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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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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瀟瘋] 殘兵傳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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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0: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一章 伺神者

    凱渥的身體變得極度虛弱。

    他身中聖火教劇毒,被楊政放掉三分之二的血液,能夠活下來已是奇跡,盡管楊政延續了他的生命,卻讓他的身體變得極度孱弱。

    在大傷元氣後,所能依靠的就是緩慢的調理,以凱渥的身體狀況,沒有三個月休想復原。

    然而,聖火教的大軍卻已迫在眉睫,在三位君王達成分兵協議後,凱手下的五萬軍隊和五百艘鐵甲戰船占據著最重要戰略地位的新月城,也是面對聖火軍最重要的主力。

    現在卻因為凱渥的重傷打亂了聯軍的部署,凱渥不可能再指揮戰鬥,聯軍必須要更改作戰方案。

    行宮內的白草廳,房間內有一個巨大的木桶,裡面漂浮裊裊蒸氣,桶內浸泡著一個赤裸的男人,正是凱渥。

    墨綠色的汁液帶著藥草的氣息,凱渥微微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與他地位相當的男人,有氣無力的說道:“既然早已說好,我的部隊只有交給先生指揮。”

    蘇亞查和加裡諾蘭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復雜。

    凱渥的決定讓他們希冀的一點希望破滅,卻又慶幸凱渥的軍隊沒有落在對方手裡。

    只是……楊政!

    他們腦海裡同時浮現那一晚楊政魔神般的身影,先是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後又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誘使殺手出現一舉斬殺,無論怎麼看都是令人驚艷的手段。

    他們以前也只知道楊政是個有手段有氣魄地人,此時卻要為對方的能力折服。同時又產生無法描述的感覺,或許是恐懼和警惕居多。

    這樣一個人,當然不是他們可以招攬和壓制的。

    楊政不可能為他們做事,他們也自問沒那能力掌控這樣一個人。

    現在要擔心的卻是對方到底有多大的野心,是否最終他們只是被利用來對付聖火教的一件工具。

    這種衝突與矛盾的心理不斷衝擊他們的內心,此時卻都明白目前楊政才是唯一地選擇,處在他們這個地位的人,一生都在鋼絲在游走,平衡取決於他們的命運。在聖火教這個大敵面前,除了相信楊政他們沒有其他選擇。

    楊政獲得了凱渥旗下軍隊的指揮權,同時又監軍三軍,一夜之間他就成為聯軍方面地第一人。

    這是巧合。也是命運。

    ……

    尼亞姆河北岸,看上去在一夜之間就蒼老十歲的納蘭德和一眾高級神官站在大營門口,看著加蘭平原地平線上滾滾騰起的煙塵。

    大地在猛烈震動,平原上出來尋找過冬食物的土撥鼠們驚慌失措地縮回洞穴裡。偶爾又探出小腦袋望著遠方。

    火蛇飄揚的巨大旗幟首先出現,接著是森然的槍刃,陽光下金屬折射出無數星點的光芒。

    巨大地輦車在十八面巨盾戰車的掩護下在大軍的正中。

    納蘭德和幾名大神官策馬迎上去,離大軍近到只有五百米地距離。他們下馬等待。

    一支斥候部隊飛快地跑過來,和納蘭德對話了幾句,確保無誤後。他們分散在四周。大軍一直前進到離納蘭德他們才數十米。巨盾戰車開緩緩向兩邊分散,中央巨大地金色指揮輦車緩緩駛出。一根木階很快架在輦車上,輦車的簾布掀開,一名穿著鑲金白玉袍地中年男人緩緩沿著階梯下來。

    納蘭德和大神官們都伏拜下去。

    “恭迎白蘭度大人!”

    伺神者白蘭度,傳說中擁有與神溝通能力的轉世靈童,教皇的接班人。

    聖火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終於帶著二十萬聖火教大軍,在深秋的一個日子裡,來到了尼亞姆河邊。

    白蘭度站在納蘭德身前,看著身前這個出發前仍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此時雙鬢已有淡淡花白,可以想像他這兩個月承受的巨大壓力。白蘭度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伸出他帶著巨大紅寶石戒指的右手,納蘭德恭敬的親吻他手背上的紅寶石,雙目微紅的站起來。

    白蘭度這個態度已代表他原諒他的過失,納蘭德感激涕零。

    “我已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帕裡亞多的魯莽葬送了他的性命,納蘭德,我知道你已盡力勸誡過他,這並非你的過失,不用太自責。”白蘭度

    男中音響起,每一個聽到他說話的人都為他的理性與

    納蘭德激動的喊了一句:“伺神者大人……”又深深彎下腰去。

    這才是一個執掌龐大教派的上位者的氣度,相比之下,越發令人厭惡帕裡亞多那種狂妄自大者的面目。

    白蘭度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的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帕裡亞多為他的自大付出性命,死得並非毫無價值。因為從組建南征軍開始,我見識了太多個帕裡亞多,你們的狂妄,你們的目空一切,你們對敵人的輕視,我都看在眼裡,我沒有去說,因為我知道總有人會因此付出代價,得到教訓。現在,帕裡亞多死了,死在他的自以為是上,很好,如果他成功了,我才覺得不可思議,一個能令我們聖火教不辭辛勞,集結著數十萬軍隊想要去剿滅的敵人,如果只靠帕裡亞多就能解決,那麼還要我們做什麼呢?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蠢材,只有帕裡亞多才是救世主嗎?你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們這裡,包括我,沒有一個人能夠單獨戰勝我們的敵人,他們很強大,超乎你們想像的強大。你們有足夠的自信,這很好,但是先生們,請不要自大,請不要再做第二個帕裡亞多,神將榮譽賦予你們,請讓我們團結起來,將異端清除出這片神寵眷的土地!”

    每一個聖火教士兵都跪拜下去,大喊:“聆聽伺神者大人的教誨!”

    白蘭度揮了揮手,恭謹而沉肅的低語:“為了我主,願奉獻一切!”

    所有人依言宣誓:“為了我主,願奉獻一切!”

    ……

    楊政看完情報,將那張羊皮紙揉成一團粉末。

    站在高台上凝望尼亞姆河對岸,他的嘴角輕輕撇起:“這樣的敵人才算有趣。”

    城牆下的軍隊在向兩個方向分別行去,如同兩條巨龍,最遠端已經看不見。

    在得知伺神者白蘭度已經帶領著二十萬大軍趕到尼亞姆河北岸,蘇亞查和加裡諾蘭趕緊帶著各自的軍隊前往白綱和灰岩兩座重城,在尼亞姆河上行成一條數百公裡長的防線。

    誰也不知道戰爭將會在哪一刻忽然打響,莫名的緊張氣氛已經彌漫在尼亞姆河兩岸。

    這條在加蘭平原上蜿蜒了數千年的大河,即將迎來了北大陸近百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戰爭。

    尼亞姆河北岸的戰爭工事在加緊建造,顯然對方也篤定了這場戰爭不會在短期內結束,他們的態度無一不表明他們將和南岸的聯軍們打一場持久戰。

    這個存在了數百年的大教派,積累的財富和物資實在驚人。

    盡管桃源在瘋狂的掠奪它們的財富,但從他們的軍備看,聖火軍依然深不可測。

    總計有二十三萬的軍隊竟然有八萬騎兵,這個號稱最昂貴的兵種,以一個騎兵三匹馬計算,便需要二十四萬匹馬,還有運送糧草的馱馬無數,八萬騎兵,這個數字絕對可以令任何北大陸任何一個平原國家在旦夕間滅亡,就以朝蘭公國為例,它是三大公國之一,又是平原國家,騎兵非常重要,可就是這樣,朝蘭公國死摳活擠才折騰出五千騎兵,而這五千騎兵每年要吃掉國庫的一半收入。

    這樣的兵種,聖火教卻可以在短短數月聚集起八萬,如果事前凱渥他們能夠知道這個數字,不知道還有膽否跟著楊政造反。

    如果這場戰在平原上打,楊政也無能為力,幸好仍有尼亞姆河這條天險,這或許是唯一可以值得安慰的地方。

    八萬騎兵就需要八萬僕從兵,僕從兵一般是農兵出身,主要負責後勤,戰鬥力倒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剩下七萬有五萬步兵,兩萬弓箭兵。

    每一個士兵都是全副裝備,別小看“全副”兩個字。

    在這個制造業低下的時期,能夠裝備武器就已無比了不起,還能裝備盔甲就是奇跡了。

    至少在聯軍這裡,農兵們是沒有派發武器的,只有正規軍才有軍隊制式武器,而盔甲,那就只有精英軍團才有了。在裝備上,公國聯軍處在了徹底的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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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0: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二章 敵!襲!拉!

    在白蘭度帶領的大軍到達尼亞姆河的一個星期後,宇雷買的第一批鐵甲船送到了河北岸。

    一千艘!

    這僅僅是第一批的鐵甲船數量,就已經和聯軍目前的鐵甲船數量齊平。

    聖火教的財力實在驚人,聯軍方面沒辦法指責桃源的“厚此薄彼”,因為聖火教已經開出三十萬金幣一艘條件,面對這種大手筆,聯軍這方面還能以二十八萬金幣每艘的價格從桃源搞到鐵甲船就該懷著感恩之心了。

    鐵甲船一送到聖火教,他們就開始了水軍訓練。

    聖火教確實比聯軍擁有太多資源,他們甚至擁有數量相當巨大的一部分水軍。

    這部分水軍原本都是沿海國家的軍隊,在黑死病爆發後,這些國家分崩離析,很多沿海的水軍也逃到內陸。聖火教這次的軍事大集結堪稱空前,他們之中也不乏軍事才華驚才絕艷之人,自然能想到尼亞姆之條天險之河,所以在招兵之時對會水之人特別關注,這二十三萬軍隊裡,會水之人超過三分之一,出身水兵之人至少有兩萬,相比聯軍絕不吃虧。

    盡管沒有桃源水軍的幫助,他們的水軍訓練依然有條不紊的展開。

    河對岸集結的密集船只如一大批恐怖的食人魚群,在獲得鐵甲戰船後,南岸的聯軍再也不敢過河挑釁,聖火軍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不再過那種憋屈的日子。

    他們露出凶殘地本性。每日裡操練磨刀,隨時准備撲殺向南岸。

    特別是這幾個月受夠羞辱的前鋒軍,訓練得特別狂熱,納蘭德做為主將,拋卻優越的生活,吃喝都在戰船上。盡管白蘭度明言不計較帕裡亞多的死亡,納蘭德卻過不了自己這關,作為前鋒軍監軍,帕裡亞多的榮辱與前鋒軍是綁在一起的。帕裡亞多被聯軍懸頭示眾已經成為整塊大陸流傳的笑話,他這個前鋒軍主帥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除了以牙還牙,用鮮血和勝利來挽回榮譽,納蘭德想不出還有別的路可走。

    他一個從不會水地騎士。在短短一個月內把自己磨練成了一條出水蛟龍,付出了比任何人都艱辛的努力。

    風度優雅已經拋卻,納蘭德黑了一圈,瘦了一圈。眼中的火焰卻燃燒得越來越劇烈。

    ……

    自刺殺那晚過後,楊政在民眾的視野裡消失了。

    那一場刺殺盡管在楊政地凌厲手段下化為無形,卻讓整個聯軍的戒嚴達到了頂點。新月城內城外經過了一次大清洗,每日往來人流檢查也變得非常嚴格。一旦稍有有異常就先拿下押入牢中,不審出祖宗八輩絕不放行。

