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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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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青青綠蘿裙] 我有特殊溝通技巧《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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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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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7 00:08:02 |只看該作者
第240章 怒火

    電話那頭的聲音含著低沉而溫柔的笑意,仿佛是情人間的呢喃,楊綿綿的大腦只在一秒鐘的時間內被憤怒占據,她迅速冷靜了下來,沒有回答,而是迅速點開了手機里安裝的一個軟件。

    這是之前佐藤助自己寫的一款軟件,可以用來追查號碼,絕大部分時候可以查出不少信息,然而這一次軟件給出的回復卻是:

    “嗨,梅,很高興能認識你,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看到這句話楊綿綿就暗罵了一聲,看來這家伙是個黑客高手,她圖書館里是連著無線網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給黑了。

    幸好小黃機里沒有什麼大尺度的照片,不然她真的是會把對方碎屍万段的。楊綿綿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手機里沒什麼重要的資料,可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憋得胸腔都疼了。

    “你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對方的聲音極其富有磁性,“不要生氣,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楊綿綿按了按手機,小黃機驚慌失措地說:“綿綿,他控制了我……我沒辦法了。”

    “你想干什麼?”楊綿綿皺緊了眉頭,他剛用了一個“look”,也就是說……楊綿綿裝作不經意地在衛生間里走動,果然在衛生間角落的天花板上聽見了一個小小聲的聲音:“找不到我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她心中的惱怒更甚,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佯裝自己不知道:“朋友?藏頭露尾的算什麼朋友?”

    “噢,我們很快就會成為真正的朋友的。”那個男人突然放柔了聲音,“你說對嗎,珍妮?”

    珍妮?!楊綿綿一瞬間想起來,珍妮好像是黑頭發的姑娘來著……因為美國種族混雜,金發黑發紅發都能見到,因此她也沒有特別注意身邊的黑發姑娘,畢竟太多了。

    可誰能想到偏偏就是珍妮呢?

    半秒鐘的時間里,她的腦海里掠過了無數念頭,但她已經學會不動聲色:“珍妮?”

    “梅,救我,”珍妮在那一頭小聲的哭泣哀求,“救救我。”

    她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聲音,那個男聲重新回歸:“看,我的誠意是很足的,現在,請你到后門來。”

    楊綿綿冷笑一聲,不打算照他說的做,如果現在就按照他的指示,那恐怕接下來就別想掌握主動權了。

    所以她聽完,二話沒說就把手機關機了,然后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手機可以定位,看來在確定安全之前,她都不能開機了。

    小黃機憂心忡忡:“綿綿,怎麼辦啊?”

    楊綿綿當然不會在這里和它對話,連廁所里都裝了攝像頭,更別說是原本就有監控的圖書館了,只要能黑進這里的電腦,她的行蹤將毫無保留地被另一個人截取。

    她必須快一點儿離開這里。

    然而她才剛剛走出衛生間沒多久,正打算去拿了自己的背包離開,卻聽見一聲慘叫:“啊!”

    她下意識地一抬頭,只見頭頂砰一聲,原本好端端亮著的燈居然突然就爆炸了,碎片飛濺開來,不止是她,旁邊的几個人也被波及到了。

    幸好爆炸的力度不大,現在天氣又冷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碎片打在身上只是有點疼而已。

    她飛快站起來,左右一看,果然,不遠處就有一個攝像頭對准他們,而那個人現在已經黑進了這里的監控網絡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了。

    楊綿綿暗罵一聲,顧不得許多,直接跑到了走廊盡頭,那里是安全通道,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只不過作為一個能在衛生間里都裝上攝像頭的人,怎麼會忘記安全通道呢?她一推開門就看到牆角一個攝像頭正對准了她,它還茫然不知:“咦,有人來了,出事了嗎?”

    楊綿綿不敢一個人貿然走這條路,万一路上被人挾持連一個目擊者都沒有,就算她不幸中招,也得給荊楚留下足夠的線索才行。

    楊綿綿調頭回圖書館大堂,剛才爆掉的燈雖然嚇了大家一跳,但並不是什麼大事,看書的學霸們不過抬頭看了一眼就重新低下頭去。

    楊綿綿想回位置上拿走自己的東西,但走到半路卻聽見嘀嘀嘀的聲音,她突然頓住了腳步,寬大的實木桌子好奇地問新來的小伙伴:“你是什麼呀,還會響?”

    “我是炸彈呀。”炸彈甜甜地回答,“會砰一下變出好看的煙花噢。”

    楊綿綿的臉一下子就扭曲了,她握緊了拳頭,告訴自己別輕舉妄動,她現在完全處于被動之中,只有藏起來的底牌越多,才有可能和對方談條件。

    在她停下腳步的瞬間,旁邊桌子上的一部手機就響了起來,那是屬于一個男生的諾基亞,他接起來聽了,然后疑惑地把手機交給了楊綿綿:“同學,這好像是找你的。”

    “謝謝。”楊綿綿想讓自己笑一笑,但發現臉頰上的肌肉已經僵硬了,她拿過電話放在耳邊,“你想干什麼?”

    “我說過,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他溫柔地笑著,“你不要害怕,只要你照我說的去做,我不會傷害你的。”

    楊綿綿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蠢到自投羅網?”

    “看來你對我有很强的戒心。”他輕笑一聲,“不過,你的敏銳的確超出了我的想象,你肯定已經發現了吧,我在圖書館里安排了許多驚喜。”

    楊綿綿抿了抿唇:“你想干什麼?”

    “baby girl,我可不希望你一直在問這樣愚蠢的問題。”他笑著說,“先自我介紹一下吧,你可以叫我亞瑟。”

    楊綿綿對外國人的名字沒有什麼敏感度,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就好像外國人也不會聽到她的名字就想起“此恨綿綿無絕期”,但大名鼎鼎的亞瑟王她還是聽說過的。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自視甚高。

    “是嗎,所以你現在不叫伍德了?”她諷刺一笑,“ive?”

    亞瑟顯然沒有想到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語氣里有驚訝有笑意有興奮,卻唯獨沒有憤怒:“不愧是我看中的baby girl,你果然很敏銳,既然如此,我想你也應該收到之前我送你的禮物了吧?”

    “禮物?”楊綿綿環顧著四周,實在沒有辦法從這樣喧鬧的環境中判斷出他究竟安裝了多少炸彈,退一步講,就算知道,她又能如何呢?

    現在只能與他周旋,而不能硬碰硬。

    亞瑟矜持地笑了笑:“是的,不算是十分完美的禮物,但我會獻上我的誠意的,不過,我想你並不打算聽從我的建議,是嗎?”

    “我為什麼要聽?”她漫不經心地問,“不然你可以炸死我。”

    “噢,這我可不舍得,你知道的。”他說,“但我相信你看完我的這一份禮物,你會的。”

    話音未落,她就聽見手機震了一下,她收到了一封郵件,里面有一個短小的視頻。

    攝像機的角度在房間的左上方,可以看見房間的三面牆壁,都沒有窗戶,房間中央的椅子上被綁著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子,楊綿綿正想著這個人並不是珍妮,就看見門被人一腳踹開。

    荊楚和張立握著槍走了進來,看到屋內沒有人便把槍插回了腰側的槍套里,張立要去給女孩松綁,而荊楚則明顯注意到了攝像機,剛想走過來,一聲巨響,畫面頓時黑了。

    楊綿綿覺得渾身冰涼,仿佛血液都在一瞬間停止了流動,她握著手機,聽見亞瑟的笑聲:“怎麼樣,你還滿意這個驚喜嗎?”

    “你敢?!”她從牙齒縫里擠出這几個字,聲音一點點拔高,以至于圖書館里的人紛紛側目,不悅地看著她,而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的聲音尖利地刺耳,“你敢!你居然敢這麼做!我會殺了你!”

    “!”電話的另一頭,亞瑟緩緩勾起了唇角,“heart,你的男朋友被困的地方只有我知道,拖得越久,他獲救的可能性就越小,來吧,我在這里等著你。”

    這一次,他主動掛斷了電話。

    楊綿綿死死握著手機,以至于手機的原主人不得不提醒她:“不好意思,你可以把手機還給我了嗎?”

    楊綿綿抿著唇,把手機丟還給他,大步衝出圖書館,不顧管理員的呼喊,直接在大街上劈手搶了一個路人的電話,迅速撥打了荊楚的電話號碼。

    然而,只有電話提示音冰冷的嗓音告訴她,荊楚的手機無法接通。

    “冷靜!現在一定要冷靜!深呼吸!”楊小羊不得不出現,强迫已經瀕臨失控邊緣的楊綿綿冷靜下來,“對,很好,我們必須冷靜下來。”

    楊綿綿咬著嘴唇,把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恍然不知:“他出事了嗎?”

    “有這個可能,但不一定,我們只是看到了疑似爆炸的畫面,手機也只是打不通而已,我們不能掉進他的圈套。”楊小羊仔細分析了一下她們看到的視頻,雖說最后很像爆炸,但攝像頭被炸毀,她們無法判斷結果。

    而亞瑟說的,自然不能全信。

    “你說得對,我不能讓他掌控我的節奏。”楊綿綿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荊楚辦公室的地址,一路上大腦飛速運轉。

    如果到辦公室發現人沒事,那自然是最好,可亞瑟既然敢那麼說,荊楚現在肯定是不會讓她找到的,如果只是騙她,那還好,可如果是真的呢?

    她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的理智告訴她,亞瑟說的話不能信,但她的感情卻讓她不自覺渾身顫抖,那是她最重要的人,比她的命還重要,就算是99.99%的可能性他平安無事,她也沒有勇氣去賭那0.01%,因為她賭不起。

    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她的視線模糊了起來,楊綿綿用手背擦掉了眼淚,吸了吸鼻子,發現車已經停在了目的地,她摸了摸口袋才發現自己沒帶錢,包還在圖書館里。

    “沒帶錢,你等我一下,我上樓去拿。”楊綿綿丟下這一句話就竄了出去,司機還以為上當受騙了,不甘地下車想要去追她,卻發現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只能罵了句shit,自認倒霉。

    而現在楊綿綿根本無暇去顧及這些小事了,她匆匆坐電梯到了荊楚他們辦公所在的樓層,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她多麼多麼希望,他就站在那里,詫異地問一句“你怎麼來了”。

    然而。

    這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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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8 23:47:02 |只看該作者
第241章 不在

    楊綿綿環顧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肉身,那個還冷靜問話的人好像不是她:“他去哪里了?”

    辦公室里只有文靜和白平兩個人在,她訝異地看著楊綿綿,回答說:“出勤了。”

    楊綿綿抿了抿嘴:“去哪里了?”

    文靜有點為難,她雖然知道楊綿綿是荊楚的女朋友,但這種事並不方便和隊友的家屬告知,她委婉地勸說:“你急著找他嗎,但現在可能不是很方便聯系。”

    “打他電話。”楊綿綿轉頭看白平,“他在哪里?”

    白平下意識舔了舔嘴唇,有點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楊綿綿現在的眼神讓他覺得非常不安,他沉默了一會儿,小聲說:“我們不能對外透露任務信息。”

    楊綿綿一下子爆發了:“那你倒是給我聯系到他啊!”

    白平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按了鍵盤撥出了電話,可那邊依舊是關機狀態,這讓白平有點奇怪:“奇怪,無法接通?”

    他迅速在鍵盤上敲打了几下,撥出了同行其他人的電話,但卻是同樣的狀態,這樣的異常現象讓白平迅速坐直了,臉上浮現出嚴肅的神情:“文靜,我聯系不上隊長他們了。”

    文靜剛才也打了荊楚電話,依然打不通:“怎麼回事?”

    “不知道,”白平埋頭敲鍵盤,但卻沒忘記楊綿綿,“今天隊長他們出外勤了,有個偷渡過來的罪犯在這里,我們配合當地警方進行抓捕,消息都確認過了,肯定沒錯,可能是路上出現了通訊故障,你別擔心。”

    雖然白平難得講了一長串話對她解釋,但楊綿綿心里卻是七上八下,他們不知情,以為是他真的因為意外耽擱了,可万一,万一亞瑟沒有說謊呢?

