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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話 讓我做你的女人
又是一個清晨,她趴在洗漱台上,水龍頭大大的打開,水嘩嘩的流著,無情而又宣洩的沖洗著她的手,她的臉,打濕了她的發,她的頰,更是洗淨了她臉上痛苦的眼淚。
紅色的血液始終不停的從鼻尖流下,沒有一絲疼痛,有的只是無力的勞乏,一次又一次,洗淨了卻又再次湧出,像是水龍頭,無法關注閘門一般的傾瀉。
她無力的轉身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摀住自己的鼻子,任由鮮血流出指縫,任由它們狂妄的弄髒她的手,她的臉,還有她的衣服。她不想再去擦拭,不想再去做無力的掙扎,頭部漸漸傳來陣痛,嘔心,更是澎湃而至。再也無法忍受,她轉身趴在馬桶上用力的嘔吐起來,卻發現,竟然什麼也吐不出來。胸腔裡的難受,沒有一刻的停止,讓她的淚,再次熱湧而出。輕聲的嚶嚀,輕聲的呻吟,不想讓任何一個人聽見自己的痛苦。
沒有關係,自己隱藏的很好……你看,沒有人發現,你是這麼的痛苦。慢慢的撐著身子起了身,用清水不停的洗著自己的臉,洗去漸漸也停止的血漬,洗去臉上的淚水和髒污。慢慢的踱步到了客廳,走到了保險櫃前,輸著只有自己知道的密碼,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汗滴混著水珠不停的滾落,是腹部的疼痛還是頭部的疼痛,連自己也分不清。
終於是拿出了白色的瓶子,倒出了一把的白色藥丸,仰頭全數吃下,痛苦而又難過的嚥下,再慢慢的放回藥瓶,鎖好櫃子,再慢慢的坐回沙發,閉著眼睛,等待著身體的平復。淚水從眼角滑落,難道,生命,真的走到了盡頭……
可是,她捨不得,捨不得她的三個孩子……捨不得父親,哥哥……捨不得Green,捨不得羅伯特……捨不得……腦海裡的那個人,捨不得才剛剛重新遇見,卻又要說離開。疼痛慢慢的消散,她無力的扶著額頭,摸到一片冰涼的汗水,可是,自己是知道了,從三年前就知道了,不是麼?一直以來,這麼苦苦的掙扎,是為了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為了簡單的堅持?還是心裡早就在期盼,能有這麼一天,重新遇見初邃。
連自己的倒計時都不知道是幾的自己,怎麼能答應古桀西的要求。怎麼能去體會初邃做的這一切……她不是瞎子,真的不是……也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初邃在改變,但是她要裝作漠視,裝作傻子,讓自己裝作被他傷害……裝作自己一點也不愛他,不愛他。
但是心裡撕心裂肺的疼,傳至骨髓,傳至五臟六腑。
閉上眼睛,都是三年前詹妮醫生告訴自己的話:「夜,你得了……比『席恩氏症候群』還要嚴重的一種病,這種病不僅僅是產後大出血的後遺症,是一種嚴重到威脅你腦下垂體組織的疾病。席恩氏症候群還有的救……但是你的病,我也束手無策。你應該去紐約或是倫敦看看,不要再到巴斯這裡來了,這裡的設備畢竟……」
「不……」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心裡複雜的情緒讓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我還能活多久?」
「三年。如果你不去醫治,最多三年。」
「但是,如果我沒有偷偷去組織,或許只剩下一年了對不對?我這個身體殘破到什麼樣子……我知道。我已經很感謝上蒼了,只是求求你,不要把我的病,告訴任何一個人。我的父親和哥哥,還有未來……我長大的孩子。求求你!」說著,她就跪了下去。
那個時候的自己,心灰意冷,沒有一絲期盼,希望自己活下去。得知有了這個病,她甚至是有一絲欣喜的,她覺得,活著是多麼的累……說她自私也罷,她沒有去醫院看病,而且隱瞞著任何一個人,只是拿著一些藥,不停的維持著自己的生命。
孩子們怎麼辦……她揪心的思考著任何一個問題……她怎麼不知道,他們人小鬼大,做著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她只想睜隻眼閉只眼,只要他們快樂就好。但是……他們畢竟才五歲……畢竟還是需要親人的時候。
腦海裡閃過初邃的話,「你要相信我的實力,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會用盡一切方法,將孩子們的監護權奪過來。雖然我承認我不是一個熱血的父親,但是我也不會不堪到讓我自己的種流落在外。」只要自己不答應做他的情婦,那麼他是不是真的會將孩子們的監護權奪了過去?
