汽車停了下來,引擎聲還在響,龍澤從灌木叢後面挪出來,他的動作依然很慢,但比上午好了不少,不再需要薛彤的攙扶。他左手拉著薛彤,右手握著槍,慢慢地走向汽車。走到一半停下,對著面色發白的薛彤道:「妳在這裡坐一會,把眼睛閉上。」
「你是要去確認他們死了嗎?」薛彤聲音微微發顫。
「我們需要車回別墅。」龍澤道,「我去把他們處理掉,妳既然怕,就不要看了。」
薛彤點點頭,她沒有過去,轉過頭看著高矮不同的椰樹,儘管她刻意忽視,但聽覺卻變得靈敏,汽車的引擎聲已經熄滅了,後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猜測著應該是龍澤拖下屍體,然後聲音慢慢變遠、龍澤的身體不好,她擔心他做這些事會很勉強,手指不自覺攪動,過了好幾分鐘回了頭,看到龍澤已經快走到海邊,一手拎了一個人,他移動得更慢,拖著長尾緩緩地挪動,一點一點,雖是慢,卻是穩當。身體進入淺水時,他停下來,將其中一個丟下,高舉起另一個,用盡全力像擲鉛球一樣扔出,屍體被扔得很遠,薛彤都沒看清落水處海面上有沒有激起浪花,然後,他又扔了另一個。
等他轉過身時,薛彤連忙跑了過去,欲扶他,被龍澤推開手拒絕了。
慢慢地往汽車走,薛彤輕聲問道:「他們,會不會被沖回來?」
「我看了海水流向,這兩天會沖得更遠,海裡面的魚會將他們分食乾淨。」龍澤淡淡答道。
往日兇神惡煞的兩個人,最後落得了屍沉大海裹了魚腹的下場,薛彤沒那心情為他們傷悲,若是他們不死,那餵魚的可能就是她自己。她沒再想這兩個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龍澤身上,剛才的動作對他的確是一種勉強,龍澤眉心淡攏久久不散,額頭沁出了汗,越走越慢,薛彤不管不顧地扶住了他,「你都可以扶我,我為什麼不能扶你?」
他忍著痛意淺淺笑:「我還喜歡和妳做,妳是不是也喜歡?」
都什麼樣子了,說這些,薛彤不理他。
龍澤卻是不依不饒,停住步伐,難受得喘著氣道:「妳說是,我就讓妳扶著!」
薛彤無語,看龍澤要抽回自己的胳脯,只能無奈地輕聲吐了個字:「是。」
另一個人嘴角漾出得意的笑渦。
車內還有鮮紅黏稠的血,有的地方是一灘,有的地方呈噴射狀地分佈著紅點,此時也顧不上這些,薛彤看了看龍澤的長尾,抬頭帶著疑問地看著他。
龍澤無奈,「我現在變不回來,妳會開車嗎?」
「不會。」她被拐賣之前剛報了駕校,還沒去學。
「沒事,我依然能開。」
她看著他的尾巴很不確定,「要不你在旁邊指導,我來試試?」
龍澤打量她一番,目中全是懷疑,「還是我來吧。」
薛彤將龍澤的長尾一點一點挪上車,繞過兩個座椅的空位全部盤到了後車廂的地面上,尾巴軟噠噠的,薛彤碰著都覺得疼,他尾巴的一部分擱在油門上,至於剎車,暫時就不用了。他只是移動不方便,身體不靈活,又不是殘廢了,發動引擎,尾巴輕輕一動,汽車便開了出去。
薛彤真的沒想到他這樣還能開車,這回她的眼沒看窗外,始終看著龍澤,車行駛得不平穩,速度時緩時急,有風從車窗灌入,可是龍澤的額頭還是滾下了汗珠,唇色更慘澹,那汗珠像是熾熱的油點落在她心上,燎起火泡全身難受。
一路有驚無險回到別墅,金屬大門敞開,薛彤扶著龍澤進入大廳,屋中的一切還是前幾天的樣子,只是插在花瓶中的花朵已經枯菱,她將他放在沙發上,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龍澤,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捧著杯子,她問道:「澤,這裡有你需要的藥嗎?」
龍澤癱坐在沙發上,「我不需要,我會慢慢好,只是可能要點時間才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看自己也不能為他做什麼,薛彤喝完水,放下杯子,「我先去做點飯,先隨便吃點。」
薛彤的肚子吃酸果子吃得反胃,空空的難受,她進了廚房,將米放入鍋中,先熬上一鍋粥,放了肉末香菇。她的精神狀態也不好,隨便炒了兩個菜。
將粥端上桌準備叫龍澤吃飯時,發現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太陽已經西沉,大廳還沒有開燈,他的長尾從沙發上拖到地面,像銀灰色的帶子,薛彤猶豫了一會,開了一個小燈,來到沙發邊輕輕拍拍他,「澤,先吃點再睡。」
龍澤懨懨地睜眼,聲音含糊,「哦,那先吃吧。」
他吃得不多,又想躺回沙發睡覺,薛彤就乾脆扶他回房,又粗又長的尾巴沒有力道,移動起來是沉重的負擔,上樓就跟爬山一樣艱難,回到臥室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躺在床上長尾仍然拖到了地上,龍澤擺擺手表示無礙。
