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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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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瀟瘋] 殘兵傳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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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7: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集 第一章 惡狼

    在流民的後方,楊政與修洛同樣遭遇了紅眼流民的瘋狂邊界戰事不是在這時候爆發,流民們也許還不敢向他們下手,可是前方的殺戮,血腥氣一下就蔓延開,加上絕望的情緒,將所有人變成了瘋狂的野獸。

    也不知道誰帶頭衝向那兩人。

    在被黑發男人用鞭子帶到一邊後,其他流民卻一點沒有因為他的手下留情而懷著感激,反而不要命的衝來。

    單手一掃,推開飛來的石塊。

    黑發男人策馬衝去,鞭子橫掃,兩邊的流民紛紛橫跌開去,雖然手下留了情,但被掃中的流民卻也是傷筋動骨,倒在地上一時半刻就休想再爬起來。

    相比黑發男人,少年的手段就狠了些,被他打中的流民不是斷手就是斷腳。

    兩騎不斷的在人流中前衝,一時間慘叫連連,留下一路倒地呻吟的流民。

    只是紅了眼的流民哪裡控制得住,反而黑發男人和少年的抵抗讓他們愈加瘋狂,四周被擠得水泄不通,人也越來越多,前後左右的路完全被堵死了,那些像飛蝗一樣衝來上的流民,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壓下的。

    黑發男人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凝重的神色,他低估了這些流民的瘋狂。

    北大陸遭受的苦難太多,非到迫不得已他並不想出手殺人,他是希望來解決問題的,如果只為殺戮,何必來這裡。

    可是。眼下的情形,卻似乎無法用溫和地手段應付過去,黃驃馬向前一衝,撞開了幾個人,但後面的人潮很快填補了空缺,那些簡陋的武器紛紛往兩人身上招呼。

    少年眼中冰冷的意味越來越濃了。

    下手也越來越重,這反而刺激了流民群的血性,終於一個不察,胯下黑馬發出一聲痛嘶。

    少年臉色一變。向後望去,只見馬匹的臀部被鏽劍砍了一刀,雖然入肉不深,卻引發了少年的狂怒。這匹馬是他最好的伙伴,砍傷它簡直比砍傷自己還令少年憤怒。

    “錚”的一聲。

    一直未出鞘地大劍終於拔了出來,那足有十公分寬,長一米三的烏黑大劍。抓在少年瘦削的手上,平穩得像鋼鐵固定住。

    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黑劍一拔出來,四周地空氣就產生嗡嗡的共振,無形的風在四周像心髒一樣一緊一縮。

    流民們還未從瘋狂中清醒過來。那黑色的劍已經化做一道烏光壓下,如此沉重地劍,揮下來時卻詭異的沒有一分動靜。

    下一刻。鮮血迸濺大地。

    同時有四。五人瞬間被黑劍絞成了碎肉。黑劍吞吐著清冷冷的烏芒,來自魔法帝國的武器。爆發出地力量豈是這些毫無戰力的流民所能抵抗,少年一臉雕塑式的漠然,鮮血沒有一滴沾到他身上,但隨著劍風起舞地褐發卻越顯得冰冷肅殺。

    這一劍之威就將原本塞得滿滿地包圍圈砸出一個大口子。

    鮮血碎肉亂濺,淋得身後一圈流民一頭一腦地鮮紅。

    溫熱的血濺到臉上,像臨頭潑了盆冷水,頓時將那火山噴發般地躁動壓了下去。

    膽子小的渾身一個哆嗦,臉色就發起青來。

    少年面色不變,催著黑馬又向前走了幾步,四蹄一踏,地面上的鮮血碎肉發出聲。

    舉劍一指,少年向著一個方向不斷推壓過去,血肉飛濺,人群裡終於發出一些驚恐的叫聲,看著馬背上那殺神似的人,不斷的退去。

    事已至此,黑發男人也不願意多說了,雖然有違他的本意,不過這些暴民不殺不足以震人心,他掉了個馬頭,隨著那少年逼開的一條路走了上去。

    還有不怕死的衝上來。

    已經開了殺戒的少年毫不猶豫的劈砍下去,混合著風刃的劍氣完全成了絞肉機,每一劍下去,中者頓時成了一灘碎肉。

    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

    少年生生的走開了一條血路。

    前方邊界的戰事越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鹿角樁在流民們飛蝗似的衝鋒下終於打開了一一個缺口,流民實在太多了,幾十公裡長的鹿角樁上全部有人在衝鋒,攀爬,夜郎國雖然頃盡兵力,且占據優勢,卻因為人

