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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子凜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目光噴火的男人,愣了愣,問道:“這位公子何出此言”同時也瞄了眼被護在身後的女子。
元容面露困惑,看到他如此激動,遂拉到一旁詢問:“怎麼了?”話音剛落,皓腕掙脫了她的手掌,兩道哀怨的目光狠狠瞪著她。
“你——”元容張嘴欲說,對面的子凜帶著親近的腔調介入,“你難道就是那位五皇子!?”亮晶晶的眼睛緊緊瞅著宇寧,就像發現了珍稀物品。
宇寧眉心一皺,不語。
子凜將目光投向元容,“元容,他就是你的夫郎!?”親昵熟稔的稱呼將男子兩道秀眉深鎖,不讓元容有開聲的機會,他當即接下了話腔,“是又如何”沉音厲聲。
不知該說子凜神經大條還是無所謂,伸手握住了宇寧的手,一臉燦笑,“那你就是我的師夫了”。
突如其來的觸碰令他反感至極,完全是反射性動作,一把打掉那只套近乎的手。
“嘶——”子凜倒吸一口涼氣,手背刺辣,反手一看,上面三道血紅的抓痕,宇寧也沒想到會將他弄傷,急忙拿出帕子欲遞前,孰料,那抹身影早他一步,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
身形一怔,某個角落正傳來崩碎的聲音,攥緊了帕子,宇寧轉身就走,始終在一邊侯著的半夏也緊跟上去。
余光注意到那抹白影漸遠,急急替他包好傷口便追至上前,怎料男子卻加速步伐,不過礙於裙子的束縛,邁的步子並不大,元容一下子就追了上去。
可就是累著半夏,氣喘吁吁的在後面小跑著。
“宇寧”元容伸手緊握藕臂,往裡一拉,溫柔的腔調喚不回男子的溫情,只有那凌厲幽怨的目光。
“放手!”怒聲一喝,元容手被打的發燙,望著跟她保持距離的男子,一尺素帕朝她扔來,明明輕絮如羽,可砸在胸前就像被人用鐵錘敲打。
一前一後,元容怕刺激到他,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他快時她也快,他放慢腳步她也跟著,兩人後面還吊著一個在局外看著的半夏。
直到那抹身影上了馬車,元容佇立在前,呆呆的望著車廂。
“駙馬,您不上去嗎?”隨即趕到的半夏小聲說道。
看了看馬車,眼簾一垂,微微笑道:“不了,我還有事”。
車廂貼耳傾聽的男人將憤怨發泄在木壁上,抓出四道泛白的爪痕。
望著馬車漸行漸遠,元容收回視線朝田坎走去,沒走幾步,側邊就閃出一抹人影,跟元容勾肩搭背的說起話來,“誒~!元容呀,齊人之福不好享呀”牛嬸邊說邊感嘆。
一抹苦笑上心頭,“牛嬸,你在胡說些什麼”。
牛嬸回頭望了眼那道軌跡,拍拍肩,“你可要小心咯,男人可不好惹,尤其是如此冷傲的皇子殿下”。
瞧她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元容苦叫一聲,“牛嬸~!”。
“如果皇子殿下將你掃地出門,咱村可是常年為你敞開門的”牛嬸笑著對著她說,仿佛她下一秒就打回原形。
吁了一口氣,元容繼續往家裡走,迎面上來一身勁裝的男子,只見他面色擔憂,“元容,他是不是身體不適!?要緊嗎?”。
“勞你擔心,已經回府休息了”說著,她看了眼他的手背,“抱歉,你的手——”。
子凜笑臉一揚,並不在意,“呵呵,小傷而已”聞言,元容寬心一笑。
就像平時一樣來到阿子房,然而沒有看到那抹坐在飯桌前的身影,只有兩扇緊閉的門扉和鵝黃燈光的剪影。
凝滯的腳步緩緩邁前,抬手叩響卻久久不聞回應。
隔著門扉的一片薄紙,她輕聲呼喚那個名字,“宇寧……”。
須臾,門扉緩緩敞開一條細縫,飯桌上各種精致的菜肴,男子就坐在主位上,優雅的品嘗著著佳肴美味,對於來人,他眼皮也沒抬一下,宛如空氣。
元容眸光在飯桌上一掃,連她的位置也被撤走了,看著男子一副疏淡冷漠的態度,嘴角不禁牽起一道苦笑。
“有什麼事嗎?”咬了一口珍珠肉丸,他淡淡問道。
