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白鶴】通天仙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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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仟零七十四章  法器自曝

    在兩人聯手之下，龍庭僅僅瞬間便被逼入險象環生的境地。

    心頭愈發急切，這種危機關頭，他根本來不及思索，只能隨著自身本能行事。只見他左手忽然移到右眼之上，一種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了出來，讓人不不寒而栗，低吼道：“灼！”

    聲音未落，左手快速從右眼之上移開，看向鳳儀，這是怎樣的顏色啊？似紅非紅，似白非白，難以言表。

    他眼中眸光一閃之下，鳳儀只覺得頭皮發麻。

    沒有絲毫猶豫，抽回圓弧雙刀，腳踩虛空，蹬蹬瞪向後倒退出六七步。

    果然，就在他離開的剎那。

    他之前所站之處，空間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腐蝕一般，冒出一縷青煙，不停向外擴散出去，傳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聞到的剎那，似乎想把五臟六腑全都吐出來。

    一擊將鳳儀逼退，龍庭終於找到機會把長刀抽回，輕輕一橫，舉起格擋。

    “轟……”

    血色大斧與長刀撞在一起，空間都蕩起一圈圈細微的波紋。

    也正是這時，龍庭眼中狡猾之色一閃而過，調整氣機，借助這一擊中的磅礡力量向外遠遁。

    “想逃？”鳳儀早就防了這一手，冷笑一聲。

    身形一展，清風掠起他的長袖，一樽大鼎已從他袖中飛了出去。

    這大鼎氣息極為滄桑，刻滿歲月的痕跡，卻給人一種陰冷之感。上面雕刻著一隻白鳳，寥寥數筆，極為簡單，但不知為何，卻頗具神韻，似隨時可能從大鼎之上活過來一樣。這大鼎迎風而長，不停旋轉。鳳儀雙手掐出數個玄妙法訣，雙手向外一推，青元鼎震動起來。

    一霎之下，竟從大鼎中倒灌出一條大河，朝龍庭鎮壓而去。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這河水之中有許多黑影，怨氣驚人。

    “哼，這大鼎是從遠古戰場之中帶出來的，以死在遠古戰爭中的龍鳳二族的怨氣為養，能死在我手中，也是你的福氣！”鳳儀目光灼熱，這河水之中的黑影全是強者屍身，擊殺之後，丟入大鼎之中，煉化一番，便能為他所用。

    而他也給鼎中大河取了個應景的名字，冥河。

    但可惜，冥河之中，僅有一位皇境強者，這還是從遠古戰場中帶出來的，現在，只要擊殺龍庭，用心血祭煉四十九天，便能再增加一個了。

    只見他抬手一按，輕吼道：“起！”

    無數黑影從河水中飛了出來，與大鼎、冥河一起向前飛去。

    這速度之快，已經到了目光難以捕捉的地步，龍庭根本就避不開。

    他暗中調整氣機，牙齒用力一咬，冷聲道：“怕你不成！”運轉龍族血脈之力，身上亮起一道血色紋路，猛地對著天空吹出一口氣。

    天空之中竟憑空凝聚出一團黑雲，鉛雲低垂，越壓越低，一股讓人心悸的威壓從雲層中散落。隨即，無數雷光從黑雲中落下，一道、兩道，如暴雨擊打在落葉之上，以龍庭為核心，方圓千丈之內像陷入雷池之中一樣，陣陣轟鳴之音不絕於耳。

    這是龍族另外的一種天賦——施雲布雨，引動天雷。

    雷光從天而降，無窮無窮，冥河之上電弧閃爍，被雷霆所瀰漫。

    無數的強者屍身怔在原地，身體顫抖，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雖然他們並沒有意識，只剩一絲本能，可在冥河之中孕養萬年，身上早已沾染邪魅之意。

    而雷霆則大氣中正，是世間一切邪物的剋星。

    話雖如此，但這種手段僅是將沾染著邪氣的強者屍身制服。

    冥河與青元鼎依然未停，速度反而更快，以一種霸道絕倫的姿態朝龍庭鎮壓而去，直接將雷池撕裂。

    於此同時，鳳？五指輕弒斧刃，眼中血芒大甚，冷喝道：“鳳凰囚！”這聲音還未落下，一聲清脆的鳳鳴在這片空間之中響徹起來，一道炙熱的金芒瞬間大亮，把所有的黑暗全都驅散。這金光向中一凝，化作一隻百丈的金色鳳凰，眼中露出睥睨之色，猛然對著龍庭的身體撞去。

    所過之處，天崩地裂。

    這是真的天崩地裂，所有的一切全都破碎。

    龍庭苦笑一聲，心中暗道，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要是真被他們纏住，今日，會是我隕落之期。

    原本，他以為，面對這兩兄弟，就算不敵，只要自己想走，怎麼都能走掉。

    可交手之後，龍庭才發現，他們之間配合更默契了，實力也提升了幾分，攻勢如火，根本不給自己喘息之機。尤其是感受到兩股氣機纏繞在自己身上時，他就感覺到很是頭痛。

    “要是山河圖還在手中，我怎麼可能這麼被動！”他心裡輕吼一聲，對歐陽明的恨意，更深了幾分。

    話雖如此，但讓手上的動作也快到極致。

    用力一拍空間袋，無數法器靈器全都飛出，顏色各異，他臉上露出肉疼之色。

    同時一咬舌尖，噴出一大口精血，左手化圓，右手畫方，向外用力一推，這精血化作一團血霧，把所有的法器靈器全都聯繫在一起，成為一個整體。

    遠遠看去，就像無數法器在血霧之中湧動。

    “轟！”

    從左向右撞去的是氣息厚實詭異的大鼎、波濤翻騰的冥河，以及眼神睥睨的金色鳳凰。

    僅僅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無物不破，難以抵擋。

    而從右向左則是無數形狀各異的法器，有青色的鎧甲，血光閃耀地小旗，難以揣度的陣法，但更多的還是無數長刀與飛劍，近乎佔了所有法器的七成……各種各樣的裝備被血霧凝在一起，氣勢鋒銳無雙。

    二者相撞，並沒有傳出高妙的轟鳴之聲，反而顯得極為平靜，氣勢凝而不散。

    僅僅一霎，便有十來把飛劍顫抖起來，失去靈韻，掉入冥河之中。

    一息、兩息、三息……

    十息之後，越來越多的法器從空中掉落，遠遠看去，天地之中就像下起由法器組成的靈雨。

    “哼，別掙扎了，你有幾斤幾兩我難道還不清楚？”鳳儀笑著開口，動搖他的信心。

    “就是，早就已經獨木難支了，若識時務，本尊還會給你個痛快的。否則，皇境強者折磨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鳳?點頭應道，丹湖之中靈氣洶湧到極致，金色鳳凰散出的霸道之意更為濃郁，讓天空之中的靈器掉落得更快。

    “妄想！”龍庭咬牙堅持，心中暗道，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哼，冥頑不靈！”鳳儀鳳?交換了個顏色，同時冷哼。

    又僵持了二十來息，龍庭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冥河之中懸浮著許多靈寶，初略一看，少說也有數千之數。

    龍庭見到這一幕，眼中不但沒有急切，反而有一圈圈光弧重疊，看起來深邃異常，右手抬起，中指輕輕向外一撥，冷聲道：“爆！”

    這話音一落，一股混亂的氣息迴盪八方。

    所有的法器如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樣，轟然炸開。尤其是冥河之中的一件法寶，掀起百丈高的巨浪，竟直接把冥河從中炸成兩半。

    一件、兩件、無數件！

    這麼多法器同時自爆，產生的威力是難以想像的，整片空間都開始破碎。

    “不好！”鳳儀驚呼一聲，連忙向後倒退。

    這時的空間風暴實在太劇烈了，就算是皇者捲入其中都不好受。

    甚至就連大鼎與金色的鳳凰都被這強大的力量轟成粉末，方圓百里之內，都陷入混亂之中。

    原來，之前掉入冥河之中的法器是龍庭有意為之，其上一直沾染著一抹細微的精神力量，為的就是等鳳儀與鳳?戒心降低的這一刻。雖然龍庭明白，這種層次的力量，想要擊殺這兩位皇者，絕無可能，但只要能藉助爆炸遠離這兩位強者，那就一切都值了。

    冥河之水，被蒸發成無數霧氣，其中所孕養的強者屍身也都徹底化作粉礫。

    這種攻擊幸好是在絕地之中，要是在城鎮之中，那造成的傷亡簡直難以想像，數百千里被夷為平地，得死多少人？

    並且，還有風暴向外席捲而去，所影響的範圍最少也有幾千里。皇境高手全力爆發，威力之強，可見一斑。

    不知過了多久，這劇烈的風暴這才散去，大地重歸平靜。

    鳳?走到鳳儀身邊，沉聲問道：“那龍族雜碎逃了，怎麼辦？”

    鳳儀冷哼一聲：“這一次算他運氣好，下一次再遇到，可就沒這麼好運了。再說，這麼多靈器自爆，他也算大出血了，就算是我，都捨不得。”

    “可惜，若是能將其斬殺，那可是大功一件。”鳳?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

    “是啊，但對方是皇者，並沒有那麼好殺。激鬥這麼多年了，隕落的皇者並不多，而且，他的戰力在皇者之中，也屬於出類拔萃的存在了。”鳳儀輕輕拍了一下鳳?的肩膀。

    頓了頓，接著道：“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尋找那人族小子，獲得帝王血脈，到時候別說一個龍庭，來十個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是這個理兒。”鳳?笑著點頭。

    目光掃視了一圈，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尋找歐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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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七十五章 搶奪飛舟

    “咳咳！”一道急促的咳嗽聲從黃沙中傳了出來。

    過了一會，龍庭臉色無比虛弱，隨著嗚咽的冷風，從黃沙中走了出來。

    他臉色一冷，悶聲道：“可恨！此仇不報，我龍庭妄為龍族。”他從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五臟六腑全都移位，經脈、血管之上都全是裂痕。若非他極為果斷，這次，恐怕就得交代在他們兩兄弟手中了。

    目光尋覓之間，他已經發現了一個隱秘而安全的場所。身形閃動之間，他來到了一處石洞之內，雙腳站定，深吸一口氣，就這樣盤膝坐下，開始療傷。

    念頭一動，取出一枚碧綠色的丹藥，一口吞下。這丹藥乃是龍族秘製之物，擁有著難以想像之妙用。

    僅僅是區區的半個時辰，一縷縷黑氣從他身體之中散了出來，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臉色再度變得紅潤起來。

    話雖如此，但到這個層次，只要受傷，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癒合的。因為皇境強者，每次攻擊，多多少少，都會沾染一絲法則之力，只要受傷，便是大道之傷。

    要是明悟法則還好，不明悟，慢慢熬吧。

    所以龍庭只是將身上的傷勢暫時壓了下去，想要完全恢復，最少都得靜養數年。

    當然，這點兒時間，對於這個層次的強者來說，不過是幾次入定的功夫，所以，龍庭並沒有將它放在心上。

    龍庭下巴輕輕一抬，看著遠方，數息之後，把目光收了回來，輕聲道：“可惜鳳族帝王血脈了，就這麼沒了。”雖然是敵對關係，但他的心裡也有一些佩服歐陽明，竟然能把一位皇者逼得自爆，連傳遞消息的機會都找不到。這攻勢得兇猛到何種程度？轉念一想，恐怕是他都做不到這種地步。

    一時之間心中竟隱隱有幾分苦澀，這個尊者，實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向前走了兩步，輕笑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本尊也該回龍族祖地了。”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只要結局不變，就沒什麼關係。

    用力吸了一口渾濁的空氣，身形一閃，已到了一處開闊地帶。

    目光隨意地瞥了空間袋一眼，咬牙切齒，道：“本尊這數千年的家當，就這麼毀了。”說話的同時，眼前又浮現鳳儀與鳳?那讓人厭惡的面容。

    積攢了千年的家當，一下子全都化作飛灰，恐怕換誰都受不了。

    手腕輕輕一拍空間袋，一艘銀白色的飛舟迎風而長，“轟”的一聲，落到大地之上。這飛舟足有百丈，與鳳族飛舟不同的是，這飛舟如一條劍魚一樣，又扁又長，多了一抹霸道少了一抹高貴。而甲板上的桅杆則上掛著一塊錦緞，用極其熟練的手法，袖了一個血色的龍字。

    整塊錦緞都用龍族精血浸泡過，看起來煞氣凜然。

    龍庭身形微動，可就在這時，這艘飛舟竟憑空消失了，就連飛舟與自己之間的精神聯繫，都被強行切斷。

    他如一座爆發的火山，雙目通紅，朝著東邊一掌拍了出去。

    “轟！”一座千丈高的山峰被直接拍碎，亂石橫飛。

    這個位置，正是歐陽明的藏身之處。

    歐陽明一步跨出百丈，躲過這一擊，攤了攤手，一臉和煦道：“前輩，人生還真是何處不相逢啊。”

    龍庭臉上明顯地怔了一瞬，呼吸都有幾分紊亂，尖聲道：“是你？這……這怎麼可能？”他親眼看過自爆核心的場景，那種力量，就算是他遇到，十有八九都得隕落，但是現在，這人族的尊者，竟然活下來了，並且，毫髮無損。這太夢幻了吧？這簡直超過了他想像力的極限，就連飛舟被歐陽明搶走的事兒都忘了。

    這也是龍庭不小心，否則，就算歐陽明擁有鳳族特有的精神世界，想要從他手上奪走飛舟，也是極難。

    歐陽明見到他的表情，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他笑了笑：“前輩過獎了。”說著，還眨了一下眼睛。

    隨即擺了擺手，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啥，我就先走了，有緣再聚。”

    “找死！”龍庭終於想起自己的飛舟被這小子搶走了，眼中寒芒一閃，撲殺向前。但他做得極為小心，顯然把歐陽明當成同階強者看待，畢竟，龍嘯可是被逼得自爆丹田。

    有這種先例，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貿然行事。

    歐陽明並不想根龍庭糾纏，他為的只是飛舟。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龍族強者很難纏，當然，最重要的是龍庭只是受了些輕傷，他就算能勝也是慘勝。若再把鳳儀、鳳?兩兄弟引過來，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運轉靈力，對著強方虛空轟出一掌，藉著這股反衝之力向遠方飛掠而去。

    可龍庭的速度也絲毫不慢，甚至更快一些。

    畢竟現在歐陽明只是尊者巔峰，就算領悟法則，在一些無法彌補的方面，差距依然很大。

    他一咬牙，輕輕一拍血遁腰帶，化作一道血芒，再次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歐陽明心裡明白，這是虎口奪食，可他非得這麼做，因為本源之心動盪，誰也不知能撐多久。他修為不到皇者，並沒有橫渡虛空的能力。若不搶一個飛舟，他就得永遠的困在這地方。而鳳?鳳儀兩兄弟配合默契，兩人又寸步不離，他不敢惹，自然把主意打到龍庭身上。

    沒想到龍庭這麼快就打算回龍族祖地，也算是意外之喜。

    “咻咻……”兩道破空之音響徹而開，沒到關鍵時刻，歐陽明就使出血遁，把距離拉開，龍庭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辦法。

    尤其是一想到，這人族尊者，當著自己的面把飛舟搶走了，他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恐怕，他能算大千世界歷史之中，最憋屈的皇境強者了。

    這就相當與一位靈者中階硬生生搶了尊者的心愛之物，並且還拿不回去，你能想像那種憋屈嗎？

    天空中，龍庭眼中寒芒湧動，袖中滑出無數冰釘。這釘子只有三寸長，其上縈繞著一縷寒霧。就在這冰釘出現的剎那，龍庭身體四周的溫度隨之降低，像陷入寒冬之中，憑空飄起白色的雪花。

    他冷聲道：“從來都是本尊搶別人東西，還從沒遇到像你這樣大膽的傢伙。今天，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宰了！”說話的同時，長袖向前一捲，這無數冰釘劃破空間，劃出無數完美的弧線，直逼歐陽明胸口而去。

    所過之處，空間都被凍結，像不停變化的堅冰。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從大地仰頭看向天空，一定會看到讓他心神轟鳴的一幕。

    只見無數道銀光劃破天幕，所過之後，竟出現無數道冰柱，並且快速向著天邊蔓延。

    並且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住了一樣，橫在天闕之上。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在這冰柱旁邊，竟還飄蕩起鵝毛一般的雪花，整片天地都陷入一片蒼茫之中。

    歐陽明沒有回答，但面色無比凝重。僅僅通過這一擊他就確定，龍庭比龍嘯強，並且強了還不止一星半點，這是一種質的差距。

    事實也是如此，否則，龍庭也不可能在鳳儀鳳?的夾擊之中逃走。

    歐陽明心守靈臺，心念一動，踏入細緻入微、天人交感的境界之中。對上這種強者，他根本不敢掉以輕心，只能用盡全力。當然，他的保命手段當然不會使出，主要是怕把鳳族那兩兄弟引過來。否則，他不介意，再宰一位皇者。

    現在他能藉助毒丹世界的力量，又明悟陰陽法則，還有葬天那一槍，可以說，這幾種手段，哪怕是皇境強者，都不能挫其鋒芒。

    只見他一邊快速後退，一邊抬起右手，暗中把饕餮的吞噬之力運轉至極致。

    手掌緩緩變黑，手心像變成了一個漆黑幽深的漩渦，對著一轟而來的冰釘用力一抓。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這寒意森然的冰釘，被一股強橫的吸力纏繞，直撲歐陽明右手手心的黑色漩渦而來，在接觸到黑色漩渦的剎那，這股力量就像被分解了一樣，無聲無息，無形無相，讓人心頭一瘆。

    “哼，我倒想要看看你能吸收多少！”鳳儀冷哼一聲。

    丹湖之中靈力運轉至極致，這漫天的冰針速度更快。

    一道、兩道、三道……

    冰釘中的能量被歐陽明利用饕餮之力吸收，再反哺毒丹世界。

    皇境強者的每一次攻擊都帶著磅礡的力量，根本不是尊者能夠比擬的，甚至可以說，這一次攻擊中蘊含的能量，是尊者丹湖中蘊含能量的無數倍。

    而歐陽明此時正借助這力量完善毒丹世界，經過饕餮的吞噬之力吸收以後，這力量純粹無比。

    “咻……”又是一道冰針被歐陽明吸收，他臉色微微一白，身體一個趔趄。

    但心裡早就樂開花了，這一次次攻擊，在他眼中都是無比純淨的能量。

    當然，這也是因為歐陽明正快速逃遁，龍庭沒有時間蓄勢，全力出手，否則，歐陽明根本不敢這麼做。

    至於臉色一白，身體一個趔趄什麼的，當然是他裝的。為的就是龍庭繼續這麼攻擊，他能更好的完善毒丹世界。

    果然，龍庭見到這個畫面，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出手愈發狠辣，而歐陽明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來。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星空白龍

    兩人一追一逃，快速劃過天際。

    一個時辰之後，龍庭眼中露出佩服之色，心中暗道，這小子，好強的毅力，吸收了我這麼多能量竟還能咬牙堅持，可惜了，若是龍族之人，我說什麼都要把你救下來。

    但是，這小子偏生是死對頭鳳族之人。雖說鳳族中的主戰派也在追殺歐陽明，但主和派的態度，卻讓龍庭不得不為之警惕，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讓龍族多出一位強大的敵人。

    此時，歐陽明步履蹣跚，搖搖欲墜。

    臉頰兩旁被憋得通紅，甚至連嘴角都掛著一抹已經乾涸的血漬。

    衣服破破爛爛，看起來無比淒慘，但他的心裡卻激動無比。

    在這股純淨到極點力量的沖刷之下，毒丹世界，土地更加遼闊，就連靈氣都充裕了許多。

    心裡愈發期待，而他雖受了一點傷，但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嚴重。

    “差不多了，去死吧！”龍庭一身黑袍，右手抬起，驀然向前一按，只見半空中黑雲翻滾，一隻巨大的龍爪突然將雲霧撥開，從雲層中伸了出來。迎風而長，對著歐陽明一把捏去。這爪子之上帶著難言的鋒銳之力，似能把空間都破碎。龍庭心中篤定，這一擊，定可把歐陽明擒住。

