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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竹] 殘王的九號愛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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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6:28 |只看該作者
第002章:是人是鬼現原形

    慕容卿叫的急速,手也超過了腦子的想法,快速的按住了小瘋子的手。「別動。」

    眾人瞬間緊張起來,一個個的都往旁邊的人身上靠,嚇得厲害。

    小瘋子也是滿臉的不解,道:「為何不能生火?」

    見他沒能生出火,慕容卿鬆口氣。她拍了拍心口,道:「據傳言,火能夠吸引了暗處的鬼,會讓它們尋著燈光找到我們。」

    「什麼,還有這種事?」小瘋子詫異之極,「鬼不是應該怕亮光嗎?」

    慕容卿攤開手,「傳言就是傳言,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防患於未然,抹黑不算什麼,招來了不干淨的東西,那可就麻煩了。」

    「是啊,是啊,慕容姐姐說的對,還是別弄火了,就這樣行了,反正我們也不做什麼,黑點就黑點,沒什麼關係。」於月琳率先贊同道。

    小瘋子撇嘴,「膽小鬼就是膽小鬼,這女人的膽子就是小,怕什麼,我就不信天下真的有鬼。」

    於月琳冷笑,「我就不信你不害怕,你要是真不害怕,之前怎麼就不願意進鬼林子?男人了不起嗎,了不起你也害怕,還裝腔作勢不敢說實話,就這點,你還比不過我們女人,至少我們敢作敢當,勇於承認。」

    「啊啊啊,你這是汙衊,我什麼時候害怕了?我只是擔心你們會出事,不想你們進來罷了。」小瘋子哼哼唧唧,不滿道。

    「哎呦,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好聽,打著別人的旗號,成全自己的臉面,還別說,就你這一招,做的還真是不錯。我可得跟你學學,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學會的。」

    小瘋子氣得抓狂,「不著調的女人,我不跟你說話。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傻了吧唧的,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說的是實話還是假的。」

    「是哦,也不知道是誰,把假的當成真的來說,裝的那叫一個真。尋常人,還真不見得就能夠看的出來。」於月琳諷刺道。

    小瘋子哪裡遇到過口舌這麼厲害的女人,就算是慕容卿,也不會這樣跟她對著來。

    他氣得是頭頂冒煙,恨不能抓起那女人直接掄起來扔天邊兒去,眼不看為淨。

    「裝的真像!」突然就又有人附和。

    小瘋子哪裡還能忍住,當即便吼道:「胡說八道,爺從來就不裝,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說假話。誰敢說我裝?我什麼時候裝了?」

    「裝的真像!」那人又道。

    「誰!」慕容卿一把扣住小瘋子,不凖他發瘋,一邊快速的去看周圍。

    她明知道周圍根本就看不見,但還是四下的去看。

    「不是我說的。」於月琳率先道。那聲音非常的僵硬,像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她怎麼會那樣說話。

    「也不是我。」紅葉也忙交代,她可不想惹怒了小瘋子,那傢伙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不是我。」綠心回答的異常干脆。

    「裝的真像!」突然,又有人道。

    慕容卿瞬間看向那人說話的方向,怒道:「是人是鬼,出來。」

    「鬼?」於月琳驚叫,一把抱住慕容卿的胳膊,驚恐的往她身邊貼。

    眾人這才覺著不對勁,現場居然出現了第六個人,剛剛說話的,分明就不是慕容卿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不要怕,不要緊張。」慕容卿忙安撫著眾人,可別鬼沒有見著,他們自己倒是先亂起來了。

    綠心兩丫頭跟小瘋子雖然也很害怕,但卻還是第一時間就衝了出去,護在慕容卿身前,不容任何人或者是鬼來傷害她們。

    「裝的真像。」突然,這聲音突然又從別的方向傳了來。

    慕容卿一驚,這可真是古怪,難道不是一個鬼?

    「小瘋子,點火。」慕容卿忙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別說什麼火能來吸引鬼了,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哪裡還管其他的。

    這個時候,什麼都看不見,對於他們來說更加不利,此時與之前的情況又有了些不同。

    「好。」小瘋子沉聲答應,忙拿出了火折子,幾下便吹亮了火折子。

    火折子的小火苗並非太大,但總算是能夠照亮周圍兩三步的範圍。

    旁邊紅葉忙將腳邊的一堆樹葉往一起湊了湊,而後也快速點起了火折子,燃起了那一堆樹葉。

    好在最近沒怎麼下雨,樹葉都是干的,倒是能夠點燃。

    她又將周圍的一些枯枝丟了進去,很快,大火燃起來,幸好紅葉用腳尖將周圍劃出了個圈,否則指不定這火會燒到什麼地方去。

    借著光亮,慕容卿他們快速的去查看周圍的一切。

    只是,除卻混雜的暗影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於月琳緊緊的抓著慕容卿的手,驚恐的去看周圍。「慕容姐姐,怎麼辦,怎麼辦,真的有鬼。」

    「有鬼又如何?」慕容卿冷笑,其實,她自己也是不相信世上有鬼的。如果老天真有報應,她前世又怎麼可能會被人給害死,甚至連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都沒能夠保得住。

    「我們這麼多人,還能怕他們?」

    「怕他們?」突然,不遠處又傳來了一聲僵硬的聲音。

    「鬼!」於月琳指著不遠處尖叫,「穿紅色衣服的鬼。」

    慕容卿快速看過去,但見一團紅芒閃過,轉眼就不見蹤跡。

    「那邊也有。」紅葉指著另外一個方向又道。

    慕容卿再度轉頭看了去,又發現了一道綠芒,速度都很快,眨眼間就飄了過去。

    「那邊也有!」又有鬼開始學他們的話。

    「那邊也有!」

    「那邊也有!」

    同時間,彷彿四面八方都有鬼的存在,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說這句話,像是要將他們給包圍了。

    紅葉快速將幾根已經燃火的樹干遞給了眾人,道:「都拿著,如果有不對勁就揮出去,鬼都不敢在白天見人,料定是怕光。雖然這不是光,但也應該會有點作用。」

    「紅葉,你真聰明,這麼快就弄了這麼多火把。」於月琳誇讚著,接過一根樹干。

    小瘋子撇嘴,「就知道說,怎麼也沒見你做點實事,幫幫大家。」

    於月琳反目瞪過去,「就你厲害,怎麼也不見你做點實事?」

    「火折子不是我點亮的?如果不是我,你估計早就被鬼給叼了去。」

    「鬼叼了你也不會叼了我,你身上那麼多肉,鬼比較喜歡吃你,而且,鬼最喜歡那種壞人,總是會欺負別人的壞蛋。」於月琳咬牙切齒的罵著。

    慕容卿聽得是腦袋直髮暈,她真是服了這兩個人,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居然還能在這兒死掐。

    不過,倒是也有些好處,至少眼下他們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慕容卿也就由得他們去了,反正緩和一下氣氛也沒什麼不好。

    在他們嗆聲的時候,慕容卿一直都在與綠心她們努力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偌大的林子,之前瞧不見的時候還好,此時有了光,更顯幽靜,可怖。

    四周黑洞洞的,像是有無數個野獸,正張著口在對著他們,只能等著時機來到就衝過來吞吃了他們。

    慕容卿的心裡也開始有些犯嘀咕,實在是因為關於這個鬼林子的傳說太多了。縱然不讓自己去想,可是,自己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就會去想。

    突兒,一道白影閃過,快的像是一陣風。這次,慕容卿倒是看的清楚,那一道白影就像是飄過去的,順著風,一颳而過。

    「綠心,看清楚了嗎,是人是鬼?」

    綠心搖頭,「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

    「出手的話,會有幾成把握?」

    「不好說。」綠心也是不安的很,從未見過這種事,速度太快,就算是出手估計也趕不上那人的速度。

    慕容卿有些無奈,如果綠心都沒有把握,那他們就會完全的陷入被動之中。

    不行,必須要趕緊想辦法佔據主動。不管是人是鬼,總是要先弄清楚這一點。

    「小瘋子,你可有辦法?」慕容卿問道。

    於月琳諷刺的笑,「慕容姐姐,你可真是問錯人了,就他能有什麼辦法?」

    「小瞧我是吧?」小瘋子那略微粗噶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林子裡更顯粗狂,有力,與他那娃娃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哈哈,真是好笑。」於月琳一點都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如果你有辦法,那你早就出手了,又怎麼可能等到現在。別吹牛了,省的待會兒丟人。」

    小瘋子氣得哇哇叫,但又不能去打人。他只能在原地不停的蹦躂,一蹦就是老高。

    「沒眼力勁兒的女人,瞪著瞧好了,看我怎麼讓你見識見識我的能耐。」小瘋子拍著胸口,震天的響。

    回頭,他又去瞪慕容卿,沒好氣的道:「卿兒,你相信我嗎?」

    「相信。」慕容卿沒有遲疑,直接點頭,她對小瘋子太過瞭解,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說不定是真的有作用。

    小瘋子斜睨著於月琳,得意的仰著下巴,道:「沒眼力勁兒的女人,瞧見了吧,卿兒相信我,你啊,就是沒眼光,還是我的卿兒聰明,有眼力勁兒。」

    於月琳一聽這話可就不樂意了,她瞪著小瘋子,不滿道:「你說什麼,慕容姐姐怎麼會是你的?」

    小瘋子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注意說錯了話。不過,他很快就反駁道:「你知道什麼,我跟卿兒青梅竹馬,她就是我的妹妹。再加上師傅那麼疼她,她就跟我師妹一樣。不管是從哪一個關係來說,她都是我的,妹妹!」

    小瘋子重重的在妹妹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順道,還惡狠狠的瞪了於月琳一眼。

    討厭的女人,就知道戳他的心窩子,說說怎麼了,事實上不行,還不興他說說?

    反正說說又不會成真,當然了,如果成真,他就高興了。

    「好了,好了。」慕容卿搖頭,打斷了這兩人的話。都什麼時候了還能嗆聲,大事都還沒能搞定,虧得他們能有這份閒心。「小瘋子,你說,有什麼辦法?」

    「我手裡有一種粉末,灑在地上根本就看不見,但是,如果有人經過,沾染到,體溫稍微熱一點就會燃燒起來。到時候,是人是鬼我們就有機會弄清楚了。」

    慕容卿微微擰眉,一時沒能太明白小瘋子的意思。「小瘋子,這不太對,你如何讓那……呃,他們的溫度升高?」

    「這好辦。」小瘋子略微得意,「我們在後面追就行了。」

    「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我看你就是想讓我們去送死。」於月琳氣哼哼的道。「萬一他們是鬼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自動送上門去找死嗎?」

    不躲著還跟上去,哪裡有那麼傻的人。

    紅葉也是隨之附和,「小瘋子,你這法子真是不太好。我們目前還不知道他們是人是鬼,萬一是鬼的話,我們就真的成為甕中之鱉,死無葬身之地了。」

    小瘋子豎起一根手指微微搖晃,「那你們怎麼就沒想過,如果他們不是鬼,而是人呢?」

    眾人一怔,唯有慕容卿眸光微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我們先都不要這樣自己嚇自己,世上真有鬼嗎?就算是鬼,他生前也是人。我就不相信我這麼多人會鬥不過他一個鬼。」小瘋子豪言壯語,似乎是真的不怕鬼。

    於月琳想了想,才道:「可剛剛我們看見了,不只是一個鬼。我們雖然人多,但他們也不少。萬一鬼的數量比我們還要多,那該怎麼辦?」

    「只能有一條路可走。」小瘋子神祕兮兮的道。

    於月琳情不自禁的壓低了聲音,道:「什麼路?」

    「死路。」

    於月琳氣得抬腳就踹過去,「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胡說八道?」

    小瘋子一個旋身躲過去,用那粗噶的聲音,一本正經的道:「怎麼就是胡說八道,我分明就是說的大實話。反正留在這裡也是等死,拼一把或許還能有活路。是等死,還是拼一把,你自己選。都說你蠢,還真的是蠢,膽小不說,腦子還轉不過彎。真替你悲哀,不對,是替你父母悲哀,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笨女兒。」

    於月琳氣得是渾身發抖,她何曾被人這樣說過。尤其是被人說自己父母的不是,更是忍無可忍,當即就尖叫著撲過去,想要掐死小瘋子。

    「好了。」慕容卿忙拉住於月琳,沉聲道:「都別鬧了,商量正事兒。我覺著小瘋子的提議不錯,置之死地而生,一旦我們發現他們不是鬼,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人而已,我們這麼多人,還能怕了他們不成?」

    「慕容姐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都聽你的。」於月琳完全是以慕容卿馬首是瞻,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紅葉與綠心兩人當即也同意了,她們都是慕容卿的丫頭,自然你是慕容卿怎麼說怎麼算。

    至於小瘋子,這個提議本就是他提出來,他又怎會不同意。

    「好,既然這樣,我們就商量一下。」慕容卿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後,眾人便聚了上來。

    慕容卿壓低了聲音,快速的將自己的安排說出來後,眾人馬上點頭答應,而後各自分開。

    好在綠心的拿根天蠶絲比較長,否則,還真沒辦法讓他們這樣活動。

    紅葉與綠心還有小瘋子,每個人都覺著一個火把,到之前有影子出沒的地方探查,表面上看來,他們像是去尋找是否有人,但其實,眾人早就在不經意間將一些瞧不見的粉末灑落在了四周的草叢上。好一會兒後,三人這才做完一切回到慕容卿他們身邊。

    「慕容姐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等。」慕容卿給出了一個極其干脆的回答。「我相信他們還會再度出現,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弄弄清楚,看看他們到底是人還是鬼。」

    「嗯。」眾人一起應著,等著那暗中的鬼出來。

    也不知等了多久,綠心突然道:「來了。」

    眾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遠遠的飄過來。

    眾人裝作一副沒察覺的樣子,任由那白色的影子靠近過來。

    近了,終於到達了粉末的範圍之內,眾人沒敢衝動,足足讓那道白影在粉末區待了有幾個呼吸的時間。

    「嗚嗚,好痛啊,好痛啊。」突然,那白影居然嚶嚶大哭起來,聲音悲慟,哭聲戚哀,眾人聽在耳中,彷彿心都開始打顫了。

    慕容卿衝著小瘋子眾人使了個眼神,眾人一起凖備,突然就悄無聲息的朝著那道白影沖了去。「啊!」白影尖叫著,突然就轉身飄走了。

    慕容卿他們哪裡會容她就這樣跑了,一邊追一邊揮舞著手中的火把,大聲的吼,「燒死你,就算是鬼,我們也不會放過你。」

    「燒死你。」

    「燒死你。」

    慕容卿等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怒吼,手中的火把胡亂的揮舞,倒還真的有點可怕的味道在其中。前面的白影飄飛的速度越來越快,後面的人居然有些追不上了。

    其實,如果只是綠心一個人,她或許還有希望追上前面的白影。

    只是,眼下他們所有人為了不走散而用繩子綁在了一起,如此一來,綠心的速度也被迫降了許多,根本就追不上去。

    慕容卿卻是沒敢讓綠心只能身一人追上去,萬一出事,她必定會抱憾終身。

    「小瘋子,你的那個粉末管用嗎?」慕容卿有些懷疑了。

    都跑了這麼久,前面的怎麼還不燒起來?

    「放心吧,那可是我從一個奇人手中得到的,絕對有用。不過你也知道,這林子本就陰氣沉沉,陰冷的厲害。縱然跑了這麼久,我們都沒怎麼出汗,前面的傢伙一直都在飄,估計根本就沒用多大的力氣,又怎麼可能會提升體溫。」

    「慕容姐姐,該不會真的是鬼吧。如果說是人的話,那早就該燒起來了,可現在是鬼,那根本不可能燒起來。慕容姐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別著急,我相信小瘋子說的。我們再追一陣子看看,其實,我也不相信有鬼。」

    慕容卿目光沉定,倒是讓眾人微微冷靜下來。

    其實,要說真的會相信鬼神之說,慕容卿才是那個最應該相信的。

    她是重生回來的,本就神祕的厲害,要說沒有鬼神,她為何會重生?

    但是,不知為何,她心裡又有一種感覺,貌似人世間真的不會有鬼。

    慕容卿說不清楚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就是這樣覺著。

    正是這種微妙的想法使得她如此膽大,直接就領著人衝了過來。

    前面的白影距離他們越來越遠,但慕容卿他們卻依然沒有放棄,猶自揮著火把拚命的往前衝。「啊!」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一抹火光悄然綻放,猶如黑夜中的一盞明燈,照亮了所有人的心房。

    「人,是人,是人啊,哈哈哈,老子真的太聰明瞭,就說是人嘛,哈哈哈。」小瘋子得意的大笑,還時不時的去瞪一瞪慕容卿身邊的於月琳。

    好像是在說,瞧見了吧,是人,他們不是鬼,虧得你還那麼膽小把自己給嚇成那個死樣子。

    於月琳悻悻然的哼了一聲,「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

    小瘋子氣得差點抓狂,真想發作卻是被慕容卿給扯住了手臂,「快走,過去看看究竟。」

    那火燒起來就有一種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從腳部開始往上躥,一點點的燒起來。

    「啊,著火了,快來啊,我快被燒死了。」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鬼林子,許多不知名的鳥兒都被驚起,四處亂飛著。

    「你別急,我們過來給你撲火。」慕容卿叫著,而後示意眾人快速跑過去。

    終於,慕容卿他們趕到白影身前,七手八腳的將他身上的火給撲滅掉。

    「不凖動。」

    「不凖動。」

    突然,四下裡傳來了冰冷的鐵器碰擊的聲音。

    慕容卿好似覺著自己的腰部被人用一把刀給頂住了。

    微微回頭,發現其他人也一樣,不是被人用刀架著脖子就是腰上頂著一把劍。

    慕容卿忙道:「大家別緊張,怎麼說我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說的也是,來人,將他們給帶回去。」這時,一道很是蒼老的嗓音在眾人背後響起。

    接著,慕容卿便感覺有人走上前來,給自己帶上了頭套。

    眼前烏黑一片,只能感覺到有人在推搡著自己。

    慕容卿便沒再多言,目前來說,小命是保住了,至於其他的,只能待會兒看看情況再說。

    總之,不是鬼,一切都好說,他們就會有很大的希望逃離這兒。

    也不知走了多久,慕容卿漸漸的感覺到周圍有些熱,空氣中好似還瀰漫著點兒硫磺的味道,水汽也很是充分。

    「放開他們吧。」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很快便有人摘下了慕容卿他們臉上的頭套,慕容卿一睜眼便見到了亮光,眼前猛地一黑,她忙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後才試探著睜開眼。

    入眼所及之處,約莫有好幾十個人,團團的將他們給圍在中間。

    不遠處有一個老者,坐在一張椅子上。

    慕容卿還見到,這裡有不少竹舍,想來是這些人的居住地。

    慕容卿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小瘋子便下一步上前,衝著那老者抱拳施禮,「老人家,我們也是被人追殺,迫於無奈才誤闖你們的隱居之地,並非有意冒犯,還請你們恕罪。」

    「我知道你們是被人追殺進來的,那些人還守在外面。」老人看起來頗有些年紀了,皮膚皺的厲害,張口說話的時候,露出了一張沒什麼牙齒的牙床。

    老人的頭上戴著一頂古怪的帽子,是用麻布做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只是形狀很奇怪,像是古塔,又像是尖頂,說不太清楚。

    小瘋子倒也沒太在意,不管眼前這些人身份如何,只能要不傷害他們就行。

    小瘋子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老人家,不瞞你說,我們是被我們大哥追殺出來的。為了家產,他們居然不顧唸我們的兄弟情,勢必要滅殺我們。老人家,我們真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您放心,只能要那些人走了,我們必定馬上離開這裡,並且不會將在這裡所看到的事情傳揚出去。」

    「他們是什麼人?」老人家突然問道。

    小瘋子一怔,而後便道:「一個是我的夫人,一個是妾室,剩下的兩個是丫頭。」

    「哪個是你的夫人?」老人家又道。

    小瘋子迫於無奈,只能指了指慕容卿。

    「哪個是你的妾室?」老人家又問。

    小瘋子又指了指於月琳,後者自然是不滿的很,但卻強忍住了,並未表現出來。

    「說謊!」老人家冷笑。

    馬上便上來兩個粗壯的漢子,一左一右的扭住了小瘋子的胳膊。

    「祖父,這些人不能留著,他們出去之後必定會洩露我們的消息,到時候,這個地方就不能待了。」

    一個年輕人走出來,白白淨淨的臉卻長了一雙三角眼,使得他整個人多了一股奸邪的感覺。

    「小四,不要胡說,他們只是誤闖這裡,難道也要了他們的命?」又一個年輕人走進來。

    那是個穿著竹葉青長袍的男人,儒雅的臉,手裡握著一柄折扇,自有那麼一股子風流倜儻的味道。

    不管是從什麼方面來看,他都不像是會出現在鬼林子中的人。

    「老二,不要以為祖父偏疼你就可以張牙舞爪,這裡也不是你說了算。你這樣偏袒他們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跟他們一起走?」小四冷笑著嘲諷老二。

    老二笑著揮了揮手中的折扇,「小四,不要那麼大的火氣,都是親兄弟,怎麼,還想大打出手怎麼?」

    「夠了。」老人家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話。「吵什麼,難道你們要兄弟相殘嗎?」

    「不敢。」小四跟老二異口同聲道。

    「好了,你們退下,我自有主張。」老人家衝著他們揮手,示意他們退到一旁去。

    兩人無奈,只能答應。

    老人家這才看向小瘋子,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說謊的人。你撒了謊,那麼,你們中有一個人便需要馬上死。你說,選哪一個死?」

    「你說什麼?」小瘋子大怒,「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胡作非為,真的拼起來,難道你們就不會死人?」

    老人家笑了,「死人?不會,死的只能會是你們。」

    「哈哈哈……」周圍的人突然就放聲大笑,看著慕容卿他們就像是在看傻瓜一樣。

    這其中以小四的笑聲最大,他還時不時的去推一把身側的老二,「哈哈,老二,你聽見了嗎,還想著救他們,這些外來人可是想殺死我們的。」

    老二卻僅僅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期間,慕容卿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她發現,這裡的人遠遠不止眼前所看到的,暗中估計還有更多的人。

    他們想硬碰硬的離開這裡,根本就不可能。

    但此時,她想的卻不是這些。她在好奇,為何這些人聽小瘋子說硬碰硬的時候笑的那麼張狂,彷彿認定了他們幾個人反抗也不會給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

    慕容卿覺著很不對勁,縱然他們人多,但他們這裡也有幾個人,真的拼上來,怎麼著也能弄死對方一兩個人。

    但這夥人的反應倒也不像是裝的,完全的發自內心,滿滿的得意與對他們的嘲笑。

    突然,慕容卿心神一動,悄悄的問身側的紅葉,「我們是不是中毒了?」

    紅葉微微搖頭,「並未感覺到不妥,側妃,你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不是,只是覺著這些人的反應太奇怪,像是認定了我們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他們人多,也很正常啊。」紅葉倒是沒覺著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硫磺的味道有古怪。」綠心突然喊道。

    「咦?」老人家突然詫異的輕咦了一聲,看向綠心的目光也開始發生了點變化。「你居然能夠感受到硫磺的味道有古怪?」

    綠心絲毫不懼的抬頭看著老人家,道:「本來是沒察覺,但如今內力流暢不通順,顯然有問題。進來之後,只是聞到了硫磺的味道,顯然有問題的就是硫磺。」

    「那倒未必,很多藥都可以讓內力流轉不順。」

    「不可能。」綠心一口否定,紅葉說了沒問題就是沒問題。

    老人家笑著又去看紅葉,眸光微閃。「倒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都是大有來頭的人。能夠察覺到硫磺氣味有問題的,你們還是進來人中的頭一個。不錯,真的很不錯。你們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只是個小丫頭呢?」

    「小丫頭又如何,看不起我的出身?」綠心冷冷的反問。

    老人家笑著擺手,「那倒不會,英雄不問出處。不過……」他話鋒一轉,再度道:「不管你們有什麼來頭,該死還是要死。之前小傢伙騙了我,惹得我老人家很不高興,那麼,現在你們必須要先死一個人,讓我心裡順暢點,否則,你就都要死。是死一個,還是全部死,你們自己選擇吧。」

    說完,老人家便不再去看他們,周圍的人卻是用一種很興味的眼神盯著他們,很好奇他們最後會做出什麼選擇來。

    小瘋子快速的跑回來,怒道:「卿兒,這些人都是變態,我們拼了吧,不然真的要全都死在這兒了。」

    「拼不了,暗中還有人不說,我們估計是真的中了毒。」慕容卿臉色深沉的厲害。

    她自然不想死在這兒,如此難得才獲得重生,她不能如此憋屈的就死在這兒了。

    更何況,她還要去問問清楚,為何夏侯奕獨自帶著人走了,難道他就不管她死活了嗎?

    所以,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只能有活著離開,她才有機會去弄清楚,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樣,商量好了沒有?」老人家開始催他們了。

    「老人家,就算是想要我們的命,也總是要給我們一個見見你們真正主子的機會嘛。我不想連死在什麼人的手裡都不知道,到時候做一個糊塗鬼,投胎估計都成問題。老人家,你面慈心善,估計不會連我們下輩子都禍害吧?」

    慕容卿獨自一人走上前去,衝著老人家微微的笑著。

    老人家臉上的笑容有著一剎那的僵硬,不過,他很快就掩飾掉了。

    「這位夫人說的什麼,老頭子可真是聽不懂。我就是這裡最大的,你的生死就掌握在我的手裡。」

    慕容卿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清冷,她的眸光悠悠遠遠的落在了不遠處最大的一處竹舍上面。

    「主人家還是不願意現身一見嗎?我們如今難逃死命,見我們一面,讓我們做個明白鬼,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位夫人果然好口才。」老人家笑起來。他又道:「剛剛的小夥子,知道我之前為何知道你在說謊嗎?」

    小瘋子不解的挑了挑眉頭,「為何?」

    「是你們身上的氣勢,有些人身上的氣勢是無法掩飾的,尊貴無比,壓抑也壓抑不住。你們幾人進來的時候,我就能夠看得出來,你們當中,這位夫人才是真正尊貴的人。至於你,雖然也很尊貴,但是,比氣勢,卻是要比這位夫人弱了些。想來,你就算不是名門之後,也是個富家公子。至於這位夫人,我倒是不敢說,很多種可能,有一種很玄的感覺。這位夫人,你居然讓我無法看透天機,果然不一般。」

    慕容卿心一驚,看著老人家的眼神再度發生了變化。

    本就覺著他們不是常人,可此時,她更加覺著,眼前的老頭,太不一般了。

    他剛剛居然說看透天機,他到底什麼人,為何能夠看透天機?

    「天機很早就開始紊亂,或許,世道將要發生變化。只能不過,夫人確實是第一個讓我無法看透的人。不知夫人近些年來是否發生過什麼奇異的事情?」

    慕容卿心神一凜,奇異的事情,重生算不算?

    定然是因為自己重生,命運的軌跡發生了變化,所以眼前這個奇人才無法看透自己的將來。

    她真是沒有想到,不過就是一個傳說中有鬼的林子,其中居然住著這麼一位高人。

    「夫人是不想說?」

    慕容卿淡淡的笑,「何來奇異的事情,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著實無可說之處。」

    老婦人家笑了笑,「夫人也是打算與那小夥子一樣開始說謊了嗎?」

    「老人家,既然你看不透我,那又談何說謊?」

    言下之意,你又沒有證據,如何認定她就說謊了。

    老人家一怔,而後便大笑起來,「沒想到夫人貴氣無邊,口才倒也好生了得,看來,我卻不是你的對手了。」

    「老人家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們不過是誤闖,確實並非故意闖入此地。還希望你們不要濫殺無辜,放我們離開。我們可以保證,絕對不將你們的事情說出去。」

    「如何保證?」老人家問道。「很多人進來之後都是這樣說,我們也放他們走了。但是他們根本不將信用,出去就打算告密。如此,我們也只能將他們給帶回來,讓他們永遠都無法離開這個鬼林子了。」

    慕容卿總算是知道為何很多人進來便無法出去了,一定是很多人被放出去,但是又想去告密,結果被他們派去跟蹤的人發現,殺了之後又將屍體帶回到這裡。

    如此也就說得通,為何很少有人能夠活著走出這裡了。

    「夫人,其實,你想活命,也並非就完全不可能。」老人家突然道。

    「你想我們留下?」慕容卿挑了挑眉頭,冷冷道。

    老人家點點頭,「只能要你們願意留下,那麼,我們就不用擔心你們會告密。如此一來,我們也就不用殺了你們。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只能有活著才有希望。」慕容卿搖搖頭,「我不能留下,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既然不能留下,那我們也只能狠心的留下你們的命了。」

    慕容卿冷冷的看著那老頭,心中快速的想著辦法。

    怎麼辦,她該怎樣才能帶領大家離開這個牢籠?

    「這個作牴押夠不夠?」突然,小瘋子上前,將一塊權杖遞到老人家臉前。

    「咦?」老人家輕咦一聲,似乎是有些驚訝。

    小瘋子冷冷道:「既然你如此能耐,想必你能夠認出這權杖的來歷。那麼,我用這塊權杖做牴押,不知是否能夠讓你們放心?」

    「可否給我看看?」老人家問道。

    小瘋子點點頭,將權杖遞過去。

    老人家接過,仔細的看看,而後便笑著道:「早就覺著你身份不凡,沒想到你居然是神手南宮家的人。」

    「無需多說廢話,你只能要說夠不夠份量就行。」小瘋子顯然不想與人過多的討論自己的身世,當即就打斷了老人家的話。

    「小夥子,不要這樣沒耐性。這件事關聯甚大,也總是需要給我們一點時間商量一下,對吧?」

    「快點。」小瘋子不耐的揮手。

    老人家笑笑,衝著小四跟老二招招手,領著他們進入到了最大的那間竹舍。

    「卿兒,他們很是古怪,像他們這種世外奇人,最是麻煩,想的東西跟我們都不一樣。如果到時候有機會走,你別多想,先離開這裡再說。」

    「想離開,只能怕不太容易,正主子還未出面,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慕容卿並未有太多的信心。

    雖然小瘋子身份不凡,那塊權杖也著實有份量。但是,也要看這夥人的背景。

    不知為何,慕容卿覺著,這夥人很不簡單,只能怕並不會如此輕易就讓他們離開。

    「南宮少爺。」老人家又帶著小四跟老二走出來。

    「如何?」小瘋子挑著眉頭問道。

    「這塊權杖份量不錯,但是只能夠保住三個人的性命。」老人家笑的是見牙不見眼。

    慕容卿暗罵了一句老狐狸,而後直勾勾的盯著那邊最大的竹舍道:「既然你已經猜出我身份不凡,那就別再藏著掖著了,縱然我有心道明一切,但也不會跟奴才說。是否出來,你自己看著辦。」

    小妖精是動了真火,就算是皇上都沒這麼擺譜的。

    「這麼快就動怒了?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一道清靈似仙樂一般的聲音自那間最大的竹舍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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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6:47 |只看該作者
第003章:見天機追上小九

    小瘋子率先擋在慕容卿身前,一臉戒備的盯著那間最大的房捨。

    既然是這夥人的最終主子,絕對不會簡單。而且,瞧他們的意思,彷彿並非只是想要他們證明自己身份那麼簡單。

    「我沒事,別擔心。」慕容卿安慰的拍了拍小瘋子的肩頭,隨即,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竹舍,淡然道:「人有七情六慾,會動怒,再正常不過。我只是一介小女子,並非聖人,做不到無慾無波。」

    「好,說得好,好一個無慾無波。」那聲音漸漸的近了,本來圍著慕容卿他們的人忙都散開來,留出一道兩米寬的地兒。

    慕容卿看過去,只能見一個男人似謫仙一般,漫步而來。繡著綺麗雲紋的白衫,隨風飄揚,頭上戴著白玉冠,狹長的鳳眸,眨動之間帶著無盡雍容與華貴。

    這個男人比之夏侯奕都不遜色,與夏侯奕的霸道與冷厲不同,這個男人卻是孤清與自傲。他就像是那九天之上的仙,不輕易走下凡塵。

    「慕容側妃,倒真是有些膽量。」男人微微的笑著,聲音卻很是清淡,不帶一絲煙火,彷彿,他只是不經意的下凡走上一走,還是要離開凡世一樣。

    「你也很厲害,能夠猜到我的身份。」慕容卿越加高看起這夥人了,能夠猜到自己的身份,並不簡單。

    「猜你的身份,並不難。」男人依然是那種清冷的笑容,拒人於千里之外,不容人親近。

    「如此,倒是我小看了你們。」慕容卿的聲音也是清清冷冷,不帶一絲的溫度。

    「這些都不重要,我們進去再談,可好?」

    「好。」慕容卿淡淡的答應,隨著那男人一道往竹舍走去。

    這時,小瘋子卻走上來拉住慕容卿的胳膊,「你到底是什麼人,想找卿兒做什麼?有什麼事,我們也都必須要在場。」

    無論如何,他不能讓慕容卿有事,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慕容卿前頭。

    「我如果想做什麼,你們全都在場也於事無補。」男人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絲的霸道。

    小瘋子卻是沒有如往常那般被氣得抓狂,到處蹦躂,他只是用一種異常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那個男人,道:「就算我死了,也會有人找到這裡來。並非所有人都畏懼鬼林子的傳說,哪怕砍掉這裡所有的林子,哪怕僅僅只是找到我的屍體,也還是會有人為此而瘋狂。你,信還是不信?」

    那謫仙一般的男人微微笑著點頭,「南宮家的人向來護短,更何況,你還是南宮家的傳人,你在這裡出事,他們必定會剷平整個鬼林子。沒錯,我還真是有些怕了。」

    「你知道後果最好。」小瘋子看向慕容卿,「如果她出了事,一樣的結果。既然你知道她的身份,想必你更加知道那個人的身份。那個人待她如珠如寶,你可以是試試看,動她?你們所有人都要跟著陪葬。」

    「哎呦。」小四撇嘴冷笑,「你口氣倒是不小,就算有來頭又如何,這麼多年來,我們就還沒怕過什麼人。」

    「是嗎?那你大可以試試看。」小瘋子斜睨著他,「到時候第一個就殺了你。」

    「我等你來。」小四不屑的撇嘴,對自己有著極短的自信。

    「夠了。」謫仙般的男人輕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再度轉頭對慕容卿道:「請。」

    「請。」慕容卿回頭衝著小瘋子等人丟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用擔心之後,這便隨著那謫仙般的男人一道進了那最大的一間竹舍。

    竹舍非常大,不過擺設卻極其少,顯然,主人是一個並不注重這些虛物的人。

    謫仙般的男人,領著慕容卿進了偏廳。

    兩人對著一方矮桌盤腿坐下,桌面上有著紅泥小爐,上面放著一把小茶壺,此時,壺裡的水正好開始沸騰。

    「特別找出來的菊花茶,希望慕容側妃你不要嫌棄。」謫仙般的男人笑著,抓起小茶壺,親自泡了一壺菊花茶。

    他的動作猶如青雲流水,一套煮茶動作演化成了一幅畫,慕容卿靜靜的看著,居然有了一種心神沉入進去的感覺。

    「慕容側妃,請!」謫仙般的男人突然將一個紫砂小杯子放到慕容卿面前,「嘗嘗看。」

    慕容卿自那種迷糊的狀態清醒過來,看著那男人便有了一種戒備的神色。

    這人絕對不簡單,剛剛他只能不過是在烹茶,可是,她僅僅只是觀看居然就有了一種迷糊的感覺,彷彿在不知不覺間被帶入到了一種很古怪的境地。

    也幸好著男人對她沒有惡意,否則,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未曾請教貴姓大名。」慕容卿捧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笑著道。

    「玉竹。」男人笑著道。

    「玉竹?果真極為附和你的形象。」慕容卿淡淡的笑了下,發自真心,倒不是恭維。

    玉竹也是淡淡一笑,「名字不過是個代號,叫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這話雖然很有道理,不過,我卻不希望自己有個慕容金花的名字。」慕容卿想想就覺著遍體惡寒,那難聽的名字,光是想想都覺著渾身不舒坦。

    玉竹笑起來,「沒想到慕容側妃居然是一個如此有意思的人,與傳聞倒是有些差別。」

    「哦?」慕容卿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頭,「你們收到的消息中,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玉竹一笑,慕容卿覺著周圍放著的花兒都好似要羞愧的閉合了。他確實很……慕容卿無法形容,只是覺著,他真的不像是這個世間的人。

    如果真有仙,他一定就是那個誤入凡塵的謫仙。

    不過,慕容卿對他也僅僅只是欣賞。這個世上,不管其他男人再好,那都比不過她的夏侯奕。

    「據我得到的消息,當今九皇子的側妃慕容卿乃是將軍府的大小姐,草包一個,大字不識,針線女紅更是不會,除卻吃與睡,彷彿找不到任何優點。事實上,開始之時,我也是有些奇怪,為何這樣的一個女人卻能夠吸引九皇子的注意?」

    「是啊,為何呢?這個問題,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慕容卿完全不覺著自貶有什麼問題,她確實不會很多東西,縱然重生,也是無法學會。

    就如練字,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可寫出來的字依然是歪七扭八,不成個型。

    「可為什麼如今看到的你卻與傳言中的有那麼大的差別呢?」玉竹像是在問慕容卿,又像是在問自己。

    「是啊,為什麼?」慕容卿反問。

    玉竹微微一笑,突然就伸出手,慕容卿不受控制的就被他的手給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一根根手指彷彿帶著玉石的光潤感,慕容卿甚至覺著,那是不是就是玉石雕刻而成。

    他的手,平放在桌子上,伸平了,突然,幾根手指動了動,帶著某種節奏,不知道在敲擊著什麼。

    慕容卿看著,眼神一陣飄忽,彷彿隨著那手指的敲動而陷入到了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中。

    心神不受控制的被吸引,沒有了自己的思緒。

    突然,慕容卿回神,她一把伸出手,按住了玉竹的手。

    那種有節奏的敲擊聲戛然而止,玉竹也是一臉的震驚,怎麼也沒想到慕容卿居然會突然按住自己的手。

    「慕容側妃,你這是?」

    「你想死嗎?」慕容卿冷冷的看著對方。「如果你想死,我可以不管你,請繼續。」

    玉竹的眸子中好似有一片幽光閃過,「慕容側妃,你這是在關心我?」

    慕容卿縮回手,神色淡然,「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我而死。」

    「看來,慕容側妃很清楚我想說什麼。還記得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呢?」

    玉竹微微的笑著,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是在想什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是從那場宮中驚艷之舞嗎?又或者是從與皇上的對峙?還是與九皇子的花前月下?」

    玉竹的手指,輕輕地敲擊,有著奇異的節奏感。「又或者,是從那個樹林中,踩了九皇子一身泥腳印開始?」

    在他說話的時候,慕容卿一直都在靜靜聽著,初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夠保持一種冷靜的態勢,但當玉竹說起樹林,說起泥腳印,她便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知道些什麼。

    但是,怎麼可能呢,不可能會有人知道自己是重生而來的。

    慕容卿不相信,她覺著玉竹是在忽悠自己。畢竟,玉竹說的那些,只能要想查,也還是能夠查到的。

    「還是,從有人暗中給九皇子遞送消息的時候開始?」

    到這時,慕容卿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她給夏侯奕送消息的事情,除卻她自己跟紅葉兩丫頭還有喬木之外,再沒有人知道。

    她不相信紅葉兩人會出賣自己,將消息洩露出去。

    不是他們,那也不會是夏侯奕他們。事關重大,夏侯奕也不可能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那麼,玉竹是怎麼知道的呢?

