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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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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小八老爺 -【贈我予白】《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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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00:13:47 |只看該作者
六十.周啟棠x陸音番外:忌妒(2)

    周啟棠剛抬手,目的是想跟她打招呼,陸音就將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移開。

    同時,她抱緊了懷中的琴譜,徑直走去。

    他舉著手頓了半秒,目光跟隨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陸音。

    深紫色的絨面綢布蓋住鋼琴,陽光從玻璃窗直射進來。

    陸音揭去遮灰的布,塵埃在空氣中飛起,她疊了幾下,置於一旁的架上。

    門口的周啟棠雙手放在褲袋裡,身子倚著門框,看她打開琴蓋,纖細的手指搭在白色的琴鍵上。

    他準備欣賞,而陸音卻開口說,「把門關上。」

    周啟棠抬了抬眉骨,伸手抓住門板,往後一甩。

    砰的一聲,讓陸音被震了下,轉頭瞪了他一眼。

    他笑著走來,就這麼坐在她旁邊。

    陸音不再理他,專註的低眸,指腹按著琴鍵。

    周啟棠偏頭看著她,輪廓在陽光下也沒有細細的絨毛,反而光滑的彷彿能看見血管。

    像個會呼吸的人偶,安恬,寂靜。

    他搖了搖頭,視線落在陸音的裙擺,大腿的肌膚。

    有一顆褐紅色的小痣。

    他用手指輕輕地點著它,彈琴的她身子一怔,但是居然沒有阻止他。

    琴聲只斷開一瞬,又回到該走的軌道。

    而周啟棠的手,卻游移在她的大腿,一點點輕撫進裙擺裡,微燙的掌心貼著皮膚。

    指尖隔著內褲碰到了她的私處,只是刮擦過。

    陸音兩手拍下,琴聲頓重。

    周啟棠停手,是故作嚴謹的表情,評論著,「很好聽,可是為什麼感覺缺了點東西。」

    他沒說,就像沒有聲音。

    陸音轉頭盯著他,心是空的,當然沒有靈魂。

    周啟棠一愣,問她,「那我能住進去嗎?」

    陸音不知為什麼,剛才居然把腦袋裡想的話,說出來了。

    周啟棠緩緩笑起來,「我可以天天給你唱歌,你想聽什麼?」

    陸音怔了怔,猛地站起身,揚手扇過他的臉頰。

    啪的一聲後,她皺著眉吐出,「流氓。」

    她邁步要離開,卻被周啟棠攥住了手腕。

    力量懸殊,陸音掙脫不開,冷聲說,「放開。」

    周啟棠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一邊罵我是流氓,一邊又給我侵犯的機會,你很難懂啊。」

    陸音愣了下,抬起自己的胳膊,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瞬間的痛感,讓周啟棠鬆開了手,而她匆匆逃離。

    當陸音的背影消失在緩緩關上的門後,他看了看自己手背的咬痕,輕笑了聲。

    笑容過後,是沉寂的目光。

    他回頭盯著琴鍵許久,終於抬手落在上面。

    她和周啟棠很早就認識了,很早。

    那是孟佩雯改嫁的第二年,陸音十一歲。

    沈家老爺子大壽,宴請各界名流,一心想在政途有所發展的何詠,自然攜同妻女前去。

    那時候陸音檢查出一隻眼睛弱視,為了鍛煉右眼,將完好的左眼用塊黑布蓋住。

    不太願意見人,低垂著頭,總是閃躲別人打量的目光。

    她趁孟佩雯和其他太太聊得火熱時,悄悄離開這裡。

    宅子後頭有個花園,安靜的能聽見麻雀扇動翅膀的聲音。

    她在迴廊邊的長椅上坐下,背對著光,影子落在地上。

    忽然聽見一聲,「喂。」

    陸音下意識轉頭看去,是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男孩。

    他笑起來的樣子,讓陸音莫名聯想到了杜英樹,霜雪季節之後,它的葉子會變成紅色。

    像海棠花的顏色。

    他走了過來,問陸音,「你是海盜嗎?」

    陸音低頭,摸了下眼罩,念了句,「有病。」

    然後不等他再開口,便站起身步伐很快的奔回去。

    看到孟佩雯嚴肅的臉色,陸音不禁打了個寒顫,乖順的答應母親,坐到鋼琴。

    陸音在彈琴前,無意間的一瞥,見到了剛剛的男孩,也正在看著她。

    對視時,他笑了,沒有責怪她不禮貌的離開。

    陸音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放棄練習很久的曲子,而彈了《leaves in the wind》,風中樹葉。