    “他們去了哪里出勤?”楊綿綿冷冷看著他,“告訴我地址。”

    白平並不是正儿八經的政府人員出身,雖然有條例說不能對外泄露消息,但楊綿綿是熟人,他猶豫了一下就把地址說了,又補充了一點:“這是在鄉下的別墅,信號不好打不通也是很有可能的,你別擔心。”

    別擔心?楊綿綿何嘗不想不擔心呢,但她卻不得不擔心下去。她的手腳都是冰冰涼的,但胸前卻是一口怒氣梗在那里下不去,好半天,她才松開拳頭左右環顧一周,看見了他們平時用來保管槍~支的保險箱,她三步並兩步走過去:“密碼多少?!”

    如果說之前文靜和白平只是覺得奇怪,那麼現在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被楊綿綿嚇了一跳,文靜趕緊走過去阻止她:“這個不可以動!”

    她雖然比楊綿綿高挑,但卻沒法攔住她,楊綿綿抓住她的手腕一推,文靜就被推到了地上,白平這下也不淡定了:“你干什麼?”

    “密碼!”楊綿綿氣勢洶洶地拍了拍保險櫃。

    文靜忍著腳踝的疼痛,皺起眉頭:“楊小姐,這不是你可以隨便動的東西,請你不要這樣。”

    她當然是覺得楊綿綿莫名其妙,突然跑過來找人,突然發脾氣,突然要去奪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發神經,卻還是看在荊楚的面子上多多忍讓。

    可楊綿綿問的並不是她和白平,那邊小黃機只叫了一聲“荊楚可能出事了”,掛在椅背上的荊楚的西裝外套就立馬倒戈:“我知道密碼!”

    然后不帶一下磕巴地就把密碼說了出來。

    楊綿綿開了保險箱,把里面僅剩的兩把槍都拿了出來,白平這回是真的被她嚇到了:“楊綿綿,你不能這樣……隊長會罵的。”

    “讓開。”楊綿綿腦子里一團亂麻,一會儿覺得亞瑟肯定是在詐她,一會儿又覺得荊楚是真的出事了,尤其是后者,只要是一丁點儿的想法都讓她方寸大亂,她几乎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理智,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哪怕是楊小羊已經叫了一百遍要冷靜,她卻還是覺得自己殘存的理智正被恐懼與怒火一點點蠶食。

    在最心煩意亂的時候,白平和文靜還要來擋她,楊綿綿差一點就直接用槍托砸暈這兩個人,但幸好控制住了自己,直接跳過辦公桌就走,走到門口又折返回去拿了白平的手機:“聯系到他打電話給我,他沒事,打電話給我。”

    她的目光如此認真,白平不禁呆了呆:“發生什麼事了,隊長出事了嗎?”

    “我希望沒有。”她把那兩把槍塞進自己的外套里,匆匆下了樓。

    下樓了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只不過現在楊綿綿再也沒有心思去遵循所謂的法律,她站在馬路上隨意一瞥就找到了解決辦法,她低著頭匆匆走過去和一個人擦肩而過,順利從他口袋里拿到了錢包,把現金全部拿走后把錢包丟在了旁邊的綠化里。

    整個過程不會超過十秒鐘,一氣呵成,仿佛她曾經做過千万遍,然而,哪怕是在她最貧困的日子里,她也沒有偷過任何一個人一分錢。

    她是有兩種其他的選擇的,一是上樓折返回去向文靜或者白平借錢,二是選擇乘坐地鐵換乘到家,交通卡還在她的上衣口袋里,可她沒有,雖然第一個選擇只多花費五分鐘,第二個選擇也不過是多了二十分鐘的路程,可她依舊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破掉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行事准則。

    唯一的理由就是,她連一秒鐘都不敢浪費,在荊楚身上,她一秒鐘都不敢賭。

    打了車回到家里,楊綿綿帶上了海盜,讓出租車司機直接開車到了白平說的地址。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有點年紀的大叔,在后視鏡里看到她一個小姑娘要去那麼偏遠的地方,心里難免有點想法,一路上不斷往后看,發現她整個人蜷縮在了角落里,手里緊緊握著手機,像是失戀了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她看起來嬌嬌怯怯,容易對付得很。

    一想到這里,他就慢慢熄了火,外面不再是高樓林立的城市,而是人煙罕見的鄉村。

    “哎呀,好像熄火了呢。”他堆起笑容,扭頭想和坐在后面的她說話,可沒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的卻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楊綿綿面無表情地問:“車熄火了嗎?”

    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帶著槍,司機猶豫了一瞬間,還是決定放棄,他原本只是看她一個小姑娘落單好欺負,但她手里有了武器,他也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畢竟和可能丟了命比起來,那一點點的色心算得上什麼呢?

    “我再看看。”他尷尬地笑了笑。

    楊綿綿淡淡說:“你要是不想開這個車,我就替你開過去,你自己想清楚。”她拿槍的姿勢很標准,司機看得出來,她不是隨便拿把玩具槍在騙人的主儿。

    想到這里,司機什麼廢話都不敢有,立刻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到了目的地,楊綿綿一下車司機就迫不及待地把車開走了,楊綿綿也不在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站在不遠處的人吸引了。

    秋天的風有點大,吹起了她的長頭發,楊綿綿把遮擋住自己眼睛的發絲撥開,對著那個人露出了冰冷的笑意:“你在這里。”

    “我等你很久了。”還是那個細聲細氣,仿佛隨時隨地都在害羞的女孩子的聲音,表情也是楊綿綿所熟悉的,就好像她們不是相遇在這個寒冷的鄉下,而是在溫暖的圖書館里,她看見她,一瞬間笑意從眼底迸發出來,真摯而動人。

    楊綿綿把手插在口袋里,握住了槍柄:“你們是一伙儿的?”

    明明事到如今,珍妮已經不需要再做任何解釋,可奇怪的是,她聽到這個問題后的第一反應卻是微微垂下了頭,像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似的,好一會儿才輕輕說:“進來吧,他等你很久了。”

    “珍妮。”就算是恨不得把槍掏出來爆了她的頭,楊綿綿此時此刻的表情卻是冷靜的,她甚至還露出了誠懇的眼神,“我們是朋友,我一直當我們是朋友,我男朋友去了哪里,你能不能告訴我?”

    珍妮認真地看著她:“梅,我真的當你是朋友,但是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你。”

    楊綿綿的眼神迅速冰冷下去:“為什麼?”

    珍妮沒有回答,她只是走到大門邊,用力推開了那看起來略顯沉重的門,里面有一絲溫暖的光線投了出來:“進來吧,外面有點冷。”

    楊綿綿在原地站了几秒鐘,原本握著槍的手指微微松了松,像是要緩解一下手指的痙攣,但下一刻,她纖細的手指以更為堅定的姿態握住了槍柄。

    她一把槍放在上衣右邊的口袋里,另一把槍卻插在了后腰左側,方便她隨時隨地握住,而右邊的褲袋里則放著她一向不離身的手電筒,左邊的褲袋是白平的手機,小黃機則被放在了上衣左邊的口袋里。

    這是她所有的底牌,她不能全部暴露出去,既然到了這里,無論如何,她也不容許荊楚出一點點的事。

    必要時候,她會毫不猶豫掏出槍來,把亞瑟的頭當成西瓜一樣爆掉。

    “親愛的梅,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呢?”門后面,傳出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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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8 23:47:28 |只看該作者
第242章 亞瑟

    推門進去,里面不是富麗堂皇的宮殿大廳,也不是什麼陰森恐怖的屠宰場,而是非常普通的鄉村小別墅。

    楊綿綿掃了一眼客廳里擺放的物品,一個個都和鵪鶉似的,只敢小聲交頭接耳,她壓根聽不見它們在說什麼,不過也可以確定,這絕對就是亞瑟的家,否則它們早就把擅闖家門的人罵得狗血淋頭了。

    壁爐前放著一把絲絨椅子,有個男人就坐在那里閉目養神,椅子側對面還擺著一個小凳子,上面放了一本書,珍妮走過去拿起那本書,在小凳子上坐下,開始讀起書來:“我可憐的繆斯,唉,今天你哪里不舒服?你深陷的眼睛充滿了夜間的幻像,我看見你的臉上相繼顯出恐懼與瘋狂,冷淡而又沉默。”

    這是波德萊爾著名詩集《惡之花》里的一首詩,然而一向沒有文學細胞的楊綿綿就只有一個反應:這是什麼鬼?

    但是珍妮不是和她一樣的理科生嗎,為什麼會念著念著就淚光盈盈了?楊綿綿腦海里冒出了許多念頭,可她關心的就只有一個:“亞瑟?”

    “歡迎你,梅。”亞瑟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他。

    楊綿綿打量著面前的人,她沒有見過他,這應該是他的真面目,不過這也就證明了那一次超市的見面並不是偶然:“你是什麼時候找上我的?”

    亞瑟矜持地笑了笑:“我有時會去fbi的資料庫里看一看有什麼有趣的新鮮事,沒有想到會發現你,梅,你可真是上帝給我的驚喜。”

    楊綿綿皺起了眉頭,亞瑟給她的感覺太像是一個反派了,就是那種高逼格的反派,特別有腔調,比如在壁爐前拿杯紅酒,讓漂亮乖巧的小姑娘讀一本她根本聽不懂的書,開口閉口是“上帝”“撒旦”“安琪儿”。

    但同樣的,也特別變態。

    老實說,和這種罪犯打交道心特別累,因為她完全沒有讀過《聖經》,對他們奉為圭臬的話一句也聽不明白,還不如那群粗魯直白想吃人肉的變態呢。

    那好歹在吃上面還能有點共同語言,但她和亞瑟真是雞同鴨講,她一點儿也不想聽他發表一番“我的天使”這樣的言論,她又不是毛利蘭。

    “我不想和你廢話,你要我來,我來了,現在你可以說出你的目的了吧。”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亞瑟一點儿也不生氣,他自顧自往下說:“我看到你的資料之后就對你有了濃烈的興趣,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那麼感興趣。”

    “你不要說我是你的初戀,你喜歡我哪里,我改還不行麼。”楊綿綿看似在和亞瑟說話,但實際上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屋內陳設的物品上,她想通過它們找到荊楚的下落。

    很可惜的是,它們好像都不知情的樣子。

    壁爐很淡定:“啊,又來一個小姑娘,亞瑟不喜歡珍妮啦?”

    書有點為珍妮鳴不平:“我很喜歡珍妮啊,我不想珍妮死。”

    椅子安慰說:“珍妮不會死的,亞瑟很喜歡她,不然她早就死掉了,其他人都死了不是嗎?”