    因此還混在公國內的聖火間諜獲取情報變得異常艱難。

    而那一晚後,楊政成為聖火教黑名單上的第一號人物。間諜們努力地想要將楊政的蛛絲馬跡全挖出來。卻發現已經找不到楊政的痕跡。

    楊政成為聯軍主帥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就是這個主帥,卻從未在操練時出現。

    楊政每日低調地處理公事。凱在調養身體,所有戰事的指揮協調工作全部落在他的肩膀上。

    盡管凱渥地智囊團可以幫助楊政處理事務,但身為統帥,楊政仍要更多地掌握自己手中地軍隊的狀況。

    這支軍隊是半途接手地,指揮起來有更大難度,幸好楊政那一晚發威斬殺帕裡亞多已讓他的聲譽隆為頂點,聯軍的每一名士兵都從發自心底敬畏楊政。楊政的命令從來都能得到有效的執行。

    間諜們卻不曉得楊政每日裡在做什麼,神秘感讓聖火教無所適從。

    一般任何一場戰爭,對陣的雙方都會將對方主帥的情況挖透,因為一個人的性格和指揮方式都是有跡可循的,戰爭是指揮的藝術,看透對方的主帥就占得了先機。

    楊政就像憑空出現的人物,除了抵掌金帕蘭和擁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力外,聖火教沒有他的任何資料。

    這也是聖火教遲遲不肯發動進攻的原因。

    不過小規模的試探已經展開了。

    尼亞姆河雙方水營外,經常會出現對方戰船的身影,試探的

    般都會讓魔法師發動幾次大規模的遠程攻擊,在對方前,迅速撤離。有時候則是兩股小部隊在河中央相遇,因為雙方都沒有大部隊支撐,這兩股小部隊就會選擇激戰,雙方互有死傷,很少有一方能夠完勝的。

    這樣小規模的觸碰不但有利於相互了解對方的戰力,同時也是訓練自身部隊的一個好辦法。

    雙方都沒有正兒八經的打過水戰,只能以戰訓兵,積累經驗。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半個月。

    戰況已經發展到每日有十幾次小規模火並的激烈程度,傷亡人數也不再是幾個,而是幾十個,有時候甚至會有上百的死亡人數。

    除了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水戰,戰爭已經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無情吞噬生命。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楊政仍未出面。

    他的低調已讓聯軍方面的不少士兵內心產生不安,他們的主帥到底在做什麼。

    深秋的一天,霧氣如往日一樣濃烈,冷風呼嘯在河面上,也將河上潮濕的水汽卷向岸邊,士兵們站在寒風中打著哆嗦,越來越冷的天氣告訴他們寒冬已經不遠,進入冬季後將是每個士兵的噩夢。尼亞姆河是條不會結冰的河,但是在冬季的河面上戰爭,一但落水,刺骨的嚴寒將在很短的時間奪走士兵的生命,到時候,落水即意味著死亡,再好的水性也一樣。

    再高的戰鬥熱情,在寒風中也將吹熄。

    離新月城三十裡的烽火台上,幾名聯軍士兵圍在一起跺角,凍得發紫的嘴唇和縮抱的身軀看起來有些狼狽和萎靡。

    “該死的,天可越來越冷了,我們卻不能烤火,入冬後要怎麼活呀?”一名老兵看著灰僕僕的天空大聲抱怨著,喉嚨裡發出聲音被冷風吹過帶著顫音。

    他的雙眼盯著台子中央的一堆柴火,邊上還放著一桶火油。

    另兩名士兵也對著那堆柴火干瞪眼,這種看得著卻不能點的感覺更令他們痛苦,如同餓了幾天的乞丐看到一只雞腿,卻在別人的碗裡,只覺得寒冷更甚。

    一名士兵抱著膀子用力跳了跳,努力使自己的視線移開那堆柴火,故意開玩笑道:“阿達哥,你說若我們點著這堆火,會怎樣?”

    那名老兵讀過幾年書,文縐縐的賣弄道:“你小子點吧,點吧,來一出烽火戲聯軍,你也和大炎王朝的幽蘭王後一樣成名了,哈哈哈……”

    在北大陸史中,曾出現過一個非常龐大的大炎王朝,那是帝制最巔峰的時候,只是大炎王朝最後一任帝王卻是無道昏君,曾為了博得心愛的幽蘭王後開心,一次和王後打獵到一個烽火台,在王後撒嬌下,點燃了烽火台,結果整個防線的大軍都因此出動,卻不料這幽蘭王後卻是當時一個諸侯國國王的妹妹,處心積慮將其安置在大炎王身邊,幽蘭王後這一次烽火戲大軍,導致了防線出現漏洞,被當時諸侯國國王帥軍直取大炎王都,導致王朝崩潰。

    這是歷史有名的典故,放到這裡卻正貼切。

    阿達正為自己的文學素養得意萬分,卻冷不妨看見對面的布拉德整張臉變得慘白,正拿出兩塊火石手忙腳亂的敲著。

    也許是太緊張的原因,火石幾次都沒打出火星來。

    阿達卻還沒回過神來,大喊道:“布拉德,你瘋了,隨便點燃烽火要砍腦袋的。”

    這時候另外一名士兵凱奇猛的推了一把阿達,接著去搶那火油:“蠢蛋,你快看河面上,快……看……”

    阿達回過頭去,眼睛猛然瞪得溜圓……

    過了一刻,一把嘶聲裂肺的聲音穿透雲霄:“敵――襲――拉――”

    一團火焰騰的竄上半空,在狂風中起舞,接著一個信號魔法彈飛向半空,轟的渣開。

    烽火台下的一名士兵策馬朝新月城狂奔而去。

    十裡外,另一座山頭的烽火台也熊熊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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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0: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三章 白魚

    戰爭的魅力就在於它的不可預見性。

    誰都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高潮,什麼時候低谷,就算戰神也未必會明白戰爭真正的面目。

    就像這個如往常一樣大霧彌漫的日子,在經過長時間的挑逗並且人們以為這種挑逗會繼續下去時,大戰忽然就來臨了。北岸的聖火大軍像蝗蟲一樣撲來,除了一千艘鐵甲船,還有數量龐大的其他戰船。

    濃霧裡不斷出現的密密麻麻的敵船給南岸的士兵帶來撕心裂肺的恐懼。

    烽火台一個個點燃,很快,新月城內接到了消息。

    “報……”一個斥候飛奔進行宮內。

    兩個金刀護衛橫刀衝出,喝道:“大膽,行宮之內不得莽撞!”

    自凱渥遇刺以來,整個新月城危雲壓城,防御官自知辦事不利,被革了職,新上任的防御官當然不肯蹈前任覆轍,防御工作做得水泄不通,特別是這行宮之內,簡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連只蒼蠅也休想飛進。

    斥候只愣了一下,甩開嗓門大喊道:“軍情緊急,快報知統帥大人,聖火水軍大部隊在東南三十裡處白馬坡出現,大部隊呀!”

    兩名金刀護衛被斥候的嗓門唬了一跳,自知這軍情非同小可,不敢怠慢,分出一人便往裡走去。

    結果迎有差點撞上一人,看清之後,連忙跪下高呼行禮。

    楊政抬了抬手,神情自若走出去。見到那斥候,只說道:“隨我去看看。”

    斥候連忙爬起跟在身旁,不住向楊政說著軍情,現在聯軍所能掌握的情況有限,那斥候報得又急又快,幾息功夫便將掌握到情況報於楊政。

    楊政只是皺眉沉吟,卻是不發一話。

    斥候等得心焦,不住搓手,走出行宮門口。再也忍不住,發問道:“將軍,我們該如何處置?”

    楊政瞥他一眼,騎上門口准備好地馬匹。甩了一鞭,駿馬飛馳向城門口:“你跟著來吧。”

    來到城門口,楊政下馬往城樓走去,斥候跟著楊政上去。心中納悶,此時此刻,楊政依然老神在在,卻不知道三十裡外。聖火大軍正要殺到,以那邊的防御,面對大軍堅持不了半個時辰。行中雖急。可他一個小小斥候。哪敢多言這軍略之事。只得納頭不知所措跟在後面。

    楊政上了城樓,接過隨侍遞來的望遠鏡。

    大河上濃霧依舊。幾十米開外就看不清任何事物,但這僅限於普通人,以楊政的目力,大霧阻擋不了他的視線。

    城下的軍隊都在等著楊政號令,士兵們早就各就各位。

    楊政揮了揮號令旗幟,馬上分出兩支百艘船隊,楊政喝道:“普昂接令!”

    人群裡跳出一精瘦的漢子,穿著一身水甲,半跪下地:“卑職在!”

    楊政一指河面上的船隊,冷然道:“普昂,我命裡率領這兩支船隊去白馬坡騷擾聖火大軍,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務必堅持一個時辰以上。”

    “卑職領命!”普昂大喊一聲,飛速奔下城樓。

    楊政忽然轉身看向身後那名斥候,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斥候嚇了一跳,不曉得楊政怎麼會在意他這個小卒子,呆了一下,學那普昂跪到地上,結巴道:“卑……卑職阿諾!”

    “好,阿諾,我派你一個任務,你現在趕往白馬坡,告訴那裡的鎮守官,馬上撤離!“

    阿諾也跳起來應了一聲,領命去了。

    接下來,楊政又喊道:“匹諾曹!”

    眾將一時鴉雀無聲,似乎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匹諾曹?將軍裡有叫這名字地嗎?楊政拔高聲音又喊了一聲:“匹諾曹!”

    這次大伙終於沒在聽錯,人群後面怯怯的應了一聲,一個圓滾滾,還有著紅紅的酒糟鼻頭的家伙在眾將注視下矮著身子來到楊政跟前,也要跪下。眾人認出來了,這家伙不是後勤裡地大廚嗎?

    “別跪了,現在我命裡去准備一大桌好酒好菜,給我送上城樓來!”

    匹諾曹“啊”了一聲,呆呆的站在那裡

    喝道:“還不快去!”

    匹諾曹連忙滾下城樓,眾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疑問了,楊政這一系列的命令下得莫名其妙,普昂那個也就算了,可都這會了,還有心思叫廚子弄一大桌好菜。若不是楊政的聲望,眾將可能早已翻臉。

    朝蘭國水軍統帥巴斯達站了出來,盡量組織措詞問道:“監軍大人,聖火大軍來攻,我們……不反擊嗎?“

    楊政看了周圍一圈,每名將軍臉上都掛著緊張與不安,這是聖火教一次大規模地進攻,失敗帶來的後果將是聯軍不能承受的,他們和聖火軍相比根基太淺薄了,這是背水一戰,整個尼亞姆河岸已經聚集起三國最精銳的士兵,耗盡它們國庫地所有收入,一旦失敗,再沒有翻身的余地。

    也正因此,他們才會緊張至此。

    楊政輕輕笑了一下,說道:“諸位將軍不用擔憂,相信我,幸運女神垂青我們。”

    “巴斯達,你過來!”

    巴斯達上前兩步,楊政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聽完後巴斯達臉上帶著猶疑和驚異,表情在問“這樣行嗎?”

    楊政揮了揮手:“執行命令吧。”

    巴斯達不敢違逆,恭聲應是,飛快下了城樓。

    楊政利目再掃,朝一名身高兩米的剽悍將軍喊道:“岩石!”

    “末將在!”那名高塔似地壯漢上前兩步。

    楊政冷然道:“從即刻開始,除了有我手諭地人,不許任何人和生物靠近城門百米範圍,一只鳥也不行,我需要絕對封鎖,但是城門不許關閉,還有維持城內秩序,讓一切都和尋常一樣,若有任何意外,你提頭來見吧。“

    “末將遵命!”岩石將軍大吼一聲。

    ……

    在新月城上游地五十裡處,一群白魚般的船只忽然浮現。

    它們形如扁魚,卻依然寬大,沒有任何多余戰備設施,顯然只是運輸船只。

    在濃霧地掩護下,這些淺色系的木船簡直與濃霧融為了一體,尋常人若不靠近到十米範圍內,看不見他們。

    這樣一批船隊出現在這裡,令人懷疑他們的動機。

    此時的尼亞姆河兩岸都是軍隊,任何一處都有士兵巡邏,這批船隊卻未引起南岸聯軍的聲張,而且船隊出現時,聯軍巡邏兵恰巧被調往他處,讓人懷疑這巧合是人為操縱。

    一批穿著染白甲衣的人牽著馬匹上船,不多時填滿船只。

    白魚船隊飛速的沒入霧氣中,朝著北岸電掣而去。

    此時終於能發現這些白魚船古怪體型的優勢,它們在河上如同貼在水面的落葉,悄無聲息偏又速度驚人。

    為首的白魚船上站著兩人。

    他們的外形相仿,面貌卻相差很多,一個猙獰凶橫,一個卻美得不像人類。

    那凶橫模樣的家伙拿著一罐酒壇,不住飲酒,不住催著水手們加快速度,口裡發出怪笑聲:“我就說小政哥不會忘了我們,這種優差不交給我們又交給誰?”