    只演奏了一半,錯了幾個音。

    幸好孟佩雯對鋼琴不太熟悉,沒聽出來。

    大人們讚許有加的掌聲後,又開始攀談。

    她合上琴蓋,忽然身邊多了個聲音,「我第一次看見海盜彈鋼琴。」

    陸音皺眉,「神經病。」

    周啟棠跟著她,邊說,「我媽媽也會彈鋼琴,特別厲害。」

    陸音不搭理他,他卻不在乎的說話,「後來她不在了,我把家裡的鋼琴燒了,我爸爸就把我一頓揍。」

    周啟棠說著,拍了拍她的肩。

    陸音回頭,他撩開自己的劉海,笑著指眉毛上的疤,「你看。」

    她盯著周啟棠愣了下,又急忙撇開頭,嘀咕,「活該,你媽媽走了就去找她啊,燒什麼鋼琴。」

    他點了點頭,「嗯……」

    然後說著,「可是我怕找不到,先把鋼琴燒給她,她一個人的時候就不會寂寞了。」

    陸音不由自主的呆了會兒。

    在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問了孟佩雯。

    在孟佩雯不太好看的表情中,得知,周啟棠的媽媽去世了。

    孟佩雯沉聲說,「不許你再跟他接觸。」

    陸音仍然低著頭沉默。

    孟佩雯厲聲幾分,「你聽見了嗎!」

    陸音回神,忙不迭點點頭。

    她才知道,大人的世界裡,誰都是兩面三刀,看起來和和氣氣,說不定積怨已久。

    何詠與周世毅,也就是周啟棠的父親,便是如此。

    談不上爭鋒相對,畢竟周世毅握權更重,對何詠是不屑。

    當發現周啟棠和她在同一所學校後,接下來的幾年,陸音沒有遵照母親的話。

    他們保持著極其詭異的距離,比朋友疏遠,偶爾卻又近似情侶的互動。

    在陸音眼裡,周啟棠是備受寵愛的孩子,可他本身也是特別的優秀。

    十五六歲的年紀,他四周開始有很多女孩,她們刻意的徘徊。

    周啟棠沒有察覺自己的出眾,陸音卻看得真切。

    心臟裡有黑色的液體,慢慢吞噬她。

    學校周圍總是有流氓和小混混,在肆意遊玩,欺凌學生勒索錢財。

    陸音遠遠地就看見了,他們正圍著一個戴眼鏡的小胖子。

    周啟棠走到她身旁,笑著伸手到她眼前,揮了揮,「再不走天就黑了。」

    陸音站著未動,周啟棠有些疑惑。

    隔了一會兒,她抬手指著那邊,說,「如果你墮落成那樣,我會很開心。」

    憑什麼周啟棠感受著家庭的幸福,她在每天擔驚受怕,躲避養父的騷擾。

    憑什麼周啟棠身邊不缺知己朋友,能聽她傾訴的對象,卻只剩他一個。

    憑什麼她怎樣努力,都落得這個下場。

    於是嫉妒,使她毀了,這個開朗溫暖的男孩。

    後來的周啟棠,彷彿是另外一個人,跋扈張揚,肆無忌憚。

    朋友圈換了一撥,明明身形羸弱單薄,打起架來卻是最狠的一個。

    老師的放棄,和來自他家庭的失望,讓原本的天之驕子,成了不良的模範。

    陸音眼睜睜看著,冬日的暖陽,變成靠近就會被灼傷的烈日。

    開心了嗎?周啟棠把她拉進街巷深處,順便問她。

    陸音沒有回答,放任他對自己動手動腳。

    甚至手從她的衣擺下伸進來,掌握嬌美的胸,另一隻手撫過她露出的腰。

    開不開心,陸音不知道。

    只是比起愧疚,她更不願意周啟棠組建自己的家庭,成為別人溫文爾雅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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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00:13:59 |只看該作者
六十一.周啟棠x陸音番外:忌妒(3)