    凳子卻很擔心:“可是這個新來的看起來很漂亮啊。”

    楊小羊也全神貫注聽了半天,憋不住跟了句吐槽:“我勒個去的,它們就關心三角戀嗎?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楊綿綿不甘心,但很可惜的是,這些陌生的小伙伴並不能給她太多幫助,好在她也不是從前那個只知道依靠它們的人了,她決定把絕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回亞瑟身上。

    亞瑟正在回答她的問題:“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他神情款款地看著她,“我一直在關注你,你和我是一類人,我們注定要站在比其他人高的地方。”他說著打了一個響指,原本作為陳設的一面空白的牆壁竟然緩緩上升,露出了另一面被隱藏的背景牆。

    那面牆上,貼滿了她的照片,有騎車去上課的,有在教室里聽講的,有在圖書館里看書的,有走在街頭的,有在買咖啡的……無孔不入,她的生活几乎被24小時監視著。

    就算對亞瑟的能力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備,楊綿綿看到這一切還是臉綠了:“你跟蹤我。”

    “你不是已經發現了嗎?”亞瑟暗示性地眨了眨眼,“如果說我原本只是對你感興趣,那次在超市見過你之后,我就沒有辦法把你忘記了。”

    “呵呵。”

    最開始,亞瑟也不過是對fbi檔案里這個屢屢出現的女孩子感到好奇,同類相吸,像他們這樣的人總是會對同類特別敏感,有些人會選擇隱在幕后嘲笑警察,但也有人會以最不經意的方式出現在他們身邊,哪怕是有人感覺到了奇怪,也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ta參與了其中。

    顯然,最初的時候,亞瑟認為楊綿綿是后者。尤其是她是他喜歡的類型,因此,他花費了大量的功夫去查找她的資料,他黑進了所有能黑進的數據庫,把楊綿綿的檔案查得一清二楚。

    他發現她和他一樣擁有超越凡人的才能,普通人在他們看來就好比是豬玀一樣愚蠢,他們天生高人一等。

    她的智商是和他相匹配的,況且,她還那麼的漂亮,簡直是他在夢里才會出現的安琪儿。

    他不是基督教徒,卻在那一刻認為,她就是上帝賜給他的禮物,是他苦苦追求的完美極致。

    在和她相見之前,他就已經深深愛上了她,那一次在超市里見面,她不知道他是懷揣著怎樣雀躍的心情來與她相見。

    她和他想象中一樣漂亮、聰明、機警,他曾經在自己那麼多的作品中找到過不完美,但這一次,他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瑕疵。

    “我等了那麼多年才等到了你。”他的眼珠是漂亮的灰藍色,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出自真心,那濃烈的愛意几乎要從眼中溢出。

    此情此景,仿佛是一部精心安排的偶像劇,男主角終于找到了真命天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澎湃的情感,向她訴說內心的渴求。

    是啊,曾經殺人如麻的男主角在見到女主后終于明白,曾經那些女人不過是過眼云煙,她才是自己最愛的人,為此,哪怕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螻蟻,她也是不同的,甚至,為了她,可以金盆洗手,再也不染血腥。

    如果這樣的劇情換一個場合出現,楊綿綿大概會忍不住哈哈大笑,點評一句狗血雷人,可現在她的心卻只被怒火席卷,他每一句告白聽在她的耳朵里都像是火上澆油。

    “說夠了嗎?”她再也無法忍耐,掏出口袋里的槍,指著他問,“他在哪里?”

    亞瑟微微皺眉,似是不悅:“我不希望和你談論這個話題。”

    “你想不想,關我屁事。”楊綿綿冷笑,“誰要聽你的狗屁玩意儿,你當自己是回事,我聽得惡心死了。”

    她話已經說得那麼難聽,可亞瑟卻聽不出來她話里的涵義,竟然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那樣的作品太粗糙,不足以成為我獻給你的禮物,但是沒關系,我現在有了更好的。”他對珍妮招招手,“過來,珍妮。”

    他在向楊綿綿表白時,珍妮就一動不動站在他的影子里,仿佛是一截木頭,無知無覺,聽見亞瑟叫她,她就慢慢挪動著步伐走過去,走到亞瑟身邊停下了,然后緩緩抬起頭來,在壁爐的照耀下,她看起來猶如一只瘦弱可憐的小貓。

    亞瑟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龐:“珍妮,我的好姑娘。”他摩挲著她的肌膚,眼中流露出疼愛之色,“你一直做得很好,希望今天你也有一個完美的表現。”

    那一剎那,珍妮眼中流露出了哀求與掙扎,她絕望地問:“你不要我了嗎?”

    “你很好,你陪伴了我這樣長的時間,然而珍妮,你終究比不過她。”亞瑟輕柔地微笑著,“不過,我會將你作為最完美的求婚禮物,獻給你的好朋友,這樣不好嗎?”

    他和珍妮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對楊綿綿舉著的槍視若無睹,根本沒有放在眼里。

    楊綿綿不禁皺起了眉,一時猶疑:“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是有所倚仗還是個神經病?”

    楊小羊點頭:“我覺得他和珍妮都是神經病,不過我們不能小看亞瑟,他的智商和能力都不低,不管他表現得多有病,他的殺傷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楊綿綿想了片刻,決定冷眼旁觀,以靜制動,看他們兩個有病的玩儿什麼花樣,難道還打算把這出偶像劇演完,來個男主與女配的深情告別?

    她不過是心里吐槽一句,沒想到居然蒙對了。

    珍妮看著他,痛苦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滿是堅定:“你的願望就是我的宿命。”

    “……”楊綿綿看著珍妮,“你是怎麼回事,你有病啊?”一開始她還以為珍妮和亞瑟是一夥儿的,但如果亞瑟就是那個把人做成人偶的變態,那他剛才說的那番話,意思不就是要把珍妮殺掉做成人偶向她求婚?

    想一想都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亞瑟是變態就算了,珍妮居然同意了?!

    珍妮看著她:“梅,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沒有騙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是我愛亞瑟,我已經向上帝發誓,將我的余生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他,就算是性命也一樣。”

    這會儿楊綿綿真的覺得像是一出腦殘劇了:“你愛他?”

    “是的,我愛他。”珍妮微微笑了起來,給她原本平淡的面容增添了一分嬌媚的色彩。

    楊綿綿:“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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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珍妮

    其實,珍妮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怦然心動,也許是被關在地下室里度過那十几個暗無天日的日日夜夜之后,她看見手持著蠟燭從走廊盡頭走過來的那個人,像是從油畫里走下來的路西法。

    因此,當其他女孩子瑟瑟發抖求饒時,她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亞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可愛的姑娘。”

    他把她們帶到一個封閉的房間里,解剖台上琳琅滿目的器具和懸掛在空中風干的人皮讓另外兩個女孩子連尖叫都不敢,直接尿了褲子,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亞瑟首先選了個子更高一點儿的女孩,把她剝皮剔肉刮骨,這都是他二次組合的原材料,然后在骨骼上修正她原本的缺陷,再把血肉重新貼合在骨架上,最后再把清洗后的人皮裹上,用顏料畫出眉眼。

    經過這樣一番雕琢,原本雖然漂亮卻依舊有瑕疵的女孩已經有了不遜于好萊塢明星的眉毛。

    然而,他卻並不滿意,“哪怕外表看起來多麼完美,我也知道她們缺了一種最重要的東西。”亞瑟撫摸著人偶的臉頰,喃喃自語,“但是,到底為什麼不對呢?”

    珍妮也不知道,她親眼看見他用那雙充滿魔力的手,把原本還有瑕疵的年輕女孩變得更為完美,他將她們的優點毫無保留地凸顯了出來,將她們原本的缺陷修復,這在她看來已經是神的杰作了。

    但他依舊不滿意,所以下一個女孩很快也慘遭毒手。

    輪到珍妮的時候,她沒有哭,也沒有哀求,只是問:“我也可以變成那樣嗎?”

    亞瑟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尋常,溫柔地問:“你願意嗎?”

    “我願意。”

    她說願意,模樣認真,而且不是假裝冷靜,她的眼睛里一點儿都看不到恐懼,亞瑟覺得有趣極了,決定讓她多活一些日子,他讓她待在了地下室里,成為了他創作的助手。

    珍妮聰明,好學,乖巧,並且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愛上了這個操縱她生死的男人。用一個學术性的話來說,她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

    在確定她的身心都為自己所用后,亞瑟放松了對珍妮的看管,讓她自由出入自己的別墅,然而,一直放她自由,卻是在他看中了楊綿綿以后。

    “所以,是你讓珍妮來接近我的?”楊綿綿耐著性子聽完了珍妮的自白,關注點不在珍妮“感人至深”的愛情,而在這里。

    亞瑟微笑著承認了:“我原本是想自己認識你的,但是你的警惕心太强了,而珍妮,我想沒有什麼人會對這樣一個可憐的女孩有任何的提防的,對嗎?”

    楊綿綿抿了抿嘴,她一開始的確對珍妮的出現有過懷疑,但在接觸了她這個人之后卻不知不覺降低了戒心,珍妮那麼可憐,那麼瘦小,一點儿威脅力都沒有,這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亞瑟沒有告訴她他的目的是什麼,她是出自真心想要和她做朋友。

    最完美的間諜就是不知道自己是間諜,一切出自本心,怎麼能有破綻?

    楊小羊提醒她:“別被他掌控了節奏。”

    楊綿綿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你費盡心思,讓珍妮接近我,用我最重要的人威脅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果我說,我只是為了讓你注意到我,你相信嗎?”亞瑟靜靜看著她。

    楊綿綿:“不管我信不信,我都已經來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他人在哪里了吧?”

    “夜晚才剛剛開始。”亞瑟反問,“你又為什麼那麼心急呢?”

    楊綿綿抿了抿嘴:“我想你很清楚我來這里的理由,你也必須給我一個讓我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固執的女孩,好吧。”亞瑟想了會儿,微笑起來,給她展示手腕上的手環,純黑色金屬質地,上面有一個綠色的小燈一明一暗,像是手機上的呼吸燈,“這個手環是炸彈的遠程遙控器,同時檢測著我的心跳頻率,如果我的心跳停止,30秒之內炸彈就會爆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楊綿綿勃然變色:“你!”

    沒錯,她並沒有想過要和亞瑟多費口舌,准備直接把他拿下之后再找出荊楚的所在,可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得那麼絕,如果是這樣,那她就不能輕舉妄動了。

    “當然了,如果你有什麼讓我感到很困惑的舉動,我也可以選擇手動引爆。”亞瑟滿意地看到她突然僵在原地,這才摁下了遙控器,懸掛在牆壁上的顯示屏突然亮了起來,出現了一個房間的畫面,在房間的正中央,荊楚、賀銘、張立、文靜、何威廉五個人正站在那里。

    看見他安然無恙,楊綿綿心里先松了好大一口氣,可緊接著一絲緊迫感襲上心頭,這也就證明了亞瑟並不是在誆騙她,荊楚一行人的性命,很有可能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滿意了嗎?”

    楊綿綿抬眼:“我要和他說話。”

    “這可不行。”

    楊綿綿冷笑問:“你是當我傻嗎,我怎麼能知道這是不是你事先錄好用來騙我的視頻?讓我和他說話,他平安無事,你才有繼續和我談下去的資本。”

    亞瑟想了好一會儿,像是有點無奈:“好吧,我應該想到你是一位多麼有警惕心的姑娘,珍妮。”

    珍妮在他們說話時一動不動站在那里,一直到亞瑟叫她的名字,她才乖乖站出來,走到顯示屏前,摁亮了通話的按鈕。

    那邊的聲音迅速傳了過來,張立在房間周圍走了一圈,失望地說:“找不到任何線索。”

    話音剛落,他們就聽見一個聲音響起來:“嗨,各位晚上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攝像頭,原本在牆角一共有兩個攝像頭,一個無緣無故爆炸之后這個房間就被封閉了起來,按照五個人的呼吸量來計算,這里的空氣只能讓他們支撐3天的時間,這還是理想狀態,有可能一天之后就會因為大量的二氧化碳而讓人感到不適了。

    只不過荊楚說對方既然把他們困在了這里,肯定是有所圖,他們不妨以靜制動,耐心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果然,現在幕后的人終于忍不住了嗎?

    “你是什麼人?”何威廉問。

    “亞瑟,你可以叫我亞瑟。”出人預料的,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友好。

    何威廉和荊楚交換了一個眼色,他沉聲問:“那麼先生,你把我們關在這里,有什麼目的?”

    “我的興趣不在于你們,只是打個招呼而已。”亞瑟輕笑了一聲,“祝我有個愉快的夜晚,再見。”

    他切斷了通訊。

    “我說我要和他說話。”楊綿綿唇緊緊抿著,强忍著內心的憤怒。

    亞瑟笑著搖搖頭:“這可不行,聰明人懂的適可而止,我已經證明了我的誠意,在短時間內你不必擔心他的生命安全,但如果你再這麼下去,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楊小羊小聲說:“差不多了,先靜觀其變,他說的廢話越多,我們的時間也就越多。”

    楊綿綿深吸口氣,知道她說得有道理,因此忍耐了下來:“好吧,那你現在可以說出你的目的了吧?”