    難道,傳說都是真的?

    慕容卿有些震驚,她剛剛之所以突然按住玉竹,阻止他繼續敲擊桌面,其實是因為突然想到了一個傳說。

    那是她前世機緣巧合聽到的一個傳說,她還記得,自己當時為了尋找一個答案,曾經去按著傳說去尋找那些人。

    後來倒是見了一個人,不過卻是隔著簾子,見不到面,聲音也是模模糊糊,似乎聽不太清楚。

    而眼前的玉竹?

    慕容卿神色大變,再度認真的去打量玉竹,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人?

    「你……」

    「我如何?」玉竹的臉上依然是那淡淡的笑容,不參雜絲毫的煙火氣息。

    「你是天機一族?」

    「何為天機一族?」玉竹顯然不承認。

    慕容卿深吸了口氣,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了傳說中的天機一族。

    是了,早在剛剛那老人家說起天機變了的時候,她就應該有所察覺。

    「你可以不承認,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改變不了。」

    「慕容側妃,話不能亂說,天機一族早就成為了過去,被殺盡,世上再無天機一族了。」玉竹微微的笑著,臉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慕容卿一怔,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淒然。人都逃不過個命字,就算是天機一族又如何?

    正因為天機一族太過強大,總是能夠窺探天機,每一代皇朝的更替,他們都能夠說得清清楚楚。

    而這卻是犯了某些人的忌諱,一旦天機一族的人站出來說誰會成為九五之尊,那麼,一切就會成為定局。

    但是,總歸有人不願意認命,總歸有人想要跟天爭,跟命運對抗。

    一百多年前,天機一族認定的皇位繼承人最終沒能活命,被另外一個人取而代之。

    而那個人上位之後便下旨斬殺天機一族的人,名頭自然是妖言惑眾,擾亂世人。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殺掉,流傳下來的傳說中,只是提起那一段時間天總是紅色的,像是被血給染紅了。

    天機一族的人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殺孽太重,不會有好下場。

    果然,那個狠帝最終也僅僅只是活了三十多歲的年紀就病死了。

    由此可見,天機一族是多麼強大,預言又有多凖確。

    世人皆知天機一族被徹底剷除,再也尋不到他們的蹤跡。

    前世,慕容卿有了孩子之後曾想方設法的打聽,想問問自己是否能夠保住孩子。

    那時,她被三皇子禍害的也就只能剩下半條命了,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只能怕早就堅持不住了。

    沒曾想,機緣巧合之下還真的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說了一句很是古怪的話,「鏡中花,水中月,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唸在心。」

    慕容卿當時根本就聽不懂,從字面上的意思便可以看的出來,她想要保住孩子,根本就不可能。

    但後面一句話,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是否又代表著希望?

    慕容卿不知道,只能當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天機一族也不見得都能算的凖確。

    什麼柳暗花明又一村,根本就是假的,她根本就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至於那什麼一唸在心,更是虛無縹緲,沒有一點意義。

    「是啊,就算是天機一族又如何,也不見得真的就能事事洞察先機。」慕容卿微微笑著,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卻有些苦澀,有著歷經滄桑的沉重感。

    玉竹靜靜的看著慕容卿,雙眼好似能夠洞穿一切虛妄。他彷彿能夠從慕容卿的眼中看出些什麼來,又彷彿什麼都看不到。

    許久之後,慕容卿才抬頭看著玉竹,道:「既然你有事想要我幫忙,那又為何隱瞞身份?你怎知我就一定會幫你?」

    「慕容側妃,果真與一般女子不同,超出我的預計。彷彿,你是能夠洞察一切的人。」

    「你真是太高看我了,不過是心思轉的快一些,算不得什麼。要說洞察先機,沒人能夠比得過你們天機一族。你可以不承認,但其實之前那位老人家已經點明瞭你們的身份。又有什麼人會說起天機紊亂,查看不清這種話?」

    「倒是瞞不了慕容側妃你。」玉竹說著,顯然,他是打算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慕容卿凜然,「你就是當世天機一族的傳人?」

    「正是。」玉竹抬起右手,正對著慕容卿。

    後者看過去,果然在他的掌心處看到了一顆淡青色的眼睛,周圍雲山霧繞,看得並不是太清楚。

    「果然。」慕容卿沉重點頭。她記得,傳說中曾提起過,一般情況下天機一族並不會入世,只能有當皇朝更替的時候才會現身。

    如今,他們出現了,是否代表著皇朝即將更替?

    不對,時間上比前世要早太多太多了。

    「無需緊張,你我相見算是巧合,也算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慕容卿凝眉,有些不解,「我們好似第一次見面,談何欠下人情?」

    「不管是何時,總歸是欠下了。」玉竹的笑容更顯神祕,悠遠。

    慕容卿更加不解,說的也太玄乎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次且不提,因為,時機未到,提了也是沒用。」

    慕容卿瞭然,「既如此,那你是否可以放我們離開?」

    「可以。」玉竹輕笑著點頭,「自從你們進入林子之後,我便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沒有出面相見,只是想要查證一些事情。」

    慕容卿挑眉,略有些不滿。不就是能夠洞察先機嘛,了不起嗎?

    「無需覺著不滿,你要知道,我不會與你作對,將來,我甚至有可能會幫到你。」

    「你是否……」慕容卿脫口而出,但是,到了嘴邊又被她給嚥了下去。她很想問皇朝更替的事情,但是,她又害怕,萬一得到的是自己不想知道的結果,她會如何。

    「害怕知道結果?」玉竹瞭然一切。

    慕容卿也不覺著丟人,直接點頭,「因為在乎,所以害怕。我怕結果不會與自己預期的一樣,害怕會失去自己的親人。」

    「一唸在心。」玉竹突然道。

    慕容卿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玉竹,這句話,怎麼會,他怎麼會知道這句話?

    「心有多大,成就就會有多大,你要相信自己,人定勝天。」

    慕容卿徹底傻了,「你,你不是天機一族的嗎,為何你會說人定勝天?在你們的眼中,人的命運都是一早設定好的,不可更改,為何你卻會?」

    玉竹晃了晃神,笑道:「當年天機一族差點慘遭滅亡的時候,我們便已經明白了這點。人的力量才是最大的,縱然命運早已安排了一切軌跡,但是,人力定可勝天。」

    慕容卿好似明白了什麼,當年天機一族慘遭滅門,估計天機一族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但是,如今他們居然還存在,也就表明,他們打破了命運,存活了下來。

    人定勝天!

    他的意思是否代表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忽而,慕容卿想到了自己前世死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她那個時候想報仇,想為自己跟孩子報仇,還想報答恩公。

    會不會是弄那麼深重的執唸帶著她重新回到了過去,重活一世?

    慕容卿不敢肯定,但是,她卻更加認定,一唸在心這句話的重要作用。

    難怪當年那個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加重了語氣,還重複了幾次。

    只能可惜,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那些字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

    如果她一早能夠想通,事情會不會有所變化?

    慕容卿不敢肯定,也就沒再多想。

    過去就是過去,早已經成為過眼雲煙。她糾結那些於事無補。

    她要注重的是現在,是將來。

    「西域之行危機重重,你千萬要小心。」玉竹道。

    慕容卿心神一凜,忙道:「不知能否說的清楚一些?」

    「霧中花,水中月,看得清楚,但卻不見得是真的。所以,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時候,你見到的卻不一定就是真的。記住這句話,能否平安歸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慕容卿一臉凝重的將這些話牢牢的記在心裡,而後又追問道:「你是否能夠跟我說清楚,此行是吉是凶?」

    「凶中帶吉,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最終結果還是要看你自己。」

    「神棍,說了等於沒說。」慕容卿沒好氣的瞪著對面的玉竹一眼,是越看他越覺著不太順眼。

    孤清自傲,了不起嗎,她真的很想打破這個面具,看看它裡面藏的到底是怎樣一張面孔。

    「慕容側妃,我勸你還是不要亂來。」玉竹掃了一眼慕容卿那蠢蠢慾動的手。

    慕容卿故作淡定的合攏雙手,用力的按了按,道:「你說什麼呢,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最好,一旦明白了,會有不少的煩惱。其實,人活於世,知道太多並不是一種好事。」玉竹悠悠的嘆息一聲,整個人突然飄渺起來,明明就是一桌的距離,可是,給慕容卿的感覺卻像是隔著千萬座大山一樣。

    「慕容側妃,你可以離去了,會有人安排你們,明日便可以送你們離開。」

    慕容卿詫異起身,正想走,卻又頓住,回頭,不解道:「你與我說了這麼多,不可能一點事都不想找我幫忙。你可以說出來,只能要我能夠辦到,我定當竭力而為。」

    「如今你幫不到我任何忙,走吧,時機到了,我自會去尋你。」玉竹越顯空靈,彷彿馬上就要消失了一樣。

    慕容卿看得奇怪,但卻也不好多說什麼。當即便微微施禮,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候著的小瘋子等人見她出來忙一擁而上,將她團團圍住,急切的詢問在裡面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容卿只是說跟玉竹完成了一個交易,他們終於願意放人。

    小瘋子等人完全信了,都以為慕容卿是報出了自己的身份,用九皇子側妃的身份來證明自己說話的可信度。

    幾個人都沒有懷疑,慕容卿倒是暗中鬆口氣。她倒不是有意要瞞著他們,只是覺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天機一族的事情,參扯進去,並非是一件好事。

    老二上前來,笑著引他們前去休息。

    而之前那個老頭卻是走入了那間最大的竹舍,進門瞧見玉竹的情形,他大吃一驚,急忙跑過去,一把按住他的肩頭,急道:「不可,不可操之過急。」

    此時玉竹的情形分外的古怪,就像是快要消散一般,虛幻的厲害。

    唯有他的右手,依然鮮活,五指泛著玉石的光澤。

    「不可,不可,快,收斂心神,回歸本心。」老頭急忙喊道。

    許久之後,玉竹的身形才漸漸的顯現出來,恢復正常。

    他回頭望著老頭,道:「大長老,讓你擔心了。」

    大長老不言語,只是掏出一個紫色的小葫蘆,從其中倒出一顆丹藥來塞入到玉竹的唇中。

    「不要如此,該來的總歸會來,你耗費元壽也不見得就能夠窺破天機。有些事情,總歸是看不破的。」

    玉竹靜靜的望著自己的右手,緩緩抬起,輕輕的晃了晃,「或許,一切將會發生改變。」

    「你的手……」大長老露出凝重之色,「剛剛為何卻……」玉竹耗費自己的元壽想要窺破天機,差一點將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

    但奇怪的是,他的右手卻並未進入到天機中,似乎是被什麼給遮住了。

    而正因為玉竹的右手是他天眼所在之處,才能讓他留下一條小命,否則,他只能怕早就被天機給化成虛無了。

    「她之前觸碰過我,不凖我替她蔔算。」

    大長老大吃一驚,「她……怎麼會,難道,她就是那個前世與你有過羈絆的人?」

    大長老口中的前世自然又與慕容卿所說的前世不盡相同,慕容卿的前世,指的就是自己曾經度過的一世,同樣的人,只是發生的事情不一樣。

    而大長老口中的前世卻就是指人的前世今生,只是,那就是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

    玉竹微微一笑,「父親臨死之前曾經說過,我前世曾欠下一個人情,所以,今生我很難達到天機聖人的高度。除非,我能夠找到那個人,還了她那個人情。如今看來,那個人便是慕容卿。只能不過,人情還未歸還,倒是又欠下了她的情。救命之恩,實難回報。」

    大長老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看,「因為她前世與你有過關聯,所以她能夠左右你身上的契機,這才讓你躲過一劫。時也命也,既然已經發生,也無謂多想。該出手時便出手,助她一力,還了情,他日,聖人可達。」

    玉竹閉上眼,微微的笑,整個人陷入了空靈的狀態。「大長老無需擔憂,我已無事,且去休息吧。」

    「你也早些休息,無謂多想,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急於一時。」大長老安慰的拍了拍玉竹的肩頭,這才緩步離開。

    而玉竹卻是依然沒有睜開眼,彷彿早已經與天地合一,融為一體。

    卻說慕容卿他們被安置在了一間獨立的竹舍之中,不多會兒便有幾個小姑娘送來了吃食與洗漱用的熱水。

    慕容卿他們痛痛快快的洗漱後,大吃了一頓。

    說是大吃一頓,其實並未葷菜。

    當時見到滿桌子的素材時,小瘋子等人還罵大長老摳門,說他連一頓像樣的飯菜都不願意給他們吃。

    後來才知道,天機一族從不吃葷腥。

    而眾人品嚐過後才發現,這裡的素菜,居然是比外面的葷菜要好吃太多太多,縱然是宮廷盛宴也不見得能夠比擬。

    眾人吃飽喝足以後,又有人送來了五顆丹藥,說是用來解除硫磺毒。

    原來,此地有幾處溫泉眼,只是天生帶毒。不吃藥的話,很容易就中毒。

    眾人倒也沒有懷疑,有紅葉在,自然能夠看出丹藥的真假。

    幾個人吃了飯,吃了藥,也沒多說什麼,各自回房休息了。

    慕容卿回到了房間,卻是睡不著。早已經習慣了有夏侯奕的陪伴,此時沒有他在身邊,怎麼都不自在。

    半響,她從衣服里拉出一個小錦袋,用紅繩掛在脖子上。

    她將錦袋放在手中,死死的握著。這其中有她跟夏侯奕兩人頭髮編制而成的手鏈,她與夏侯奕兩人各自有一條。

    還記得夏侯奕將這個給她之時說的話,如果什麼時候分開了,看到這個便猶如看到對方一樣,可以緩解相思之苦。

    「殿下,老混蛋,你在做什麼呢?是否也如我這般想你一樣的想著我?」

    這一夜,慕容卿幾乎都沒睡,腦子裡混亂不堪,各種亂七八糟的資訊一起翻湧而出,折騰的她早上起來臉色蒼白的就跟鬼一樣。

    小瘋子看到別提有多心疼了,當即就丟了幾張銀票給外面守著的人,讓他們去買只能雞回來燉上,給慕容卿喝。

    誰知,人家根本看也不看那銀票,完全不把銀票當回事。

    慕容卿失笑,難得看到小瘋子吃癟,覺得分外有趣。

    她將銀票撿起,遞還給小瘋子,道:「我沒事,都別擔心,只是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

    紅葉心疼的掏出一顆丹藥遞給慕容卿,「側妃是認床,以前只能要換地方就睡不好。這是寧神丸,能讓你舒服一些。」

    「好了,好了,我沒事,你們都別擔心了。」慕容卿擺擺手,是以大家都別擔心。

    不多會兒,又有人送來了早飯。

    見慕容卿吃了飯之後,臉色好看一些了,眾人這才放心。

    飯後沒多會兒,大長老領著人來了。

    「大長老,有什麼事兒嗎?」之前慕容卿早已經打聽到了老頭的身份。

    大長老笑著道:「怎麼,你們是不願意走,想留在這兒了?」

    慕容卿略略有些吃驚,道:「真的可以讓我們走了嗎?」本以為還會有些阻滯,畢竟,從昨天的情形來看,玉竹分明就是對她有所請求,只是說什麼時機不到,不能說。

    她還以為會在這裡多做停留,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願意放人了。

    小瘋子也是露出了戒備的神色,道:「你們真的願意放人。」

    「我從來不說謊。」大長老神色不變道。

    小瘋子一怔,想到了昨天的事情,有些歉然道,「為了自保,並非有意說謊,大長老不要怪罪。」

    「無妨,無妨。」大長老微微擺手,「人之常情,換做是我,也會同樣去做。好了,你們趕緊收拾一下,我馬上送你們離開。」

    「可是,那些殺手還在。」慕容卿微微擰眉,那些殺手堵著出口,他們怎麼出去。

    「無需擔心,我們從另外一邊出去。」

    慕容卿瞭然,那就是要從鬼林子另外一邊出去,可是,穿越鬼林子,只能怕也需要不少時間。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他們沒就沒啥東西。唯一的一輛馬車還在進入鬼林子之後自己跑沒影兒了。

    「咦?那不是我們的馬車嗎?」於月琳詫異的指著前方道。

    眾人看去,果然,有人牽了一輛馬車來。

    小瘋子跑到跟前瞧了兩眼,道:「果然就是我們的馬車。」

    大長老笑著道:「我們不會胡亂殺生的。」

    「多謝大長老。」慕容卿躬身拜謝。

    「無需多禮,快請起。」大長老忙虛扶了一把,「到底是誰在幫誰,尤為可知,一切都說的太早了一些。」

    慕容卿笑了笑,倒是沒接話,她自然是聽出大長老的意思,看來,她猜得沒錯,天機一族果然是有事要請她幫忙,只是因為時機未到,不好說罷了。

    她也就沒再多提,既然他們都說時機未到,那就是真的未到。

    大長老親自護送他們離開,一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逐漸遠離了天機一族。

    在他們離開之後,玉竹現身竹舍前,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鬼林子不小,縱然有天機一族的人帶領,他們也足足用了兩天的時間才算走出。

    看著不遠處的亮光,慕容卿幾人都有一種逃脫升天的感覺。

    馬車停下,大長老等人一起下車,他道:「慕容側妃,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們便在這裡分手吧。」

    「多謝大長老。」

    「無需客氣,西行危機重重,願你們能夠平安歸來。」大長老微微一笑,又揮手示意身後的人將一些替慕容卿他們凖備的干糧遞給他們,隨即便調轉車頭,遠遠離去。

    「大長老,還請你轉告玉竹一聲,將來猶如需要,便去九皇子府找我。」

    大長老沒有回答,也不知聽見了沒有,只能見到那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便不見了蹤跡。

    直到馬車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慕容卿才招呼眾人上馬車,盡快離開這裡。

    出了鬼林子,眾人沒敢在附近多待,誰知道那些殺手會不會在這邊等著。

    尋著西方,眾人足足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這才在一個叫做瓊華鎮的地方停下。

    小鎮不是很大,幾人進城之後,隨便的找了一家看著很大氣的客棧住進去。

    各自梳洗後,一起到下面用膳。

    吃飯的時候,小瘋子問道:「卿兒,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是要去追趕九皇子他們嗎?」

    慕容卿輕輕點頭,神色不變,「自然是要追上他們,不過,卻也不及。殿下那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最好不要貿貿然出現,先在暗中觀察一下,瞭解了情況之後再說。」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這樣吧,待會兒我就出去打聽一下,看看九皇子他們已經到什麼地方了。九皇子他們出行是大事,必定有很多人關注,想打聽到,不是難事。」

    「好,你拿著這塊權杖去,找到真翠坊,自然會有人將消息告訴你。」

    慕容卿說著便將一塊權杖放到小瘋子面前,後者漫不經心的拿起,看清楚之後,大驚道:「這……這,這不是金夫人發下來的金令嗎?據說,持有金令,可以調配金夫人一切勢力。老天,聽說這個金令是專門為一個特別的人凖備,怎麼,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於月琳顯然也是聽過這件事,當即便好奇的衝著小瘋子伸出手去,「給我看看。」

    小瘋子忙將權杖收起,衝著於月琳得意的笑,「想看嗎?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會給你看。」

    於月琳氣得不行,「你,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忒小氣。」

    小瘋子豎起一根手指在於月琳面前揮了揮,「你說錯了,我只是不給你看。」

    「慕容姐姐,你看,他欺負我。」於月琳氣呼呼的轉兒去找慕容卿告狀。

    小瘋子更加得意起來,「你找錯人告狀了,卿兒可管不了我。」

    慕容卿完全當他們兩人不存在,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東西。

    這兩人,也不知道前世是不是有仇,自打一見面之後就經常嗆聲,慕容卿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一頓飯便在小瘋子兩人的爭吵中度過,飯後,小瘋子去打探消息,不過半個時辰便回來了。

    眾人齊聚慕容卿的房間,於月琳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快說啊,殿下到底在什麼地方了?」

    小瘋子目光不善的盯著於月琳,冷冷道:「你急什麼,九皇子是卿兒的,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於月琳一怔,而後便紅了眼眶,「我替慕容姐姐急,不行嗎?」

    「小瘋子。」慕容卿忙瞪了小瘋子一眼,而後又拉起於月琳的手,寬慰道:「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什麼都不知道。」

    於月琳委屈的點頭,就是因為不知道,她才會被人誤會。其實,她現在早就不想跟夏侯奕牽扯上什麼關係了。

    小瘋子見慕容卿跟於月琳兩人打啞謎,似乎是有什麼事情他不知道的。當即便問道:「你們說什麼呢,有什麼祕密?」

    「你管得著嗎?」二女回頭,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

    小瘋子被罵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懂這兩女人怎麼就突然站到同一陣線上去了。

    為了不讓自己以後的日子太難過,他忙轉移話題道:「卿兒,據我打探的消息,九皇子一行有點奇怪,他們走到太慢,如今剛到五十里之外的雲陽縣。」

    「五十里之外?」慕容卿一怔,確實走的有點慢。

    「而且,據說他們還會再雲陽縣停留一天,說是哪裡的特產絲綢不錯,九皇子打算帶上一些上路。」

    慕容卿又是一怔,從未聽說雲陽縣的絲綢好,怎麼會這樣?

    難道說,夏侯奕是故意要在雲陽縣停留,只是為了等她?

    想到有這個可能,慕容卿便覺著心裡暖暖的,很是舒服。

    「卿兒,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自然是連夜趕過去,盡快查明一切。」

    「好,那我現在就去凖備。」雖然很捨不得,但小瘋子還是毅然轉身,出去凖備了。

    慕容卿等人也沒閒著,趕緊將各自的東西收拾一番,很快便再度上路。

    趕了一晚上的路,終於在第二日清晨趕到了雲陽縣。

    「卿兒,據說九皇子他們並未下榻在驛館,而是包了一間客棧。我還聽說,九皇子彷彿很是喜歡吃雲陽縣一家包子鋪的早點,據說今天還會去。」

    「去包子鋪。」慕容卿直接道。

    想到就要見到夏侯奕,慕容卿很是開心,緊張。

    眾人也都開心起來,能夠回歸大部隊,煩惱事就少多了。

    很快,慕容卿他們便到了那家包子鋪,在二樓尋了個位置坐下,靠窗,正好可以看到下面的行人。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行幾輛馬車緩緩駛過來。看著馬車上面的九皇子府印記,慕容卿整個人激動的站起來。

    如果自己會輕功的話,她一定現在就直接跳下去,奔入到夏侯奕的懷中。

    很快,夏侯奕從當先一道馬車中下來,隨即,他走到門口站定,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

    「柳園園!」慕容卿看著第二個下車的人,恨得牙癢癢,上次驛站的事情,定然跟她脫不了干係。

    「呀!我的天啊,她是誰?」突然,於月琳驚恐的大叫。

    綠心幾人也是傻眼,就算是小瘋子也是滿臉的震驚,整個人快真瘋了。

    慕容卿愣在當場,滿臉的不敢置信。

    「誰,誰能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下面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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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7:42 |只看該作者
第004章:真假妖精難分辨

    「她是誰?」慕容卿傻傻的問,只是,卻並沒有人回答她,因為其他人與她一樣的震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怎麼可能呢,那個女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

    突然,小瘋子冷著一張臉走過來,站到慕容卿身前,從上至下,死死的盯著她。

    「慕容卿,你到底是真是假?」

    此話一問出來,綠心等人也是一起站到小瘋子身後,滿臉戒備的盯著慕容卿。

    「你,你到底是真是假啊?」紅葉不安的問。

    慕容卿再度朝著下面看了兩眼,而後便笑著在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的端起豆漿喝了一口,道:「怎麼,開始懷疑我不是真的了?」

    小瘋子等人越看她越覺著不對勁,幾人一起往後退開幾步,防備的神色更加明顯。

    「你,你是假的。之前我沒多想,如今細細一想,事情太不對勁來了。殿下那麼疼愛側妃,豈會容她一人留下,並且,不帶著她走?」紅葉率先道。

    「紅葉說的是。」綠心也跟著點頭,「說的就是,側妃與殿下關係那麼好,不可能會分開。我們真的是太蠢笨了,怎麼就沒想通這一點呢?傻,真的傻,居然為了一個假的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刷,綠心抽出了軟劍,指著慕容卿,冷聲道:「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將我們幾人留下來?你說,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想傷害我們側妃?」

    「你到底是不是卿兒?」現場要說還有誰冷靜,那無疑就是小瘋子了。

    再沒有人比他還瞭解慕容卿了,就算是夏侯奕,他都不見得比自己還瞭解慕容卿。

    這幾天時間裡面,小瘋子一直都與慕容卿他們在一起,要說她是假的,不太可能,因為他根本就沒發現慕容卿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你說呢?」慕容卿依然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完全沒有一點被揭穿的慌亂。

    她如此鎮定,倒是讓眾人心裡有些犯嘀咕,難道是真的,否則怎麼能如此鎮靜。

    於月琳突然就走到慕容卿身邊站定,道:「慕容姐姐,我相信你是真的。」

    「哦?」慕容卿有些意外,「你為何會覺著我是真的?」

    於月琳認真的道:「很多東西都能裝,但唯有人的氣質不能裝。你那通體的氣派,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至於下面那個女人,雖然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但是,她給人的感覺,總歸是少了那麼點東西。我想,少的就是那種通體的氣派吧。」

    「氣派?」紅葉與綠心兩人開始傻眼,怎麼回事,難道說,眼前的慕容卿是真的?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小瘋子突然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問吧。」

    「我的肚子上有沒有什麼胎記?」

    眾人一聽就開始犯傻,什麼意思,難道說,慕容卿曾經看過小瘋子的裸體不成?

    怎麼可能?

    不對啊,都說他們兩人的關係不一般,難道,傳說都是真的,這兩人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眾人都開始緊緊的盯著小瘋子,尤其是紅葉兩人,面色不善,大有他敢胡說就收拾他的意思。

    小瘋子卻似完全沒有所覺,依然死死的盯著慕容卿,道:「你說,我的肚子上到底有什麼?」

    「小烏龜。」慕容卿慢慢悠悠的說出來。

    眾人再度傻眼,不是吧,真的假的,小瘋子的肚皮上居然有一只小烏龜?

    「哈哈哈……」於月琳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真的是太好玩了,你的肚子上居然有一個烏龜形狀的胎記?」

    「非也。」慕容卿否定了於月琳的猜測,「是我親手刺的烏龜。當年我們都還是個孩子,見得一個家丁的身上有刺青,都覺著很好玩,隨後,我們便打算也在身上弄一個刺青玩。只是我膽子小,小瘋子便說自己可以先試試。於是,我們就找來了各種必備材料,我在他的身上刻下一只烏龜。只是後來因為護理不當,傷口感染,他病得很嚴重。不過,烏龜倒是留下來了,雖然很醜。」

    「你是卿兒。」小瘋子興奮的衝過來,「這件事只能有我跟卿兒兩個人知道,事發之後,因為事情不能見人,我便下了死令,沒人敢說出這件事。所以,你知道這件事,那你就是卿兒。」

    「真讓我失望。」慕容卿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琳妹妹都比你信任我。」

    小瘋子一聽就火了,當即就咋呼道:「說什麼呢,這怎麼能比。正因為我緊張,所以我才必須要確定你是真的。我不能幫著別人去禍害卿兒,你的身份,我必須要弄弄清楚。」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慕容卿衝著眾人招手,示意他們都過來。

    嘭嘭!

    突然,兩道沉重的悶哼聲響起。

    慕容卿愕然的回頭,驚見紅葉綠心兩丫頭重重的跪倒在地。

    「這是做什麼,起來。」慕容卿不滿的擰起眉頭。

    「側妃,奴婢們做錯了,不該懷疑你。」紅葉道。

    「奴婢錯了,請側妃責罰。」綠心也跟著道。

    要說起來,紅葉跟綠心兩丫頭才是跟著慕容卿最長時間的人,最為瞭解慕容卿的也應該是她們。

    之前,她們兩人都開始懷疑,想來慕容卿的心裡應該是會有些不舒坦的,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懷疑,感覺怎可能會好。

    「起來!」慕容卿的聲音再度沉了沉,「你們並沒有錯,你們只是更加小心謹慎罷了。因為,一旦弄錯,將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好了,起來吧。」

    紅葉與綠心兩丫頭對望了一眼,這才起身,只是不敢坐下,就那樣站在慕容卿的對面。

    慕容卿對這兩丫頭非常的瞭解,知道她們的脾氣,也就沒再多做堅持。

    她的視線,往下面飄了飄之後才道:「事情遠遠出乎我的預料,真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找了一個與我如此相似的人,或者說,找了一個人戴了人皮面具來假裝我。這兩種可能都會有,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種情況。但對於我來說,不管是哪一種,我的心裡都不舒坦。這輩子,沒人可以取代我,誰都不可以。」

    慕容卿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是,眾人都能夠從她所說的話中感受到,她心中的怒意與不滿。

    顯然,慕容卿是真的怒了。

    「紅葉,你是否能夠弄到人皮面具?」慕容卿問道。

    「這個東西弄倒是好弄,但是,想要弄到上好的不太容易。如果弄一般的貨色,不但會傷害皮膚,還會讓人輕易發現。」

    慕容卿點點頭,紅葉說的非常有道理,這件事可不能隨便胡來,到時候真的傷害皮膚,會非常的麻煩。

    「這樣吧,紅葉,你待會兒去一趟真翠坊,看看他們那邊是否有機會拿到人皮面具。」

    本來是不需要這些東西,不過,眼下的情況不同了,她必需要另作打算。

    「是,側妃。」紅葉冷著一張臉道,「側妃,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不會是柳園園那個女人的奸計?」

    慕容卿微微搖頭,「暫時情況不明,不好說,一切就等我與殿下見面之後再說吧。」

    這件事確實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敵人這一計,使得好了,說不定真有可能將她徹底收拾了。

    用一個人來頂替她,不知道會從中得到多少好處。

    她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夏侯奕到底想做什麼。

    她並不懷疑夏侯奕沒有發現這一切,從夏侯奕獨自一人坐一輛馬車便可以看的出來,他肯定早就已經發現了那個女人是假的。

    否則,他絕對不會丟下她一人坐一輛馬車。而且,他那疏離的氣息,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慕容卿又在想,為何夏侯奕的舉動變得如此奇怪,柳園園會沒什麼反應。

    按說,以柳園園對夏侯奕的瞭解,突然之間夏侯奕不怎麼搭理慕容卿了,豈會看不出問題來。

    這一點,慕容卿很是想不通,總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思量片刻後,慕容卿道:「小瘋子,知道他們之後會去什麼地方嗎?」

    「應該是去最大的綢緞莊,打算買一些綢緞。」

    「綢緞莊?好,那我們待會兒就去綢緞莊。你們快些吃,我們趕緊各自去凖備,待會兒一起去綢緞莊。」慕容卿吩咐著。

    眾人急忙答應,趕緊囫圇吞棗的將東西給吃掉,而後便悄悄的離開了這裡。

    隨後,幾人分開幾路,各自散開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慕容卿則與於月琳就留在客棧,靜心的等待眾人的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卿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孩童的尖叫,那聲音非常的熟悉,引得慕容卿急忙打開窗戶望外看了去。

    慕容卿這個房間的窗戶正對著大街,此時悄悄打開了窗戶,外面的一切盡入眼底。

    在他們窗戶底下站著一行人,當先是一個女人跟一個孩子。

    慕容卿看著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眼中瀰漫著複雜的情緒。

    這樣看著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感覺確實很奇妙。

    「你別跟著我。」夏侯玉樹不滿的推開「慕容卿」的手,「我想自己玩兒。」

    「慕容卿」滿臉堆笑,哄著他道:「十五皇子,別這樣,這裡不安全,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說著,「慕容卿」便想去拉夏侯玉樹,「時候差不多了,殿下應該在等著我們了,我們先趕過去跟殿下會合,一會兒再來街上走走,可好?」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夏侯玉樹使勁的掙脫開,「我要逛街,我想買很多好玩的回去給父皇。你別跟著我了,否則,我跟大哥說你打我。」

    「慕容卿」的臉色開始變得很難看,猶豫了半響,最終沒敢再去拉夏侯玉樹,只是在後面追著喊,「十五皇子,別跑,這裡不安全,你這樣殿下會擔心的。」

    「不用你們管,有暗衛跟著我,不會有事的。」夏侯玉樹使勁的揮揮手,邁開小短腿,快速跑遠了。

    「慕容卿」又不敢真的放夏侯玉樹走,只能領著人在後面追著。

    「真是沒想到,他們怎麼找了這樣一個女人來假扮慕容姐姐你,完全沒有一點九皇子府側妃的氣勢。難道,他們沒有查到你跟十五皇子之間的相處模式嗎?」

    慕容卿冷冷的笑,那些人查不到也是正常的。她與夏侯玉樹在院子裡的事,沒人敢說去,是以,估計不會有人知道,她從來都不叫夏侯玉樹十五皇子,只是稱呼他玉樹。

    慕容卿想了想,道:「琳妹妹,你留在房間裡,哪兒都不要去,我下去看看。」

    「慕容姐姐,你這樣會很危險的,那個假冒的身後跟著不少人,萬一被他們給發現了,不知道會怎麼樣。還是等綠心回來了,讓她陪著你一道去吧。」

    「不用了,我想接著這個機會去見見玉樹。你放心,我很快回來。」說完,不等於月琳說什麼,慕容卿轉身跑了出去。

    慕容卿出了客棧,尋著夏侯玉樹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夏侯玉樹說是去逛街,但其實不過就是為了擺脫後面的人,他穿行與小巷子中,七柺八繞的,很快就將假冒慕容卿給甩掉了。

    倒也不能說夏侯玉樹有多能耐,只是假冒慕容卿本就不敢追的太緊,生怕會惹怒了夏侯玉樹。二來,夏侯玉樹分明就對附近的地形瞭解的很,想來是早就已經預先觀察過周圍的環境。

    好在慕容卿對周圍的環境也還算瞭解,否則還真的追不上。

    甩掉假冒慕容卿之後,夏侯玉樹進入到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巷子。

    他依靠著石壁,拍著胸口,喘著粗氣道:「真是笨死了,這麼容易就被我給甩掉了。哈哈,我真是聰明,看大哥這一次怎麼表揚我。」

    近來夏侯奕對夏侯玉樹和顏悅色許多,倒是讓夏侯玉樹的膽子越發大起來。

    不過,也只是相對而言,真要夏侯奕一瞪眼,夏侯玉樹還是縮著脖子就逃。

    「說自己笨嗎?確實,你是十五皇子,想做什麼何必要將自己累的半死才能達成所願?只能要你開口,誰敢忤逆你?就算她是九皇子府側妃又如何,位分上能高得過你?」

    那聲音清清冷冷,其中蘊含著滿滿的失望。

    夏侯玉樹整個人愣住,他傻呆呆的轉頭,看清楚來人,眼睛一亮,瞬間就想衝過去。

    可是,跑了沒兩步後,他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冷聲道:「你又追來做什麼,我警告你,我就是不想跟你一起逛街,我要自己一人玩兒。」

    「我就是要跟著你,如何?」

    夏侯玉樹瞪眼,冷聲道:「我是十五皇子,你敢不聽我的話?」

    慕容卿失笑,這小子居然敢現學現賣。「我要是不停,又如何?」

    「你……你找死,我一定會告訴大哥,讓他收拾你。」

    「想收拾我?」慕容卿一步步走近,夏侯玉樹則不停的後退,還時不時的道:「你給我滾遠點兒,別靠過來。我警告你,惹惱了我,回頭大哥一定會狠狠的收拾你。」

    「這是想要威脅我?」慕容卿笑著再度往前走,「讓你凖備的禮物凖備好了嗎?沒幾天可就是你大哥的生辰,你不凖備禮物,回頭你大哥能高興?」

    夏侯玉樹一怔,而後就紅著眼眶衝了過去。他一把抱住慕容卿的腰,使勁的往她懷裡拱。「姐姐,你回來了,是你回來了。」

    這是他跟慕容卿之間的暗號,早在出門之前,慕容卿就與他商量過。將來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能確定彼此的身份就這樣對暗號。如今,他是可以確定,眼前的慕容卿是真的。

    「姐姐,你怎麼才回來,我可想你了。」

    「傻小子,這不是回來了嘛。」慕容卿笑著拍拍他的頭,道:「快與我說說最近的情況。」

    夏侯玉樹忙推開慕容卿,左右瞅了瞅,見沒人之後,這才壓低了聲音,快速道:「漂亮姐姐,其實我跟大哥早就發現那個女人是假的了。她身上只能有那些濃鬱的胭脂香味,都是假的。還有,她叫我十五皇子,而姐姐你卻從未那樣叫過我。」

    慕容卿瞭然點頭,果然與她所猜測的一樣,夏侯奕跟夏侯玉樹是一早就察覺到了那個女人是假的了。

    「玉樹,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提到那天的事情,夏侯玉樹就整個人興奮起來。他滿臉的崇拜之色,「姐姐,你可是不知道,大哥太厲害了。那天晚上殺進來很多土匪,到處都是濃煙,我們根本就瞧不見周圍的一切。可是,大哥卻是能夠帶領那些侍衛很快就殺出一條血路來,後來,外面又沖進來一大批的禦林軍。原來,大哥早就知道會有人來埋伏我們,所以一早就派遣禦林軍埋伏起來,等到這邊一動手就衝進來。然後,大哥帶著兩邊的人來了個前後夾攻,那些土匪沒有一個走的脫。」

    「原來是這樣。」慕容卿微微點頭,算是對那天的事情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她早就知道夏侯奕有安排,只是卻沒想到皇上居然調派了一隊禦林軍給他用。

    難怪那些人討不了好,兩邊的禦林軍前後夾擊,他們能走得脫才怪。

    「後來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當時在哪兒?」

    夏侯玉樹露出了迷惑的神色,「當時我們都不知道你是假的,你當時昏迷在地上,事情了結之後,大哥便叫了戈黔哥哥替你診治。戈黔哥哥說你是中了前世今生,不過不太要緊,因為你已經中過一次,這一次很快就能醒。然後大哥說那個地方不能久留,便帶著我們連夜離開了驛館。可是,等到你醒來之後,我們便開始隱隱覺著不對勁。首先,你身上的味道變了,其次,你居然張口叫我十五皇子。我跟大哥就是從那個時候知道那個女人是假冒的。」

    「原來是這樣,玉樹真是聰明。」慕容卿知道夏侯奕一定不會被糊弄,但卻沒想到夏侯玉樹也能夠猜得到。

    夏侯玉樹得意的仰著小下巴,道:「姐姐,我這樣聰明,你要給我什麼獎勵?」

    「放心吧,之後少不了你的好東西。對了,你與我說說,後來怎麼樣了,知道那個女人是假的,殿下做了什麼安排?」

    「大哥當時氣得快瘋了,知道你肯定出了事,更是自責,他一拳頭砸在了牆上,把手都弄破了。姐姐,你不要怪大哥好不好,你們一個模樣,又昏迷不醒,真的沒辦法發現。大哥也是太擔心了,所以就被糊弄住了。」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不會怪殿下。」

    夏侯玉樹鬆口氣,大力的拍拍胸口,「太好了,姐姐你不生氣就好了,我真怕你會生大哥的氣。哦,對了,後來大哥就忙派了暗衛去找你,但是將那個驛館給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你們。大哥後來就想,要麼你是真的出事,要麼你就是逃了。他說,只能要你沒死,一定會追上來,所以我們便放慢了速度,找出各種借口來放緩速度。姐姐,你果真追上我們了。」

    慕容卿笑了笑,一切都與她所猜的差不多,只是,對於夏侯奕的安排,她還有一事不明。「玉樹,你可知殿下還有什麼安排沒有,找到我之後怎麼辦?」

    「大哥說了,如果我能見到你,就跟你說,今天晚上子時,在城郊的那個破廟見面。他說,這件事想聽聽你的看法,是否玩下去,也看你的心情,怎麼玩,也看你的想法。」

    慕容卿失笑,夏侯奕果然了結她,知道她並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拆穿了那個女人。

    拆穿那個女人是簡單的事情,隨時都可以,但是,想引出那個女人背後的勢力可就不簡單了。

    「好,今天晚上我就先跟殿下見上一面,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有事兒讓你幫忙。」

    夏侯玉樹驚喜連連,道:「真的嗎,姐姐,你說我也能幫忙?」他整個人興奮起來,這一次夏侯奕讓他幫忙,讓他整個人覺著不同了。

    他覺著自己長大了,能幫得上夏侯奕了。

    現在慕容卿也讓他幫忙,夏侯玉樹更加興奮。「姐姐,我真的可以幫你嗎?」

    慕容卿重重點頭,「是,我們的玉樹長大了,如今可以幫忙了。」

    「哈哈,我長大了,長大了,姐姐,你說話算話哦,一定要讓我幫忙哦。」

    「放心吧。」慕容卿拍了拍夏侯玉樹的頭,看著時候不早了,便道:「玉樹,時候不早了,你再不回去估計他們會起疑心。趕緊回去,之後有什麼事情殿下會與你說。」

    「姐姐,你一定要快點回來,我可想你了。」

    「好,一定會很快就趕回來。」慕容卿笑著答應。

    夏侯玉樹這才不依不捨的往小巷子口跑,時不時的還回頭衝著慕容卿揮揮手,那一臉的依戀,看的慕容卿也是有些揪心。

    其實,她也是捨不得,只是,為了揪出幕後黑手,她必需只能這樣做。

    目送夏侯玉樹離開之後,慕容卿快速離開這裡,回到了客棧。

    她回去的時候,小瘋子他們早就已經回來。見她進門,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尤其是小瘋子,更是直接就衝過來,不滿道:「你跑哪裡去了,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一個人跑了,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們該怎麼辦?」

    「是啊,側妃,奴婢們擔心死了。」紅葉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是哭過了。

    慕容卿再去看於月琳,也是兩眼通紅,比紅葉的更嚴重。

    「都是我不好,是我攔不住慕容姐姐。我,我應該追著一起去的。」於月琳又哭了起來。

    「就是,你怎麼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小瘋子氣呼呼的道。

    「我,我……」於月琳又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嘛。」慕容卿拉著小瘋子走回來。「琳妹妹,別哭了,有正事兒要與你們說。」

    於月琳忙擦干了眼淚道:「慕容姐姐,你見到十五皇子了嗎?」

    「是。」慕容卿沉聲道。隨即,她便將自己從夏侯玉樹那邊探聽到的消息告訴給了眾人。

    「九皇子到底是九皇子,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

    紅葉等人也是非常的高興,這可是個好消息,夏侯奕並未被人糊弄,也就表明,他並未跟那個女人發生過什麼事情。

    如此一來,側妃也就可以真正放心了。

    「紅葉,有人皮面具嗎?」

    「有。」紅葉忙將一個小木箱子放到慕容卿面前,「知道側妃你要西行,金夫人早就做了安排,很多東西,幾乎每一個分店都有。縱然沒有,也可以從最近的分店盡快調撥過去。」

    「她的安排不會有錯。」慕容卿點點頭,打開來看,發現木盒子中放著一個小巧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被泡在一種透明的液體中,瞧著比尋常的人皮面具精緻多了。

    「果然是好東西。」小瘋子上前來看了看,點頭道。

    慕容卿笑了笑,從今開始,她就要暫時用這張臉來過日子了。

    眾人又商量了一番,而後便一切按照慕容卿的吩咐行事。

    從今天開始,在慕容卿沒有揭穿身份之前,紅葉她們便要暫時隱於暗處了,小瘋子也是,必須要藏身於暗處。

    如此,對慕容卿也有一個好處,她們做事可以更加的隱祕。

    晚上,快到子時的時候,兩道人影自客棧中悄然走出,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中坐著的是一個少女,唇紅齒白,蘋果臉,笑起來甜甜的,很是招人喜歡。

    她便是慕容卿,本來沒對人皮面具抱有什麼希望,沒想到這張臉倒是挺好看的。

    慕容卿抬手摸了摸,發現與真實的觸感差不多,貼合處也是非常的服帖,並沒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綠心,注意周圍的情況,小心有人跟著。」

    「側妃,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綠心小聲說道。

    慕容卿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馬車繼續前行,不多會兒便到了郊外的那間破廟中。

    慕容卿並未馬上下車,綠心先一步進去查看了一番,很快,她便回來,站在車廂前道:「側妃,進去吧,殿下正等著你呢。」

    「好。」慕容卿答應一聲,下了車,緩步走進了破廟。

    人才剛踏入進去,斜刺裡便有一只長臂伸出來,勾住她的腰,將她往後面帶了過去。

    慕容卿整個人倒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聞著那熟悉的氣息,她放鬆了身子,小手自動自發的捏住男人腰間軟肉,使勁的扭了一圈,「叫你沒有一早發現我?」

    「對不起。」夏侯奕的氣息為之一滯,他比誰都要後悔,自責。

    「說,怎麼補償我?」小妖精不依不饒,小手就跟黏在了夏侯奕的腰上,怎麼都不願意放開。

    「你說。」

    小妖精輕哼了一聲,「我說了有什麼意思,你沒一點自覺。現在是你做錯了事情,你要彌補我,你要主動來哄我。」

    「主動?」夏侯奕的身子僵了僵,混賬東西,他什麼時候主動去哄過其他女人?