    陸音走到後台,幫他們拿話劇要用的道具。

    剛想撩開門前掛的紅布簾,就聽見一句,「為什麼是周啟棠啊。」

    她的手頓住,停止了接下來的動作。

    冉夢將食指豎在唇上,「噓,你小點聲。」

    她壓低了聲音,「喜歡就是喜歡,哪有為什麼,再說了你不覺得他很帥嘛!」

    姜心不可置否,「但是你不覺得他也很可怕嗎!」

    冉夢反駁,「我不覺得呀。」

    她又說,「比起他,沈佑白那樣的才可怕吧,氣壓超低的,你一年跟他說上幾句話了?」

    作為沈佑白擁護者的姜心,切了她一聲,「欣賞角度不同,不與為謀。」

    冉夢無所謂的擺擺手,得意的挑眉,「反正我已經找人給他塞了紙條,約他天台見。」

    陸音發誓,她只是好奇,才會不由自主的走上樓梯。

    因為如果隨便是誰向周啟棠表示好感,他都會有所回應的話,周啟棠就不會淪落到,被她害成,今天這個下場。

    一步步靠近天台,然後光線刺眼。

    但是她沒料到,會看見他和一個女生,姿勢曖昧的抱在一起。

    陸音呆住了瞬間,就即刻移開視線,順便轉身奔下樓梯。

    一鼓作氣下樓的途中,是否遇到了來告白的冉夢,她也不記清了。

    可後來,周啟棠沒有任何解釋。她不問。

    兩人的關係像拉起的弓弦,越綳越緊。她壓抑胸中的怒火,隨著時間流逝,旺盛到熄滅。弓弩在力竭之後,一箭刺穿了心臟。

    陸音站在寒冬赤裸日光下,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翻上來。

    有些睜不開眼,她用手擋在額頭。

    面前叫不出名字的男生說,「我喜歡你,陸音。」

    她猝防不及的愣了。

    此時,天台上有不少來曬太陽的人。他們聽到了男生的話,都開始起鬨,拍著手吹口哨。

    陸音抿了抿唇,低聲說,「為什麼你們都喜歡選在這裡表白。」

    男生顯然沒聽清她的話,亦或者,沒聽懂。

    陸音毫不猶豫的轉身,抬腳離開。

    背後的人對她喊著,「你是要考慮一下嗎?」

    陸音的步伐頓了頓,可惜沒有回頭。

    她離開天台前,聽到了最後一句,「我會等你的。」

    陸音回到班級,先看到了沈佑白的課桌。自他轉校後就被搬到了門外暫放,居然連著兩天,都有女生來拍照。

    而由沈佑白,她聯想到了徐品羽,在天台和周啟棠相擁的女生。

    在她詳細的向陸音解釋,她和周啟棠只是個誤會,陸音淡淡的回應了句,不關我的事時,表情流露出措手不及的女生。

    那時,徐品羽湊過來,悄悄的說,「真的是個誤會,他很喜歡你的,別告訴他我告訴你了。」

    窗戶玻璃上蓋著層寒霧,倒數第二節課前,老師進門先開了燈。

    陸音才注意到,頃刻間,白日最後的天光,已經泯於從大地漫上來的橘霞中。

    聽著粉筆節奏清晰的點在黑板上,她放在抽屜里的手機震動了下。

    是周啟棠發來的信息——

    來琴房,有事找你。

    陸音猶豫了下,舉手說,「老師,我有點不舒服,想去趟醫務室。」

    周啟棠站在琴房外的走廊,嘴裡似乎嚼著什麼,沒注意到她,盯著天花板。

    他再怎麼肆意詆毀自己的品行,當口香糖反反覆復嚼到無味,也會從口袋裡掏出包裝紙,吐在上面,裹起來扔進垃圾桶。

    抹殺不掉的習慣,不經意間透露了他曾經是個,多麼美好的人。

    那個在友人中笑的耀眼,在年華中揮霍輕狂的周啟棠,是隱於她心尖的秘密。

    他回頭看到陸音,招了招手,指了下琴房。

    陸音沒有疑慮的走進琴房,聽著他跟進來,關上門落了鎖。

    她有絲異樣的預感,轉身看見周啟棠正好抽出皮帶的動作,便愣了一下。

    他每走近一步,陸音就向後趔趄一步。

    對方沒有阻礙的逼近,她的腳跟抵到了琴,退無可退。

    她驚慌的搖了搖頭,周啟棠笑了。

    皮帶將陸音的手腕,綁在了她背後的琴腿,她坐在地上掙扎幾番,也放棄了。

    周啟棠坐在她面前,盯著陸音看了好一會兒,沒有開口。

    陸音咽下唾液,「你把我的手鬆開。」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陸音略帶懇求的說,「勒久會淤血,彈不了琴。」

    她這麼冷靜,周啟棠覺得有些好笑,「呵?」

    他往前傾身,離她面龐的距離,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周啟棠扯起嘴角,「真不怕我幹點什麼?」

    陸音瞪著他,說,「你敢碰我試試。」

    「說得好像我從來沒碰過你一樣。」他立刻接上。

    僵持幾秒,陸音低聲吐出,「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會報警的。」

    周啟棠斂了笑意,冷著臉說,「少他媽廢話,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陸音突然被捏住下頜,逼迫自己與他對視。他說,「陸音,我一直在等你什麼時候開心了,然後給我一個回答。」

    周啟棠眯起眼,「我就不明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隔了會兒,他慢慢鬆開手,陸音卻說話了,「都不滿意。」

    周啟棠有些怔愣。

    陸音直勾勾地看著他,字字清晰,「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滿意。」

    周啟棠回過神,低頭避開她視線時,慌張的讓人心疼。

    他一邊點著頭,一邊念著,「你行,你可以。」

    再次抬眼看她時,有些絕望的狠色,「那就不要怪我了。」

    周啟棠近乎粗魯的扯出她裙裡的衣服,裙邊的拉鏈聲,划過她的神經。

    陸音緊張的說,「你要做什麼……」

    「這還不明顯?」周啟棠打斷她。

    他笑得不明情緒,「當然是強姦你啊。」

    周啟棠已經脫下了她的襪子,扔在一旁,看到她愣住的表情,「現在知道害怕了?」

    他攏去陸音臉龐的碎髮,問著她,「真以為我是你養的狗,喊停就停下?」

    聽到這句話的感受,就像她小時候削鉛筆時,割到了指腹。

    周啟棠的身體壓了過來,她下意識的閉眼,但他卻是在解開束縛她手腕的皮帶。

    他抓著陸音的手,掀起他自己的衣服下擺伸進去。

    冰涼的指尖,觸及他結實的肉體,和腹間或長或短的疤,一時讓陸音說不出話來。

    周啟棠說,「你數數看。」

    都是他打架留下的痕跡,陸音微張著嘴,喉嚨很乾。

    周啟棠說,「尾巴擺了這麼多年,我也該拿走點回報了。」

    她眼眶紅了,他也柔了語氣,抹掉她的眼淚,邊說,「這樣不公平,對不對?」

    他滿心溫柔的樣子,促使陸音隱忍的情緒,在瞬間爆發。

    她哭著問,「什麼樣算公平?」

    陸音低眸,自嘲的笑了幾聲,「即使你是現在這幅模樣,依然有人慣著你,而我呢。」

    毀滅他時給陸音帶來的愉悅,是戒不掉的陋習。

    她嫉妒般的喜歡著,眼前這個人,就像上癮了。

    她在嘆息之後,又抬頭看著周啟棠,「除了讓你得不到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陸音問他,「我只有你了,要是連你失去,我該怎麼辦?」