    因為，他現在，看起來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連身上的氣機都變得阻塞起來，這一點才是龍庭如此篤定的原因。

    可惜，他不知道，他遇到了一個能利用天鳳之火改變氣機的人。

    歐陽明心裡也說了句差不多了。他念頭一動，落下時，血槍龍屠已被握在手中，眼中浮出無數槍影重疊，一股三山十海無物可阻的鋒銳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心中低吼道：“道意一槍！”

    一道金色槍芒沖天而起，就如一條金色蛟龍，光芒一閃，對著這龍爪一撞而去。

    “轟……”一撞之下，一道肉眼可見黑芒席捲八方，所過之處，山脈塌陷，黃沙漫天。

    歐陽明趁著這個機會，一拍血遁腰帶，靈力灌入其中，低吼道：“血遁！”

    血遁腰帶直接炸開，產生一股絕強的推力，他速度幾乎到了眨眼即逝的地步，輕笑道：“那個，前輩，我……我先走了，謝謝你的飛舟！”

    這聲音還未落下，他的身體已經徹底消失在龍庭眼前。

    這一次，他可是真的全力施為，再也沒有絲毫的保留了。所以一轉眼間，他的身形徹底消失，哪怕是以龍庭之能，也沒有任何的機會可以追蹤。

    龍庭愣愣地看著歐陽明消失的方向，他的雙目通紅，心裡只剩下唯一的一個念頭。故意的，這個該死的人族絕對是故意的！

    這一刻，他才知道，之前惜才的想法是那樣的可笑，這種人，在他剛剛崛起之前，就應該先行斬殺了才對。

    此時，龍庭對歐陽明的恨，甚至於直接超過鳳族。

    而同時，在他的腦海中突兀的閃過了一個恐怖的念頭。

    這小子現在只是一位尊者啊，若是有朝一日，他晉升皇者，又會如何呢？

    不知為何，龍庭突兀地打了個寒噤，竟然覺得身體有些微微發冷。

    ※※※※

    無窮無盡的星空之中，一座無比巨大的不規則球體正安靜地漂浮著。那球體若是從極遠處看，倒是可以看出一個隱約的圓形。但若是慢慢靠近，所見到的景象就會出現巨大的變化。

    在這圓球的體表，竟然佈滿了一顆又一顆的疙瘩，那凹凸不平的表面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猙獰。而越是靠近這兒，就愈發的能夠感受到它的龐大和不同尋常。似乎只是停留在這兒，那巨大的壓力就能夠將人碾壓成齏粉了。

    突然，這巨大球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就像是火山爆發一般，當這一下顫抖之後，巨大球體慢慢地擴張開來，那逐漸分裂變大的身軀，最終化作了一頭無與倫比的怪獸。

    這，竟然是一頭龍，一頭擁有著白色光澤的巨龍。

    它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眼眸猶如天上的星辰，釋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頭巨龍的脾氣似乎並不好，正如此刻，牠在沉睡中被某種力量驚醒，充斥著嚴重的起床氣。

    牠張開了巨大的嘴巴，朝著無盡虛空吐出了一口白色龍息。

    那龍息所過之處，頓時凝結出了一道白色的玄冰，彷彿牠的吐息就是寒意和冰封，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止那可怕的到了極致的寒冷。就算是這空無一物的無限星空，竟然也無法承受牠的偉力，從而泛起了不同尋常的詭異變化。

    搖動著巨大的腦袋，牠的眼眸中有著一抹茫然和憤怒之色，似乎因為沈睡了太久的時間，所以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被驚醒的。

    然而，僅僅是片刻之後，牠的眼神就一點點的恢復了清明。

    茫然之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逐漸加深的怒火。陡然間，牠仰首，發出了一道無與倫比的咆哮聲，那聲音竟然讓整個空間都蕩起了一圈圈的能量漣漪，朝著極遠方擴散而去。

    牠的怒火，彷彿化為了實質一般。

    那龐大身軀慢慢抖動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縮小著，不過片刻，竟然變成了一位白袍男子。

    伸出了修長的手掌，輕輕地在面前虛空點了一下，那空間就像是被利刃從中劈開，以那一點為中心，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圓形空間。

    他毫不猶豫地抬腿，邁入其中。

    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那一片虛無空間才逐漸地恢復了平靜。但是，此刻空間中所留下的痕跡和破壞卻尚未結束，那一圈圈不斷蕩漾的漣漪層層不絕，似乎這裡的空間已經受到了劇烈的影響。若是想要恢復如初，怕是需要更多的時間慢慢平復了。

    這白袍男子身形閃動，再度出現之時，卻已經來到了一處無比巨大的廣場之中。

    這廣場的面積，彷彿無邊無際，因為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下去，都無法看到它的邊緣所在。

    這是極為詭異的地方，擁有著無數讓人看不透的神秘。隨著白袍男子的身形不斷下降，他的身體似乎在不斷地縮小著，面對如此巨大的廣場，更像是塵埃一般的微不足道。

    “龍晨，你竟然回來了，真是稀客啊！”

    一道幽幽的聲音陡然從虛空中響了起來，隨後，廣場中出現了無數光芒，那光芒逐漸凝聚，化作了一道人形光影，擋在了白袍男子的面前。

    龍晨停下了身形，他冷笑看去，道：“是，我回來了。”

    “你，不是已經被驅逐族群，自立門戶了麼，為何還要回來？”

    “因為，我想要進本源之心。”龍晨沉聲道：“擁有直達通道的，就在祖地之內。”

    光影微微搖曳，似乎代表著他那不滿的心情：“龍晨，就算你是龍晨，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動用這條通道。這，是龍族的瑰寶，不容有失。”

    龍晨沉默半晌，突然道：“龍嘯死了。”

    “什麼？”

    “龍嘯已經死了。”龍晨沉痛地道：“我感應到了，我的弟弟，最親愛的弟弟，已經隕落了。”

    光影猶豫片刻，道：“龍嘯的隕落，與本源之心有何關係？”

    “在我的感應中，他的敵人似乎正要趕往本源之心。”龍晨的語氣並不激烈，彷彿在敘說著一件與自己並沒有太大關係的事情。但是，任何深知他的人都清楚，越是這種狀態之下的龍晨，其內心深處，就壓抑著更為強烈的情緒。

    一旦這情緒爆發，就將是毀天滅地之時。

    “哎，龍晨，龍嘯的死亡，我也很遺憾。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衝動。”光影長嘆一聲，道：“你莫非忘了，你是為何被驅逐的麼？”

    龍晨咧開了嘴巴，笑道：“不就是因為我一怒之下，毀了一個世界麼？呵呵，一群老而腐朽之徒，真不知道他們在害怕什麼。”

    在他的笑容中，有著一絲玩世不恭之色。毀滅一個世界，似乎在他的眼中，就像是踹掉一個房子般，根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怪。

    “哼，龍晨，你到了今日還不肯悔改麼？”

    “悔改？呵呵，我的弟弟被人殺了，你卻和我談悔改？”龍晨的雙目陡然一亮，他抬起了手，大吼道：“你，給我滾去悔改吧！”

    那手心處，陡然亮起了一抹白光，這白光蔓延，瞬間將前方光影凍住了。

    這寒冷，竟然連光線也可以結凍。

    龍晨冷笑著，邁開了大步，朝著廣場中心處搖曳而去。

    片刻之後，那中心處亮起了一道巨大的光芒，彷彿有什麼東西爆炸開來。

    許久，那被冰凍的光影微微晃動了一下，上面的冰封一點點地退了下去。他轉身，朝著廣場中心看了眼，幽幽地道：“你們，為什麼不阻攔？”

    “為何要阻攔？龍晨的實力雖然很強，但那可是本源之心啊！他在那兒，是翻不起什麼波瀾的。”

    “是啊，既然鳳族派人前往本源之心，肯定是有所求。我們不方便進去，就讓他去探探路吧……”

    一道道聲音彷彿從虛無中響起，那光影長嘆一聲，再度看向廣場中心的目光就不免帶著幾分奇異之色了。

    龍晨，雖然不知道龍嘯因何隕落，但每一位龍族皇者都是族中最寶貴的財富。希望……你能夠為他報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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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虛空匯合

    鳳族祖地，鳳牧慢慢地睜開了眼眸。

    他低頭，濃眉微皺，似乎在感應和計算著什麼。

    慢慢的，他的眉頭一點點的展開，但眼眸中的憤怒之色卻是逐漸積蓄著。

    鳳族秘法具有著不可思議之神妙能力，正如此刻，他的眼眸似乎能夠透過無窮的空間，看清楚過去現在和未來。

    特別是那些最為重要的人和事物，當某些遮掩的力量消退之時，他就能夠心生感應。所有的秘密之所以能夠成為秘密，那是因為它們不為人知。但是，在鳳牧的眼中，整個大千世界，似乎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當然，他的能力雖然強大無比，但還是有些地方無法看透。而且，當某些偉大的存在施展秘法之時，也能夠短暫地遮蔽他的視線。

    但此刻，他卻已經看清楚了。

    輕輕地冷哼一聲，他口唇輕開，道：“鳳翔，帶鳳翎和歐小友的大黃過來。”

    遠處，鳳翔應了一聲。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何，但卻絕不會違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不過多時，小紅和大黃就已經先後而至，他們兩個的表情都是頗為古怪，甚至於有著一絲擔憂。

    小紅也就算了，他本就是鳳族中的一員。但大黃呢，他身上所覺醒的血脈，可是龍族血脈啊。雖說有著小紅和歐陽明的遮掩，尚未讓人發現，但此刻鳳牧的召喚，卻讓他們頗為擔憂。

    鳳牧緩步而行，來到了他們的身邊，那雙睿智的眼眸瞥了過來，落在大黃身上的那一瞬間，嚇得大黃身上寒毛都根根倒豎起來。

    “龍族血脈，果然不錯。”鳳牧輕輕點著頭，說道。

    大黃的臉色大變，但卻絕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根本就可能憑實力從此地殺出去的。

    小紅身形一閃，擋在了大黃的前面，叫道：“哎呀，他不是龍族，不要殺他！”

    鳳牧的臉色微微一沉，道：“誰說要殺他的。”

    小紅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只要不是殺他就行。”

    大黃苦著臉，心中暗道：“紅爺爺，您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鳳牧微微搖頭，道：“我今日喚你們前來，是想要告訴你們，歐小友有難了。”

    小紅和大黃先是一怔，隨後勃然大怒，叫道：“什麼劫難？”

    “他被龍族和鳳族主戰派伏擊，雖然逃脫性命，但卻並未進入本源之心。”

    “龍族，鳳族？”小紅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叫道：“這怎麼可能……”

    鳳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突然提高了聲音，道：“歐小友，應該進本源之心。而你們……”他的目光在小紅和大黃身上掠過，道：“應該陪他一起去。”

    鳳翔的臉色大變，道：“可是，他 的修為……”

    鳳牧神情肅然地擺了擺手，道：“龍、鳳的恩怨，曾經有過一次解開的機會，但我們並未抓住。而現在，這個機會再度出現了，我們，不能放棄。”

    鳳翔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輕嘆一聲，不再說話了。

    鳳牧緩聲道：“鳳翎，大黃，你們可願意去本源之心，和歐小友同生共死。”

    小紅和大黃毫不猶豫的叫道：“願意。”

    鳳牧欣慰一笑，道： “好，既然如此，你們……就去吧。”

    他大手一揮，那面前竟然直接裂開一條空間通道，道口深幽，不知通向何處。

    ※※※※

    不知飛了多久，歐陽明把精神力量散開，確定四周安全以後，這才小心地取出飛舟。

    掐了一個法訣，這艘飛舟立即緩緩上升，歐陽明步子一跨，落到上方。

    虛空之中，一艘飛舟正在急速前行，速度快到極致。

    一道七彩的光幕把無數空間亂流擋住，使整艘飛舟平穩無比，如履平地。

    歐陽明坐在甲板之上，看著虛空中顏色各異的星辰，感慨道：“大千世界真是太大了，我們與其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渺小得難以形容。”

    渺小是肯定的，當初三千大道演化萬界時，就是從大千世界向外蔓延到宇宙各個角落的。

    確切來說，靈界都是屬於大千世界的附庸，只是級別更低了許多。

    他手指摩挲著飛舟，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手指傳到身體之中。

    歐陽明輕笑一聲：“沒想到龍族在飛舟之上的鍛造技術，並不比鳳族差上多少。”他發現，無論是從鍛造工藝，還是堅韌程度，甚至實用方面，這飛舟都達到了極致。念頭沉入其中，開始偷師。說起偷師，這也是由來已久的優秀傳統，無論是鍛造、煉丹，歐陽明的偷師技巧都屬於一流。

    當時，在鳳翔飛舟上的時候，歐陽明心頭就癢癢了起來，卻不好這麼做。畢竟，他與小紅可是兄弟，而現在，這飛舟可是他從龍庭手中搶來的，這種顧慮自然煙消雲散了。

    精神力融入飛舟之後，無數細密的光點出現在歐陽明感知之中。

    這些光點不停變化，但只要他精神力稍稍靠近，這些光點就快速消散。

    數次之後，歐陽明仍然不得要領。

    他眼睛睜開，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吐氣道：“這是怎麼回事？”

    要是讓大千世界的鍛造大師知道，他就這樣學習鍛造，恐怕會氣死。要知道，鍛造飛舟一般而言都得數十位鍛造師合力打造。畢竟這可是龐然大物，還得按照設計圖一步步來，徐徐圖之，一步都不能錯。但是現在，歐陽明竟直接從核心處逆推出去，肯定會碰壁。

    他手指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忽然，空間劇烈晃動起來，虛空中，無數淡灰色漣漪一圈一圈朝八方卷去。

    就連飛舟都隨著漣漪捲動的節奏顛簸起來，如巨浪下的小舟，似隨時都會被浪潮打翻。

    歐陽明看到，再這漣漪最劇烈之處，正好有一顆巨大的隕石。可在這淡灰色的漣漪之中，僅僅堅持了數息，就從中崩潰，化作飛灰。

    歐陽明心中一驚，瞳孔微微向內一縮，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種力量，哪怕是普通皇者，都不可能施展得出。

    這蕩起的漣漪越來越劇烈，到了一種讓歐陽明都心驚的地步。

    而飛舟外圍的光幕劇烈搖晃起來，就如瓢潑大雨從空中落下，擊打在湖水之中，蕩起無數氣泡的同時掀起漣漪。

    歐陽明面容苦澀，苦中作樂道：“被四位皇者追殺，我都逃走了，還反殺一個。難道我還會隕落在虛空之中？”

    要是這種情況出現在大地上，他肯定不怕，但這是在虛空之中，一旦陣法破碎，他就得做好橫渡虛空的準備了。要是被捲入空間亂流之中，鬼知道會被捲入什麼地方，甚至，永久迷失在虛空之中。

    就當飛舟上的目光即將破碎之時，空間中蕩起的漣漪劇烈到了極致。突然間，虛空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點，這光點迅速變大，撕裂一道口子，這是一道橢圓形的不規則縫隙。

    歐陽明心有跳到嗓子眼，面色凝重地看著這一切。

    徒然，兩股熟悉的氣息出現在歐陽明感知之中。

    “大黃？小紅？”他眼中全是不可思議之色，竟然把人送入虛空之中，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果然，這念頭還未落下。

    大黃與小紅同時出現在他眼簾之中，如同兩道弧形閃電，被光幕包裹著，落到飛舟之上。

    歐陽明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驚駭之色壓下，盯著大黃，問：“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大黃咧著嘴，吐了一下舌頭，笑呵呵道：“本源之心震盪，鳳牧前輩說，我倆身俱龍鳳機緣，就將我們送來你身邊來了。我們身上可是身俱大氣運的！”大黃頭顱揚起，故意露出一抹落寞的表情，但溜溜直轉的眼珠，卻把他出賣了，畢竟他對這飛舟實在是太好奇了。

    歐陽明笑著點頭，也不點破，臉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心中暗道，原來是鳳牧前輩親自出手了，難怪，難怪！

    他見過鳳牧，無比清楚那看似瘦弱的身軀之中潛藏了多麼強大的力量，所以聽到大黃這麼說，也並不吃驚。

    小紅目光巡弋了一圈，跳到歐陽明肩上，問：“小明子，這飛舟哪來的？”他雖然調皮，但出身在龍鳳之家，眼光奇佳。尤其是背後還有鳳牧這種大佬，在其悉心教導之下，讓他的眼界與格局都遠高於普通鳳族族人。

    歐陽明沒有猶豫，輕聲道：“搶來的。”

    “龍族手中？”小紅眼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輝，似有幾分躍躍欲試。

    歐陽明一指點在他的眉心，呵斥道：“想什麼呢？你現在不過尊者實力，就想搶別人東西了？這不是搶，這是去送死！只要你跨出那一步，擁有鳳族小世界，普通皇者在你手中，根本走不過十招。到時候，哼哼……”這聲音不大，但似乎為小紅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

    他眼中燃燒起一團火焰，如覺醒了某種技能一樣。

    要是讓鳳翔與鳳牧知道，正是這樣一席畫風偏得沒邊的言語，讓小紅開始認真修習，真不知他們會作何感受。

    大黃聽著，也眨巴了一下嘴，露出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樣一幅畫面，怎麼看都透著些古怪。

    過了十來息，小紅似想到了什麼，在歐陽明肩膀上跳了起來，尖聲道：“小明子，這種級別的飛舟，就算普通皇者都不可能擁有，你怎麼搶來的？把他……殺了？”他眼中光芒明亮無比，似聽到了最有趣的事兒一樣。

    歐陽明牙齒輕輕一咬，說：“沒有，他實力強勁，搶了我就跑了，還被他追殺了一路。”

    小紅抬起翅膀拍了拍胸口，邊拍邊吐字道：“還好，還好，你要真能擊殺皇者，我會嚇死的。”

    “嘿嘿，但我把他同伴逼得自爆丹湖！”歐陽明神補刀。

    “什麼？！”小紅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半晌，神色幽怨道：“真是個變態！”

    他在大千世界生活了百年，還沒聽過哪個皇者自爆丹湖呢。

    大黃則一臉崇拜，嘴皮向上一翹，露出一口白牙，輕聲道：“小明子，什麼時候給我煉製裝備？”

    歐陽明臉色一黑，呵斥道：“你可是擁有龍族小世界的靈獸，怎麼這麼沒志氣？”

    大黃訕笑一聲，沒有接話。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進入準備

    “裝備……”歐陽明的心中微動，眼眸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異色。

    要說裝備的話，歐陽明給大黃等確實是鍛造了許多，但那些裝備基本上都是在靈界的產物。雖說大黃、金剛等能夠度過雷劫，也是依靠著裝備的功勞。但是，在進入大千世界之後，他確實沒有給大黃鍛造什麼新的裝備了。

    而且，說句實話，自從進入大千世界之後，他所接觸到的強者等階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此前在靈界中或許還能夠仗以橫行的裝備，在這兒那就是一個笑話了。特別是在與皇者的戰鬥中，除了他手中龍槍，以及遠古龍盾等法寶之外，其餘裝備其實都是可有可無的了。

    目光在大黃和小紅的身上巡弋著，歐陽明的心中不住盤算。

    大黃縮了一下脖子，道：“小明子，你在幹什麼？”

    歐陽明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你們也確實是應該擁有新的裝備了。”

    大黃的眼眸頓時亮了起來，它咧開了大嘴，笑道：“好極了，小明子，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如果說以單純的武力而論，歐陽明自然做不到橫行天下。但是，單純的鍛造神兵利器，情況就迥然不同了。擁有著神秘莫測的天鳳之火，而且還是那帝王血脈，他在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鳳族祖地的比試中，煉製出法寶級別的神兵了。

    當然，煉製這等級數的寶物，絕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就算是歐陽明，也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所以，大黃也就是口頭上說說，並沒有指望歐陽明立即兌現。