    一旁那俊秀得不可思議的男人卻淡淡的說道:“只是你而已,我可是被你硬拖來的。”

    “我說萊戈拉斯,我可是好心好意怕你一個人悶出鳥來,你整天呆在島上不覺得無聊嗎?真是可惜了這身好皮肉。”

    “戰爭真的這麼有趣嗎?宇雷。”

    “噢?又來了……”宇雷扔掉酒罐,雙手捂住耳朵:“三藏,饒了徒兒吧。”

    宇雷怪叫著,“三藏”“徒兒”這種暗語自然是從楊政那裡偷學而來,精靈素來過於仁義,又愛說教,宇雷聽了那個地球泊來的故事,經常拿此取笑萊戈拉斯。

    萊戈拉斯拿宇雷沒轍,也不搭理他。

    白魚船速度驚人,這種桃源船廠專為這次行動特制的船只除了速度快和容量大再沒別的用途,它放棄了一切累贅,沒有任何防御力和攻擊力,普通船只需要一個時辰橫渡,白魚船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靠近了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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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四章 暗子

    楊政的計劃恐怕所有人都不會想到。

    在北岸臨江的一個巡邏營地裡,駐守那營地的卻是桃源的人。

    這話說起來,就有些久遠了,在黑死病還未爆發之前,桃源的勢力已經潛入大陸的各個角落,特別是隸屬影子部隊的情報成員,王公大臣,販夫走卒都有。至於這聖火教,自然也有桃源的人混跡其中。

    那時的楊政當然還未想到要推翻聖火教的統治,只是盡可能的擴張桃源的地下勢力而已。

    而黑死病的爆發,導致了後來情形急轉直下,各種因緣際會,聖火教已不得不滅。

    楊政那些暗棋就有了不可思議的作用。

    聖火教本身只有四大魔騎士軍團,數量只有兩萬眾,剩下二十一萬軍隊都是各方號令而來,成分復雜,桃源人想要混進其中絕非難事。

    還有一些在聖火教已有數年經營的桃源人,地位水漲船高,地位最高的一人甚至在這次大軍集結後混到了軍團長的位置。

    這些人都是楊政的秘密部隊,聯軍方面都不知道,聖火軍的間諜就更不可能查出蛛絲馬跡。

    二十三萬聖火軍在尼亞姆河邊並沒有拉出很長的戰線。

    一來他們是進攻方,不信聯軍敢主動渡河來捋虎須,二來他們並沒有聯軍一樣的地利,無城可守,將戰線拉長,分散兵力絕非明智之舉。

    不過這不代表聯軍可以輕易登陸北岸,聖火軍有大量的巡邏部隊。還有無數高明地法師。他們動用了許多魔法手段,在北岸形成一個強大的監視網。一株樹,一只老鷹,一只土撥鼠,任何東西都可能是他們監測北岸動向的工具,大部隊想要偷襲北岸幾乎不可能。

    當然,幾乎,卻並非絕對。

    影子部隊在長期的訓練下,成為楊政手裡最強的利器。他們的各種偵測手段融合現代偵察兵的戰術,一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間諜。

    可以說,楊政對聖火軍的了解遠超過凱渥他們,也是聖火教想像不到地。

    他知道聖火軍的戰線延伸的位置。了解他們的巡邏方位和時間間隔。

    楊政在擁有大量暗子地情況下,布置了一個非常詳細的計劃。

    這計劃他未透露給聯軍的任何一人,能知道這計劃內幕的只有桃源地少數高層,比如宇雷。他負責了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

    聖火軍是有足夠的力量,即使聯軍全線登陸北岸,想要偷襲它們也是自取其辱,戰力上的巨大差異使兩軍對壘幾乎是毫無懸念地結局。

    但這不代表楊政放棄偷襲。

    這個機會只在一瞬之間。那就是聖火軍強攻南岸之時。

    那時候,將是北岸的聖火軍營最脆弱之時,盡管這脆弱只是相對而言。楊政卻認為這是聯軍能夠快速取勝的唯一機會。

    他不想打一場經年累月地戰爭。不是他耗不起。是整塊北大陸耗不起,在黑死病地瘋狂肆虐下。他不想整個人類社會將最後地希望都粉碎在內鬥中,除非能夠找到根治黑死病的方法,否則人類將陷入一個漫長地嚴冬期,過不過得了這個黑暗時期就看人類是否團結。

    聖火教沒有這個能力帶領人類走出嚴冬期,所以他必須滅亡。

    楊政不再保留實力,他在經過嚴密的策劃之後,確定一條偷襲的路線,即使在聖火軍沒有出動的情況下,從這條路線登陸北岸也是極為安全的。

    這個強襲的任務他沒有交給聯軍,因為不容絲毫差錯,所以宇雷和萊戈拉斯這兩個超聖域的強者成為了最好選擇,他們帶領著桃源最精銳的一群戰士,人數,三千,只有三千,因為這是楊政能隱匿這支地下部隊的最大數量極限。

    既然數量不能多,能加大籌碼的只有裝備。

    可以想像,彙聚桃源這個龐大組織的物力為這三千人打造的裝備有多麼可怕。

    每一個人都是無數金幣打造成戰爭機器。

    何況,還有最後一招,他遙望天際,一個黑點在雲中一閃而沒。

    ……

    蒙卓爾是影子部隊最早一批的成員,也是第一批從桃源進入北大陸的人。

    他原先的工作只是一個酒館老板,任務是將每天在酒館收集到的信息整理起來發送到他上一級的桃源機構。

    在這個崗位工作了半年以後,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救下了一名遭陷害的聖火教青衣神官,卻沒想到

    神官後來得到平反,而且飛黃騰達,幾個月內就做到的位置,成為當時一個小國家的首席神官。

    為了報答這個在危難之際救了青年,那名紅衣大神官收蒙卓爾做了教子,並且讓蒙卓爾放棄酒館,為他在聖火教中謀得一職。

    蒙卓爾在獲得上級首肯後,進入了聖火教,工作也和酒館工作差不多,只是定期收集信息上報給上級而已。

    當時桃源沒有對聖火教下手的意思,也不需要蒙卓爾冒著生命危險去獲取一些隱秘的情報,當然也不會有泄露身份的危險。他謹受本份,人又聰明,深得那紅衣大神官的喜愛,地位節節提高。

    黑死病的爆發迎來了一場可怕的災難,這個小國家當然也沒逃脫。

    那名紅衣大神官不幸身染黑死病毒,在所有人都逃難的時候,蒙卓爾出於好心並沒有離開那紅衣大神官身旁。

    一直照顧到紅衣大神官直到他死去,那神官無比感動,死前給教皇修書一封,大大稱贊了蒙卓爾一番,稱他為教徒楷模,擁有最堅定的教心,懇求教皇將他的大神官職位傳給這個年輕人。

    當時這小國家黑死病泛濫,人人自危,哪裡還有紅衣大主教肯去頂職,教皇大筆一揮,蒙卓爾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紅衣大神官。

    及到聖火號令天下,南征三大公國。

    蒙卓爾身為紅衣大神官自然不能脫身事外,征招了一批士兵信徒嘯聚聖城。

    此時的他,已經是南征軍第七軍團第三騎兵營的營長。

    今天正是他巡邏北線上游。

    此時的營地地,一隊百多人的士兵在那裡嘈嚷。

    大軍進發進攻南線,他們卻還要在這不毛之地巡邏,這些士兵怨氣深重。

    “他***,輪到這倒霉差事,軍功沒得賺,天又冷得可以。”一名士兵一邊跳腳一邊叫著。

    “就是就是,我們幾十萬大軍在這,對岸那些縮頭烏龜怎可能過來送死,巡的什麼破邏。”另一名士兵也在抱怨。

    “營長,南岸必然打起來,我們下午就不用在出巡了吧,快凍死了,這鳥天氣,要是有酒就好了……”

    “酒……”

    “酒……”忽然營地裡安靜了下來,有人抽動鼻子,輕聲又疑惑的道:“你們聞到沒……”

    因為風冷,鼻子又凍得通紅,幾名士兵很努力的抽動鼻子,那氣味仍是隱隱約約。

    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家伙偷偷摸去營地,過了一會,忽然探腦袋進來,使勁揮揮手,低聲道:“大家快來看,快來看……”

    士兵們探出營門,看到自己營長縮在一個角落裡,偷偷摸摸不知做什麼。

    幾名士兵悄悄摸過去,忽然發出一聲大叫:“好呀,營長,你盡管私藏美酒,大伙快來呀,快來快來。”

    轟的一聲,一窩百來個士兵都衝出了營門,圍住蒙卓爾。

    因為蒙卓爾年紀不大,這個紅衣大神官威信倒沒多少,素來這些士兵也不怕他,嘻嘻哈哈的喊道:“營長,這可不夠兄弟呀,自己一個人獨飲美酒,罪過大了,快些,交酒不殺!”

    蒙卓爾笑罵道:“你們這些狗鼻子倒靈。”

    “啊,我受不了了,營長大人,快讓我也喝一口。”一個家伙搶過蒙卓爾手中的酒袋,剛喝了一小口,馬上七八只爪子伸出來搶那酒袋。

    聖火軍素來軍律森嚴,除了節日,滴酒難沾,出任務的部隊更不可能喝到酒,也只有蒙卓爾這地位的人還能搞到些酒。

    此時他看那些士兵爭得凶,喊道:“好拉,好拉,我這還藏了幾袋,今天見者有份,每人都可以喝一點,不過僅此一次,還有,誰也不許將我私藏美酒的事情說出去。”

    “營長,你可真是大好人!”士兵們樂瘋了。

    蒙卓爾照著腳下踩的地面用劍挖了幾下,果然下面藏了五袋美酒,每個士兵分到不到,卻能小過酒癮,眾人發了瘋的搶酒喝,沒幾分鐘,五袋酒空空如也,蒙卓爾自己倒滴酒未沾。

    過不了多久,那些士兵都橫七豎八倒在了營地中,鼾聲大作,蒙卓爾臉上帶著淡淡的冷意,將營門拉上,徑直來到尼亞姆河邊,此時的濃霧中,雪魚似的龐大身影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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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五章 謀劃

    宇雷站在船頭,一名先上岸巡查的斥候領來一人,赫然爾。

    “大人!”蒙卓爾上前行了一禮。

    宇雷仔細看他一眼:“你就是蒙卓爾?”

    “卑職正是。”

    “情況怎樣?一切都在計劃中嗎?”