    周啟棠愣望著她,陸音說,「你什麼都有,還包括我,這才叫不公平。」

    他深深呼氣,彷彿剛沒有呼吸過般,然後開口,「這樣吧……」

    周啟棠說著,「我們重新定規則,我可以繼續墮落下去,但是你必須讓我開心。」

    聞言,陸音輕笑了聲。果然不能攤牌,這下好,什麼籌碼都沒了。

    她問,「那你怎樣才會開心呢?」

    周啟棠擦去她眼睫上濛的水汽,溫柔的說,「你笑的時候,我最開心了。」

    陸音胡亂地抹著突然湧出的淚,實在忍不住笑了。

    終究還是以她為準,世上居然會有像他這樣,把自己弄得這麼凄慘的人,難道不好笑嗎。

    在周啟棠有些困惑時,陸音直腰摟住了他的頸項,「要是被警察帶走,你就真的無藥可救了吧。」

    他緩慢的眨了下眼,「應該是吧。」

    話音落下,周啟棠吻住她。

    他捧著陸音的臉,舌尖一點點舔過她的唇,探進她嘴裡攪上她的舌頭。

    周啟棠口腔裡有股茉莉花的味道,大概是剛才口香糖的功勞。

    稍微分開一會,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鋪在地上,又回頭和她纏吻。

    倚著唇舌廝磨的姿勢,周啟棠放倒她躺在自己外套上,像兩個饑渴的人,寸步不讓的吸取對方的唾液。

    不捨又急切離開她的唇,矛盾的情緒並不突兀,周啟棠扯下她的內褲。

    陸音下身最後的遮蓋還掛在腳踝,他便迫不及待的想和她融為一體。

    他扶了下慾望,從窄小的穴口緩緩擠入。

    瞬間的撐裂感,陸音咬住下唇,擰緊了眉間。

    她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脈絡凸現,蜷曲的手指死死攥住身下的衣服。

    她鼻音溢出了難忍的聲音,周啟棠一腔慾火如烈焰,叫囂著不夠。
   
    於是他慢慢抵到最深處,緊緻到窒息的空間,讓他胸膛劇烈起伏,呼吸加重,喉結滑動了下。

    周啟棠輕吻她的臉,和她的脖子,「別怕,很快就不痛了。」

    他又親了親陸音的耳蝸,手臂撐在她腦袋旁直背,扶住她的腰身。開始緩緩地抽送,她的身子幅度不大的前後挪動。

    乾疼之後,漫過的濕潤帶來了些許從未體驗過的感覺,酥麻的到肌肉緊繃。

    周啟棠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放肆的衝刺,撤出再用力戳入。

    陸音喘得厲害,聲音輕極了,「救救我……」

    周啟棠像懸崖上的枯枝,而她是不願墜崖的人,緊緊的抓住。

    他還是聽見了,回答,「相信我。」

    速度越來越快,一次比一次深,他握著陸音的腰抵向自己,不讓她離開分毫。

    拍打著私處漸漸引出淫靡的水聲,雜亂的夾混她細細的嗚咽。

    泥濘不堪的肉體摩擦,熱度節節攀升,宛如閃電閃過腦袋,她痙攣一陣,沙啞的嗓子發出短促的呼吸。

    捻轉中的快樂,持續的折磨了她很久。

    終於在滾燙的液體,噴薄進身體,狂風暴雨才襲過她,漸漸弱下去。

    他低頭伏在陸音頸間,喘息聲就在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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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00:14:13 |只看該作者
六十二.周啟棠x陸音番外:忌妒(4)

    帶點腥味的氣息,在門窗緊閉的琴房內慢慢揮散。

    在激烈的性交結束後,周啟棠吻住無力的她,糾纏了一會兒才分開。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陸音只能窺見他瞳仁的亮光,額角的汗液。

    周啟棠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又啄了下她的唇角,親親她的眼睛。像在面對配偶時,極其溫柔的野獸。