    可是，沒想到如今歐陽明卻像是轉了性一般，竟然主動開口了。

    歐陽明淡然一笑，道：“大黃、小紅，我先給你們煉製一套抗雷裝備吧。”

    “抗雷裝備？”大黃的眼眸中閃動著迷惑之色，就連小紅也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

    這抗雷裝備大名鼎鼎，他們自然知道此物的珍貴。但問題是，以他們目前的實力，似乎怎麼也用不上啊。

    歐陽明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笑道：“天雷始終都是我們繞不過的一道坎，如果是金剛或蒼鷹，我倒不怎麼掛心。但是，你們的身上可是有著龍鳳世界輔助，修行的速度如何，我也無法確定。或許很快就會需要也未必可知呢。”

    大黃和小紅的眼眸都是閃閃發光，他們自然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

    雖說指望他們在短期內晉升到皇者，似乎有些異想天開了。但是，正如歐陽明所言，有著龍鳳世界的遺寶，在他們的身上，確實有著發生奇蹟的可能呢。

    所以，歐陽明這樣做，其實也是未雨綢繆罷了。

    歐陽明沉聲道：“這一次，我被龍鳳兩族強者截殺，雖然逃了出來，但我發現，自己的力量還是不夠強大。呵呵，本源之心，我感覺到那地方肯定有著秘密，所以一定要進去。”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道：“既然鳳牧前輩點了你們的名，應該有他的道理，我不敢質疑，但為了你們的安全，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小紅點著頭，道：“好，一切聽你的就是了。”

    他雖然是貨真價實的鳳族強者，但哪怕是在下界之中，他也是習慣地聽從歐陽明的建議。而如今，隨著歐陽明的實力不斷提升，話語權也是越來越重，最起碼，在這些事情上，小紅就從未有過逆反之心思。

    因為他對歐陽明，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

    歐陽明微微一笑，道：“我對裝備的煉製，又有了一些心得，這抗雷裝備除了具有抗雷屬性之外，還會有著不錯的防禦力量，應該能夠成為你們日常使用的最佳防禦裝備了。”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強大的自信笑容，讓大黃和小紅愈發的開心了。

    因為他們都深深的明白，歐陽明絕不是什麼信口開河之人，既然他如此說，自然是有著絕對的把握。

    歐陽明目光一轉，道：“你們獲得龍鳳世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現在應該從中獲得一些遺寶了吧。”

    雖說以他們如今的實力，絕沒有可能在現在就將那兩個世界繼承，但是慢慢研究探索之下，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些收穫才是。

    大黃和小紅對望一眼，默契地一個張嘴，一個揮舞翅膀。

    頓時，一道道寶光在歐陽明的面前綻放而出，一件件不同屬性、不同式樣的材料，或者是裝備從虛空中出現，並且落到了他的面前。這些東西無一不是異常珍稀之物，其中有許多他甚至於從未聽說過。

    歐陽明的眼眸微亮，笑道：“好傢伙，你們的收穫，還真是讓人驚訝呢。”

    他口中說著，手腕一揮，強大的力量釋放而出，將地面上的東西一件件的吸了上來。

    手心處，那神秘的天鳳之火微微閃動。這天鳳之火可是具有著本源屬性的強大力量，那軍火閃爍之時，能夠透過本源的力量而感知外界的一切。

    就算有些材料或者寶物歐陽明並不認識，但是只要這帶著本源屬性的天鳳之火與其接觸，就能夠將其的一切盡數感知出來。

    歐陽明的動作並不快，反而是有些緩慢。而且，隨著他感知的東西越多，臉上的神情就愈發的凝重。不過，大黃和小紅對他極為熟悉，一眼就已經看出，在歐陽明如此鄭重其事的態度中，卻蘊含著極大的歡喜之色。很顯然，他們取出來的材料，讓歐陽明感到了極度的滿意。

    許久之後，歐陽明才將所有的材料一一辨識完畢。

    大黃迫不及待地道：“小明子，其實在我得到的遺寶中，還有著許多東西，但我現在根本就無法破開禁制。而且，就算裡面有法寶，我也無法使用……”他微微的垂下了頭，似乎有些遺憾和沮喪，道：“我的實力太差了。”

    小紅揮舞了一下翅膀，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終於沒好意思講出來。

    歐陽明啞然失笑，他們的動作全部收入眼底，自然明白其中緣故。

    小紅的臉皮比較薄，雖然與大黃的情況相若，但想要讓他承認，暫時無力繼承鳳族遺寶，他卻是絕不願意的。

    輕咳一聲，歐陽明道：“大黃，你不必灰心，能夠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讓我很滿意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歐陽明伸手，在大黃的腦袋上親暱地揉了揉，道：“你放心，有了這些東西，我會給你煉製專屬於你的法寶。”

    大黃興奮地點著頭，就差仰天長嘯，嗷嗚幾聲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小紅瞪著眼睛，道：“我呢？”

    歐陽明呵呵輕笑道：“你和大黃不同，而且取出來的材料也有不同。所以，我給你煉製的東西嗎……”他停頓了一下，道：“你放心，應該不會讓你失望。只是，這東西希望你用不到才好。”

    小紅眨著眼，滿臉的好奇之色，什麼叫做用不到才好啊。

    但是，當歐陽明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對他們兩個置之不理了。他盤膝坐下，雙目微閉，開始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裝備的煉製，並不是簡單的一件事情，別說歐陽明此刻想要為自己和他們量身打造了，就算是想要煉製一些制式裝備，也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微調啊。

    當然，尊者以上的強大存在，哪裡還會有使用制式裝備的道理。

    見到歐陽明如此認真的態度，小紅和大黃就算是有著滿肚子的疑問，此時也是說不出來了。

    大黃環目四顧，突然開口，道：“小紅，我們要怎麼進入本源之心？”

    小紅得意地一甩脖子，道：“你猜。”

    大黃瞪圓了眼睛，心中暗罵，但口頭上卻是討好地道：“我聽說，唯有使用鳳族祖地的特殊傳送陣圖，才能夠進入本源之心。我們……是要先回去麼？”

    小紅眼中閃過了一道鄙夷之色，道：“爺爺既然送我們出去了，自然有著萬全的安排，又怎麼會再讓我們回去？哼，若是我們現在突然返回，肯定會被主戰派那些傢伙盯上，從而多生事端。 ”他想了想，又道：“爺爺自然不可能怕他們，但他們畢竟也都是鳳族一員，不好輕易處置啊。”

    每一位鳳族強者，都是寶貴的資源，在鳳族中，最為忌諱的，其實就是自相殘殺。

    所以，哪怕彼此的目標不同，但主戰派和主和派之間，卻從沒有發生過彼此死鬥的前例。

    大黃不解地道：“可是，我們不能回去，又怎麼去本源之心呢？”

    小紅得意洋洋地一拍翅膀，在那翅膀上，突兀的浮現出了一根眼色特別鮮豔的羽毛。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就放心吧。”

    大黃一怔，看著這根長羽，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絲驚懼的感覺。他在心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暗道，果然有後台的就是牛逼啊！

    這小紅的修為在鳳族中，其實並不算什麼。可是，因為有著鳳牧的撐腰，竟然連進入本源之心的辦法都有了。

    朝著歐陽明瞥了一眼，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絲期盼。

    小明子，加油啊，我也要抱大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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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仟零七十九章 大佬賭約

    鳳族祖地，正在閉目養神的鳳天突然睜開了雙眼，他那古井不波的眼眸中罕見的閃過了一絲惱怒之色。

    “哼，廢物！”鳳天輕聲罵了一句。他身上的氣息雖然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但僅僅那語氣之間的變化，就已經足以駭人心神了。

    鳳心筱上前一步，低聲道：“父親，您為何要發那麼大的火啊？”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的感覺，因為他深知鳳天的城府之深，能夠讓他表現出這種態度的，已經是極為罕見了。

    鳳天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道：“鳳儀和鳳?失敗了。”

    “什麼？”鳳心筱的臉色微變，道：“他們兄弟竟然失手了？”

    他停頓了一下，道： “不可能，他們兄弟聯手，可是兩位皇者的實力。再加上我們事先通知了龍族，這樣的聯合，怎麼還可能失手呢？”

    鳳天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他們兩個，輕重不分，我給他們的任務，是斬殺歐陽明，他們卻偏生去追殺龍庭，以至讓歐陽明逃離。”

    “龍庭……”鳳心筱面露無奈之色，道： “父親，龍鳳兩族本就是死仇，既然半途相遇，若是有機會將對方置於死地，他們絕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鳳天淡淡地看著他，道：“事有輕重緩急，老夫憤怒的是，他們被仇恨和利益蒙蔽了雙眼，看不清誰才是真正的心頭大患。”

    鳳心筱的眼角一挑，道：“父親，那歐陽明雖然很強大，但畢竟還只是一個尊者。”

    “正因 為他是尊者，所以才會可怕。”鳳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鳳心筱一怔，他張了張嘴，卻覺得無話可說。

    畢竟，他也是親身體會過歐陽明的強悍，知道這個擁有著帝王血脈的人族，究竟有著多大的能力。正如鳳天所言，如今的歐陽明只是一位尊者，那麼，當他晉升皇者之後，又會達到何等層次呢？

    他抬頭，目光身不由己地朝著父親看去。

    那時候的歐陽明，是否就擁有能夠挑戰鳳天的資格了？

    搖了搖頭，鳳心筱立即將這個可怖的念頭拋之腦後，如同鳳天這樣的強者，哪怕在鳳族中，也是屈指可數的啊。他從未想到過，歐陽明真的能夠與他比肩。

    突然，鳳天的面色微沉，他慢慢地轉身，那雙凌厲的目光牢牢地鎖定了一個方向。

    鳳心筱一怔，轉頭看去，立即看到了一雙蒼老卻睿智的目光。

    鳳牧，這位鳳族中最強大，也是資格最老的強者，不知何時，竟然無聲無息地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見過牧老。”鳳心筱連忙後退一步，肅然說道。

    雖然鳳牧的主張和鳳天不同，甚至於可以說是截然相反。但是，在鳳牧的面前，鳳心筱卻不敢有絲毫的失禮。否則的話，在族群內，保證有著大把的強者想要修理他了。

    鳳牧緩緩點頭，道：“鳳心筱，老夫有些事情，想要與你父親談談。”

    鳳心筱的臉色微變，偷眼朝著鳳天看去，只見鳳天緩緩地點頭，他這才躬身行禮，告辭而去。

    直至遠遠地離開了那片庭院之後，他的身上才像是突然洗了暴雨澡一般，突兀的湧現出了大量汗水。那是過分的緊張和擔憂所導致的，鳳牧和鳳天，任何一位存在都能夠讓人無法忽視。

    在鳳族內部，誰都明白，他們兩位代表著不同的意志，並且是各自意志的主持者。

    只是，為了整個鳳族，他們之間的矛盾始終都是隱藏在波瀾之下，並沒有給鳳族帶來任何真正的衝擊。可是，今日這兩位鳳族中的王者卻還是面對面地坐在了一起。

    鳳心筱的雙手稍稍握緊了一點，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心處，已經是沾滿了汗水。

    看著那一處小小的房間，他的心高高的懸了起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鳳族的日後走向究竟如何。

    或許，此刻他的內心最深處，最害怕的就是，那間小屋突然爆炸，兩位頂尖強者不甘示弱地當場打起來吧。如果真是如此，他實在想不出，鳳族的未來能夠走到何種地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鳳天的聲音突兀地傳了出來。

    “進來吧。”

    鳳心筱一怔，立即是身形閃動，重新進入了屋中。

    他環目一圈，卻並沒有看到鳳牧的身影。

    鳳天淡淡地道：“不用找了，鳳牧已經走了。”

    鳳心筱低下了頭，道：“是。”他一直在外守候，但卻並沒有看到鳳牧的離去，也是忍不住心中駭然。這位老者果然如同傳聞中一般，擁有著鬼神莫測之能。

    鳳天緩緩地道：“我與鳳牧談過了，呵呵，他對那人族小子倒是看重得很啊。”

    鳳心筱仰首，道：“父親，您的意思是……”

    鳳天冷笑一聲，道：“鳳牧雖然也是一心為了鳳族，但是，他想錯了……我們鳳族與龍族的血仇，已經積蓄了千萬代，早已銘刻到骨子裡，根本就無法化解的。”

    鳳心筱重重地點著頭，在父親一直以來的熏陶之下，他對此也是有著堅定的心念。

    龍鳳兩族，只能有一個可以存在於大千世界之內。兩者並存的理論，在鳳族中雖然也有提及，但他絕對是最激烈的反對者。

    鳳天緩聲道：“鳳牧想要與我打一個賭，而這個賭注，就是我們鳳族日後的態度。”

    鳳心筱忽然抬頭，驚呼道：“父親，他，怎麼會如此做？這……也太兒戲了吧？”

    雖然鳳天沒有詳細敘說，但只聽這話就可以想像其中內容了。

    可是，主戰與主和，這可是兩種迥然不同，甚至於是完全對立的態度啊。如果一個賭就能解決一切的話……鳳心筱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形容這件事情了。

    然而，鳳天卻是咧開了嘴，笑道：“這個賭還是相當有趣的，呵呵，老夫同意了。”

    鳳心筱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著，這一刻，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父親了。

    鳳牧發了神經，父親不但沒有拒絕阻止，反而答應了。他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父親本人，他或許真的要懷疑什麼了。

    鳳天瞅了眼兒子，罕見地笑道：“你這小子，不要想太多。”他頓了頓，道：“鳳牧的賭約是，只要那歐陽明進入了本源之心，就會找到化解龍鳳兩族恩怨的機緣和辦法。”

    鳳心筱的眼眸一亮，他鬆了一口氣，笑道：“真是，痴心妄想！”

    本源之心固然是大千世界中最為神秘的地方，但要說只要進入其中，就能找到解決對付兩大頂尖種族的辦法，那也是癡人說夢了。

    鳳天微微點頭，道：“我也不知道鳳牧的信心究竟是從何而來，但我……卻是不信的。”

    鳳心筱重重地應了一聲，道：“父親，如果是這個賭約，我們完全可以答應啊。”

    鳳天嘴角一扯，道：“鳳牧也不是笨蛋，他的賭注是這個，但賭約卻鬆得很，就是希望輸的人，能夠重新考慮自己的立場。”

    鳳心筱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父親您答應的如此爽快呢。”

    輕輕地一揮手，鳳天道：“雖然我並不以為那歐陽明能夠找到什麼，但鳳牧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鳳心筱的心中一動，抱拳道：“父親，孩兒願意前往。”

    鳳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著讚賞之色，道：“好，穿我的鎧甲，去吧。”

    鳳心筱驚喜地抬頭，那眼中充滿了激動之色。

    父親的鎧甲，那所代表的，可不僅僅是傳承的意思。那副鎧甲，是鳳族中極其罕見的遠古傳承之物，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威能。一旦穿戴，並且使用鳳族血脈激發，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威能，簡直就是難以想像。

    只是，這樣的鎧甲，就算是在整個鳳族之中，也是寥寥無幾的。

    鳳天緩聲道：“你，始終都是我的兒子，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執掌鳳族牛耳。不要，讓我失望了……”

    “是。”鳳心筱肅然行禮，躬身退下。

    他的眼眸炯炯有神，充滿了堅定之色。

    循著自己的心意，帶著必勝之信心，他絕不會讓鳳天失望。

    ※※※※

    巨大的龍舟之上，一片火光陡然亮了起來，將整座飛舟籠罩的如同一片白晝。

    在這火球之內，是不同材料所組成的一片詭異之物。那些從龍鳳遺寶中搜刮出來的好東西，被歐陽明分辨堆積，並且一點點的融合，終於在火球中按照他預先的設計，完成了他想要的裝備。

    在大黃和小紅那充滿了期盼的目光中，這熊熊的火光終於收斂消失了。

    此時，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三副迥然不同的鎧甲，以及一套飛刀和數只火紅色的羽箭。

    雖然歐陽明並沒有挑明，這是給誰煉製的裝備，但是大黃和小紅的目光卻早已將之鎖定了。而且，他們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默契地選定了自己的目標。

    大黃將那一套飛刀劃到自己的腳下，而小紅卻對那幾支羽箭表現得愛不釋手。

    歐陽明輕咳一聲，道：“先把你們的鎧甲拿去，這鎧甲我可是融合了龍鳳遺寶中最珍貴的材料，不僅僅是抗雷套裝，而且對任何物理性的打擊，都具有著極為強大的防禦作用。



第壹千零八十章 飛刀羽箭


    大黃和小紅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將屬於自己的鎧甲拿走了。

    他們三人體型不同，為誰煉製的鎧甲那可是一目了然，根本就無需計較。

    當然，歐陽明在煉製這些鎧甲之時，那可是不惜材料，在裡面添加了最為珍稀的寶物。不但抗雷屬性沒有絲毫的消弱，就算是防禦力之強，也幾乎可以與以前的遠古龍盾相提並論了。

    那一日，當龍嘯自爆之後，給歐陽明帶來了巨大的震撼，也讓他對防禦變得更加上心了。

    唯有經歷過，才知道其真正的可畏可怖之處。若是再次遇到類似的情況，他可不想以肉身去硬抗啊。

    所以，在煉製這三件保命鎧甲之時，他可是全力以赴，將所有能夠用得上的技巧和材料全部的熔煉其中。可以說，這三副鎧甲，才是他如今鍛造之大成所在。

    三副鎧甲的名字，就叫做保命鎧甲，這名字雖然不夠高大上，但卻是簡單明了，並且貨真價實。

    當大黃和小紅穿戴上鎧甲，並且施展各自的能力，激發了鎧甲的防護之後，他們的臉上也都是流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很顯然，歐陽明這一次所煉製出來的東西，其品質之高，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看著面帶微笑的歐陽明，小紅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凝重了起來，他道：“小明子，你為何要煉製這樣的裝備？”

    歐陽明毫不猶豫地道：“小紅，鳳牧前輩讓你來，是想要帶我們進入本源之心吧。呵呵，我有著一種預感，在那裡，肯定會有大麻煩的。”他的眼眸中閃動著絲絲精芒，道：“既然有麻煩，那就要早做準備。”

    小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終於是緩緩點頭。

    大黃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突然發現，周圍的氣氛似乎有些沉重，他咧開了狗嘴，叫道：“小明子，這飛刀是我的吧。”

    “不錯，這是我根據你的特點所鍛造的裝備，是一套飛刀陣圖。這陣圖，由一百二十六把飛刀為節點組成，每九把飛刀為一小陣圖，當一十四個小陣圖合二為一之時，將會形成飛刀大陣，內中具有無窮奧秘。”他淡然一笑，道：“這些奧秘與龍族的修煉和技巧有關，你可以慢慢摸索，希望這飛刀陣圖，能夠讓你更上一層樓。”

    大黃興奮地點著頭，叫道：“小明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牠的眼眸閃閃發亮，穿著鎧甲，口中叼著飛刀，竟然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只是，當牠的目光在歐陽明和小紅的身上巡弋了幾遍之後，卻是悻悻然地收了回去。

    眼前這兩位，他可沒有膽子挑釁啊。

    哪怕此刻牠已經獲得了龍族遺寶的傳承，就連血脈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但是指望牠挑戰此刻的小紅，卻依舊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紅對大黃的目光視若無睹，而是盯著那幾支血紅色的羽箭，叫道：“小明子，這是什麼？”

    歐陽明的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道：“小紅，這是我給你煉製的保命之物。”

    “保命之物？”

    “不錯，這些羽箭，就叫做爆裂箭。一旦釋放而出，可以自動鎖定敵人氣息，並且在一定範圍內自爆。”

    雖然這羽箭也叫作爆裂箭，但是威力與歐陽明昔日所煉製之物，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小紅眨著眼睛，道：“哦，我明白了，這是一次性使用的消耗品啊。”牠的目光隱隱的有些失落，為啥大黃能夠得到一套可以反複使用的飛刀陣圖，而他只能得到一些消耗品呢。