    「主動。」小妖精再度重重的道,順帶的,她的小手也隨之使勁的扭了一圈。

    「好。」夏侯奕終於妥協,反正他也是看出來了,面對小妖精,他不知道要妥協多少事情,早晚,他會破戒,在所有事情上破戒。

    不過,為了她,也沒什麼,只能要她高興,破戒又如何。

    只是,如何主動哄一個女人,這是一個嚴峻的問題,他還真沒什麼頭緒。看來,回去之後勢必要去找個人問問了。

    「這一次想怎麼玩?」

    「玩一票大的,如何?」小妖精嘿嘿的笑著,如果能夠看得見便可以發現,她的笑容與小狐狸如出一轍。

    「你喜歡就好。」

    「那你全聽我的?」小妖精問道。

    「是。」夏侯奕扣著她的腰,一把抱起她,「混賬東西,既然脫困,為何不早些趕來?」

    知道他這幾天等的有多辛苦嗎?

    小妖精用雙腿圈著夏侯奕的腰,兩只能胳膊掛在他的脖子上,道:「我認識了一個謫仙般的男人。」

    男人那捧著她小屁股的大掌瞬間緊了緊,眼神也瞬間幽冷下來,「什麼?」

    小妖精猶自不怕死,繼續道:「確實是認識了一個謫仙般的男人。」

    「混賬東西。」男人直接將她壓在自己身上,大掌高高的揚起,直接揮下去。「敢!」

    「別打,別打。」小妖精急忙求饒,「巧合,完全是巧合,我們遇到了殺手,被逼入了鬼林子。」

    「什麼?」夏侯奕大驚,急忙將小妖精給反轉過來,借著外面的月光,他瞪上了小妖精的大眼睛,「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妖精的大眼幾個忽閃忽閃的,忙道:「被人追殺,迫於無奈,進入鬼林子中。」

    夏侯奕整個人掀起了一股幽冷的氣息,「混賬!」

    小妖精點頭,「說的沒錯,就是混賬,連我的主意都敢打,這一次不給她點顏色瞧瞧,我心裡這股怒意不能消。」

    夏侯奕冷冷的點頭,就算慕容卿不想動手,他也會動手,哪怕會因此而沒辦法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他依然會出手。

    「你想如何?」夏侯奕問道。

    小妖精揪著夏侯奕的耳朵,俯身,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半響後,夏侯奕道:「你猜她在宮中有人?」

    「是,但是,具體是什麼人,我不敢確定,只是覺著,她必定是有什麼陰謀。而且,宮裡有她的內應。我覺著,這根本就是一個局,一個早在十幾年前就設下的局。如今,想要弄清楚,必須先讓他們如願。」

    「我不干。」夏侯奕冷冷的道:「你不會碰其他女人。」

    「你想,我還不願意呢。」小妖精氣哼哼的揪住男人的鼻子,不滿道:「說,你是不是一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倒也是,怎麼說柳園園也是千嬌百媚的,你會看上,也屬應當。」

    「混賬東西。」夏侯奕直接就將小妖精的身子給按下來,大掌揚起,作勢就打。

    這一次小妖精卻是沒打算躲,她反而將小屁股高高的翹起來,道:「打吧,打吧,打壞了看你以後會不會後悔。」

    夏侯奕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愣是沒敢往下落。心裡的火就跟箭似得往上躥,可是,真抬高了手卻還是沒敢打下去。

    混賬東西完全是抓住了他的內心柔軟點,牢牢的掌控住,讓他根本就不敢亂來。

    「混賬東西。」最終,夏侯奕也只能無奈的罵了一句。

    小妖精得意的仰著下吧,突然就抱住夏侯奕的臉,衝著他的唇,死死的啃下去,「殿下,我很想你。」小妖精含糊不清的喊。

    天知道她發現夏侯奕獨自一人走了的時候,心裡有多慌張。雖然明知道他不會丟下自己,可是,那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受。

    夏侯奕心裡的火就在這一句話中,悄然滅掉。他抱著小妖精,開始火熱的回應,想要告訴她,自己也非常的想她。

    兩人並未能夠膩歪很久,畢竟,那邊還有一個假的慕容卿,夏侯奕回去太晚,說不定會被發現。

    在臨別之際,慕容卿突然想到一件事,轉頭,面色不善的問道:「殿下,你說,最近你是不是都與那個假冒偽劣的在一個房間休息?」

    「沒有。」夏侯奕斷然否定,根本就不可能好吧,他碰到其他的女人可是會全身痛的。

    「那你在什麼地方休息?」

    「單獨的房間,要與眾人商量之後的事情。」

    「難道他們都不懷疑?」慕容卿露出懷疑的神色,大眼睛死死的瞪著男人,彷彿,只能要稍微有點不對勁,她就會暴起傷人。

    「驛館被襲,死傷那麼多人,我必須要為大家負責,花時間佈置一切,很是正常。」

    「好吧,算你這個解釋還算行得通,饒了你。」慕容卿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揮揮手,笑著鑽入馬車中。

    馬車揚塵而去,慕容卿甚至都沒衝著他道別,氣得夏侯奕是兩眼泛紅。

    混賬東西,擺明瞭就是過河拆橋,得到好處就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知道給他點甜頭。

    好吧,小妖精是完全不記得這事了,她正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情緒中呢。

    接下來又有好戲瞧了,她怎麼還能有心思去道別。更何況,不是明天就能見到了嗎,雖然不是以自己的本來面目。

    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一夜無話。

    第二日,夏侯奕依然沒有離開,給出的說法就是,前面去探路的人還沒回來,應該有所阻滯。

    閒著無事,夏侯奕便打算帶著夏侯玉樹出去逛逛。

    臨出門的時候,柳園園等都要跟著,夏侯奕迫於無奈,只能答應。

    她們卻是不知道,就在轉身之際,夏侯玉樹衝著夏侯奕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一行人皆是普通人打扮,一眾侍衛也四散開來,並未緊緊跟著。

    遠遠看去,他們就彷彿是哪家的公子夫人出行呢。

    一出客棧,夏侯玉樹便拉著夏侯奕的手往前跑,「大哥,昨天我瞧見了一個很漂亮的面具,你給我買,可好?」

    「功課做完了?」夏侯奕沉臉問道。他帶夏侯玉樹回來,是想他能夠多多見見世面,而並非是要他玩兒。

    該有的功課可是一點都不能落下。

    「做完了,不信你回去可以問夫子。」

    「好。」夏侯奕淡淡的應聲。

    夏侯玉樹卻是興奮的跳起來,反正他是真的做完了,倒也不怕夏侯奕檢查。

    後面跟著的柳園園微微皺起眉頭,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譏諷的神情。

    什麼十五皇子,跟個鄉下小子沒什麼區別,簡直就是丟皇室的臉。

    不過,柳園園卻是不敢在臉上表現出分毫,只是笑著注視夏侯奕,彷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周圍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只能可惜,夏侯奕的注意力也絲毫都沒放在她身上,她的這一番表現,注定是要浪費了。

    「嗚嗚,求求大家幫幫我這個小女子吧,真的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能求能夠給一口薄棺材,將老父親葬下。」突然,遠處傳來一個少女嚶嚶的哭聲,很是淒慘。

    夏侯玉樹抓著夏侯奕的手道:「大哥,好可憐呢,我們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可以嗎?」

    夏侯奕猶豫了會兒,這才點頭。

    後面的柳園園看著夏侯玉樹,那眼神就跟小刀子似得往他身上刺。

    倒楣孩子,明知道近來不安全還這裡跑,那裡走的,不怕出事嗎?

    自己死也就算了,還要連累她的奕哥哥。

    柳園園陰冷的瞪著夏侯玉樹,唇邊揚起一抹冷笑。倒楣孩子,早晚要你消失。

    夏侯玉樹兩人跑的很快,轉眼就跑到一出為了一圈人的地方。

    兩人擠了進去,發現居然是有人在賣身葬父。那是一個少女,蘋果般白淨的臉,眼眶通紅,哭的很是傷心。

    地上躺著一個人,上面用破草蓆蓋著,隱隱還散發著一股怪味兒。

    「嗚嗚,求求大家幫幫忙,我要的不多,真的只是一口棺材而已。」少女哭的很是傷心,梨花帶雨,煞是可憐。

    但在眾人沒有瞧見的一個角落中,躺在地上的人,他的右手卻是突然動了動。

    少女見狀,突然大哭著趴在「屍體」上,借著趴下的動作,用手快速的在屍體上扭了一圈,壓低聲音道:「小瘋子,給我忍著。」

    「癢死我了,你哪裡找到的破草蓆,有蝨子。」

    「我哪裡知道,放心吧,很快完事兒,忍著點兒。」最後叮囑了幾句,慕容卿繼續哭起來。

    那可憐勁兒,很快引得眾人疼惜,馬上便有人出錢要買下她。

    這時,夏侯玉樹拉著夏侯奕的手,請求道:「大哥,她好可憐,我們買下她可好?我的丫頭死了,正好缺一個丫頭呢。」

    「怎麼,紅葉綠心兩人照顧的你不好?」夏侯奕詫異的道。

    夏侯玉樹暗自垂頭,撇撇嘴,又不是真的紅葉綠心,自然不知道他的習慣,伺候的當然不好了。

    不過,他卻沒敢這樣說,只是搖頭道:「她們照顧的我很好,可是,她們還要照顧嫂子呢,我不想她們太累了。大哥,你就給我買下她吧,求求你了。」

    「十五皇子,這可不行。」不知何時,柳園園居然擠了進來,不贊同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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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8:26 |只看該作者
第005章:易容去打小小強

    柳園園的聲音並不大,也就只能夏侯奕跟夏侯玉樹兩人聽見罷了。顯然,她本就只是要說給他們兩人聽。

    「十五皇子,如今我們正要遠行,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買個人?誰也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如何,萬一是壞人呢?」

    頓了頓,她又接著道:「上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誰知道她是不是有心之人派過來接近我們的呢?」在她說話的功夫裡,夏侯玉樹一直都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她,他抱著夏侯奕,臉上沒有絲毫生氣的神色,就那樣淡然的望著柳園園。

    這種奇怪的感覺,使得柳園園接下來到了嘴邊的話愣是無法說出來了。怪了,這混賬孩子怎麼突然之間有這麼大的氣勢了?

    那種感覺,怎麼,怎麼居然跟夏侯奕的氣勢有些相像了?

    「說完了嗎?柳側妃?」夏侯玉樹淡淡的問道。

    那種高高在上的語調使得柳園園心裡頗不自在,要知道,她身份也不簡單,尋常的皇子哪裡敢這樣跟她說話。

    不過,她最終還是點點頭,笑著道:「說完了。」

    「你說完了,輪到我說了,對嗎?」夏侯玉樹彷彿是在徵求著柳園園的意見。

    柳園園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是,十五皇子,你可以說了。」

    夏侯玉樹挑眉,不滿道:「柳側妃,你知道什麼是尊卑上下嗎?我與大哥說話,大哥還未開口,有你開口的份嗎?」

    柳園園一怔,而後差點沒被氣得吐血,混賬小子,找死嗎,居然敢這樣跟她說話?

    夏侯玉樹又轉頭去看「慕容卿」,道:「慕容側妃,你最瞭解大哥的心意,你覺著,大哥是否會答應我的請求?」

    「慕容卿」也是微微愣怔了下,隨即,她的眼神居然似有似無的往柳園園飄了去。

    不過,她到底沒敢看實處了。她尷尬的笑著道:「殿下的心思我們誰敢猜測,不過,柳側妃說的倒也有道理,我們如今是在遠行途中,貿然帶一個陌生人上路總歸是不太好。」

    夏侯玉樹冷笑著,雖然小小年紀,但居然有了一絲冷厲的氣度,與夏侯奕如出一轍,說他們不是兄弟兩人估計都沒人相信。

    「柳側妃,慕容側妃,我想你們搞錯了一件事。」夏侯玉樹淡淡的道。

    柳園園跟「慕容卿」對望一眼,後者不解道:「十五皇子,不知我們什麼地方弄錯了?」

    「你弄錯的地方就是,我想做什麼事情,只能有大哥才能阻止,其他人,沒有資格。哦,錯了,將來還有一個人或許有資格,那就是大哥的正妃。柳側妃,你可是王爺之女,我想,這種事你應該不會陌生才對。」

    柳園園臉色霎時變得非常難看,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夏侯玉樹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看來,自己從前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小子。

    「大哥,我覺著她很可憐,我想買了她。你放心,我會牢牢的看著她,如果她真的有問題,我一定會趕走她。」

    「好。」夏侯奕答應。

    「殿下!」柳園園跟「慕容卿」兩人齊聲叫著,顯然也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答應。

    「玉樹是十五皇子,他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管,他自己可以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夏侯奕淡然的瞄了柳園園兩人一眼。

    柳園園兩人再也不敢說話了,顯然,夏侯奕這是故意的,有意的培養夏侯玉樹,這讓她們兩人還能說什麼。

    兩人倒是一起回頭瞪向了正哭哭啼啼個不停的慕容卿,都是這狐媚子的錯,什麼時候不賣身葬父,非得等他們上街的時候,晦氣。

    感受到她們兩人投射過來的狠戾視線,慕容卿微微抬頭,淡淡的掃過去,臉上並未出現絲毫害怕的神色。

    柳園園兩人一怔,尤其是柳園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臭丫頭居然敢回望著她?

    難道,她真的有問題?

    柳園園眨眨眼,再度看去,慕容卿就又是那副可憐兮兮,哭哭啼啼的樣子,哪裡還有之前那副大膽回望的樣子。

    柳園園有些微怔,怎麼回事,難道是她看花眼了嗎?

    這時,夏侯玉樹走上前去,直接拉起慕容卿的手,道:「姐姐,你叫什麼,從今天開始就跟著我吧,我會讓人好好安葬了你的父親。」

    其實,之前也有人出錢想要買了慕容卿,只能不過,他們出的價哪裡有夏侯玉樹多。

    慕容卿心裡也有些不滿,她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九皇子府的側妃,居然就只能值五十兩銀子,想想就惱火。

    好在沒多少人知道,否則,真是丟人啊。

    慕容卿快速的擦干淚水,回道:「小少爺,我叫小青。」

    「小青?」夏侯玉樹一怔,瞬間回頭看著「慕容卿」,道:「還真是巧了,你的名字居然與她一樣。」

    「慕容卿」一怔,臉色就開始變得很難看,她是什麼身份,如今夏侯玉樹居然如此說,擺明瞭就是不給她一點面子。

    怪了,不是說十五皇子跟慕容卿的關係挺不錯嗎,怎麼最近突然變了個樣子,難道發現了什麼?

    「慕容卿」神色變幻,不過最終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不太可能。

    她又想到了夏侯奕之前說的話,或許是因為夏侯奕想要磨練夏侯玉樹,所以才使得這小子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對,一定是這樣。

    「小少爺,也是青色的青嗎?」慕容卿好奇的眨著大眼睛。

    夏侯玉樹一怔,「怎麼,不是卿卿佳人的卿卿?」

    「卿卿佳人是什麼意思?」慕容卿滿臉的不解,一副無知到了極緻的表情。

    柳園園跟「慕容卿」兩人都暗自露出了諷刺的笑容,果然就是個鄉野村婦,上不了臺面。

    「好了,不管是什麼,我以後就叫你小青了。」夏侯玉樹高興的上來拉慕容卿,不小心,一腳重重的踩在了「死屍」的左手上。

    見狀,慕容卿忙繞過死屍就要跪拜。

    夏侯玉樹忙拖著她,幾番之後,慕容卿便也不再堅持。

    夏侯玉樹招來幾名侍衛將死屍抬走,他們一行人也就離開了這兒。

    在他們離開之後,圍觀中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突然對身邊的人道:「剛剛我好像看到那個死屍的手動了,就在那個孩子踩到他手的時候。」

    「怎麼可能,大爺,你年紀大了,一定是眼花了,人都死了,手怎麼可能會動。」旁邊的年輕人笑著道。

    大爺有些不確定了,「或……或許是我眼花了吧。」

    可,真的是眼花了嗎?

    死屍被抬到了城郊的破廟,小瘋子一把掀起了蓋在身上的蓆子,兩手在身上胡亂的抓著,「癢死了,臭丫頭,又敢折騰我。」

    一定是故意的,否則找什麼蓆子不好,偏要找一個上面有很多蝨子的破蓆子。

    小瘋子氣得跳腳,恨不能直接殺過去找慕容卿的麻煩。

    「不行了,先回去洗澡。」小瘋子在原地蹦躂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的朝著客棧飛奔而去。

    卻說慕容卿被夏侯玉樹給買下之後,眾人又在街上逛了會兒,夏侯玉樹總是親熱的叫慕容卿為姐姐,聽的柳園園跟「慕容卿」是一肚子的火。

    憑什麼,那女人不過就是個賤丫頭,夏侯玉樹怎麼能叫她姐姐,那,那她們這兩個正牌的嫂子算什麼?

    好容易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了客棧,夏侯玉樹直接拉著慕容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臨進門的時候,突然喊住了正打算進門的柳園園,「柳側妃。」

    「什麼事兒,十五皇子?」雖然滿肚子都是悶氣,可柳園園依然甜甜笑著回頭道。

    夏侯玉樹也笑了起來,「是這樣,我有一件事希望柳側妃你幫忙。」

    「什麼事兒,十五皇子請說,只能要我能夠辦到,我一定盡力而為。」

    「好。」夏侯玉樹頗為滿意,那小下巴高高的樣子,還真有點皇子的風範。「我缺少一個房間,但客棧已經住滿了,不知你能否給我騰出一間房來?」

    柳園園一怔,缺少房間,怎麼會呢,之前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也不是在這裡住一天兩天了,怎麼會突然缺少房間。

    見她不回話,夏侯玉樹微微挑眉,露出了一絲不耐之色,「柳側妃,是不是很麻煩?那算了,我去找慕容側妃好了。」

    「不,不是,騰出一間房來是可以的,紫苓,待會兒你去跟其他人擠一擠,將你的房間騰出來。」

    「好。」紫苓雖然不滿,但也只能答應。

    柳園園這才笑著道:「十五皇子,這樣行嗎?」

    「行了。哦,對了,你身邊丫頭有沒有新作的沒穿的衣服?」

    柳園園又是一怔,有些摸不凖夏侯玉樹的意思,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有的。」

    「好,待會兒送兩套過來。」

    夏侯玉樹笑著拉住慕容卿的手,「姐姐,回頭你就有新衣服跟新鞋穿了,暫且忍忍,可好。」

    「多,多謝小少爺。」慕容卿一副受寵若驚,被嚇到的表情。

    夏侯玉樹忙安慰著,「別緊張,以後你就跟著我了,吃香的喝辣的,保凖沒人敢欺負你,走,我們進去。」

    他拉著慕容卿就走進去,完全沒有再搭理柳園園的意思,後者被氣得快將一條帕子給扯碎了。

    「側妃,奴婢的衣服跟房間。」紫苓委屈的道。本以為夏侯玉樹是有什麼大用,沒曾想是給那個賤丫頭用的。

    她憑什麼,不過就是個剛買回來的丫頭,怎麼能跟自己比。

    不行,待會兒一定要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才行,別以為傍上了十五皇子那棵大樹就可以為所慾為了。

    「夠了,給他們。」柳園園冷冷的道。一個房間,一件衣服根本就不算什麼,她要的是遠不止這些。

    只能要自己的最終目標可以達到,這麼點東西算什麼。

    紫苓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隨著柳園園進房。

    而那邊夏侯玉樹跟慕容卿進房之後,忍不住的就笑起來,「姐姐,怎麼樣,怎麼樣,我表現的還不錯吧?」

    自從昨天晚上夏侯奕半夜過來跟他說了今天的計畫後,他興奮了一整個晚上,生怕自己會表現不好而影響了大事。

    「姐姐,他們不會發現什麼吧?」

    「不會,別緊張,你今天的表現簡直就是完美,我的玉樹實在是太厲害了。」慕容卿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夏侯玉樹抽了抽鼻子,突然就抱住了慕容卿,小腦袋在她的懷中拱啊拱,「姐姐,我真的怕你出事,以後你再也別這樣突然失蹤,可好?」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慕容卿鄭重承諾。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只是,柳園園近來的手段讓她頗有些顧忌,前世今生那種毒是傳說中的奇藥,怎麼會被柳園園給得去了。

    她覺著,柳園園必定還有其他的後手,甚至遠比自己所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姐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夏侯玉樹急切的問道,進來幫著他們做事,讓他小小的心覺著很有成就感,總想著能多幫他們做點兒事。

    「別急,如今情況未明,我們暫時按兵不動,我必須要先摸清楚他們的打算,同時,我還想等一個人來。」

    「等人?姐姐,等誰呀?」夏侯玉樹不解的問道。

    「別急,等人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那好吧,不過,姐姐,以後你可一定要找我幫忙啊,玉樹長大了,可以幫你的忙了。」

    慕容卿笑著點頭,拉著夏侯玉樹走到一旁坐下,答應道:「當然了,玉樹可能干了,現在就能幫我了。對了,今天的功課做了嗎?」

    夏侯玉樹一怔,而後就猛地跳起來,「糟了,我光顧著這件事忘記了,慘了,大哥回來檢查我沒做完功課一定會罵我的。」

    「別急,現在做也還來得及,姐姐看著你做。」慕容卿不嫌臉紅的說。

    夏侯玉樹卻是不知道,當即笑瞇瞇的答應了。

    一會兒後,屋子裡傳出了夏侯玉樹那詫異到極點的聲音,「姐姐,你確定烏龜的龜字是這樣寫的嗎,為什麼我覺著不像啊。」

    「就是這樣寫的。」某女神色不變道。

    「可為什麼看著怪怪的呢。」

    「那是因為你不會呀,多寫幾遍就不會覺著怪了。」

    「哦。」

    聲音漸漸的消失,沒人知道最後那個龜字到底寫成了什麼樣子,只是知道當天晚上夏侯奕大發雷霆,把夏侯玉樹好一頓猛訓,可後者卻只是紅著眼眶,滿臉的委屈,卻是到底沒敢反駁。

    當天晚上,慕容卿照顧夏侯玉樹,看著他上床休息了之後,這才出門,回房拿了盆,打算去打點熱水洗洗睡下。

    打了熱水,慕容卿端著盆走出門,斜刺裡卻是伸出一只腳來擋住了路。

    慕容卿詫異的抬頭看去,「紫苓?」

    「混賬,賤丫頭,你叫我什麼?」紫苓大怒,「你不過就是個剛買回來的小丫頭,居然也敢直呼我的名字?」

    慕容卿冷笑著,真是膽大,如今連柳園園身邊的丫頭也都這樣大膽了嗎?

    「我為何不能叫你的名字,難道,你的名字不是給人叫的嗎?」

    「別人可以叫,就你不可以。」紫苓怒哼。

    慕容卿一臉好奇的問,「為何,難道你的名字不配被我叫?」

    「你……你……」紫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慕容卿往前靠近了一些,「紫苓,你說話太小聲了,我聽不見。這樣可不行,難道你平時說話柳側妃能聽得見?」

    「你混賬。」

    「混賬的那個好像是你的吧。」慕容卿一把推開了紫苓。心道,你主子是個打不死的蟑螂,這身邊的丫頭也像是只能煩人的蒼蠅。

    果然是一窩出來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不要臉,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麼是尊卑大小?好,你剛被買回來,不懂規矩沒關係,現在我就教教你。哼,不過就是個剛買回來的小丫頭,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身份?我告訴你,你見到我要叫一聲紫苓姐姐,懂嗎?」

    慕容卿直接搖頭,「不懂。」

    「混賬,我是側妃身邊的一等丫頭,你算什麼,你不過就是個三等丫頭,難道不該稱呼我一聲紫苓姐姐?」

    慕容卿沒說話,就用那種很淡然的眼神在望著她。

    後者卻似無所覺,她道:「既然知道自己沒那麼大的頭那就別戴那麼大的帽子。今天晚上你隨便找個人擠一擠,房子給我換回來。至於明天,你親自去找十五皇子告訴他,就說以你的身份不該擁有一間房,懂嗎?」

    「不懂。」慕容卿淡定的說。在後者快要發瘋的時候,她又道:「紫苓,你好似搞錯了一件事,誰跟你說我是三等丫頭的?」

    「難道你不是?」紫苓詫異的反問。

    「自然不是。」慕容卿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十五皇子說我聰明伶俐,長得又乖巧,甚是討喜,所以便直接升我做了一等丫頭。所以,我們兩個的地位一般,我自然無需叫你一聲姐姐。」

    慕容卿笑瞇瞇的端著盆就要走開,在錯開之際,她突然又回頭道:「紫苓,有一句話我忘記提醒你了,你是柳側妃身邊的丫頭,可管不到十五皇子身邊的人,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給自己惹火上身。」

    說完,慕容卿便打算離開。

    走了一步,她突然就又回頭道:「紫苓,你這樣胡作非為,柳側妃知道嗎?」

    揚著神祕莫測的笑容,慕容卿美滋滋的捧著盆走了,留下紫苓一個人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慕容卿借機收拾了一番紫苓,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居然都在哼著歌。

    一進門,手裡的盆就被人給奪了去,腰上多了一只大掌,身子一轉就被人給拉入到了懷中。

    火熱的氣息一下子洶湧的噴灑在了她頸項處,「得意的勁兒。」

    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又帶著點點火熱,猶如就將噴發的巖漿,一旦噴發,不可阻止。「殿下……」慕容卿急忙扭著身子想躲開,「會被人發現的。」

    「不會。」她這間房本就在最後一間,再說,他也不會讓人發現。「動作小一些。」

    男人的唇開始在她的脖頸上流連,擺明瞭就是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我,我要洗澡。」慕容卿使勁推開了夏侯奕,大大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滿臉不容拒絕的樣子。

    夏侯奕不滿,這個時候洗澡,不是故意折騰他嘛。

    「洗澡。」慕容卿重重點頭。這一天折騰的,光是那個龜字就要了她老命,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澡怎麼行。

    「等著。」

    夏侯奕火大的哼著,轉身就從窗子飛了出去。

    慕容卿眨眨眼,忙追了過去,小心的打開窗戶往外看,卻是見不到夏侯奕的身影,也不知那男人是跑哪裡去了。

    「等著吧。」慕容卿打了個哈欠跟自己說,走過去在凳子上坐下。夏侯奕今天晚上肯定不會放過她的了。

    耷拉著腦袋,慕容卿睏倦的差點沒直接趴在桌子上睡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突然就被抱起來。到了嘴邊的尖叫聲因為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而被硬生生的嚥回去。

    「殿下,你做什麼?」

    「洗澡。」夏侯奕抱著慕容卿直接從窗子飛出去。

    慕容卿只能瞧見他七柺八繞的就抱著自己從窗子進入了一間房,迎面就是一只老大的浴桶,足夠兩個人一起洗,陣陣熱氣上湧,顯然是剛倒入進去沒多久。

    「洗澡。」夏侯奕直接丟下這句話,大手一揚,刺啦刺啦幾聲,慕容卿身上的衣服應聲碎裂,飄飛了一地。

    「浪費。」慕容卿沒什麼精神的哼了一句,任由男人抱著自己進入浴桶。

    「殿下,睏。」慕容卿用雙手圈著夏侯奕的脖子,小腦袋直接就趴在他的肩頭,瞇了眼睛,「好睏。」

    「乖,待會兒睡。」夏侯奕拿著布巾快速的替慕容卿擦著身子。他哪裡會替人洗澡,也就是娶了慕容卿之後才學了點,但也不夠瞧的。

    好在小妖精本就迷糊著呢,哪裡還有那個心思去管。

    三下五下的,夏侯奕就抱著慕容卿起了身,拿過干淨的布巾替她擦干了身上的水,轉身就抱著她上了床。

    小妖精迷糊勁兒上來了,翻了個身,一把拉過被子,腿一揚,壓上去,滿足的揚起唇角就睡了過去。

    夏侯奕看的是一陣火大,他做小伏低的將人給伺候好了,混賬東西居然給他睡著了?

    是太累了嗎?不可能,據他得到的消息,她這一整天根本就只是陪著夏侯玉樹休息了,完全不可能累著。

    「混賬東西,敢找我的麻煩?」夏侯奕哼哼著,直接就覆身過去,壓了上去。

    唇,大大的手掌全都化作了他犀利的武器,將小妖精給折騰的是渾身無力,大大的眼睛忽閃著,再怎麼不願也還是睜開了。

    「壞人,就知道我欺負我。」小妖精不滿指控,沒見她正睏著呢嘛。

    「我只能欺負你。」夏侯奕輕聲呢喃,帶領小妖精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火熱爭鬥,直到小妖精體力不支再也承受不住睡過去,他這才抱著她下床,替她與自己清洗一番後,睡下。

    第二日,迷迷糊糊的,慕容卿覺著好似有人在拍自己的臉。

    她不滿的嘀咕,直接轉身,「殿下,別吵,讓我再睡會兒,今天的早飯不吃了。」

    「嘻嘻,原來姐姐迷糊的時候這麼好玩。」夏侯玉樹在一旁偷笑,他抓起自己的頭髮,捏著其中一縷,放到慕容卿的臉上輕輕的撓啊撓。

    後者覺著不舒服,使勁的蹭了蹭臉,舒服了會兒,她扭了扭身子,打算繼續睡。

    誰知,那人卻是要跟她槓上了,再度撓她的臉。

    慕容卿再去蹭,沒了那種感覺,她又睡,那人又撓。

    如此幾次之後,小妖精惱了,猛地坐起身,怒吼道:「老混蛋,今天晚上別想進我的房。」

    「姐姐,你,你是在罵大哥嗎?」突然,一道怯生生的嗓音遠遠的傳來。

    慕容卿一怔,怪了,不是老混蛋嗎,怎麼聽著卻像是玉樹那小子的聲音。

    她揉揉眼,一轉頭,正好對上了夏侯玉樹那怯生生的眼神。「你……」

    「姐姐!」夏侯玉樹有些被嚇到,「姐姐,你,你剛剛是在罵大哥嗎?」

    「不是,不是。」慕容卿急忙否定,好吧,雖然她跟夏侯玉樹關係也不錯,可這小子有多麼崇拜夏侯奕,她比誰都要清楚。

    真要讓他知道自己居然敢暗地裡罵夏侯奕老混蛋,他估計會不高興吧。

    「姐姐,你膽子真大。」夏侯玉樹見慕容卿清醒過來,又笑開了跑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快教教我,怎麼才能將自己的膽子給練大?」

    「什麼?」慕容卿覺著自己一時有些摸不凖夏侯玉樹的思緒變化,這小子到底想什麼呢。

    「姐姐,我有時候也很想罵一罵大哥的,他很凶的,壞人,怎麼就不能對我這個弟弟和顏悅色一些?姐姐,你快教教我,怎麼才能讓自己的膽子變大,然後去罵大哥。」

    慕容卿有些傻眼,頭一回覺著,自己好似也並不是太瞭解夏侯玉樹。這小子的也挺腹黑的,壞心思一堆一堆的。

    看來,有壓迫就必定有反抗,夏侯奕總是對這小子黑臉,他估計也想著有一天能夠打敗他吧。

    慕容卿笑著揉揉他的頭,道:「你聽錯了,我可不敢罵你大哥。」

    「沒有呀,我剛剛分明就聽見了。」

    「不是,你真聽錯了。」

    「是嗎?」

    「肯定是。」

    「真聽錯了?」

    「沒錯。」

    「那,那可能就是聽錯了吧。」最終夏侯玉樹妥協了。

    不知不覺中,他就完全被慕容卿給帶溝裡去了,昨天寫字是,今天也是。之後還不知道會被慕容卿搗鼓著做出什麼事來呢。

    「姐姐,我們快下去吧,該吃早飯了。」

    「早飯?」慕容卿眼睛一亮,吃早飯啊,今天的早飯估計會有人吃的不會太高興呢。

    夏侯玉樹一瞧她那神神祕祕的樣子就來了精神,馬上就撲過去抱著她的胳膊,急道:「姐姐,快告訴我,是有什麼大好事啊,快跟我說說。」

    「哪裡有什麼大好事,你這小子好奇心怎就這麼重。快別說了,我得趕緊起身了,哪裡有讓少爺來叫丫頭起身的。」慕容卿自然不能透露先機,她趕緊推開夏侯玉樹站起來。

    「哎呦!」慕容卿剛站起來便忍不住的哀嚎了一聲,她揉著腰,咬牙切齒的站起身,「混賬老東西,八百年沒吃過肉了嗎?」

    「吃肉?」夏侯玉樹撲捉到這個詞,忙道:「姐姐,你想吃肉了是嗎,那行,回頭我讓人給你做。」

    慕容卿黑臉,她不想吃,今天不想吃,明天不想吃,一段時間都不想吃。

    可憐她的小嫩腰,疼的真想去撞牆。

    仔細回想了一番,昨天晚上幾乎根本就沒睡,她最後怎麼回房都不知道。

    那貪吃的老混蛋完全不知道節制,怎麼就那麼好的力氣?