    亞瑟溫柔地摸了摸珍妮的腦袋:“跟我來。”

    他率先帶路進入了地下室,在他背對自己的那一刻,楊綿綿真的有衝動用□□把他電暈,可珍妮就站在一邊看著她,眼神哀婉。

    楊綿綿想了想,走到珍妮身邊,壓低聲音問:“珍妮,如果我們是朋友,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梅,你馬上就會知道,你是我真正的朋友,為了你和亞瑟,我可以付出一切。”珍妮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楊小羊蛋疼了:“我覺得從她下手有點困難,她已經完全被那個變態洗腦了。”

    “還是找機會試試吧,她對亞瑟了解得足夠多,如果能說服她就好了。”楊綿綿對珍妮說不上在意卻也不算討厭,只覺得有點可悲又可笑。

    珍妮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讓亞瑟放心的伙伴,這一點就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如果她沒有患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要殺掉亞瑟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偏偏她身不由己愛上了這個男人。

    命運真是他媽的可笑!

    楊小羊無所謂:“我是不抱希望的,那你對付他們,我仔細注意一下有沒有誰能透露點線索,你記得話題引導一下。”

    “好。”

    楊綿綿心中稍稍安定,楊小羊從一開始只是她因為潛在的大腦隱患而分裂出來的意識,看似用途只有在閑著蛋疼的時候自我吐槽,最厲害的也不過是在她失聰的時候尋找問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不斷和楊小羊對答,其實是在不自覺中鍛煉了一心二用的能力。

    大腦的潛力是無限的,歷史上也曾出現過這樣左右半腦各控制一部分思想的例子,而楊綿綿的情況又有不同,她的意識是可以被分裂的,卻不是像人格分裂一樣只有一個能出現且無法自我溝通,她的意識是整体統一的,無論是楊綿綿還是楊小羊,都是她自己,這更像是《神雕俠侶》里那最典型的例子——一手畫方一手畫圓。

    “梅,快進來吧。”珍妮拿著燭台,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對她說,她原本白皙清秀的面孔在跳躍的燭火下,隱隱有了几分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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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獻祭

    一個變態的地下室會是什麼樣的呢?漆黑陰暗,掛滿了屍体,風干的人皮在空中輕輕搖擺?

    不不不,這是吸血鬼電影里的戲碼還差不多,亞瑟的地下室干淨而明亮,更像是一個手术室或者實驗室,一個巨大的解剖台,許許多多楊綿綿認得或者不認得的儀器,但除此之外,她沒有看見任何屍体。

    “看來你有點驚訝。”亞瑟一把抱起了珍妮,把她抱到了解剖台上,珍妮嬌小的身形在寬大的台面上看起來更加瘦弱,他給珍妮理了理碎發,“你沒有必要驚訝,為了迎接你,我把所有其他人的痕跡都抹去了。”

    這乍聽之下像是言情劇里的台詞,比如皇帝為了真愛的女人遣散了后宮,但看到他對珍妮的所作所為,楊綿綿卻只有寒毛直豎:“你想干什麼?”

    “來,坐下。”亞瑟指了指那邊的一把椅子,那是一把寬大柔軟的天鵝絨靠背椅,與整個簡潔現代的手术室格格不入。

    楊綿綿沒有動。

    亞瑟卷起袖子,露出了在手腕上的手環,金屬手環淡淡說:“他在告訴你,如果你不願意,那麼他就會隨時把炸彈引爆。”

    fuck!

    楊綿綿心里咒罵了几百遍,卻還是只能忍氣吞聲坐到了椅子上,就在她落座的一瞬間,機關打開,她的手腳被金屬手環牢牢扣在了椅子上。

    “你不要怕。”椅子細聲細氣地說,“我沒有傷害人的功能。”

    可就算是不會突然出現電擊或是針刺,可這樣的待遇也讓楊綿綿憤怒至極:“你干什麼?”

    “我只是不希望你一會儿打斷我們。”亞瑟說,“好了,時間差不多了,珍妮,你還有沒有什麼話要和梅說?”

    珍妮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回想起在這棟房子里度過的時光,也想起她和楊綿綿在圖書館里看書,兩個人不說話,但陽光燦爛,歲月靜好。

    她的眼眶里迅速聚集了淚水,她堆起一個艱難的笑容:“梅,我真的把你當成我的朋友,我從來都沒有朋友……謝謝你,所以我願意回報你,我是自願的。”

    楊綿綿聽得稀里糊涂的,但直覺告訴她好像不大妙啊。

    只見亞瑟俯身,在珍妮的額頭上輕輕吻了記:“我會永遠記得你的付出,謝謝你,珍妮。”他將一支不知名的注射劑注射進了她的靜脈。

    隨著液体進入血液,珍妮臉上徐徐綻開了美麗的笑容,這也成為了她生命的最后定格。

    楊綿綿頭皮炸了:“你殺了珍妮?”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亞瑟深邃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為什麼要讓珍妮和你做朋友?”

    楊綿綿已經發現自己不能用尋常的思路來理解變態,她理解不了:“為什麼?”

    “因為……之前的作品,你都無動于衷。”亞瑟想起他化妝成伍德和她見面的時候,她看向那些人偶少女的眼神里有厭惡有憤怒,卻唯獨沒有感動,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這些作品無法打動她的內心。

    而好的作品,應該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所以這一次肯定不會一樣,這是珍妮,是她的朋友,這樣的誠意和作品,才足以成為禮物。

    想到這里,亞瑟立刻全神貫注開始准備起今天的重頭戲來,珍妮的長相在西方人看來並不算美麗,可她的骨架卻是和楊綿綿最為相似的,只要稍加修飾,就能復制出一個與楊綿綿極度相似的面貌來。

    所以,第一步就是剝皮,在人的頭頂割一個小口,然后灌注水銀,將人的皮膚與肌肉完全剝離。

    楊綿綿的臉色一變再變,如果說之前食人魔的敘述已經讓她差點吐出來了,那麼這一次親眼目睹了這樣與其說是創作藝术品不如說是酷刑的場景,她就真的胃里翻涌,差一點點就吐出來了。

    哪怕是知道在這樣危險的環境里閉上眼睛是一種極為不明智的選擇,楊綿綿還是毅然選擇了閉眼不看!

    實在是太過觸目驚心了,失去了人皮的軀体比電影里任何一種特效還要可怕。

    尤其是,那原本還是活生生的人啊,是下午和她在圖書館里一起看書的女孩子。

    “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强忍著胃酸,忍無可忍地出言打斷了亞瑟,“誰他媽想要這種禮物啊!”

    亞瑟把食指豎在唇中央:“噓——耐心一點儿。”

    楊小羊也說:“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為我們爭取到不少時間。”

    話雖如此,可眼睜睜看著一個年輕女孩被解剖也實在是太殘忍了,尤其是這不過才剛剛開始。

    剝皮之后,亞瑟又將珍妮的內髒取了出來,他的作品不需要這些累贅的器官,這會儿全都被放在了一個鐵皮桶里,棄如敝履。

    但肌肉卻被根據紋理,一條條割下碼好,是他創作的主要材料之一。

    但最重要的,還要數骨架,剃完了肌肉后就只剩下了一具新鮮出爐的白骨,亞瑟把這具完整的骨架清洗干淨后卻並沒有急著動手,反而是不斷撫摸著她的骨骼,時不時看楊綿綿一眼,看得她毛骨悚然。

    思考了大約有十几分鐘,亞瑟終于動手了,珍妮的個頭不高,比起楊綿綿來卻還是高了一公分,天生的人種差異不是那麼容易被抵消的,所以他只能人為鋸斷了珍妮的腿骨,減去了一公分后再用鋼筋重新接起來。

    如果說當時在大街上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偶讓楊綿綿覺得惡寒的話,那麼現在她親眼見證著亞瑟是如何根據她的形象,把一個個女孩子重新改造成和自己相似的人偶,那恐懼感何止是翻了几倍?

    一個小時后,亞瑟完成了對骨骼的改造,除了腿骨,脊椎骨、腕骨、臏骨等多個骨骼都被人為改造過。

    楊綿綿完全無法想象,珍妮既然已經目睹過這樣的場景,又怎麼能夠心甘情願就這樣成為了亞瑟手中的材料,任由他在自己死后把她改造成另外一個女人。

    骨骼修正后,就是將肌肉重新貼合到骨骼上,這是一個繁瑣而無趣的工作。楊綿綿覺得已經過了最觸目驚心的階段,她的心跳漸漸平復,也是時候開始套話了:“你喜歡我什麼?”

    她冷不丁的開口讓亞瑟有些吃驚,但他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你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黑發的女孩子才是你喜歡的類型吧。”楊綿綿不為所動,“你以她們為目標,總有一個理由。”

    亞瑟手上的動作一停,他仿佛陷入了回憶:“你拯救了我。”

    “說人話。”

    最討厭什麼“上帝的寵儿”“我的安琪儿”“撒旦的使者”之類似是而非根本聽不懂的玩意儿了!不讀《聖經》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鬼!而且她是科學家,以后可是要探索宇宙真理的人,最討厭這種封建迷信了!

    “很久以前,有一個保姆的儿子,他從小就很聰明,看過的東西從來都不會遺忘,但是那又怎麼樣,他只是一個保姆的儿子,只能跟隨母親住在別人家的地下室里。”

    故事一開頭,楊綿綿就能料到接下來的發展了,這種窮小子和富家千金的故事簡直狗血到已經沒人感興趣了。

    “他像是影子一樣生活在那里,沒有人在意,沒有人關注,甚至連他的母親都不關心他,只有主人的女儿會和他一起玩耍,會把自己的書借給他看,而同樣的,他也會在園子里采一朵野花送給她,那是他記憶里最美好的日子。”

    看,完全不出預料的發展,接下來多半就是被人發現然后他們母子被趕了出去。

    “然后有一天,女主人發現了這件事,一個保姆的儿子竟然敢褻瀆自己的女儿,他們被趕了出去,母親重病,沒多久就死了。那個孩子被送到了寄養家庭,每天只能吃一頓飯,晚飯后就不能踏出自己的臥室,連上廁所都不被允許,門是被反鎖的,只有在第二天七點鐘后才會被放出來去上學。”

    亞瑟平靜地敘述著自己的故事:“后來,這個孩子一天天長大,脫離了那個寄養家庭,考上了大學,並且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很快就擺脫了貧困,他寫的程序代碼賣出了高昂的價格,他終于有錢了,他想要回去找那個小時候對自己唯一存有善意的人。”

    如果說故事到這里為止,還是一個窮小子的勵志史,那麼后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他從一個積極向上的好青年變成了現在的大變態。

    “在他的記憶中,那個女孩漂亮、美好、善良、仁慈,是他所有溢美之詞的象征,但是后來他發現他錯了,那只不過是他的幻覺,真正的她浪~蕩、不知檢點、粗俗不堪。”

    亞瑟說到這里,回頭對她笑了一笑,“所以,他把她做成了人偶。”

    他最后總結性的話語輕描淡寫,但卻是他心態發生轉變的關鍵,他心中的女神原來也不過是一個粗鄙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所以他對真實的女孩絕望了,轉而將所有的愛戀傾注在了自己的作品身上,並且堅信她們才是最為完美的,因為她們是按照他所想所想創造出來。

    然而,現實卻並非如此,沒有靈魂的作品終究只是行屍走肉而已,他再怎麼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認,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珍妮那麼聽話,還那麼愛你,難道還不夠嗎?”

    亞瑟點頭,露齒一笑:“是的,然而,她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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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博弈

    她太笨了。

    楊綿綿不知道珍妮如果在天之靈聽到這句話是不是會后悔自己的選擇,只不過無論答案是什麼,她都不可能死而復生了。

    “我所追尋的伴侶應該是完美的,智商上的缺陷我無法容忍。”亞瑟看著她,語氣慎重,“我想你應該和我有一樣的感覺,和愚蠢的人在一起會拉低我們的智商,降低我們的品味。”

    楊小羊憋不住罵了句:“你才降低了我們的智商!”