    歐陽明輕笑一聲，道：“小紅，你見過皇者自爆麼？”

    小紅一怔，搖頭道：“沒有。”

    他雖然是鳳族一員，但畢竟尚未達到頂尖層次，又怎麼可能見到這樣的一幕。換句話說，若是真的讓他見到了，只怕此刻也無法留得住性命了。

    歐陽明輕嘆一聲，道：“我見過，龍嘯，就是在我面前自爆的。”

    他輕輕地撫摸著那幾隻紅色羽箭，道：“在這些羽箭中，我可是加入了龍鳳遺寶中最為珍貴的東西。它們一旦自爆，將會定向釋放出不遜色於皇者自爆的能量。”

    大黃和小紅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佈滿了駭然之色。

    “這，這要是使用，我不是也要死定了？”小紅尖叫道。

    歐陽明搖著頭，道：“我都說了，這是定向爆炸之物，只要你使用心念操控，並且事先穿好抗雷裝備，那麼只要在爆炸衝擊力的反面方向，起碼能夠保得性命無憂。”

    小紅愣了半晌，輕輕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紅色羽箭收了起來。

    此時，他才知道這些東西的珍貴，若是使用得好，哪怕是碰到了強大的皇者，也能夠叫他們吃一個啞巴虧。

    而且，有著此物在手，小紅相信，就算皇者也不敢過分逼迫他了。否則的話，大不了拼一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吧。

    大黃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幾步，與小紅拉開了距離。雖說這點兒距離並不能起到什麼明顯的作用，但起碼可以在心理上有著一些安慰吧。

    歐陽明輕輕地拍了拍小紅，道：“東西都收起來，你們慢慢摸索，想一想應該如何使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能吧。”

    他之所以煉製兩種完全不同的裝備，那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結果。

    小紅是真正的鳳族，身上自然有著成套的裝備，而且因為有著鳳牧的存在，所以歐陽明絕不相信，他沒有趁手的寶物。所以，小紅在對敵之時，絕對不會缺少手段的。

    反倒是大黃，因為出身卑微的關係，哪怕得到了龍族遺寶，在目前這個階段，也是無法與高富帥的小紅相提並論。

    所以，他給大黃平時運用的神兵，而給小紅搏命一擊的寶物。

    這樣的分配，無疑才是恰到好處。

    看著他們將東西收好，歐陽明才道：“小紅，我們要如何進入本源之心？”

    小紅揮舞著身上的羽毛，道：“這是鳳族秘法煉製的本源之羽，可以直通本源之心，只要使用鳳凰之力將之打開就行了。”他頓了頓，又道：“爺爺說過，我們在進入之前，必須要有著足夠的覺悟。若是你不想……”

    “給我吧。”歐陽明淡然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道：“我早就想清楚了。”

    小紅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將身上那根特別鮮豔的長羽取下，遞給了歐陽明。

    這份長羽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的信任，還有著鳳牧的期望。

    歐陽明手腕輕輕一揮，意識海中的天鳳之火就像是受到了此物的吸引一般，開始不由自主地沸騰起來。

    而那饕餮的頭顱卻是微微搖曳，流露出了明顯的厭惡之色。不過，因為在歐陽明的意識海之中，所以那頭顱並沒有躲避或者是妄想吞噬什麼，反而是收斂了自身的氣息，不影響天鳳之力的釋放。

    這就是兩種力量同在一人之身的好處，若非如此，這龍鳳之力一旦相遇，必然會鬥個你死我活，哪裡還會如此的默契合作，甚至於共抗強敵。

    長羽微微的搖動著，一縷天鳳之力緩慢地灌輸其中，那長羽上立即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璀璨光輝，那光輝迅速的向前延伸著，轉瞬間就擴張了千百丈的範圍。

    歐陽明的心中微動，立即加大了天鳳之火的力量輸入。

    也幸好他如今的力量早就是今非昔比了，否則的話，根本就無法給長羽提供足夠的能量。

    當然，如果單憑尊者級的力量，那絕對是無可奈何。可是，當這個尊者領悟到了本源力量之時，那情況就又是完全不同。

    以質取勝，這才是歐陽明如今最大的法寶。

    隨著天鳳之力的不斷增強，那遠處的光輝就愈發的濃郁，而且其光芒也是從虛幻逐漸地轉變成了實質。

    歐陽明默默地感應著這一切，他雖然沒有說話，但全部的精力都已經投入其中，那光輝中的任何改變都無法瞞過他的靈覺感知。

    慢慢的，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明悟之色。

    這長羽在吸納能量之後，並不是在開啟一個普通的傳送通道，反而像是在原地凝聚能量。

    而等這力量匯聚到一定程度之時，才會驟然爆發。

    果然，就在半個時辰之後，歐陽明手中的長羽陡然間發出了一道巨大的轟鳴聲。

    “啪……”

    那聲音爆開之後，整片空間都為之震盪而開裂了。

    於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巨大的龍舟前方，只是，那洞口之內，卻不再是黑黝黝的一片，透過這個洞口，他們似乎看到了無數色彩斑斕之奇妙景象。

    這，與普通的傳送陣有著天壤之別。

    歐陽明的心中陡然閃過了一個極為古怪的念頭。

    莫非，這所謂的本源之心並不是某一個地方，而是與這大千世界的每一片空間都遙相對應呢？

    搖了搖頭，歐陽明將這個詭異的念頭拋開了。

    這又怎麼可能？

    他收斂心神，朝著大黃和小紅看去。這兩位不約而同地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和手勢。

    在他們的身上，同樣充斥著一往直前，永不後退的勇氣。

    此行，只有前進。

    歐陽明微微一笑，像是拋開了所有一切。他朝著身後最後望了一眼，道：“走吧。”

    身形閃動，他們終於進入了大千世界最中心的所在。

    本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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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八十一章  時間長河

    光怪陸離、星星散落的彩光，天地之中的光芒都被揉碎了一樣，形成一圈一圈蕩起漣漪的光斑。

    本源之心當中，山脈綿延巍峨，盤踞在大地上，似沾染上了一絲神秘而悠遠的光輝。而山脈旁邊，一條銀河從九天之上倒掛而下，重重擊打在水潭之中，發出隆隆的擊水聲。銀河旁邊散落的霧氣，在光芒照耀之下，形成七彩之色。水潭之中，遊蕩著無數靈魚。流光溢彩，光芒浸透，氣息纏綿，後勁十足。

    這些靈魚看似虛幻，但卻又顯得無比厚實。每一條，都達到了靈者層次。若是放到外界之中，哪怕是在大千世界，也會引起轟動。

    歐陽明此時坐在山坡的一塊隕鐵之上，大黃與小紅蹲在他的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這裡就是本源之心？”小紅目光閃爍了一下，面容凝重，他竟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是啊！沒想到這裡的靈氣比鳳族祖地還濃郁了無數倍，要是在這裡修煉，修為一定蹭蹭蹭地往上漲。”歐陽明回道。

    “哼，你都能把皇者逼得自爆了，還這麼努力。”小紅笑呵呵地調侃了一句。

    “這個我知道，修行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大黃吐了一下舌頭，插嘴道。

    歐陽明嘖嘖砸吧了一下嘴，手指輕輕點在大黃的眉心，稱讚道：“看到沒有，這才是求道該有的樣子。”

    大黃悄悄地瞥了小紅一眼，要是他身邊的是金剛或者蒼鷹，他肯定會丟過去一個高處不勝寒吹噓落寞的表情，但他身邊的是小紅，這他就不敢了，他心裡發怵呢。

    果然，就算如此，小紅還是惡狠狠地瞪了大黃一眼，直接讓他渾身哆嗦。

    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反駁，這個時候，在歐陽明的諄諄教導之下，他已經樹立了自己的目標，跨出那一步。殺天下該殺之人，搶世間可搶之物，特別是龍族的寶物，更得特別“照顧”。

    歐陽明看了他倆一眼，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沉聲道：“走吧！”

    從他起身的剎那，他身上的氣勢變了，既有正襟危坐、厚重如山的中正，又有不屈青天、扛起蒼穹的霸道。

    大黃與小紅眼中同時泛起異彩，心中暗道，小明子現在，每個舉手投足動作，都沾染法則之力，給人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法則真的這麼強嗎？

    這一霎，他們心裡全是濃濃的羨慕。

    他們並沒有選擇飛行，畢竟這裡是本源之心，誰也說不清其中有多少滄桑古老的存在。

    禦空而行雖然瀟灑，但成為別人的活靶子，這就得不償失了。

    三日之後，一條長河橫跨天闕，水流唰唰流動。但奇異的是，這河水如白霧一樣，無形無相，僅僅看上一眼，就會徹底沉溺其中。一股悠遠滄桑的氣息縈繞在眾人心頭，似乎這長河是萬物初開，混沌演化，分陰陽，逆乾坤的時候就存在的。長河無窮無窮，一頭搭著過去，另一頭連接未來。

    “這……這是什麼？”大黃目瞪口呆。

    歐陽明沒有回答，心中雖有猜測，卻不敢確定，畢竟這個想法實在太大膽了。

    反倒是小紅那柔美溫潤的眸子中，露出思索之色，翅膀都拍動起來，半晌之後，試探地道：“應該是時間長河的分支。”

    大黃立刻把目光移到小紅身上，聲音提高了一些：“時間長河的分支？”

    “嗯。”聽著大黃的聲音，小紅反而更加確定了幾分。

    接著說：“自幼爺爺就逼著我誦讀道藏，其中就有一本有關本源之心。書裡說，本源之心擁有無窮無盡的本源之力，蘊含大道三千，如金木水火土，在五行之上衍生的風、雷、雪、霧……而時間與空間則作支柱，所以在這見到時間長河，也在意料之中。”

    歐陽明輕輕點頭應道：“確實如此。”

    一人兩獸緩緩走到時間長河邊上，身影倒映在河水之中。

    歐陽明輕聲感慨：“時間長河中擁有無數支流，牽一髮而動全身，不知道我的未來會到哪裡，經歷怎樣的事兒？”

    念頭一動，歐陽明看著長河中自己的身影，眼前浮現一幅潛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

    小城，街道年久失修，破破爛爛，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一層一層，把昏暗的天空分割得支離破碎。大地銀裝素裹，所有的污垢與不堪全都被潔白的雪花掩埋。

    寒風嗚咽，如泣如訴，街上空空蕩盪，寂寥無人。

    各家的大門都緊緊關著，一到冬天，凍死人的事兒並不罕見。

    一處略顯老舊的屋簷下，一位衣衫破爛的孩子流著鼻涕，嘴唇凍得發紫。身子用力的捲縮在牆角，拼盡全力，擁抱著那一絲從牆壁中透出的溫度。

    他睫毛上掛著寒霧，不停發顫，他的眼睛卻很清澈，帶著靈韻，時不時用力呼出一口熱氣。

    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是一位中年女人開的門。

    怎麼說呢，僅僅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彪悍氣息，她衣服穿得不夠厚實，卻能抵禦寒氣。

    她厭惡地看了地上的孩子一眼，吐出一口寒霧，冷聲道：“哪裡來的野孩子，躺我家門外了。真是晦氣！你看這一臉窮樣，一輩子都穿不上衣服！ ”說著，順手從門後扯出一把掃帚，打算攆人了。

    “還不快滾！”她拿著掃帚，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句。

    地上的孩子動了動，但他的身體已經凍僵了，手腳沒有一點知覺，又餓又冷，只能努力從嘴中擠出一句話：“等我身子暖一點兒……暖一點兒就走。”這聲音清脆，很好聽。

    “等？”婦女一臉嗤笑，“讓我家沾上你的晦氣怎麼辦？”她沒有一點兒憐憫之心，五指用力握緊掃帚。

    男孩用力撐著地，四肢無力，怎麼都爬不起來。

    婦女有些不耐煩了，提著掃帚，沒有章法的向孩子的腦袋打去。

    就在掃帚正要打到孩子腦袋的時候，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一把抓住掃帚，輕聲道：“算了，我這就帶他走。”

    婦女還想反駁，但看到老人的衣服以後，眼中的戾氣藏了起來，變得無比恭敬，弱弱地道：“麻煩大人了。”此時，她的態度與之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通俗一點，這就是一個強者恆強的世界。

    你不強，別人就會欺你、辱你、罵你、毀你。

    你不強，就沒有修煉的資格，甚至沒有生存的資格。

    老人蹲下身子，看著孩子的眼睛，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歐陽明。”他盯著老人的眼睛看了一會，回答道。

    “好名字。”老人一臉慈祥，笑著點了點頭。

    ……

    歐陽明抬手輕輕揉了揉眼眶，嘴中喃喃自語，道：“老匠頭……”眼中全是感動。

    他看著那長河中蕩起的一朵浪花，很渺小，瞬息之間就被其餘浪潮打沉，看他卻覺得無比溫馨，因為這是他過往的記憶與時光。

    大黃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臉關切道：“小明子，你怎麼了？”

    “沒，想到小時候的一點事兒。”說這話的時候，他眼裡閃過一抹溫柔之色。

    小紅眼睛緩緩睜開，眼中精光徒然一聚，若有所悟，很顯然，也有所收穫。

    他的目光巡弋了一圈，露出一抹狡黠，隨意地將一塊石子投入河水之中，頓時，一圈圈雪白漣漪蕩漾而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歐陽明就算想要阻止都做不到。

    緊接著，這蕩起雪白漣漪越來越劇烈，整條長河分支都在動盪。

    歐陽明臉色一變，輕身道：“退，快退！”誰也不知道時間長河之中的分支之中會跑出什麼東西。畢竟，時間亙古不變，連接過去未來，哪怕是皇境強者甚至於更高層次，對於無窮無盡的時間來說，都如滄海一粟，只是一段最細微的片段。如果把時間長河比作一片大海，那皇境強者僅相當於一朵被浪潮蕩起的水花，微弱得難以形容。

    大黃與小紅同時向後一退，兩獸都擁有小世界，並且可以藉助小世界的力量，現在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皇者，速度也不比歐陽明慢上多少，快速退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長河中傳了出來：“我已經沉睡萬年，是誰，是誰把我驚醒？”

    這聲音不大，但傳出的瞬間，這片空間之內的所有事物，都有違常理的一頓，彷彿時間都被靜止了一樣。

    歐陽明汗毛都豎了起來，心神之中只剩一個聲音，那就是走，快走。

    忽然，雪白漣漪忽然炸開，一位百丈高的巨人憑空出現，歐陽明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這巨人的面容，很是平凡，沒有一點兒出彩的地方。只是在其眉心，有三道星痕，組成一個多邊形，暗合天地至理。看似簡單平凡，卻蘊含著大道至簡的真意。

    而他的皮膚，無比粗糙，如老龜背部龜裂的痕跡，一條一條縱橫交錯。

    忽然，風起雲湧，這巨人眼睛一亮。

    這一下，天空之中的星辰都被他眼中的光芒壓下，大手一揮，伴隨著滾滾雷霆，時間長河之中一塊足有萬丈的巨石直接被他從輕鬆撈出，用力一掀，化為一道黑芒，直撲歐陽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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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八十二章   禍引江東

    破空之音呼嘯而至，歐陽明瞳孔中石塊越變越大，他連吸了兩大口寒氣。

    心中暗道，這是什麼怪物？怎麼會從這地方跳出來？並且，歐陽明發現，他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強了，遠非普通皇者能夠比擬，就算是龍庭與之相比，都弱了許多。

    這樣的怪物，無論什麼人遇到了，怕都是要心生忌憚啊。

    然而，他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靈力運至全身。

    氣機鼓動不絕，手心黑芒凝聚，驀然向前拍出兩掌，兩道與歐陽明手掌如出一轍的黑芒從天空中翻滾而下，強橫的氣勢橫掃而開。

    “轟”的一聲，這巨石直接被拍成粉礫，隨時紛紛揚揚，掉落在青翠欲滴的大地之上，有的則落在時間長河之中。

    到了歐陽明這種境界，已經能做到返璞歸真，無論是槍法、掌法、劍法都能信手拈來。

    對他而言，招式只是形式，更重要的是能量的運用方法。

    當然，擁有傳承記憶的招式，並不在這範疇之中，像唯念訣、葬天、大雪崩這種招式，都不能一概而論。

    巨人嗤笑一聲：“還真有些本事，難怪敢打擾我睡覺。”一個跨步，追了上去，腳步落下的地方，就連空間都被凍結了一樣，露出一種蒼涼的白色。

    “你們先走，我自有方法脫身。”歐陽明給兩獸傳音。

    話音一落，步子頓住，身體中傳出如雷霆般的悶響之聲。

    肉身之力運轉到極致，那勻稱的身體之中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猛地向前轟出一拳，這一拳如真龍入海，猛虎歸山，拳勁所過之處，天崩地裂，空間不停的炸開。

    “來得好！”巨人眼睛一亮，眉心上的星痕一下亮起。

    心跳如擂鼓，身上肌肉一下緊緻起來，青筋縱橫，忽明忽暗，如一條條蠕動的青蟲。

    拳如小山，突然向著前方一轟，在這極致的力量之下，空間如脆弱得像玻璃一樣，直接被撕扯而開。

    兩拳對撞之處，竟出現一種奇異的顏色，似黑非黑，似白非白，這是力量凝練到極致的奇異變化。

    僅僅堅持了瞬息，歐陽明轟出的拳勁被徹底撕裂，方圓千丈之內的天空驀然一震，若僅是這樣也就算了，但這一道拳勁依然不停，朝歐陽明的頭顱轟來。

    歐陽明臉色急變，踩著一種玄妙的步法，蹬蹬蹬向後倒退。

    同時，取出血槍龍屠，抬手一撩一掠，數種風格迥異的槍法從他手中刺了出去，槍芒凝聚，堪堪擋住這一次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紫色光點從遠方飛掠而來。

    這紫色光點之上帶著深深的惡意，殺意幾乎凝為實質。

    歐陽明認真感知了片刻，嘴角勾起一道明媚的弧度，心中暗道，龍族？這種令人生厭的氣息，絕不會有錯，並且，正朝我身邊快速飛來。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禍引江東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人畜無害地笑了起來。要是龍庭見到他嘴角的這一抹笑容，肯定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沒有絲毫猶豫，臉上露出凶狠之色。

    惡狠狠地盯著巨人，冷聲道：“哼，我大哥就要來了，還不趕快逃走，修行不易，切勿自誤！”

    說話的同時，身形一展，怨恨地瞪了巨人一眼，朝著這紫色光點疾馳而去。

    巨人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一位有些奇異的尊者，另外一位也就皇者罷了，我有何懼！竟敢不守規矩，來到長河邊，還打擾我睡覺，那你們就得死！”

    說著，他快速奔跑起來，朝歐陽明追去。

    歐陽明心細如塵，很快就捕捉到這巨人話語中的核心——不守規矩。

    目光閃爍了兩下，心中暗道，看來本源之心當中還蘊藏著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想來也是這樣，本源之隱藏著大道三千，要是沒有秘密，這才說不通。

    此時，在歐陽明百里之外，龍晨步子忽然頓住，感受著心神之中那一抹指引，眼中血光一閃，手指下意識地摸著嘴角，輕聲道：“好劇烈的靈氣風暴，看來殺了我弟弟的傢伙，就在前方，還跟別人發生了衝突。這種機會，真是千載難逢！”

    說話的同時，長袖之中滑出一柄猙獰的骨刀，這骨刀僅有四尺長，形狀很不規則，看起來非常鋒利。

    忽然，他臉色一喜，中氣十足，道：“哼，竟還敢朝我這邊逃遁，簡直找死，腹背受敵，我看你怎麼跑！”

    他曾為了一己私慾屠戮了一整個世界，可想而知他殺心有多重。而現在，死的是他的弟弟，這種仇，比山高海深，怎麼可能不報？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展，如鯤鵬撲食一般，激射出去。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

    龍晨的面容都扭曲起來，手中骨刀閃爍著寒光，時刻準備著致命一擊。

    甚至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靈氣氣浪，心神合一，邁入細緻入微、天人交感的境界之中。