    唉聲嘆氣著,慕容卿一手按著腰一手去梳洗,好久之後才陪著夏侯玉樹下了樓。樓下,除卻夏侯玉樹他們都已經到齊了。

    「快點,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夏侯奕沉臉道。

    夏侯玉樹回頭,衝著慕容卿擠擠眼,快速跑了過去。「對不起,大哥,我起晚了。」

    慕容卿扭著腰走過去,站到夏侯玉樹的背後,恨恨的盯著他身側的夏侯奕,恨不能在他脊背上挖出幾個洞來。

    她這邊腰酸背痛的,他倒是好,神採飛揚,不知道的還以為挖到了金礦。

    憑什麼,忒不公平了。

    「十五皇子,你的丫頭是不是眼睛長斜了?」柳園園不經意回頭間瞧見慕容卿居然直勾勾的盯著夏侯奕,當即怒了。

    夏侯玉樹詫異的抬頭,不解道:「柳側妃,什麼意思呀?」

    柳園園冷笑,「我覺著你剛買回來的丫頭眼睛好似長的有點問題,斜斜的,不知為何,我總是能夠覺著她像是在瞪我。」

    「怎麼會呢?」夏侯玉樹不解極了,當即轉身,站在凳子上,張著大眼,認真的去打量慕容卿。「沒有呀,沒有斜。柳側妃,是不是你看錯了?」

    「不可能,我一直都感覺到她在看我。」柳園園一口咬定。

    其實,在場人中,還有誰不明白她的意思,看她是假,看夏侯奕才是真。

    而正主子夏侯奕卻是沒有半點反應,猶自姿態雍容的吃著早飯,彷彿根本就沒將眾人的話聽在耳朵中。

    夏侯玉樹有些不高興,姐姐的眼睛分明就沒有問題,他看過了,長得不知有多好看,雖然沒以前的好看,但也還是很好看。

    柳園園怎麼居然說她眼睛是斜的,討厭。

    夏侯玉樹想了想便跑到柳園園背後站定,左右看了看後,一臉不滿的哼著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道:「柳側妃,分明就是你自己的眼睛長斜了,還偏說我的丫頭眼睛長斜了,你好奇怪。」

    眾人差點沒笑出聲來,十五皇子也太逗了。柳園園的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在影射慕容卿不該看夏侯奕,他倒好,還真較真上了。

    「十五皇子,你說什麼呢,我的眼睛怎麼可能長斜了。」

    「怎麼不可能,那我問你,我的眼睛斜不斜?」夏侯玉樹一本正經的問。

    周圍的人都好奇的盯著夏侯玉樹,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柳園園搖頭,「十五皇子天人之姿,怎麼可能會歪了眼。」

    「不是就好。」夏侯玉樹鬆口氣,拍了拍心口,一副非常緊張的樣子。他緊跟著又一臉認真的道:「柳側妃,我剛剛站在你身後,但卻根本就瞧不見左右兩邊的人,除非眼睛斜著去看才能看到。所以,一定是你的眼睛長斜了,才會一直覺著小青在看你。柳側妃,眼睛斜了很醜的,回去之後,我一定要父皇吩咐最好的太醫給你瞧瞧。怎麼說你也是大哥的側妃,將來出去被人說大哥娶了一個斜眼的側妃就不好了。」

    靜!非常的靜!

    除卻靜之外就還是靜,就連夏侯奕都頓住了筷子,有些詫異的看著夏侯玉樹,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慕容卿極力的忍著笑,兩只能手死死的掐著大腿,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哎呦,老天,真的快要佩服死這個小子了,他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哈哈哈,真的太想笑了。

    關鍵是什麼,夏侯玉樹是真的覺著柳園園的眼睛有問題,他並非是在捉弄柳園園。

    感覺到眾人的視線都投射在自己身上,夏侯玉樹有些不解道:「大哥,你們怎麼了,難道我說錯話了嗎?父皇說的,有病要儘早治療,不能諱疾忌醫。大哥,諱疾忌醫這個詞是應該這樣用的嗎?」

    夏侯玉樹轉頭,問道。

    「你……」柳園園氣得渾身直哆嗦,手裡的筷子劈哩啪啦的就掉落在了地上。

    紫苓被嚇得渾身一激靈,忙蹲下去將筷子撿起來,伏在柳園園耳邊小聲道:「側妃,你,你可千萬別生氣,殿下還在呢,十五皇子也是無心說的,你,你別生氣。」

    柳園園死死的瞪著夏侯玉樹,這一刻,她是真的恨上了這個小子,居然敢捉弄她。

    好,好,非常好,真當她好欺負的嗎?

    感受到柳園園那陰冷的視線,慕容卿皺著眉頭看過去,心中暗自想,以後還得多注意夏侯玉樹一些,這女人心思歹毒著呢,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是應該這樣用。」夏侯奕淡淡道。

    「奕哥哥!」柳園園快抓狂了,他怎麼能也幫著夏侯玉樹。

    夏侯奕轉頭,冷冷的看著她,「難道他這個詞用的不對?」

    柳園園一怔,最後只能咬著牙點頭,「用的對。」

    「那我的回答有問題?」

    「沒有。」柳園園坐著的凳子開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他真心實意的希望你不要諱疾忌醫,難道有錯?」

    「沒錯。」柳園園的聲音幾乎變得機械化了,完全就是在下意識的回答。

    「既然沒錯,你在氣什麼?」夏侯奕不滿,「他是個孩子,哪裡懂你們這些繞繞彎彎,我不希望他從你們身上學到一些不該學的東西。就算你的眼睛真的斜了,也不要當著他的面說。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你給我記住了。」

    「奕哥哥,對不起,我,我沒想那麼多,我真的是看到那丫頭在盯著我。奕哥哥,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還請你相信我。」

    「行了,你們繼續吃吧。」夏侯奕起身便打算離開。

    在經過慕容卿身邊的時候,他也沒有停頓,只是在眾人沒有瞧見的角落中,衝著她丟了一個老實點兒的眼神。

    後者依舊斜睨著他,完全不將他的眼神當回事,一副你愛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表情。

    夏侯奕上火,不過卻是暗自壓下來,小妖精居然敢挑戰他的威嚴,那麼,晚上有她哭的時候。

    「殿下……嗚嗚,殿下,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嗚嗚,殿下!」突然,客棧門口傳來了一聲驚天大喊,那悲慼的叫聲嚇得在場的人心都漏了一拍。夏侯奕也是愣了愣,回頭一瞧,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嗚嗚,殿下,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婢妾,婢妾真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個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身上的外衫也是一縷一縷的,就跟撕成了碎條掛在身上一樣。

    她淒慘的哭著,踉踉蹌蹌的就往夏侯奕那邊沖。

    見狀,夏侯玉樹忙跑過去攔住她,瞪大了雙眼道:「你是誰,叫我大哥做什麼?」

    大哥說了,這一路上會有危險,會有很多人冒出來想殺了他。

    所以,他絕對不會給人危害大哥的機會。

    他那攔路虎的模樣看在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眼中,絲絲柔意不禁釋放而出。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騙不得人。

    夏侯玉樹的心中,夏侯奕才是最重要的那個,永遠也不會改變。

    夏侯奕的眸子閃了又閃,最終走過去,將夏侯玉樹攬在懷中,看著眼前的女人,道:「你是誰?」

    「殿下,你,你不認得婢妾了嗎,我是於月琳啊。」

    轟!

    此刻彷彿有一道巨雷狠劈而下,眾人不敢置信的看著於月琳,怎麼都不相信她居然還活著。

    柳園園瞪著眼,兩只能手不自主的掐著衣角,微微的顫抖。

    「殿下,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這個樣子?事發哪天,你跑哪裡去了?」夏侯奕喝問。

    於月琳大哭起來,就那樣沒有形象的跪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嗚嗚,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天晚上好似被人從後面打了一棍子,我就暈過去了,等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被關在地窖之中。如果不是有叫花子來偷吃的,我估計就要被活活困死在地窖中了。」

    「地窖?不可能,當時我派人去找過,那裡沒有人。」夏侯奕搖頭。當時覺察出慕容卿不見了,他怎麼可能會沒有派人回去找過,只是當時整個驛站都沒有人。

    「殿下,婢妾說的是真的,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我醒過來就是在地窖中。」

    夏侯奕沒有說話,好似在沉思著什麼。

    「於夫人,你是不是跟那些刺客有勾結?」柳園園起身,快步走來,厲聲喝問。

    於月琳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沒仰後面去,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柳園園,怒道:「柳側妃,你,你怎麼能如此汙衊人?我怎麼可能跟刺客有勾結,我甚至連刺客是誰都不知道。」

    「哼,別裝模作樣了,事發之後,殿下派人將整個驛館上上下下翻找了個遍,如果你真的在地窖中,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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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8:42 |只看該作者
第006章:殺紫苓神秘黑手現身

    柳園園話音一落,室內眾人俱都懷疑的看向於月琳。

    果然有問題。

    正如柳園園所說,那一天晚上真的死了很多人,家丁,侍女,侍衛,太多太多。

    雖然所有前來的土匪盡皆伏誅,但那又如何,死掉的人就是死了,根本無法活過來。

    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沒有一個不痛恨那一次的土匪。如今聽說於月琳居然有可能跟土匪有關係,哪裡還有不生氣,不惱怒的。

    一時之間,室內眾人的視線化作了一道道冷冰冰的刀子,一起往於月琳身上插了去。

    是她,肯定是她勾結了土匪,否則,她要怎麼解釋之前柳園園提起的事兒。

    當時事發之後,夏侯奕便第一時間派人去搜查所有人,結果,她卻不見了。

    除此之外,再無人不見。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還不能證明她有問題?

    「於夫人,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狠心,你到底為什麼要那樣做,殿下對你不薄啊。」柳園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似真的被傷了心。

    紫苓上前一步,扶住她,小聲的勸慰,但卻又能讓眾人模模糊糊的聽到她的話,「側妃,你別難過了,人各有志,更何況,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跟你一樣對殿下無私付出的。」

    「真是太好笑了,柳側妃,我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需要給我安插一個這樣的罪名?也幸好我有個證人,否則,我豈不是要被冤枉死了。」

    「證人?什麼證人?」柳園園詫異了下,倒是沒想到於月琳居然還能給自己找到了證人。

    「殿下。」於月琳跪直了身子,仰頭看著他,「我對殿下雖然不敢說全心付出,但我也知道女人就該出嫁從夫,試問,我又豈會做出對不起自己夫君的事情。更何況,這件事做了,與我有什麼好處?而且,殿下,你可別忘記了,當時我可是跟慕容側妃在一起的,就算是暈倒,我也應該跟慕容側妃在一塊兒,為何你們當時卻沒找到我?」

    於月琳並未馬上將自己的證人請出來,只是提出了一些疑點,希望大家能夠思考一下,勁兒洗清自己的嫌疑。

    一時,眾人的視線便都轉移,落到了「慕容卿」的臉上。

    「慕容卿」不安的捏了捏涓子,道:「你們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事情會與我有關嗎?」

    一時,眾人便忙轉移開視線。

    好吧,這話說的,就算事情真與她有關,可有誰敢說呢。九皇子府的人,誰不知道夏侯奕喜歡慕容卿的緊,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掉了,不知道有多寶貝。

    試問,誰敢去招惹這個寶貝。

    「殿下,你們當時沒有發現我,難道就沒覺著奇怪?」於月琳詫異的問。

    「當然覺著奇怪了,我們當時就開始懷疑你有可能是畏罪潛逃了。」柳園園不依不饒的道。

    於月琳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也不回答,只是回頭看向了「慕容卿」,道:「慕容側妃,不知你醒來之後可還記得當時的情形?你是否知道我暈倒了?」

    「我……當時情況很混亂,我自己也中了毒,所以,我也記得不是太清楚。」

    於月琳愕然,「慕容側妃,怎麼可能,你一向處事冷靜,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夠很好的處理,謂之處變不驚,一點都不過分。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何你卻會說記得不是太清楚。我分明就記得,我當時死死的抓著你的衣角,我先一步暈倒,倒地的時候還撕破了你的衣服。」

    「我,我真的不是太記得了。」假的慕容卿開始慌了。

    怎麼,那個時候居然被撕破了衣服嗎,該死的,難道是真的,如此一來,她豈不是有可能會露陷了?

    「慕容卿」不安極了,下意識的就想轉頭去看柳園園。

    可頭才剛轉到一半,「慕容卿」便又死死的扭過頭,道:「於夫人,當時我心裡只能記掛著殿下一人安危,疏忽了你,抱歉的很。只是,我真的記不清了。」

    於月琳失望起來,「我撕碎了你的衣角,那麼大的動靜,你居然都沒有察覺,看來,在慕容側妃你的心裡,殿下果真是最重要的。」

    「慕容卿」含情脈脈的看向夏侯奕,傳遞著她滿心的真情。只能可惜,後者卻是平視前方,一副出神沉思的模樣,完全的浪費了她的一番表現。

    而這一切被柳園園看在眼中後,眸子中瞬間閃過了不滿的神色,這臭女人,還真的敢當著自己的面發騷!

    「於月琳,你還有何話說?」夏侯奕又問。

    於月琳苦笑,「連慕容側妃都無法給我作證,看來,我也只能依靠他才能來證明我的清白了。」

    她唉聲嘆氣的搖搖頭,隨即轉身,朝著外面喊道:「金夫人,勞煩你了。」

    眾人一驚,什麼,金夫人,哪個金夫人?該不會就是他們所想的那個金夫人吧。

    「慕容卿」的臉色開始泛白,緊張的悄悄的往柳園園的方向挪移,擺明瞭就是想徵求她的意見。

    因為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所以,一時倒也沒有人察覺到,那本來隔著老大一段距離的兩人,怎麼就突然站到一起去了。

    更詭異的是,這兩人,以前在九皇子府的時候,雖不能說是針尖對麥芒,但也確實是對頭,根本就無法共存。

    初開始出門的時候,她們兩人依然是不對盤,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了呢?有些人開始認真的去回想,開始覺著不太對勁了。

    一抹金光閃現,金夫人一襲金色長裙獻身,外面罩著一條狐狸毛的披風,尊貴,雍容。

    「見過殿下。」金夫人笑瞇瞇的行禮。

    夏侯奕點點頭,「金夫人無需多禮。」

    「該有的禮節自然是要的,否則,萬一哪天被人因此而提出來,說我眼中無人,不將皇室放在眼中,那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眾人暗自偷笑,但更多的卻是在打量她。

    這個女人太不一般了,她所經受的生意就沒有賠錢過的。尤其是真翠坊,簡直就是開遍了整個王朝,幾乎每一個地方都有她的分店。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多現金,能夠短短的一年之間,將生意做到這麼大。

    最為讓人不滿的卻是,創下這麼多奇蹟的居然是個女人。一時,眾人心裡各有各的想法。

    男人是想將她給佔為己有,而女人大多卻是嫉妒,憑什麼人家可以創下那麼大的產業,而她們卻還處於最底層,只能伺候別人。

    人的命運實在是太難以捉摸了。

    「殿下,我也算是不請自來,不知是否打擾到你?」

    「無妨。」夏侯奕神色淡淡的,並未因為金夫人的身份而有特別的反應。

    金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也是因為要巡視分店,恰好在七里溝遇到了於夫人,當時我也不認識她,只是聽見後院有人呼救,將人救出來一問才知居然是九皇子府的人。我一打聽,你們居然在這裡,就將她給送了來。」

    眾人的神色突然就開始變得有些古怪,遇到了金夫人,為何於月琳居然還穿得一身叫花子樣的衣服?

    感覺到眾人的視線全都投射在於月琳的衣服上,金夫人笑了起來,「你們是不是都在好奇,既然我救了她,為何不給她一件新衣服換上,對吧?」

    一時沒人吭聲,但大家的反應其實就是在說,可不就是嘛,哪能這一路還是讓人家穿的破破爛爛的來,不是太奇怪了嘛。

    金夫人笑著道:「你們會奇怪也正常,換做是誰也會覺著奇怪。其實呢,我倒是想讓於夫人換一下衣服,誰知,她卻怎麼都不願意換,說衣服上有什麼大祕密。」

    「是的,殿下,我知道是誰對我下手的。」於月琳急忙點頭,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眾人傻眼,都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夏侯奕也是微微愣了下,「你如何得知?」

    「我的衣服上有一個血手印,那一定是下手的人不小心弄上去的。從手的大小來看,應該是個女人。」

    於月琳說著便不懷好意的看向了柳園園,瞧著那神情,居然好似懷疑柳園園。

    「你盯著我做什麼,難道還能是我做的?混賬!」柳園園忍不住的罵了一句。

    「柳側妃,你急什麼,我可從未說過是你做的,我只是不小心的看了你一眼罷了。怎麼,如今你身份已經高貴到不凖人看的地步了?」

    「你說什麼呢?」柳園園不安的看了夏侯奕一眼。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於月琳絲毫不退讓。

    「夠了。」夏侯奕出聲打斷兩人的對話,「如今有金夫人給你作證,我相信你是無辜的,否則,你不會自己將自己弄到地窖中等死。」

    「奕哥哥,或許就是她的苦肉計。」柳園園急道。

    夏侯奕點頭,「倒是有可能,不過,你卻是沒想到一件事。那個地方發生了那麼大的禍事,早就已經被封了,尋常人誰會去那個地方。如果金夫人不是因為錯過了投宿的地兒,她也不會進入驛館,更加不會找到於月琳。行了,她沒有問題,以後此事無需再提。」

    夏侯奕一聲令下,還有誰敢跟他作對,當即便都不敢再吭聲了。

    夏侯奕的眸光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番後,道:「如今人手不足,在路上也不能買人。這樣吧,有人身邊丫頭多的就分出來一個給別人,實在不行的就兩人共用一個丫頭。」

    話畢,見眾人臉色不是太好看,他又道:「月俸加倍。」

    眾人樂開了花,這下可是賺大發了。加倍啊,雖然累了點兒,但一個月能賺兩個月的錢,誰不喜歡。

    「這樣,小青,你先伺候於夫人去梳洗。玉樹,你跟過去,將衣服拿來給我。阮寧,你去讓所有人按下手掌心,回頭與衣服上的對比。不管是誰,逮到之後,格殺勿論。」

    夏侯奕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幾乎就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那冷厲的氣息,使得現場的氣溫都降低了不少。

    眾人顫抖著目送夏侯奕等人離開,都開始有些慌神,怎麼回事,難道真有壞人藏身於眾人之中。

    現場唯有柳園園等人最為鎮定,「慕容卿」壓低了聲音道:「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回來,那,那真的那位是不是也回來了?」

    「不可能。」柳園園咬牙道,「我的人親眼見到慕容卿逃進了鬼林子,她不可能再回來了。放心吧,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就算她跑出來了,也不會躲起來,勢必要找我們算賬。所以,我可以肯定,慕容卿一定死了。至於這個於月琳,不知道怎麼好運的躲過一劫。難道說,當時慕容卿他們離開的時候並未帶著她一道?」

    「不太可能,聽說她們兩人感情不錯。」假的慕容卿開始反駁。

    柳園園這一次倒是沒有動怒,她微微點頭,居然有些贊同假慕容卿的想法。

    半響後,她突然道:「你猜,會不會是於月琳不敢進入鬼林子,半途跑掉,又怕被人追殺,於是就又躲了回去,這才被金夫人給發現?」

    假慕容卿思量片刻才道:「這倒是能夠說得通,不過,柳側妃,你真的確定事情是這樣嗎?」

    「我會弄清楚的。」柳園園陰冷的笑,敢破壞她的好事,哼,敢殺她一次就敢殺第二次。

    「那血手印又是怎麼回事?」假慕容卿不解的問,「不知道為何,我總覺著心裡有點不安的感覺。」

    「不知道是於月琳那賤女人想的什麼招數。不過也不用怕,那女人沒多大的腦子,她想不出什麼絕世殺招來,你放心,到時候隨機應變,一切有我。更何況,你如今是奕哥哥最寵愛的女人,怕什麼。你給我挺直腰板,擺出你的氣勢來,要是讓人發現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假慕容卿的身子猛地震顫了下,她急忙點頭,而後就微微抬高下巴,一臉傲然的柳園園面前走過,到一旁坐著去了。

    而此時,在慕容卿的房間裡,於月琳正在洗澡。

    滿室的水汽,霧濛濛的,使得人眼睛都變得水濛濛的。

    慕容卿有些發呆,借著那滿室的水汽,她彷彿看到了自己與夏侯奕肢體交纏的情形。昨天,大戰過後,她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好似覺著有人給自己洗澡,而後某人按耐不住的又來了一次。

    貪吃鬼,怎麼就不覺著撐得慌,慕容卿咬牙。

    「慕容側妃,我做得如何,還算逼真自然嗎?」於月琳有些興奮的道。

    聽著她的聲音,慕容卿好似見到了夏侯玉樹一樣,這兩人,近來可是興奮的厲害,估計再過些日子都開始要以為自己是無敵的了。

    「挺好的,琳妹妹,這一次我必定要讓她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斬了她一條手臂。」慕容卿臉色很冷,她只能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跟夏侯奕被分開,這心裡就難受的慌。

    如果不是她福大命大,如果不是柳園園想活活的困死她,只能怕她如今真的就成為地窖中的一縷芳魂了。

    所以,不管如何,這一次,她一定要讓柳園園付出代價。

    「慕容姐姐,你有什麼打算嗎?」

    「待會兒你就瞧好戲吧。」慕容卿道。有些事情說穿了就沒有一絲了,不如就先保持點神祕,一點點看下次才更有意思。

    「琳妹妹,如今你回來,柳園園必定會心慌意亂,她會在懷疑我的生死。今後,你有事沒事的就去她面前轉一轉,擾亂她的心神。最好再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她害怕。」

    此消彼長,她想要勝利就更加有希望了。

    「是,慕容姐姐,你放心吧,痛打落水狗,我還是會的。」

    「對了,從今以後,你必須要萬事小心,我怕她會狗急跳牆,回頭我會將綠心安排給你。」

    「綠心?」於月琳詫異了下,「綠心怎麼可能回來,如今那女人身邊的不都是假的嘛。」

    「既然是假的,那自然沒有必要留下。你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妥當了。」

    於月琳大吃一驚,越發覺著慕容卿太猛了。她不過才剛回來,到底是什麼時候安排的這些事情。

    如今,她是萬分的慶幸自己沒有跟慕容卿作對,否則,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陪著於月琳沐浴後,慕容卿便與她一道下了樓,而夏侯玉樹一早就將那沾染了血手印的破衣服拿給了夏侯奕。

    當慕容卿她們下樓的時候,夏侯奕跟夏侯玉樹都在樓下。

    九皇子府此次跟出來的所有人皆在大廳之內,排成了兩條長隊,一個接著一個的將自己的手印按在白紙之上。

    「殿下。」於月琳走到夏侯奕身邊,喊了一聲。

    「去坐下休息吧。」夏侯奕淡淡的吩咐,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隔壁的小妖精。

    而後者卻是完全不搭理他,就跟沒見到一樣,跟著於月琳就站到了一旁,夏侯玉樹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拉著她聊起來。

    那一刻,夏侯奕的視線就跟刀子似得戳在了夏侯玉樹的身上,混賬小子,還真的挺會把握時機的。

    也沒有過多久,阮寧便來回報說,「殿下,所有人都已經將手印按了下來。」

    「從主子到下人,無一可免。」夏侯奕吩咐。

    「全都印下了手印。」阮寧又道。

    夏侯奕這才點點頭,「你跟竺亭兩人親自去比對。」

    「是。」阮寧答應著,招呼了竺亭一聲,兩人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了桌前,開始了認真的比對。

    每個人的手都不一樣大小,胖瘦也都不一樣,更別提手紋了。

    如今,初步階段,阮寧兩人比對的是大小與胖瘦。

    一會兒後,他們挑選出了十多張出來。

    隨即又開始了手紋的細緻比對。

    突然,竺亭道:「阮寧,你發現了沒有,這個血手印上怎麼會有個空洞。」

    阮寧輕咦了一聲,詫異的走過去,「什麼空洞。」

    竺亭將衣服上的血手印遞給阮寧,指著手掌心的一處小洞,道:「你瞧,手掌心這裡沒有血跡,我想,應該是那個人的掌心處長了個疙瘩,所以才會沒有能夠印下印記,進而讓這裡留下一個空白之處。」

    「你的意思是說,如今我們要找的是一個掌心有疙瘩的人,對嗎?」

    「是。」竺亭沉聲道。

    「好。」阮寧答應著,拿了那十幾張手印與破衣服就走到夏侯奕身前,道:「殿下,經過我們的排查,這十多個人有可疑。而其中,掌心有疙瘩的人便是罪魁禍首。」

    「把他們給叫出來。」

    「是。」阮寧大聲答應。

    隨即,阮寧站到了大廳中央,道:「我叫到名字的人走到這邊來站著。」

    說著,他便一個一個叫起來。

    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一而同。

    「紫苓。」阮寧最後叫出了一個名字來。眾人大驚,都覺著不可思議,那可是柳園園的近身侍女,她難道也有嫌疑。

    紫苓面若死灰,完全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點名了。她紅著眼衝著身邊的柳園園道:「側妃,奴婢,奴婢沒做過,怎麼辦,怎麼辦啊?」

    「我們沒做過,何懼之有。身正不怕影子斜,別怕,過去,殿下會還給你一個公道的。」柳園園道。

    「側妃,奴婢,奴婢害怕。」紫苓嚇得渾身發抖,之前阮寧他們說的話,她雖然沒聽見,可不知道為何,她總是覺著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但凡奴僕,見多了,誰沒有點趨吉避凶的能力。

    如今,紫苓就是覺著害怕,那種隱隱的不安怎麼都無法壓抑下去。

    「你在怕什麼?」柳園園怒了,小賤人,沒見到大家都在盯著她們嗎,這樣磨磨蹭蹭的豈不是更令人懷疑。

    她不明白紫苓有什麼可怕的,那件事根本就跟他們沒關係,怎麼也無法查到她們的頭上去。

    「你給我機靈點。」柳園園暗中喝道,「這件事本就與我們無關,你怕什麼,難道事情真是你做的?」

    紫苓急忙搖頭,她哪裡敢,哪天發生的事情如此恐怖,她早就躲起來了,怎麼可能會跟於月琳牽扯上關係。

    「那行了,只能要你沒做,我可以保你沒事。」

    紫苓暗暗點頭,也覺著自己不應該害怕,本就不是自己做的,他們怎麼可能把事情按在她的頭上。

    想通了著一些,紫苓稍稍穩定了點,這才頂著壓力走了過去。

    阮寧站在那一排十多個人面前,冷聲道:「平伸你們的雙手,掌心向上。」

    眾人不知他要搞什麼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將掌心伸了出來。

    阮寧招呼了竺亭一聲,他先一步走過去,從左至右看了個遍。

    而竺亭卻是從右至左的看了個遍,如此三次之後,兩人站到了一起,彼此交流了下,阮寧就走回去對夏侯奕道:「殿下,如今人已經找到。」

    「說,是誰?」

    「紫苓!」阮寧重重道。

    「什麼?不是,不是奴婢,你說什麼呢,怎麼會是奴婢?」紫苓傻愣愣的擺手,「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不是我。」

    「把手印給我。」夏侯奕吩咐。看著紫苓那樣子,他也覺著不應該是她,膽子那麼小,能做什麼大事。

    阮寧聽吩咐,將那十多張白紙遞給夏侯奕,又將破衣服遞給他。

    後者接過,一一作了比對,最後又親自起身去看了看那十多個人的掌心。

    最後,他站在了紫苓面前,用那種冰冷刺骨的聲音道:「好大的膽子!」

    噗通!紫苓驚恐的跌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夏侯奕,喃喃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殿下,還請你相信,真的不是我。奴婢哪裡敢……嗚嗚,奴婢怎麼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一邊哭喊著又一邊去看柳園園,喊道:「側妃,你快跟殿下說說呀,這件事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那天晚上,奴婢一直都跟側妃你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做這種事啊。」

    夏侯奕那冰冷的視線就又轉移開,落在柳園園的臉上。眾人聽了這話也都在暗中猜測,怎麼回事,難道說,這件事還跟柳園園有關係不成?

    倒是也有可能,如今手印證明瞭,事情就是紫苓做的。而紫苓又說當天晚上跟柳園園在一起,那豈不是就可以證明,這件事根本就是柳園園主僕兩人所為,而目的就是要剷除異己。

    柳園園心中一個咯噔,臉色有些不好。她知道,自己中計了,陷入了圈套。

    於月琳回來就鬧了這麼一場,完全就是有所凖備。而那什麼手印,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凖備的,這賤人根本就是想一舉弄死她們主僕好成功上位。

    想清楚這點,柳園園氣得真想衝過去給於月琳幾巴掌才好。這賤人好歹毒的心,不知道琢磨了多久,這才給出了驚天一擊,目的就是要讓她必死無疑。

    柳園園冷笑,真以為這樣就能夠打敗她了嗎,真是笑話。

    她緩步走過去,臉上掛著往常那嬌嬌柔柔的笑,沒有一點驚慌失措。這份氣度又讓眾人開始有些懷疑,或許事情真不是她做的,否則她怎麼能夠做到如此震驚。

    柳園園走到紫苓身邊站定,抬頭望著夏侯奕,道:「奕哥哥,難道你也相信事情是我做的嗎?」

    「是紫苓做的,證據確鑿。」

    柳園園難過極了,微微垂頭,喃喃道:「奕哥哥,紫苓是我的貼身侍女,我與她二位一體,她做的事情,難道我還能逃脫嗎?」

    「你是你,她是她,不可混為一談。」夏侯奕淡淡道。

    不遠處的慕容卿擰擰眉,右手悄悄的握住。混賬柳園園,腦子轉的還真夠快的,不過短短的一句話就將自己跟紫苓的關係給徹底分開了。

    有了夏侯奕這句話,就算回頭紫苓承認事情是自己作的,那也與柳園園無關,不可能因為紫苓而牽連到她。

    「側妃,你……你……」紫苓不敢置信的看著柳園園,這是什麼意思,側妃不願意保她了嗎?

    「奕哥哥,紫苓是我的丫頭,她素來膽小,殺雞都不敢,又怎麼可能會敢殺人。更何況,那天情況混亂,各人都顧著自保,哪裡還有心思去對付旁人。再者說,當時於夫人可是與慕容側妃在一起,而慕容側妃與殿下你在一起,我們就算是想要接近,也沒有那個機會。奕哥哥,還請你相信我,相信紫苓,這件事一定是另有隱情。」

    夏侯奕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望著柳園園。「紫苓可是一直在你身邊?」

    柳園園猶豫了下,還是重重點頭,「是,紫苓當時一直都護在我身邊,所以,我完全可以給她作證,當時,她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我。」

    「那我問你,她是否有機會被人印去了手印?」夏侯奕又問。

    這一次,柳園園遲疑了。可以說,她想保住紫苓,本不是難事,唯一麻煩的就是那個手印。

    只是,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為何紫苓會被人印去了手印。

    「紫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你的手印會在於夫人所穿的衣服上?」

    柳園園將問題拋給了紫苓,這件事,她真不知情,貿然說什麼,到時候與紫苓的話對不上,那可就成大笑話了。

    紫苓哭著道:「側妃,奴婢與於夫人素無往來,平日裡根本見都沒見過幾次,又怎麼可能去害她。至於手印,奴婢更是不知,一定是有人陷害。說不定就是有高手暗中得了我的手印,再印在了那衣服上。殿下,還請你給奴婢做主,奴婢對側妃忠心不二,絕對不敢做出這種混賬的事情來。」

    「夠了!」夏侯奕重重打斷了她的話,「你對柳側妃忠心不二,但卻不代表你對本殿下也忠心不二。本殿下此次出京,不知多少人想本殿下死在外面,上次的事情,如若不是本殿下事先有凖備,你以為本殿下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你說,到底是受誰人指使?」

    紫苓傻眼,簡直快瘋掉了,「不是我,不是啊,殿下,請你相信奴婢。」

    「奕哥哥,請你相信紫苓,她真的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柳園園也急了,紫苓可是她的貼身丫頭,是她的左膀右臂不說,還知道她太多的事情,落到夏侯奕手中,不知道會不會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來。

    「讓我相信她,如何相信?」夏侯奕冷笑,「你自己看看,那衣服上的手印是否與她的一般無二?不信的話,你還可以親自比對一下手紋,是不是又一樣?不要說有高手得了她的手印,你相信嗎?堂堂九皇子府,會任賊子出入猶如無人之境?」

    柳園園不說話了,她無法反駁,夏侯奕的每一句話都非常的在理,完全說在點子上了。

    「可是,奕哥哥,我真的不相信事情是她做的。」柳園園還想做最後的堅持。

    「你不相信,可以拿出證據,難道你認為我會冤枉好人?」

    「園園不敢。」柳園園忙道。「奕哥哥,我只是覺著事情有些蹊蹺,如果上次的事情真的跟紫苓有關,她為何要對於夫人不利呢?認真追究起來,她應該是跟慕容側妃有仇才是,跟於夫人之前可是沒有一點仇怨的。」

    思量半天,還真的讓柳園園找到一個破綻。

    是啊,眾人皆知,慕容卿曾經打過紫苓幾十大板,真要說有仇,那柳園園是跟慕容卿有仇才對,怎麼如今卻變成了對付於夫人了。

    「是啊,是啊,殿下,請您明查,奴婢可是跟於夫人從未有過仇怨,怎麼會對她下手呢。」

    於月琳冷笑著走過來,道:「你不知?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答案,你之所以對我出手,因為你認錯人了。」

    「什麼?」

    「於夫人,你說什麼呢,我完全不明白。」紫苓傻傻的道。

    於月琳指著夏侯奕手中的衣服道:「這件衣服是慕容側妃送給我的。因為我很喜歡這件衣服,慕容側妃便也給我做了一件,當天我們穿的一樣的衣服,還記得慕容側妃還特別問了殿下,說我們誰穿比較好看。哼,你一定是想報仇,所以將我當成了慕容側妃。你找人將慕容側妃也就是我給抓走,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再將人給送到地窖中。我想,抓人的時候,你也出了力吧,否則,你的手印怎會按在我的衣服上。只能可惜,那天沒月亮,室內黑的厲害,你根本就瞧不見我是誰,你只是看到了衣服,下意識的就以為是慕容側妃了。好在你將我當成了慕容側妃,否則,慕容側妃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紫苓跟柳園園的心裡開始拔涼拔涼的,於月琳這分明就是故意的,誰不知道夏侯奕疼慕容卿,如今她偏要這樣說,夏侯奕還能不動怒。

    果然,夏侯奕的臉又沉了幾分,「混賬!果然是你。」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啊,嗚嗚,為什麼就沒有人相信我。側妃,求求你幫幫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來。側妃,奴婢冤枉啊。」

    「夠了,紫苓膽大包天,勾結匪徒禍害慕容側妃,罪證確鑿,拉下去關著,等她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後,一併處置。」

    「是,殿下。」阮寧答應著就上來扯住紫苓的手臂,任她哭天喊地的,只是不管,當即堵住嘴,拖了下去。

    柳園園恨恨的瞪著於月琳,賤人,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分明就是想要斬斷她的手腳。

    可恨,可惱!

    「咳咳……」突然,於月琳捂著嘴咳嗽起來。

    夏侯奕看了一眼,道:「怎麼,不舒服?」

    「可能是因為關在地窖中,受涼了,沒什麼大礙,多謝殿下關心。」於月琳掩著嘴道。

    「紅葉,替於夫人瞧瞧。卿卿,先將綠心調撥給於夫人用。」

    「慕容卿」被嚇住,紅葉綠心可都是假的,雖然她們之前就預料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但真的發生了,還是有些緊張。

    不過,「慕容卿」知道自己不能緊張,否則必定會露出馬腳。

    她笑著答應,道:「紅葉,還不快去替琳妹妹瞧瞧,這一路萬里遙遙,生病了可怎生是好。」

    「是,側妃。」紅葉答應著走過去,替於月琳把脈後道,「殿下,只是普通風寒,並非太嚴重,待奴婢開幾服藥吃下便可大好。」

    「去開藥。」夏侯奕又吩咐。

    夏侯奕難得關心什麼人,柳園園看在眼裡,嫉妒在心中。於月琳這賤人,她憑什麼要奪走奕哥哥的注意?

    這些本都該是她的,是她的。

    「琳妹妹,沒事的,吃了藥就能好,我將綠心調撥給你用,很快就能好起來。」假慕容卿上前安慰著。

    「多謝慕容側妃。」於月琳真誠的道謝,那姐妹情深的模樣,看得眾人心裡都各自敲起了警鐘,以後,這於月琳也是不能慢待,跟慕容卿關係那麼好,還不就是間接跟夏侯奕扯上了關係。

    瞧,這次不就是嗎,因為她,夏侯奕就將柳園園身邊的得力丫頭給處置了。

    眾人心思莫名,夏侯奕卻只能做不知,只是吩咐下去,收拾行裝,明天一早就出發。

    眾人一起答應,各自回房。

    於月琳領著綠心去了夏侯玉樹的房間,美名其曰要謝謝他之前借用了丫頭給她用。

    幾人進入房間,於月琳便忙衝著慕容卿跑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慕容姐姐,你快跟我說說,你怎麼這麼厲害,為什麼會安排了那麼多後手?難怪你那天交代一定要穿那件衣服,原來,你一早就知道他們會動手?」

    「於夫人,茶點。」突然,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於月琳身子一僵,瞬間回頭,看清楚來人,不禁怒道:「滾出去,誰允許你進來的?」

    別以為自己不知道她是假的,柳園園的走狗,可惡至極。

    「行了,關門,進來。」慕容卿淡淡的吩咐。

    「是,側妃。」綠心答應著,關了門,神態自然的端著托盤走進來,將東西放到桌子上。

    於月琳有些發傻,「你,你……慕容姐姐,她,她,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琳姐姐,我都猜到了,你怎麼還不知道?真笨哦。」夏侯玉樹在一旁偷笑。

    「猜到了,什麼意思?」於月琳還迷糊著。

    夏侯玉樹跑到綠心身邊,抓著她的手,道:「這個肯定就是真的綠心姐姐。」

    「什麼?」於月琳瞪大雙眼,「慕容姐姐,你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從你回來到現在才多久時間,怎麼就能安排了那麼多事?」

    「那是,姐姐最聰明瞭,她是除卻大哥之外最聰明的一個人。」

    「哦,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就是比不上你大哥了?」慕容卿估計繃著臉不高興的問。

    夏侯玉樹糾結的拉著慕容卿的手,抬頭望著她,小可憐樣兒,說有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

    「姐姐,我,我不想說謊騙你。大哥是最聰明的,沒人能夠比得過。可是,可是你也很聰明,真的,除卻大哥之外,就你最聰明瞭。姐姐,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是說你不夠聰明,真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夏侯玉樹前言不搭後語,胡亂的解釋著,那慌忙的樣子,逗笑了慕容卿。

    她抬手捏住他的小臉,道:「逗你玩兒呢,知道你最崇拜的就是你大哥了。」

    「姐姐不生氣就好了。」夏侯玉樹故作老城的舒口氣,拍拍胸口,一副放心了的表情。

    「慕容姐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等著,什麼都不用做。有些人會自露馬腳,到時候我們抓住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便行。」

    「可是,柳園園真的會動手嗎?」於月琳有些緊張。

    「她一定會動手,因為她絕對不會留下任何隱患。」慕容卿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向外面的天空,「那女人是個心思狠毒的,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情都會做,你們看著吧。」

    眾人都沒敢再說什麼,心中都在默嘆,怎麼會有那麼歹毒的女人呢。

    夜半時分,客棧突然起火,一陣慌亂後,火被撲滅,而置身於火場中的紫苓卻是香消玉殞,被燒的干干淨淨。

    夏侯奕震怒,派人四下搜尋動手之人。而此時,竺亭卻與綠心一起追著個黑影往城外而去。

    「是男人。」竺亭道。

    「是女人。」綠心反駁。

    「打賭。」竺亭道。

    「堵什麼?」綠心一口答應。

    「天蠶絲。」

    「不可能。」綠心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是師父留給她的珍貴寶貝,什麼人都不能奪了去。

    「開玩笑的,急什麼。」竺亭悻悻然的撇嘴。

    綠心冷冷瞪他一眼,也不說話,只是加快速度追了去。

    三人,一前一後,很快便出了城。

    到了郊外,見前面的人在一個草廬前停下,竺亭與綠心忙隱身於暗處,靜靜的觀看。

    「主子,人已經處置,還請你放心。」黑衣人對院中一個背手而立,靜靜觀月的男人道。

    「嗯,辛苦了,回去休息吧。」男人開口,聲音嘶啞,像是被什麼弄壞了嗓子。

    「多謝主子。」黑衣人躬身行禮,告退。

    許久後,那男人才轉了身。

    「什麼會是他?」竺亭跟綠心兩人大吃一驚,差點沒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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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9:01 |只看該作者
第007章:送丫頭路遇死城

    竺亭與綠心兩人都不敢太過接近,只是遠遠的看了幾眼後,便一起離開,回到了城中。

    兩人閃身到慕容卿的房間,此時,夏侯奕也在,兩人進去後,躬身行禮後站到一旁。

    慕容卿看他們兩人臉色不太對勁,不由得詫異問道:「怎麼回事,是見到了什麼人,居然讓你們變成了這個樣子。」

    夏侯奕也轉頭掃了他們一眼,眉頭不禁皺起,「說。」

    竺亭與綠心兩人對望著,最終,竺亭道:「殿下,我們見到了那個人,他是十二皇子。」

    「是他?」夏侯奕微微凝眉。

    十二皇子叫夏侯翎,與柳園園差不多大年紀,其母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之後,他一直都是交給另外一個妃子養大。

    夏侯翎生性膽小怕事,幾乎不與任何人爭鬥,尋常最喜歡的就是捧著一本書看,一整天都不見得能夠說出一句話來。

    很多人都覺著他孤僻,甚至是有病,而正因為如此,很多人都不喜歡他,不願意與他接近。

    可以說,夏侯翎就是宮中最不受人待見的一位皇子,幾乎沒什麼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一次,如果不是慕容卿提出背後有人幫柳園園,進而設下連番大計,估計也無法引出背後的人。

    可以說,如果紫苓不出事,夏侯翎也不會出現。正因為如今柳園園身邊沒人可使用,所以,背後人必然會出現。

    對於夏侯翎,慕容卿知道的也不是太多,與夏侯奕差不多。

    如今,她也是挺詫異的。

    「你們先退下。」夏侯奕吩咐。

    「是,殿下。」竺亭兩人答應。

    「殿下。」慕容卿詫異的喊了一聲,「你相信背後的人會是夏侯翎嗎?」

    夏侯奕沉著臉,一時沒有回答。對於這個問題,就算是他也無法肯定。

    半響後,他才到:「或許,他才是那個隱藏的最深的人。」

    「不會吧。」慕容卿懷疑,「首先不說十二皇子自己的性子,其次,他也根本無人可用。他的母族,不說親生母親,就算是養大他的那位,她的家族也不強大,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七品小縣令。在沒有人支持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做到如今的這些事情?」

    「或許,正是因為我們的疏忽,他才有機會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後,我會派人去徹查。」

    「我覺著事情沒那麼簡單。」慕容卿搖頭,她總覺著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彷彿,後面還隱藏著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我會查清楚。」夏侯奕道。事情牽連到一個皇子,那就不能再等閒視之。

    這件事,不僅僅只是他九皇子府後院的事情,還關係到朝中大事,馬虎不得。

    慕容卿微微點頭,倒也不說什麼,反正目前說什麼都還早。夏侯翎居然能夠暗中藏匿那麼長時間而不被人發現,本身能力就不簡單。再加上他勢力不凡,想短時間之內找他的麻煩,不太容易。

    「小妖精,過來。」突然,夏侯奕衝著慕容卿招了招手。

    後者一臉戒備的瞪著他,「干嗎?」沒好氣的聲音,完全的表達了她內心的感情。

    想幹嘛,她的小腰還痛著呢,別想做壞事。

    夏侯奕黑臉,混賬東西,什麼表情,當他是洪水猛獸了?