    “卑職已將麾下的巡邏隊所有人下了迷藥,這段時間也了解了所有暗哨,一切正常。”

    “好,蒙卓爾你忍辱負重,潛伏在聖火教多年,若這次偷襲成功,你便是首功之臣。”

    這時候,另一名斥候上船來稟道:“將軍,我們已去那巡邏營地看了,一共一百二十三人,全都在昏睡,我們現在已將他們綁起,用膠布封了嘴巴。”

    宇雷在蒙卓爾肩膀上拍了一拍,回頭下令道:“全體都有,下船登岸,注意給坐騎裹上裹蹄布,封上嘴套,嚴禁發出喧嘩之聲。”

    這些都是桃源最精銳兵士,宇雷一聲令下,所有人迅速動起來,敏捷而無聲,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

    等到三千坐騎和士兵下馬,不過短短十分鐘,這些馬上也用魔法材料染了白色,有萊戈拉斯這個偽裝大師在,濃霧中不到跟前根本發現不了他們。

    一群人幽靈般來到那個巡邏營地,那一百多個聖火士兵像豬玀一般綁在一起,麻藥下得厲害,沒有一個人醒來。

    “蒙卓爾,這些人怎麼辦?”宇雷忽然淡淡問道。

    蒙卓爾眼角一跳,沉默片刻。森然道:“卑職認為,這些人當殺之以防萬一。”

    在旁的萊戈拉斯一窒:“這些可都是你地兵。”

    蒙卓爾挑眉看了萊戈拉斯一眼,木然道:“卑職是桃源之人,嚴格說起來這些都是我的敵人,既然是敵人,就當殺!”

    “好!你小子對我胃口。”宇雷輕聲一笑:“高斯,利索點,把他們全部殺埋了!“

    一名白甲戰士低聲應是,帶著一隊士兵進了那營房。不多時便出來,一個個神色漠然,萊戈拉斯卻知道一百二十三條人現在已成亡魂,輕輕一嘆。沒說什麼。

    他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精靈王子,逐漸習慣人世間的殺伐。

    蒙卓爾表情平靜的從懷裡拿出一張地圖,絲毫不以剛才的殺戮為意,他將地圖攤開。朝宇雷道:“將軍,這是我繪的聖火軍營分布圖,整個駐扎營地分一個主大營,三個小營。主大營駐扎五萬騎兵,五萬僕從兵,兩萬弓箭兵。還有最精銳的金袍魔騎士軍團。離此地直線距離五十裡。東北方有血袍魔騎士軍團和三萬步兵,人數約四萬眾。離此直線距離三十五裡,西北方駐扎白袍魔騎士軍團和兩萬步兵,人數接近三萬,離此直線距離六十五裡,輜重營在大後方,與東北營和西北營互為犄角,駐守著兩萬僕從兵和銀袍魔騎士軍團,離此直線距離七十裡。此時,大軍進攻南岸,出動了兩個精銳軍團,白袍與金袍,還有三萬騎兵,一千艘鐵甲船正好能帶五萬人,還有其他兵種雜七雜八加起來約莫去了八萬人。此時主大營內留了兩萬騎兵,五萬僕從兵,東北營的血袍軍團現在代替金袍軍團鎮守主大營,東北營裡還有兩萬步兵,西北營裡還有兩萬步兵,輜重營裡兵力不動,依然是銀袍軍團和兩萬僕從兵。”

    宇雷聽到這裡,忽然插口道:“蒙卓爾,你比我們熟悉情況,依你之見,我們這一仗該怎麼打?”

    蒙卓爾一時間愣在那裡,搞不明白宇雷地用意。

    “大膽說,我們這次沒有固定的目標,你也看到了我們兵力只有這麼些,想要橫掃對方無異笑話,統帥給我的任務是盡可能掠取戰果,破壞後方,並沒有特定方案,一切都靠隨即應變,我的功課沒你做得足,你覺得我們該怎麼打才能取得最大地戰果?”

    蒙卓爾一直都把自己當做情報人員看待,沒有想到能成為軍事參謀,對著地圖擰起眉毛。

    幸好影子部隊培訓繁雜,他也獨自行動了這麼多年,又成功爬上聖火教高位,本身就是機敏之人,過了一會謹慎說道:“將軍,以卑職淺見,攻打主大營很困難,且不說那裡還有血袍軍團和兩萬騎兵,大營裡更是高手無數,他們的統帥伺神者白蘭度並沒有加入戰場,麾下高級神官眾多

    防備最是森嚴,偷襲幾乎沒有可能。若以卑職的意很好的選擇,聖火教牢師遠征,糧草是最大關鍵,而且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很快進入冬季,若能燒了他們糧草,那便是斷了他們絕路。”

    宇雷和萊戈拉斯點點頭,這蒙卓爾確實是個人才,分析有理有度。

    蒙卓爾受到鼓勵,精神一振,又指著地圖道:“只是要攻擊輜重營也有不小困難,若我們直線進取,路上便有東北營擋著去路,一但被發現,他們烽火一點,輜重營馬上就能收到訊號,主營和西北營也會警戒起來,對我們大大不利。要想神不知鬼不絕靠近輜重營,只能繞路,我們從這裡上去,然後繞到***峽谷那邊,這裡有一緩坡,剛好延伸到輜重營,由卑職帶著一群易裝士兵先進去,然後借機點了那糧倉,打開營門,將軍從外面衝殺進來,裡應外合,迅速燒了輜重營,然後馬上離開,應該可以趕在其他營地地聖火軍趕到之前撤離。”

    “繞路要多久?”宇雷問道。

    蒙卓爾在地圖上拉了個環形,答道:“約莫一百二十裡路程。”

    宇雷搖頭:“不行,一百二十裡,就算我們選的最快的馬,也要兩個時辰狂奔,要知我們沒帶備用馬匹,若再一番殺戮,再好的馬也累垮了,到時候聖火援軍蓄勢趕到,我們就是全滅地下場。”

    “可以搶奪輜重營的馬匹,他們那裡駐扎一個軍團,又是輜重營,馬匹肯定有多。”蒙卓爾又道。

    宇雷還是搖頭:“仍是不行,就算能搶他們的馬,我們路上花費地時間太多了,統帥給我們地時間可沒那麼多,我們得配合統帥地計劃,一個時辰得取得戰果,迫使進攻南岸的聖火軍往回趕。”

    蒙卓爾沉默了。

    這是他能想到最好地辦法,除此之外,只有選擇更容易的目標,可是那樣的話,戰果就太平庸,對正常戰役也沒有太大的作用了。

    宇雷臉上帶著神秘微笑,說道:“沒有辦法了嗎?”

    蒙卓爾雙手一拱:“卑職無能,請將軍決斷!”

    “我的意見就是,按原路直取輜重營。”

    “可是,路上會遇到東北營呀,雖然他們精銳盡出,卻依然還有兩萬步兵,卑職相信我們可以拿下他們,不過要做到不驚動其他大營卻很困難。”

    “蒙卓爾,你恐怕小看我們桃源的力量,聖火大軍裡可並非只有你一個內應。”

    “啊,難道東北營裡有我們的人……”蒙卓爾一時脫口而出,見宇雷臉色有些陰沉,醒悟過來,冷汗冒出額頭,連忙半跪在地:“卑職不該問的。”

    情報人員的一個准則就是不能打聽組織裡其他成員的身份,蒙卓爾一時大意,忐忑不安。

    宇雷吁了一口氣,淡淡道:“反正這次任務後你也會被調回島裡,這次就不追究了。”

    “多謝將軍。”

    “起來吧,任務期間,不要多禮,少說多做。”

    “是!”

    三千名白甲兵在宇雷一聲令下朝著三十五裡外的聖火軍東北營地地開拔……

    ……

    新月城下游三十裡外白馬坡。

    金袍魔騎士高士蘭登和白袍魔騎士納蘭德站在一起,他們是這次進攻行動的正副統帥。

    嚴格來說,這並非一次正規意義上的總攻,更不是決戰,在經過半個月的互相試探後,總有一方是需要挑起真正的戰端的。

    作為進攻方的聖火大軍,受夠了羞辱,帕裡亞多的死亡讓整個聖火軍的聲威遭到空前的打擊。

    盡管白蘭度大度的講話重新讓聖火軍正視自己,可是失敗就是失敗,羞辱就是羞辱,民眾們可不會管裡帕裡亞多是否莽撞,是否自大,他們在意的是帕裡亞多高貴的身份,作為金衣神使,聖火教最強大的神官之一,被他們口中異端殺死,並懸杆示人。

    整個大陸的人都知道尼亞姆河畔高杆上懸掛著的那幾顆頭顱代表著什麼?

    一個置疑!

    聖火教,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絕對的權威,整個大陸的信仰,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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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1: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六章 撤退

    這個神在世間的代言組織,是否已經失去了神的寵眷,向衰亡,再也無法承受民眾信仰的寄托,

    帕裡亞多的死亡使這種疑慮甚至波及到聖城。

    在聖火教目前控制的地區內流言紛飛,情勢惡化。

    為了穩定民心,聖火教要從桃源購置大量的糧食,生活用品,每日賑濟民眾,以獲取民心,這時候,他們已不能在僅靠口頭宣揚就能贏得民眾的呼應了,為此,聖火教付出巨大的代價。

    但這仍只是一時之策,尼亞姆河的邊的戰爭聚集了全大陸的目光,聖火軍必須要在這裡獲取足夠的勝利,才能讓民眾才次信任它們。

    它們拖不起,發動猛烈攻擊是遲早的事。

    納蘭德為了雪恥,極力鼓動白蘭度發動了這次進攻。

    名義上金袍魔騎士高士蘭登是統帥,但這位魔騎士年紀已大,更多的是起監軍作用。

    所有的戰術戰略都是納蘭德策劃的,白馬坡是經過長期觀察最容易登陸的點,而且離新月城有足夠距離,在濃霧時期強攻此點,就算烽火信號傳到新月城,他們也有足夠的軍力在新月城援軍到來前登陸上岸,兩個魔法騎士軍團集體出擊,由水陸兩條線直取新月城。

    一切比納蘭德想像的還要順利。

    他站在船頭,犀利的目光看著幾只飛鷹在天空盤旋,這濃霧天氣使偵察寵物的視野也受到限制,不過他們一直靠近到白馬坡只有數百米地時候。才看到烽火點燃。

    短暫的交接戰很快開始了。

    對方組織出一條防線,開始了抵抗。

    不過和預想的一樣,和八萬聖火軍相比,這種抵抗太脆弱了。

    納蘭德不徐不急的指揮著上千艘船形成一條直線。

    十分鐘後,他確定船只可以搶灘登陸了。

    在得到高士蘭登的首肯後,納蘭德大吼道:“所有船只預備,法師,弓箭手掩護,金袍。白袍魔法騎士軍團成員准備強行登陸!”

    騎士們轟然應諾,這是它們期待已久的戰爭,甲板上萬馬齊嘶,接著無數眩目的火光衝破了濃霧。

    甲板上的法師們將自己最拿手的攻擊魔法施放出來。整個尼亞姆河眨眼間如同火山爆發地熔岩口。

    龍卷狂風將濃霧拉扯盤旋,眼前空曠起來,水面咆哮著衝出無數條水龍,翻卷著衝上岸。接著白馬坡的空曠地面上炸開無數的火焰球,濃煙滾滾,水浪翻波,遠處的樹林裡衝天飛起一陣陣驚鳥。地面上還有不少野獸驚嚇得跑出叢林,跑得慢地就被這水火夾雜的衝擊波吞沒,一瞬之間。平靜的白馬坡就成了地獄。

    魔法在戰爭中的大範圍傷害能力被體現得淋漓盡致。帶著無比殘酷地死亡美麗。

    聖火教雄厚的底蘊被體現無疑。兩個魔法騎士軍團一萬多名騎士都擁有中級魔法師的能力,其他初級法師無數。當數萬個法師一起傾瀉自己的魔力時,整個白馬坡就像一團被揉皺地紙團,幾息間,面目全非。

    聳立的烽火台被轟塌了。

    七零八落的火焰在四處燃燒著,地面上地水被高溫蒸騰,又在空氣中凝結成水汽,隱隱綽綽。

    高士蘭登和納蘭德等待了片刻。

    他們並沒有被眼前聖火軍恐怖地威力欣喜,反而眼中流露疑惑。

    納蘭德拿著單筒望遠鏡對著岸上掃視了幾圈,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奇怪,沒有聲音了,難道都被殺死了。”

    盡管剛才地攻擊看起來非常恐怖,可因為是大範圍攻擊,目標大多定在那些建築工事上,這樣分散式的攻擊對中級以上地魔法師是沒有效果的,他們可以為自己支撐起防護,就算是普通士兵,躲在抗魔法壕溝之內,也能避過大部分攻擊。

    說起來,這種攻擊倒是示威性居多。

    納蘭德猶疑了許久,空氣中隱隱漂浮著的燒焦味令他內心浮現奇怪的不安。

    他深吸了口氣,掃除那些不安。

    自己是否太疑神疑鬼了,肯定是最近的精神壓力太大了,白馬坡可不是埋伏的好地點,自己選擇這個地方就排除了被對方埋伏的可能,不能再猶豫了。

    “大人,我們強行登.