    突然，一聲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哥哥，我把這巨人引出來了，快來幫忙，他實力太強了，我打不過。”

    龍晨怔了怔，心裡只剩一個想法，這是怎麼回事？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他被這可惡的小子坑了。

    只見這巨人瞠目而視，身上閃爍著電弧，冷聲道：“哼，原來是龍族，難怪敢遣人驚醒老子！”說話的同時，那如小山一樣大小的拳頭，由著天空一壓而下，一股厚重的氣機纏繞而來，這一拳轟出之後，整片天地一片蒼茫。

    龍晨怒髮衝冠，但這巨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他只能小心應付，根本不敢分心，心中對歐陽明這人族螻蟻的恨意已經到了極致。

    而歐陽明趁著這個時間脫離戰場，雙目變得一黑一白，光芒流轉，左眼漆黑幽深，像一灘死水，右眼潔白無瑕，光芒萬丈，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將靈魂都吸入其中。

    這是陰陽大道，可演化萬物眾生。

    他一步邁出，身影就如從溫暖的陽光下，走入黑暗中一般，徹底消散。

    就算用精神力都察覺不到，因為這是法則的力量。

    話雖如此，但他卻沒有立即遠離，而是藏在暗中靜靜等待起來，若是眼前這龍族被巨人打成重傷，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落井下石。畢竟，之前他顯露出的殺意實在是太濃了，到了歐陽明都為之心驚的地步。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會婦人之仁，何況龍族，在他心裡，就沒一個好東西。

    在靈界的時候被吞天餘孽多次追殺，到大千世界又被龍族追殺。

    若非他小心謹慎，如履薄冰的前行，恐怕早就不知死在何處了。

    所以，只要他遇到龍族之人，心中的殺意難免會重上幾分。

    龍晨一臉怒容，他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心中戾氣大甚，眼中瀰漫著血霧，氣機連綿不絕，五指用力握緊骨刀，對著落下的拳頭刺去。

    但這巨人根本不懼，反而露出一抹輕蔑之色，竟然選擇以肉身硬憾法寶，拳頭上瀰漫的電弧密密麻麻。

    “轟……”拳頭與骨刀相撞，竟傳出一陣金屬碰在一起的聲音。

    這碩大的拳頭之上，竟連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反倒是龍晨，只覺得一股磅礡的力量順著骨刀傳至他的手心，再到手臂，讓他氣血都翻騰起來。

    他連忙把骨刀抽回，順勢向後一退，心中暗道，好強悍的肉身之力？竟比龍族肉身還強幾分，這難道……難道是古巫一族？可這個種族不是在上古就已經滅絕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尤其是看到巨人眉心的三道星痕，他心中愈發篤定。

    想到這裡，對那個陷害自己的人族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

    歐陽明化作一團白霧藏在暗中，心中暗道，看樣子，這龍族與這巨人實力相當，這次可有好戲看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對這龍族帶著極深的惡意。

    退開幾步之後，龍晨手指抬起，向前一點，右手隔空虛畫，輕聲道：“風起！”

    這聲音剛一落下，劇烈的風暴突然出現，硬生生擠入眾人眼簾之中。

    一道、兩道……無數道！

    一股絕強的吸力迸發，塵土、砂石、甚至天空都被吸力捲了進去。

    本源之心中的靈氣不停融入其中，讓其越來越大，而融入其中的靈氣越多，產生的吸力也就越大，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

    風暴橫在天空與大地之間，所過之處，大地一片狼藉，生機泯滅。

    空間都發出一聲滋滋的聲音，蕩起無數黑色漣漪，如鯉魚鱗片滑動湖水，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直至把空間撕開一個口子，這口子散著寒氣，但僅僅片刻，就緩緩癒合。

    這就是皇境強者，隨手一擊，都蘊涵天地之威，威力大得難以想像。

    見到這種異象，這巨人仍然一臉平靜，猛地吹了一口青氣，這千丈之內的霧氣被瞬間吹散，嗤笑道：“龍族之人，也就這點出息？”只見他右手骨向下一抓，磅礡的靈氣無比激烈的爆發，凝出一雙巨手，硬生生把颶風從中撕開，無數橫在天地之間的颶風瞬間化作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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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八十三章   大戰

    龍晨心中也是一驚，但臉上卻不露絲毫異色。

    他的經歷也算是豐富多彩

    右手抬起，對著虛空連點三下，嘴裡吐出一口血霧，這被撕開的颶風再次一凝，黑霧湧動，竟化作一條匍匐著的黑霧巨龍，這巨龍足有千丈，每一塊鱗片都有三尺大小，漆黑無比，像最珍貴的寒鐵將龍身覆蓋，最恐怖的還是黑霧巨龍的爪子，鋒利如刀，隨意一擊，似乎就能穿過任何防護。

    並且，若有人見過龍晨的本體，就會知道，這黑霧巨龍的樣子，與他本體如出一轍。

    他右手抬起，驀然一指，喉嚨微微震動，道：“去！”

    這黑霧巨龍頓時傳出一聲霸氣的嘶吼之音，虛空震動，所過之處，空間震動，無數秩序神鏈從天而降，整片天地都籠罩在一片金色之中，一聲婉如仙樂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迴盪整片天地。

    此時，從歐陽明的目光看去。

    只見一頭雙目通紅面容猙獰，身上散著血霧的巨龍朝巨人一沖而去，無數金色的秩序神鏈瀰漫在它的四周，多如雨絲，一道一道，這金色與它身上的黑霧交融之中，形成了一種妖冶、奇異的顏色，讓人心神震動。

    “這巨人跟這龍族強者的實力，果然超過了龍庭一個檔次。”歐陽明目露沉吟，心中低聲開口。

    無論是龍晨施展的法術，還是巨人的肉身，都已達到了一種巔峰。

    在以往，徒手硬憾法寶，這種事兒歐陽明連想都不敢想，可是之前，卻硬生生出現在他眼前。

    這種層次的戰鬥，能近距離看上一場，就算是以歐陽明修為，也是難得的機緣。

    半空中，古巫眼皮微抬，眼中首次露出鄭重之色，眉心的一道星痕亮起，身後浮出一道古巫虛影，細細一看，竟與他的樣子一模一樣，但雙眼卻是僅僅閉著，面容慈悲，雙手合十做問天狀。

    古巫雙手抬起，對著天空中一霎而開的霧氣巨龍一轟，嘴中低聲道：“輪迴拳！”

    古巫一族，天生地養，肉身強橫無比，可徒手抗雷，硬撼天劫，雙手就是最強大的法寶，能撕裂萬物。

    這聲音剛落下，古巫一拳一拳對著天空轟去，拳風迸發，一擊之下，山河崩塌，氣吞萬里，橫斷天宇，輪迴拳之下，八荒六合，九天十地，都在顫抖。

    “轟隆隆！”

    那如小山一樣的拳光直捕撲長空中的巨龍而去……

    輪迴拳，有獨斷萬古之能。

    這一霎，古巫眼中的精芒閃耀，沒人能夠與其對視。

    一拳之下，這由萬古一造憑空化成的黑霧巨龍，竟沒有絲毫防抗之力，“轟”地一聲，徹底崩潰。

    無數血雨從空中落下，淒淒瀝瀝，落在不遠處的時間長河之中。

    龍晨見到這一幕，一臉駭然，重重吸了口氣：“這……這是什麼拳？”這一霎，他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這古巫實在太強了，讓他心中都有一種戰栗之感。

    他使出這手段，在他手裡吃過虧的皇者太多了。

    可卻被大巫輕飄飄的化解，這種情況，他還是首次遇到。

    歐陽明藏在暗中，眸光明亮，心中暗道，好霸道的拳法，要是我能學會？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立馬火熱起來，僅僅看了一拳，他心中就確定，這種拳法與大雪崩很類似，屬於越打越強，正面硬撼的絕佳招式，這很合他的心思，並且，看了這麼一會，他已經搞清楚了，這古巫就肉身強橫，但精神力一般，僅相當普通皇者，這讓他覺得，有一點機會偷師。

    這種優良傳統，讓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當然就算如此，也無異於虎口奪食。

    念頭一動，暗中調動一縷細微的精神力量，如履薄冰，緩緩蔓延過去，但剛剛融入拳勁之中，什麼事兒都沒做，這細微的精神力就被徹底絞碎。

    歐陽明臉色微微一白，心中暗道，這力量太強了，這可怎麼辦？

    在精神世界中思考了一會，他始終未找到解決的辦法。

    古巫手中打出的輪迴拳愈發霸道，拳光迸發，演化無窮奧妙，如萬千紅塵，大道三千，生者苦，死者苦，老者苦，痛著苦，病者苦，貴者苦，種種玄妙化作一拳，送入輪迴，解決苦難。

    龍晨竟被逼入下風，嘴角都溢出一抹血漬，手中骨刀都那不穩了。

    身體顫抖不已，這一戰，可以說是他踏入皇者之後最為艱苦的一戰。

    此時，歐陽明腦中，一道電弧一閃而過，他眸子一亮，心中暗道，輪迴拳取輪迴之意，說來說去也沾染了一點兒輪迴之道的氣息，而陰陽之道，與輪迴差距其實不大，我以法則之力包裹精神力，以陰陽悟輪迴，逆推混沌，這樣一來，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

    歐陽明是個有實幹精神的人，說做就做。

    他左眼為陰，右眼為陽，一股詭異的氣息從他身上散了出來。

    手指憑空一點，陰陽之氣已經包裹著一道精神力融入拳法之中。

    這一次，果然如歐陽明所料，這精神力並沒被絞碎。

    一道道光影在歐陽明精神世界中動了起來，一拳一腳，越打越快，連成一片，虛空不停炸響。

    他僅僅片刻便融入其中，與自身所學比對，取其精華，把自身不好的習慣摒棄。

    但他也沒有盲目的學習，因為他心裡知道，別人的東西始終是別人的，不一定適合自己。

    天空中，龍晨似乎被逼到了絕境。

    “不能再跟他纏下去了，我的目的是為了弟弟報仇。”龍晨心中暗道，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古巫太強了，不好殺，否則，他不介意順手殺了，交手這麼長時間，他連一點兒便宜都沒占到。

    右手一拍空間袋，一樽血色石像飛出。

    石像斑駁，年代久遠，沾滿了乾咳的鮮血。

    只見他右手一拍，這石像變得通紅起來，一塊塊石皮破開，從石像上掉落下來，而在石皮脫落的地方，竟流出許多腥紅的鮮血，整片天空，都被血霧瀰漫，就如眼前突然多了一潭血池，這石像血光大甚，邪魅無比。

    整片天地中的靈氣如受到吸引一樣，化作無數靈氣細絲朝石像纏繞而去。

    “鎮壓！”龍晨右手提著骨刀，左手向前一按。

    這血色石像瞬間炸裂，無數血光徒然一凝，化為一個巨大的“鎮”字。

    古巫的身形明顯地頓了一下，眼中也露出一抹茫然。

    龍晨也不打算靠這一擊擊殺古巫，只是想趁機逃遁，畢竟巨人的肉身實在是太強了，若不用盡全力，想要破防都屬於痴心妄想，這種每意思的糾纏，龍晨不想做。

    所以，這一擊施展之後，他就化作一道青芒消散在了天邊。

    古巫足足怔了兩息才緩過神來，一拳崩潰一座小山，冷聲道：“該死的龍族。”

    一步足足跨越千丈，再次進入時間長河之中，陷入沉睡。

    天地重歸平靜，過了一盞茶功夫，一朵白霧散開，歐陽明緩緩顯出身形，吸了一口清新的靈氣，道：“要是再過幾招，說不定我能藉助輪迴拳逆推輪迴之道，可惜了。”話雖這麼說，但他卻瞇起眼睛，顯然還是得了很多好處，此時他身上的氣機打磨得像一塊最清透的玉石，圓潤澎湃，沒有一點兒雜質。

    就連對大道的理解，也到了看山是山的地步，一眼直接窺探本質。

    很快，歐陽明就在精神世界中感知到大黃與小紅了。

    他身子一展，趕了過去。

    小紅站在大黃肩膀上，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肩膀這個位置，情有獨鍾。

    大黃磨了磨牙，腰桿挺得筆直，顯然是因為小紅站在他身上的原因，輕聲道：“小紅，你說小明子沒事兒吧？”

    “你叫我什麼？”小紅狠狠一瞪眼。

    “大哥！”大黃認慫了。

    小紅這才露出一臉滿意的神色，思忖稍許，回答道：“現在整個大千世界，能打過小明子的人有，但不多，可能夠留下他的，卻少之又少，實在不行，把梧桐樹弄出來，也能抵上半個皇者。”他們曾在毒丹世界中待過一段時間，與梧桐樹很熟，關係也不錯。

    大黃聽著這話，裝模作樣的思索了一會，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青色匹練從遠處激盪而來，落到兩獸身前，正是歐陽明。

    大黃吐了下舌頭，迎了上來，笑著道：“小明子，你沒事兒吧？”

    歐陽明轉了一圈，拍了一下大黃的肩膀，說：“當然！”

    說這話的時候，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龍族族人的樣子，心中暗道，他到底是誰？怎麼會帶著讓人心驚的殺意？

    同時心裡也有些可惜，要是那眉心有三道星痕的巨人把他打成重傷，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畢竟這種角色，一看就不會簡單，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但僅僅一瞬，這個念頭就被他壓了下去。

    想到巨人說的不守規矩，他心裡酥酥麻麻的，像某一根琴弦被撩撥到了一樣，竟有一種進入時間長河一探究竟的衝動。

    思忖之後，瞇著眼睛，輕聲道：“走，我倒想看看長河之中有什麼。


第壹千零八十四章  巫族

    晚風徐徐，吹到皮膚上，帶著沁人的涼意。

    大黃與小紅聽著這話，同時抬頭，一臉驚訝的看著歐陽明，大黃咽了一口唾沫，聲音乾澀地道：“真的要去？”言語裡，竟帶著一點淡淡的畏懼。

    就連平日膽大包天的小紅嘴角的撅了起來，靜靜等著歐陽明的回答。

    他們雖然平日里都是膽大包天之輩，但是在看著前方那時間長河之時，心中卻有著極為強烈的危機感，恨不得離它越遠越好，根本就不敢興起靠近的心思。

    “嗯，既然遇到了，怎麼都得探尋一番，但你們放心，只要發生無法抵抗的危險，我們立即退出。”歐陽明回答。

    事實也是如此，他擁有毒丹世界，實在不行，把兩獸收入毒丹世界之中，自己展開速度逃遁。

    見歐陽明沒開玩笑，兩獸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用力點頭。既然歐陽明堅持如此，他們也唯有捨命陪君子了。

    “好兄弟。”歐陽明輕呼出聲。

    這世間能共富貴的人很多，但能明知危險，還願意陪你坦然而去的人卻少之又少。

    很顯然，大黃與小紅都是如此。

    這是一種極為難得的品質……

    時間長河之上，蕩起無數雪白漣漪，遠遠看去，如一朵雪山之巔的雪蓮一層層撥開，給人一種夢幻之感。

    歐陽明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真不知這一步跨出以後，我會去到哪裡？

    但他不能不去，因為他隱隱有種預感，若是不進入其中，一定會遺憾終身，領悟法則之後，種種預感都如同天授，準確得一塌糊塗，所以，他不得不進入時間長河之中。

    他沒有猶豫，要是他道心不堅，根本不可能走到如今這地步，腳步微抬，落入那雪白漣漪之中。

    大黃與小紅步子沉穩，跟在他的身後。

    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大黃與小紅只覺得腦袋一沉，像掉入一片無底的深淵之中，渾渾噩噩，連一點兒思緒都沒有，半響之後，徹底暈了過去。

    就算以歐陽明的精神力，都覺得如陷入混沌之中。

    不知多了多久，才悠悠轉醒，或許是一瞬，甚至是永恆。

    一人兩獸出現在一處極為玄妙的大海之中，海水蔚藍，暗流湧動，無數的氣泡從河底冒出，有大有小，有圓有方，泛出迷幻的彩光，氣泡密密麻麻，在海水之中蕩漾。

    更奇異的是，三人在海水之中竟能自有呼吸，如在陸地上一樣。

    小紅看了遠處的彩光一眼，訝然道：“這……這裡就是時間長河？”

    “嗯，應當是其中某一個片段。”歐陽明沉吟片刻，附和了一句。

    大黃則一臉好奇，爪子輕輕點在一個氣泡之上，這氣泡頓時炸開，化作一抹絢麗的彩光瞬間消散：“真奇異！”他小聲嘀咕道。

    他竟喜歡上戳破氣泡的感覺，一個個氣泡都被他用鋒利的指甲戳破。

    甚至就連小紅都加入其中，兩獸玩得不亦樂乎。

    歐陽明見到這一幕苦笑一聲，卻沒有出言阻止。

    驀然，一聲麻木的聲音傳來。

    “龍族、鳳族的氣息，我恨，我恨。”一句句淒厲的嘶吼在一人兩獸心神之中炸開，同時腦中出現無數張猙獰恐怖的面容，這是一種歇斯底里的恨意，哪怕存在了數万年也依然不會消散，這種恨，與時間同存，與法則同在，永遠不會消散。

    緊接著，一頭百丈來高的巨人徒然出現。

    它眼神漠然，沒有一點兒靈韻，皮膚粗糙，像一塊塊冰冷的岩石，刻著一道道紋路，最恐怖的是它的眉心，鑲嵌著兩條星痕，散出的光芒哪怕是最璀璨的寶石都不及他的萬一。

    “這是什麼？”大黃一個箭步來到歐陽明身邊，目光有些凝重。

    “與之前的巨人樣子相似，只是氣息弱了許多。”歐陽明低聲道。

    反倒是小紅目光閃爍不定，片刻之後，似想到了什麼，顫聲道：“巫，這是古巫。”

    “古巫？”歐陽明聲音不急不緩，卻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

    “嗯。”小紅微微頷首，在腦中整理了下言辭，接著說道：“這是比龍鳳兩族更加古老的種族，誕生在萬靈之前，不修功法，不煉法寶，不悟天地至理。每一頭古巫都有氣運加身，借助九幽太陰之力，天闕太陽之力淬煉身軀，其眉心的星痕，是這族實力最重要的劃分，一道最少，五道最多。”說著，小紅仰著頭看去。

    重重吸了口氣：“兩道星痕，即將邁入成年古巫的行列，尊者巔峰修為。”

    聽著小紅的話，大黃反倒不怕了，眼中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神色，畢竟，他能借助龍族小世界的力量，實力越超普通尊者巔峰，現在要是把他丟到靈界，說不定都有機會橫掃靈界。

    大黃齜牙咧嘴，露出一口鋒銳的牙齒。

    尖牙閃爍著寒光，嘴巴變大，如從恆古而來擇人而噬的凶獸，對準這古巫的左臂一口咬去，丹湖之中靈氣沸騰，眼中光芒熠熠生輝，威風凜凜，氣勢竟已經無限接近普通皇者。

    “哢擦！”沒有一點兒阻礙。

    這古巫的左臂被大黃一口咬碎。

    但奇異的是，竟沒有一點兒鮮血流出，甚至這古巫的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冷漠得讓人心寒。

    大黃愣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古巫會這麼弱，直接被他一口咬掉手臂。

    就是這一愣，這古巫右臂抬起，拳上纏繞著黑色電弧，轟向大黃的腦門。

    兩者之間相距不過十來丈，這種距離，對這種層次的高手而言，還不需要眨眼的功夫。

    “砰……”大黃只覺得一股充滿破壞性的力量在身體之中肆掠，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出百丈，無數一丈左右的水柱憑空出現，甚至連嘴角都流出一縷猩紅的鮮血。

    小紅正想出手，卻被歐陽明喝住：“相信他，這種層次的力量，傷不到他。”