    勢,無法完全抵擋住流民群。

    邊界線終是比不上城池。

    鹿角樁被打開一個缺口後,馬上像被洪水衝潰的大堤,蝗蟲般的瘋狂流民一下子衝進了夜郎國邊境。

    真正血腥的肉搏戰終於展開了。

    組成隊形的夜郎國士兵用長矛和大刀拼命的砍殺,長官下了死命令,就算只剩最後一人,也不能放一個暴民進入夜郎國。

    夜郎國邊境的血流成了河。

    手無寸鐵的流民不斷死在屠刀下,長矛捅彎了,大刀砍出了缺口,只是望過去,卻依然是黑壓壓的一片,流民的數量似乎根本沒有減少一樣,既然已經衝破了鹿角防線,消息一流散開,更是有無數從別的地方趕來的流民。

    這些餓瘋了,窮瘋了,急瘋了的流民像無頭蒼蠅亂撞。

    流民的數量在不斷壯大,夜郎國的士兵數量卻不斷減少。

    他們終究是血肉之軀,蟻多還啃死像。

    當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後,幾個小時不斷的廝殺,早已將邊界的肉牆衝出了缺口,那些流民倒也不是一頭熱的傻子,衝破了防線後,就不再與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夜郎軍糾纏,而是加緊跑路,在夜色的掩隱下,一些機靈點的流民滲透進夜郎國,朝深處竄去。

    夜郎國的騎兵終於出現了,他們從四面八方的行營趕來,追殺進入夜郎國邊境的流民。

    僥幸進入防線的流民大部分又死在鐵蹄屠刀之下。

    只是夜色昏黑,分散的流民東躲西藏又怎麼砍殺得盡。

    邊界上衝進夜郎國內的流民也越發的多了。

    烽火台早就點燃,緊急的號角傳編夜郎國大地,各地城門紛紛合上,至於那些沒有城牆的鄉鎮小村,由民壯組成的防衛隊開始巡邏,戰時警戒條令下達,只要是不明身份的陌生人,夜郎國人可以隨意處決,並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夜黑風高。

    離邊界百裡的澤灰城農莊。

    這已是邊界流民衝入了第三天,盡管第二天天一亮防線就被夜郎頃全國之兵守住,邊界上也布滿上萬具暴民屍體,但那一夜,仍是有數量不明的暴民進入了夜郎國,其中更可能夾雜黑死病攜帶者,現在整個夜郎國都處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中。

    而從距離邊界不遠處傳來的整個村莊被人洗劫,不論男女老幼都被殘忍殺死的消息,更是證明了混入夜郎國的暴民數量絕對不少。

    夜郎國面積不大,人口也不多,傾全國兵力僅有兩萬數,防守邊界巡邏都嫌緊張,不可能派出大部隊追緝流匪。

    嚴峻的形式下,現在夜郎國人人皆兵,就算是婦女孩子也開始擔任起保衛家園的重任。

    澤灰城是夜郎國一個較大的城池,城內住著不少貴族,城牆也還算高大,早在流民衝破防線那晚,城池就封閉了,所以城內倒還顯得安寧,只不過澤灰城的農莊全部在城外,而在城外農莊裡也住滿了幫貴族打工的農民。

    為了防止暴民混入城內,這些地位低下的農民是不可能進入城池的。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農莊裡的人更不可能遷徙,只能在農莊邊搭建起簡陋的防御工事,由農莊裡的人組成巡邏隊,日夜巡邏,防止流匪衝入農莊。

    嚴防死守了幾天,在打退了幾股小股暴民後,這如入夜,山林裡傳來無數悉索的聲音,一雙雙殘暴的眼睛夾雜沉重的呼吸聲。

    澤灰城富庶的農莊終於引來了大禍。

    這些為貴族打工的農莊裡存儲著大量的糧食,餓昏了的流民漸漸聚合起來,其中就有攻擊過澤灰農莊的流民,當人數聚集到一定程度後,這支流民隊伍裡靠廝殺推舉出了最強悍智慧的首領,就像一群在曠野裡飢餓到極點的狼群,他們將目標放在了這個大農莊上。

    沒有點燃火把,夜色昏黑,流民裡強壯的可以獲得這幾日搶來的盔甲和武器,而那些瘦弱的則只能拿一些削尖的樹枝或者石塊。他們潛伏在樹林裡,不斷靠近農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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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7: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集 第二章 殘殺

    他們潛伏在樹林裡,不斷靠近農莊。

    聽著農莊裡隱隱傳來的雞鳴狗吠聲,流民群裡發出一陣陣吞咽口水的聲音。

    無法形容的緊張激動情緒在彌漫,為首的那個身高超過兩米的流民首領手裡拿著一杆長槍,他曾經是夜郎國附近一個國家的將軍,因為國家潰散,流離失所,這個以前榮耀的人物如今淪落為打家劫舍的土匪。