    高士蘭登渾濁的雙眼停留在納蘭德臉上片刻,忽然開口說了一句:“納蘭德,我親愛的孩子,記住,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納蘭德心髒猛的跳停了一下。

    高士蘭登不僅是金袍魔騎士,也是他的教父兼師傅,從小指導他武技,看著他一步步成長,最後又將他推舉到這個聖火教舉足輕重的地位。納蘭德能夠說服白蘭度,獲得這個強攻的機會,也是高士蘭登鼎力支持他的結果。

    他們之間有深厚的感情,納蘭德深知高士蘭登是在警醒他,在告誡他。

    帕裡亞多的死亡讓納蘭德在教中處在了風口浪尖的位置,在這個敏感時期,聖火教已輸不起一場戰爭,他納蘭德更輸不起,一旦失敗,他的結局將會比帕裡亞多更悲慘。

    看著納蘭德微微發白的臉色,高士蘭登輕輕將手放在納蘭德的肩膀上,低聲道:“我的孩子,帕裡亞多的死告訴我們需要謹慎,我們面對著一個十分強大的敵人,但是,親愛的孩子,你不能失去勇氣,去吧,去奪取你的勝利,完成神賦予你的光榮使命!”

    “我會的,我向你保證!”納蘭德挺直了腰杆。

    他深深看了高士蘭登一眼,猛的轉身,高呼道:“一,二,三營,負責警戒,金袍,白袍騎士,跟我登陸。”

    鐵甲船魚貫緩緩靠岸,途中沒有遭遇到任何攻擊。

    一隊隊穿著聖火教制式鎧甲,胸口有一條金色或者白色蛇圖騰的騎士井然有序的開始登岸……

    ……

    離岸邊五百米的一條條縱深魔法壕溝裡。

    這種壕溝都用在底部挖出一個個大洞,在魔法攻擊時,士兵們就鑽進那些大洞裡,可以有效的躲避魔法攻擊。

    在魔法攻擊停止後過了許久。

    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腦袋從魔法壕溝裡鑽出來,他們抖了抖頭臉上的灰,一個個臉上仍帶著驚懼,剛才那種各種魔法在頭頂轟炸肆虐的景像讓人懷疑自己已經到了地獄。

    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在所有人心裡產生。

    一名士兵低罵道:“該死的,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成一只烤豬了。”

    “噓!閉嘴!”一名小隊長低聲喝道:“老鼠,你上去看看。”

    一名賊眉鼠眼,身體瘦削,四肢卻異常修長的士兵呻吟了一聲,沿著壕溝沿靈活的翻了上去。

    過了一會,他忽然將腦袋探回溝裡,笑得十分奸賊。

    那小隊長朝他用力揮了一下拳頭,威脅他趕快去完成偵察。

    “老鼠”嘿嘿笑了兩聲,左手從背後伸出,只見一只烤焦的山雞在他手裡,還冒著騰騰熱氣,顯然是剛才在魔法狂潮面前來不及跑,結果成了一只火雞。

    壕溝下的士兵們都低聲竊笑起來,死亡陰影在笑聲中被減弱。

    “去去去,再磨蹭我把你烤了!”小隊長拿起一塊土坷垃猛的砸去,“老鼠”做了個鬼臉,縮回腦袋,消失不見。

    焦急的等待了四五分鐘,“老鼠”終於又回來了,滿頭大汗的爬下來,急促道:“***,全是騎兵,我遇到中隊長了,他說上頭讓我們趕快撤離。”

    “撤離?”

    士兵們一頭汗水:“不打就跑了?”

    小隊長一把揪住“老鼠”的衣領:“你有沒搞錯,上頭怎麼可能讓我們撤,我們一撤,他們不就全上來了。”

    “老鼠”叫道:“是真的,隊長,你沒看見,岸上已經全是他們的騎兵了,我們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小隊長一把推開“老鼠”,自己翻上壕溝,這一看,嘴脖子打一哆嗦,他還有些眼力,辯出了那在岸邊一排排整齊站列的竟是名滿天下的金袍和白袍軍團,這可是聖火教最尖端的戰力。

    他小心的在灌木的遮掩下打量,果然發現遠處壕溝裡,有戰友爬出來悄悄向後退去。

    媽的,真撤了!

    他爬下壕溝,朝士兵們揮揮手:“撤退,撤退,小心著點,別弄出聲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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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七章 喬裝混入

    金袍與白袍軍團集結在岸邊,其他騎兵並沒有下船,他只緩緩離岸。

    納蘭德率領著兩個精銳軍團逐漸深入白馬坡,這時候斥候匆匆跑來,拜倒馬前:“稟告將軍,營地裡沒人了,只找到三十六具屍體。”

    納蘭德心裡一突,只有三十六人,怎麼可能。

    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爭,納蘭德不得不謹慎對待,即使麾下有聖火教兩個最精銳的軍團,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下令道:“白袍軍團一二三個縱隊,給我仔細搜尋,小心埋伏,有任何異常情況就向我報告,其他人呈環形防守陣列,小心周圍動靜。”

    ……

    過了不久,一二三縱隊都回來稟告:“將軍,沒有發現任何蹤跡,他們好像撤離了。”

    撤離?他們在搞什麼鬼?

    納蘭德猶豫了一下,心一橫,喊道:“所有縱隊,出發!”

    兩個軍團開拔,果然一路上斥候有發現撤退蹤跡,他們也沒遭到任何狙擊,除了山林裡偶爾發出一些飛禽走獸的聲音,四周安靜得可怕。

    河上的上千艘船也列成縱隊與岸上的兩個軍團遙相呼應向著新月城進發。

    這樣緩緩行了十裡,又遇一個烽火台,同樣那個烽火行營已人去樓空,沒有發現任何一名聯軍戰士。

    納蘭德站在行營中央,看著四周如常的敵營。心裡頭疑問不住擴大。

    難道他們絲毫不抵抗,就等著讓我們長驅直入直取新月城。

    這陰謀地痕跡也未免太重了,了個遍,確定敵方沒有埋伏,他壓下心頭疑慮,准備叫士兵們啟程。

    這時候,河面上猛然響起無數炮響,震得山林裡驚鳥亂飛。

    納蘭德拉住受驚的馬匹,大喊道:“發生什麼事了?”

    “稟告大人。河面上有敵船!”

    納蘭德暗想終於來了,如果沒一點抵抗也未必太奇怪了,這時候他倒希望有敵人正兒八經的出來打一仗,也省得這樣提心吊膽的難受。他爬上烽火台。拿著單筒望遠鏡看向河面,只見河面上被魔法炮擊起的水柱連天,已經有幾十艘聖火軍艦被擊中沉默,陣型也有些混亂。顯然敵人的襲擊非常准確而有效。

    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船艦集結在那裡,更遠處才是聯軍的艦隊,被濃霧遮擋著,也看不清具體數量。

    “大人。我們要去支援嗎?”白袍的副團長問道。

    “不用!我們這次發動了所有船只,又有高士蘭登大人坐鎮,必然能守住敵人地進攻。我們的任務是新月城。”納蘭德轉身下令道:“所有將士。全速前進。直取新月。”

    ……

    北岸,濃霧稀薄了一些。太陽像一個新剝雞蛋掛在半空中,陽光並不熱烈。

    一隊幽靈般無聲的隊伍在迅速前行,一路避過崗哨無數,這層層布防的北岸竟沒有一人發現他們。

    “將軍,已經快到東北營了。”蒙卓爾策馬來到宇雷身邊,低聲道。

    宇雷從懷裡拿出一份信函遞過去:“你既然是巡邏長官,當然有辦法進營,這裡有一份偽造地密函,就說統帥部命令我們這支部隊去協防輜重營,到了那裡你就找東北營的步兵三團團長,自然能夠打點過去。”

    “可將軍,我們這樣目標會不會太大。”蒙卓爾指指士兵們身上染白的衣服。

    宇雷輕笑了下,朝後面士兵揮揮手:“把衣服上的染色劑都消了。”

    士兵們從懷裡拿出一瓶藥水,將藥水倒在一塊干布上,全身抹個遍,又在馬上抹了一遍,那些白色全部褪去,露出衣服本來顏色,竟全部是聖火軍軍服,偽造得和真地一樣。

    蒙卓爾不由嘖嘖稱奇,聖火軍遇到這樣的敵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他帶了兩名士兵快馬加鞭趕到聖火東北營,宇雷他們在後面緩緩而行。

    到了營門口,蒙卓爾已經和一名繞腮胡的壯漢站在一起,那壯漢就是步兵三團團長塔克拉,身後一

    ,宇雷一到,繞腮胡就一路護送他們橫穿東北營。營內只有三個步兵團兩萬步兵駐扎,團長是最高級別地長官。宇雷帶領的三千騎兵有些顯眼,不過在塔克拉的帶領下,也沒什麼不開眼地來詢問。

    聖火軍來自世界各地,很多士兵都是在大軍召集後才認識,宇雷他們地眼生並不會引起懷疑,幾十萬大軍裡,步兵和騎兵不認識是很正常地。

    一路毫無阻礙的到了東北營另一個出口。

    塔克拉向宇雷行了一禮:“將軍此去小心,下官就送到這裡。”

    宇雷回了個教禮,深深看一眼塔克拉,帶著三千騎兵迅速離去。

    一離開東北營地視線,宇雷就低聲喝道:“全速前進。”

    眾人策馬狂奔,朝著二十裡開外的輜重營前進。

    太陽出來了,天氣微微升溫,聖火軍輜重營的僕從兵們昨夜忙了一宿,為進攻南岸的大軍准備食物和各種器械,此時都有些萎靡,銀袍騎士團的成員因為沒有輪到出任務,怨言很大。

    按照常規序列,白袍軍團在聖火教四大軍團裡排名最後。首戰,本來出動的應該是金袍和銀袍兩大軍團,卻因為高士蘭登的原因,銀袍被白袍擠出了先鋒陣列,更可恨的是還被派到這大後方鎮守什麼輜重營,和一群廚子,馬夫混在一起。

    這讓這群自詡高貴優秀的魔法騎士們感受到了侮辱。

    怨氣深重下,圈,大部分銀袍騎士們都會帳篷裡睡大覺。

    幾名馬夫拉著馬匹在營門口洗馬,前方猛烈的戰事影響不到這大後方來,周圍靜謐得叫人昏昏欲睡。

    一名馬夫聽到馬蹄聲,朝另一名馬夫說道:“喂,聽到了嗎,好像有騎兵來了。”

    那名年長些的馬夫不耐煩的將毛刷丟進水裡:“鬼來的騎兵呀,騎兵們都去打仗了,你這小子想當騎兵想瘋了吧,告訴你,你這身板子就是馬夫的命……”

    一陣馬蹄聲衝進他耳朵裡。

    他洗的馬受到馬蹄的驚擾,兩個後蹄一撅,將他踢進了木盆中。

    老馬夫痛得直叫喚,頭昏腦脹的從木盆裡爬出來,渾身上下濕淋淋的,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身前比他還高一頭健馬,馬上騎士滿臉傲氣,冷森道:“輜重營的崗哨呢,全都死哪裡去了,怎麼就你們這些馬夫在這裡。”

    老馬夫腦袋還暈乎乎的,呆那裡半晌,看到那騎士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身邊那年輕馬夫連忙行了一個蹩腳的軍禮:“長官,是,是這樣的,騎士長官們還在睡覺。”

    哼,那名騎士拿出一張兵函揮了一下,重重哼了一聲:“我們是第五軍團第三騎兵營成員,統帥部命令我們協防輜重營,這裡統帥部軍令,讓開。”

    這陣勢一個馬夫哪裡見過,直等一群騎兵如狼似虎的衝進輜重營裡才有些反應過來。

    “巴利,巴利,他們真是協防騎兵嗎?”