    小紅沒有猶豫，立即穩住身形，在他心裡對歐陽明極為信任，怎麼也是與鳳牧一個層次的。

    大黃咽了一口鮮血，血脈中的兇性被徹底激發出來，念頭一動，一柄柄飛刀憑空懸浮在他四周，細細一看，正是九柄，正好組成一個小陣圖。

    強橫的精神力一動，九柄飛刀刀柄相接，像一朵盛開的梅花。

    快速旋轉，產生一股極強的鋒銳之力，所過之處，海水都被朝四方擠壓出去，形成真空，而飛刀前方的水流激盪，隱有撩天之像。

    歐陽明看著這一幕，暗暗點頭。

    大黃的成長速度遠超他的想像，現在小紅不算，大黃、蒼鷹、金剛三頭靈獸，唯有大黃勉強跟上他的步伐，但也自是勉強而已，至於其餘兩獸，已經遠遠落在身後。

    “散！”大黃輕輕吐字。

    這聲音剛一落下，這由飛刀組成的梅花一下散開，但隱隱之間卻又帶著某種奇異的聯繫。

    像九道墨色星痕，把古巫身上的血肉全都剔除，瞬息之間，就只剩巨大的骨架。

    “嘶嘶……”大黃深吸了口氣，驚喜道：“這就是法寶之威？實在是太強大了。”念頭一動，九柄飛刀在次被他收入空間袋中。

    大黃仰著頭顱，來到歐陽明身邊，一臉快誇獎我的表情。

    “不錯。”歐陽明見到他這種表情，心裡苦笑一聲，卻還是誇獎了一句。

    “是小明子的法寶煉得好。”他也吹捧了一句。

    可就在這個時候，如時光逆流一般，這古巫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身軀重組。

    頃刻間，身上再無一點兒傷勢。

    他淒厲嘶吼一聲，這聲音迴盪之下，海水之中的波紋都朝八方蔓延而去。

    大黃與小紅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到各自眼底的震驚之色，他們親眼目睹這古巫被剔得只剩骨架，但不過片刻，又活了過來，這一幕，實在太夢幻了。

    相比之下，歐陽明就淡定很多，他以前就見過類似的畫面。

    心中暗道，又是時間法則？

    這念頭還未落下，無數龐大的身軀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初略一看，少說也有數千古巫，氣息震動虛無。

    每一頭，身上都閃爍著電弧，恐怖無比。

    歐陽明面色一冷，驀然向前一拳轟出，這一拳，竟沾上了一種輪迴拳的味道，九天十地，在其面前，都會瞬間破碎。

    拳風激盪，所過之處，無數古巫被瞬間轟成碎片，紛紛散在蔚藍的海水之中。

    可不過瞬息，這被轟碎的古巫在次凝聚，悍不畏死的撲殺上前。

    若只是如此到也罷了，四周的古巫越來越多，但都有一個特點，神色漠然。

    甚至在歐陽明的感知之中，正有一頭三痕古巫快速趕來，想起三痕古巫的恐怖，歐陽明臉色一白，急聲道：“快走！”事實也是如此，這麼纏著也沒有意思。

    一人兩獸化作三道流光，剎那遠去。

    但這古巫的速度絲毫不慢，如牛皮糖一樣，黏在他們身後，怎麼甩都甩不掉。

    而那三痕古巫的距離越來越近，歐陽明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恐怖的波動，那是一種可毀滅世界的強悍與霸道。

    片刻之後，一座龐大的神殿徒然出現在歐陽明眼前。

    這些古巫眼中竟露出恐懼之色，速度緩了下來。

    歐陽明長舒了一口氣，眼珠轉了一圈，輕聲道：“它們……它們似乎在害怕，快，進入光殿之中。”

    一人兩獸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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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八十五章  光殿骨龍

    無窮無盡的光芒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彷彿沒有邊際的神殿。

    在這個神殿之中，彷彿具有著某種神秘力量，那些強大的古巫們在接近神殿之時，都是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很顯然，他們對這個神殿充滿了忌憚和畏懼。

    雖說這光芒並無法對他們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但是從他們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他們似乎寧願死去，也不敢進入其中。

    歐陽明帶著大黃、小紅遁入光殿，他訝然的朝著身後遠處望去。說實話，能夠如此輕易的擺脫古巫們的追蹤，是他事先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只是，此時看著那些古巫們在遠處畏畏縮縮的表現之時，歐陽明等人的心中並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是愈發的提高了警惕。

    在這個光殿之內，肯定是有著難以想像的大恐怖，所以才會讓這些古巫們如此的畏懼。

    歐陽明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生靈。但哪怕用腳趾頭去想，也可以知道此物對自己的態度，怕是並不會很友善的。

    “小明子，我們……還要進去麼？”大黃吐了一下舌頭，小聲的詢問著。

    他適才與古巫們一戰，也是嚐到了飛刀陣圖的甜頭，那飛刀陣圖強大無比，在對付同階古巫之時，幾乎是所向披靡。不過，那些古巫們也是神神秘秘的，縱然是被歐陽明和大黃等擊殺，也會化作虛無，什麼東西都不曾留下。

    而且，他們雖然小心在意，但至始至終，都不曾察覺，那些古巫是如何從長河中湧現出來的。

    可以說，這些古巫們的出現給人一種極為神奇的感覺，讓人無法察覺到他們的源頭所在。

    歐陽明微微一笑，道：“你說呢。”

    大黃苦著臉，道：“這些古巫，實力越來越強，而且越打越多，與他們糾纏下去，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啊。”

    歐陽明雙手一攤，道：“那不就得了，既然與他們糾纏不上算，還不如在這裡走一走呢。”他抬頭，望著光殿深處，眼眸中閃動著一絲期盼之色，道：“我有著一種感覺，在那裡，或許有我們要追尋的東西。”

    小紅的精神一振，道：“你感覺到鳳族本源了？”

    歐陽明微微搖頭，道：“不知道，不過，確實有東西在召喚我。”他的目光在身邊兩位夥伴的身上一掃而過，道：“你們，沒有這種感覺麼？”

    大黃和小紅面面相覷，都是茫然搖頭。

    歐陽明的眉頭微皺，此時，在他的意識海深處，確實有著一種感應。似乎在光殿深處，有著某些東西在吸引著他的關注。只是，這種感覺並不僅僅從天鳳之火那兒獲得，就連代表了龍族力量的頭顱，亦是有著如此的渴望。

    這龍鳳的力量，竟然是極其罕見的統合為一，希望他繼續前進。

    這樣的情況，此前除非是遇到了性命之憂的時候，否則絕對不會出現。

    而且，此時就連擁有了龍鳳遺寶的大黃和小紅，都不曾有著類似的感覺，那隻能說明，這種感應絕不是單純的龍鳳之力。

    沉聲片刻，歐陽明下定了決心，道：“走。”

    他邁開了大步，朝著光殿深處走去。

    這光殿由無數道光芒凝聚而成，其實並沒有什麼穩定的通道，而是當他們的腳步落在什麼地方之時，就自然而然的產生出一條由光芒形成的道路來。

    這樣的道路，絕對是前所未有的，走在這上面，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哪怕是在如此詭異之地，大黃和小紅也是對此嘖嘖稱奇，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豁然，正在前行的歐陽明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流轉，朝著另一側看去。

    在這個由無盡光芒凝聚而成的大殿中，其景色並不是一成不變，而是隨著他們的不斷前進，呈現出各種各樣的奇妙景色。歐陽明雖然一直向前，但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所走的，究竟是否一條筆直的線路。

    而此刻，在他的腦海中，那龍族頭顱突兀的傳來了強烈的波動，讓他身不由己的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幾乎與此同時，大黃的腳步也是停了下來，轉頭，與歐陽明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隨後，他們兩個就像是相互有了感應一般，彼此對望著。

    “大黃，你也感應到了？”

    “是，這種感覺……”大黃的身體顫栗了一下，道：“很強烈。”

    小紅茫然看著他們，怒道：“你們在幹什麼，打什麼啞謎？”他對於這兩個傢伙將自己排斥在外的舉動，感到了濃濃的不滿。

    歐陽明輕輕伸手，在小紅的頭上拍了一下，笑道：“別生氣，我們只是感應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小紅扭著脖子，躲開了他的手掌，但卻已經明白過來。

    “那個地方，竟然有龍族氣息？這不太可能吧。”小紅不解地道：“這可是時間長河啊，雖然不能說龍鳳禁區，但是敢深入其中，卻也是寥寥無幾呢。”

    歐陽明淡然一笑，道：“我們，不就是進來了麼。”

    小紅怔了一下，道：“我們是來尋找你的本源機緣，不一樣的。”

    歐陽明微笑著道：“既然我能夠尋找本源機緣，為何其他人不行呢。嘿嘿，或許那是龍族中的一位頂尖強者吧。”

    小紅的身體微微縮了一下，眼眸中閃動著猶豫之色。

    龍族的頂尖強者，或許會喜歡看到大黃，也或許對歐陽明並不在意。但是，如果讓他看到自己……小紅實在無法想像，那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面。

    大黃自然看出了他的顧慮，他挺直了胸膛，道：“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傷你的。”隨著他的意念釋放，他周圍的虛空竟然開始了一絲絲的漣漪波動。

    那是飛刀陣圖的變化，引起了虛空共鳴。

    小紅冷笑一聲，道：“不就是這點兒本事，有啥可顯擺的。”

    其實，這飛刀陣圖奧妙無窮，他也是看著眼熱。而且，他的手中雖然也有著歐陽明煉製的寶物，但那寶物的威力實在是太強了，相當於皇者自爆的威能啊，不到萬不得已，他才不敢輕易動用呢。

    大黃訕笑著不敢搭話，只好看向歐陽明。

    歐陽明微微搖頭，道：“走吧。”他並沒有解釋什麼，但腳步卻是堅定有力。

    小紅立即是揮舞著翅膀，跳到了他的身上。

    對歐陽明，他有著強烈的信心，無論前方碰上什麼危險，無論那龍族有多麼的可怕，但只要歐陽明在，就絕不會讓他受到傷害。

    大黃羨慕的瞅了一眼，但是看看自己的體格，還是放棄了某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乖乖的跟在歐陽明的身後，朝著那個地方緩行而去。

    還是一樣的光芒鋪路，可是隨著他們繼續前進，三個人的臉色都是變得凝重了起來。

    不一樣的感覺，這絕對是不一樣的感覺。

    那種濃烈的龍族氣息，逐漸的增強著，如果說一開始僅有歐陽明和大黃能夠感應，那麼此刻就連小紅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不尋常了。而且，他終於能夠理解，為何歐陽明和大黃如此的慎重其事了。

    歐陽明可不是沒見識之人，堂堂龍族皇者龍嘯，都因為他而自爆。

    可見，普通龍族，哪怕是普通的皇者，都未必會被他放在心上。可是，此時他的表情卻是這樣的凝重，因為從那股龍族氣息中所傳來的壓力之強大，絕對是堪稱前所未有的。

    哪怕並沒有親眼見到，可他們卻都有著一種感覺，這股氣息的主人，怕是並不會比鳳牧和鳳天遜色多少吧。

    歐陽明突然停下了腳步，然而，還沒有等他開口，小紅就搶先一步叫道：“別想丟下我，我要和你們一起去。”他頓了頓，道：“這個地方如此詭異，如果我們走散了，未必還能找得到。我寧肯與你們一起冒險，也不想孤身探路。”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歐陽明突然展顏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同生共死吧。”

    他不再勸說什麼，反而是加快了腳步，朝著前方走去。

    當然，他這樣做也不是真的魯莽，最大的原因是，他並沒有從那股龍族氣息中感應到什麼危機和敵意。而且，當他們三個匯聚一起，並且還有著無數壓箱底手段之時，就算是遇到最頂尖的強者，也有著逃走的可能和實力啊。

    而且，將小紅一個人丟在這兒，他也是不放心的。

    足足小半個時辰，他們終於走到了那龍族氣息最為濃烈之處。

    隨著一隻腳踏出，眼前的光芒景色陡然又是一變，歐陽明三人的眼神同時朝著一個地方望去。

    而在看到眼前的那龐然大物之時，他們三人都是感到了深深的，難以壓抑的強烈震撼。

    龍族，在這兒的，果然是一位龍族。

    但是，這位龍族卻並不是普通的生靈，而是一副骨頭架子。

    他們竟然在這裡遭遇到了一位骨龍。

    “這……”大黃瞠目結舌地道：“他已經死了，還有如此恐怖的氣息，那麼，當他活著的時候？”

    歐陽明和小紅對望一眼，心中都是泛起了同一個念頭。

    幸好，這是一頭死去了的龍族。


第壹千零八十六章  長河中的往事

   神殿中，骨龍如山一般，看不到頂。

    尤其是它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可以說，就算是鳳牧與鳳天這般的存在，論氣勢都不足這骨龍的十分之一。要知道，他們可是大千世界之中，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一撮人，跺一跺腳，整個大千世界都得跟著震上一震的人物。但是現在，卻被輕鬆的比了下去，可想而知，這骨龍身上的氣勢有多強。

    歐陽明有種直覺，這頭骨龍甚至可以與饕餮、鳳靈比肩。

    大黃身吸了口氣，正色道：“這麼強的生物，怎麼會死了？”

    歐陽明搖了搖頭，這骨龍給他的感覺極為古怪。

    忽然，這骨龍動了動，空間中蕩起一圈細微的波紋。整片天地突然一震，似乎有某種超過這片天地承受的力量出現。空間像洋蔥被一層層剝開一樣，露出一抹讓人心悸的漆黑。

    “退，快退！”歐陽明倒吸一口涼氣。

    他終於知道這種古怪之感從何而來了，原來是這頭骨龍還活著。

    要是這強大的生物發動攻擊，那後果，難以想像。

    一人兩獸沒有絲毫猶豫，化作三道長虹，即將離開大殿。

    “慢著，擁有饕餮血脈之人……”這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迴盪八方之時，歐陽明的身體如被禁錮了一樣，就這麼頓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

    小紅從空間袋中取出爆裂箭，正準備出手，卻被歐陽明用眼神制止。他心裡篤定，這種強者，就算是皇者自爆都難傷他分毫。若是觸怒了祂，反倒得不償失，甚至有可能都交代在這兒。況且，對方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血脈之力，想來並沒有惡意。

    而就在這念頭在他腦中迴盪的時候，他身上的禁錮之力悄然消失。

    “小友，過來談一談吧。”骨龍輕聲說道。

    “是，前輩。”歐陽明聲音恭敬，步子一跨，直接落在大殿之中。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深邃得如同星空，似乎能一樣看透宇宙的本質，在他面前，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不知小友怎麼稱呼？”骨龍臉上幾塊骨頭湊在一起，露出一個自以為和藹的笑容，可看到大黃眼中，卻說不出的猙獰。

    “前輩叫我臭小子就行，家裡的長輩都這麼叫。”歐陽明一臉人畜無害地回道。

    “這名字有意思！”骨龍聲音不急不緩。

    在大黃與小紅驚駭的眼神中，歐陽明與骨龍旁若無人地談論起來，說到舒心處，還會大笑幾聲，與如大山的骨頭談論，這一幕，怎麼看都有幾分詭異。

    小紅盯著大黃的眼睛看了幾秒，說：“我沒看錯吧？”

    大黃肯定的回答：“沒有。”

    說完，兩獸同時吸了口涼氣。

    盞茶功夫之後，骨龍身體匍匐下來。

    雖然祂只剩骨架，但身上卻無陰冷之意，反而給人一種神聖難言的感覺。每一寸骨頭都熠熠生輝，色澤金黃，蘊含著可毀滅天地的力量。

    歐陽明心裡緊張的情緒徹底淡了下去，骨龍的博學、浩瀚讓他受益匪淺。

    他坐在石墩之上，瞇著眼睛，笑著問：“前輩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他心裡知道，像這種強者，身上有往事，也有故事。單單是在時間長河的神殿之中待了不知多少歲月，僅這一點，就讓人浮想聯翩。

    骨龍做了一個磕著下巴的動作，思考了一會，反問道：“你聽說過巫族嗎？”

    歐陽明點了點頭。

    “神殿所鑄造的目的就是為了鎮壓巫族，而我是為了守護神殿。”這聲音隆隆而響，每一個字，都讓人心頭震撼。

    “鎮壓巫族？”一人兩獸同時驚呼。

    骨龍眼中帶著滄桑，感慨道：“是啊，混沌之靈，每一種都強大無比。”

    歐陽明聽得莫名其妙，他心裡明白，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滅巫之戰結束了嗎？”這聲音迴盪八方的同時，在歐陽明腦中掀起驚雷。

    “什麼……什麼是滅巫之戰？”歐陽明試探著問了一句。

    骨龍沉吟了一會兒，看著歐陽明的表情，不像說謊，輕聲道：“看來已經結束了，那我的犧牲倒也值得，總算換來了大千世界安寧。”

    歐陽明愈發疑惑，大黃與小紅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骨龍輕輕吐出一口青氣，整座大殿轟鳴巨響，靈氣炸開，虛空震動。

    “嘶嘶！”大黃與小紅交換了一個眼神，只覺得頭皮發麻，這種實力，已經超過他們的想像。

    沉默一會兒之後，眼中露出回憶之色：“萬物衍生，混沌初開之時，混沌中有五大種族，其中以古巫為尊。古巫不煉法寶，只修肉身，肉身的強橫無比，可下渡九幽冥河，上開混沌青天。肆虐大千世界長達數十萬年，但在量劫之後，逐漸式微。後來，妖族興起，其中天河以北以龍族為首，天河以南以鳳族為首，展開了滅巫之戰，經過數萬年鏖戰，大勢逐漸逆轉。”

    祂頓了頓，眼中感慨之色更甚，甚至聲音都有幾分乾澀。

    “後來呢？”歐陽明問，大黃跟小紅也目不轉睛地盯著骨龍，耳朵豎了起來，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雖然祂說得簡單，可這字裡行間透出的悲慟之意，讓他們心驚不已。

    “後來……”骨龍沉默了一會，眼中閃爍起一道莫名的光芒。

    “後來，我率領屠婩一部，在時間長河與巫族最強的部落相遇，大戰三天三夜。天地同哭，鮮血把整片天空都染成紅色，最終不敵，被逼至絕境。便以一萬族人精血為引，以血肉化作神殿，把超過八成巫族強者封印在時間長河之中。”骨龍的聲音不大，但言語中全是驕傲之意。

    這一段徜徉在時間長河中的往事，終於被翻了出來。

    “前輩大義。”歐陽明拱手一拜，無比誠懇。

    大黃與小紅身子也是向下一躬，眼神尊敬。

    雖然祂只是一筆帶過，可歐陽明能夠想像，這一戰有多悲慘蒼涼。一萬龍族以精血為引，以肉身化作封印，這種人物，若還不值得一拜，那誰值得拜？

    這一剎，歐陽明內心深處對龍族的怨念，一下就消散了許多。

    話音一落，神殿竟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有呼嘯的風聲。

    過了片刻，骨龍輕輕吐氣，問道：“大千世界恢復和平了嗎？”

    歐陽明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悲哀，滅巫之戰的勝利是龍鳳二族先輩用血肉堆砌出來的。但龍鳳二族後輩，不但不珍惜，反而發動遠古戰爭，企圖稱霸萬界。

    權利、慾望相輔相成，權利越重，心中的慾望也會被無限的放大。

    心中思緒萬千，卻沒有隱瞞，搖頭回答道：“還沒有，龍鳳二族開始爭霸，都想一統萬界，統御萬族。”

    骨龍養氣功夫何等深厚，但聽到這話的時候，身上的骨頭都顫抖起來。

    祂怎麼都沒想不到，這來之不易的和平，後人竟沒有珍惜。蒼涼地大笑一聲，神殿之中頓時陷入寒冬，飄蕩起紅色的雪花，到了祂這種修為，心中的每個念頭，四周空間都會跟著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小紅與大黃見到這一幕，眼眶一紅，鼻子一酸，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就連歐陽明心裡都無比悲涼，一片孤寂。

    十息之後，骨龍歉意一笑，道：“小友，對不住了，之前老朽情緒有些激動。”