可是……自己的心那麼的難受……她真的好想自私一次,到他的身邊去,用剩下的時間,好好的待在他的身邊,即使疼痛也不後悔,只想到他的身邊。那麼,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死去,毫不留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幾次今天這樣的發病……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個清晨,在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是這麼的清醒。
她相信,即使自己去了他的身邊,他也會好好的對待孩子們……她就是相信。她起身再也不猶豫的向外面走去,頭髮被高高的紮在頭頂,素淨的臉上更是白淨的透明,卻透著一股堅毅的病態之美。孩子們在樓下高興的玩著遊戲機,看見她急沖沖的下了樓,都高興的喊著她:「媽咪~~」
她回頭,深深的看了孩子們一眼:「乖,你們好好的待在家裡,媽咪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她就拿著車鑰匙向外面跑去。
幾個孩子都好奇的相互看著,卻沒有多想的繼續玩著殺人遊戲。
瘋狂亂的吹著她的臉,意識漸漸的清醒,也知道了自己將要做什麼事情,但是,心裡竟然沒有一點後悔,沒有一絲怯意,只是勇往直前,不想再讓自己後悔。車停在了初氏財閥總公司外面的停車場,不愧是意大利第一財閥集團,連大樓都是這般的氣勢磅礡。她蒼白著臉,輕輕的抬頭,抬腳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公司。
「小姐,請問你找誰……誒,小姐,請你等一下,你有預約嗎?」她直步不停的直接走向裡室的電梯,前台小姐立即急了向她追去,但是還沒有追到她的人,她就進了電梯,快速的安上了樓層。
她知道,他定是在最高一層樓裡。
前台小姐立即找來保全:「你們快點上去,有一個小姐,一臉病態的樣子,看起來很冷漠,直接就是上去了,我怎麼問話都不答。」保全們立即坐了另一個電梯追趕。
而她輕輕的透過電梯牆,看到自己蒼白的臉頰,有些擔心的用雙手挫折臉頰,想要它有些血色。一身居家服,一雙人字拖,自己竟然就這麼來了。還是那麼衝動……有些無奈的苦笑,卻又輕輕的期盼,他會不會嚇一跳?會不會認為自己是瘋了?會不會……覺得,她無理取鬧?面對她的,會不會是他依舊冰冷的眼眸和無視?
心臟突突的跳,彷彿回到了五年前,每一次期待見到他的心那般。
『叮』電梯開了,她跨出了電梯門,大步向總裁室走去,身後卻湧上來四個男人,立即攬住了她:「小姐,請你跟我們下去。」高大威猛的四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不容她有一絲商量的餘地。她冷冷一笑,身子輕輕一閃,扶著一個男人的肩,就從他的肩上翻了過去,動作之快,只是瞬間。在男人們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到了總裁室的門外。
秘書小姐立即站了起來攬住了她:「我認得你,你是……亨享集團的新總裁?」
她冷冷的看向秘書小姐,她立即萎縮了一下肩,被夜離的氣勢微微震住,卻還是向她抱歉的說道:「夜小姐你好,請問你和我們總裁有預約嗎?」
夜離搖了搖頭。
「那麼……實在抱歉。而且,他現在在開會,也不在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你看你……我可以為你留下口信,說你來過,如何?」秘書小姐有些為難,畢竟來著不是簡單的小人物。
幾個保全互相看了幾眼,看秘書小姐對她這麼客氣就退了下去。
夜離卻還是搖了搖頭,只是問向她:「會議室在幾樓。」
「十二……誒?您要做什麼?夜小姐?你等等……」秘書小姐立即意識不妙,但是怎麼喊都喊不回來,只能慌張的立即撥打了十二樓的前台:「喂,亨享集團的總裁下樓去了,她急匆匆的要找總裁大人,不知道什麼事。之前不是傳聞他們非常對立麼?一定要阻止她,萬一她做出什麼事來……」
她下了樓,站在電梯口的是一隊列的人,他們緊緊的看著她,個個瞪著眼,圍成了一個小圍牆,將她拍在外面。她有些苦澀的笑笑,冷冷的看向他們:「讓開。」不容人質疑的口氣著實讓他們面面相覷,卻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那麼就別怪她不客氣!