    “我哪裡知道。”老馬夫揉了揉差點摔斷的腰,斥道:“別多管閑事,我們只是馬夫,馬夫而已……”

    輜重營裡那些僕從兵們見衝進來大隊荷裝重甲的騎兵,紛紛散到一邊。

    這些僕從兵說好聽點是兵,說不好聽就是些廚子馬夫,就算正規步兵對上騎兵也矮上一截,何況他們,更沒人敢出來置疑這群忽然出現的騎兵。

    不過還是有銀袍騎士團的成員發現了這些騎兵。

    蒙卓爾拿著兵函高喊道:“亞裡多德將軍在嗎,這裡有統帥部急函!”

    一名還沒穿著戰甲的中年男人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走來,遠遠就道:“我就是銀袍騎士團團長亞裡多德,你們是誰?”

    蒙卓爾下馬行了一禮:“我是第五軍團第三騎兵營營長蒙卓爾,軍團長大人,這是統帥部急函,前線告急,統帥部命令銀袍騎士團前往南岸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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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1: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八章 殺戮

    增援前線?

    那中年男子接過那封兵函,確實是統帥部函件無疑,那紙質,封口的魔法印記,統帥部大印,無一不全。

    拆開兵函,上面確實寫著要銀袍騎士團即刻趕往前線增援,亞裡多德心中還有些疑慮,怎麼這才過了多少時間,前線就告急了,那可是八萬大軍呀,還有兩大精銳軍團,難道南岸的聯軍真的強到如此地步。

    他看了一眼蒙卓爾,這人他恰好認得,聖火教內最年輕的紅衣大神官。

    他身後的部隊倒有些面生,可數十萬聖火軍,又來自世界各地,認不出也不奇怪。

    “統帥部讓你們來協防輜重營?”

    蒙卓爾沉聲道:“是的,大人!”

    宇雷在大隊人馬中,眼睛四處觀望,銀袍騎士團成員正三三兩兩從營地裡走過來,有幾人朝著烽火台走去。

    大多數騎士身上都沒穿著盔甲,有的甚至還沒拿武器,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

    看著那還在和蒙卓爾說話的銀袍騎士團長,他的心頭掠過一絲狠意。

    一個膽大妄為的計劃在他腦海裡浮現。

    他忽然悄悄捅了捅身邊的萊戈拉斯,手指輕輕做了個切割的動作,嘴巴努了怒亞裡多德。

    萊戈拉斯瞳孔微微張大,宇雷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可來之前不是定好不和銀袍騎士團正面衝突嗎?

    宇雷瞟了眼亞裡多德,湊到萊戈拉斯耳邊說道:“現在他們沒有防備。那銀袍團長連盔甲也沒穿,你我合力擊殺他,你再控制烽火台,我們狠狠做他一票。”

    還不等萊戈拉斯有所表示,宇雷已高聲道:“營長,這裡還有一封伺神者大人的密函,要呈給亞裡多德大人。”

    宇雷跳下馬來,幾步上前,一邊走一邊手往懷裡摸。

    “伺神者大人地密函?你是哪位?”亞裡多德看著這個面生的人。

    宇雷微低著頭。嘴角忽然探出一截獠牙:“我是……你爺爺!”

    他猛然抬頭,右手已從腰中拔出重劍,狂劈而下,劍未到。強烈的力量已抽空了四周空氣,驟然形成的真空讓重劍外緣的空氣倒灌而入,拉扯周圍數米方圓的士兵們貼向重劍。亞裡多德瞳孔驟然收縮,看著重劍劈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推著他,仿佛要讓自己送去被那劍劈砍一樣。

    他大吼一聲,雙臂不斷回旋,扯過兩個身邊的銀袍騎士就扔向重劍。

    一瞬間。四五截碎裂的身軀就爆炸開,鮮血荼了整個空間。

    亞裡多德已爭取到一線生機,手中銀劍出鞘。一抖手。一大片銀光爆濺開。如同銀珠暴雨輻射出去,重劍攪入了那片銀光中。響起劇烈地連擊聲。

    宇雷瘋狂怪笑:“來得好。

    他的左眼已泛起血紅,一邊的臉龐開始扭曲,浮現樹根般虯結的肌肉。

    那重劍如同砸樁機一樣,保持著一個姿勢猛力劈砍,氣勢如虹,這便是獵血刀法地精要處,沒有花哨,只以力量和氣勢取勝。

    呼冽的風聲席卷過全場,不斷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

    澎湃的氣息蕩漾開,士兵們沒有看過這麼凶猛地砍殺,如同千軍對壘,一把重劍劈出無數慘烈。

    亞裡多德苦苦掙扎,他現在被壓制著連連後退。

    在宇雷先發動攻擊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法反擊,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先手已失,獵血刀法又是天下一等一凶猛的刀法,在每秒上百下劈砍的瘋狂劈砍中,他雙手都麻木了,連躲閃地功夫都沒有,更別說分出心神催動魔法。

    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爭鬥。

    在技藝相當的情況下,先手實在至關重要。

    其實只要一息時間,能夠讓亞裡多德騰出一點空間催動魔法,他有信心瞬間摧毀眼前這人。

    他是魔騎士,魔法和武技地結合才是他地拿手本領。

    撐著,一定要撐住,在這樣地攻殺中,別的人也休想插手支援。

    沒想到機會會來得這麼快!

    宇雷地獵血刀法就是三板斧,在瘋狂砍殺下,很快用盡力道,亞裡多德是聖火教最強大的魔騎士之一,他感覺到了對方的力

    降,頻率在降低,手臂已經出現細微的抖動。

    他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他一個堂堂的魔法騎士團長,在無數手下面前丟盡了臉面,這個屈辱一定要讓對方血債血償還。

    宇雷的嘶喊越來越劇烈,力道卻還是在下降,在亞裡多德的耳朵裡,這是對方最後的掙扎。

    終於,那力道降到可以承受的地步,他發現自己手臂已經被對方砍麻了,這不要緊,亞裡多德並非只有手能攻擊,他還是一個超強的魔法師,只要嘴巴還能動就夠了。

    他的喉嚨微微蠕動,一聲刺耳的尖叫從他嘴巴裡發出。

    那聲音頻率震動超越了人類的範疇,亞裡多德的絕技魔法,音殺!

    無數次聲頻波衝出他的喉嚨,穿越一切障礙。

    宇雷如遭重擊,重劍落地,雙手捂住耳朵,發出痛苦的嘶吟聲。

    亞裡多德眼角浮現殘酷的笑意,他的喉嚨蠕動更快,一波波次聲瘋狂波蕩出去,整個大營裡都被這恐怖的聲音充斥,無數人倒在地上,實力強的還能苦苦支撐,那些實力弱些的馬夫和廚子們眼耳口鼻裡全溢出了血線,在地上翻滾掙扎,不多時整個人就一動不動了。

    亞裡多德顧不了這些,他已經被宇雷徹底挑起了怒火。

    就算殺盡所有人都不在乎,他一定要一刀刀剁碎了眼前這家伙。

    亞裡多德提劍一步步朝著宇雷走去,看著他捂著腦袋,痛苦嘶喊,內心卻被邪惡的快意吞沒。

    來呀來呀!

    亞裡多德在心裡瘋狂吶喊,不是很厲害嗎?來砍我呀!

    他眼眶吐瞪,像一條興奮得發狂的野狗,幾步走到宇雷身前,朝他手臂砍去,他不會一下砍死他,要將他四肢砍斷,再慢慢折磨。

    銀劍劃下弧光!

    宇雷的頭卻猛的抬起。

    亞裡多德內心狂跳,他看到了對方眼裡沒有一絲痛苦之意,血滴似的左眼裡閃動著莫名的瘋狂,嘴角帶著一縷笑意。

    砍在宇雷左臂上的銀劍發出金鐵碰撞的聲音。

    亞裡多德本能的就要急退。

    可是腳下忽然傳來拉扯力,幾條藤蔓衝破了地殼,纏繞在亞裡多德角踝處,這是人腳最薄弱不受力的地方,亞裡多德在驟然之下,身體也晃動一下,失去重心。

    他的身體急劇起伏起來,對於高手來說,無論處於任何情況下都能恢復重心,何況只是被絆了一下。

    可不是很不幸,也許從失去重心到恢復重心只要零點零一秒的時間,但他對面還站著另一個恐怖的殺手。

    宇雷的左拳已在瞬間貫通了亞裡多德的腹部,完全獸化的左手膨脹到原來兩倍大小,鋒利的爪子切割掉對方體內的一切生機,宇雷右手抓住亞裡多德的脖子,將亞裡多德舉過頭頂,大吼一聲,將他撕成兩片。

    聲音戛然而止,鮮血噴灑下,宇雷發出瘋狂的怪笑。

    他像一只闖入狼群的猛虎,在干掉頭狼後,狂妄叫囂:“殺,殺,都給我殺干淨了!”

    桃源軍士們齊聲發出咆哮。

    次聲雖然厲害,但他們本身盔甲的防御就很驚人,此時被宇雷一激,殺性大動,數千騎兵瘋狂湧向四周的銀袍騎士。

    團長被殺,銀袍騎士們都不知所措了。

    他們心中指引方向的最強者,被對方殘忍的撕成碎片,那個半人半獸的怪物,身上淋滿團長的鮮血,還在那裡嘶喊叫囂,一切都像夢,直到桃源軍士們的馬蹄和刀光將他們震醒。

    萊戈拉斯已飛快的衝向烽火台,他一個人站在烽火台上,拿著一把弓,機械似的將靠近烽火台的士兵射殺。

    整個大營到在他的視野範圍內,一旦有人想逃出營地去求援,就會喪生在他的箭下。

    每看到一條活生生的性命被他掠走,萊戈拉斯的心裡就發出一聲幽幽嘆息,無論經歷多少事,這種殺戮的感覺始終讓他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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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2: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九章 蹊蹺

    銀袍騎士們有一多半尚未從異常狀況中醒轉,甚至有的己的團長已被殺害。

    穿甲帶劍的騎士們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在桃源戰士如狼似虎的殺戮下,根本結不成有效的抵抗。盡管他們是聖火教最精銳的魔法騎士,盡管他們的總人數有七千人,是桃源戰士的一倍有余,但是他們少了統帥者,他們的士氣正被摧殘至無。

    桃源士兵們發揮出戰爭圍殺的藝術,分成幾個縱隊,將營地裡的銀袍騎士門分割成幾大片,來回衝殺。

    又有兩小隊桃源士兵分別占據了輜重營營前後門,徹底斷絕輜重營裡戰士潰逃的路線。

    萊戈拉斯喃喃默念,雙掌中綠色光線分出一縷縷沒入地中,整個輜重營的地面都在震顫,地殼劈裡啪啦的裂開,無數藤蔓瘋狂從地底下鑽探出來,纏繞住銀袍騎士的身軀。

    場面更加一面倒。

    宇雷甚至都不用出手,銀袍騎士這個赫赫威名的魔法騎士團就被桃源軍摧殘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