    雖然她知道這樣比喻,不太恰當,但是當下僅有這個念頭閃過。

    周啟棠翻出外套乾淨的襯裡,擦去陸音下體的污濁。

    收拾好,他的胳膊從陸音肋下撈過,抱起她在懷中。

    周啟棠的背脊壓著窗簾,坐於牆邊,將手機遞給她。

    陸音揉了一下眼睛,接過,不確定的問他,「真的沒關係嗎?」

    周啟棠搖頭,瞌著眼一點點吻她的脖頸,她癢到下意識的縮著,把電話撥了出去。

    刺耳的鳴笛,是在不久之後。

    警察破門而入時,一切就像慢放的電影,所有畫面都是無聲的,老師擁住她,扶著她站起來看周啟棠被扣上手銬,按住肩膀推出琴房。

    在警車前,他回頭,眼神落在她身上。

    陸音喜歡秋天,原因是秋天像他,如血的殘陽看似乖戾驕縱,實則是片緋色的,輕柔的樹林,鋪滿了夕陽的落葉。

    安靜的審訊室內,有股近似醫院消毒水,夾雜一些茶葉的味道。

    周啟棠坐在冷硬的椅子裡,半個多小時中,他保持仰頭的姿勢,眯眼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聽到開門的聲音,中年男人走到周啟棠身邊,一把拽起他。

    他眼神銳利,看著周啟棠,然後抓過他的手腕,打開了他的手銬。

    周啟棠轉動腕關節,走出了審訊室,一眼看到正等候他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毛呢子長大衣,沉氣站起來走向周啟棠。