元容愣了愣,撓了把腮子,“今天——”話還沒說完,銀筷重重擱在桌上,發出憤怒的一聲沉響,“你的私下的生活是怎樣我沒興趣知道,但別讓我的臉也給丟了!”。
眼底一片冰霜,凍得元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上前一步啟唇解釋,“夏公子是少鑒府的——”。
他眉頭一皺,冷哼道:“夏公子嗎,還挺相敬如賓的嘛”。
元容愕然一怔,沒再接腔,看著男子此時的情緒看就算她費盡唇色也只換來他的一記冷眼對待。
“既然五皇子在用膳,草民就不打擾了”頷首轉身,沒有留意到那雙冷傲的杏目悄悄閃過傷痛、委屈。
望著一頓冷清的晚膳,就算是山珍海味,此時於他來說不過味同嚼蠟。
“撤走吧”起身朝軟塌走去。
半夏瞧了眼那顆只缺了一小口的丸子和完好無缺的米飯,“五皇子,您吃這麼少……”。
側臥的背影沒有回應他的話,無奈,半夏只好撤走。
今天的天氣宛如他心情的映照,陰霾重重,一大批烏雲籠罩著天空。
就算昨夜一宿難眠,他依舊如常早起,為她准備那身衣裾,香煙裊裊,對鏡靜坐。
半夏看了看沙漏,又瞧了眼男子,抿抿唇,欲言又止。
一個時辰前
元容起了個大早,簡單盥洗後他一身粗衣樸素,臨出府之前特意繞道阿子房,緊閉的房門猶如房子的主子,將他緊緊封閉,拒人於千裡之外。
佇立半會,她便步出了府邸,朱門敞開,一輛紅漆馬車映入眼簾,元容以為是客人造訪,遂上前迎接,不料,車門打開,竄出兩名面無表情的女人左右鉗制就要將她抬上馬車。
踩著車板,元容使力往後一蹬,突如其來的衝力連兩名習武的女子也抵擋不住踉蹌了幾步,元容也趁機脫身,亮出袖刀抵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元大人,在下並沒有惡意,只是受命大人,來將您接走”對面的女子不慌不忙,冷淡的解釋著。
“誰!?”刀刃絲毫沒有放松。
一封信箋遞到面前,元容伸手奪過,打開一看,上面僅留一行簡單的文字。
為師等你的好消息,呵呵。
信箋在手中揉成一團,瞅著兩名女子眼底的執著,恐怕自己也難以脫身,無可奈何,元容就這樣被“押送”到考場。
考場位於城外一處山頂上,沿途除了密林還是密林,只有一條僅供馬車單行的蜿蜒泥路通行。
也不知馬車走了多久,繁密的樹木將樹下的她們都掩蓋在陰暗下,看著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元容唯有閉眼打盹。
良久,馬車緩速停靠,緊接著是車外女子的聲音,“元大人,到了”。
下了馬車,高築的紅牆宛如一條紅龍,盤踞在那座雄偉磅礡的大樓腳下,僅停留的數分鐘,就見遂她尾後而來的一輛輛馬車一下子就將大門堵個水泄不通。
在元容四處環看時,一名女子在前帶領,“元大人,請隨下官入內”。
點點頭,元容跟著走進去,裡面寬闊肅清,如不是今天有武考,想必這裡是多麼冷清深寂。
接下來也不過是登記一下名字資料,之後元容就被帶到一處大廳,跟上次一樣,一大堆拖沓沉長的說明。混在人堆裡,她心不在焉的聽著,以至於在說解完畢後,一抬頭,就瞅見高坐上那位年紀相仿臉上卻沉穩老成的女子,一雙厲目散發著讓人震懾的威嚴。
稍後,眾人被安排到廂房休息,明日開始考核。
一群人作鳥獸散,元容也准備走時,一把亢奮的聲音高揚,一抹英姿颯爽的人影嗖的飛奔而來,“元容~!”。
當即,她成為眾人焦點,尤其是高位上那道探究的目光刺得她渾身不自在,撐起僵硬的嘴角,“夏公子”。
“欸~!管我叫子凜就好”子凜豪氣的拍著她的肩,“你來參加新兵選拔嗎!?”。
聞言,元容笑得甚是牽強,“是呀”。
“呵呵,你一定能輕松通過的”此話一處,立即引來四周一片刀眼。
“走,我帶你到處走走,這裡有很多從未見過的武器呢”他兩眼錚亮,一個小梨渦在右頰淺淺掛上,挽著元容就要往外走。
“子凜!”一聲沉厚叱起。
子凜當即苦著一張臉,“二姐,我只是在這兒逛逛,不會出去的”。
越過子凜,她雙目如炬,在元容身上巡視一番後,道:“遇到友人,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見二姐不是來責備,他也樂得介紹,“她叫元容,是我之前在少鑒府認識的”。