    但楊綿綿沒有開口,她感覺得到,亞瑟馬上就要說出他這一次的目的了。

    不出所料,亞瑟看著她,終于緩緩說出了自己此次的目的:“所以,離開他,和我在一起吧。”

    饒是楊綿綿心里有過准備,這會儿也不禁露出了“你tm逗我”的震驚表情。

    亞瑟看起來有點緊張,雙眼牢牢注視著她:“離開他,和我在一起,我們有相同的興趣愛好——珍妮的一切都是我教給她的,我們有匹配的智力,我們有類似的過去,有了你,我再也不需要這些無用的人偶,你就是最完美的伴侶。”

    楊綿綿挑了挑眉,答非所問:“我要看看珍妮。”

    亞瑟愣了一下,卻還是打開了機關,讓她重新獲得了自由。

    楊綿綿揉了揉手腕,走到珍妮的骨架面前,在几個小時前還是鮮活的少女,此時此刻卻只是一副骨架而已,這讓楊綿綿覺得可悲又可笑。

    “很快就會完成了,我會將它作為求婚禮物送給你。”

    楊綿綿看了他一會儿,突然冷笑著問:“你嫌棄珍妮的智商配不上你,焉知你的智力能夠配得上我?”

    亞瑟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個刁鑽的問題,皺著眉回答:“我有加州理工的三個博士學位,我在一家上市公司技术入股,我……”

    “這樣的人少嗎?”楊綿綿反問,“不說全世界,全美比你出色的人都不少,你有什麼資格說喜歡我?你想說你還有無與倫比的創造能力,別開玩笑了,這個世界上比你有才華的人多得是,你只讓我覺得可笑極了。”

    亞瑟露出了明顯十分憤怒的表情,今天一整晚他都不為什麼事生氣,但唯獨楊綿綿質疑他的能力,讓他覺得受到了侮辱,就好像是童年時被那家的女主人羞辱時一樣。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殺了他。”亞瑟冷冷道,“這樣你就沒有任何選擇了。”

    “沒有他,我就會選擇你嗎?”楊綿綿嗤之以鼻,“一整晚你不是在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就是和我講了一個無聊的故事,我倒是很想問問你,究竟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喜歡你呢?”

    亞瑟看著這個只和自己距離一步之遙的女孩子,她是多麼漂亮啊,比他幼年時喜歡的那個黑發女孩更漂亮,她又是多麼聰明,他看過她所有的資料,威爾遜教授甚至讓她參與了自己最為重要的實驗,他也曾親眼目睹她在短時間內就對一門完全陌生的學科融會貫通,她的智力不是珍妮這樣的庸才可以相提並論。

    同樣的,在之前的那一次跟蹤追逐戰里,她也表現出了和其他女孩截然不同的機警和敏銳。

    簡直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伴侶。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同類啊。人人都以為楊綿綿演的那部復仇電影不過是電影,但他看得出來,那是她內心的閃現。

    看起來循規蹈矩,甚至有個警察男朋友的楊綿綿心里,住著一只野獸,它在那部電影里偶然出現,但又在現實中被她關進了牢籠。

    她不喜歡他,是因為她把他當成了罪犯,而不是同類。

    她不認同他。

    想明白這一點儿,亞瑟就不生氣了,他甚至說起了另一件事:“我在寄養家庭生活的時候,有很多次夜里撬開鎖,站在養父母的床邊,一整晚都在思考一件事。”

    他看著她,“那就是要不要殺了他們。”

    楊綿綿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提及這樣一件事,她已經知道那個愛上富家千金的保姆之子就是他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重新提起來。

    “你是在博取我的同情嗎?”

    “不,我是在得到你的認同,你難道沒有這樣的感覺嗎?”亞瑟循循善誘,“我想你是有的,你在那部電影里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嗎?欺辱我的人,傷害我的人,我都將以百倍奉還。你和我一樣,都有不怎麼美好的過去,我是怎麼知道的?誰讓你是一個名人呢,我輕而易舉地查到了你所有的信息,包括你備受欺辱的過去,你敢否認嗎?”

    楊綿綿的臉色突然變了,那段回憶已經很遙遠了,只在她拍電影的時候閃現過一次,之后就被隱埋在了心底。

    她刻意地想要去忘記它,現在的生活那麼美好,為什麼要想起從前不愉快的事呢?

    “梅,你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們為什麼要忘記那些過去?唯一讓我們放下的方法,只有毀滅,把這些我們曾經受過的侮辱以千百倍奉還給他們,我們明明高人一等,為什麼要受那些豬玀的欺負?”亞瑟喚起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惡魔,“憑!什!麼!”

    在被人欺凌的那段日子里,想過要把她們殺掉嗎?

    想過的。

    她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坐在吊扇下總是想吊扇會不會掉下來,別人不過是想一想,她卻看見了吊扇上那已經破損的電線。

    只要在晚上放學后偷偷做個手腳,那個往她抽屜里放垃圾,划花她桌子的女生就算不死也免不了重傷。

    還有那個喜歡在天台和男朋友打電話的女生,天台的欄杆早就鏽了,如果再用化學實驗室里的某些試劑加加工,到時候她一往上面靠,就是一個完美的自由落体運動。

    然而她最后選擇的卻是把人堵在廁所里打了一頓。

    所以她果然不是變態,還是不要聽亞瑟胡言亂語了。

    “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我們不是同類。”

    這句話讓原本以為自己取得成效的亞瑟微微一皺眉,是他看錯了?不不,那種漠視生命的眼神他不可能會看錯。

    楊綿綿是他的同類,只不過她現在站在了陽光下,不願與他們為伍而已,這差的,不過是一個契機。

    就像他一樣,雖然在真正動手之前有過几次小打小鬧,比如在離開寄養家庭時讓養父母因為車禍“意外”身殘,但真正動手殺人,卻是因為夢境的破滅。

    有的時候,人改變自己一直堅持的道路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而已。

    “你說得對。”亞瑟看著被懸掛起來的珍妮的人皮,還有滴滴答答的水漬往下滴,他看了它一會儿,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字,然后將它塞進嘴里吞了下去。

    前一個舉動讓楊綿綿莫名其妙,而這個舉動卻讓她差點心跳出來:“你干什麼?”

    亞瑟對她一笑:“倒計時開始了,那個房間里一共有五枚炸彈,分別由五個密碼控制。”

    他推開了一部分的儀器,露出了一個計算機的操控台,多個顯示屏上跳出了那間房間的場景,正中央的一個是炸彈的分布圖:“四面牆壁和地下各有一個,足以把里面的人炸的殘渣都不剩,倒計時是3個小時。”

    楊綿綿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想干什麼!快停下來!”

    亞瑟把手環丟到了一遍,笑著說:“密碼就在我剛才寫的紙條上,噢噢,別著急,”他看見楊綿綿已經把槍掏了出來,連忙伸手做了一個且慢的動作,“如果我的心跳停止,炸彈就會立刻爆炸。”

    “所以,你要怎麼辦呢?我親愛的梅。”

    亞瑟來不及欣賞她的表情,就被楊綿綿迎面而來的一棍子打暈了,砰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手電筒:“早就想揍他了!我還以為今天輪不到我出場了呢。”

    兩把槍不甘心:“便宜這個混蛋了!”

    “綿綿,怎麼辦?”小黃機卻沒有那麼樂觀,就算把亞瑟打昏了又怎麼樣,他不能死。

    楊綿綿的視線掃過一排排的手术器械,又回到倒地的亞瑟身上,她把人從地上扛起來甩到解剖台上,再用醫院專用的捆綁帶把人牢牢綁了起來,然后把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給扒了,只有金屬手環留著沒動。

    她從旁邊拿了把手术刀,在他的胃部比划了兩下:“我要是把他的胃剖了拿出紙條他還能活多久?”

    楊小羊冷靜地回答:“活不到你救荊楚。”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楊綿綿也知道自己在沒有任何外科知識的時候從胃里取出密碼純粹是天方夜譚,還必須另辟蹊徑才行。

    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楊綿綿這麼想著,回到了樓上想接通通訊,知曉他們在什麼地方,這樣可以讓白平他們趕去救援,雖然未必有效,但雙管齊下也沒有損失。

    但万万沒有想到……“居然是虹膜驗證,這個人神經病啊!”楊綿綿徹底怒了,不過是一個通訊密碼,亞瑟竟然采用了虹膜驗證的手法,可珍妮已經死了,亞瑟昏迷,把人搬過來也打不開。

    為今之計,只有她破解密碼停止炸彈這唯一一條路了。

    可亞瑟設計的密碼,有那麼容易破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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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解密

    如何破解密碼停止炸彈?

    選擇1:强行破解。

    也就是直接從計算機下手,破解他的防火牆,黑掉他的電腦,但是如果他的電腦里設置了自毀程序,那就只能呵呵了。

    楊綿綿自認為自己沒有那個本事,所以這一條直接pass!

    選擇2:拆彈。

    然而她無法聯系上荊楚等人,連搬救兵都做不到,也直接pass!

    選擇3:找出密碼。

    楊綿綿首先當然審問了計算機:“密碼多少?”

    “我怎麼可能告訴你?”計算機平靜地反問,“你死心吧,既然主人為我設定了密碼,那麼我就絕對不可能背叛!”

    楊綿綿拿了杯水威脅它:“信不信我讓你報銷?”

    “一旦有人為破壞行為,炸彈會立刻爆炸。”計算機無動于衷,“你自己選擇好了。”

    fuck!楊綿綿知道它們有時候會固守自己的原則,決不妥協,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總希望她是個例外。

    但很可惜地是,它們和她沒有絲毫交情,不會為她徇私,她只能另謀出路。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除了計算機,居然沒有任何人知道密碼是多少,其他的儀器立場都不怎麼堅定,在她威脅把所有物品都砸碎后終于說了實話:“密碼只有亞瑟和計算機知道,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那有沒有人有線索的?!”楊綿綿已經浪費了十几分鐘,用心急如焚來說也不誇張,她雖然告訴自己要冷靜思考,但額頭上已經見了汗。

    只有被擺在一邊的《几何原本》開口了:“綿綿,亞瑟是一個非常自負的人,我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我想,他既然給你出了這樣一個題目,那就未必是無解的。”

    楊綿綿看著它有點耳熟:“你是……”

    “我是那天被你借走后又讓給珍妮的書。”它說,“你總是來圖書館,我們都認得你了。”

    能在茫茫人海中偶遇一個算是自己熟人的小伙伴,楊綿綿感動壞了,連忙問:“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我們從來沒有看到他把密碼寫下來過。”它搖搖頭。

    楊綿綿又去逼問那支筆:“你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那支鉛筆嚇壞了,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我真的不記得了……嗚嗚你不要殺我。”

    紙被亞瑟吞了,筆不記得,計算機寧死不屈,物品們誰也沒能幫上忙。

    楊綿綿一怒之下放下狠話:“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誰都不肯說,他死了,我就放火燒了這棟房子,誰也逃不了!”

    計算機沉默了片刻,卻還是固執地堅持:“我不能告訴你密碼。”

    “那你告訴我別的線索也行啊!”楊綿綿脫口而出。

    計算機衡量了好一會儿,最終松了口:“據我所知,亞瑟設定的密碼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根據他一次在拍賣會上買來的手稿算出來的。”

    楊綿綿立刻扭頭:“算出來的?”

    “是的,據說那是一個著名殺人犯在監獄里寫給愛人的情書,但沒有人看得懂他究竟寫了什麼,亞瑟研究了很久才算出了答案,而最后一封情書里,他寫給愛人的遺言,就是密碼。”

    物品們不會說謊,楊綿綿看了一眼時間,她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猶豫浪費了:“手稿在哪儿?”

    “在他樓上的書房里。”既然做了初一那也無所謂十五了,計算機恪守著不說密碼但我可以告訴線索的信條,把能說的都說了。

    楊綿綿覺得自己的親和力果然還是沒變!她飛奔上樓,在物品們的指引下把一疊手稿從抽屜里找了出來,然后又飛奔回了地下室。

    “是不是這個?”她把手稿攤開來問計算機。

    它說:“就是這個,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已經夠了。”楊綿綿深吸口氣,把全部的心神都投注到了手稿上。

    那是一疊有了年頭的信紙,邊緣微微泛黃,為了保證不因為翻閱而破碎,都被夾在了透明的塑料信封里。

    “嗨,你好。”她努力維持著語調的平靜,和信紙打招呼,“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信紙的意識已經十分微弱了,但還是給予了她回應:“我可以幫你什麼呢?”