    是周世毅,他的父親。

    周啟棠襯衫的領扣解開著,領子稍稍有點歪,外套更是不知所蹤。

    他沒來得及反應,就挨了大步而來的周世毅一拳。

    周啟棠向後踉蹌兩步,下顎瞬間麻痹,牙齒微微顫了幾下。

    他站穩,用拇指抹掉嘴角滲出的血跡,什麼話也沒說。

    周世毅握緊的拳頭有點發麻,看著他,「走!」

    警局出來,冷空氣從四面八方鑽進骨頭縫裡。

    周啟棠冷的捏了捏手,司機開了車門,他便飛快地躲進私家車后座。

    周世毅隨其後上了車,和周啟棠隔著半米的距離,感到一陣心煩,摸出煙來抽。

    車窗外繁華的夜景不斷掠過。

    兩根煙連著抽完,滅在手邊的煙灰缸裡,周世毅才開口,「先是揍了何詠一頓,現在又搞上他女兒,你和他們何家有什麼仇?」

    半年前,何詠摸了陸音的大腿,對她說了很多下流的話。

    當晚,周啟棠找了幾個人,把何詠車砸了,人打了。

    可惜運氣不好,被路人目擊報了警。

    周世毅奇怪的是,何詠竟然放棄起訴。

    只有周啟棠知道,那時他對何詠悄悄說,「猥褻繼女的新聞出來,以後您的路不好走了吧。」

    前面紅燈,車慢慢停下,周世毅轉頭看向他。

    「我喜歡她啊,她不同意,就上咯。」周啟棠理所當然的說。

    周世毅陰著臉別過頭,嘴裡咒罵了句,「你他媽個操蛋的。」

    「我媽是你老婆。」

    「閉嘴!」

    陸音打開窗戶。

    不遠處路燈下層疊的樹木剪影連成片,周啟棠站在那。

    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看見陸音時,翹了唇角,張揚如初。

    陸音迅速地將睡衣換下,跨出窗外。

    房間離地面是兩層樓的高度,但房子外觀的結構像斜梯,可以讓她踩著躍下去。

    周啟棠眼睛緊跟她的身影,快下來時,他伸長手臂扶住,然後將人攬進懷裡。

    「還好嗎?」頭頂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陸音抬起下巴,就看見他嘴角的烏青。

    看久了她不忍心,「這應該我問你吧。」

    周啟棠揚了下眉骨,笑著說,「我很爽啊。」

    陸音愣了愣,接著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耳朵瞬間熱起來,就朝著他腹部打了一拳。

    周啟棠假裝很痛的捂著肚子幾秒,又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微燙的手心裡。

    他說,「帶你去個地方。」

    他們坐上計程車,陸音靠在他身上有些睏頓的睡了會兒,一直到了城市的最北邊。

    夜裡稀疏的路燈,昏黃的剪出工廠的輪廓。沒有下過雨,地面濕的就像積聚著雨水。

    坐在碼頭的圍欄上,陸音望著浩浩蕩蕩的江水,問他,「為什麼來這裡?」

    周啟棠回答,「海盜就應該看看海啊。」

    隔了片刻,陸音無情的戳穿,「這是江。」

    周啟棠失笑,語調半認真的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待著。」

    陸音抿了抿嘴,放在他口袋裡的手,被握著熱到出汗。

    他打量著黑漆漆的夜晚,邊說,「我爸明天會去你家談,順利的話下個月就訂婚。」

    周啟棠知道,別說是何詠了,周世毅都不會同意他們交往,未來甚至結婚。

    所以他才要陸音報警,如果將醜聞鬧大,事關兩家臉面,不得不妥協。

    就連周世毅都是後來觀察到,陸音對這件事的態度,才發現自己被兒子算計了。

    陸音沉默了下,看著他,「你不恨我嗎?」

    她說,「……我讓你變成這樣。」

    周啟棠轉頭與她對視,慢慢笑起來,「你這麼美好,我總要付出些代價。」

    沒給陸音心裡泛酸的時間,他就說著,「其實,以前關於你那些不好的傳聞,都是我放出去的。」

    她猝防不及的愣住了。

    在陸音被孤立時,他還是那個溫暖如陽光的少年,無論流言多卑劣,都陪在她身邊。

    現在的周啟棠搖了搖頭,說,「我不想讓你有朋友可以傾訴。」

    「後來到處說你濫交,當然也是我找人幹的。」

    初進德治時,陸音就頗有名氣,別校都有人知道她外號公交,意思是給錢就能上。

    因為這樣,她曾經被小混混堵在巷子裡,逼得她打電話向周啟棠求救,從此害怕的讓他送自己回家,並在路上任他索求。

    周啟棠笑的好看,「我是想著不再有情敵,沒想到偶爾還能英雄救美。」

    陸音難以置信,望著他說不出話。

    江邊夜風夾著咸濕的氣味,拂面而來,遠處船燈晃過。

周    啟棠看她醺紅的眼睛,溫柔的說,「你從沒有毀掉我,是我毀了自己。」

    陸音啞口無言。

    到頭來,是她的嫉妒早已被看穿,以為自己布下的是陷阱,然而是走進他的圈套。

    周啟棠急忙轉臉,對她說著,「打這邊,那邊被我爸揍的還痛著呢。」

    陸音毫不猶豫的,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周啟棠摸了摸臉,「真打啊。」

    她張了口,還未出聲,就被他撈過去吻住。

    肆無忌憚的唇齒交纏,在江面船笛鳴響之中。

    陸音近乎窒息,周啟棠才鬆開她。

    他柔軟的劉海,抵上她的額頭。

    周啟棠很開心的說,「以後,你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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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00:14:30 |只看該作者
六十三. 番外-妄想(3)

正值炎夏,清晨剛過的上午,烈日當空。

K班的教室比起其他的班級,更加悶熱難耐,因為他們的空調壞了。

張暘乾脆迎面坐在落地風扇前,抓著胸口的衣料擺動。

他嘴裡暗暗咒罵著,「媽的,讓不讓活了。」

也許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教室裡瀰漫著臭襪子,以及人體汗液的氣味。

徐品羽的座位剛換到挨著窗口,僥倖依賴著窗外清新的空氣存活。

四周是老師捏著粉筆在黑板上書寫聲,隔了兩桌傳來的呼嚕聲,和書本扇風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然後,陳子萱轉過頭來,對她擠眉弄眼。