    「過來!」男人又道。

    「不過去。」小妖精死命反抗,肥膽包天的,就是不怕男人。

    「過來。」男人開始冷喝。

    小妖精依然戒備的瞪著,小屁股子凳子上一點點的往後挪,彷彿這樣就能夠離他遠一些了。

    「過來。」第三遍了,男人開始沉臉。「混賬東西,膽子越發的肥了?」

    不滿的哼著,男人直接起身過去撈人。

    見狀,小妖精急忙起身,踢飛了凳子,直接就饒到一旁,「殿下,小心被人聽見,你老實點兒。」

    「你過來。」夏侯奕點點頭,意思是說,你過來我就能老實。

    小妖精可不傻,一看男人那紅彤彤的眼睛就知道他想干什麼,這個時候過去,那無疑就是去送死。

    她傻嗎?顯然不傻,所以,才不會傻呆呆的跑過去被欺負。

    兩人繞著一張桌子,開始不停的轉圈。小妖精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精力,繞著桌子不停的跑。

    可再大的精力也架不住跑的次數太多,十多圈之後,小妖精開始大喘氣。

    她舉起手,道:「殿下,別追了。」

    「過來。」男人猶自是那一句話。短短的兩個字,從之前到現在就沒有變過。

    「你就不能改個詞嗎?」小妖精不滿的吼。

    「過來。」

    「殿下,今天真的很累,你難道不心疼我了?」

    夏侯奕猶豫了下,點點頭,「心疼。」

    「那你老實點兒。」

    「好。」夏侯奕答應了。

    男人答應的如此快,小妖精倒是有些開始懷疑。不對勁,老混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以前可從未有過這樣的大好事。

    「過來!」夏侯奕再度道。

    「殿下,說話說話,你可不能食言而肥,會便大胖子,到時候我肯定嫌棄你。」小妖精肥膽包天,想著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察覺到某男人的臉已經黑沉的跟鍋底灰似得了。

    不過,夏侯奕卻是沒當場發作,他只是又說了一句,「過來。」

    「哦。」小妖精見夏侯奕妥協了,這才滿意的走過去。

    還未靠近,夏侯奕就直接伸出長臂,圈著她那柔軟的小腰,直接就將她勾入懷中,而後,抱著她直接往大床走去。

    「殿下,你做什麼?說了老實點兒的。」

    夏侯奕黑著臉看她,不言語,只是大步往前走。

    在床上坐下,他直接將小妖精翻身往下放在自己腿上,揚起大掌就衝著她的小屁股揮了過去,「混賬東西,居然敢嫌棄我?」

    別的他都能容忍她,就是這一點不可以,混賬東西,他光是想想就覺著心裡難受的慌。

    「哎呦,疼,疼死了。」小妖精喊起來,「殿下,你欺負人,我回頭必定告訴祖母,請她給我做主。」

    啪!夏侯奕直接就是一巴掌揮下去。「嫌棄我?」

    「哎呦!」小妖精就跟著唉聲嘆氣。

    啪!「嫌棄我?」男人的聲音全是不滿,顯然是被氣的發毛了。

    啪啪幾下,夏侯奕雖然沒用大力氣,可慕容卿還是覺著疼了。

    這下她才發現不對勁,自己貌似將人給得罪狠了,瞧著架勢,還真打算要恨恨收拾她了?

    「殿下,別打了,我也就隨口一說,怎麼可能會嫌棄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小妖精一邊喊,一邊努力去捉他的手,逮到之後就死活不放手。

    笑話,能放手嗎,一放手,那巴掌就會招呼到自己的屁股上。

    「殿下……」軟軟膩膩的嗓音就這樣在夏侯奕的耳邊不停的回蕩,使得他那本來黑如鍋底的臉色稍稍變得那麼好看了些。

    「我很生氣。」夏侯奕的聲音很是低沉,以此來證明自己真的很生氣。

    小妖精從他的腿上爬起來,自動自發的岔開雙腿,坐在他的腿上。兩只能手臂圈著他的脖子,笑著道:「殿下,彆氣了,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哼。」夏侯奕直接一記冷哼丟過去。

    「殿下,彆氣了,我給你按摩?」小妖精狗腿兒般的靠過去,沒什麼力氣的給他按摩。

    夏侯奕一把扒拉下小妖精那作怪的手,直接將其壓在身下,開始點火。

    小妖精不滿的吼,「殿下,你說話不算話。」剛剛分明就是答應了要老實一些,現在又開始做壞事。

    「老實就是不說話,你放心,今天晚上我絕對不說話。」夏侯奕再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封住了小妖精的唇,讓她再也沒工夫說話。

    大戰火熱展開,當得最激烈的時候,小妖精咬著夏侯奕的肩頭,悶悶的哼,「果然,沒有白紙黑字都是不行的。」

    下一次,她一定要用白紙黑字將夏侯奕說過的話記下來,老混蛋,越來越耍賴,什麼話到了他嘴裡都能被曲解的變了個意思。

    嗚嗚,又吃虧了,小腰啊,對不住了,真心不是我的錯。

    一夜大戰,第二日,夏侯奕一眾人啟程出發。

    慕容卿窩在夏侯玉樹的馬車裡,睡的昏天暗地的,這讓於月琳跟夏侯玉樹都非常的詫異,他們哪裡能想到,就算是在這麼危險的環境中,夏侯奕都能夠跑過去偷吃。

    這天,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到了傍晚,因為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人煙,夏侯奕他們只能找了一處林子安營紮寨。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落在這片不大的林子上,給其鍍上了一層橘黃的外衣,彷彿搖身一變成了楓樹林。

    慕容卿等人在林中慢步,希望能夠捉到幾只能野兔,待會兒能夠加餐。

    說是抓野兔,實際上就是為了玩兒。

    眾人你追我來我追你,歡快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大營,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在一棵大樹底下靜靜坐著的柳園園,那冷厲的眼神時不時的飄向不遠處的於月琳。

    賤人,禍害了一條性命,如今居然還能笑的那麼開心。

    賤人,真以為事情這樣就過去了?

    笑話,她柳園園可不是只能會被人欺負的主。

    噠噠噠!

    突然,一陣急速的馬蹄聲響起。

    瞬間,眾侍衛出動,成拱形,將眾人圍在中間,戒備的瞪著來路。

    遠方,兩個人騎馬而來,因為速度很快,捲起的灰塵鋪天蓋日,使人根本無法瞧見來人的容貌。

    柳園園躲在大樹之後,瞇著眼睛瞧著來人的方向,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噠噠噠!

    馬蹄聲近了,那兩人很快便到了眾人紮營之地,漫天煙塵緩緩落下,露出了當先那人的臉。

    「父王?」柳園園驚愕的叫出聲來。

    她快速跑過去,抱住了早已翻身下馬,衝著她招手的誠王爺,「父王,你怎麼來了?」

    誠王爺笑了笑,拍拍她的頭,又摸摸她的臉,道:「怎麼,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不是,父王,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父王難道還不知道你的意思?」誠王爺笑著,拉住柳園園的手,走向不遠處的夏侯奕。「九殿下。」

    「誠王爺,不知你快馬趕過來,所為何事?」

    誠王爺回頭看著柳園園,嘆息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自然是為了園園這孩子。紫苓的事情,我已經聽說,沒想到那丫頭居然敢做下這等禍事,是我們誠王府管教不嚴,給九殿下你添麻煩了。」

    「人已經死了,無需再說。」夏侯奕神色淡然,顯然並不想多說這件事。

    誠王爺也瞭然,當即便轉移了話題,「九殿下,園園這孩子從小沒吃過苦,如今身邊得力的人出了事,我擔心她沒有得力的人用,於是就在府中挑選了一個曾經伺候過她的丫頭送過來,還希望九殿下你不要見怪。」

    「無妨,人手本就不多。」夏侯奕並未拒絕。如今幾位主子身邊,大丫頭幾乎都沒有,誠王爺送一個過來,不管最終目的是什麼,讓她留下,假以時日,自然能夠摸清楚。

    「多謝九殿下。」

    「誠王爺無需多禮。」

    「如此,我便將人留下,這就回了,府中還有許多事情沒處理。」誠王爺事情辦到,當即便出聲告辭。

    「柳側妃,你送送誠王爺。」夏侯奕吩咐。

    「是,奕哥哥。」柳園園開心的笑著,行禮後,抱著誠王爺的胳膊走開。

    而此時,慕容卿她們便站在一棵樹下靜靜的打量著那個被送過來的丫頭。

    慕容卿道:「怎麼模樣這般差?」

    於月琳道:「是啊,天黑了,皮膚也差。」

    夏侯玉樹道:「眼睛也小,快成一條縫了。」

    綠心道:「練家子。」

    「什麼?」慕容卿三人一起看向她,「是真的嗎?」

    綠心點點頭,「應該與我不相上下。」

    於月琳開始有些緊張,「慕容姐姐,如今她有了幫手,我們想要動手,豈不是更加麻煩?」

    「是啊,真是個大麻煩。」慕容卿沒好氣的哼。如今柳園園不止身邊有了大幫手,背後還有個得力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這個大麻煩給徹底解決。

    「慕容姐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能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很多事情我們都還沒能明白,貿然出手,討不了好。如今,這人才來,與柳園園還需要時間磨合,我們暫時無需動手。」

    「那只能等了。」於月琳默默嘆息。這一次,她可以說是將柳園園給得罪慘了,不知道那女人會不會暗中對她下手。

    「琳妹妹,無需緊張,有綠心在,她不敢對你如何。」慕容卿一眼看出於月琳的心思,笑著安危她。

    「多謝慕容姐姐,我沒事。」

    「沒事就好。」慕容卿安慰的拍了拍於月琳的肩頭,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剛來的丫頭。

    不知為何,這丫頭,她看著總覺著有些怪。模樣醜也就罷了,骨架也比較粗壯,難怪會去練武。

    這樣的丫頭,能做那些丫頭做的細緻活兒嗎?慕容卿懷疑。看來,誠王府將這個丫頭派來,果真不是做那些丫頭會做的活,只是,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誠王爺並非在這邊多待,與柳園園說了會兒話之後便離開了。柳園園目送誠王爺離開,臉色有些暗澀晦沉。

    許久之後,她這才領著那個丫頭走回來。這個叫木魚的小丫頭,據說因為生下來的時候體弱多病,後來送到庵堂裡養了些日子,取了木魚這個名字,身子才漸漸好起來。

    聽聞她叫木魚,慕容卿幾人都暗自笑起來,這名字還真是有意思,也不知柳園園所說的內情是真是假。

    不管如何,木魚就算留下來了。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天之中都不見得能夠說一句話,就算是說話也是嗯嗯的幾個單音節字。

    這讓慕容卿好一陣猜測,到底木魚是不喜歡說話,還是另有原因呢。

    如果是不喜歡說話,倒無妨,可如果另有隱情,那就不得不戒備了。

    這天一早,因為急著動身,所有人的動作都很急,紅葉端著一盆熱水快速往「慕容卿」所在的馬車跑。

    途中遇到了木魚,紅葉一不小心,腳下一滑。

    「哎呀!」紅葉尖叫,眼睜睜的看著那一盆熱水兜頭往木魚的腦袋上灑了去。

    木魚臨危不亂,身子一晃,直接就繞到了一旁,躲過了熱水的潑灑。

    見狀,紅葉忙撲了上去,一把揪住木魚的手,道:「對不起,我真心不是故意的,剛剛腳下踩到了小石子,你沒事吧,有沒有被燙著?」

    木魚冷冷的看著她,甩開她的手,而後,端著水盆逕自往前走,沒有一點想要搭理紅葉的意思。

    「別走啊,木魚,你這是不想原諒我嗎?」紅葉顧不上去撿起盆,焦急的就往木魚那邊沖,又拉住她的胳膊,「木魚,我已經給你道歉了,難道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木魚回頭,一下子甩開她的手,而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後,快步離開,再沒給紅葉能夠追上自己的機會。

    紅葉無奈,只能哭喪著臉,回去撿起盆,再度回去打水。

    這不過就是一個小插曲,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而慕容卿聽了紅葉的回稟之後,對木魚卻是更加上心了。

    因為從木魚的種種反應跡象來看,木魚絕對不是普通人,應是特別訓練出來的,慕容卿如今卻是在想,這種人,誠王爺府中到底還有多少人。

    之後的時間裡面,慕容卿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木魚,不過這個丫頭倒是很能沉住氣,直到現在也沒有露出絲毫馬腳,除卻怪了一些之外,就是普通的丫頭一個。

    時間長了,慕容卿便暫時將這件事交給紅葉她們去暗中盯著,如今就是要跟木魚比耐性,至於什麼時候大魚才能上鉤,那可就不好說了。

    而夏侯奕他們一行人卻是一直都在趕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們已經走到了計畫中的三分之一處。

    這天傍晚,他們來到了一個叫做寶香鎮的地方。

    夜色中的寶香鎮,浸浴一片橘色的光芒之中,宛若一個大橘子。

    到了鎮子的入口,騎在馬上的夏侯奕揮手示意大家暫停。他高坐於馬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鎮子。

    眼前的鎮子,非常的安靜,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一個人。

    慕容卿也在暗中觀察著,越看越是覺著詫異,不應該啊,如今太陽才不過剛落山,天色尚早,街上怎會就沒有人了。

    如此情況,萬分的古怪。

    彷彿,眼前的鎮子是一個枯城,鎮子裡早就沒有人了。

    「阮寧,你如何看?」夏侯奕問道。

    「有人,但是各個閉門鎖戶,顯然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阮寧沉聲道。

    夏侯奕微微點頭,這與他的看法一緻,他也覺著這裡並非是真正的死城,裡面還是有人的,只是因為一些未知名的原因而各個閉門鎖戶。

    「殿下,不如在鎮外紮營,待得明天一早我們在進城。」阮寧提議道。

    眼下這種情況太過古怪,沒人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這種情況下進城,對他們絕對沒有任何好處,甚至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給自己帶來天大的禍事。

    「鎮外紮營嗎?」夏侯奕眸光微閃,暗中在想,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麼辦。

    如果這座小鎮真的有問題,就算他們在鎮子外面紮營也不見得會有作用。

    該發生的事情依然會發生,躲也躲不開。

    「殿下?」久久不見夏侯奕出聲,阮寧不禁又問了一句。

    「你帶著人進城打探一下。」夏侯奕吩咐。

    阮寧略顯意外,不過還是恭敬的答應,領著兩個侍衛,驅馬進城。

    慕容卿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知為何卻有了一種很是古怪的感覺,貌似,他們正自己步入野獸的大口之中,自己踏上死路。

    「慕容姐姐,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於月琳見慕容卿久久不出聲,不禁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只是覺著這個地方不太對勁,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是怎麼回事?」於月琳很緊張。

    夏侯玉樹也是緊緊的靠著慕容卿,一臉的不安,「姐姐,是又有壞人了嗎?」

    「我無法確定,只是有一種很模糊的感覺,貌似這裡並不太安寧。否則,不可能天色尚早就家家閉門鎖戶,這種事情,怎能簡單。不過你們也別擔心,想動我們,他們也需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別沒動到我們,自己卻斷了滿身骨頭。」

    於月琳他們笑起來,也是,這一路上,雖然不時有摩擦,可從來沒有人能夠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顯然,夏侯奕他們一早就有了安排。

    如此,於月琳他們也就放了心。但慕容卿卻是絲毫沒有真正放心,剛剛說的話,不過是在安慰於月琳他們罷了,只能有她自己才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等了許久,就在眾人都以為阮寧出事了的時候,他卻帶著人回來了,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殿下!」阮寧回來,驅馬到夏侯奕身邊。「殿下,這個鎮子有古怪。」

    「怎麼回事?」夏侯奕沉聲問道。

    阮寧道:「屬下進城,找了客棧,敲了很久的門才有人來開門。屬下問了,他們說不做生意。屬下問了原因,他們卻是不說,只是告訴我,這裡不安全,讓我們今早離開這裡。殿下,你看怎麼辦?」

    「暫時離開,退兩千米,到那處小山包地下紮營。」夏侯奕吩咐。

    「是,殿下。」阮寧答應著,馬上就吩咐下去,一行人很快後隊變前隊,足足走了約莫兩千米,到了一個小山包下。

    這個地方,他們之前就經過,小山不是很高,也就差不多五百米高度,範圍也不大,方圓不過才一百多米。

    當時見到這座小山頭,慕容卿還在想,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什麼古怪的地貌沒有,這座小山頭很小,估計從天上看就跟一坨鳥屎坐落在地上一樣。

    在這種地方紮營,其實並不太好。雖然背靠大山,但是,前面卻沒有任何遮擋,一旦真有敵襲,他們想牴擋根本不容易。

    夏侯奕倒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方圓幾十里之外,除卻這個小山包之外就沒有其他更適合紮營的地方了。

    夏侯奕一番吩咐,一部分侍衛呈拱衛之勢將眾人護在自己與大山的中間。

    天色很快暗下來,今晚的月色也不是太好,毛月亮,暗暗的,幾乎看不到周圍的一切。

    眾人快速生火做飯,隨即,整個大營卻悄無聲息起來。

    慕容卿與於月琳她們倒是沒心情睡,前方有一個怪城,試問還有誰有心情去睡。

    「慕容姐姐,你猜那個小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月琳問道。

    夏侯玉樹窩在慕容卿的懷中,連連打哈欠。「姐姐,我怎麼好似聽見孩子哭的聲音?」

    「孩子哭?」慕容卿一怔,忙示意於月琳靜音,而後側耳傾聽。

    「沒有呀,玉樹,你聽錯了吧。」慕容卿聽了半響後搖頭,她並未聽到有孩子的聲音。

    夏侯玉樹不解的撓撓頭,「玉樹也不曉得,就剛剛好似模模糊糊的聽見了。」他說著,又大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姐姐,我好睏啊。」

    「那就睡吧。」慕容卿拍拍他的頭,而後輕輕的拍打他的身子,哄他睡覺。

    不多會兒,夏侯玉樹便睡著了。於月琳也開始打哈欠,唯有慕容卿靜靜的等著,想知道到底那個小鎮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隱隱傳來了哭聲。

    那些哭聲,像是很多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的。有大人,有小人,有老人,有孩子。最多的卻是孩子的哭聲,細細的,弱弱的,小小的,很是可憐。

    因為紮營之地距離小鎮有一些距離,所以那些哭聲基本上就是若隱若現,你如果不仔細去聽的話,根本就聽不見。

    「怪事。」慕容卿微微凝眉,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個小城鬧鬼不成?

    她自然是不信這種事的,特別是從鬼林子回來之後,她更加不相信這個地方有鬼。

    她撩起車簾子往外看,發現大營之中並沒有人有異動,顯然,雖然大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不敢貿貿然出頭。

    很快,夏侯奕出現,吩咐人前去一探究竟。

    半個時辰過去,那被派去的兩人依然沒有回來。

    夏侯奕開始在大營之中緩慢踱步,最後走到了慕容卿所在的馬車前面,正好站在了窗戶處。

    「注意,有問題。」夏侯奕輕聲道。

    慕容卿側過身子,正對著窗戶,望著外面的夏侯奕,她輕聲道:「估計是出事了,還是別派人過去了,目前情況不明,派多少人過去都一樣,等到天亮進城再打聽吧。」

    「嗯,早些休息。」夏侯奕不捨的多看了慕容卿幾眼,這才離開,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叫來阮寧等人共商大事。

    小城出了事,夏侯奕之前派去的人也沒能回來,一時間,人心惶惶,很多人這個晚上都沒能睡著,生怕會發生什麼事情。

    更多的人以為是鬧鬼,否則怎麼可能偌大的一個城居然就變成了死城。

    不過,大營這邊到底沒有發生事情,一切古怪的事情都只是發生在小城那邊,並未有蔓延開。

    但是,眾人心中卻是更加不安,總覺著小城裡有問題,直到天亮,眾人才算暫時放下心來。

    眾人簡單的吃了飯,這便一道進了城。

    縱然已經是白天,小城也還是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陰沉沉的,沒什麼人氣,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但街上依然沒什麼人。

    眾人進城,這麼多人,自然引來諸多關注。不過,奇怪的是卻並未有人上來圍觀。

    一行人在阮寧的帶領下去到了昨天他去問詢過的客棧。

    客棧的老板是個老頭,見來了這麼多客人倒是很高興,當即便招呼小二將人領進去。

    一番休整後,夏侯奕將店裡的老板叫出來,問道:「鎮子出了什麼事,為何一到晚上就閉門鎖戶?」

    老頭一聽是問這種話,忙豎起一根食指放到嘴邊,緊張兮兮的道:「噓,客官啊,千萬別提這件事,小心引火上身。」

    「你說就是,我們可以確保你的安全。」阮寧道。

    雖然到目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既然讓他們遇上了,以他對夏侯奕的瞭解,不可能就這樣放過而不去管。

    老頭再度搖頭,一臉的緊張與不安。「你們就別問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別多問。這個地方如今邪門著呢,管的太多,只能怕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夏侯奕微微凝眉,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不過是說一下都不可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掌櫃的,你無需擔心,既然我們遇上了就一定會替你們解決這件事。」竺亭上前摟著老頭的肩頭,笑瞇瞇的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麼多人,就算是真有鬼,也定能幫你們將鬼給抓到。放心就是,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看著他們,心中開始犯嘀咕。如竺亭所說,他們的確人多勢眾,只是,那件事實在是太邪門了,他們就算是人多又如何,也不見得就能夠解決。

    想了一會兒,老頭最終搖頭,「算了,這件事真的不能說。以前我們也不相信,到處找人幫忙。官家,道士,大佛,不知找了多少,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到忙。你們不過是普通人,想來也是幫不到什麼忙的。算了,我不想惹事,也不想你們死人。這件事不能提,真的不能提,你們還是別再問了。」

    老頭說著就想走,竺亭哪裡能同意。之前他們早就派人四處打聽過了,沒有人敢跟他們多說什麼。

    如果這老頭都不說,那他們估計還真的很難弄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竺亭嘿嘿的笑著,摟著老頭,一副跟他關係很好的模樣。

    「掌櫃的,你之前找的是普通人,但我們可不是普通人。你瞧。」竺亭說著,直接飛身而起,落在了房樑上,隨後在空中轉悠了一圈,這才落下。

    他走過去,又是一把摟住了老頭,笑道:「怎樣,我沒有騙你吧,我們可不是普通人,那些人豈會是我們的對手,你放心的說吧,我們絕對能保證解決這裡的事情。」

    「你們……」老頭有些驚疑不定的望著夏侯奕他們,開始覺著他們不是一般人了。

    尋常人,哪裡能飛簷走壁的,難道說,他們是江湖人物?

    可又不是太像,瞧他們一個個斯文的樣子,倒像是富家公子。

    最終,老頭確定,這一定是不知從哪裡來的富家公子,帶著若干侍衛,見這裡出了事,想幫幫忙。

    老頭一時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說還是不該說。

    這些人好似很有些本事,他很想讓他們幫幫忙,但是,萬一他們也敵不過,那可怎麼辦?

    「我說掌櫃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我們也是好心,怎麼你倒是一臉的為難。瞧瞧,我們倒是用熱臉來貼你的冷屁股了。」竺亭唉聲嘆氣著。

    老頭默默嘆息著,「對不住了,其實,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這件事,你們都不知道有多危險。之前,也不是沒有像你們這樣的人發現情況想幫忙。但是,出手的人卻是沒有一個人回來。哎……」

    老頭長長的嘆息一聲,「我也是為了你們好,真的。」

    「掌櫃的,你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跟那些人一樣,既然我們開了口,那就一定有能力處理這件事。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無奈,只能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說了吧。」

    他又是一陣嘆息,「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估計也有兩個多月了,那天晚上,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天亮醒來,很多家的孩子跟男人都不見了。整個小鎮,那一天晚上足足丟了十五個人。十五個人,在你們看來不是很多,可如果每五天就丟十五個人呢?而且,丟的全都是孩子跟壯年男人。這樣下去,我們鎮子就算人再多也會全都被丟光了。」

    老頭臉色很難看,滿臉的悲慼之色。

    眾人看在眼中,也覺著莫名的難過。這種事,不管是發生在誰的身上,估計都會很難過的。

    「不滿你們,我的兒子跟孫子也丟了,如今,就剩下我一個老頭來打點整個客棧。哎……麻煩的是,到如今我們也沒能夠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到底是人還是鬼,我們不知道。人被抓走了還是怎麼樣,我們也不知道。時間長了,大家便開始發慌。於是,有人開始逃。可不知道為何,走了一天就會發現自己又走回來了。整個小鎮就跟被人困死了一樣,只能進,不能出。其實,你們真的不應該進城,應該繞路而過。我記得昨天有人來投宿,我曾提醒過你們。」

    「但為何昨天我們能夠離開這裡?」阮寧不解的問道。

    如果說這個城是只能進不能出,那當時他帶著侍衛就無法出來。

    老頭微微搖頭,「這個我就不懂了,我只是將眼下的情況說給你們聽罷了。至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好說。」

    「他們不想打草驚蛇。」夏侯奕出聲。

    眾人一怔,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的敵人可就太恐怖了。

    明知道他們這一行人不簡單,如今居然還打算將他們引入城中,膽量太大。又或者,他們能夠篤定,一定能夠對付這一行人。

    「這個老頭子我就不懂了,反正,如今城裡已經沒多少壯丁了。雖然最近他們抓的人少了,但是,隔七天還是要來抓幾個,哎,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老頭一陣的唉聲嘆氣。

    「官府如何說?」夏侯奕問。

    老頭苦笑道:「官府的人出面過,四處搜尋,但根本就找不到什麼。而當天晚上,那些人就都消失不見了。這之後,官府哪裡還有人。縱然想上報,也沒人能夠出了這個鎮子。哎,我們就像是被人困住圈養的畜生,早晚也就死路一條。」

    慕容卿在一旁聽著,心裡很是不舒服。早在老頭將事情經過給說出來之後,她心裡就已經隱隱有了感覺。

    這些人確實很像是被人圈養的,雖然目的不知,但是,眼下的情況非常的相像。

    慕容卿的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她又想到了夏侯玉樹昨天晚上說聽到孩子哭的事情,難道他真的聽到了什麼?

    都說孩子年紀還小的時候,能夠看到聽到一些常人所無法聽到看到的事物,慕容卿一時開始懷疑,是否夏侯玉樹真的聽到了些什麼。

    「掌櫃的,昨天他們是否又抓了人?」夏侯奕問。

    老頭搖頭,「昨天沒有,只是到了晚上大家都不安,而且,最近他們抓人已經沒有規律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抓人,所以現在一到晚上,大家都會不安,都守在一起哭,生怕一睜眼就不見了自己的親人。」

    夏侯奕的眉頭擰的更深,如今來看,事情果真不簡單。此情此景,讓他想到了一件事。

    「掌櫃的,你且去忙,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們放心。」竺亭看著夏侯奕臉色,當即將掌櫃的給哄走。

    「回房。」夏侯奕吩咐著,而後當先一步先回了書房。

    之後,竺亭等人也隨之跟上。

    至於慕容卿等人則也是各自回房,過了會兒,慕容卿端著一盤糕點進了夏侯奕那間用作書房的房間。

    「過來。」一見到是慕容卿,夏侯奕便衝著她伸手。

    小妖精眨眨眼,看了看周圍的人,皺了皺鼻子,走過去,將托盤放到桌子上,隨後在夏侯奕身邊坐下。

    夏侯奕不滿,看了看自己的腿,示意,讓你坐這兒。

    小妖精就瞪眼,沒看到大家都在這兒嗎?

    夏侯奕只是不理,猶自盯著自己的大腿。

    室內眾人感覺到氣氛不對,哪裡還敢多待,忙一個接著一個跑了出去。

    「混賬東西,過來。」等人都走了,夏侯奕罵了一聲,伸出長臂,直接將人給撈到了懷中。

    近來總是在外面宿營,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跟她親近了。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甚至都不敢多看她幾眼。混賬東西,難得能夠見上一面,還不給他親近的機會,混賬東西,越來越膽大了。

    「剛剛有人在嗎。」小妖精攬著夏侯奕的脖子,親暱的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蹭。她難道不想他嗎,只是在外人面前,總歸是要避諱著點,她可沒他那麼厚的臉皮。

    「哼!」夏侯奕只是一記冷哼,顯然還在生氣。

    「好了,好了,彆氣了,你看,我給你送好吃的來了。」小妖精端起糕點,在夏侯奕臉前晃悠了下。

    夏侯奕卻是直接將盤子丟在桌子上,埋頭在她的脖頸之間,深深的呼吸。

    這種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殿下,說正事兒。」小妖精生怕夏侯奕會亂來,忙推搡了他一下,快速道。

    夏侯奕卻是並不從她的頸項處離開,只是悶悶的道:「你是在說他嗎?」

    「你也想到了?」小妖精凝眉,「這次沒了幫手,我們想對付他們,不太容易啊,殿下,我擔心他會對我們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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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9:20 |只看該作者
第008章:鬥蠱蟲等紫風來

    慕容卿所擔心的,夏侯奕一早就猜到了,只能不過,如今這種情形,擔心也是沒用,只能盡力去阻止,去解決。

    夏侯奕拍拍小妖精的屁股,將她抱起,讓她面對著自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何時才能恢復身份?」

    「暫時還不行,我如今還未弄清楚柳園園她們的打算。」慕容卿搖搖頭,不是她不想恢復身份,只是如今這種情況還不行。

    她雖然綠心紅葉兩人安排在假慕容卿身邊,但是,不管是假慕容卿還是柳園園,她們兩人做事極為小心,到目前為止,她還是沒能找到絲毫的線索。

    「不行。」夏侯奕一口否定小妖精的提議。這豈不是說,她一日未能找到線索,他就一日無法親近她?

    這種偷雞摸狗的感覺,他膩歪了,不喜歡,他喜歡正大光明的擁著她。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沒回假慕容卿的房間已經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只能怕再等等,那兩女人就會懷疑了。

    也幸好最近一直都在外面宿營,大家雖然心中有猜疑,倒也沒有多想。

    只是,這種事情,拖不了太久。

    小妖精無奈點頭,「好吧,我儘量,實在不行就現身。但是,就算是現身,我也要得到一些好處才行。」

    不管怎樣,她也不會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柳園園,怎麼著也要先討要點利息回來。

    「加快速度。」夏侯奕輕哼,否則,他就替她加快速度。

    「是了,是了,會加快速度的。」小妖精隨口敷衍兩句,又道:「殿下,如你所說,這次的事情你可有什麼辦法?」

    「你能護住多少人?」夏侯奕問道。

    慕容卿沉思片刻才道:「不太多,估計也就五十人左右。」

    「如此,夠了。」夏侯奕沉聲道。

    「這麼點就夠了?」慕容卿有些懷疑,「對手不簡單,就算是五十個人,我也擔心他們不是對手。更何況,如果真是那個人坐鎮於此,我們去再多人也是無用。」

    「他不見得會在這裡。」夏侯奕突然道。

    慕容卿詫異了下,「為何?」

    「因為附近還有地方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慕容卿一驚,隨後明白了。這個地方雖然阻止人出入,但是卻不會阻止信鴿出入。在昨天知道這邊的事情有古怪之後,夏侯奕必定是早就飛鴿傳書讓人去查探一下方圓百里之內的事情。

    她震驚的卻是,這種事居然不只是在一個地方發生。

    每一次都擄走十多個人,幾個地方加在一起,豈非有上百人?