    歐陽明又是重重一拜，這一拜是為了犧牲的英靈，為了大義。

    骨龍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亮光，深看了歐陽明一眼：“小友有心了！”心裡對歐陽明越來越器重。

    一般來說，一個不尊重歷史、不敬重先靈、沒有信仰堅持的人，無論他天資再好，都不可能取得大成就，因為他的心已經爛了，這種事兒都能忘，還有什麼忘不了的？

    歐陽明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正色道：“歷史永不敢忘。”

    “好！”祂說。

    聲音剛一落下，接著問：“你身上還擁有鳳族帝王血脈吧？”

    歐陽明心中一凜，這骨龍是第一個就看穿他身上血脈之力的人，卻沒有絲毫隱瞞，重重點頭。

    祂的目光更柔和了幾分，讚歎道：“鳳族帝王血脈，哪怕是在上古時期，都不多見，每一位，都有鎮壓諸天的力量，潛力無窮。”

    “前輩謬讚了。”歐陽明擺了擺手。

    “實事求是罷了，你當得起這個評價。”骨龍吐了口氣，看得出來，他對歐陽明是真的很喜歡。

    大黃跟小紅相視而笑，心裡極為自豪。

    特別是大黃，牠陪著歐陽明一路走來，心裡很清楚，他扛住了多少高壓，經歷了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

    過了一會兒，歐陽明盯著骨龍的眼睛，眼底全是疑惑之色。

    心中暗道，龍族前輩這種樣子，到底算不算生靈？

    骨龍活了無數年，心思何等通透，主動開口，說道：“生與死，就像一個圓圈。花開是死，花謝是死，一年一輪迴。所以在我看來，死即是生，生即是死，只是形式不同罷了，小友不必拘泥。況且，時間長河之中，並無生死之說。”

    “多謝前輩開導。”歐陽明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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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八十七章   時間本源

    神殿之中，金光瀰漫，像夏日陽光下閃爍著光輝的金色麥芒。

    骨龍身上散發著磅礡的氣勢，可令天地色變，風雲倒轉。

    祂臉上幾塊骨頭湊在一起，竟給人一種鄭重的感覺，沉聲道：“小友，你就當老朽以老賣老，我有個不情之請。”

    “前輩請說。 ”歐陽明臉色凝重。

    “望小友能解決龍鳳恩怨，讓大千世界重歸平靜。”骨龍聲音低沉，說完，便重重一拜。

    歐陽明連忙跳開，這一拜他可受不起。這種為了大義不顧自我犧牲的人物，他是打心眼裡敬重。

    雖然如此，卻立即承諾道：“小子也不敢承諾，這種事，無異於以一己之力冒天下之大不韙，只能說盡力去做。”

    骨龍立即點頭，若是歐陽明一開口便承諾下來，他反而會看輕了。畢竟這種承諾，可相當於和龍鳳二族為敵。從這一點兒來說，歐陽明與何劍的性子很像，沒有把握的事兒就會留有餘地，一下把話說死了，卻做不到，這是對別人的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前輩，你這種實力，只要離開時間長河，定能整合龍族勢力，到時候龍鳳之爭就迎刃而解了。”小紅張開嘴，一臉疑惑道。

    骨龍這才認真打量起小紅，這一剎，小紅只覺得寒芒刺背，身上的每塊骨頭、每個細胞都像被看穿了一樣，沒有一點兒秘密。

    就像一張透明的紙，一潭清澈的湖水，一眼就看到底。

    好在，骨龍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了。

    祂抿著嘴，沉聲道：“我其實在數十萬年前就已經死去，但因時間法則逆轉，就變成了這不死不活的樣子。但若是離開神殿，就會受法則反噬，最多堅持十息，便會徹底崩潰。我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我還得看著那群古巫，要是我再走了，古巫再明悟時間法則，逆流時間，把死去的古巫復活，那整個大千世界都會再度陷入混亂之中。”

    這聲音在歐陽明耳畔迴盪之時，他眼中的敬重之色也已經到了極致。

    “前輩辛苦了。”一人兩獸換了個眼神，同時輕聲開口。

    “為了大千世界的安寧，我甘願赴死。”這聲音平平淡淡，卻厚重如山，無比堅決，似乎願意為了心中的追求付出一切，包括自身的性命，甚至是靈魂。

    “逆流時間？”歐陽明一下就抓這句話中的關鍵詞。

    “嗯。”骨龍點頭，頓了一頓之後，便接著說道：“這裡雖然只是時間長河的分支，卻也擁有時間本源，就在古巫一族的守護之中。”

    “之前我遇到的古巫怎麼……怎麼像沒思維一般？”歐陽明一臉疑惑。

    “那是兩痕以下的古巫，三痕及以上的都擁有獨立的思維。”祂帶著淡淡的擔憂。

    歐陽明點了點頭，喉嚨微微一動，牙齒“咯噔”一咬，輕聲問道：“前輩，不瞞您說，我進入時間長河之中就是為了尋找本源之力，不知道您能不能指點一二？”

    骨龍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問：“真的要去？”

    “真的要去。”他答，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哪裡危險無比，三痕大巫以你的實力，很難應付。”

    “那也得去，要是不能領悟，就把時間本源破壞，讓古巫一族永遠消逝在歲月之中。”歐陽明眼中血色一閃而逝，心裡也閃過一抹疑惑。真如骨龍所言的話，那在時間長河之外遇到的古巫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群大巫已經初步明悟……想到這裡，心裡愈發急切。

    “好一個胸懷天下的少年郎，老龍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說著，爪中忽然閃過一抹絢爛的白光。

    不見祂有絲毫動作，便化作指頭大小的白色玉石，直撲歐陽明手心而來。

    輕聲道：“心隨念誦，便可破幻為真。”說完，雙眼就緊緊閉著，一言不發了。

    歐陽明人情世故熟稔於心，連忙拱手道：“前輩，那……有緣再見。”

    說完，不等骨龍回答，踩著步子朝大殿之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在他們耳畔炸開：“這玉石之中擁有我的一擊之力，慎用……”

    大黃與小紅同時露出震驚之色，這骨龍的實力他們是見過的，他的一擊之力得有多強？起碼也得達到鳳牧那種層次吧？他們不知道，這一擊之力，僅是骨龍十分之一的力量，卻也強橫難言，就連歐陽明臉上都露出驚喜之色。

    這種保命手段，在本源之心當中，實在太珍貴了。

    神殿之外，光芒萬丈，發出氤氳之光，所有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徒然間，霞光萬丈，瑞彩齊飛，光芒向四面八方散去，絢爛奪目。

    而此時，在神殿上方，一朵雪色蓮花緩緩盛開，伸展著花瓣，一種透人心脾的香味從神殿中傳來。聖潔的光輝把歐陽明身子瀰漫，彷彿置身與仙境之中，如夢如幻。

    一抹難以言喻的道韻流轉，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開心神，沉醉其中。

    一道聲音在歐陽明腦中迴盪起來：“日後，若龍鳳兩族化解恩怨，記得通知我一聲，也好讓我安心。”

    歐陽明晃了一下腦袋，輕嘆道：“不愧是為了大義捨棄自我的存在……”

    這光芒散開之後，之前在神殿四周徘徊不敢靠近的古巫族族人，就像見到了最恐怖的事物，爭先恐後地向四處逃遁，那漠然的瞳孔中都露出驚駭之色。

    歐陽明目光巡弋了一圈，冷笑一聲。

    取出白色玉石，雙眼緊閉，金色的精神力量湧入其中，輕聲道：“心隨念誦，可破幻為真。”

    片刻之後，一道純淨無垢的白光立即出現在歐陽明的感知之中，雖然相隔的距離很遠，卻依然明亮無比。

    他雙目開闔，眼中光芒如刀似電，一股霸道之色閃過。把唯念訣修煉至大成之後，就算他下意識地壓制，但偶爾從眸子中閃過的霸道之意，仍讓人心頭一寒。

    “怎麼樣？”大黃與小紅同時開口，仰頭看了過來。

    “找到了。”歐陽明自信一笑，朝著精神世界中感受到的那處地方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一陣淒厲的聲音傳來，如孤狼泣月，惡鬼哭墳。

    “龍族、鳳族的氣息……死……都得死！”緊接著，一頭百丈高的古巫從遠處奔跑而來，每一次踏出，腳底都暗流湧動，掀起數丈粗的水柱，激盪八方。

    那厚重碩大的拳頭，對著歐陽明的腦袋砸來。

    歐陽明眼皮都沒抬，面如平湖。

    反倒是大黃冷哼一聲，身子一閃，便主動迎了上去。九柄飛刀相互交錯，寒芒四溢，將海水攪得支離破碎，直撲古巫腦袋而去。

    百丈高的二痕古巫，實力不過尊者巔峰，就算它肉身強橫，也不可能是大黃的對手。

    不過十息，就被大黃斬殺。

    “快走，這東西殺都殺不死，很難纏。”歐陽明輕聲說。

    但已經晚了，這古巫血肉再生之後，仰天嘶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音浪席捲八方的同時，無數碧色水波蕩漾而開，像在傳遞信號。

    歐陽明衣袖一卷，帶著兩獸剎那遠去。

    但這些古巫不知為何，竟然能跟得上歐陽明，數量也越來越多，像滾滾洪流。

    “現在該怎麼辦？”大黃瞥了後方一眼，但心裡卻沒太多擔憂，實在不行，躲在毒丹世界之中，誰都找不到，可這樣一來，想要得到時間本源就難了。

    小紅也看著歐陽明，這一段時間的經歷。

    對牠來說，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小紅不但不怕，反而躍躍欲試。

    歐陽明一邊思忖，一邊逃遁。忽然，他眼睛一亮。暗道，不知利用陰陽大道隱藏身形會怎麼樣。

    這種事，他曾經做過，被龍鳳二族強者追殺的時候，他就融入空間之內，偷襲龍嘯，並且，把牠打成重傷。

    這念頭一起，怎麼都壓不下來，越想越覺得可行。

    只見他雙手抬起，左手化陰，右手化陽，向外一推，身上的氣息變得縹緲起來。小紅跟大黃也是這樣，竟一點一點消散在海水之中。

    事實上，他們僅僅是被法則之力隱藏了。

    人還是在那兒，但古巫看不到，因為這是陰陽大道，就算是皇境強者，在沒有領悟法則的前提下，想要發現歐陽明都不容易。

    大黃臉色奇異，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尤其是四顆獠牙，又細又長，蘊含著濃郁的靈氣。四顆獠牙在大黃日日夜夜的打磨之下，鋒利無比，彷彿可以咬斷一切。當初遇到那二痕古巫的時候，如果不是憑藉這口牙齒，牠也不可能一口把對方的手臂咬斷，這就得益於它這一口靈牙。

    牠看著無數古巫從自己身邊走過，卻無法發現自己，下意識地看向歐陽明，傳音道：“小明子，這就是法則的力量嗎？”

    “是啊。”歐陽明輕輕點頭。

    小紅目光閃爍了兩下，也是一臉羨慕。這種力量，哪怕是身為鳳族的小紅，都是未曾擁有。而更主要的是，牠對此極為熱衷，若是能夠獲得這種能力，牠會不惜一切代價。

    片刻之後，牠輕揮了一下翅膀，輕聲道：“小明子，我們是要去搶奪時間本源麼？”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竟露出炙熱的光芒，自從聽到歐陽明搶奪了龍族的飛舟之後，他身體中的洪荒之力就像忽然打開了一樣，對於搶奪這種事兒變得無比熱衷。


第壹千零八十八章  戰三痕古巫

   聽著這話，歐陽明頭頂如籠罩著一團黑霧，黑著臉說：“搶奪？”言語之中似有幾分不喜的意思，而且看著小紅的目光更是似笑非笑，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味道。

    小紅立即會意，頭搖得如撥浪鼓一樣，淺笑道：“搶？誰說是搶的？哼，是你說的麼？”他瞅著大黃，一臉的不屑。

    大黃瞠目結舌，但考慮片刻，還是硬生生地將這個罪名背下了。或許他如今的實力，已經能夠與小紅抗衡，但多年的相處，卻已經養成了退讓的習慣，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掉的。

    小紅撇著嘴，道：“借，這是借！”說著還眨了眨眼睛，高貴孤傲的鳳族，在此時，怎麼看都有透著一股猥瑣勁。

    歐陽明輕輕點頭，應道：“嗯，就是借。”

    一人兩獸換了個眼神，各自之間的默契越來越深。

    小紅也找到了自己為之奮鬥的大道，恐怕誰都沒想到，日後那盜亦有道令大千世界談之色變的盜中聖手，還有這麼猥瑣的一幕。

    “快走吧，我都有點兒等不及了。”小紅眼中燃燒著兩團火焰，輕聲催促。

    大黃也偏著腦袋看向歐陽明，也是一臉躍躍欲試。

    在牠心裡，遇到小明子是這輩子最大的造化。牠本是倪家的半獸精靈，若沒有歐陽明，恐怕連踏入靈者都很困難，更不用說踏入尊者，有直逼皇者的實力。

    歐陽明手指輕輕點在小紅的眉心，苦笑道：“你啊！”

    小紅沒有躲開，依然笑呵呵的。

    在陰陽大道的隱藏之下，一人兩獸有驚無險地朝時間本源靠近。

    他們的氣息像消失在這片天地之中了一般，就算是三痕古巫，最多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也不能發現他們。

    當然，這也是因為三痕古巫並不會把精神力量隨時放出的緣故。否則細細查探之下，就算是有陰陽之道隱藏，他們依然無所遁形。但誰吃多了沒事兒會時刻把精神力量放出？所以，三人如閒庭散步緩緩靠近。

    小紅臉都憋紅了，這種感覺讓他無比痴迷，只覺得渾身都通透起來。

    看著海水之中的氣泡，心情很好，嘴中哼著一首在大千世界傳唱得很廣的民謠。

    他用翅膀把一個氣泡戳破，眼睛彎起，像一輪掛在天空彎彎的月牙。輕輕吹了口濁氣，密密麻麻的氣泡憑空凝聚，化作一道水桶粗細的氣泡水柱，捲起無數暗流，蕩起波濤。

    忽然，一聲冷喝在海水中炸響而開。

    “是誰？”海底礁石徹底崩潰，磅礡的氣勢轟然而起，無數鋒銳的水柱如細針一般在水底蔓延，相互纏繞連接在一起，竟形成一片由水柱細針組成的簾幕。

    緊接著，一頭古巫從沉睡中醒來。

    他足有四五百丈高，皮膚乾枯，無數細密的裂痕交錯，給人一種滄桑之感。

    尤其是他的眉心，三道星痕似開天所留，璀璨得難以形容，看上一眼，整個人都似陷入混沌之中。

    “別動，別說話！”歐陽明瞪了小紅一眼。

    小紅立即低頭看著身下的砂石，眼珠溜溜直轉，不敢說話，一副做錯事兒的樣子。

    見他這樣，歐陽明反倒不忍心責怪了，將陰陽大道運轉到極致，隱藏身形，如履薄冰地緩緩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橫的精神力從遠處掃來，冰寒徹骨，似能凍結靈魂。大黃與小紅身子同時顫了一下，毛孔之中竟冒出寒氣。

    歐陽明腦中“咯噔”一聲，知道糟了。

    畢竟這是三痕古巫，實力太強了，超過普通皇者許多。而大黃與小紅僅是接近皇者，雖然只是一線之差，但之間所隔著的距離，卻如同一道天塹，根本不可比。

    果然，這念頭還未落下，那如小山一般的拳頭轟來，似能破碎蒼天，壓塌大地，這是一種以力破萬物之道。

    拳勁所過之處，水流被一股極致的力量向兩邊擠壓出去，竟然在這不知道有多深的大海之中，形成了一種真空地帶。所有的水流都被一道無形的氣牆所阻隔，這種萬年難見的畫面，足可讓見到之人心頭一寒。

    這就是古巫，以力破道。

    歐陽明臉色微微一變，輕聲道：“大黃，我主攻，你利用飛刀陣圖從旁協助。”這是他鍛造大成之後的得意之作，他有信心，定能綻放出應有的光芒。並且，大黃只是從旁協助，借助龍族小世界，催動十四個小陣圖，組成大陣圖，他的實力，也不比一般的皇者弱上多少。

    這就是裝備的力量，把他與皇者之間的差距拉得更近。

    至於爆裂箭不過是一次性消耗物品，而古巫肉身太過強橫，皇者自爆說不定還真拿祂沒有辦法。

    心念一動，一步邁入細緻入微、天人交感的玄妙境界之中，丹湖之中靈力沸騰，霞光萬丈。靈力運至全身，右臂抬起，沒有任何講究，一掌拍出。掌前空氣不停壓縮，化作一圈光弧，不自覺間，這一掌之中，竟蘊含輪迴之道的拳意，如同一個圓圈，沒有一點兒破綻。

    “轟！”一聲轟鳴。

    一拳一掌在海水中對撞在一起，海水劇烈翻滾起來，傳出一聲刺耳的音波。

    緊接著，直接炸開，像深水之中投入了一枚核彈一般，暗流湧動，無數滔天的波浪凝聚，席捲八方，所過之處，所有的氣泡盡數破碎。

    這一擊之下，百里之內的海域都陷入混亂之中。

    無數靈魚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徹底化作一團血霧。

    此時，如果有人從天空往下看，一定會驚駭地發現，這數百里之內的海域，突兀出現一個龐大的漩渦，將八方的水流，甚至是靈氣全都撕扯進去。像一個磅礡的黑洞，可吞噬世間一切。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只見這漩渦旋轉幾圈之後，突然從核心處，掀起一座直衝雲霄的水峰，驀然向著蒼穹一撞！

    波濤翻滾，這種畫面，如滅世一般。

    這就是皇境強者，一拳一掌對撞之威，竟恐怖如斯。

    海水之中，歐陽明腳踩碧波，蹬蹬蹬向後退出七八步，體內氣血翻滾。他眼睛一亮，輕呼道：“好強的力量！”

    要知道，他渡過了九道天劫，肉身強橫無比，並且，龍族、鳳族、上劫一族血脈融合之後，生命層次徹底不同，蛻凡為靈，力量、肉身、速度……方方面面都增強了很多。

    但此刻，這古巫一拳之後，仍讓他氣血翻騰，可想而知，祂的力量強到了何種程度。

    歐陽明不知道，此時，這三痕大巫心中的驚駭並不比他少。身體之內，五臟六腑都輕微顫抖起來。心裡只剩一個想法，這是什麼怪物？

    祂出生在混沌之中，縱橫大千世界數萬年，能與多人戰，萬族被他虐殺，但從沒有遇到過肉身能與祂分庭抗禮的傢伙，這簡直就是變態。

    趁著古巫調整氣機的一瞬，大黃意念一動。

    一柄、兩柄、三柄……

    九柄飛刀組成一個小陣圖，頓時，化作一柄長刀的刀柄。

    緊接著，又是九柄飛刀飛出，轉瞬之際再度組成一個小陣圖，化作一小節刀身。

    相互連在一起，對接的剎那，空間節點隨之一亮。

    一個、兩個、三個……十四個陣圖，在瞬息之間組在一起，化作一柄冷光四溢的長刀。隨著大黃的意念，直撲古巫的胸口而去。十三個節點同時一亮，十四個小陣圖，化作一個大陣圖。

    刀光一閃，像一道帶著尾翼劃破夜空的流星，美幻而奇妙。

    小紅看著這一幕，一臉羨慕，心中暗道，小明子的鍛造之術，就算在鍛造大師遍地都是的鳳族之內，也足可排上前三。同時心中也帶著期待，大黃的飛刀陣圖這麼強，不知道我手中的爆裂箭威力能達到何種地步？一念至此，他淺色的眸子裡，全是笑意。

    “哢嚓！”刀光破空，這一幕實在發生得太快。

    眨眼間，這柄由九個小陣組成的長刀，轟然刺在古巫的心窩之上。

    但古巫的肉身實在太變態了，竟僅向內塌陷了一絲。下一瞬，古巫已經反應過來，雙手抬起，同時向中一合，夾住長刀。這一瞬，海水轟然一震，水流激盪。

    大黃眼中血色一閃，寒聲道：“陣散！”