徐品羽不明含義的壓低身子,用口型做了個「啊?」

陳子萱留意著老師的動向,迅速扔了枚紙條給她。

徐品羽撿起紙條,打開。她看完對陳子萱比了個OK的手勢。

下課鈴響起。

不等講台上的老師開口,教室裡的人群呼嘯而逃,為了去隔壁班蹭空調。

但有兩個人的抽屜空了。

她們拎著書包鬼鬼祟祟的溜出教學樓,溜到學校後頭的圍牆前。

陳子萱駕輕就熟的搬出一張,藏於樹叢裡的舊椅子,擺在牆下。

徐品羽扶住椅子,讓陳子萱先踩著翻過圍牆。她再將繩子綁在椅腿,自己也翻過去之後,用繩子把椅子拉過牆。

這招逃學的方法,對K班的學生來說,大概是必修課。

不幸的是,原本今天該去調研的班主任,居然半途殺回來。

班裡乖乖的眼鏡妹打來電話時,徐品羽被一口雪糕噎出淚。

聽筒那邊聲音細弱的說,「剛剛班主任來的時候班裡就幾個人,在別班吹空調的都給叫回來了,我就說班長你去上廁所了。」

徐品羽咽下雪糕,急切的說,「我馬上回去!」

身邊,陳子萱慢悠悠地吃著雪糕,「修空調的肯定今天不會來,我不回去了,要中暑啦。」

徐品羽何嘗不想和她一樣瀟灑,可惜肩上還扛著班長的名頭。

匆匆趕來的人,先將搬來垃圾箱後面藏著的椅子,放好,踏上。

徐品羽又把書包扔過圍著學校的這堵牆。陳舊的椅子,踩著還會發出咿咿的響聲。

她雙手撐起身子,抬起一條腿迅速跨過圍牆。

幾乎是瞬間,徐品羽察覺到有人的存在,保持著這個姿勢,轉頭看去。

白晝刺眼的光,從他眼前的發梢落下一層陰影。

沈佑白蹙著眉微眯眼,清瘦的下巴仰著,盯著她。

他領口的扣子敞著,露出的地方骨骼分明。

此時連風都是熱的,她後頸有汗水滲出,滑進背脊,一下回過神。

徐品羽急忙從牆頭翻下來,拎起書包拍了拍。

她捏緊包帶,看著沈佑白,嘴巴張了一會兒,才緊張的說,「那個,拜託就當做沒看見吧。」

話音剛落,徐品羽慌張的整理好裙角,低著頭從他身旁跑過,逃之不及。

在回去教室的路上,她發泄似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空瓶。

偏偏是這種情況下,被沈佑白撞見,雖然平時也沒給他留下好印象。

徐品羽深深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蹲下撿起空瓶,扔進垃圾桶。

她安慰自己,說不定沈佑白連她是誰都不記得,哪有閑情理會她。

結果這麼一想,心情更糟糕。

學院花壇中的夾竹桃,每到暑期假倒計時前,正盛放。

放學有幾分鐘。

夕陽的光霞鋪在天際,將整間教室照成安定的昏橘色。

魏奕旬來到K班門口,陳子萱向他指了指,在桌旁收拾書包的徐品羽。

然後,陳子萱又對他說了什麼。

魏奕旬就站在原地,問教室裡的人,「誒,你什麼東西丟了?」

徐品羽憤憤地回答,「在超市抽中零食禮包兌換券!」

看見魏奕旬無語的反應,她隨即沉臉,「你那是什麼表情。」

說完,徐品羽又腦中一閃,啊了聲,「可能是,丟在儲藏室了?」

下午老師讓她去拿盒新粉筆,於是徐品羽跑到了對面的教學樓去取,記得那時候兌換券還在口袋裡。

魏奕旬無奈的說,「這種東西又沒有署名的,也許早被人撿去換了。」

徐品羽提上包,從他們面前快步走過,「你們別等我了,先回家吧。」

陳子萱拉住了她,「還真去找啊,有那麼喜歡零食大禮包嗎?」

徐品羽搖搖頭,「因為丟了東西不找回來,我就渾身不舒服。」

陳子萱撇了撇嘴,揮著手說,「那好吧,拜拜。」

徐品羽笑說,「明天見。」

陳子萱朝走廊中小跑的人喊話,「找不到就算啦,早點回去!」

對面樓的一間教室,正對著K班。

沈佑白倚在窗口吸煙,身後空無一人。

他看著教學樓的牆面,此刻被黃昏染色,如同搪瓷杯上的茶漬。

徐品羽和另外兩個人打過招呼,然後跑過走廊,他右手夾著的煙,拖了段垂垂欲墜的煙灰。

彈了彈煙灰,他吸完最後一口,順手按滅,走出教室前扔進垃圾桶。

幸好沒將儲藏室的鑰匙還給班主任,她插進鑰匙,才發現沒有上鎖。

一列列排的比圖書館要緊湊的櫃架,即使晚霞未逝,徐品羽還是下意識的開了燈。

她邁步向裡走去時,身後一陣微風拂過,砰的一聲。

徐品羽縮了下肩膀,回頭看見儲藏室的門就這麼關上了。

她愣半秒,想著等會兒用鑰匙再開就是了,又突然心裡一咯噔,緩慢地摸向口袋。

徐品羽拍了下頭,剛剛開門,忘記把鑰匙拔下來了,還插在外面的鎖眼裡。

她懊惱的轉回身,卻又被站在櫃架前的人,嚇的往後退了半步。

徐品羽眨了眨眼,看著他的髮色在燈光下暗如鴉羽,劉海落在輕蹙的眉上。

沈佑白環抱著手臂,偏頭看她,沒有表情。

定神的徐品羽乾笑兩聲,「好巧啊,你也在這呀。」

沈佑白默然,目光從緊閉的門再移回她身上。

對望,靜了一會兒,徐品羽自責到欲泣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門它會自己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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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8 00:14:52 |只看該作者
六十四. 番外-妄想(4)

屏幕中的兩個動畫人形,正劈哩啪啦地打鬥著,音效聲激烈。

魏奕旬和陳子萱坐在遊戲機前,情緒高漲的拍打著控制按鍵。

電玩遊戲廳內,同樣火熱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聽不見老舊的空調嗡嗡作響,更別提書包裡的手機震動。

徐品羽將手機從耳旁放下,轉頭看向斜前方的人。

她略帶尷尬的說,「我朋友沒接電話。」

沈佑白只是沉默的看著她。

儲藏室沒有桌椅,他們各自找了個地方,靠著櫃架坐在地上。

具體點來說,是幾分鐘前,沈佑白隨意的坐下,而徐品羽顯得手足無措,卻還是主動選擇離他有些距離的地方。

徐品羽猶豫一下,說,「如果你有朋友還沒走遠的話,可以讓他過來……」

頓了頓,她語速很快地補充一句,「鑰匙就在門上。」

沈佑白抿唇盯著她沒有說話,然後低頭手伸到褲袋中摸找著。

以為他是在掏手機的徐品羽,看著沈佑白捏出個煙盒,她便愣住。

沈佑白將煙黏在嘴上,用手擋風打了下火機。

青灰煙霧間的火星,若隱若現。

他的手臂搭在膝蓋上,微眯著眼,像享受這支煙。

亦或者,穿過層層繚繞的霧,欣賞薄透的夏季校服下,隱約可見的內衣帶。

他看見徐品羽放學卻沒有立刻離開教室,而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然後她和魏奕旬,以及另外一個女生打過招呼,就匆忙從走廊跑過。

沈佑白想到了下午的時候,徐品羽出現在他教室外的走廊,手裡拿著兩盒新粉筆。

他只是猜,沒想到猜中了。

徐品羽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只當是沈佑白的朋友都回家了,不好意思麻煩他們回來一趟,而沈佑白也沒有必要向她解釋。