    所有的高傲都已放下,只剩下求存的欲望。

    他甚至不想再提自己的名字,褐色的眼珠閃動尖銳的光芒,緊緊盯著天上的圓月……烏雲移動,逐漸將月色吞沒……大地陷入黑暗的那一瞬,他猛的跳起來,一抖長槍,狂吼一聲:“上呀,搶糧搶錢,男的殺光,女的留下。”

    流民發出一陣陣狼嚎聲,逐奔而出

    剛才還是一片寂靜的山林一下成了軒沸的火山,漫山遍野奔騰而下的人流就是沸騰的熔漿。

    流民首領的速度最快,風餐露宿盡管時刻在摧殘他的身體,渴求的欲望卻讓他完全發揮出強悍的實力,如同一只飛奔的獵豹衝下緩坡。

    巡邏的農夫們看到了狼群般撲來的流民,慌不擇路的往回退。

    那首領拔步如飛,蒼鷹似的騰空,手中長槍化成黑電,將一名騎馬的農夫捅穿,而他已掠上馬匹,將槍尖上掛著的農夫屍體甩開,一拉馬韁,朝著農莊入口飛馳。

    這幾下兔起鷂落,干淨利索的殺人搶馬。在身後地流民群裡引起一陣狂吼。

    他們跟隨馬匹廝殺向農莊。

    刺耳的鑼鼓警報聲響徹農莊,剛剛寬衣上炕的青壯農夫們連滾帶爬的下炕,顧不上炕頭老婆孩子抱在一起哆嗦,拿起門後的鋤頭釘耙等農具,拉開房門衝出去,末了才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急喊:“媳婦,把門拉好,下地窖去。”

    流民首領搶在了農莊大門合上前一槍挑飛了守門的農夫,這些只會耕田鋤地的農夫哪裡是這曾經貴為將軍的首領的對手。

    長槍化成黑光。來回一個游走,守在門口地幾個農夫噴著鮮血四散跌開,身後的流民群湧進了大門,眨眼間便將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農夫分了屍。

    那首領並沒有急著衝鋒。而是用長槍挑飛了點燃在村口的兩個,飛濺地炭木一下將四周的竹制鹿角樁點燃了。

    “沒有武器的都拿火把分散開燒房子,有武器的跟我殺!”

    到底是將軍出身,不像那些沒組織地流民一樣只會哄搶。只用了短短兩天,這支流民隊伍已粗具專業盜匪的素質,在那名首領的指揮下,那些瘦弱一些的流民撿起木棍。點燃火把,四散開去將那些茅草房子全都點燃。

    而強壯些地盜匪則跟著首領的身後,沿著道路向農莊深處衝去。

    農莊口火光熊熊。濃艷滾滾。

    散落的農夫不斷被殺死。在夜晚裡慘叫聲格外凄厲。

    莊裡地青壯們逐漸集中。聽到黑夜裡嘶沸地慘叫聲,望著莊口滾滾火光濃煙。身體不住地顫抖。

    他們都是些平民,除了身體還算強壯,沒有任何武技,也沒有碰上過這樣的大場面,夜晚裡盜匪制造出地制造出的熊熊烈火讓他們分不清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有盜匪的喊叫聲,密密麻麻得叫人心驚。

    望著驚慌失措的農民,以前曾經參軍過的農莊保長還能保持冷靜,說道:“盜匪勢眾,巴魯,你挑一匹最快的馬,趕快去澤灰城求援!”

    一名繞腮壯漢應了聲是,牽過一匹馬,飛身上去,從農莊另一條路飛奔而去。

    保長舉起一把鐵劍高喊道:“鄉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們絕不能與這些惡狼妥協,退卻不但會讓我們喪失家園,也會失去我們的妻子孩子,殺,和他們拼了!”