    “你身上的文字是用一種特殊的規律書寫的,你知道是什麼嗎?”楊綿綿小心翼翼地問,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就把信紙的意識給震碎了。

    信紙很遺憾地說:“我不知道,我只負責記錄下人們想要留下的東西,至于人們所寫的東西代表了什麼含義,我並不能知曉,畢竟,我們無法窺視人心,對嗎?”

    雖然早有心理准備,但楊綿綿還是好一陣失望,這也就證明了她不能走任何捷徑,必須自己算出答案。

    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她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算出亞瑟算了那麼久的答案嗎?

    楊綿綿心里苦笑,楊小羊鼓勵她:“亞瑟自以為聰明,說不定比我們笨呢?人類大腦的潛力我們如今知道的不過万分之一,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不可以?”

    “不管行不行,我們都是要試的。”楊綿綿牙一咬,可以說現在荊楚他們的性命就栓在了她的腦袋上,如果失敗,她自己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所以,只有成功,必須成功,沒有盡力!

    楊綿綿深吸口氣,攤開了面前的手稿,上面的單詞她雖然還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所組成,可沒有一個詞是正確的,好像都缺胳膊少腿。

    楊綿綿心亂如麻,咬著嘴唇硬逼迫自己排除雜念,好全心全意去揭秘,不知不覺,嘴唇上都被她咬出了血。

    十分鐘后,她的鬢邊已經滴落了汗水,對于普通人來說,也許十分鐘還解不開一道高中數學題,但是她已經把所有內容都記在了腦海里,不斷開始排列組合,試圖找出任何能夠被尋找到的規律。

    然而,就算是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大腦,毫無線索的排列組合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此時,信紙說話了:“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什麼?”她立刻低頭盯著它。

    “亞瑟曾經不知不覺念出過我的第一段文字,‘愛人,我純潔真摯的愛人’。”信紙絞盡腦汁,卻只能想到那麼一個線索了。

    楊綿綿欣喜若狂:“是這樣嗎,那這個詞是愛人的意思,讓我想一想……”她在大腦中迅速找出了第一條規律,但是,這要把最后一封情書全部的內容翻譯出來,也絕非易事,必須不斷嘗試可能性才可以。

    然而根據她的速度,就算開足馬力,也大致需要5個小時才有可能。

    楊綿綿從沒有那麼期望自己可以再聰明一點。

    “這是天生的不能更改,不過,我們可以用點別的手段。”楊小羊也豁出去了。

    楊綿綿的目光落到了手术室櫃子里的多瓶藥劑,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站了起來,打開櫃子,找出了最常用的中樞神經興奮~劑。

    她不知道如何調配比例,但知道這一旦使用,一定后患無窮。小黃機想說什麼,可心里明白說什麼都沒用。

    她是不會遲疑的,沒有什麼比他更加重要,如果不做,她才會后悔終身。

    計算機看到這里,再度開了尊口:“比例不能太高,否則你會因為心髒超負荷而猝死的。”

    楊綿綿聽取了它的建議,把原本的藥劑配比降低了,可就算如此,第一次注射這樣的藥物也使得她的大腦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妙境界。

    原本廣袤的圖書館頓時擴張,從前被陰影覆蓋的區域明亮起來,所有的計算變得比從前更加輕易,就好像是第4代的處理器一下子跳過第5代,直接奔到了現在第6代。

    “臥槽這酸爽我真的不會猝死嗎?”楊綿綿在瘋狂的計算中居然還有一絲意識在那麼隱隱擔憂著。

    幸好,幸運女神始終眷顧著她,距離倒計時還有三分鐘的時候,她已經破解了情書的書寫規律,這樣一來,將規律套到最后一封情書上翻譯出來就很容易了。

    “我們將會擁有充滿幽香的床,墳墓一樣深的沙發,我們的棚架上將會有奇異的鮮花,在更美的天空下為我們綻放。”

    如果楊綿綿有點文學常識,她就會知道,這其實就是波德萊爾《惡之花》中的“情侶之死”,就是最開始的時候,珍妮在壁爐邊為他所念的那一本詩集。

    “我有几次機會?”楊綿綿目光炯炯,盯著計算機。

    現在的倒計時是02:10。

    計算機說:“1次。”

    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楊綿綿覺得自己輸入的手指都在顫抖,她忍不住問:“是這個嗎?”語氣中帶著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哀求。

    計算機沉默了几秒鐘:“不是字母,是數字。”

    “數字?”楊綿綿一驚。

    倒計時01:53。

    楊小羊突然想起來了:“那本詩集!”之前珍妮念的並不是這一段,但是后來那麼漫長的對話中,珍妮不再說話,可那本詩集自己卻在念自己的詩——這種念自己文本的小伙伴並不罕見,所以楊小羊當時更關注于其他線索,因此只是聽過而已,並沒有深入去記憶。

    但是剛才看到那首詩的時候它就覺得隱隱有些耳熟,迅速在圖書館的記憶里搜索了一番,想到了那本詩集。

    楊綿綿又是一路狂奔上樓,從壁爐邊拿了詩集,一邊往樓下飛奔一邊迅速翻閱。

    她找到了那一段落,將頁碼和行數拼湊成了10位的密碼。

    倒計時01:27。

    “是不是這個?”楊綿綿把一串數字輸入了進去,但卻遲遲不敢按下確認鍵。

    計算機一板一眼地說:“我不能回答你,我已經幫你足夠多了。”

    00:59。

    楊小羊一咬牙:“賭了,如果輸了,我們一塊儿死,誰怕誰!”

    楊綿綿覺得原本是敲下鍵盤這一個動作,竟然難得仿佛被泰山壓在了手上,她忘記是自己鼓起勇氣摁下去,還是因為手指抽搐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

    可不管是什麼,確認鍵還是被按下了。

    等待的那一秒鐘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只聽見計算機滴——一聲,倒計時停下了。

    計算機說:“你賭對了,恭喜你。”

    楊綿綿再也支撐不住,手腳一軟,整個人就趴在了控制台上,冷汗已經濕透了衣服,她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狼狽。

    在巨大的欣喜與劫后余生的害怕中,她把臉埋在手臂里,失聲痛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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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信函

    楊綿綿休息了一段時間,考慮一下究竟是在這里等著還是去找人幫忙,然后她決定,打電話給白平,讓他偷偷來,她好把槍神不知鬼不覺給還回去_(:3」∠)_

    至于亞瑟……當然是趕緊交給荊楚解決啦,雖然蘭德爾也是好朋友,但這種功勞必須給自家男人才說得過去嘛。

    楊綿綿打完電話,白平說大概要几個小時才能過來,沒辦法,美帝地圖大但是人煙稀少,這種鄉下從市中心開車過來也要不少時間。

    打完電話,楊綿綿又去檢查了一下亞瑟,確保他還在昏迷中,為了保險起見,她把手電筒里新補充的麻醉劑又給他來了一針。

    做完這一切,她開始收拾那疊手稿,突然間,她的動作停下了,楊綿綿看到被她忽視的一封信,它原本夾在放手稿的小盒子里,因為看起來是印刷品,所以她就沒有把它拿出來。

    但想一想,亞瑟竟然會把這封信和手稿放在一起,那就足以證明這不是普通的信。

    “唔,你覺得我可不可以偷看一下?”

    “看唄,反正這一切都會在警察來了以后被收為證據的。”楊小羊滿不在乎。

    楊綿綿過了自己那一關,心安理得拆了那封信,還沒看內容,就先被落款吸引了。

    那是一只漂亮的黑色蝴蝶,這不得不讓楊綿綿想起了之前她和蘭德爾一直在解密的蝴蝶密碼。

    她精神一震,立刻閱讀了這封信:

    親愛的亞瑟先生:

    鑒于你之前的精彩表現,我現在很榮幸地通知你,你獲准成為黑蝶的一員,我們將不日與你取得聯系。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短短的一封信,卻好像藏著不少秘密。

    楊綿綿若有所思地把這封信翻來覆去看了兩遍,然后裝回信封里,面不改色地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計算機:“……”

    一不做二不休,楊綿綿干脆就趁著這段時間在亞瑟家里翻找起來,找出了兩把槍,要知道在美帝行走,沒有槍就覺得人身安全沒有保障,所以楊綿綿決定把這個也一塊儿借走了。

    不過往哪儿裝呢?她摸了摸口袋,把原本從辦公室里打劫的槍掏了出來,把新借來的塞進后腰,但鼓鼓的一看就覺得不對勁儿,她干脆把牛仔外套脫了下來,在腰上圍了一圈,堪堪擋住。

    “你對黑蝶也感興趣?”計算機問。

    楊綿綿好奇道:“我參加過他們的解密游戲,現在只到第五關,亞瑟也參與了?”

    “是的,他一共破解了9關謎題才收到這封信。”

    “噢——”楊綿綿這回是打定主意不把信還回去了,看看回家能不能套出點有用的情報來,蝴蝶網站的事她還是挺在意的。

    這麼一折騰,時間過得飛快,白平和文靜很快趕了過來,楊綿綿趕緊把槍還了,並且威逼利誘:“不准告訴你們隊長我干了這件事啊,不然……”

    白平有點為難:“這不大好吧。”

    “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楊綿綿立刻變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求她們幫忙,“我就是太心急了,是你老公被人威脅你能不著急麼,別告訴他我干了這事儿,不然我就完了。”

    白平在她的威逼利誘之下,終于松口:“那我不提最多了,隊長自己發現和我們可沒關系啊。”

    “成交。”

    等白平取消信號屏蔽,並且把荊楚他們都放出來,他們一行人再到別墅,再通知fbi,一晚上已經過去了。

    楊綿綿趁著荊楚他們還沒來的時候就溜了。

    沒辦法,她私藏了東西,白平和文靜都沒什麼經驗,一個是技术宅一個是文職,但她可沒法在荊楚面前撒謊,到時候鐵定穿幫,還是趕緊開溜為上。

    饒是如此,她在家睡到一半還是被荊楚從床上拖了起來打了一頓屁屁。

    “楊綿綿,你長能耐了啊,跑我辦公室去搶槍。”

    這次荊楚是下了狠手的,不是調情一樣拍拍,真是打了,楊綿綿被他啪啪啪打了几下也不鬧,看見他就往他懷里扑過去,勾著他的脖子就掉了眼淚。

    這回荊楚可是打不下去了,沒好氣道:“哭什麼哭啊,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但誰准你去搶這個的,你膽子越來越肥了。”

    果然還是有人出賣了她!楊綿綿決定這一關無論如何要混過去,她吸吸鼻子:“我愛你,說你也愛我。”

    “怎麼了這是?”荊楚並不知道楊綿綿是經歷了怎麼樣的場景才能有現在兩人的重逢,他抱著她哄,“他欺負你了啊,還是被嚇到了?”

    他以為是她被珍妮的死狀給嚇壞了,亞瑟的程序十分高明,炸彈定時一旦解除,所有的信息都被刪去,白平其實壓根沒有找到有用的消息,楊綿綿所知道的是全靠計算機的幫忙。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荊楚他們所知道的只有他們去亞瑟的別墅調查,但是被他用其他線索引誘到了另一個地方,緊接著就被關了起來,按照這個思路,以為他們發現了什麼線索而准備把他們殺人滅口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但是從白平和文靜口中問出楊綿綿的行徑后,荊楚就能想到,那恐怕並不是一個巧合,而是蓄意為之,是引誘楊綿綿上鉤的道具,她也的確是去了。

    然而,具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卻不知道,只能推斷出亞瑟殺她未遂,被她反殺。

    中間的種種愛恨糾葛,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楊綿綿立刻意識到了違和之處,她眨著眼問:“亞瑟呢?”