    這一柄長刀像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牽引一樣，瞬間散開。

    再度化作十四個小陣圖，白芒一閃之後，從古巫雙手之中消失，出現在祂脖頸之處，重組在一起，對著喉嚨狠狠一刺！

    另外一邊，歐陽明手中握著血槍龍屠，靈力運轉槍尖，長槍上無數詭異的符文全都跳動起來，像游動的蝌蚪。他身體之中強橫到極致的力量湧入其中，冷聲道：“吃我道意一槍！”所對準的位置，也是古巫的喉嚨。

    一種無物不破之意從他身上迸發出來，這是一槍在手，天下唯我縱橫的凜然與霸道。

    “嗡！”這是金屬對撞在一起的聲音，長刀不停旋轉，流光溢彩，種種顏色相互交錯，像天河中流淌而過的彩光。

    但就算如此，古巫的皮膚也僅向下塌陷了一些，祂的防護，實在太堅韌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大黃修為太低，若牠是皇者修為，就算艱難，也能把古巫的防護破開，不會像現在這般，看似佔盡先機，卻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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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仟零八十九章 轟殺

    道意一槍冷冽決絕，槍芒破空而來，鋒芒畢露。

    所過之處，海水不停旋轉，愈來越快，竟將無數碧水捲了出去，蕩起的波紋就像無數粘稠的青絲連在一起，最終，周圍一丈之內，形成真空地帶。

    這種力量之強大，絕對是無與倫比，縱然是曾經稱霸天下的古巫一族，也無法在這種力量之下保持安然無恙。

    “轟”的一下，那古巫的皮膚被轟出了一個圓形小洞。

    流出一縷殷紅的鮮血，但不過瞬息就消失在海水之中，沒有絲毫蹤跡，就如一滴墨汁滴入大海，能掀起怎樣的波瀾？

    大黃與歐陽明相處多年，配合何等默契，見到這一幕。

    右爪抬起，做了個抬手指天的動作，寒聲道：“散！”

    這聲音擴散之下，這一百二十六柄飛刀輕鳴一聲，聲音清脆，如黃鶯輕啼，十四個小陣瞬間如柳葉一般散開，順著這細微的圓孔，一下鑽了進去。

    一百二十六柄飛刀在古巫身體之中肆虐，劃過祂的血管，祂的心臟，祂體內的每一處器官。

    這一瞬，就算是以古巫肉身的強橫程度，都有些扛不住了。

    祂淒厲地嘶吼一聲，面容扭曲起來，鼻子、眉毛、眼睛全都皺在一起，七竅中血湧如注。

    而這一百二十六飛刀，依然不停，沾上濃郁的煞氣，寒光閃爍的飛刀之上全是熱氣騰騰的鮮血，一點一點把古巫的經脈、血管、內臟，甚至是每一寸血肉攪得粉碎。

    這種感受著肉身寸寸崩潰帶來的恐懼之感，難以形容。

    古巫身體四周的海水全被鮮血染紅，不知過了多久，眼中精光一斂，“轟”的一聲，倒在泥沙之中。

    也正是這個時候，歐陽明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右腳向前邁出半步，左手化陽升為天，右手化陰沉於地，陰陽交錯，相互交融。

    一黑一白對應著一陰一陽，整個人化作龐大的陰陽木魚，朝三痕古巫鎮壓而去。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擊殺的大巫再次復活，所以想利用陰陽法則，干擾時間法則。

    陰陽之道與時間之道都是三千大道最頂尖的幾種大道之一，不存在優劣之分。其次，他能利用陰陽大道在時間長河之中隱藏身形，僅這一點兒，就惹人遐想。既然能隱藏自己一行人的，那敵人的呢？所以歐陽明才做了這種嘗試。

    當然，他也說不準結果會如何，可就算失敗也沒什麼壞處，所以值得一試。

    陰陽氣息，虛幻而縹緲，似抬手可抓，又像隔著一整條銀河，無法觸碰。

    種種複雜、矛盾、統一的感覺揉在一起，把三痕大巫的血肉包裹起來。

    果然，這大巫徹底死了。

    這一幕，要是讓龍晨看到，嘴巴一定會張得老大，能吞下一整個星球。

    要知道，他可是在古巫手裡吃過大虧的，可是現在，卻被歐陽明這麼輕鬆地解決，這簡直就是神話。

    歐陽明在次顯出身形，悠悠舒了口氣，輕笑道：“陰陽法則鎮壓之下，這古巫想要復活，至少需要數十年，哼！”這也很容易理解，要是這麼輕鬆就鎮壓了時間法則，那才是有鬼。

    大黃一臉呆滯，直到此時，才緩過神來。

    連忙抬手一抓，一百二十六柄染血的飛刀低鳴一聲，落到他鋒利的爪子之中。他眼裡全是愛惜之色，可以說，這是大黃到現在所用過最強的武器，可以隨意改變形態，能夠防守，也能進攻。

    小紅也下意識地按了空間袋一下，空間袋中放著爆裂箭，這是他現在所能施展最強的手段了。

    “快走吧，這麼大的動靜，把巫族引過來想要脫身麻煩了。”歐陽明輕聲道。

    小紅與大黃同時點頭，一人兩獸快速前行。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們遇到的古巫越來越多，動作也更加小心。但沒一頭古巫能發現他們的蹤跡，畢竟，三痕級別的古巫，還是很罕見的。

    歐陽明念頭沉入白色玉石之中，不斷前行。

    驀然間，一陣柔和的白光從遠處傳來，這光芒略顯黯淡，卻瀰漫了整片海域。水天相接處，一圈圈漣漪蕩漾，帶著某種特殊的韻律。

    而在這白芒周圍，矗立著七座高塔，似帶著某種聯繫，呈北斗七星狀，而在高塔周圍，無數古巫盤膝而坐，似在等待著什麼。

    這七座高塔核心處，是一處滄桑悠遠的祭壇，白光正是從祭壇中散出來的。

    一尊千丈大小的古巫矗立在祭壇下方，面目凝重，氣息捲動潮水，每一次吸氣、呼氣，都有無數亂流憑空出現。

    歐陽明深吸了口氣，心中暗道，竟是在時間長河之外施展輪迴拳的那頭古巫？

    這三痕古巫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每一次出手都是驚天動地，每一次轟擊都是天崩地裂。

    思考了一會，傳音道：“大黃、小紅，你們待在這裡，我過去看看。這頭古巫實在太過強橫，你們過去，肯定會被他發現，到時就得不償失了。”

    “嗯！”他們身體一動不動，同時傳音回道。

    兩獸雖然有的時候比較頑皮，但每次遇到大事，就會變得無比鄭重。

    知道歐陽明有難，他們不顧自身危險傳到虛空之中，僅這一點兒，就能讓許多人自愧不如。

    歐陽明把法則之力運轉至極致，身形微動，跨出十來步後，轉過頭給小紅傳音道：“把爆裂箭取出來，準備射出去。”

    小紅先是一怔，卻沒有絲毫反駁，取出一根爆裂箭，死死地捏在手裡。

    歐陽明無形無相，但每一步邁出，都如履薄冰，速度不快，但勝在穩定。

    大黃跟小紅都輕輕咬著下唇，在心中祈禱，時刻準備出手。

    可讓人嘖嘖稱奇的是，竟沒有古巫發現歐陽明的蹤跡。他既無驚也無險地靠近，但在千丈距離之外就停了下來，他隱隱有種感覺，再靠近祭壇，就會遭到連綿不絕、持續不斷的打擊。

    所以，他選擇以陰陽法則包裹精神力融入時間本源之中。

    千丈遠的距離，以他現在的精神力，想要感悟，輕而易舉。

    恐怕，所有的古巫都沒想到，大千世界還有這種膽大包天的傢伙。

    這是真的膽大包天，這種事，就算在遠古時期，也從未有過，可以說，歐陽明是遠古以來的第一人。

    歐陽明心守靈臺，微弱的精神力融入白光之中，頓時進入星空之中。

    星光璀璨，數百種顏色相互交錯，充斥著迷幻的味道，如夏日的螢火，冬日的雪原。

    但如此美幻的星空，在歐陽明眼裡，卻是由一根根或粗或細、或長或短的線條組成，線條位置時時刻刻都在變化，雜亂無章，沒有一點兒規律可言。

    歐陽明心裡明白，要不是他擁有毒丹世界，見過法則形成，他根本不可能見到這一幕。

    線條速度不同，有的緩慢得像蝸牛在星空中爬，慢慢悠悠；但有則像一根離玹的箭，激射而出，掀起細微的波紋；有的更快，如一道光弧，瞬間消逝，把靜謐的星空攪得四分五裂。

    歐陽明盯著看了一會，只覺得眼花繚亂，眼中有無數線條重疊，腦子裡一片迷糊。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漠的聲音從星空中傳來，化作滾滾音浪，在歐陽明腦中炸響而開：“什麼是時間？”

    歐陽明沒有思索，輕聲道：“留不住，抓不住，這就是時間！”這聲音一落，他抬手向一根並沒有移動的深色線條抓去。

    或許是一語成讖，這線條自己從他指縫中穿過，他握不住。

    “什麼是時間？”這聲音沒有絲毫變化，再次迴盪而來。

    這一次，歐陽明沒有馬上回答，認真思考了一會，正色道：“時間即是永恆……”這個回答極為取巧，不能說錯，但也算不上對。

    可這聲音落下之時，整片星空似乎遠離了一樣，就連星空中的線條都變得虛幻起來，若隱若現。

    歐陽明知道，下次他要再回答不出來，很可能被從時間本源之中驅逐出去。

    同時不停地審問自身，什麼是時間？是生老病死？亦或是花謝葉落？一時之間他腦子急速轉起來，可愣是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歐陽明的心越來越亂，思緒也越來越混亂。突然間，他強行停止了思考，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而在瞬息之後，又邁入天人交感、細緻入微的境界之中，將進入這片星空之中的所看到事物全都梳理起來。

    “這些游動的線條就是時間法則，應該從這上面下手……”他喃喃自語，眼中迸出一道精光。

    細條不分長短，不分粗細，他都細細觀察起來。

    歐陽明發現，那些看似一動不動的線條，並不是真的不動，而是參照那速度快的線條，顯得緩慢而已，而有的速度極快的線條，轉瞬即逝，但若找到一根與它速度相當的線條比對，兩者都停了下來，彷若時間靜止。

    這一瞬，歐陽明腦海之內似抓到了什麼。

    但不過一瞬，這種感覺就瞬間消散。

    他沒有強求，陷入無喜無悲、無欲無求的狀態之中。

    雖然如此，但他對這種情況了然於心，就像對於這片星空有了一絲細微的掌控之力。



第壹仟零九十章 靜

    一道、兩道、三道……

    無數線條快速相合，歐陽明眸子中的亮光越來越甚，似乎對於力量的了解有了新的認知。他目光炯炯，輕聲開口道：“速度層層堆疊，當到極致的時候，時間就停了下來，當速度超過時間承受的極限之後，就是時間倒流。”

    這個想法極為大膽，但歐陽明卻無比篤定，那是一種打從心底認同之後的肯定。

    半晌之後，他右手抬起，這漫天的細線像受到吸引一樣，直撲歐陽明手心而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充滿怒意與嗜血的聲音在整片空間之中炸響起來。這聲音傳出的剎那，伴隨著陣陣雷霆一轟而下，僅僅是這聲音之中蘊含的威壓，便可讓普通尊者巔峰肉身崩潰，靈魂泯滅。

    “誰，給本尊滾出來！”這聲音越來越大，驚天動地，直接把歐陽明從這玄妙的狀態之中震了出來。

    歐陽明心裡暗道一聲可惜。再給他一點兒時間，他就能徹底明悟時間之道，而現在卻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但就算如此，他還是得到了許多好處。

    忽然，三痕古巫雙手抬起，對著歐陽明所隱藏的位置一轟而來，嘴中低聲道：“輪迴拳！”祂沒有試探，一出手就是殺招，時間本源對於巫族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只有逆流時間，祂們才能真正復活，從時間長河中走出，向龍族鳳族復仇。

    這種恨，早已融入祂們的血脈、靈魂之中，永遠不會消散。

    這聲音剛落下，拳風迸發，一擊之下，山河崩塌，氣吞萬里，橫斷天宇。

    輪迴拳之下，整片天地，生靈萬物，都在顫抖。

    但歐陽明面沉似水，腳上踩著一種極為玄妙的步法，快速倒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這一下，他徹底顯出身形。

    三痕古巫那似乎能夠吞噬星空的血口張開，寒聲道：“又是你這人族小子？”

    “是又如何？”歐陽明也冷哼一聲，既然察覺到古巫一族的陰謀，他怎麼會給祂們好臉色？況且，若非這頭古巫打斷，他定能明悟時間法則。

    時間、空間、因果可是大千世界組成的三大法則。

    凌駕於眾多法則之上，可這種機緣，卻被古巫破壞了。

    歐陽明是這樣認為的，既然古巫已經泯滅於時間之中，那就得隨時間而去，不能再出來作祟。

    “殺了他！”古巫大吼一聲。

    話音還未落下，無數古巫直撲歐陽明而去。

    這祭壇之下的三痕古巫也奔跑起來，雙拳之上纏繞著幽芒，身上氣血濃郁到極致，調動肉身之力，凝在雙拳之上，又是一記輪迴拳打出。

    這一拳攜九天之水倒灌而下的洶湧之勢，拳風所過之處，那大小不一的氣泡炸開，千丈之內的海水憑空蒸發，化作濃郁的白霧，一道無形的氣浪把海水隔絕在外。這一片空間像變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一邊海水蔚藍，無邊無際，另一邊則瀰漫著白霧，陰森恐怖。

    這就是三痕古巫，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歐陽明心中微微一緊，手腕一翻血槍龍屠已經握在手中。

    他五指用力捏著龍屠，低聲道：“大雪崩！”

    精神世界之中一片混沌，歐陽明屏氣凝神，抱元守一，心中沉靜，再無一絲波瀾。

    一步踏入天人合一、細緻入微的境界之中，道之真意迴盪之時，歐陽明精神世界之中蘊養了許久的雪山開始倒塌。

    這一招，他打算以大雪崩施展道意一槍！

    歐陽明之前施展過一次，但那時候他修為太低，不過靈者高階，卻也取得不俗的效果，直接把一位老牌尊者虎口震裂。而現在已經踏入尊者巔峰，又將會有怎麼樣的光彩？

    精神世界那如同屹立了萬古的雪山忽然裂開一道口子，那刺破蒼穹的雪山開始崩塌。整個精神世界之中，一片蒼茫，像天塌了一樣，北風嗚咽，大地寸寸破碎，整個世界都被白色風暴撕得支離破碎。

    而雪山也震動起來，一粒、兩粒、三粒，許多冰珠從山頂滾落。

    從冰珠變成雪球，無數冰珠聚在一起，一丈、兩丈、三丈……無數丈！

    雪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遠遠看去，白雪連成一片，一道白色簾幕從天空倒灌而下，整片天地都在怒吼，聲音震撼心靈。

    “殺！”歐陽明怒吼一聲，血槍龍屠猛然刺出。

    一道璀璨的槍芒沖天而起，直接將他身前空間全都瀰漫。

    這一槍，直指古巫胸口。槍尖迸發出來的光芒，似乎要把所有人的眼睛閃瞎。只見這一道槍芒以奔雷之勢飛去，攜著歐陽明身上所有的力氣，對著古巫撞去。

    拳法對槍法，輪迴拳對大雪崩！

    兩種者都是以強對強、以狠對狠、以重對重的最強招式之一。

    心裡必須得養著一口氣，這是有我無敵的意念，但凡心中有一點退縮的想法，那凝聚出來的強橫氣勢，就會一瀉千里，奔潰殆盡。

    所以這個時候，不可退，更不能退。

    這已經不是招式之間的爭鬥，而是對自身所走道路的堅持與考較，一旦退了，此生再難寸進。

    “轟——”兩道激蕩的靈氣對碰在一起！

    無法形容那種場面，海中蕩漾的碧波停了，向歐陽明轟殺而去的古巫步子頓住，整片海底世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但這一頓之後，就是更為激烈且持續的爆發。

    海水直接炸開，一道猛烈到極點的力量蘊藏在碧波之中，傳遍八方。

    所過之處，二痕之下的古巫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被暗流一捲，肉身直接崩潰，化作虛無。僅僅是餘波，就可滅殺尊者巔峰，可想而知，其核心處蘊含的力量得強大到何種程度？

    大黃跟小紅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到各自眼底的驚懼之色。

    沒有絲毫猶豫，一拍空間袋，取出保命套裝，暗中調動小世界的力量，護住自身。心裡只剩一個想法，我跟小明子的差距這麼大？這一刻，歐陽明顯露出來的實力，遠超普通皇者。

    大雪崩澎湃激盪，越打越強。

    輪迴拳兇猛剛正，氣勁綿纏。

    一時之間，竟然僵持不下，整片空間震動。

    見到這一幕，歐陽明怒吼一聲：“碎，給我碎！”丹湖之中的靈力瘋狂地湧入大雪崩之中。

    這三痕古巫面色凝重，沉聲道：“你是我所見過最強的人族，可就算是這樣，今日你也得死。以你之血，祭奠我族逝去的英靈，殺！”說話的同時，這古巫身後浮出一尊古巫虛影，樣子與它如出一轍，只見它左手抬起，一指點在眉心的星痕之上，這璀璨的星痕頓時燃燒起來，化作一道星芒，融入輪迴拳之中。

    須彌之間，拳風激盪。

    天地之間傳出無數的神魔怒吼聲，恐怖無比。

    頓時，大雪崩的強橫氣勢便被壓了下去。

    歐陽明眼中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漠然，冷笑道：“以血脈之力融入拳勁，比拼血脈之力嗎？若論血脈，就算巫族生於混沌之中，又如何與我相較？論血脈，我就是皇者！”說這話的時候，一種高傲之意在他身上浮現，這是一種超過大千世界的灑脫，這是生命層次本質的不同。

    說話的同時，左手抬起，向著前方一點，一滴精血融入大雪崩的槍勢之中。

    突然，瑞彩齊飛，光芒清透，一種高貴之意從這槍勢之中散發出來。

    在這光芒之下，哪怕是龍鳳兩族，都會覺得渺小，甚至是自慚形穢。

    這一滴精血融入槍勢之後，就像化學藥品中加了催化劑，不過瞬息輪迴拳的拳勁便被徹底轟散，但這槍勢依舊不止，直逼這古巫而去。

    “這……這不可能！”這三痕古巫雙目呆滯，臉上全是驚懼之色。

    但反應卻也不慢，把肉身之力運轉至極致。

    一道道電弧閃爍，彷若雷海中的神靈，青筋冒出，肌肉如同虯龍，雙手抬起，交錯架在身前。

    “砰！”古巫的雙手顫抖起來，就像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撞到身體一樣，向著後方倒飛出去，皮膚全是蛛網一般細密的傷痕，氣血逆流，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直接向後倒飛出數千丈，把一塊礁石撞得支離破碎。

    “好變態的肉身！”歐陽明心裡腹誹了一句。

    眼中如蘊含著兩個清澈的水池，精神世界之中再次浮現無數線條，向小紅傳音：“我為你創造機會，使出爆裂箭轟碎時間本源。”

    小紅立即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同時暗中調動鳳族小世界的力量，運至翅膀之上。

    歐陽明把胸中濁氣吐出，輕聲道：“之前明悟的時間法則是因，被你強行打斷是果。”說話的同時，他看向那三痕古巫，不知道為何，這一眼，竟讓這齣生在混沌之中的強大生靈感到一絲畏懼，心中隱隱有種不妙之感。

    “那我便把之前領悟的法則化作這一擊，了卻這段因果，種因得果，才得圓滿。”歐陽明接著說。

    這聲音不大，卻在所有古巫腦中轟鳴。

    只見他又是抬起，凌空一按，聲音平淡安閒：“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