目光霎那微閃,很快又恢復平靜,抱拳說道:“幸會幸會,本官夏映之”。
“幸會,夏大人”元容作揖回以禮數。
子凜見介紹完畢,當即拉起元容,“二姐,咱們先出去走走”,才剛轉身,夏映之便道:“元小姐舟車勞頓,付管事,還不帶客人到廂房休息”。
被喚道的付管事從人群裡鑽了出來,“元小姐,請隨老奴這邊走”。
子凜拉聳著臉,跺腳不依,“二姐!”。
“子凜,別讓我後悔帶你外出”冷語一出,便將子凜凍結,不甘的揪著袖管,無力反駁。
見前方人影不動,夏映之抬眸望去,“元小姐”。
被那記寒光閃爍的眼神瞅得晃回了神,“在下先行告辭了”。
“慢走”。
看著遠去的人影,子凜腳步稍移就被喝了回去,“子凜!”。
咬咬唇,子凜不情願的跟上去。
翌日,天依舊灰蒙蒙,人牆裡三曾外三層的將主擂台圍住,經過一輪抽簽,每人將會有兩場比試,兩人對戰,勝者能晉級下一場。
廣場裡一共二十個擂台,分別進行,今天是打算從五百人裡篩選兩百。
坐在觀看席上,俯瞰著眾人為接下來的角逐做准備,夏映之余光側望,順著子凜的目光眺望落在那個其貌不揚的女子身上,目光一凜,“你拒絕張大人的提親就因為這女人!?”。
被奇怪的問題拉回了焦點,白了她一眼,“二姐,別亂猜,我跟元容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驀然,她轉過那雙深沉眼眸,望進他的眼底,“希望此話不假,你能管住自己的心”。
莫名其妙的話聽得子凜嘟噥不耐,不過在聽後,他的目光不由得多加注視著人群中一眼就能被他尋獲的身影。
元容的擂台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她無心對戰,挑選武器也是隨意亂摸,站在台上,等待對手。
她是准備敷衍了事,可上天卻跟她開起了玩笑,跟她對打的不是別人,正是送她來的兩名女子的其中一人。
元容頓時化作硬石,“你——”不等她把話說完,攻擊便迎面襲來,不過都是虛打,只要稍微留神就能躲過,而且女子的漏洞百出,不過看在元容眼中這不過是有意而為之。
這種華而不實的對打戰一下子就被那位大人察覺,眉心一皺,起身奪過一旁侍衛的大刀,腳尖一點,從天而降的落在擂台上,刀鞘橫掃,那名女子就像一具布偶被摔出擂台。
凝望著元容,她語調低沉,仿佛從地獄底下傳來,“由本官做你的對手”。
話音一落,元容反應未及,那尖銳的刀尖便向她刺來,元容心神一動,舉起貼在手腕的刀刃擋住了攻擊。
一聲冷哼,緊接著是幾招猛烈的刺攻,完全不給元容反擊的機會,雖然都能格擋,但難免絲毫不損,衣服的早就被劃出一個個洞口,臉上也掛了兩道輕微的劃傷。
心急趕來的子凜站在擂台下大聲呼喊,“二姐,你不能這樣!”但任憑他怎麼吶喊,台上的女子充耳不聞,陷入了這場完全占據上風的戰鬥中。
見元容只守不攻,子凜一顆心都快灼焦,“元容,你倒是反攻啊!不然你會沒命的!”,看著傷口在她身上綻開,就好比一把鈍刀在他心裡拉鋸。
他咬緊了牙關,飛身衝上了擂台,“給我住手!”。突發的狀況讓那把飛馳而來的刀刃剎不住速度,夏映之暗呼糟糕之際,一只手掌卻硬生生的擋下了嗜血的刀尖。
“滴答”如雨滴的濕潤落在男子蒼白的臉上,開出一朵嬌艷的紅梅,緊接著又是一朵一朵,最後化作一朵鮮艷的血牡丹。
“你受傷了!”看著皮肉外翻的傷口,胸口悶痛的就像在看著自己的心被捅了個窟窿。
“沒事”抽回手臂,元容依然保持著不讓人擔心的微笑。
凝著二人,夏映之幽幽的說了一句,“子凜,你還是沒能管住”。
身形一僵,子凜急聲反駁,“我沒有!”。
扔下大刀,夏映之瞥了元容一眼,“滾出去”目光移到男子身上,“你明日給我回國!”。
子凜一怔,朝那抹下台的背影喊道:“二姐!”。
壓抑已久的天空下起了毛絨細雨,泥水在車輪下翻滾飛濺,拉下一條長長的軌跡。
這夜的蒙蒙細雨就像一張蜘蛛網,網住了孓立窗前的男子,薄衣微濕,仰首對雨嘆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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