    “死了。”荊楚撫摸著她的背,又開始心疼起她來,“你是不是給他打了麻醉針啊,他過敏,我們到了沒多久他就死了。”

    楊綿綿:“……”万万沒有想到!

    不過這樣也好。她把臉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死了就死了吧,死了也活該。”

    “就是后面的事情要麻煩一點了,我和詹姆斯說你受了驚嚇,把問詢推了几天,到時候我陪你去。”荊楚捏了捏她的屁屁,“疼不疼?”

    楊綿綿用力點頭:“疼死了,你下手好重!”

    “疼就好,長記性,免得你下次無法無天,這次不打你,下次我就該接到消息說你要炸白宮了。”荊楚給她揉揉,沒好氣地說。

    楊綿綿吐吐舌頭:“哪有那麼誇張啊,我知道錯了,是誰把我出賣了,肯定是文靜!”

    “人家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沒和何威廉說,只私下里和我提了,我還得請人家吃飯,到時候你可別亂吃飛醋啊。”

    “就會賣好,誰要她賣好了,不稀罕!”楊綿綿傲嬌了。

    荊楚冷笑:“不稀罕?就憑這事你就該進牢里蹲上几年,你以為是鬧著玩的?不然我打你干什麼?”

    楊綿綿不吭聲了,乖得像只小綿羊一樣,過了會儿,怯生生抬頭看他一眼,拉拉他的袖子:“我知道錯了。”

    荊楚沒理她。

    過了兩分鐘,楊綿綿一把抱住他,撒嬌:“我餓了,好餓好餓。”

    “我去給你做飯。”荊楚嘆了口氣,認命。

    楊綿綿又不舍得了,她趕緊跟出去:“其實我不餓,你困不困?”

    “我也餓了,先吃點東西,一會儿我們休息一下,我再陪你去作筆錄。”荊楚的語氣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但楊綿綿是越想越慌,不由像只小尾巴似的跟著他:“你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嚇壞了,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

    她越想越害怕,本來已經平復下去的情緒又翻涌上來,眼眶瞬間就紅了:“如果你出事了,我才不在乎是不是犯法呢。”

    荊楚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是他,恐怕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已經解決了,不過下一次……”

    “下一次絕對不會了!”她賭咒發誓,反正她已經偷偷藏了兩把了。

    荊楚瞥她一眼:“下次別讓我再知道。”

    “一定!”楊綿綿信誓旦旦。

    楊小羊插嘴問:“他的意思是,不讓他知道就可以了嗎?”

    “我覺得是。”楊綿綿決定不告訴他自己偷藏的事,反正他自己說他不知道就行了。

    這件事就算是那麼順利地過去了,荊楚第二天陪她去fbi,負責詢問記錄的是蘭德爾和詹姆斯,沒有看見阿曼達真是讓她身心舒爽,配合度都高了不少。

    從fbi那里,她也獲知了珍妮的事情,她出身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父親早逝,母親嗑~藥且賣~淫,家里沒有任何人在意她,關心她,她失蹤了三年的時間,她的母親卻以為她早就流落街頭,和她一樣也許早就淪為毒品的寄生蟲,或許這也是她后來會“愛”上亞瑟的原因之一。

    在亞瑟把她作為作品欣賞時,也許是她最被人所重視的一刻也說不定。

    搞定這一切,蘭德爾送她出門,詹姆斯拿了文件回了辦公室,就在沒人注意他們的時候,蘭德爾開口了:“梅,你欺騙了我。”

    “不要用欺騙那麼極端的詞。”楊綿綿一攤手,“我沒騙過你。”

    “我不相信你在此之前一點預感都沒有。”蘭德爾認真地說,“這不是作為一名探員的角度,而是一個朋友,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楊綿綿一揚眉:“事發突然,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你不會覺得我希望遇到這樣的變態吧,而且預感這種東西吧,說不上來,對吧?”

    蘭德爾不大懂得掩飾自己的表情,所以楊綿綿可以明明白白在他臉上看到了他依舊生氣的表現。

    “好吧。”她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封黑蝶的信,“作為朋友才給你的,不准充公啊,不然我們就絕交!”

    蘭德爾一聽,立刻接過來塞進口袋里,像是害怕被人發現似的左右迅速一張望,然后故作嚴肅地說:“那今天就到這里為止吧,我送你出去。”

    “不用啦。”楊綿綿已經看到那邊和一個陌生人講話的荊楚了,她擺擺手,“我們晚點聯系,你懂的。”

    楊小羊從浩如煙海的書里抬起頭來:“你很壞哦。”

    “干什麼,當初是他拉我入坑,我現在當然要找他幫忙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解決的事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雖然亞瑟的事情已經解決,但黑蝶恐怕是一件比這更加棘手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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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8 23:50:49 |只看該作者
第248章 茹素

    楊綿綿最近很不開心。

    因為她又得了吃肉恐懼症了,上次食人魔的陰影好不容易散去,她終于可以吃點儿切成丁的肉類了,可亞瑟的事情一出,親眼目睹了人是怎麼被肢解之后,楊綿綿又開始吃草了。

    她又瘦下去了,鄒奕之前還打電話對此表示擔心,因為如果她胖了身体走形的話,《喪屍樂園》第二季就不一定能撈得上了啊!

    尤其是這部劇播出后反響那麼好,剛拍完第一季就開始著手准備第二季了。在第一季結尾,編劇留了個懸念,把接下來可能不會續約的給寫到險境,如果談不攏,第二季就拜拜了。

    楊綿綿的情況稍微有點不一樣,但也是制片方猶豫的一個角色,和其他陷入撕逼n角戀的劇情不同,因為一開始就是作為打星和推動劇情塑造的角色,楊綿綿的戲份不多但十分討喜,而且沒有感情糾葛,這就導致了大部分的觀眾對于楊綿綿的角色好感度非常高。

    照理說,這樣一個角色不大可能會被死亡,但除了觀眾,還有其他許多影響因素,比如有個美國本土的女星就表示她希望能夠加入,而每個角色都是有自己的用處的,編劇也沒法無緣無故多加一個進去,那只能死掉一個了。

    其他角色都不好動,只能拿楊綿綿的角色開刀了,所以雖然很遺憾,楊綿綿還是被通知她在第二季需要掛掉,她得去把掛了的戲份拍了,她最后的價值就是給第二季的主線開了個頭,然后就英勇地“生死不知”了。

    是的,編劇到最后給她的角色安排的是消失在了滾滾的喪屍潮里,可以說是死了,但如果哪天還需要她,她還可以神奇地復活喲!

    雖說如此,鄒奕還是很不高興,可再不高興也沒用,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別人更喜歡白種人的面孔有什麼辦法。

    楊綿綿表示無所謂,事實上她如果繼續拍下去才要頭疼,因為洛杉磯和波士頓的距離也不近,早知道當年就去加州理工了……至少都在洛杉磯_(:3」∠)_

    可現在后悔也來不及啦。

    她戲份殺青的那天,和劇組很平淡地告別了,結果剛出門沒多久,就有人拉住了鄒奕,說要商量一下一個劇本的事儿。

    鄒奕頓時抖擻起來:“看,我就說天無絕人之路啊,這群人眼瞎不代表所有人都眼瞎,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楊綿綿:“……”明明昨天才在賓館里把制片方罵了個狗血淋頭,現在居然好意思那麼說,真是太臭表臉!

    “那你去吧,我有事要忙。”楊綿綿可沒興趣花費那麼長時間去談這種事,讓鄒奕全部包辦就好,她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鄒奕不滿:“你干嘛去?”

    “拯救世界!”楊綿綿頭也沒回地跑了。

    鄒奕豎了個中指:“拯救你妹!”

    他不知道的是,楊綿綿其實也不算是亂講,她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

    事情還要從前段時間說起,亞瑟的事情雖然結束了,但那封黑蝶的信還是帶給了楊綿綿更大的疑惑,她問過信本身,但它一無所知,只知道自己被打印出來后寄了出去,對于是什麼人干的卻毫無頭緒。

    在它身上實在無法找出突破口,所以楊綿綿才把信交給了蘭德爾,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找出點儿有用的線索來,而蝴蝶密碼的事原本只是他們的業余興趣,也不能算是什麼案子,因此只能兩個人私底下交流。

    蘭德爾覺得黑蝶是一個由高智商人才組成的神秘俱樂部,楊綿綿覺得更像是一個殺人組織,不過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證據,瞎猜而已。

    指不定到最后其實是個游戲公司玩儿的噱頭,又或者是一個無聊人士的愛好而已,誰也說不准。

    蘭德爾工作忙,而且時常全美到處飛查案,時間和精力都比她少,所以兩個人現在明確了分工,蘭德爾通過fbi的各種渠道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線索來,而楊綿綿則繼續解密蝴蝶密碼。

    但有一件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天為了在更短的時間內解出密碼,她曾經給自己注射過一種神經中樞興奮劑,當時事態緊急顧不得多想,現在才發現后遺症不少。

    比如她這個一向在荊楚身邊就會睡死的人居然開始失眠了,怎麼都睡不著覺,晚上睡不好,白天的精神狀態就很差了,而且逐漸情緒焦躁,脾氣突然變壞了。

    荊楚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但卻以為是她之前被嚇到了,所以才一直睡不好,他每天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哄她,還要再親親摸摸,這樣一整套下來她才能勉强入睡。

    一開始,楊綿綿也沒有想到是怎麼回事,直到有一天,她在計算密碼時卻怎麼都找不到感覺,好像是腦子突然生鏽了,不能忍受這樣遲鈍的速度,這讓她莫名煩躁起來,好几次拍了桌子摔了筆,然后裝著牛奶的杯子一直在輕聲哼著歌,她聽得暴躁極了,捂著耳朵卻還是沒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再加上密碼一直解不開,她腦子一熱,不知道怎麼了就伸手把杯子往地上一揮,玻璃杯瞬間碎裂,香消玉殞。

    那嘩啦一聲脆響喚回了楊綿綿的理智,她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整個人都傻掉了。

    也許別人在發脾氣的時候也摔過杯子,但這絕對不包括楊綿綿,因為對于她來說,這無疑是在謀殺,她就算是發脾氣也最多是拍拍桌子,不痛不癢的。

    但就在那一刻,她居然忍受不住,直接把杯子摔碎了。

    所有小伙伴都愣了一下,楊綿綿呆坐在那里,覺得腦袋里一團漿糊。

    楊小羊說:“我覺得,我們好像出現藥物依賴了。”

    那天注射的興奮~劑還是給她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負擔,不僅是生理上的影響,要知道雖然那短短几個小時里她的大腦超速運轉,但回到正常狀態后必然會產生落差,這對她的精神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荊楚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楊綿綿看著地上的玻璃渣,表情像是活了見鬼,不過他倒是可以理解,所以趕緊抱抱:“沒事沒事,別傷心,我來收拾,你去陽台上和海盜玩一會儿好不好?”

    楊綿綿這下是真慫了,她就慫過這麼兩回,一回是吃人肉,一回就是知道自己可能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所以這會儿也不矯情了,她抱著荊楚的脖頸,在他耳邊小聲把之前沒交代的事一次性都給交代清楚了。

    荊楚:“……”他這回是真生氣了,“這麼大的事儿你都不和我說?”

    楊綿綿死死摟著他,哭音都出來了:“我該怎麼辦啊?”

    荊楚又好氣又好笑:“現在知道怕了,那個時候你怎麼就不多想一想呢?”

    “想一想還是會那麼做的。”她吸了吸鼻子,認真地看著他,“那個時候,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所以我沒后悔,我就是現在才有點怕,我會和吸毒一樣上癮嗎?”