她替他蓋了被子,就像曾經龍澤為她做的那樣,然後下樓洗碗,沐浴換衣,臥室裡是暖黃的燈光,光線不是很亮,正中的大床被褥下拖出一條尾巴,甚是怪異,她卻輕輕扯了嘴角,拿起毛巾浸濕擰乾,來到床邊輕輕擦拭他的長尾,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像是對待薄瓷花瓶,龍澤早己睡了過去,受傷的身體異常嗜睡,心裡也暫時沒了別的擔憂,便睡得特別沉,薛彤這樣的動作沒有弄醒他。
擦完露在外面的長尾,她又擰了毛巾給他擦臉,龍澤微微偏頭,像是要躲開,又像要醒過來,薛彤輕聲道:「澤,擦一下臉。」
龍澤似乎聽到了,卻是睡得更加安穩,由她隨意擺弄,薛彤不自覺地笑了笑,這個模樣真像個生病的孩子。她又掀開被角,簡單地給他擦了擦,覆上被子。
做完這些,回到她的臥室吹乾頭髮,她又過來了,爬上床,鑽進被窩,聽著男人淺淺的呼吸入了眠。
龍澤第二天依然躺在床上,薛彤將飯菜都端了上來,做的都是滋補的菜,除了吃飯,龍澤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嘴角微沉,睡夢中似乎都覺得難受。下午清醒過來時,朝著屋中的薛彤招招手,讓她躺在自己的身邊,抱著她,心裡就是滿足,「陪我睡一會。」
薛彤沒有睡意,蓋了被子輕靠著他。
他輕輕摸著她的長髮,然後不解地嘆了口氣,「薛彤,妳說程天行為什麼要殺我呢?我幫他做了那麼多,沒有我!Y市的老大怎麼會是他?他以後哪裡去找我這樣的人幫他做事。」
薛彤在他懷中不敢亂動,怕碰到他,她一直都覺得龍澤替程天行做事不妥,問道:「澤,你這次出去又幫他做了什麼事?是不是做了極端的事情惹了他?」
「我替他抓了一個阻擋他發展的人,現在那個人被他處理了,他在Y市不再有任何威脅。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他卻引誘我坐飛機,然後在我的座位後下方裝了威力強大的炸彈,想將我炸成碎片。」他冷哼一聲,「要不是我發現及時,還真中了他的圈套。」
他不明白,薛彤卻明白了,「澤,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說的是古代一個人當上皇帝時,將當初幫他建功立業的人都殺了。你對他的幫助那麼大,現在程天行既然已經坐穩了位置,還留著你做什麼?他已經不再需要你幫忙,你在反而成了他最大的威脅。」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龍澤在口中默念,冷笑一聲,「果然是我小看了他,竟然幫了這麼一個沒良心的地痞流氓。」
「歷史上這樣的事情多得很,說到底,還是你對這個社會瞭解太少。還有,澤,你對他的態度恐怕早就引起他不滿,早就想除掉你。」
龍澤說得咬牙切齒,「我能幫他擁有今天的一切,也能讓他一無所有,他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程天行的事要從長計議,澤,這個世界不是你單方面看到的那樣,光靠武力,並不能讓所有的事情變好。做事的時候要考慮一下。」
「這個事我自己會處理,妳不用操心。」龍澤打斷她,湊過來點了點她的唇面,「還是妳最好,妳不知道,我當時就是在飛機上想找妳上次掉落的鏈子,才發現炸彈的,不然就再也見不到妳了。薛彤,妳真是我的天使。」
中間的曲折薛彤暫時不去想,她問了她關心的話題,「如果程天行的事情得到解決,以後你準備做什麼?」
他仰面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妳想做什麼?以後我們一直在一起,要是妳喜歡出去玩的話我就帶妳出去玩。」
「要不你帶我去旅遊?這世上還有很多美麗的風景,如果沒看過感覺挺遺憾的。」薛彤徵詢他的意見,沒有程天行,牢籠似的桎梏隨之消失,對龍澤的那點排斥也消彌殆盡,她總可以慢慢影響龍澤,到處走走看看,接觸更多的人和事,他的很多觀念會慢慢轉變。
「好,光看海好像也沒多少意思,我們可以一起去爬山,去不同的地方玩,就我們兩個人。」
薛彤會心地微笑,龍澤為人簡單良善,也許有一天他會理解普通人的生活,帶她回家看看。不過想到程天行的勢力,還是覺得擔憂龍澤卻沒再思考關於程天行的事,突然來了一句,「我該洗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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