    南岸的戰況也越發激烈。

    少了兩大魔法騎士團的聖火艦隊,遇到普昂帶領的兩百鐵甲船的狙擊。

    盡管他們的船只數量要遠朝對方,但普昂帶領的船隊就像一只煩人的蚊子,時不時的上來咬一口,然後又在你的大掌拍到之前飛走。普昂的任務只是拖住這支艦隊的腳步,他不需要和對方硬抗。依靠鐵甲船堅固地防御力和靈活性,這個任務是有驚無險。

    納蘭德看到尼亞姆河上的戰爭不可能很快分出勝負,他有心直取新月城,不再停留腳步,帶領兩個精銳軍團朝著新月城方向快速全速行進。

    還是沒有任何狙擊。

    陸路空虛得就像床上扒光衣服分開大腿的女人,叫納蘭德想不長驅直入都難。

    ……

    “報!”一個斥候飛快的奔上城樓,朝束手站在高台上的楊政道:“將軍,前方有一支約莫一萬五千人的騎兵隊伍正飛快朝這裡趕來。”

    四周官員全都面色一緊,唯有楊政仿佛沒有聽到斥候口中的焦急語氣。

    他將一份兵函交給那斥候:“你先下去。將這兵函交給水軍統帥巴斯達。”

    斥候領命而去。

    過不了多久,新月城港口剩余的三百艘鐵甲船忽然號角雷動,然後緩緩離開了港口,朝著北岸而去。

    而城樓上。匹諾曹大廚子正指揮著手下的伙夫們將一道道精心烹制地菜肴送上來,滿滿的的一大桌子菜都是素常難以吃到的食物,⒆印∪猓金雀舌。赤鯊翅……十數種珍品菜肴,便是這些高官們也看得眼花繚亂。

    黑死病爆發以來,日子已變得日復一日艱難,戰端開啟。全民皆兵,所有人都縮著褲腰根過日子,就是王廷裡想找到這些菜都難得了。

    只是。這些色。香。味俱全地菜肴現在擺上來是那麼的扎眼。

    這上萬敵騎眨眼就到,楊政又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命令。更將最後的防衛力量三百艘鐵甲船派出去,還在這城樓上大擺宴席。

    他到底是要干什麼?

    即便楊政此前地聲望已達到頂點,這些過分匪夷所思的舉動也已經觸碰到這些官員們的極限了。

    楊政仿佛沒看到他們無比難看的臉色,來到那擺滿菜肴地桌子前,拿起酒瓶滿滿斟了杯酒,舉到半空,微笑道:“來來來,諸位大人都不要站著了,難得匹諾曹師傅能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還弄出這一大桌子好菜,大家無須客氣,我敬大家一杯!”

    眾官面面相覷,大家互相使個臉色,終於在場官員中最有威信的一名老侯爵站出來,看著楊政,聲音略大,分明已經強壓著不滿:“監軍大人,這軍務大事陛下既然已交給你,我本不該過問。可是,剛才斥候來報說至少一萬五千地敵騎兵馬上就到,你卻將我們最後地三百艘鐵甲船派出,這新月城除了岩石將軍帶著地兩千城防軍,已沒有其他防衛力量,我想請問大人,你要如何應對那一萬五千的敵騎,大人,現在還不關城門,組織防御,卻在

    飲酒做樂,這算怎麼一回事?“

    老侯爵聲音越說越大,情緒激動,顯然已忍耐了很久,而四周官員有了老侯爵這只領頭羊,頓時群情激份,紛紛要求楊政解釋。

    畢竟這戰危兵殆之際,楊政地行為確實太詭異了,說得難聽點,他好像就是要把新月城拱手讓給敵人。

    面對面色赤紅,情緒激動的朝蘭官員的指責,楊政還是保持著他一貫雲淡風輕的神態,他將手中那杯酒緩緩放到嘴邊,一飲而盡,將杯子放下,他坐到那張椅子上,淡淡說道:“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之所以不想提前說,只是因為這個計劃太冒險,我不允許有任何一點失誤。准確的說,除了少數人,我對現在新月城內任何一人都抱有謹慎的懷疑,自然也包括你們,聖火教數百年的基業,安插幾個眼線又有何難。所以我的計劃中所有人都是棋子,他們做自己份內的事,兵是兵,將是將,而我才是掌握整個計劃的人,這樣的好處就是不會泄露情報,就算有人泄露,也只是計劃的一環而已,對整個計劃來說,造成的影響也最小。”

    楊政一番話無頭無尾,不過這些官員沒有一個是蠢貨,也有點明白楊政的意思,只是這種春秋筆法沒法解釋楊政的行為。

    老侯爵說道:“大人,你所說的都有道理,可是,到了這個時刻,你就算把我們所有人都當作棋子,也到了該讓我們安心的時候。我實在搞不明白在大敵當前的時候,你在這裡喝酒能夠退敵,我可以保證,你如果能夠讓我們安心,我們這裡所有人在戰爭結束前絕不離開這城樓半步,你的計劃也絕對不可能泄露。”

    老侯爵說話的時候,遠方已隱隱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

    官員們臉色發白,緊緊盯著楊政。

    老侯爵厲聲道:“大人,若你說不出退敵的方法,我便要入宮求見陛下了,我們防線的身後可是數萬萬朝蘭百姓的性命,大人你要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做賭博嗎?”

    楊政目光停留在老侯爵臉上,語氣忽然嚴肅:“我的計劃確實是一場賭博,因為我要的不是退敵,而是殲敵,我要聖火軍遭到空前的打擊!”

    楊政話語中狂意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殲敵,這也太狂妄了吧,怎麼可能?

    楊政不離他們震驚,繼續說道:“要說這個計劃裡最危險的一步,卻正是我們現在在做的,我要你們陪我演一處戲……”

    ……

    納蘭德帶領的兩大軍團騎兵終於衝到了聖火軍城下的最後一處關隘。

    為什麼還是沒人?

    看著眼前孤零零的工事,沒有一個人在,沒有人的阻擋,已經能夠看到遠處新月城聳立的輪廓。

    身後河面上的戰爭早已聽不清,也看不見自己艦隊的蹤影,他們被朝蘭的艦隊拖在了後面。

    面對這十分詭異的局面,納蘭德的內心就像被懸在高空,充滿了空虛的難受。

    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這樣的人冷靜,同時會考慮太多,特別是這關系到他一生命運的大戰,勝,他是王,敗,他將成為灰灰,納蘭德沒有方法不深思熟慮。

    那個殺死了帕裡亞多的男人,新月城的統帥,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他使勁振了振手臂,捏緊拳頭,朝著身後士兵道:“我們慢些前行,一縱隊,你們前去前方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新月城終於清晰可見,一縱隊的士兵們又回來了,為首隊長道:“團長,新月城城門大開,我看到不任何一名士兵,而且港口上也沒有鐵甲船,都剩些木船。”

    納蘭德眼角一抽,喝道:“你確定。”

    那隊長道:“屬下親眼所見,不過屬下沒有過於靠前,總覺得奇怪。”
第十八集 第九章 蹊蹺

    袍騎士們有一多半尚未從異常狀況中醒轉,甚至有的己的團長已被殺害。

    穿甲帶劍的騎士們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在桃源戰士如狼似虎的殺戮下,根本結不成有效的抵抗。盡管他們是聖火教最精銳的魔法騎士,盡管他們的總人數有七千人,是桃源戰士的一倍有余,但是他們少了統帥者,他們的士氣正被摧殘至無。

    桃源士兵們發揮出戰爭圍殺的藝術,分成幾個縱隊,將營地裡的銀袍騎士門分割成幾大片,來回衝殺。

    又有兩小隊桃源士兵分別占據了輜重營營前後門,徹底斷絕輜重營裡戰士潰逃的路線。

    萊戈拉斯喃喃默念,雙掌中綠色光線分出一縷縷沒入地中,整個輜重營的地面都在震顫,地殼劈裡啪啦的裂開,無數藤蔓瘋狂從地底下鑽探出來,纏繞住銀袍騎士的身軀。

    場面更加一面倒。

    宇雷甚至都不用出手,銀袍騎士這個赫赫威名的魔法騎士團就被桃源軍摧殘得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

    南岸的戰況也越發激烈。

    少了兩大魔法騎士團的聖火艦隊,遇到普昂帶領的兩百鐵甲船的狙擊。

    盡管他們的船只數量要遠朝對方,但普昂帶領的船隊就像一只煩人的蚊子,時不時的上來咬一口,然後又在你的大掌拍到之前飛走。普昂的任務只是拖住這支艦隊的腳步,他不需要和對方硬抗。依靠鐵甲船堅固地防御力和靈活性,這個任務是有驚無險。

    納蘭德看到尼亞姆河上的戰爭不可能很快分出勝負,他有心直取新月城,不再停留腳步,帶領兩個精銳軍團朝著新月城方向快速全速行進。

    還是沒有任何狙擊。

    陸路空虛得就像床上扒光衣服分開大腿的女人,叫納蘭德想不長驅直入都難。

    ……

    “報!”一個斥候飛快的奔上城樓,朝束手站在高台上的楊政道:“將軍,前方有一支約莫一萬五千人的騎兵隊伍正飛快朝這裡趕來。”

    四周官員全都面色一緊,唯有楊政仿佛沒有聽到斥候口中的焦急語氣。

    他將一份兵函交給那斥候:“你先下去。將這兵函交給水軍統帥巴斯達。”

    斥候領命而去。

    過不了多久,新月城港口剩余的三百艘鐵甲船忽然號角雷動,然後緩緩離開了港口,朝著北岸而去。

    而城樓上。匹諾曹大廚子正指揮著手下的伙夫們將一道道精心烹制地菜肴送上來,滿滿的的一大桌子菜都是素常難以吃到的食物,⒆印∪猓金雀舌。赤鯊翅……十數種珍品菜肴,便是這些高官們也看得眼花繚亂。

    黑死病爆發以來,日子已變得日復一日艱難,戰端開啟。全民皆兵,所有人都縮著褲腰根過日子,就是王廷裡想找到這些菜都難得了。

    只是。這些色。香。味俱全地菜肴現在擺上來是那麼的扎眼。

    這上萬敵騎眨眼就到,楊政又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命令。更將最後的防衛力量三百艘鐵甲船派出去,還在這城樓上大擺宴席。

    他到底是要干什麼?

    即便楊政此前地聲望已達到頂點,這些過分匪夷所思的舉動也已經觸碰到這些官員們的極限了。

    楊政仿佛沒看到他們無比難看的臉色,來到那擺滿菜肴地桌子前,拿起酒瓶滿滿斟了杯酒,舉到半空,微笑道:“來來來,諸位大人都不要站著了,難得匹諾曹師傅能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還弄出這一大桌子好菜,大家無須客氣,我敬大家一杯!”