    荊楚親親她的嘴角:“沒事,就一次,不會很嚴重的,我們不怕啊。”他嘴上說的輕松,但還是立刻預約了醫生。

    醫生的答復令他們都放心不少,楊綿綿雖然有了這樣的依賴症狀,但因為只有一次,所以並不嚴重,在藥物的幫助下,她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力戒除。

    這讓楊綿綿放心了不少,意志力這種東西,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噠=w=

    而且坦白從寬了以后她就沒有心理負擔了,覺得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了就要荊楚抱著她哄:“我覺得我好慘啊〒▽〒好慘好慘啊,嗚嗚。”

    荊楚趕緊放下手上的工作,把人摟到懷里抱抱:“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和我說。”

    “我想吃糖醋排骨了。”楊綿綿紅著眼睛和他說。

    荊楚馬上答應:“好,明天就做。”就算買不到排骨也要想辦法做!

    但是,“可我現在看到紅色的肉就犯惡心。”楊綿綿簡直悲從中來,她是多麼喜歡吃糖醋排骨啊,可現在一看到那紅彤彤的排骨肉,就會想起珍妮被一條條割下來的血肉,從肚子里捧出的一捧捧內髒,她現在還記得她的腸子纏繞在了子宮上,說不出的惡心。

    之前在食人魔那里聽他們描述就夠惡心了,幸好沒有直接目睹,可這回是真的hold不住了。

    對于這種心理陰影,荊楚也束手無策。

    “我喜歡吃肉的呀,以前都沒有肉吃,我才過了几年的好日子,又要吃素了。”楊綿綿越想覺得自己的人生越悲慘,雖然知道藥物依賴可能會使得她有抑郁的傾向,但知道和親身体會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她真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悲觀思想。

    “不吃肉會變笨的,我不想吃草,不想吃沙拉,不好吃,我要吃肉。”

    但肉擺在面前卻一口都吃不下,對于一個肉食主義者來說,簡直沒有比這更悲慘的事情了。

    這樣的精神與肉體的折磨持續了將近一個月,荊楚每天為她多吃一口飯都操碎了心,演變到后來就是熬了一鍋鮮美的雞湯后只下一碗面或者就放點白菜,看起來干淨簡單,其實花的功夫比從前更多。

    不過成果也是喜人的,楊綿綿一口氣吃了兩碗,胃口大開,荊楚松了好大一口氣:“都說儿女是債,我還沒上輩子的小情人呢就要為你做牛做馬了,真是欠了你的。”

    楊綿綿抹抹嘴,淡定地看他一眼:“爸爸,你下面給我吃吧。”

    荊楚:“……”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伙伴:Σ(°△°|||)︴知道她不要臉,但万万沒有想到居然會如此之不要臉!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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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8 23:51:49 |只看該作者
第249章 酒吧

    有人疼有人寵的日子是十分幸福的,在愛情的無敵光環下都能天涼王破了,又何況只是區區一個小小的藥癮呢?

    又過了一個月,楊綿綿已經基本擺脫了癮頭,只要以后不作死繼續注射那就可以慢慢戒除。

    當著荊楚的面,她當然就差賭咒發誓再也不會那麼干了,可私底下免不了和楊小羊感嘆一句:“那個時候感覺像是開了掛真的好爽噢。”

    平時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可以俯視世界上90%的人,那麼那天開了掛以后她覺得自己可以手撕超人,就是下一個愛因斯坦!

    可惜,后遺症太嚴重了,就算是很懷念那種開掛的感覺楊綿綿也不能再來第二次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動腦子,腦子是越動越聰明的,所以枯燥而乏味的實驗就不滿足她的大腦了。

    因此,丟掉了很久的蝴蝶密碼又被她撿起來玩儿了,而這一次,她破解了第五重密碼。

    但是這一回,她得到的並不是一組需要破解的密碼,而是一個經緯度——雖然在得到經緯度之前也要算好一會儿,但和之前終究是不一樣了。

    楊綿綿查了地圖,這個經緯度指向了洛杉磯的一角。

    無緣無故跑去洛杉磯瞅瞅好像不大實際,但沒過多久《喪屍樂園》就讓她去拍掛掉的戲份了,簡直天助我也。

    所以楊綿綿一拍完就准備去目的地里溜達溜達,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這居然是一家名叫蝴蝶的酒吧,熒光燈拼湊成了一只閃閃發亮的藍蝴蝶,此時此刻,招牌正在誘惑著每一個路過的人:“歡迎來蝴蝶酒吧,在這里,你將開啟不可思議之旅噢。”

    雖然招牌難免染上一些噱頭和吆喝的毛病,但這句話里透露出來的訊息可真不小,楊綿綿本來還有點不大確定是這家酒吧還是旁邊的香水屋,看到這個她可以確定就是這里了。

    “真是令人期待啊。”楊小羊替她說出了心聲。

    楊綿綿推門而入,酒吧是很正常的酒吧,沒有陰陽怪氣的布置,沒有神秘兮兮地老板,進去也沒有人劍拔弩張隨時准備拔槍突突人,因為是白天,酒吧里只有零星几個客人。

    一個估計是徹夜喝醉酒了的酒鬼,正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還有一對男女坐在角落里調情,旁若無人地接吻,還有一個酗酒的男人,一個人沉默地坐在角落里喝悶酒。

    乍看起來像是毫無破綻,楊綿綿不動聲色,故作好奇地張望著,吧台上正在擦杯子的帥氣小哥對她露齒一笑:“美女喝點什麼?”

    “西柚汁和薯條,謝謝。”

    鑒于楊綿綿的年齡看起來很小,所以她不喝酒也沒什麼奇怪的,酒保很自然地給她端了果汁上來。

    而楊綿綿的目光都被酒吧一側一整面的蝴蝶標本給吸引了,上面掛滿了各色各樣的標本,她能夠認出來的就有大紫蛺蝶、多尾鳳蝶、翠葉紅頸鳳蝶這些非常有名的名貴品種。

    酒吧的老板肯定是個土豪。楊小羊用蹄子戳戳她:“看,有金斑喙鳳蝶,這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能弄到手可不簡單,還就這樣大大方方放在這里讓人看……嘖嘖,這肯定不是無聊人士的一出鬧劇了。”

    為了能更好地破解蝴蝶密碼,她可是找了好几本蝴蝶的百科全書來背,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她發現了第五重密碼的解密方式,全都是以蝴蝶的學名作為代號,也不怪她之前看不懂了。

    不過楊綿綿想了兩秒鐘,問:“如果是個超級大富豪想要玩個游戲也說不定啊,你看電影里都是那麼演的,百万英鎊什麼的。”

    “……如果換做別人,我是相信的。”楊小羊語重心長地說,“但是是你,我就覺得這肯定有個驚天陰謀!”

    楊綿綿:“……”喂喂喂!

    楊小羊:“而且我都出來了,你不覺得棘手你叫我出來干什麼,自己和自己還要繞彎子,你離精分不遠了。”

    “滾。”

    對不起,你的好友楊綿綿退出了聊天。

    楊綿綿把主要的思維從圖書館里切回現實,一邊喝著果汁一邊盯著酒吧牆上的蝴蝶標本使勁儿看,按照蝴蝶密碼的一貫尿性,下一關的線索肯定就隱藏在了這些蝴蝶標本里。

    那麼是蝴蝶的品種學名,還是排列方式,還是圖形規則?楊綿綿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就轉了許多個念頭。

    “這是我們老板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標本,所以酒吧的名字才叫做蝴蝶。”酒保笑眯眯地說,“很漂亮吧?”

    他的話使得楊綿綿從運算模式里退出來,像是個普通女孩儿一樣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的演技最近是越來越好了:“是好漂亮,我可以拍照嗎?”

    酒保做了一個隨意的手勢:“請。”

    楊綿綿就拍了照,然后像是真的就偶然路過一樣吃了薯條出去了。她覺得自己這一次踩點很完美,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在她剛剛離開酒吧沒多久,酒保就啪啪擊掌,吸引了在座零星几個顧客的目光,問:“你們覺得怎麼樣?”

    那個原本醉醺醺的醉漢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睛清明:“她好像是個明星?”

    “嗯,從中國來的小明星,mit的高材生,非常有天分。”酒保屈著手指敲著吧台的台面,“比我們想象中的年紀還要小一點,是不是?”

    在場唯一的一名女性皺眉問:“如果是這樣,你恐怕不會特意提前召集我們對她進行評判吧?”

    “因為我從fbi那里得到了很有趣的消息。”酒保笑得意味深長,“你們可還記得亞瑟王?”

    扮演情侶的另一個人說:“記得,我們應該給他寄出過邀請函了。”

    “他死了。”酒保平靜地說。

    最后一個一直在角落里喝悶酒的男人開口了:“怎麼回事,我們吸納一個新人不容易。”

    “就被剛剛那個女孩殺死了。”酒保語氣很輕松,一點儿都不覺得楊綿綿殺人是一件壞事,甚至他為此由衷感到高興,“亞瑟王有些不為人知的小愛好,那原本也沒什麼,但可惜這次被鷹啄瞎了眼。”

    其他人對于楊綿綿不了解,但對于預備新人亞瑟卻是了解得很徹底,能把亞瑟干掉的人,能力只會在他之上。

    當然了,此時此刻他們還不知道事情其實並不是這樣,亞瑟之死與其說是楊綿綿硬碰硬把他干掉的,不如說是他在愛情的無敵光環下突然腦殘而且還對麻醉劑過敏所以才掛掉的。

    其實楊綿綿也万万沒有想到亞瑟會掛在麻醉劑上……真是上帝滿滿的惡意啊。

    可這些事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覺得,楊綿綿的價值還在亞瑟之上。

    “不過,早在此之前我就已經關注她了。”酒保說,“前三關就足以讓我們刷掉不少人,她進入第四關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她了,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那個女人說話了:“正如你所說,進入第四關的人已經極少,我們挑選新人的難度越來越大了,我想,是否可以放寬標准。”

    酒保還沒有說話,那個醉漢就接口:“決不能放寬標准,其實我認為前面五關才是毫無意義的,不過都是對智力的考驗罷了,真正關鍵的是后面的內容。”

    酒保微微點頭:“不錯,我們不是在挑選聰明人,而是在挑選伙伴,我可不希望新加入的是個除了智商卻一無是處的蠢蛋。”

    “那就聽你安排吧。”其他人紛紛附和。

    “托比,第六關就有你負責進行考驗吧。”酒保點了那個情侶中的男性,他看起來文質彬彬,像是一個白領精英。

    托比露出一絲微笑:“沒問題。”

    “那我們拭目以待,希望她不會太快隕落吧。”酒保的話無情殘酷之余,卻又奇怪地隱含著期許,竟然讓人聽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麼態度。

    楊綿綿並不知道,當她和蘭德爾興致勃勃開始解開光明女神蝶的密碼時,就已經成為了別人的觀察對象,而接下來,她要面臨的挑戰遠比之前更為艱巨。

    波士頓,mit實驗室。

    楊綿綿認真記錄下自己的實驗數據,滿意地發現自己今天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手機上有一條短信,是荊楚問她几點回來,他去接她。

    有這種福利,楊綿綿自然不會拒絕,她很快給荊楚打了電話,然后開始檢查各項儀器,有些儀器是從來不能關閉的,否則前功盡棄,有些卻是必須及時關閉,因為死貴死貴的。

    最后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楊綿綿開開心心拿著背包下樓去了。

    荊楚已經在樓下等她了,看到她那麼晚還要做實驗,十分心疼:“累不累,晚飯吃過了沒有?”

    “不累,就是有點無聊,不過想進威爾遜教授的實驗室里做免費勞動力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說累就該有人說我得了便宜還賣乖╮(╯_╰)╭”楊綿綿做了個鬼臉。

    荊楚看她似乎是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了,也是松了口氣:“要不要吃點夜宵?”

    “我想想。”

    她就想了一路,等到荊楚把車開進地下車庫的時候,她突然就說:“把車開到那邊那個角落里好不好?”

    荊楚有點奇怪,不過還是順著她的意思,還以為她要和哪個小伙伴打個招呼,可沒想到的是,她躍躍欲試:“這邊沒監控!”

    “啊?”荊楚抬頭看了看,還真是,這邊是監控的死角。

    楊綿綿的一雙眼睛在黑暗里閃閃發亮,像是貓眼:“話說,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荊楚霎時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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