她這樣捋順思路,多少有點沮喪。

徐品羽垂眸,勉強的笑著說,「馬上就清校了,保安會每個房間都檢查一遍的,所以,別擔心……」

她抱起雙腿,下巴快埋進膝蓋間,「……不會在這裡待太久的。」

因為,沒敢看向沈佑白。

所以,錯過了她說出自以為善解人意的話後,沈佑白皺起了眉。

不過即使注意到他神色鬱悒,徐品羽也會理解為,他果然不願意和她單獨相處。

等她不由地朝沈佑白看去時,天已經開始慢慢黑下來。

面對徐品羽的窗玻璃,映著她半個身子的輪廓。

這是沈佑白第三根煙。

他手指修長,關節乾淨,肌膚白到病態,青色的脈絡很明顯。

虛闔的眼睛,沒有塵埃的睫毛,落在下眼瞼一層陰影。

忽然,他抬眼,與徐品羽對上目光。

她怔了怔。

安靜的能聽見貨車碾過減速帶,咯噔咯噔地響過。

徐品羽慌忙轉回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找話說,「幸好晚上還不是很熱。」

儲藏室沒有空調,窗戶背陽,晚風徐徐,不算涼快但能忍受。

她專心的傾聽沈佑白的方向,卻沒有任何回應。

默數十秒,她暗暗深呼吸,整個身子側過,對他說,「我叫徐品羽。」

沒有關係,就當他是普通同學。

「雙人旁的徐,三口一品,羽毛的羽。」可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底氣全無。

沈佑白看著她,微微偏頭。

怎麼可能當作普通同學。心率過快的徐品羽,放棄了自我介紹。

但在日光燈下,煙灰抖落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格外顯眼。

她忍不住說,「還是……不要抽了吧。」

徐品羽一邊留意他的表情,一邊說著,「被保安看到的話……」

沈佑白緩緩閉了下眼,「那又怎麼樣?」

冰涼的嗓音,讓她喉間的話生生卡住。

確實,在這個學校誰裡又能拿他如何。

認識到這點的徐品羽抿著唇,搖搖頭,「應該不會怎樣。」

晚風夾著些許油煙味。

腹中空空的感覺,讓徐品羽突然記起,「啊,我是來找……」

她伸出手在空氣中比划了個長方形,「你有看見一張,超市的兌換券……」

可惜話未說完,儲藏室的門先毫無預兆的被打開。

中年男人穿著身保安的制服,見到他們也是愣了愣,「誒,你們兩個同學,怎麼在這裡?」

徐品羽急忙站起來,拍了拍裙子,正要解釋,就聽保安喝斥著,「誰在這抽煙!」

沈佑白不經心的舉了下煙盒,說,「是我,她沒有。」

先是看了看沈佑白,又將視線停在她身上,男人表情嚴肅的問,「你哪個班的,叫什麼?」

徐品羽如實回答,「二年K班,徐品羽。」

他想了想,點頭,「你先回去吧。」

又盯著沈佑白,語氣不善的說,「你跟我去教導處。」

那天晚上徐品羽在校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沈佑白出來。

從遠處看花壇中夾竹桃,在微風中擺動,像一片玫紅色的海。

第二天,沒有任何記過通知貼出來。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處分沈佑白,但還是有些擔心。

徐品羽在宣傳欄前站了會兒,事實證明是瞎操心。她轉身離開。

走過教學樓下的小路,突然聽見一聲,「徐品羽。」

她停住腳步,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望去。

沈佑白在二樓的陽台,身前是嵌在牆中的花架,攀附著薔薇科的植物,不知何時綻開的,不及他臉龐撩人。

徐品羽怔愣間,看他抬起胳膊,往下扔了什麼。

她條件反射的邁前半步,接住。

展開紙團,是一張皺巴巴的超市兌換券。

徐品羽再抬頭,他已經轉身。

比找到兌換券更開心的是,沈佑白居然記住了她的名字。

說到底,喜歡的理由,是因為沈佑白在她心裡,從來不是冷漠的面孔。

恰恰相反,他是溫柔的。

所以妄想,才有了意義。

當天徐品羽手裡捏著兌換券,思來想去,捨不得去換掉,還是把它夾進厚厚的詞典裡。

日有所思,於是晚上她做了個夢。

在教學樓的轉角,徐品羽眼前是個穿著校服白襯衫的人。

她低著腦袋,「沈佑白同學……」

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直視他的眼睛,說,「我喜歡你。」

半響,他沒有任何反應。

徐品羽抿了下唇,才輕聲問,「沒有答覆嗎?」

沈佑白抬了抬眉,「如果一定要我回應……」

他想了想,說,「抱歉,我不認識你。」

又輕輕搖頭,他嘴角扯出蔑意,「更不可能喜歡你。」

徐品羽睜開眼睛。

昏暗的天花板,壁燈暖黃色的光暈,被床幔遮住了大半。

感覺架在她腰上的胳膊收緊了些,然後聽見了一個似乎在半醒間,低沉的聲音,「怎麼了。」

徐品羽抓著被子蓋過頭,翻身埋進他的懷抱中,委屈的說,「……做了個噩夢。」

沈佑白閉著眼,呼吸深穩,像安撫小孩般輕輕拍著她的背,「都是相反的。」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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