    事情發生到現在居然有兩個月了,也不知這兩個月到底死了多少人。

    慕容卿黑臉,沉聲道:「這次一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不管再難,也一定要做到。殘害無辜百姓,簡直就不是人。

    「你能聯絡到目哩嗎?」夏侯奕問。

    「我無法確定。」慕容卿不敢肯定,「目哩之前離去的時候曾經說過,他此次回去會閉關,縱然我聯繫他,也不見得能趕過來。而且,最麻煩的卻是,此地距離南疆很遠,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趕來。」

    「你且聯繫試試。」

    慕容卿想了想便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如果真是紫風的話,也就只能有目哩才能應付。這樣,我先聯繫目哩,有什麼,等之後再說。」

    丟下這句話,慕容卿便從隨身的袋子中掏出了一個錦盒。

    她打開來,裡面放著一個小瓷瓶,她從中倒出了一只金色的小蟲子,咬破食指,滴了一滴血在蟲子的身上。

    見狀,夏侯奕快氣瘋了。當即就捉了小妖精的手,放入嘴中。「混賬,誰允許你咬破自己的手指?」

    小妖精眨眨眼,一臉的莫名之色,「聯繫目哩要靠這只能蟲子,它吞食我的血之後,會發生一些變化,而這種變化,目哩手中掌握的母蟲便也會隨之發生變化。而後,目哩就能夠知道我這邊出事了。他會找到這只能蟲子,也就能找到我。」

    「還敢說?」夏侯奕黑臉,不長記性的東西,他到底要教她多少次,不凖這樣傷害自己,她是他的,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是他的。他見不得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我忘了。」小妖精尷尬的笑了下,當時只是想快點聯繫目哩,哪裡還記得夏侯奕之前與自己說過的話。

    再說了,不過就是咬破了點皮,算什麼,很快就能好。

    小妖精有心想說點什麼,只是看到夏侯奕那黑沉的臉,最終還是決定不說比較好。

    好一會兒後,確定小妖精手指不流血了,夏侯奕這才撕了小妖精的手絹,替她裹上了手指。

    半響後,小妖精看著自己那被裹成糉子的手有些莫名之感。

    這也太誇張了,不過,心裡很甜呢。

    「把蟲子收起來。」夏侯奕道。這只能蟲子太過重要,可不能出任何紕漏。

    「好。」慕容卿答應著,快速將蟲子收好。「殿下,你是打算解決了這裡的事情才上路嗎?」

    「是。」夏侯奕道。既然遇上了,他不能不管。總不能看著方圓百里變成無人之境。

    而且,紫風那夥人,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抗衡的。官府就算是派人來,也是來送死。

    既然他有能力,自然要管一管。

    「殿下……」慕容卿有些憂慮。

    「怎麼?」夏侯奕問道。

    「不知為何,我總覺著有點不安,感覺不只是會有紫風這一件禍事發生。」

    「有些人想趁火打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已經安排妥當,放心便是。」夏侯奕安慰著道。

    慕容卿微微點頭,雖然她很信任夏侯奕,但是,一天沒有結果,這顆心便一天無法安放。

    這天,鎮子上沒有發生任何事,也沒有人被擄走。

    於是,夏侯奕一行人便繼續留在鎮子上,等待著那夥人的到來。

    如果那夥人真的知道夏侯奕他們的存在,估計會非常的高興。

    一直以來他們所要尋找的都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之前鎮子上的年輕人差不多被抓光了,好容易來了這麼多年輕人,那些人怎會願意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

    之所以沒有貿然出手,估計也是在觀望。

    在鎮子上停留的幾天,夏侯奕安排人出去四處打探此地有沒有什麼特產,打算買一些回去。

    從表面來看,他們就是一夥生意人,巧合的經過這裡,並無其他特別之處。

    至於人數,像他們這種走南闖北做生意的,多帶幾個侍衛再正常不過了。

    如此很快就過去了三天。

    第四天晚上,這天是陰天,所以天很快就黑了。

    家家戶戶一早就閉門鎖戶,整個小鎮仿若是個死城。

    慕容卿他們所在的客棧也是一早就關了門,幾天沒有發生任何事,鎮子上的人不但不覺著脫離危險,反而更加害怕,覺著眼下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一旦爆發,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老頭領著店裡的幾個上了年紀的小二躲到了地下室,而夏侯奕也早將人分散到了四處。

    這幾天都是如此,只是不知今天是否會等來人。

    天色越來越暗,雲層壓得很低,彷彿真的會下雨。

    慕容卿站在窗邊,靜靜的看著外面。

    不知道從何時起,外面飄起了一陣陣白霧,白霧湧動,逐漸瀰漫開來,彷彿,整座鎮子都被白霧所籠罩。

    「竺亭,看著玉樹跟於夫人。」慕容卿頭也不回的吩咐。

    「是,側妃,您就放心吧。」

    慕容卿卻是沉著臉不做一詞,今天晚上,估計不會有人能睡得著了。因為,他們等了幾天的人已經來了。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因為認識目哩,對於外面的那種白霧卻是瞭解的很,那種東西,可不是尋常的白霧,而是一種能夠迷惑人神智的煙。

    難怪那麼多人被擄走卻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加不知道擄人的是誰。

    白霧越發的濃鬱,很快已經無法看到對面之人。室內眾人,除卻已經睡著的夏侯玉樹之外,其他人都非常的緊張與不安。

    關於敵人的事情,慕容卿跟夏侯奕都並未告訴於眾人,除卻那被挑出來對敵的五十多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曉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人。

    他們這樣做,也只是不想引起恐慌,不想讓他們以為自己一定無法與那些人匹敵。

    人在無知之下才會無敵,知道的太多,反而不見得是好事。

    至於那被挑出來的五十多人,他們都是暗衛,跟隨夏侯奕多年,自然是不會犯下那種錯事。

    更何況,很多人也曾對付過紫風,如今更加不會畏懼。

    窗外的白霧已經濃鬱的彷彿可以用手捧起,濃鬱的像是能夠滴出水來。

    種種怪異的叫聲傳來,像是蟲鳴,又像是有野獸在怒吼。不過,整座小城卻是少有人聽見。因為那些白霧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順著房門的縫隙攻入到了室內。

    「慕容姐姐。」於月琳不安的往慕容卿那邊走。房門處,一點點白霧慢慢的瀰散開來。

    慕容卿冷臉走過去,拉著於月琳走到床邊,示意竺亭看著她。「放心,你們吃了藥,不會有事。」

    「慕容姐姐,這些是迷煙嗎?」於月琳見那白煙並未能夠讓自己昏迷,自己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不禁好奇的問。

    「蟲子。」慕容卿神色不變得道。

    「什麼?於月琳大驚,頓時用手摀住嘴,噁心的想吐。放眼望去,滿屋子都是白霧,那豈非就是說,如今滿屋子都是蟲子。」

    想到自己的臉上也有可能全部爬滿了蟲子,於月琳就止不住的噁心。她再也無法容忍,忙拉起被子蓋住了頭臉,不敢再去看白霧。

    慕容卿失笑,蟲子而已,雖然多了點,但這種蟲子也不會傷害人,只是會釋放一些迷幻類的氣體罷了。

    不多時,慕容卿感受到好似有人來到了客棧外面,聽腳步聲,人數還不少。

    「綠心,我們下去看看。」慕容卿喊了一聲,示意竺亭留下來保護於月琳,自己領著綠心就下了樓。

    到了樓下,兩人找了一個角落蹲著,靜等著那些人出現。

    慕容卿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周圍,夏侯奕等人都隱身於暗處,所以,她現在也不知道夏侯奕他們到底躲在哪兒呢。

    瞅了半響,慕容卿並未找到後便放棄了,反正等那些人來了之後,夏侯奕他們自然會現身。

    卡擦,卡嚓,幾聲清脆的聲響過後,門被人從裡面推開。

    幾道黑影閃了進來,他們並未馬上衝進來,只是先在門口打量著,靜靜的觀察。

    這些人,倒是挺謹慎的。

    「擔心什麼,他們早就昏過去了。」這時,突然有人出聲道。

    「謹慎一些總是好事,住在這裡的人並不簡單,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帶著多少人,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另一個人反對道。

    「好吧,好吧,你要等就等了,反正全都是我們圈養的羔羊,早晚會成為我們的盤中餐,哈哈哈。」那人張狂的笑,絲毫不怕自己的笑聲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幾個人在外面等著,好一會兒後,直到確定裡面根本沒有人還醒著的時候,那幾個人終於進來了。

    他們一步步的往大廳走,黑暗對於他們來說仿若根本就不會帶來任何的影響,瞧著他們行進的方向,分明就要上樓。

    嘭!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嘭的一聲重重的關上。

    那幾人被嚇到,急忙轉身,戒備的盯著大門的方向。

    「怕什麼,一定是被風刮的,難道你還以為這裡有人會留下嗎?」

    「小心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你這句話倒是說的挺對,小心一些總歸是好的。」突然,室內燈光大亮,夏侯奕從暗處緩緩走出,冷冷的看著那被困在大廳中央的五六個人。

    「該死,中計了。」當先一個黑臉大漢怒吼。

    「現在才知道?晚了。」夏侯奕冷冷的哼,「說,紫風在什麼地方,他要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你們抓了那麼多人有什麼用?」

    「哼!」那黑臉大漢冷笑,「居然能夠在白霧之下保持清醒,看來,你們果真不是普通人。落在你們的手中,我們認栽了。不過,如果你們想從我們嘴裡探聽什麼就別指望了。我們什麼都不會說的,別浪費時間了。」

    「是嗎?」夏侯奕淡淡的哼,彷彿一點都不擔心。

    黑臉大漢直覺不安,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就跟地獄來的惡鬼一樣讓人害怕。

    「突圍。」突然,黑臉大漢大吼出聲。

    他們幾個人瞬間出手,每個人都扔出了各種毒蟲,蛇,蠍子,蜘蛛,各種都有。

    那些毒蟲可不是普通的毒蟲,全都是蠱蟲,雖然不能說刀槍不入,但想一兩下砍死也不容易。

    一眾暗衛不怕死的沖上去,不用刀,只是用掌力去震死那些毒蟲。

    一波毒蟲過後,地面落下了厚厚的一層毒蟲屍體。但那十幾個暗衛也都力有不逮起來。

    毒蟲彷彿無窮無盡,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在身上藏了多少毒蟲,只能見到他們不聽的將毒蟲扔出來,沒完沒了。

    如今就是要拼耐力,誰能夠支持的長久,誰就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

    毒蟲漫天飛舞,暗衛不停的發掌,一時,雙方倒是進入到了僵持的階段。

    見此情形,黑臉大漢陡然怒吼,「變陣。」

    慕容卿見狀,有些不安,黑臉大漢倒是有些腦子,知道這樣盲目的丟毒蟲不會起到作用,顯然是另外想辦法了。

    果然,黑臉大漢一聲令下,那七個人瞬間就改變了陣型。

    其中四人頂在最前方,直指大門方向。快要看的出來,這四人應該是七人之中能力最強的人。

    他們丟出來的毒蟲,至少要發兩次掌力才能夠震碎。而這就是黑臉大漢他們脫困的機會,兩次發掌之間是要有空隙的,只能要瞅凖了機會,說不定他們還真的有可能逃離。

    「變陣。」而就在這時,夏侯奕也是淡淡的丟出了這兩個字。

    那黑臉大漢聽到這兩個字,差點兒沒被氣得吐血。丫的,這分明就是現學現賣嘛。

    又有一波暗衛出來,兩隊人交替出手,根本不給黑臉大漢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好,倒是小瞧了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有這麼多的好手。不過這樣正好,有你們這樣上好的精血,對於我們的主上來說將是無與倫比的大補之物。哈哈哈,你們還等什麼,今天就是我們立功的日子。只能要能夠將他們給拿下,主上必定會重重獎勵我們的。」黑臉大漢略帶狂熱的吶喊,一時,其他幾個人也都被調動了積極性,下手更加狠辣。

    「恭請聖蟲。」而就在這個時候,黑臉大漢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劃破了手腕,虛空用那些血花了一個符號。

    「恭請聖蟲。」其他人也都跟著狂熱的喊。

    慕容卿心中開始不安,目哩他們的族內有神蟲,這些人居然有聖蟲。那聖蟲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可以匹敵神蟲嗎?

    如果真的是那種等級的蟲子,今天他們還真不見得能夠將人給留下。

    虛空處,那用血畫出的符號開始閃閃發光,像是燃燒了起來,隱隱中,彷彿能夠看到那兒出現了些皺紋,彷彿,虛空被什麼東西給頂住,正要破碎虛空走出來。

    見狀,黑臉大漢更加狂人的喊,「恭敬聖蟲,請你們來展開一場滔天盛宴吧,他們全都是你的大餐。」

    「大餐,大餐,大餐。」眾人跟著大喊。

    「速度拿下。」夏侯奕沉聲吩咐。那個什麼聖蟲就算是他都覺著有些不安,真的讓它出來,估計還真的無法將這些人給拿下。

    「阮寧,你去幫他們。」夏侯奕吩咐。

    「是,殿下。」阮寧答應著,快速奔過去,加入了屠殺毒蟲的隊伍。

    而夏侯奕卻是長身而起,直接衝著虛空出的那個怪異的血色符號而去。

    他一掌揮過去,血色符號緊緊只是震了震,並未破裂。

    黑臉大漢見此,狂笑道:「哈哈哈,盤中餐,不要浪費精力了,聖蟲可不是你能夠對付的,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放棄牴抗,否則,你們全都要死,不管是男女老少,沒有一個能夠躲過。」

    「是嗎?」夏侯奕冷笑,他平生最討厭別人的威脅,看來,不將這什麼聖蟲給弄死,這些人是不會放棄了。

    冷笑著,夏侯奕開始緩緩運勁,只能瞧見他動作緩慢,但是,具體的卻無法瞧清楚他在劃出什麼動作。

    只是能夠莫名的感受到,他的周圍好似正在醞釀一場劇烈的風暴。

    慕容卿緊緊的盯著他那邊,生怕會出什麼事情。

    慕容卿這個不懂武功的人都能夠感受到夏侯奕周圍氣場的變化,黑臉大漢又豈會不知道。

    他臉色微變,知道遇上了硬茬子,再這樣下去,估計聖蟲根本就無法趕來了。

    「祭祀。」黑臉大漢狂吼。

    眾人臉色微變,但是,他們卻沒有選擇,接著投出一輪毒蟲的功夫,他們迅速的拍向自己的心口,各自噴出一口精血落在那個血色的符號上面。

    隨著幾道精血落下,血色符號更加明亮,周邊的金色火焰更加的明顯,一股奇異的撥動緩緩的散發出來。

    「該死!」慕容卿低咒著。

    「側妃,怎麼了?」綠心不解的問。

    「我能夠感受到那蟲子的威力,定然不會比目哩的神蟲差多少。如果那蟲子真的出來了,只能怕這些人必定會脫困,到時候我們就危險了。」

    「那怎麼辦?」

    「如今只能希望殿下能夠盡快阻止那聖蟲趕到了。」慕容卿望著安格血色符號,神色變幻。

    她雖然不知道那血色符號是怎麼弄出來的,但從黑臉大漢等人的話便可以知道,這符號應該是能夠將聖蟲給引來,或者,根本就是建立了一個什麼奇異的通道,使得聖蟲能夠快速的自遠方趕到這裡。

    面對此情此景,夏侯奕臉色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絲毫沒有被壓制的表現。

    他雙手的動作越發的緩慢,慢的讓慕容卿都開始要抓狂了,再這樣拖下去,聖蟲就真的會出來了。

    就在這時,夏侯奕突然動手了,他兩手交疊,反推了出去。

    一股莫名兇悍的氣息自他的雙掌之中閃現,直衝血色符號而去。

    嘭!

    劇烈的碰撞使得周圍的人都站立不穩,歪來晃去,很多人栽倒在地。

    血色符號一陣的震顫,閃動,其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就要鑽出來。

    「再度祭祀。」見此情形,黑臉大漢卻是陡然臉色變了,旁人不知,但他卻知道,血色符號堅持不住了,馬上就要潰散。

    一旦血色符號潰散,聖蟲趕不到,他們估計就要全交代在這裡了。

    眾人臉色再度大變,那是他們的精血,可不是普通的血,全身加在一起也不過才幾滴,如今一晚上就要弄出兩滴,只能怕他們就算不死也要半廢了。

    見他們沒什麼動靜,黑臉大漢不禁怒吼道:「不想半廢,那你們是想死嗎?」

    眾人回神,是啊,一旦血色符破碎,他們估計就要交代在這裡了。人都死了,要精血還有什麼用。更何況,精血還是有機會補回來的,可命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眾人再度大喊出聲,一起拍著胸口,想要再度拍出體內的精血。

    可是,已經晚了。

    夏侯奕又是一掌反向拍出,正對著血色符號。

    轟轟轟!血色符號內部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震顫,在衝撞,但是,它依然無法阻止血色符號一點點的碎裂,宛若漫天的煙花,絢麗耀眼。

    「啊!」黑臉大漢仰天怒吼,目眥慾裂,「該死的,你居然打碎了通道,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動手,全力轟殺那個男人。」

    「是。」眾人一起怒吼,他們都知道,自己是無法活著離開了。既如此,他們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而夏侯奕正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破壞了他們的唯一希望,殺了他,如今成了那七個人心中唯一的唸想。

    「殺!」在黑臉大漢的帶領之下,七個人全力朝著夏侯奕攻擊而去。

    漫天毒蟲飛舞,全都朝著夏侯奕激射而去。

    「出手!」夏侯奕依然是淡淡的兩個字,但對於黑臉大漢他們來說卻無異於致命的打擊。

    之前,夏侯奕每一次說話都會帶給他們偌大的打擊,這一次,難道還將會是同樣的結果?

    又是十幾個暗衛現身,他們站在夏侯奕身後,隨著他一道出手。

    轟!

    兩方對陣,勁力四溢,轟天巨響。

    黑臉大漢一方瞬間被震飛,口吐鮮血,墜落在地。

    「綁起來。」夏侯奕吩咐。

    阮寧當即帶著人上前,將黑臉大漢等七人用繩子捆綁住,揪著丟到大廳中間。

    夏侯奕坐在他們不遠處,淡淡的問道:「說,紫風在哪兒?」

    「你說什麼,我們不知道。」黑臉大漢冷哼。「別浪費功夫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們是什麼話都不會說的。」

    「是嗎?」夏侯奕神色淡淡的,可越是如此,眾人看在眼中卻越是覺著驚恐,不安。

    想到之前夏侯奕的那些手段,幾個人都覺著很是不安。這男人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嗎,不可能,只是不知,他到底會怎麼對付自己。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們?」黑臉大漢不解。

    「你們想殺我們,難道還要問我們為何出手?殺我者,人恆殺之。」夏侯奕冷聲道。

    黑臉大漢冷哼,「說的好,技不如人,說那些也都是廢話。」

    「我再問一句,紫風在哪兒?」夏侯奕又問道。

    「我不知道。」黑臉大漢斷然拒絕回答。

    「阮寧。」夏侯奕輕輕的喊了一句。

    黑臉大漢瞬間變了臉色,這男人太可怕了,他越是將話說的輕飄,他就越是害怕。

    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膽寒,無法抑制。

    每次夏侯奕這樣輕飄飄的說出一句話,他們就要倒楣,這一次,他又會想出怎樣的發自來對付他們?

    只能見阮寧慢悠悠的朝著他們走過去,幾個人緊張的往一起靠,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個東西,你們應該認識吧?」阮寧在他們面前站定,從隨身的袋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他拿著瓷瓶在黑臉大漢等人臉前一一的晃過,「怎樣,認識嗎?」

    黑臉大漢等人初開始並未在意,不過是一只小蟲子,有什麼可在意的。

    「這,這蟲子……」突然,黑臉大漢身邊的一個男人不安的往後挪了挪,「怎麼,怎麼這麼像食人蟻?」

    「什麼?食人蟻?」黑臉大漢大驚,忙探頭朝著瓶子仔細的看去。待得看清,臉上血色一瞬間消散殆盡。

    「你……你們怎麼會有食人蟻?」黑臉大漢詫異,「不該啊,你們不該有食人蟻,這種東西不該在這邊出現。」

    阮寧冷冷的道:「不是這裡有的又如何,難道我們就不能從別的地方弄一些會來?我們主子喜歡這東西,弄了一個大箱子來養活,如果你們不老實聽話,就將你們丟到大箱子裡去餵食人蟻。」

    黑臉大漢也開始往後挪,食人蟻,那是最可怕的蟲子。所過之境,一眨眼的功夫,一只野獸就會變成枯骨。

    最可怕的卻是你還不會很快死,你會感受到萬重鑽心的痛,它們一口口的咬掉你身上的肉,直到你最終死亡為止。

    「怎麼樣,說還是不說?」阮寧邪惡的拿著個小瓶子在他們面前晃悠,時不時的往其中一個人的臉上湊。

    黑臉大漢等人一步步往後退,阮寧就一步步往前緊逼,不給他們一點喘息的機會。

    「哼,你說有一大箱子就有一大箱子了?說不定是你們故意嚇唬我們,這種東西本就不常見,你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黑臉大漢故作鎮定的道。

    阮寧冷笑著沖一旁的人揮手,「拿上來。」

    黑臉大漢驚了,連聲吼道:「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懷疑我們騙你嗎,既如此,那就先讓你試試,我想,其他人估計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不,我不試。」黑臉大漢急忙道。

    「那可不行。你懷疑我的話,我自然要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所以,我必須要讓你去檢驗一下。」作勢,阮寧就要去拉黑臉大漢。

    「啊……別,別殺我。」黑臉大漢那本就只能剩下一絲細線的心弦再也無法繃住,啪的一聲斷裂開來。

    「說,紫風在哪兒?」阮寧緊跟著問道。

    「我們真的不知道,主上大人應該就在附近遊走,但是不會在某一處停留。哪一個地方凖備好了,他就會現身,但是,很快就會離開。主上大人是不會在某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的。」

    阮寧微微皺眉,回頭去看夏侯奕。

    後者便又問道:「紫風什麼時候才會來這裡?」

    「應該是明天。」黑臉大漢無奈的道。「之前我們傳遞了消息出去,說這裡出現了幾條大魚,足夠聖蟲吃一些時日了。想來,明天主上大人就能夠來了。」

    「血色符號是什麼意思?」夏侯奕又問。

    黑臉大漢閉嘴,並不打算回答夏侯奕這個問題。

    「丟進去。」夏侯奕直接冷聲吩咐。

    「是。」阮寧答應,根本就不給黑臉大漢拒絕的機會,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後面走。

    「別,別這樣。我,我說,我說了。」黑臉大漢哭喪著一張臉,一副吃到狗屎般的表情。

    「說!」阮寧用力將他丟到地上。後者不敢很痛,只是無奈的道:「那是一種奇異的通道,可以讓聖蟲快速趕到這邊來。」

    夏侯奕瞭然,南疆的蠱毒之術果然神奇,並非常人所能夠體會。只是不知紫風如今所在之地距離這邊還有多遠的距離。

    「這邊發生的事情,紫風可會知曉?」夏侯奕問。

    黑臉大漢搖搖頭,「雖然我們召喚了聖蟲,但他們不確定這邊是出事了還是叫他們來品嚐美味。」

    「那也就是說,如今我們還未暴露?」夏侯奕問道。

    「我不敢確定,只是能有可能。」

    「帶下去吧。」夏侯奕見問不出什麼其他的了,便揮手示意阮寧將眾人帶下去。

    夏侯奕起身,往樓上走,在第三個階梯處看了看慕容卿她們所在的位置,隨即便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等了會兒,慕容卿這才領著綠心快速上樓。

    到了臨時書房,夏侯奕果然等在裡面呢。

    見她進來,夏侯奕直接就伸出長臂,將人攬入懷中,不滿道:「說了不凖下樓,為何不聽話?」

    混賬東西,如今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殿下,別急著生氣,我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對付紫風他們吧。」小妖精覺著男人的深情不太對,忙扯開話題道。

    那麼重要的時刻,她怎麼可能不在場。天知道等在樓上不知道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殿下,紫風可不好對付,說不凖他如今已經到什麼地步了。從今天那個聖蟲要出來的情況就可以看出,聖蟲很厲害,估計真的不弱於目哩的神蟲。」

    夏侯奕卻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突然就抬高了她的下巴,重重的啃上了她的唇,「再不聽話,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小妖精忙死命的嗯,她知道,男人這是發了狠,真要再惹了他,估計還真的能干出這種事來。

    本來只是淺嘗輒止,本來只是氣惱想要收拾她,誰知,到得後面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火熱的激情一旦燃起,哪裡會如此輕易的被撲滅。

    一室旖旎,直到天亮。

    第二日,眾人並未打算離開。這夥人的頭子紫風還未捉到,他們如今不過是解決了幾個小嘍囉,對於整件事來說,沒有任何異議。

    給紫風一定的時間,他必定能夠培養出更多的隨從。

    所以,想要徹底解決這次的事情,必須要解決紫風。

    昨天晚上的事情與以前一樣,都是昏迷,到天亮醒來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奇怪的是,這一次卻沒有人消失。

    客棧的掌櫃的知道,這一定是夏侯奕等人的功勞。當即,他便帶著全鎮子的人前來拜謝。

    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外面的街道上也都跪滿了人,大聲的道謝,並祈求夏侯奕能夠徹底解決這次的危機。

    這時,一個老頭子顫巍巍的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攙扶下走進了大廳。他作勢要跪倒,「草民叩見九皇子殿下。」

    「什麼,什麼,他居然是當今九皇子?」

    「就是那個戴著面具依然無損一身風華的九皇子?」

    「天啊,我們居然有幸見到九皇子。」

    眾人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一個跟著一個往前衝,很想能夠親眼看看夏侯奕到底是副什麼模樣。

    阮寧在夏侯奕的示意下快步上前扶起那位老人,並扶著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夏侯奕問道:「你怎會知道我的身份?」

    老人恭敬的回答,「草民曾經去過京城,巧合之下見到過九皇子你出行,認得九皇子府馬車上的標記。再者,之前便聽說九皇子要替我們整個王朝西行去開拓商路,聽說會經過我們這裡。如此一番對照,還怎會不知是九皇子您大駕光臨了。」

    客棧的掌櫃的恭敬的在一旁直點頭,「草民真是有眼無珠,其實應該早就發現才對。九皇子你天人之姿,根本就與常人不同,我,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你們無需這樣,我只是路過,這次的事情解決了之後便會上路。你們之前如何,以後還如何,無需因為我在這裡而有任何的改變。」

    眾人點頭,那認出夏侯奕身份的老人又道:「九殿下,那,那不知這次的禍事是否能夠解決呢?那一定是鬼,否則怎麼會能無聲無息的將人給擄走?」

    「並非是鬼,而是人,只能不過是用了迷藥,你們無所覺罷了。我已經抓了一些人,等將罪魁禍首抓到便可。」

    「九殿下,你就是我們鎮子所有人的恩人啊。」老頭紅著眼眶顫巍巍的就要跪下去。

    阮寧就在一旁扶著,不讓他真的跪下。「老人家,你別這樣,殿下仁愛,既然遇上了,那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出事。」

    「好人,好人啊。」老人哽嚥道。

    這一天,不時會有人來送一些東西,有吃的,有玩的,甚至還有人送了丫頭來,說是要伺候夏侯奕。

    這可讓小妖精恨得不行,當天晚上沒少折騰夏侯奕。只能不過,她所為的折騰,自然是正對他的胃口,那可不就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嘛。

    如此過去了兩天,被關在地下室的黑臉大漢突然告訴看守的人,說是感受到了主上大人的氣息。

    夏侯奕接到消息,親自去了地下室。

    見到夏侯奕進來,黑臉大漢忙道:「你們放了我們吧,我已經感受到主上大人的氣息了,他絕對已經來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大人有兩只能聖蟲,只能要聖蟲一出,你們絕對要死。那可不是你們用掌力就能夠解決的存在,拼下去,你們所有人都要死。你們放了我們,回頭我們會在主上大人面前替你們求情,到時候給你們留條活路就是了。」

    「就等他來了。」夏侯奕冷冷的哼。

    黑臉大漢震驚,「你,你們居然敢跟主上大人作對?你們膽子可真大,看來,你們都是不怕死的。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管了,你們既然想死,我們也不能攔著。」

    「告訴我,紫風什麼時候才能到?」

    「大約天黑時分。」黑臉大漢道。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而且,他對紫風有信心,主上大人一定會殺了這些人,為他們報仇的。

    夏侯奕轉身離開,很快,所有暗衛都開始做起了大戰的凖備。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沉,小鎮入口處,一股股紅色的煙氣慢慢的瀰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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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9:40 |只看該作者
第009章:目哩來紫風斷臂

    那紅色的煙霧很是輕淡,如果不仔細瞧,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察覺。

    紅色的煙霧似乎有目的性的飄散,它們沿著屋簷,慢慢的往前移動,幾乎沒有人能夠瞧見。

    再加上此時天色暗沉,鎮子上的人早就睡下,所以,紅色的煙霧就如同進入到了無人之境,不過短短的功夫就來到了慕容卿他們所在的客棧之外。

    不過,到了這裡,紅色的煙霧卻僅僅只是在外面徘徊,並未慢慢的滲透到室內。

    而此時,在夏侯奕的書房中,慕容卿捧著一只透明的小瓶子,略顯緊張的道:「殿下,來了。」

    「嗯?」夏侯奕放下手中的書,「如何得知?」

    慕容卿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小瓶子,「目哩將這只能蟲子給我的時候告訴我,如果附近有其他懂蠱毒的人釋放了蠱蟲,它就會有所反應。你看,它不停的蹦躂,這是因為它感受到外敵的氣息。殿下,紫風已經來了。」

    「依計行事。」夏侯奕起身。

    慕容卿忙跟著起身,拉住他的手,「一切小心,目哩還未到,我擔心……」

    「不會有事,不凖下樓。」交代完這些話之後,夏侯奕拍拍她的頭,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卿悄悄的回到了夏侯玉樹的房間,她不想一個人留在書房等,太難熬了。

    「姐姐,你來陪我下棋吧。」夏侯玉樹見她回來,高興的招呼著。

    「好。」慕容卿答應著,但臉上卻是沒有任何喜色。如果是平時,有人陪著自己下棋,她絕對會高興的很。

    可眼下,紫風馬上就要來了,夏侯奕他們會是他的對手嗎?慕容卿不敢肯定,總覺著很是不安。

    「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夏侯玉樹踩著凳子站起來,探手去摸慕容卿的腦門。

    「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你大哥。」

    「壞人來了?」夏侯玉樹聰明的很,馬上就猜到了。

    慕容卿並未打算隱瞞夏侯玉樹,這是他自己要經歷的。不經過各種磨難,他將來說不凖就只能會成為一個紈褲之弟,躲在夏侯奕的背後,過米蟲一般的日子。

    好在夏侯玉樹並未讓她失望,這一路上,他成長了許多,也懂事了許多。

    「姐姐,你是在擔心大哥嗎?」夏侯玉樹問。

    慕容卿點點頭,紫風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她怎會不擔心。

    「姐姐,你想下樓去看看情況,大哥不同意是不是?」

    「小鬼頭,就你聰明。」慕容卿拍拍他的頭,笑罵道,

    夏侯玉樹得意的揚著下巴,一陣的搖頭晃腦,「不是我聰明,而是我太瞭解大哥了。他肯定不會同意我們下去冒險的。」

    「是啊。」慕容卿一屁股拍在椅子上。有心想下樓,但又擔心夏侯奕知道了真的會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那可真是慘死了。

    「姐姐,我們偷偷的下去,不讓大哥知道就行了。」突然,夏侯玉樹攛掇道。

    慕容卿心動,只是還是沒吭聲,偷偷的下去,夏侯奕鬼著呢,怎麼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姐姐,我們躲到櫃臺後面,我記得那兒有一個小圓洞,我們就從洞口往外看,大哥絕對發現不了我們在那兒。」

    「櫃臺?」慕容卿心神一動,開始思量這件事的可行性。

    半響後,她搖頭,下樓就會被人發現,談何去櫃臺後面躲著。

    「姐姐,要不我們讓竺亭去攔著大哥,好給我們機會衝到櫃臺那邊?」夏侯玉樹又提議道。

    慕容卿一臉古怪的看著他,這小子今天怎麼如此興奮,總是要下樓?

    她哪裡知道,那天晚上的大戲他沒能看見,一直都覺著非常的遺憾。特別是在聽竺亭說起夏侯奕如何如何厲害之後,他更加後悔,是以,今天晚上才一直攛掇著慕容卿陪著自己一道下去。

    小屁孩聰明的很,他知道,如果慕容卿不下樓,自己也是沒機會下樓的。

    「姐姐,去嘛,去嘛,你也擔心大哥的不是嗎?」

    「行了,行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你是想去看看大哥的威風對吧。」

    「姐姐……」被揭穿了心思,夏侯玉樹不好意思的垂了頭。

    「走吧,反正也是人之常情。」慕容卿拉住夏侯玉樹,轉頭盯著角落裡聽了半天的竺亭。「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竺亭恨不能消失才好,老天爺啊,這種事,他要是真做了,事後,殿下不要了他的命才怪。

    「側妃,這件事不太妥當了,外面危險的很,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留在樓上比較妥當。」竺亭陪著笑,小心的勸著。

    「你的主子是誰?」慕容卿淡淡的問。

    竺亭神色一僵,哪裡還敢再多話,當即就一溜煙的衝了出去。

    「姐姐,你真厲害,一句話就讓竺亭哥哥答應幫我們了。」夏侯玉樹一臉崇拜的望著慕容卿。

    後者得意起來,自滿的泡泡在心裡發酵,沸騰。

    那是,也不看看她慕容卿是誰。

    笑瞇瞇的,慕容卿拉著夏侯玉樹就跟著竺亭走了出去。

    到了樓梯口,他們躲起來,瞧見竺亭正站在夏侯奕對面說著什麼,一隻能手則放在背後,輕輕的搖晃。

    見狀,慕容卿忙與夏侯玉樹一道,躡手躡腳的就往下走。

    兩個人都是脫了鞋,生怕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凝聲屏氣的,好容易才下了樓。

    兩人快速跑到櫃臺下躲著,不敢冒頭,生怕被夏侯奕瞧見。

    而此時,夏侯奕只是衝著竺亭揮揮手,「保護好他們,待得回府後,自去領罰,雙倍。」

    竺亭張張嘴,到底是沒敢說什麼,最後只能哭喪著一張臉,隱身到了櫃臺附近。

    嗚嗚,為什麼倒楣的總是他?

    卻說外面的紅色煙霧在門口處停留了會兒後,最終沿著門縫滲透而入。

    夏侯奕等人隱身暗處,瞧了個分明,只是不知這種煙霧會對人造成什麼影響。

    目哩留給他們的藥,上一次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好在這種藥作用時間很長,足足有七天的時間,否則,今天晚上他們別想對付紫風,早就該落荒而逃了。

    紅色煙霧進入到室內之後,頓了頓,而後便箭一般的往後院而去。

    夏侯奕等人並未攔著,他們很清楚,這定然是紫風想要找到黑臉大漢等人的所在地。

    甚至,他還想借機打探一些消息,以確定這裡是否有危險。

    畢竟,這一次與以前不同,黑臉大漢居然直接停留在鎮子裡,非同一般。

    紅色煙霧轉悠到了地下室,盤旋了幾圈最後就飛出了客棧。

    阮寧瞧著紅色煙霧消散之後,這才回到夏侯奕身邊,將情況稟明。

    「讓所有人注意,紫風必定很快就會來。」夏侯奕道。

    「是,殿下。」阮寧答應著,快速退去,將夏侯奕的安排交代了下去。

    接下來便是等待,紫風倒也是謹慎的人,雖然明知道黑臉大漢就在這裡,也對他們的能力有信心,但依然沒有直接衝入到鎮子裡。

    過了好一會兒,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眾人忽然覺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外散湧而入。

    那種感覺,彷彿是有很多只能眼睛在背後盯著你,讓你毛骨悚然。

    慕容卿兩人躲在櫃臺中,夏侯玉樹直往慕容卿懷裡鑽,嚇得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慕容卿失笑,就這樣還要看夏侯奕的風采,怎麼看?

    不夠也好,反正就一個洞口,省的跟他爭搶了。

    吱呀!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月光灑落進來,一團黑影顯現出來。

    慕容卿從洞口往外看,待得看清楚外面的情形之後,臉色大變。

    這就是所謂的聖蟲嗎?

    門口處,一只七彩斑斕的大蟲靜靜的趴在那兒。

    它像是一只大螃蟹,所不同的是身上的花紋是七彩的,絢麗多彩。

    聖蟲的個頭很大,足足有正常男人的一般高,它這樣堵在門口,壓迫氣息極重。

    慕容卿差點沒將臉貼到木板上去,有些急躁,為何半天過去了始終不見紫風的身影。

    突然,聖蟲動了,它慢慢的往裡面爬,長長的尖嘴不停的抖動,留下一地黏糊的涎液。

    聖蟲爬到了大廳中間,突然就扭頭看向了右側。

    嘩!它一口水噴灑過去。

    嘶嘶!

    被口水所沾染上的東西居然開始腐蝕起來,與此同時,數道黑影揚身而起,顯然是一早隱藏在那裡的暗衛。

    被聖蟲發現了蹤跡,自然不能再躲藏下去。數十人同時動手,刀劍齊飛,一起往聖蟲的身上招呼去。

    聖蟲突然一低頭,而後就加快速度往暗衛那邊沖。

    眾人一見,快速飛身而起,其中幾人落在了聖蟲的身體上,揮著手中長劍,死命的砍聖蟲的脖頸。

    因為從目前的觀察情況來看,聖蟲只能有脖子那兒才是最柔軟,防護力道最弱的地方。

    鏘鏘!

    長劍砍下去居然發出了鏗鏘之聲,一時,眾人有些心寒。

    脖子那兒都如此堅硬,他們要如何才能收拾了這只能怪蟲。

    轟!