    眾官面面相覷,大家互相使個臉色,終於在場官員中最有威信的一名老侯爵站出來,看著楊政,聲音略大,分明已經強壓著不滿:“監軍大人,這軍務大事陛下既然已交給你,我本不該過問。可是,剛才斥候來報說至少一萬五千地敵騎兵馬上就到,你卻將我們最後地三百艘鐵甲船派出,這新月城除了岩石將軍帶著地兩千城防軍,已沒有其他防衛力量,我想請問大人,你要如何應對那一萬五千的敵騎,大人,現在還不關城門,組織防御,卻在

    飲酒做樂,這算怎麼一回事?“

    老侯爵聲音越說越大,情緒激動,顯然已忍耐了很久,而四周官員有了老侯爵這只領頭羊,頓時群情激份,紛紛要求楊政解釋。

    畢竟這戰危兵殆之際,楊政地行為確實太詭異了,說得難聽點,他好像就是要把新月城拱手讓給敵人。

    面對面色赤紅,情緒激動的朝蘭官員的指責,楊政還是保持著他一貫雲淡風輕的神態,他將手中那杯酒緩緩放到嘴邊,一飲而盡,將杯子放下,他坐到那張椅子上,淡淡說道:“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之所以不想提前說,只是因為這個計劃太冒險,我不允許有任何一點失誤。准確的說,除了少數人,我對現在新月城內任何一人都抱有謹慎的懷疑,自然也包括你們,聖火教數百年的基業,安插幾個眼線又有何難。所以我的計劃中所有人都是棋子,他們做自己份內的事,兵是兵,將是將,而我才是掌握整個計劃的人,這樣的好處就是不會泄露情報,就算有人泄露,也只是計劃的一環而已,對整個計劃來說,造成的影響也最小。”

    楊政一番話無頭無尾,不過這些官員沒有一個是蠢貨,也有點明白楊政的意思,只是這種春秋筆法沒法解釋楊政的行為。

    老侯爵說道:“大人,你所說的都有道理,可是,到了這個時刻,你就算把我們所有人都當作棋子,也到了該讓我們安心的時候。我實在搞不明白在大敵當前的時候,你在這裡喝酒能夠退敵,我可以保證,你如果能夠讓我們安心,我們這裡所有人在戰爭結束前絕不離開這城樓半步,你的計劃也絕對不可能泄露。”

    老侯爵說話的時候,遠方已隱隱傳來了萬馬奔騰的聲音。

    官員們臉色發白,緊緊盯著楊政。

    老侯爵厲聲道:“大人,若你說不出退敵的方法,我便要入宮求見陛下了,我們防線的身後可是數萬萬朝蘭百姓的性命,大人你要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做賭博嗎?”

    楊政目光停留在老侯爵臉上,語氣忽然嚴肅:“我的計劃確實是一場賭博,因為我要的不是退敵,而是殲敵,我要聖火軍遭到空前的打擊!”

    楊政話語中狂意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殲敵,這也太狂妄了吧,怎麼可能?

    楊政不離他們震驚,繼續說道:“要說這個計劃裡最危險的一步,卻正是我們現在在做的,我要你們陪我演一處戲……”

    ……

    納蘭德帶領的兩大軍團騎兵終於衝到了聖火軍城下的最後一處關隘。

    為什麼還是沒人?

    看著眼前孤零零的工事,沒有一個人在,沒有人的阻擋,已經能夠看到遠處新月城聳立的輪廓。

    身後河面上的戰爭早已聽不清,也看不見自己艦隊的蹤影,他們被朝蘭的艦隊拖在了後面。

    面對這十分詭異的局面,納蘭德的內心就像被懸在高空,充滿了空虛的難受。

    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這樣的人冷靜,同時會考慮太多,特別是這關系到他一生命運的大戰,勝,他是王,敗,他將成為灰灰,納蘭德沒有方法不深思熟慮。

    那個殺死了帕裡亞多的男人,新月城的統帥,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他使勁振了振手臂,捏緊拳頭,朝著身後士兵道:“我們慢些前行,一縱隊,你們前去前方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新月城終於清晰可見,一縱隊的士兵們又回來了,為首隊長道:“團長,新月城城門大開,我看到不任何一名士兵,而且港口上也沒有鐵甲船,都剩些木船。”

    納蘭德眼角一抽,喝道:“你確定。”

    那隊長道:“屬下親眼所見,不過屬下沒有過於靠前,總覺得奇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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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2: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十章 空城計

    納蘭德策馬上到一個小高坡,拿著單筒望遠鏡看著新月

    本該重兵把守的城門此時空無一人,他將單筒望遠鏡上移,城樓上隱約有些人影,卻看不清。

    這使納蘭德心中疑竇更深。

    他本不是個衝動之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拼死阻止帕裡亞多去刺殺,當帕裡亞多死在新月城後,他變得更加忌憚聯軍。

    “將軍,他們城門大開,我們正好衝殺進去,奪下這新月城。”金袍的副團長說道。

    納蘭德疑慮道:“他們若是城門緊閉,防守森嚴我會毫不考慮就進攻,可是這情形你不覺得古怪嗎?他們也知道這新月城就是這場戰役的關鍵,一旦這城失守,整個南岸就失守了,你相信我們的敵人會這麼好心打開城門等著我們進城。”

    那副團長聞言道:“你是說城內有埋伏?”

    納蘭德拽著馬韁,眼神琢磨不定,半晌嘆道:“這正是我頭疼的地方,你看那城門大開,卻無一人進出,顯然已封鎖住,我們的內應也無法將情報帶出來,城內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怎能冒然進城。”

    金袍副團長不再說話,他畢竟只是下屬,這種關乎勝敗的抉擇他沒能力去承擔。

    “如果有什麼情況可以看清楚城內狀況就好了。”納蘭德輕輕自語道。

    忽然另一側有人道:“大人,我有辦法看到城內狀況。”

    納蘭德急轉頭。看見說話的正是金袍軍團地一名隊長,納蘭德面色一喜:“瞧我這記性,倒忘了克萊爾你來自鷹眼家族。”

    克萊爾說道:“現在霧氣已經稀淡了些,我小心點,應該可以靠“鷹之瞳”俯瞰新月城。”

    “有勞了!”納蘭德客氣的說道,金袍並不是他的直屬軍團,他並不以長官自居。

    克萊爾點點頭,朝天空吹了一聲口哨,過了一會。一只黑點俯衝而下,克萊爾伸出左手,那黑點在空中盤旋兩圈,飛掠下來。抓住他的手臂停住,赫然是一只金睛雕。克萊爾親昵的撫摸它的腦袋,從口袋裡抓出一塊生肉送進它嘴巴裡。

    等金睛雕吃了那肉,克萊爾才用獨門的鷹語與寵物交流著。他咬破了自己的右手,將一滴鮮血抹在雕眼之間,雕輕輕的嘶叫起來,克萊爾地雙眸緩緩發生變化。片刻之後,瞳孔變得與鷹眼一般犀利。施法完畢,他一振手臂。金睛雕破空而去。飛往新月城。而在克萊爾的瞳孔中,卻不斷變幻著圖案。看到的是不斷掠過的霧氣……鷹之瞳,鷹眼家族地獨門絕技,可以與自己的契約之鷹達成協議,用鮮血的代價換取短暫的鷹眼視野,能夠借助契約鷹地飛翔看到更多的地方。

    ……

    聽完楊政計策的眾官員一個個臉色發白。

    “這太瘋狂了,你怎麼可以用數萬萬朝蘭百姓的生命做賭注!”老侯爵澀然說道。

    楊政又倒了一杯酒,緩緩說道:“戰爭本來就充滿不確定性,你們以為穩扎穩打地和聖火軍打對攻,勝算就大了嗎?你們以為聖火教數百年積累的力量僅僅是對岸那數十萬軍隊嗎?不,你們太小看敵人了,聖火教擁有的財富,人脈都遠不是三大公國可以比擬地。現在你也看到了,為了湊出南岸這十數萬軍隊,三大公國耗費到了什麼程度,全民皆兵,國庫空虛,也就是說,這十來萬軍隊,這一千艘鐵甲船就是你們三個國家地全部力量,你們和聖火軍耗,你們耗得起嗎?你知道聖火軍下給桃源地鐵甲船訂單已經到了什麼數量了嗎?五千艘,我的朋友們,五千艘,若不是桃源還沒那生產力,不能在短時間內提供給他們這麼多戰船,他們光靠鐵甲船就能把你們這條傾注全力地防線撕得支離破碎。所以,你們是要打一場耗下去注定會輸的戰爭還是打一場賭注大,但是賭贏了就能活下去的戰爭。況且,我也不是毫無准備,你以為我這一個月隱居起來沒做什麼事嗎?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打聽到我想要的情報,我知道這次進攻誰最有可能成為主將,和我猜想的一樣,是白袍軍團團長納蘭德,一個沉穩……但是過

    的指揮者。他不是帕裡亞多那樣衝動的蠢材,他很也很出色,即使是我看來唯一的弱點其實也可以看做優點,沉穩,思考全面是一個成熟的上位者必須的,不過我就是針對他這點,定下了這計策,我就空著這城,我把城門開著,我們飲酒作樂,你們可以看看,納蘭德會不會進攻。”

    “可是,就算他不進攻,我們又有什麼辦法退敵呢,他們這次進攻投入了這麼大兵力,沒有足夠的威懾力他們不會退兵,納蘭德遲早會反應過來攻城,我們又怎麼辦?”一名官員說道。

    楊政笑了笑:“我當然有我的計劃,可我不是說了嗎,整個計劃只有我清楚,現在還沒到揭謎底的時候。你們要做的,就是陪我演一出戲,看一出戲,在這裡好好的喝酒做樂就夠了。來,來,來,都坐下,我說了這麼多,木已成舟,一萬多騎兵可就在城外不足兩裡處的小樹林,你們現在想什麼也沒有用了,賭局已開盤,誰也沒有退出的資格,中途想退場的,就代表你輸了,誰都知道雜戰爭中輸了是什麼下場吧。”

    看著眼前這男人帶著淡淡笑意說出最後一句話,眾人俱都感覺心中一緊。

    在楊政的注視下,眾人默然不語的都坐到桌邊。

    楊政揮揮手,幾名侍者上來替每人身前的杯中都滿上一杯酒。

    楊政舉起酒杯,說道:“情形已經說得很明白,若我所料不錯,納蘭德必然還要用手段刺探城內情報,所以,各位大人,請務必演好這場戲!”

    老侯爵深深看了楊政一眼,拿起身前酒杯痛飲下去,說道:“雖然我還是覺得這計劃太冒險,不過到了這步,確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大家盡力放輕松吧,就和平日在家中喝酒作樂一般,難得今日菜肴都是珍品,不吃白不吃。”

    老侯爵用叉子叉起一只紅燒肘子,大嚼起來。

    其他官員被老侯爵的話語逗得一樂,氣氛稍稍松弛,無論勝敗,至少還能吃上這頓大餐,也值了,眾人抱著這心態開始掃蕩起桌上的食物。

    楊政喝了那杯酒後,就拿起刀叉慢慢的切割放在身前的牛排,他的動作緩慢而細致,精神力卻緩緩的發散出去,無數精神絲在四周游走。

    忽然,他微微仰起頭,瞥了一眼濃厚的雲層。

    果然來了!

    楊政輕輕招了招手,一名心腹來到他跟前,楊政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心腹就退了下去。

    楊政繼續飲酒作樂,那心腹走下城樓,城內的街道上還是有人走動,只是不能靠近城門百米範圍內罷了。那心腹走進一布店,和一堆人做了暗號交接,那一堆人馬上散出去,又將暗號打給另外的暗哨。

    過不了多久,城內某一處忽然失火。

    然後就從失火的房屋內跑出一批穿著盔甲的士兵。

    接著又有全城多處房屋內都有兵戈的金屬輝光反射出來……

    ……

    在新月城外兩裡處的小樹林,克萊爾本來一直臉色平靜,忽然有些色變,過不了多久,他眼中的神光暗淡下來……許久之後,空中飛下那只金睛雕,納蘭德知道克萊爾肯定看到了一些東西,連忙問道:“情況怎麼樣?”

    “有埋伏!”克萊爾重重吐出三個字。

    納蘭德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追問道:“怎樣的情況,你說仔細些。”

    克萊爾點點頭:“我先讓巴戈(雕名)飛到新月城城樓上空,上面竟然坐著一群官員在那裡飲酒作樂,身邊也沒什麼士兵,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我們大軍已經到了城門下,他們還有心思喝酒?然後巴戈飛到了城內,路上行人正常,我也沒看到什麼士兵,怕打草驚蛇,我不敢讓巴戈飛得太低,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可是這時候,城西一幢房子燒起來了,我看了那招牌,好像是夜蘭布莊!”

    “等等,夜蘭布莊好像是我們的秘密暗樁呀!”納蘭德忽然腦中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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