一根繩子綁住了所有的人,他們都驚訝的抬頭看著言情的東方女人,她動作之快,讓他們都來不及驚呼,就已經坐在了地上。
她淡淡的看向他們,拍了拍手,抬腳就向會議室走去。
這時眾人才反應了過來,立即高聲呼叫起來:「救命啊,有人闖進來了!!快來人啊!!」
聲音很快就傳進了會議室,初邃停頓了半秒,有所感應似的看向緊閉的門,門被人輕輕的拉開,她慌忙而又狼狽的站在門口,深深的看向他。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她蒼白的臉,乾淨的臉,慌亂而又狼狽的臉。她卻沒有看一眼別的人,眼神直視落在了坐在最前面男人的身上。她跨步走了進去,不管別人詫異好奇的眼神,站在了他的面前,對著他依舊淡漠的雙眸,輕輕的說:「跟我走,初,我有話對你說。」說完就拉著他的手,緊緊的看著他,不想讓他有一絲拒絕的意思。但是,心裡還是緊張,怕他落開她的手……
他輕輕的拿開自己的手,放開她的冰涼。
她的心,猛的刺痛,狠狠的一個後退,淚憋在眼眶裡,不讓她輕易的落下,這就是衝動的下場。
只是一秒,他立即站了起來,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緊緊的包在自己溫溫的掌心,然後跨步就向外面走去,毫不猶豫。她被拉扯著跟上他的腳步,盯著他的背,那麼的寬闊。外面被綁在一起的人都愣愣的看著他們英俊非凡的總裁拉著這個大膽的女人從他們眼前走了過去,卻理也不理他們一干人等。然後是電梯,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眼下的情景,只是能夠感覺到,他在克制著自己,克制著他的情緒。從他用力的手,就可以深刻的感覺到。
不顧秘書小姐睜大的雙眼,他帶著她甩下所有的高層,甩下被綁的員工,甩下疑惑重重驚嚇萬分的秘書小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進門,反鎖,拉下百葉窗,他的的身體就壓了下來,將她緊緊的抵在門上,吻密密的落下。
而她,落下的,是淚。
他的吻有些顫抖,她的淚有些冰涼。
他抬起了頭,伸手抹掉她的淚,抬著她的臉,冷冷的說:「說吧,你的話。」
她看著他,淚止也止不住,自己是不是,以後就再也看不見這個男人了?這個,自己深深的愛了五年的男人。第一次,她對生命是感覺到恐懼的。她輕輕的投進他的懷裡,五年後,第一次主動的投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手扶在他寬闊的背上,淚濕了衣襟的淒涼:「我要留在你的身邊。即使是一段小小的日子,即使是見不得光的日子,我也要留在你的身邊。或許我後面會後悔,但是,我……不想,再讓自己這麼痛苦下去……初……照你說的,讓我做你的女人……」不是為了孩子,只是為了自私的自己。
她的倉惶,他輕輕的讀懂,卻不知道,她為何這般輕易就答應了。但是,心裡的狂喜是抑不住的,他緊緊的抱著她,深深的呼吸,知不知道,只有你先做了我的女人,才能慢慢的改善我們的關係……笨女人,他的笨女人。
她不想再這麼虛耗著生命,不想再去堅持什麼。或許又是一次飛蛾撲火,又會像上次那樣受到痛苦的傷害……但是,她依舊來了,依舊這麼做了。從一開始,來到意大利,明明知道了他在這裡,他會與自己再次牽扯不清,但是她沒有轉身離開,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他的陷阱……讓自己再次無法脫離。
因為她在期盼,至少……要在最後,讓自己活的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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