    突然,怪蟲的體內發出了一聲轟鳴,接著,它的脊背猛然綻開,一團妖艷的紅芒就這樣噴射而出,直接將身上的幾個暗衛給團團裹住。

    「啊!」淒厲的尖叫聲不絕於耳,那幾個被紅色煙霧所裹住的暗衛在煙霧中痛苦的嘶吼,倒在地上,胡亂打滾。

    認真去瞧,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們身上的肉都在腐化,像是被什麼給融掉了。

    聖蟲的視線又盯向了剩下的幾名暗衛,但經過之前的事情,暗衛哪裡還敢靠前,只能遠遠的攻擊。

    但這種程度的功績對於聖蟲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幾名暗衛不但無法傷害到聖蟲反而會被它找到了機會,接連斃掉幾人。

    「退下。」夏侯奕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剩下的幾名暗衛退下。

    聖蟲好似感受到了夏侯奕的氣息,陡然轉過身子,兩只能眼睛兇狠的瞪著那個方向。

    它記得,那天它分明很快就能夠脫離通道,但是就在那個時候,有人打碎了通道,害的它少了很多好吃的。

    那種氣息,它清楚的知道。

    聖蟲一臉凶相的瞪著夏侯奕所在的方向,慢慢的往前爬。

    所過之處,全都是黏黏糊糊的涎液,噁心的要死。

    夏侯奕現身,面向聖蟲而戰,手裡拿著一柄三尺長劍。

    「動手。」

    夏侯奕一聲令下,幾名暗衛悄然出現,但他們卻並未靠近聖蟲,只是用自己那絕頂輕功,快速的繞著聖蟲灑下了一圈灰色的粉末狀東西。

    聖蟲感受到粉末的存在,開始瘋狂的嘶鳴。那種聲音,彷彿能夠讓人的靈魂都跟著戰慄。

    它時不時的用觸手去推開灰色的粉末,但是,它總是一碰就離,顯然對那個灰色的粉末有些畏懼。

    這種灰色的粉末可不是普通的粉末,乃是慕容卿以前聽目哩提起過的,能夠暫時控制蠱蟲的一種藥粉。

    幸好當時慕容卿好奇多嘴問了一句,如果是神蟲的話改怎麼辦,否則,對付普通蠱蟲的辦法根本無法對付的了這只能聖蟲。

    見聖蟲被困住,夏侯奕便道:「動手。」

    一行十多個暗衛繞著聖蟲站了一圈,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握有一柄長劍,在夏侯奕一聲令下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的往聖蟲的勃頸處招呼。

    不管聖蟲又如何厲害,勃頸處確實是它全身唯一的弱點,雖然依然很難砍斷它的脖子,但所有人都招呼在同一個位置,時間長了,總歸是能夠殺了他。

    後來,夏侯奕跟阮寧也加入了進去。

    夏侯奕跟阮寧兩人功力不凡,自然不是尋常暗衛所能比擬。

    有了他們兩人的加入,很快,聖蟲就受傷了。

    它拚命的嘶吼,劇烈的掙紮,時不時的就噴發出紅色的煙霧。

    只能可惜,夏侯奕早就已經見慣了它這一套,早就有了應付的法子,到目前為止,還未被它傷到一人。

    聖蟲脖子上的傷口越來越大,它的嘶鳴聲也越來越大,顯然很是痛苦。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旋風快速颳過來,吹散了地面上的灰色粉末,聖蟲唰的一下衝了出去。

    「退。」夏侯奕一聲令下,眾暗衛瞬間退去,各自隱於暗處。

    「夏侯奕,果然是你。」一團黑霧中,紫風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出來。

    早在上一次聖蟲被召喚但卻半途被封閉通道之時,紫風就已經懷疑,黑臉大漢等人可能會出事。

    能對付他們的人不多,恰好夏侯奕又要西行,估摸著時間,或許就該到這附近了。

    如此一來,紫風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快就跟夏侯奕對上,本以為這得等到自己聖蟲培養有成,親自找上門去。

    沒想到,夏侯奕居然會在這裡設下一個套,等著他自投羅網。

    「夏侯奕,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換做旁人,可是沒有那份能耐敢與我作對,還是在目哩不在的情況下。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何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還要出手對付我?」

    「是否能夠對付的了你,不是用嘴來說的。」夏侯奕神色淡然的道。

    紫風冷笑,整個人裹在一團黑霧中,瞧不見真容。「夏侯奕,不要以為你用那麼點粉末就能夠對付的了我了。目哩教給你的,不過是最淺顯,最基本的東西。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可沒膽子洩露。夏侯奕,這輩子你都別想對付我。」

    「是嗎?」夏侯奕依然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彷彿根本就不擔心自己會失敗一樣。

    「好膽量。」紫風大笑。「既如此,我就陪你過上幾招吧。」

    紫風大笑著,周圍的黑霧突然化作了一柄長槍,直接衝著夏侯奕激射而去。

    「對敵。」夏侯奕一聲令下,很快,數十位暗衛站到他身邊,與他一道,撐起了一道由勁力形成的防護罩。

    見狀,紫風冷笑連連,「夏侯奕,你不會單純的以為我會再一次的敗在你這招之下吧?」

    「聖蟲,動手。」紫風冷冷的喝道。

    聖蟲陡然動了,不過,它卻不是衝著夏侯奕他們下手,而是衝著那些黑色的蟲子噴出了紅色的煙霧。

    浸於在紅色的煙霧中,黑色的蟲子彷彿變得更加厲害,推著防護罩,一點點的後退。

    慕容卿看著這一幕,被嚇了一跳。她依稀記得目哩以前曾經說過,能夠加持的蟲子才是最厲害的,至少能夠提升別的蠱蟲一倍的能力。

    之前夏侯奕他們或許還能夠與那些黑色的蟲子打成平手,但眼下,他們卻是沒有了絲毫的機會。

    「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紫風冷笑著突然就抖了抖手臂,又一只老大的蠱蟲爬了出來,快速的衝向夏侯奕他們。

    這只能蠱蟲長的很是奇怪,尖尖的頭,矮胖的身子,很是醜陋。

    它奔到眾人身前,突然就張開了嘴,彷彿要啃咬什麼。

    見狀,夏侯奕大驚,忙道:「注意,這蟲子或許能夠吞噬別人的勁力與精元。」

    夏侯奕的眼光不可謂不毒,只是瞧見那蟲子的動作便猜到了一二。

    果然,尖嘴蟲子用自己的尖嘴頂住了防護罩,而後開始猛力的吸。一時,眾人好似覺著自己體內的勁力都被吸了出來。

    此時便陷入了一種怪圈,眾人雖然明知道那蟲子會吸收勁力,但眼下卻無法脫離站圈,他們被困住了。

    而瞧著紫風的意思,居然大有要活活困死他們的意思。

    夏侯奕冷冷的看著他,突然揚聲到,「拿下他。」

    「是,殿下。」阮寧大聲的答應,帶著另一隊暗衛,猶如餓虎撲食一般,朝著紫風撲將過去。

    所為擒賊先擒王,聖蟲是靠紫風來指揮的,只能要紫風出了事,無法指揮聖蟲,那麼,他們便可以取得這次戰鬥的最後勝利。

    見阮寧等人衝來,紫風卻是壓根不害怕。他只是冷冷的笑,「就憑你們也想對付我,太可笑了。真以為我就只能有一只聖蟲嗎?」

    慕容卿一驚,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目哩曾與自己說過,但凡神蟲都會有兩只能,一公一母。

    難怪她之前見到一只聖蟲衝出來的時候還覺著有些奇怪,為何會獨孤一味,只能有一只蟲子跑出來。

    這個時候才明白,紫風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先放出一只聖蟲來吸引大家的主意,之後,利用自己來吸引大家的主意,可其實,只能有他自己才知道,還有一只聖蟲,只能要一放出來,就會如同壓死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們徹底沒有了翻身之機。

    怪笑著,紫風雙手又開始畫出古怪的圈圈,像是什麼符號,因為速度太快,根本無法看的清楚。

    眾人只能夠感受到一股比之前還要兇狠的氣息從那個古怪的符號中傳出來。

    阮寧等人大驚,夏侯奕在那邊喊道:「不能讓他把另外一只聖蟲放出來。」

    「哈哈哈,已經晚了。」紫風倡狂大叫。他抖手之間,密密麻麻的各種毒蟲衝著阮寧他們飛了去。

    下意識的,阮寧他們運用掌力去對抗那些毒蟲。

    而就是這一耽誤,一只比之之前的聖蟲還要大的蟲子憑空鑽了出來。

    那只能蟲子是血紅色的,脊背上布滿了金線。它一出來就揮動自己的爪子,啪的一聲拍飛了一個暗衛。

    與此同時,紫風也像是一道黑色的幽靈,飄忽的閃入到眾人中間。

    瞧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只能看到一團黑影快速的貼近某個人,那個人就會慘叫著化成一灘膿水,什麼掌力,什麼預先吃下去的藥,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見此情形,夏侯奕忙道:「拉開距離,用掌力推拒他們的靠近。」

    阮寧高聲答應著,快速的領著人後退,運用之前的法子,將紫風跟那只能聖蟲給推拒在幾尺之外。

    「喋喋,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投降吧。」紫風怪笑著,領著那只能血紅色的聖蟲一步步的靠近。

    「做夢。」阮寧咬牙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紫風怪笑著,突然就又比劃了幾個古怪的手勢來。

    隨著那手勢的落下,血紅色的聖蟲周圍突然就瀰漫開了一圈圈的紅色煙霧。

    那些紅色煙霧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可以透過由勁力所形成的防護罩,侵入到人的周身。

    噗噗,接連兩個人化為了血霧。

    阮寧瞧得目眥慾裂,恨不能立時斬了紫風才好。這些人都是跟了他很久的人,可,可現在居然被紫風如此輕易就給解決了。

    此時,什麼勁力防護罩根本就沒用,那些紅色的煙霧可以輕易的滲透進來。

    不多時已經有五人斃命,在這樣下去,不管是多少人只能怕都會就此丟掉性命。

    可此時此刻,他們卻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退下。」夏侯奕吩咐,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阮寧他們去送死。

    阮寧無奈,只能應聲答應,領著人退到了夏侯奕身後,加入了站圈。

    此後,剩餘的暗衛全都現身,一起加入到夏侯奕他們的背後,與紫風跟兩只能聖蟲展開了激烈的對峙。

    見阮寧他們居然逃走,紫風怪笑著道:「太沒意思了,夏侯奕,怎麼變膽小了,不敢與我正面對決?」

    「哼!激將法對我無用,我可以告訴你,今天就算是拼著兩敗俱傷,我也一定要拿下你。」

    「就憑你?」紫風冷笑連連,「就憑你也想要跟我兩敗俱傷,太可笑了。我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放心吧,你那個千嬌百媚的慕容側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著的。那小臉嫩白的,小腰纖細的,光是想就覺著渾身燥熱了。夏侯奕,你早點上路了吧,以後,你的女人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紫風張狂的笑,而夏侯奕的臉色已經變得跟黑鍋底一樣了。

    一眾暗衛也是惱怒到不行,對於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去侮辱夏侯奕而憤然。

    只是,他們雖然憤怒卻也沒有什麼辦法,那兩只能聖蟲實在是太可怕了,特別是後來的那一只,它噴出來的紅色煙霧太過古怪,完全可以對付他們。

    紫風領著那只能紅色的聖蟲不緊不慢的往前走,他一點也不著急,根本就不擔心夏侯奕會突圍離開。

    因為他知道自己掌控著主動權,今天晚上,夏侯奕他們注定是跑不掉了。

    現在,他就如同是貓抓老鼠,因為早已經確定那老鼠是自己的盤中餐,所以,他並不急著將食物吃掉,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所以,他並不急著驅動紅色聖蟲去對付夏侯奕,只是不緊不慢的往前走,以氣勢去壓制眾人。

    「慕容卿,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附近,再不出來,我就出動兩只能聖蟲,要夏侯奕立時斃命。」突然,紫風冷笑著喊道。

    躲在櫃臺底下的慕容卿氣得咬牙,紫風分明就是在用夏侯奕來威逼自己。如果自己不出去,只能怕紫風真的不會放過夏侯奕。

    如果是別的敵人,夏侯奕帶著一種暗衛都可以輕易去對付。但是面對的是紫風,他會蠱毒,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對付的。

    「慕容卿,還不出來?」紫風的手開始緩慢的畫圈,那是驅使聖蟲的先兆。

    慕容卿看的分明,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不出去是不行了。

    她當即轉身,想要出去。

    夏侯玉樹緊緊的揪著她的手,害怕的道:「姐姐?」

    「別害怕,你是男子漢,放心吧,我跟你大哥會一起將壞人給打跑的。」

    「嗯。」夏侯玉樹紅著眼眶重重的點頭,「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留在這裡,不要讓我們擔憂。如果你被紫風擄走用來威脅我們,你說該怎麼辦?乖乖的,聽話,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兒,不要讓我們擔心,好嗎?」

    「嗯。」夏侯玉樹雖然不太高興,但他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安撫完了夏侯玉樹,慕容卿重重的按住了身上的小袋子,隨後,從櫃臺裡爬出去,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聽見腳步聲,紫風轉頭看去,見慕容卿居然從櫃臺地下爬出來,不禁露出了意外之色。

    他哈哈的笑著,「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慕容側妃,你可真是讓人意外,怎麼躲到櫃臺下面去了?」

    「我樂意,我喜歡,我高興,你管得著嗎?」慕容卿頂著從夏侯奕那邊傳來的壓力,快速跑過去,在夏侯奕身邊站定。

    後者沒辦法騰出手來,只能冷冷的瞪著她,丟了一個回頭找你算賬的神色。

    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她老老實實的躲著,這女人,怎麼就是不長記性。看來,這一次不讓她三天三夜不下床是長不了記性了。

    「哈哈哈,慕容卿,你這脾氣就是對我的胃口。沒錯,人活一世,為什麼要被人壓制著,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誰能管我們。」紫風欣賞的望著慕容卿,滿臉的笑容。

    「你喜歡這樣,我可不喜歡。」慕容卿沒好氣的皺了皺鼻子,一臉的嫌棄。

    無法無天,張狂自大,還真以為自己是天,是地,是所有人的主宰了?

    「慕容卿,別說一套是一套了。你分明就是個性張揚的人,不喜束縛。你跟著我,保證沒有人可以壓制你,管著你。怎麼樣,跟著我吧。」

    慕容卿冷笑,看著紫風就跟看著傻瓜似得。「紫風,你以為我是傻子還是呆瓜?咦不對,這兩者好似沒什麼區別。我計較這些做什麼,紫風,你覺著我會放著堂堂的九皇子側妃不做而去做你一個亡命之徒的女人?」

    「怎麼就不行?」紫風冷哼,「夏侯奕可以給你的,我全都可以給你。」

    「是嗎?」慕容卿不屑的撇嘴,「首先九皇子側妃的身份你就不能給我。」

    紫風惱怒的瞪眼,「九皇子又如何,將來我就算是殺去了京城做皇帝都行。怎麼樣,跟著我,回頭我就讓你做皇后。」

    慕容卿大吃一驚,看著紫風的表情越發的古怪,「紫風,你可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了,居然想要殺進京城去做皇帝,你,你腦子沒什麼毛病吧。」

    「看來你是喜歡做皇后的,那麼,回頭我就殺去京城,吃掉皇帝,我自己做皇帝。什麼千軍萬馬,在我的蠱蟲面前都不值一提。有聖蟲在手,天下我有。慕容卿,良禽擇木而棲,你很清楚我的能力,我想要什麼都一定會得到手。」

    「你的能力是很不錯,比之目哩不遑多讓。但是,我卻並不覺著你就有能力離開這裡。」

    「什麼意思?」紫風臉色開始變得不太好。「慕容卿,不要給臉不要臉。我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惹急了我,直接逮到你,看你還敢玩什麼花樣。」

    「是嗎?那也要先過了我這關。」夏侯奕冷哼,「紫風,不要耍嘴皮子功夫了,動手吧。」

    夏侯奕再也聽不下去了,雖然他明知道紫風不過是逞一時的嘴皮子功夫,但是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他不喜歡聽到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口花花。

    哪怕,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只是為了激怒自己。

    「夏侯奕,這樣就忍不住了?等回頭你的女人窩在我的懷中呻吟承歡的時候,你也只能干瞪眼。」

    「動手。」夏侯奕冷哼,直接出聲喊道。

    就在這時,室內突然冒出了無數個人,每個人都背著長弓。

    這些人大部分都在邊緣處,距離紫風很遠,不會被他的蠱蟲所影響。

    夏侯奕一聲令下,無數根長箭像是下雨一般的射向了紫風。

    饒是紫風見此情形也微微凝神,他怪笑著開始畫出一個個古怪的符號。

    一團黑色的煙氣冒出來,裹住了紫風,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光繭。

    慕容卿看的清楚,那根本不是什麼光繭,分明就是由蟲子所組成的。

    紫風膽量很大,他居然敢硬頂如此多的長箭。要知道,這些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們都是禦林軍,他們射出去的箭力道很大,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承受的。

    雖然外面包裹著蟲繭,但慕容卿卻也不覺著這樣就能夠擋住那些長箭。

    而就在這時,血紅色的聖蟲動了,它頂在紫風身前,脊背湧動,突然就飛射出了無數個紅色的點點。

    那些紅色的點點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飛射了出去,噗嗤噗嗤的悶響聲接連響起。

    嘭嘭嘭!

    肉體墜落地面的沉悶聲接連響起,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死了多少人。

    「哈哈哈!夏侯奕,難道你以為憑借這些普通人就能夠傷的了我?真是太可笑了,你們也太小看我紫風了。」

    「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吧。」同一時間,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女聲,一個是男聲。

    女聲自然是慕容卿,而男聲則有些干澀,古板。

    「目哩!」紫風尖銳的喊,「怎麼會是你,為何你會在這兒?」

    「因為你出現在這兒。」目哩緩緩的走出來,站到慕容卿身邊。

    「目哩,你終於來了。」慕容卿看著他,鬆了口氣。

    「對不起,來晚了。」

    「還好,還好,我們還沒死。」慕容卿拍拍胸口。

    「我不會讓你死。」目哩聲音聽著很平緩,就像是在說什麼再普通不過的話。

    「目哩,這一次,你來了就別想走了。」紫風倡狂大叫。

    「是嗎?」目哩冷笑,「今天是你走不了了。長老,動手。」目哩出聲。

    紫風大驚,「你居然帶了幫手?」

    「你是叛徒,要抓你回去。」目哩依然平平靜靜的說,就像是在敘述什麼一樣,平板無波。

    言下之意,為了抓住他這個叛徒,可以做任何事。

    「目哩,就算是長老來了又如何,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想抓走我,別做夢了。」

    「紫風,束手就擒吧。」兩位老人無聲無息的出現,滿頭白髮,滿臉的皺紋。

    「哈哈,你們倒是能夠看得起我,居然出動了大長老跟二長老。」

    「既然你沒有束手就擒的意思,那麼,我們就不浪費時間了。目哩,我們三人一起動手。」

    「是。」目哩恭敬的答應。

    隨後,他也與紫風一般,畫著一些古怪的符號。

    一股強烈兇悍的波動傳了出來,像是有什麼絕世凶獸要冒出來一樣。

    紫風大驚,忍不住的喊:「神蟲居然又進化了?」

    「聰明。」目哩的聲音依然是干澀的。

    但這種聲音聽在紫風的耳中卻那麼的尖銳,難聽。

    神蟲再度進化,他的聖蟲都不見得會是對手。

    兩只能金光閃閃的蟲子突然就爬了出來,它們一經爬出就快速衝向兩只能聖蟲。

    四只能蟲子展開了激烈的搏鬥,各種光芒閃爍不定,爪子,尖嘴,都是它們搏鬥的工具。

    慕容卿在一旁瞧著,倒是覺著比人打鬥還要精彩。

    初開始聖蟲還能牴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顯然並不是兩只能金色神蟲的對手。

    「抓紫風。」目哩說著,便與大長老一道朝著紫風撲了去。

    雙方展開了激烈的蠱毒之術的打鬥,各種蠱蟲漫天飛舞,一時,眾人都覺著長了不少見識。

    「目哩,我要殺了你。」紫風瘋狂大叫,他知道,掌控神蟲的是目哩,只能要殺了他,自己就能逃走了。

    他沒想到神蟲居然會再度進化,如此一來,目哩加上兩位長老,他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殺不了我。」目哩平鋪直敘的說,像是在說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三人步步緊逼,而紫風卻連連敗退。

    「啊!」突然,紫風尖叫著猛地退後幾步,眾人看見,他的一只胳膊居然完全變成了紅色,皮膚變得透明,彷彿能夠清楚的瞧見一只只能紅色的蟲子在他的皮膚內部爬行著。

    「我不會回去的,絕不!」紫風徹底瘋狂,他從身上摸出一柄匕首,猛地斬下了自己的左臂。「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回去接受懲罰。」

    他大叫著,陡然將身上所有剩下的蠱蟲給推了出去。

    借著蠱蟲牴擋目哩三人的空隙,紫風快速的畫出一些古怪的符號。

    等到大長老他們解決了那些蠱蟲的時候,紫風開始癲狂的笑,「哈哈哈,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們墊背。」

    「糟了,不好。」目哩驚叫,「長老,速退,他要炸裂聖蟲。」

    三人飛快的退,而此時,聖蟲的身子開始發出了強烈的光芒,它們在不停的脹大,脹大。

    「所有人退出兩百米,快。」目哩大聲的喊。

    「退!」夏侯奕直接抱著慕容卿飛快的退到了後院。

    前面大廳瞬間空無一人,紫風淒慘的叫著,他用右手捂著左臂,厲聲喊道:「目哩,夏侯奕,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我還會回來的。」

    他怒吼著,轉身投入到了夜色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嘭嘭嘭!

    一會兒後,大廳內響起了距離的爆炸聲,眾人雖然退出去很遠,但依稀彷彿能夠瞧見各種光芒激射而出,有些甚至能夠透過牆壁,可見其厲害。

    許久之後,等到前廳再也沒有了動靜,夏侯奕才與慕容卿一道回了前廳。

    目哩與兩位長老靜靜的站在一堆血肉之前,見他們進來,目哩道:「對不起,讓紫風跑了。」

    他們也沒料想到紫風居然對自己也如此狠戾,不但斷了自己一臂,還炸了聖蟲,想與他們同歸於盡。

    「我們這次可以斷他一臂,下次一定能要他的命。目哩,別灰心,你一定能將他抓回去。」

    目哩輕輕點頭,道:「我會留下來,直到抓住紫風為止。」

    慕容卿有些興奮的道:「真的嗎?」剛剛她就在想這件事呢,如果紫風跑了,他們隨時都會有危險。她正想著怎麼開口讓目哩留下來,誰知道,他居然主動開口了。

    「真的。」

    「多謝。」夏侯奕難得給人好臉色。所為術業有專攻,夏侯奕雖然對自己能力很自信,但他到底不是萬能的,在蠱毒之術上,他完全沒轍。

    「不用。」目哩干澀的回答。

    兩位長老當即便推拒了夏侯奕的挽留,連夜會去,將這邊的事情告訴族長,而目哩卻就此留下來。

    因為聖蟲爆炸,現場很是混亂,眾人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收拾的差不多。

    夏侯奕等人回到樓上的書房,坐下來後,慕容卿問道:「目哩,你是否有辦法找到那些被抓走的人,我覺著他們應該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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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6:59:59 |只看該作者
第010章:放長線釣小小強

    這個問題,慕容卿在知道這夥人可能跟紫風有關係之後便一直在思量。

    這些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抓人,他們這樣做一定有他們的理由。

    如果是為了殺了他們,這些人沒有必要專門找一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顯然,他們這樣做有一定的目的。慕容卿聯想到上一次目哩與紫風大戰的時候,紫風好似受了傷,或許,他們抓走人只是想要讓紫風養傷。

    雖然有諸多的猜測,但慕容卿並不能肯定,所以,在這之前,她並未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別人。

    正是因為目哩來了,慕容卿才出口詢問,希望能夠將那些被抓的人給救回來。

    「紫風抓了很多人?」目哩略顯詫異的問。

    慕容卿點頭,將這小鎮周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目哩。

    後者瞭然點頭,「應是為了聖蟲,難怪它們進化的如此快。」

    「你有辦法找到他們嗎?」

    「可以。」

    「太好了。」慕容卿很是高興,如果能夠將那些人找回來,小鎮上的人估計會非常的高興。

    當即,夏侯奕派人去給目哩騰出一個房間,而他則是抓著慕容卿就回到了她的房間。

    普一進門,夏侯奕就直接撈起了小妖精的身子,大步走到床邊坐下,將她放在自己腿上,揚起大掌重重的落在她小屁股上。

    「哎呦。」小妖精大喊。

    「哼!」夏侯奕這次沒有理會她,猶自使勁的拍打。

    「哎呦!」小妖精再度喊,「疼!」她可憐兮兮的喊著,還不停的扭著小腰,一副惹人疼的模樣。

    「叫也沒用。」男人倒似鐵了心要狠狠的收拾慕容卿,死命的在她屁股上招呼著。

    後者連連大叫,可憐到不行。

    可是,這一次,小妖精的絕招沒了用處,男人一下下的打,是真的打,他是怒極了。

    「混賬東西。」男人忍不住的罵。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出來,她偏要跟他作對。今天如果不是目哩及時趕到,她豈非會有危險。

    「殿下!」小妖精軟軟膩膩的叫著,「你聽我說一句,如果你還生氣,你再打可好?」

    夏侯奕的大掌高高的懸在半空,最終是沒能夠放下來。「說。」一句冷冷的話,不帶有往日的溫情。

    慕容卿也覺著心裡酸酸的,她何嘗不知道會有危險,只是,難道她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己去冒險而不管嗎?

    不,她做不到。那是她最愛的男人,她如何能夠放任不管。

    「殿下。」小妖精努力的扭著小腰,好容易才坐起來。她抱著夏侯奕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這輩子,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你死在一起。」

    上輩子,她直到臨死之時才知道他對自己的情,才知道這個男人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注意自己。

    前世已經過去,她沒辦法去補償,今生,他們能夠在一起,這是上天賜給的福氣。

    她珍惜這份福氣,也同時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一世,她絕對不要比他先死,她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模樣。

    如果有可能,她會與他一同死去,共赴黃泉,也好有個伴兒。

    「殿下,我們說好了同生共死,難道你又要食言而肥?」小妖精紅著眼睛去瞪他,「難道你忍心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混賬東西。」夏侯奕罵了一句,將小妖精擁入懷中,死死的摩挲著她的頭。

    他真的很想將她揉碎了放到自己的體內,蠢女人,他是個男人,本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先自己而去。

    他不願意她陪著自己死,他要她快樂的活著,將自己沒能繼續的生命延續下去。

    但是,他卻不能說,因為他知道慕容卿一定不會答應。

    他們兩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對方,只能可惜,對方好似都不太領情。

    感受著小妖精的情意,夏侯奕哪裡還能忍心去打她。

    他擁著她躺下,揉著她的小屁股,道:「還疼嗎?」

    「疼!」小妖精傲嬌的點頭。「你手那麼大,揚起那麼高,力氣那麼重,疼,疼死了。」

    夏侯奕有些心疼,他也是氣急了,萬一當時真的出事,他該怎麼辦?

    他的手掌貼上小妖精的屁股,輕輕的按揉,「不聽話的小東西,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小妖精點著他的額頭,道:「你只能要多聽聽我的意見,多瞭解瞭解我的想法,多多疼我就好了。」

    「還敢提意見?」夏侯奕瞪眼。

    「不敢了。」小妖精回答的倒是干脆,直接撲到夏侯奕的懷裡,拱啊拱,找了一個舒適的點就閉上了眼睛。

    反正她該說的都說了,怕什麼。

    夏侯奕拿她沒轍,只能死死的瞪著她,混賬東西,膽子越發的肥了,以後可該怎麼辦才好。

    這一夜,夏侯奕失眠了。他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無法完全的掌控這個小東西了。

    她要是折騰起來,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養這麼個小東西,以後只能怕有的他頭疼的時候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眾人早早起身。柳園園等人早就被暗衛送到了別的地方,所以,昨天這裡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沒人知道。

    眾人吃了早飯,目哩便問夏侯奕,「你們一路而來,可曾遇到過什麼奇怪的地方?」

    夏侯奕沉思片刻,微微搖頭,一路上所過之處都很正常,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如此,想要尋找有些麻煩。」目哩搖頭,「藏身之處沒有蠱蟲,我想尋找,不太容易。」

    「殿下。」慕容卿在一旁突然喊道。

    夏侯奕淡淡的回頭,道:「何事?」

    「奴婢有事稟報。」慕容卿一本正色道。

    「住口。」假慕容卿道。「你一個婢女,此時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眾人一時有些詫異,以往慕容卿可不是那種沒輕重的人,更不會當眾對一個小丫頭放出如此重的話。

    「慕容側妃說的是,小青,我看你快要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你不過是一個被買回來的丫頭,主子們說話的時候,哪裡有你說話的份?」柳園園也跟著諷刺的笑。

    「你們不要欺負小青,她是我的丫頭。」夏侯玉樹護犢子一般的站到慕容卿身前,伸出雙臂護著她,彷彿會有人來打她一樣。

    柳園園忙道:「十五皇子,你誤會了,我們可不是要欺負她,只是要教教她做丫頭的禮節。哪裡有丫頭在主子說話的時候出聲的,這不合禮節。十五皇子,想來你也不想讓人以為我們九皇子府沒有規矩吧。」

    夏侯玉樹卡殼,但他還是死死的瞪著柳園園,一副將她看成是仇人的模樣。「小青一定是有什麼事要說,並非是故意插言。小青,對嗎,你想說什麼?」他回頭問道。

    「多謝十五皇子體恤,奴婢是真的有事要說。」

    「那你說。」夏侯玉樹忙道。

    如此一來,柳園園她們都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不過,兩人都時不時的瞪慕容卿幾眼,擺明瞭就是不太喜歡她。

    她們都覺著小青這個丫頭很是古怪,不像是個好玩意,甚至覺著她就是個狐媚子。

    因為她是夏侯玉樹的丫頭,接近夏侯奕的機會非常多,她們不能不防。

    「說。」夏侯奕此時也開了口。

    柳園園兩女臉色大變,對於心中的猜測更是信了幾分,要說他們兩人沒關係,誰信啊,何曾見到夏侯奕對哪個丫頭如此和顏悅色了?

    「殿下,是這樣,奴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還記得幾日之前在鎮子外面的那個小山外紮營的時候,十五皇子曾經說聽見到哭聲,有孩子的哭聲,也有大人的。奴婢曾聽人說過,孩子年紀小的時候,能夠聽到或看到常人聽不到,看不到的東西。所以,奴婢猜想,那些人是否會被關在那個小山附近?」

    「倒是有些可能。」夏侯奕思量片刻後才點頭道。那些人為了方便抓人,方便藏匿,不可能會離小鎮太遠,而那個小山包最為合適。

    除此之外,方圓幾十里之外,確實沒有其他更適合藏身的地方了。

    「阮寧,你帶人去找一下。」

    「我也去。」目哩起身,「蠱蟲對人的氣息很敏感,如果在山裡,或許能夠感受到。」

    「有勞。」夏侯奕道。

    目哩沒說什麼,只是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慕容卿,而後轉身就走。

    柳園園兩女本就注意著慕容卿,此時見到目哩居然看了她一眼,不禁心生詫異。

    誰都知道目哩跟慕容卿是舊識,關係不錯,如今他不去瞧假慕容卿,怎麼反倒去看一個小丫頭。

    柳園園跟假慕容卿兩人都開始心裡犯嘀咕,難道說,目哩因為蠱毒之術的關係,能夠感受到現在的慕容卿是假的?

    這個認知讓柳園園兩人被驚住,在目哩離開之後,趕緊找借口各自回到樓上。

    很快,柳園園就到了假慕容卿的房間。一進門,她便道:「你與目哩沒有打招呼嗎?」

    「有。」假慕容卿忙道。「怎麼可能會不打招呼,不是說他們是舊識,萬一被發現了豈不糟糕。」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柳園園又問。

    假慕容卿思量片刻,搖搖頭,「你們都說目哩是一個怪人,臉上幾乎就沒什麼表情,我哪裡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什麼。」

    「難道真的發現了?」柳園園暗覺不妙。

    「應該不會。」假慕容卿搖頭。「我與他說話,他還能多說兩句,不像與其他人說話,簡短的像是不願意理人一樣。我覺著,他只是為了避嫌,畢竟,如今我是九皇子側妃,他是個外男,自然不能有太多的牽連。」

    柳園園在室內來回的走動,半響後才在椅子上坐下,「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目哩跟慕容卿關係不錯,誰知道他會不會從一些細節發現你是假的。也幸好最近三天兩頭的發生事情,否則,殿下要是與你同房,估計就會發現你是假的了。」

    「誰說不是呢。」假慕容卿裝模作樣的附和,「幸好是出門在外,三天兩頭的要在露天宿營,否則,真是個大麻煩。」

    「我也不需要你裝的太久,再等等吧,我這邊安排妥當了,你就能夠功成身退了。到時候,你拿著錢遠走高飛,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就過什麼樣的日子。」柳園園看向假慕容卿,話中有話。

    假慕容卿嘿嘿的笑,「柳側妃,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搶了殿下,正如你所說,一旦同房,我就會被拆穿。我可不想死,所以,我會盡力掩飾下去,不讓殿下發現的。不過,你也最好別拖的太久,殿下不可能一直不來找慕容卿的。」

    柳園園冷著臉起身,「我的事情無須你來提醒,你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行。」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柳園園這才帶著木魚離開。

    假慕容卿望著她的背影,在心裡暗哼。德行,什麼玩意兒,不過就是個陰險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你高傲的,什麼狗屁側妃,盡做那些下三濫的事兒,丟人。

    不說她們兩人在這邊如何狗咬狗,目哩他們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才回來,與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差不多一百多人。

    當然,也有幾個人死了,但大多數都還活著,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些人果然是被藏在了小山包中,原來,黑臉大漢等人早就在山裡挖了個洞,那些人都被藏在了山洞中。

    他們被用鐵鏈綁著,無法逃離。平時三餐好吃好喝的餵著,時不時的就抽取精血。

    只是,精血對於人太重要了,就算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也還是會有人支撐不住。

    掌櫃的兒子跟孫子都還活著一家人團聚,皆大歡喜。

    經此一事,夏侯奕的聲名陡然上了一個臺階。因為他不只是將這邊的人給解救了,他還派暗衛去周圍所有發生過類似事情的小鎮,將那些被擄走的人給救了回來。

    這些人稱夏侯奕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甚至很多人給他設立了長生牌位,每日香火供應。

    這些倒不是夏侯奕所能預料的,他初開始只是想要救人,並未想其他。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雖非他所料,但對於他來說卻只能有好處。

    朝廷那邊接到消息,各路人馬都坐不住了。本來夏侯奕西行要是有了點成績就讓人不安了,他在路上還能做出這種事來,這讓別人還有活路嗎。

    一時,各路人馬紛紛出動,各種陰謀詭計也開始暗中施行。

    夏侯奕他們自然無法預料到這件事居然引起如此大的震動,在處理完紫風這件事之後,他們再度上路。

    有目哩在,他們倒也不擔心紫風會再度出手。如今他非但斷了一臂,聖蟲也死了,短時間之內只能怕是不會出現了。

    三天之後,小瘋子現身,說是來幫忙的,夏侯奕雖然明知道他為什麼來,但也沒有趕走他。

    小瘋子之前曾西行過,對於這段路比尋常人熟悉的多,有他在,或許會幫倒忙。

    如此一來,小瘋子便留下來了,讓眾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跟目哩相處的不錯,後來甚至整天叫嚷著要拜師,要學習蠱毒之術。

    當然,這些也都是旅途之中的一點小插曲,純屬給大家找樂子罷了。

    之後的旅途一切都非常的順利,那些暗中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一擊即中的能力,所以,一時之間倒是給夏侯奕他們一個安穩的前進時間。

    一晃眼,一個半月過去了,他們早已經離開了天昊國的版圖,真正踏上了西行的路。

    越往西走,路越難走,戈壁灘,沙漠,他們都曾遇到過。

    好在帶來的人都不是尋常的家丁,再加上有小瘋子這個向導,一路上倒也還算順利。

    這一路上,他們將從天昊國帶來的東西賣掉一些,又買了一些別國特有的東西,以促進兩國貿易交通。

    天昊國的絲綢與鐵器都是暢銷貨,短短的時間內就積聚了大筆的銀錢,因為太多,無法全部攜帶,夏侯奕便派暗衛,先一步將大部分錢送回了京城。

    這件事再度引起了朝廷震盪,所有人都知道西行會有可能開通商路,但是都沒想到會如此成功。

    一時間,夏侯奕的聲望達到了無與倫比的高度。

    如此又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到了一個叫做皎月的小國。

    說是小國,但也有天昊國三分之一的大小,而且,此國非常繁盛,勢力強大,周邊的小國很多都是它的附屬國。

    夏侯奕一行人打算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近一個多月來,大家都在趕路,早就累壞了。

    他們來到的是皎月國的都城月城,據說他們這個地方的人崇拜月神,所以才給都城起名叫月城。

    還未靠近,遠遠的,慕容卿等人便瞧見了月城內最高的一個建築,頂端赫然就是一個大大的彎月。

    不知為何,月城城門處居然有士兵在盤查來往之人。

    小瘋子與找來的向導先一步過去打聽,好一會兒後才回來。

    小瘋子驅馬到夏侯奕身邊,道:「殿下,據說月城出來了點事,所以目前來往之人盤查的厲害。」

    「是否可以入城?」夏侯奕問道。

    「可以,我們是皇上派來,要見他們的國主,自然是可以進城的。我之前已經與他們說過了,想來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請我們進城。」

    夏侯奕輕輕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果然,沒等多會兒,一隊士兵漫步走來。當先是一個將士模樣的男人,個子很高,很壯,遠遠看去,像是一座小山。

    他走上前來,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向導解釋道:「諸位,大人請你們進城,說國主想見見你們。」

    夏侯奕點頭,道,「請。」

    有向導與小瘋子從旁解釋,雙方倒是能夠聊得很愉快。

    顯然,對於他們的來臨,皎月城很是歡迎。

    在那個將士的引領之下,眾人來到了都城的皇宮。

    月城的風格與天昊國的不同,圓頂,尖頂,各種不同,充滿了異域風情。

    慕容卿一路行來,也是饒有趣味。她早就從金夫人口中得知異域風情有多麼吸引人,只是一直未能得以見到,沒想到,如今真的見到了。

    果然沒讓她失望,確實充滿了一種夢幻的感覺。

    除卻夏侯奕跟小瘋子之外,所有人都用一種略帶驚艷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一切,這種美景可不多見。

    進了內宮,馬上有內侍前來引領。

    很快,他們便進了國主的議政廳。

    「歡迎你們,遠方的朋友。」國主笑著道。

    夏侯奕微微詫異,道:「國主居然懂得我們的話?」

    「略懂一二。」國主哈哈的笑。他是一個胖乎乎的老人,模樣看著很是討喜。

    原來,此地是個中轉站,經常都會有不少人來這邊做生意,所以,時間長了,國主便會挑選一些自己喜歡的語言去學習,他覺著,總有一天能夠用得到。

    果然,如今不是就用得到了。

    「天昊國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我們皎月國。天昊國可是個大國,我憧憬已久,只是不知這輩子是否能夠去看一看。」

    「我們天昊國歡迎國主前往,到時,本殿下自然會親自帶領國主到處走走,看看。」

    「哈哈哈,將來我一定會找到機會去一次的。來啊,給諸位看座。」國主吩咐著。

    夏侯奕道謝後,帶著柳園園等人坐下,而慕容卿就站在了夏侯玉樹的背後。

    有內侍送上來了茶點,國主親自端起茶杯道:「九殿下,這是我們皎月國獨有花茶,你嘗嘗看。」

    「多謝國主。」夏侯奕道謝後,端起茶杯,喝了兩口。「嗯,清香撲鼻,回味無窮,好茶。」

    「哈哈哈,九殿下真是過獎了。要說地大物博,我們皎月國可是比不得你們天昊國。我們土地稀少,礦產也不是很多,所以很多東西都需要花錢去買。說起來,我真是太羨慕天昊國了。」

    夏侯奕不置一詞,這種話他也不好接口說什麼。

    而這時,皎月國國主突然道:「九殿下,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能夠幫忙?」

    夏侯奕正色道:「國主請說。」他並未直接答應,畢竟,他與皎月國國主才剛見面,雖然第一印象不錯,但他也不可能隨意答應什麼,給自己增添麻煩。

    「九殿下,實不相瞞,如今我們皎月國正需要大量的鐵器,聽聞九殿下你這次出行帶來了不少鐵器,不知你是否能夠將這批鐵器賣給我們?你放心,價錢一定好說。」

    夏侯奕臉上看不出分毫特別之色,但是,他內心卻是暗自警惕起來。

    他們出行,一路上路過許多小國,但他卻並未將所有的東西都賣出去,而是有選擇性的賣掉一些東西。

    他這次出行,不只是要開拓西行商路,他還要賺錢。很多小國根本就拿不出太多的錢買好東西,他自然不會將好東西都拿出來。

    皎月國本來確實是他的一大目標,但是,如今情形又有些不同了。

    皎月國的國主是如何知道他手裡有大批的鐵器呢?

    此前,他根本就沒有洩露過這點,按說皎月國的國主並不該知道。

    各種思緒一股腦的湧上來,不過卻只是短短的一眨眼時間罷了。

    夏侯奕道:「國主,這件事我需要想一想。」

    「九殿下,可是擔心錢財方面?」皎月國國主迫不及待的問。

    夏侯奕搖頭,「國主有所不知,這一次我們還要再往西去,如果將所有東西都賣掉,之後到了那邊我們就無東西可賣,也就起不到通商的作用。所以,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一番。」

    皎月國國主哈哈的笑,絲毫沒有因為夏侯奕的拒絕而不高興。「你說的很對,你的想法我能夠理解。你放心,我不是一個喜歡逼迫人的人,買賣這種事需要雙方面的認可。好,既如此,那九殿下不妨就在月城多待一些日子,好好想想這件事,可好?」

    「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夏侯奕道。

    「來人,凖備宴席,今天晚上我要替遠方的來客接風洗塵。」皎月國國主大聲的說。

    「多謝國主。」夏侯奕道。

    皎月國國主哈哈的笑,顯得很是高興。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賓主相談甚歡,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皎月國國主是一個很豁達,思維很開放的人。他認為治理國家不能盲目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要放眼天下,多吸收外面的一切,壯大自己,否則,總是將自己困守在一個角落裡,早晚會被人給吞吃掉。

    他的這些想法與夏侯奕的不謀而合,要知道,西域之行,如果不是夏侯奕的堅持,根本就不可能付諸行動。

    兩者相談甚歡,直到天色黑沉,晚宴凖備好之後,兩者才算結束話題。

    晚宴是在內宮的一個廣場上舉辦的,四周點燃了巨大的篝火,眾人圍坐在一起,沒有君臣之分,氣氛很是和睦。

    慕容卿將周圍的一切看在眼中,也是頗為新奇。

    這地方的君臣之禮並沒有天昊國的那麼嚴謹,但卻並不代表沒有階級之分,只是沒有那麼嚴謹罷了。

    一場盛宴足足到月上中天才落幕,皎月國國主親自護送他們到驛館,顯得極為看重夏侯奕一行人。

    當終於能夠回到房間休息,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慕容卿躺在床上,還未閉眼,床邊便開始下陷,自己也被納入到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小妖精轉過身子,投入到夏侯奕的懷抱,「殿下,這裡很漂亮,我很喜歡。」

    「明天帶你去轉轉。」

    「可我只是個奴婢。」小妖精不高興的撅著嘴。要是夏侯奕帶著她出行,指不定柳園園他們會被氣成什麼樣子。

    「到時候了。」夏侯奕擰眉道。「我不想再等下去。」

    小妖精知道夏侯奕說的是什麼,她點點頭,「如今我們要在這裡停留,或許我可以做點事,先弄弄清楚柳園園的目的。」

    「最後兩天。」夏侯奕道。

    小妖精嘟嘴,就兩天的時間哪裡夠。不過,看夏侯奕的臉色,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答應。

    不知是否因為小妖精答應了,夏侯奕的心情好了許多,居然沒有折騰她,美名其曰要給她保存體力好盡快完成她對自己的約定。

    一夜無話,第二日,國主果然親自帶領夏侯奕一行人到處轉了轉。

    月城的風景果然與天昊國的不同,處處盡顯西域風情,每一處都是那麼別有韻味。

    有美景看,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可唯有一人心情不怎麼樣,那就是柳園園。

    當眾人都在前方花叢中賞花的時候,她卻帶著木魚躲在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裡。「木魚,我剛剛好似見到慕容卿那個女人了。」

    「不可能。」木魚道。「那個女人進入了鬼林子,不可能出來。」

    柳園園何嘗不知道慕容卿進入了鬼林子,不可能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何,從今天出來之後,她時不時的就能在人群中見到慕容卿的臉。

    初開始,她也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幾次之後她便明白,一次是眼花,兩次是巧合,三次難道還能是假的嗎?

    「木魚,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我覺著事情不對勁,那個女人或許真的沒死。我一直都知道那女人不好對付,這一次,她怎麼會如此輕易就死了?」

    「她死了。」木魚依然這樣說。「消息不會錯,她一定死了。」

    「但是我看到她了。」柳園園咬牙,有些不滿。「那種感覺,不會有錯。我最討厭那女人擺出一副慵懶的神情望著你,好似事事不關心,但其實什麼事情都想要掌控。木魚,你不要小看那女人,有些時候,她甚至比殿下還要難對付。」

    「但她死了。」木魚執拗的道。她接到的消息不會有錯,所以慕容卿一定是死了,既然人死了,還談何厲害不厲害,再厲害也是個死人。

    「不!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如果她沒死呢?」柳園園也執拗的問。

    木魚擰眉,好一會兒才道:「那就加快計畫。」

    「什麼時候?」柳園園追問,有些迫不及待。計畫早就已經定好,只是他們一直都沒能夠尋到適合的時機罷了。

    「最近。」木魚並未確定。

    柳園園有些不高興,「最近是什麼時候,你要知道,如果慕容卿沒死,一旦她回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她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與我有關,但是,總歸會給我帶來麻煩。不如這樣吧,最近殿下要在月城休整,我們不如就在這兩日展開計畫。只能要我們計畫順利,以後的事情想要進展就容易多了。」

    木魚還是有些猶豫,計畫雖然早已定好,但是,很多細節的東西他們還沒能夠安排好。在這個時候提前計畫,對他們沒有好處。

    「木魚,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最緊要的東西我們有了,至於其他的,都不是要緊的。」柳園園勸道。

    見木魚沒什麼反應,柳園園又道:「木魚,你想,只能要最終的計畫能夠實施,或許中途有些曲折,但沒關係,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就行了。」

    「好,我來安排,今天晚上動手。」木魚道。

    柳園園倒是詫異起來,「今天晚上?」她雖然說要動手,但也沒想到這麼快。「今天晚上能來得及安排嗎?」

    「能。」

    柳園園臉上舒展開了燦爛的笑容,今晚,只能要過了今晚,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他們兩人在那邊嘀嘀咕咕的,這一切都被慕容卿看在了眼中。

    小妖精的唇邊露出了一抹猶如小狐狸般的笑容。真好,大魚就要上鉤了。

    只是不知,這次會釣上來怎樣的大魚呢?

    皎月國國主帶著他們逛了一上午,下午時分,眾人便沒出去,而留在驛館裡休息。

    慕容卿陪著夏侯玉樹午睡醒來,卻見綠心候在一旁,滿臉焦急的神色。

    她起身,詫異道:「綠心,怎麼了?」

    「側妃,殿下說頭疼,也不讓紅葉給瞧瞧,只是說昨天酒喝多了,休息會兒就好。可奴婢瞧著,他好似頭疼的有些厲害。側妃,不如你去看看殿下吧。」

    「頭疼?」慕容卿略顯詫異。要說昨天喝酒也確實喝了不少,但是,應該還未到頭疼的地步。

    夏侯奕的酒量,她還是清楚的,雖然不能說千杯不醉,但也不是皎月國的國主所能比擬的。

    更何況,昨天晚上他回來休息的時候,並未見到他像是酒醉的模樣。這個時候,他怎麼頭疼起來了。

    「好,那你伺候玉樹,我先過去瞧瞧。」慕容卿起身,簡單的洗漱了下,便去了廚房,端了些清淡的糕點往夏侯奕的房間去。

    「小青。」她走到半途,突然被人喊住。

    慕容卿回頭,見是柳園園,有些詫異道:「柳側妃,有什麼事兒嗎?」

    柳園園冷笑著上前,抬手就要去打她。

    見狀,慕容卿忙退後一步,冷冷的看著她。「柳側妃,打狗還要看主人,你確定之後可以跟十五皇子交代?」

    「混賬!」柳園園怒哼,「居然當著我的面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嗎?就算是打你,那也是教訓你,十五皇子也不會有異議。」

    「是嗎?可我卻是記得十五皇子曾經說過,我是他的丫頭,除卻他之外,其他人沒有一個可以對我動手。」

    柳園園憤然,沒錯,這句話夏侯玉樹果真是說過的。她就不明白了,不過就是一個從街邊買回來的丫頭,為何夏侯玉樹要如此高看她。

    她仔細的去打量慕容卿,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不同。

    突然,柳園園對上了慕容卿的眼睛。心神一震,她猛地後退了兩步,古怪的望著慕容卿。

    那眼神,怎麼,怎麼會呢,不會的,不會是她。

    但是,為何那種眼神如此相像。

    同樣的桀驁不馴,同樣的淡然,同樣的不將一切放在眼中。

    「你到底是什麼人?」柳園園怒道。

    慕容卿笑了,她知道,柳園園估計是覺著自己的眼神很像某人了。

    「柳側妃,十五皇子買回我的時候,你就在身邊,怎麼,難道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但我不相信。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接近我們,是不是要對我們不利?」

    「柳側妃,莫不是你打算改行做說書的了嗎?瞧你這一套套編的,可真是像。」

    「大膽!」柳園園怒吼。

    慕容卿點點頭,一副極為認同的模樣。「是啊,我是大膽。因為十五皇子還說了,我是他的丫頭,不能給他丟臉,不能被欺負了還要悶聲不吭的被收拾。該反抗的就反抗,該拒絕的就要拒絕。柳側妃,如果你覺著不對的話,不如待會兒你去找十五皇子聊聊,給他分析分析。怎麼說你也是九殿下的側妃,於情於理,十五皇子也是應該聽你的才對。」

    柳園園的臉已經徹底扭曲了起來,夏侯玉樹那小破孩會聽她的?天方夜譚吧,那小子一直以來都看她不順眼,怎麼可能會聽她的。

    「小青,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告訴你,不管你隱藏的有多深,我都會找出你的真面目。」

    慕容卿急忙點頭,「柳側妃,你說的太對了,一個人如果做了壞事,不管她隱藏的有多深,總歸是會被人給發現的。所以,我是不敢壞事的,柳側妃,不知你是否做過壞事?」

    聽著那明顯話裡有話的幾句諷刺之語,柳園園差點沒被氣得仰倒。本是恰巧遇到,想找她的麻煩,誰知卻反過來被折騰了。

    「柳側妃,想來你是不敢做壞事的,既如此,也沒什麼好害怕的,半夜時分,不會有鬼去找你的。哦,對了,也不對。有一個鬼會去找你的。」

    「你說什麼?」柳園園恨不能上前去封住她的嘴。

    「我說,聽說紫苓姐姐跟柳側妃你情同姐妹,如今她先一步去了,說不定會因為太想唸柳側妃你而回來找你的。」

    「小青,你給我住嘴。」柳園園忍不住的大吼。

    慕容卿乖乖聽話的點頭,「好,柳側妃要我住口,那我是一定會住口的。柳側妃,你慢慢的想紫苓姐姐吧,奴婢要去給殿下送點心,哦,對了,這是十五皇子吩咐的,你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柳園園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副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模樣,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只能怕這會兒慕容卿早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慕容卿心中暗笑,還別說,這嘴皮子佔上風的感覺也還不錯嘛。

    她端著托盤走了,柳園園卻是氣得在原地跺腳很久都沒能消氣。

    木魚這會兒才道:「那個女人不簡單,你以後不要輕易對付她。」

    「什麼?」柳園園大驚,「不過就是個丫頭,有何了不起?」

    「丫頭能夠說的你沒有反駁之力?」

    柳園園語塞,這會兒回想起來,還真的是。剛剛自己完全沒有佔上風過,這丫頭的一張嘴還真是厲害。

    「她不簡單,且看著,查明一切再說。」

    柳園園靜靜點頭,道:「計畫凖備的如何?」

    「一切順利。」

    柳園園得意的笑,真好,計畫順利,那麼,她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

    真希望那一天能夠快些來臨。

    而此時,慕容卿卻是端著托盤進入到了夏侯奕的臨時書房。

    一進門,她便見到夏侯奕正埋頭看著什麼信件。

    「殿下,頭疼也不休息會兒?」

    「沒事了。」夏侯奕放下手中的書信,衝著小妖精招手,「過來。」

    小妖精走過去,放下托盤,自動自發的坐在男人的腿上,抬手按上他的鬢角,「怎麼會頭疼?」

    「你跟柳園園斗嘴了?」夏侯奕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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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26 17:00:16 |只看該作者
第011章:中春藥被逼換血

    一聽夏侯奕這樣問,小妖精就有些不樂意的挑起了眉頭,「怎麼,心疼了,我不該說你的女人?」

    「混賬東西。」夏侯奕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

    「那你問這個做什麼?」

    「木魚不簡單。」夏侯奕道,他不希望因為慕容卿激怒了柳園園而使得她陷入危境之中。

    「我也不簡單。」小妖精可愛的皺了皺鼻子,木魚是不簡單,她清楚的很。不過,她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也不會隨意讓人收拾掉。

    「德行。」夏侯奕扭了扭她的鼻子,「不要大意。」

    慕容卿點頭答應,「我曉得,放心吧。倒是你,怎麼會突然頭痛起來?」

    夏侯奕微微搖頭,「不知,突然有些頭疼,或許是昨天喝了酒,今日又氣得太早的緣故。」

    「不會。」慕容卿一口否定。「你以前喝的比這樣多的時候也不見你頭疼。不行,我讓戈黔來替你瞧瞧。」

    「不用。」夏侯奕搖頭拒絕。不過是輕微的頭疼,何須要如此麻煩。

    「一定要。」慕容卿不容拒絕的道。

    夏侯奕見她一定堅持,也是頗為無奈,只能點頭答應。

    慕容卿說到做到,當即便著人去將戈黔請來。

    嘭!

    戈黔戴著個大口罩衝了進來,「什麼事,快說,我有急事,擔擱不得。真沒想到,我居然在這裡找了很多稀有藥材,全都是天昊國所沒有的。笨女人,你到底找我來有事沒事,我可沒空陪你聊天,沒事我走了。」

    說完,戈黔也不等慕容卿說什麼,轉身就走。

    慕容卿一步上前,直接出手揪住他的長髮,用力往後拉。「我讓你走了嗎?」

    「喂喂喂,黑心的女人,你想拔光我的頭髮嗎?放手,快放手。」

    「殿下頭疼,你過來替他瞧瞧。」慕容卿一腳踹上門,而後就拉著戈黔的頭髮將他給拽到了夏侯奕身前。

    戈黔氣得哇哇叫,指著夏侯奕道:「奕,你到底管不管你的女人,她快把我的頭髮給拔光了。」

    「行了。」夏侯奕淡淡的哼了一聲,伸出右手,「頭疼,把脈。」

    言簡意賅,但戈黔卻是微微愣了下,而後就緊張的道:「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

    「不是。」夏侯奕一口打斷了他的話。

    戈黔鬆口氣,推開慕容卿,走過去在夏侯奕對面坐下,「怎麼回事?」

    「今天回來,突然覺著有些頭疼。」

    戈黔有些吃驚,「以你的體質,會生病倒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有古怪,難怪這黑心的女人會這樣緊張。」

    他搭上夏侯奕的脈門,好一會兒,他才略顯詫異道:「沒事,好的很,完全沒什麼問題。」

    「你這庸醫瞧仔細點吧,殿下說頭疼,怎麼可能會一點事都沒有。」慕容卿不相信。

    戈黔黑臉,怒道:「蠢女人,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是啊,是在質疑。」慕容卿不甚在意的說。

    「慕容卿!」戈黔大怒,「我要殺了你。」

    慕容卿撇嘴,「你殺的了我嗎?」

    「夏侯奕,你再不管管我可就要對這女人不客氣了。」

    「行了。」夏侯奕打斷了戈黔的咋呼,「沒事就行,你先回去吧。」

    「慕容卿,你等著,回去之後,看我不藥的你哭天喊娘。」

    「這句話我也會對你說。」慕容卿一點也不害怕的說。

    「啊啊啊!走著瞧。」戈黔氣哼哼的跑了出去。

    「真的沒事?」慕容卿還是有些擔心,夏侯奕幾乎很少生病,突然頭痛,她很擔心。

    「放心,沒事。」夏侯奕安慰著。「現在已經沒事,可能真是喝酒的原因。」

    慕容卿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但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些陰霾,仿若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這天晚上,夏侯奕又是很晚才到慕容卿房中,那個時候,小妖精已經睡著,完全就是下意識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他靠近。

    見她哪個迷糊勁兒,夏侯奕揚起眉頭,將她攬入懷中,誰知閉上了眼睛。

    夜深沉,萬物俱靜。

    迷迷糊糊中,慕容卿覺著身側的夏侯奕有些不太對勁,就好似一個大火爐一樣,烤的人非常難受。

    「殿下?」小妖精不安的做起來,快速的揉了揉眼睛,丁晴去看。

    只能見夏侯奕的一張臉就跟紅蝦子似得,整個人有些迷糊,臉上全都是汗水。

    「殿下,殿下。」到此時,慕容卿哪裡還會不知道有問題。她忙去拍夏侯奕的臉,希望能夠將他給叫醒。

    但是,夏侯奕卻像是陷入了夢魘之中,完全叫不醒他。

    慕容卿大驚,忙起身胡亂的穿上衣服就想跑出去叫戈黔進來。

    而就在這時,夏侯奕卻是突然翻身坐了i起來,只是神智瞧著還是有些不太清醒。

    他起身,穿上衣服與鞋就要往外面走。

    那情形就跟夢遊似得,只能差沒有雙手平伸往前跳著走。

    但也有些不同,那便是他體溫很高,燒的厲害,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一樣。

    「殿下。」慕容卿忙上前抱住他,抬頭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急切的喊道:「殿下,我是卿卿,你快醒醒。」

    一連叫了幾聲,夏侯奕只是沒什麼反應。他掙紮著要推開慕容卿,想擺脫她走出去。

    慕容卿大驚,哪裡會讓他這樣走,只能拽住他,死死的拖著,一邊用暗號去呼叫綠心。

    不多會兒,綠心衝了進來。「側妃。」

    「關門。」慕容卿急聲喊道,她已經快要按不住夏侯奕了。

    綠心一邊快速關上門,一邊轉身快速沖上去想要點夏侯奕的穴道。

    而就在這時,夏侯奕突然出手,一掌揮開了綠心。

    隨即,他高高的揚起手,就要衝著小妖精的臉揮過去。

    慕容卿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夏侯奕,你敢我試試,以後別想碰我。」

    夏侯奕那迷茫的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一絲絲的清明,他到底沒有下得去手,只是想要推開她,自己走出去。

    如今夏侯奕這種狀況,慕容卿怎麼可能會讓他就這樣走出去,當即,她便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殿下,別走。」

    綠心艱難的從地上爬出來,衝過去,想要再度制服夏侯奕。

    但綠心又哪裡是夏侯奕的對手,不過幾下就被夏侯奕給丟了出去。

    慕容卿急了,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便對綠心道:「趕緊去叫戈黔來,殿下這樣的狀態不對勁。」

    「是,側妃。」綠心忍著痛,拼了命的跑出去。

    而慕容卿則再度繞過去,站在夏侯奕對面,牴著門,用力的抱住夏侯奕,不讓他走。

    夏侯奕眼光火熱的盯著她,大掌再度高高的揚起。

    「老混蛋,你真的要對我下手嗎?」慕容卿低吼,像是一只小獅子一般。「你捨得下手嗎?」

    夏侯奕的眼睛不知不覺間開始變得血紅,像是一只野獸般,喉嚨裡發出了不知名的低吼。

    慕容卿卻只是不怕,就這樣死死的瞪著他。「夏侯奕,我知道你內心深處還是可以感受到這一切的,不要被掌控,你是夏侯奕,你不是普通人,你可以掌控自己。清醒過來,不要被藥物所控制。你是無敵的,不要讓我對你失望。」

    夏侯奕眼中的血色一會兒深一會兒淺,彷彿能夠看到他在掙紮,想要掙脫出來似得。

    見狀,慕容卿忙再度道:「殿下,你聽得見,你努力,堅持,一定能夠掙脫開。」

    可是,最終夏侯奕的眸子再度被血紅所侵染,完全沒了神智。

    他冷情的揮手,直接將慕容卿給撥到一旁去,而後,果斷的拉開門就要出去。

    門剛被拉開一條縫,一道銀色的光芒便快速飛射進來,射入道了夏侯奕的穴道之內。

    夏侯奕被頓住,戈黔與紅葉還有綠心快速的閃進來。

    「戈黔,殿下是怎麼了?」慕容卿捂著肩頭跑過來。剛剛夏侯奕雖然沒有對她出手,但推開她時的力道還是不輕,肩頭一陣陣火辣辣的痛。

    她在心中發誓,等到夏侯奕清醒過來,一定要找他算賬。

    戈黔快速搭住夏侯奕的脈門,一會兒後,道:「應該是中了一種奇藥,只是我目前還未探查出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銀針封穴不能持續太久,奕的內力太強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很麻煩,一旦無法控制他,我們每人知道他會去做什麼。到時候……」

    餘下的話,戈黔雖然沒說出來,但大家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夏侯奕能力很強,在這種迷茫的狀態出去,每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慕容卿上前抓住了夏侯奕的大掌,她不會讓他有事的。「戈黔,你覺著這種藥是要控制殿下嗎?」

    「並非,只是一種刺激,彷彿……」戈黔皺了皺眉頭,好似一時有些想不通。

    「怎麼了?」慕容卿追問。

    戈黔臉色爆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依稀覺著奕的氣血被完全激發了出來,像,像……」

    「像什麼?」慕容卿不耐的追問,「是不是像春藥?」她擰眉試探的問道

    戈黔詫異的點頭,「你怎麼會知道?」

    「猜的。」慕容卿神情凝重。「奕的溫度非常的高,這種情況不太對勁,再加上你說他氣血翻湧,我便有了這種猜測。只是,到底是什麼春藥居然會如此厲害。而且,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春藥,他根本不用起床……他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要去尋找什麼人似得。」

    慕容卿很是不高興,居然有人膽敢對夏侯奕下藥不說,還是春藥這種東西。更可恨的是,還是一種貌似會指定對象的春藥。

    「戈黔,是否有這種能夠指定對象的春藥?」慕容卿沉聲問道。

    戈黔沉思著,半響後才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種東西。那是一種叫專屬的春藥,據說這種藥必須下在兩個人身上,但其中有一味是主藥。那個被下主藥的人便會只能去找被下副藥的人,成其好事。說是副藥,其實也就是一種味道,被下了主藥的人會依據那種味道而去尋找那個人。只是,不可能啊,這種藥早已經失傳,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戈黔胡亂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快要瘋掉了。「不會的,怎麼可能呢?」

    「為何不可能?」慕容卿冷笑,「前世今生也是奇藥,也已經失傳,不也出現了嗎?如今多出現了一種奇藥,又有什麼可稀奇的。戈黔,先別管它為何會在這兒出現,你先想想辦法,看看如何能夠解毒。」

    戈黔尷尬的撓頭,「我沒有辦法,這種毒根本就沒有解除的辦法,唯有雙方互相……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不可能!」慕容卿羞惱的咬牙,她絕對不會將自己的男人放出去跟其他的女人廝混,哪怕這是他身不由己。

    「到底是誰?」慕容卿咬牙,她一定要弄弄清楚,到底是誰如此大手筆。

    而就在這時,夏侯奕動了,雖然很是緩慢,但確實是在動。

    慕容卿急了,上前就抱住他。「不,我絕對不允許。夏侯奕,如果你敢碰其他女人,我一定會離開你。我會到一個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

    夏侯奕的眸子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能衝出來。

    他的動作開始加大,一會兒後,一道銀色光芒被他從體內震出,他一把撥開慕容卿的手就往外走。

    「綠心,你讓暗衛去柳園園房間附近,排除所有人,包括那個木魚,千萬不能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慕容卿一邊死死的託著夏侯奕一邊快速的吩咐。

    「記得,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千萬不能讓她知道自己中招了。戈黔,你身上的頂級貨色全都拿出來,待會兒給殿下用上。」

    綠心跟戈黔全都點頭答應,隨即便快速去按照慕容卿所吩咐的去做。

    這邊,慕容卿依然在跟夏侯奕僵持。也是因為夏侯奕下意識的不想傷害他,所以才能夠堅持到現在,否則,夏侯奕早就直接拍飛了她。

    不多會兒,綠心等人相繼回來,說是所有事情相繼辦妥了。

    綠心快步上前,伏在慕容卿耳邊,快速說了幾句話。

    慕容卿大驚,「綠心,你說真的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側妃,這都是真的,也是剛剛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奴婢們再三確認,沒有錯。側妃,怎麼會有這種事,如今該怎麼辦?」

    「哼!」慕容卿冷哼,「她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早晚我會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可是她無法承受的。」

    慕容卿沉思片刻,快速做了一繫列的吩咐。

    很快,慕容卿便有些控制不住夏侯奕了。她索性也就沒再繼續,放任夏侯奕走了出去。

    一眾人跟隨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走出院子,沿著一條直線往前走,彷彿,他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

    終於,他來到了柳園園的院子外面。

    見此情形,紅葉忍不住大罵道:「真不是個東西,想要得到男人居然會這樣做,不要臉,忒賤了。」

    「賤人。」綠心也是忍不住的怒罵了一句。

    「賤人就是賤人,無需罵她,她不值得我們罵。」慕容卿淡淡的笑著。

    早在知道夏侯奕是中了春藥之後,慕容卿便已經猜測到是誰下手的了。

    她早就預料到柳園園會在近期出手,進而顯露她的真正目的。可是她卻完全沒想到柳園園居然會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

    人都有逆鱗,對於慕容卿來說,夏侯奕就是她的逆鱗。

    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搶了自己的男人,尤其那個女人還是柳園園,更加不行。

    夏侯奕繼續往前走,眼瞅著就要進入院子裡了。慕容卿忙道:「動手。」

    眾人一擁而上,阮寧等人上前與夏侯奕動手,戈黔瞅凖時機便將一包藥粉撲頭蓋臉的撒在了他的臉上。

    夏侯奕劇烈的掙紮,好在根本就沒有出聲,否則倒也是一個大麻煩。

    戈黔的藥粉極其有效果,很快,夏侯奕便不動了,最終往後仰倒,被阮寧與竺亭兩人接住。

    慕容卿吩咐阮寧將夏侯奕送回去,隨即,她便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的院子。

    「柳園園,你終於讓我真正的動怒了。」以前每次與柳園園過招,說到底都是女人之間的爭鬥,算不得什麼。

    而且,一直以來,慕容卿也都是用一種敷衍的態度去對待她。

    因為很多事情要從柳園園的嘴中探聽出來,所以慕容卿才留著她,就像是貓逗老鼠一般。

    可是此時,慕容卿真的動怒了。她很生氣,因為柳園園對夏侯奕下手了。

    如果是其他的藥,或許慕容卿還不會如此生氣。但眼下卻是不對,那是春藥。

    柳園園想奪走夏侯奕,這是她絕對無法允許的事情。

    「柳園園,既然如此,不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看來是無法讓你知道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會有多麼痛的代價。」

    周圍的幾人看到慕容卿臉上的神情,也都微微有些詫異。

    他們都沒曾見過慕容卿如此動怒,如此恨一個人。

    「綠心,竺亭。」慕容卿輕聲的喊。

    「側妃,在。」綠心兩人上前答應。

    慕容卿壓低聲音快速吩咐著,片刻後,只能見綠心等人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竺亭卻道:「側妃,為什麼要找他?隨便找個人不是更好。要我說,直接去大街上弄一個最賤的來最好。那個女人這樣賤,怎麼能如此便宜她?」

    慕容卿冷笑,「便宜她?做夢。那個人不簡單,我有預感,這樣做會更加有趣。行了,你們去安排吧。」

    綠心與竺亭對望了一眼,雖然都覺著這樣做不算是對柳園園最大的懲罰,但是,既然慕容卿已經做了安排,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目送他們兩人離開,慕容卿這才帶著紅葉快速趕回去。

    趕回到自己的房間,夏侯奕正在床上躺著,但卻還是在時不時的顫抖,震顫,彷彿要清醒過來一樣。

    見狀,慕容卿便緊張的問正在給他探脈的戈黔,「真的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想要她親自將夏侯奕送到柳園園的床上,她做不到。

    戈黔沉著臉,心中將柳園園從頭罵到腳。這樣禍害人的事情她都能做的出來。

    見慕容卿難過,他心裡也不舒坦。他自然不想看到夏侯奕出事,但是,眼下他真的是毫無辦法。

    「真的無解,我從未聽過有辦法能夠解除這種藥。」

    「戈黔,你想想辦法,就算是再難的病症到了你手裡也一定會有辦法,這一次也一定可以。你是神醫,怎麼可能會沒有辦法。戈黔,我不願意……」她不願意將夏侯奕送到柳園園的床上。

    縱然心裡再怎麼堅持,到了此時,慕容卿也是有些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眼眶隱隱有些泛紅,委屈極了。

    她從不服輸,可是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就算不服輸也沒用。就算柳園園死了,只能要夏侯奕上了她的床,那自己就輸了。

    慕容卿怎麼可能願意發生那種事,但是,如果戈黔都沒有辦法,她也就沒有了機會。

    「戈黔,你想想辦法。」慕容卿難過極了。

    「我……」戈黔苦惱極了,恨不得能砸破自己的頭,想出個辦法來。只是,任憑他將腦袋砸破,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

    「專屬」,這是奇藥,早已經失傳,沒有解藥。此時出現,他哪裡有辦法。

    「慕容卿,對不起,我……我沒有辦法。」戈黔難過的要死,「是我的錯,是我沒用。」

    慕容卿失神,無力的癱坐在床上。難道最終她還是要失敗,要輸給柳園園嗎?

    不,她不要。

    慕容卿抓著夏侯奕的大手,哭著大聲喊道:「夏侯奕,你混賬,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不堅持?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堅持下來的,你一定可以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我不願意,我不願意。」

    慕容卿瘋狂的叫喊,恨不能就這樣將夏侯奕給搖醒了。

    旁邊的人見她如此痛苦,也都跟著紅了眼眶。

    在場的人都是一步步見證了慕容卿跟夏侯奕兩人之間的感情,看著他們從剛認識,到互相欣賞,到逐漸喜歡上對方,再到無法離開彼此。

    他們兩人好似天生就是為了對方而活著,那種深到骨子裡的東西,沒人能夠改變。

    可是,此時此刻,他們有可能會被迫分開。那種無言的心酸就這樣瀰散開來,深入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

    他們都在心中暗自期盼著,希望夏侯奕能夠醒來,能夠堅持住,能夠牴禦「專屬」這種藥。

    但是,也僅僅只是期盼,他們心裡都很清楚,戈黔都沒有辦法,只能怕是最終沒有希望了。

    慕容卿低低的啜泣,像是一柄柄刀劃在戈黔的心中。

    他很難過,從未有過的難過。一顆心就死死的揪緊,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抬手去擦拭掉慕容卿臉上的淚水。

    他好恨,恨自己無用,無法幫到慕容卿。

    「發生什麼事情了?」突然,一道干澀的嗓音在眾人背後響起。

    慕容卿身子一震,忙從床上跳下來,衝過去抓住了目哩,充滿希冀的問道:「目哩,你告訴我,你會有辦法解除『專屬』這種春藥的毒對嗎?」

    「『專屬』嗎?」目哩沉聲問道。「怎麼會這樣?」

    戈黔走過來,快速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賤人,找死嗎?啊啊啊,我跟她勢不兩立。」小瘋子氣得啊啊大叫,恨不能直接就衝過去撕碎了柳園園才好。

    他看著慕容卿大眼中藏滿了淚水,輕輕眨動便會落下一大串的晶瑩淚花,心裡也跟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

    多少年沒有見到她流淚了,哪怕就是因為將軍不怎麼理會她也不曾如此哭過。而現在,她居然會哭得那麼傷心。

    小瘋子上前,抬起手想要替她擦干臉上的淚水。

    可是,手揚起到一般還是被他縮了回去。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頭也跟著微微垂下。

    如今,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卿兒,別哭了,大家都在,一定會想到辦法。」小瘋子突然又抬起了頭,揚起手,果斷的替慕容卿擦掉臉上的淚水。「你還有我這個大哥,不管何時,大哥都會站到你這邊。」

    「弟弟!」慕容卿哭著腔調。

    「啊啊啊,慕容卿,不要太過分了,從小到大我都讓著你,在這點上一定不能讓著你。」小瘋子氣得抓狂,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倒是沖淡了一些室內酸澀的氣氛。

    旁邊的戈黔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突然就有些羨慕小瘋子。這小子對慕容卿有請,誰看不出來。

    但是,這小子卻能夠做到談笑自若,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心裡。或者說,他是將對慕容卿的感情在慢慢的轉化,變成一種更深層次的,比親情還要重的感情。

    不同於愛情,也不是親情,兩者的融合,但可以說,再沒有誰能夠比慕容卿在他心中的份量還要重了。

    戈黔是真的羨慕小瘋子,他能做到的自己卻做不到。他甚至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生怕會被夏侯奕知道。

    他會覺著很對不起夏侯奕,不配做他的兄弟。

    其實,他真的也很像小瘋子那般能夠跟慕容卿聊得很愉快,無事鬥斗嘴,在她需要的時候能夠站在她的身邊。

    不過,片刻之後,戈黔也就釋然了。每一個人的性子都不一樣,他注定無法像小瘋子那樣將一切放到明面上來。

    他只能會默默的關注著慕容卿,照顧她,守著她。只能要她能夠安好,一切就好。

    而目哩呢,在看到慕容卿的淚水時也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雖然已經放下,但慕容卿依然還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此時見到她難過,他又怎會開心。目哩快速走到床邊替夏侯奕探脈。

    半響後,他起身道:「『專屬』這種毒我聽聞過,很厲害,無解。」

    慕容卿失望了,喃喃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側妃,奴婢倒是有一個想法,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夠行得通。」突然,紅葉在一旁怯生生的說道。

    「你說。」慕容卿激動的衝過去抓住了紅葉的手。

    後者吃痛,但卻不敢掙脫,只是任由她抓著自己。「側妃,奴婢也僅僅只是一個想法,不敢確定。」

    「你說,哪怕只能要有一線的希望我也會去試試,只能要能夠救他,只能要能夠不讓他去……」

    慕容卿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她受不了親手將自己的男人推給其他的男人。

    事實上,這種事在這個朝代還是不多見的,但是,不知為何,現場的人卻都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反而,他們都覺著,這本就是應該的事,慕容卿本就應該跟夏侯奕在一起,他們本就應該屬於彼此。

    「紅葉,你快說,到底有什麼辦法?」慕容卿又問。

    紅葉忙道:「換血。側妃,奴婢曾經聽師傅說起過,一旦遇到了中毒的事情,毒還在血內,沒有解藥,實在迫不得已的話,只能為其換血。只能要換血了,人的毒就會被排出去。但是,換血太過危險。尤其是輸血的一方,萬一血流出去的太多……那個人就會非常的危險。」

    「我願意給殿下換血。」阮寧快速回答。

    「我也願意。」

    「還有我們。」一個個暗衛跑出來,都跟慕容卿說他們願意。

    慕容卿將眼前的一張張臉全都記在了心中,「我替我自己謝謝你們了。」她知道,他們其實並不只是為了幫夏侯奕,也是為了幫自己。

    畢竟,夏侯奕想要解毒很容易,只能要將他跟柳園園丟在一起就行了。

    只是因為她慕容卿不願意,所以才會有現在的麻煩事兒。

    「好,就這樣定了,戈黔,麻煩你了。」

    戈黔卻是沉著臉道:「換血不是小事,目前我手邊也沒有可用換血的工具。貿然施行,雙方都會有危險。而且,不是什麼人的血都可以換的。如果血液不適合也會出麻煩。」

    畢竟,他們不是要換掉夏侯奕體內所有的血。只是要清除大部分,隨後再配合他煉制的解毒藥,相信很快就會沒事。

    全部換血,從未有人試過。

    「那怎麼辦?」慕容卿慌了,好容易有了辦法,難道現在又沒希望了?

    「我有辦法。」目哩突然道。

    眾人眼睛一亮,突然轉頭看向他。

    目哩那張枯井無波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別樣的情緒,彷彿根本就沒有在意到眾人的注視。

    他掏出了一個木盒子,將其中的一只血紅色的小蟲子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是一種叫血魂的蠱蟲,它的作用就是要替人換血。只是,它也會吸食部分血。」

    「無礙,只能要可以換血就行。」慕容卿忙到。他們這裡那麼多人,難道還沒有血給它吃嗎。

    「卿兒,血魂換血,無法中途停止,只能有一人給夏侯奕換血。」目哩干澀的道。

    「什麼?」

    眾人大驚,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戈黔卻是點點頭,道:「目哩說的沒錯,換血是無法中途停止的。所以,輸血的那個人就要有心理凖備,萬一失血過多,很容易就會……」

    他沒說下去,但眾人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失血過多,肯定會死人的。

    「我們願意。」但是,沒有人願意退縮,全都一個個往前湧,希望自己能夠幫到夏侯奕。

    目哩道:「排隊,一個個試。誰最先,誰來。」

    眾人很快排好隊,目哩拿著血魂先去咬破了夏侯奕的手指。

    隨即,眾人便看到那個胖乎乎的好似蠶寶寶一樣的血魂居然開始爆發出了妖艷的紅光。

    目哩拿著血魂再走回來,開始給眾人一個個去試。

    目哩說,只能要找到相同的血液,血魂便會再度爆發紅光,那個人便可以替夏侯奕換血。

    暗衛總共有一百多人,此時在這裡的足足有五十多個,其他人都被夏侯奕派出去,並未在附近。

    眾人心想,五十多人中肯定會找到相同血液的人。

    但是,古怪的事情發生了。知道最後一個人也失敗之後,眾人開始傻眼。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多人中居然沒有一個是跟夏侯奕血液相合的?

    那不就代表著說,他們根本無法替夏侯奕換血,也就是說,他們根本無法幫到夏侯奕?

    眾人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竺亭上前道:「戈黔,是否真的需要血液相合,不相合的難道就不行嗎?」

    戈黔沉重搖頭,「不行,如果可以,我一早就讓你們試試了。」

    竺亭憤然揮拳,「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殿下他……戈黔,你可快想想辦法。」

    「我,我沒辦法。」找不到血脈相合的人,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還有我。」突然,慕容卿沉聲走上前來,「我還沒有試試呢。」

    眾人一怔,只能見慕容卿快步走到目哩身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目哩,還有我。」

    目哩微怔,不過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將血魂放到慕容卿的食指上。

    好似針紮似得痛,慕容卿卻硬撐著沒有放手。只是死死的盯著血魂,嘴裡喃喃唸叨:「一定可以,一定可以,老天不會對我們如此刻薄的,一定會可以的。」

    妖艷的紅芒突然就綻放了出來,像是冬夜裡的一輪火熱太陽,刺的眾人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可以了,殿下有救了。」眾人齊聲歡呼,這些暗衛,平時都是冷情的像是木頭人,可是在此時此刻卻也被感動了。

    慕容卿望著血魂,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老天爺,你對我不薄,真的不薄。

    總算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沒讓她失去夏侯奕。

    她可以肯定,如果夏侯奕真的跟柳園園什麼了,她這輩子估計都無法原諒他。雖然,這根本就不是他的錯。

    不是她矯情,只是兩個人的世界裡根本就容不下他人。

    他們今生就只能屬於彼此,不能被別人所分開。

    「戈黔,開始吧。」慕容卿上前道。

    戈黔臉色有些暗沉,看著慕容卿沒說話

    後者急了,忍不住的催道:「戈黔,你愣什麼,快點開始啊。」

    「笨女人,你想好了,一旦發生意外,你很可能就會沒命的。」

    「我知道。」慕容卿沉聲打斷了戈黔的話,「但是,如果讓夏侯奕跟她……我寧願死。」

    戈黔被慕容卿臉上的堅定神色所動容,最終咬牙道:「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們有事的,一定不會。」

    他快速的掏出兩粒藥遞給慕容卿,「補血的藥,吃下去。」隨後,他又轉頭對紅葉道:「去將我房裡的藥箱拿來。」

    「是。」紅葉快速跑出去。

    戈黔是以慕容卿也上床,躺在夏侯奕身邊。

    隨後,目哩上前幫忙。

    待得紅葉將藥箱拿回來之後,戈黔從中拿出了一只百年人參對紅葉道:「拿去切片,待會兒萬一出事,也可以讓她吊著一口氣。」

    「嗯。」紅葉沉重點頭,接過東西就到一邊去處理。

    戈黔從藥箱中拿出一柄銀色的匕首,「笨女人,我開始了。」

    「嗯。開始吧。」慕容卿臉色平靜,不見有任何情緒。只能有在轉頭看向夏侯奕的時候才會微微露出點希冀的神色,顯然,她也是在希望能夠有奇蹟。

    戈黔將一個大盆放到床邊,隨後拿起夏侯奕的左手,在掌心處劃開一刀口子。

    目哩將血魂放上去,那蠶寶寶一樣的東西就跟黏糊上去了一樣,完全的沾在了他的掌心,只能夠看到它不停的蠕動,不知道是不是在吞食血。

    隨後,戈黔抓起慕容卿的右手,最後看了她一眼,見後者再度點頭後,這才用匕首也在她的掌心劃下一刀口子。

    他將兩人的掌心貼放到一起,那一刻,血紅色的光芒爆閃而出,沒人能夠看到掌心之處發生了什麼。只能有慕容卿自己才知道,她依稀覺著好似掌心的傷口處多了一條管道,自己體內的血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噴射。

    兩人的掌心緊緊的黏在一起,因為血魂的關係,並未有血流出來。

    反倒是夏侯奕的右掌心,血像是一道懸掛的小溪,不停的往外噴射。

    戈黔蹲在盆前,靜靜的觀察血的顏色。那是一種妖艷的紫色,彷彿被感染了什麼東西,看得人觸目驚心。

    目哩也隨之蹲下,道:「這東西不常見,我要一點。」

    「一小瓶。」戈黔寶貝的道。失傳了奇藥再三現世,他比誰都激動,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輕易給別人。

    今天如果不是目哩出了大力,他也捨不得分一點給他。

    「兩瓶。」目哩干澀的道。

    「一瓶。」戈黔堅持。

    「三瓶。」目哩那干澀的語氣絲毫不見變化,平緩的像是一條直線。

    眾人無語,這是什麼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斗嘴。那不是什麼東西,是夏侯奕的血,寶貝著呢,怎麼被他們這樣隨口確定了歸屬?

    阮寧不滿的看著兩人,真的很想一人一腳給踢出去,看著就礙眼。

    慕容卿卻是唇角掛著清冷的笑,並不以為然。那不過是費血,對於他們來說無用,但對於戈黔跟目哩兩人來說卻會有大用處,不管他們最後怎麼分,那都是他們的事情了。

    對她而言,只能要能夠幫到夏侯奕就足夠了。

    血流的很快,同時,眾人也知道,慕容卿流血的速度也必定很快。

    一眾暗衛望著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明知道哦有可能會危及性命,她還是願意去做。她對夏侯奕的情,再沒有人懷疑。

    也就是此時此刻,一眾暗衛是真的將她當做了九皇子府的真正女主人。

    頭開始發昏,慕容卿卻還是努力的睜著眼睛,想第一個看到夏侯奕清醒。

    「他也該醒了。」戈黔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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