    “拼了!”農夫們發聲大喊。

    他們無路可退,戰鬥是唯一的選擇。

    蜂擁出去的農夫終於碰到了流民,他們正沿著村路掠劫過來,農莊口的一片農房已經陷入一片火海。

    盡管流民首領努力壓制,這些流民在衝進農莊之後,還是逐漸失去了組織,開始各自撕搶。

    “真是群烏合之眾。”騎在馬上的首領惱怒於這些人不聽指揮,也懶得再去理他們。

    衝殺出來的農夫見到這些肆意掠奪的流民,目呲欲裂,衝上去一鋤頭就撅倒一個,盡管這些農夫們沒什麼武技,可這群流民也不過是些普通人,而且餓

    ,除了憑一股不怕死的狠勁,戰鬥力乏善可陳。

    越來越多的農夫與流民廝殺在一處。

    這是最低級血腥的戰鬥,沒有組織,毫無章法,用著最簡陋的武器互相往對方身上招呼。

    同仇敵愾的農夫們漸漸占據優勢,四處亂竄的流民被一個個圍堵起來,直接用釘耙鋤頭敲死。

    保長更是衝在第一個,曾經參軍過的他盡管已有五十五歲,手下功夫卻比常人要好上許多,砍翻了四五個流民,農夫們越打氣勢越盛,被壓在下風的流民抵擋不住,節節後退。

    流民首領冷笑的看著被打得狼狽逃竄的流民,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這些不聽指揮的垃圾,死了才好,還少個分糧的。

    在他身邊還圍著十多個身體強壯守紀律的流民,這些人顯然比那些流民更聰明機敏,知道在亂世之中要依附強者,他們緊緊跟在首領身邊,等待出手的時機。

    村道上倒滿了屍體,退回村口的流民終於看到安坐馬上的首領,哭喊著朝這邊跑來。

    火光中,首領的臉掛著猙獰的笑容。

    他舉起長槍,高喝一聲:“殺!”

    跟隨在他身後的那些強健流民也齊齊舉起武器咆哮:“殺!”

    首領在馬股上狠狠敲打一下,吃痛的駿馬嘶叫飛奔而去,長槍直指,千錘百煉的衝殺技術讓首領仿佛與馬合成了一體,黑夜裡,只見一道閃電般的巨影。

    保長是有眼力的人,一看那那衝鋒的流民首領,眼眶瞪大,他幾乎下意識的舉起鐵劍,口中發出驚呼:“大家快閃……啊!”

    他的話被長槍截斷成慘叫,衝鋒的流民首領合槍一捅,保長的身體就撞飛到了空中,直接從一間茅草屋的屋頂砸下去。

    “保長!”農夫們悲聲大喊。

    流民首領只是瞥了一眼那砸出一個大洞的茅草屋一眼,森然一笑,長槍挽出一朵槍花,瞬間捅出七八槍,擋在馬前的七八個農夫捂著喉嚨倒在地上,鮮血從他們的指縫裡噴濺出來,倒下的他們眼裡帶著絕望,人世留給他們的最後一副畫面是那個騎在馬上的男人猙獰冷酷的笑容。

    “我和你拼了!”

    農夫們赤紅了雙眼,衝上來,只是這些沒有任何武技的人都怎可能是流民首領的對手,這完全是一場屠殺。

    撕殺了幾十個農夫後,連長槍都已捅得卷刃。

    流民們在這個殺神的帶領下逐漸將這些農夫們圍在一起。

    殺了這麼多人,流民首領也有些疲累了,現在大局已定,垂死掙扎的農夫們不可能再是流民的對手。他接過一名流民送上的水和食物,一邊大肆咀嚼著,一邊欣賞著流民殺戮著農夫,看著那包圍圈越來越小……

    死亡,早已成了最尋常的事,這片大陸每日有成千上萬的人餓死和病死,每個人對死亡都不再那麼畏懼,殺人或被殺,就是活著人的宿命。

    巴魯衝到澤灰城門口大喊大叫。

    城牆上的軍士也早就看到農莊方向傳來的火光,但是城門依然緊閉。

    “長官,救命呀,有大股的流匪進攻農莊,趕快派兵救援一下我們。”

    任他喊破喉嚨,城門也沒有任何響動,城牆上巡邏的士兵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城牆下求援的身影,沒有人去開門,已經接到軍令,夜晚時嚴禁出兵。

    農莊的糧食大部分已經轉移到城內,城裡的貴族不可能為了一個下等人聚集的農莊在深夜出兵冒危險,誰知道那大股流匪中有沒有黑死病攜帶者,只要有一人感染,整個澤灰城都可能覆滅。

    城門被敲得震天響,城牆中終於有一名軍官模樣的人看不下去,喊道:“不要再敲了,我們不可能在夜晚出兵,你回去吧。”

    “不能呀,長官,”巴魯一聽,急得眼都紅了,嘶聲大喊:“長官,農莊裡有上千人,有一多半是女人和孩子,求求你們,救命呀。”

    城牆上的士兵都沉默著,他們的兵力大部分都抽調到了邊界,城內士兵僅僅能堪防守,面對這種情形,他們只能殘酷的選擇閉門不出。

    終於發覺不可能請到援兵,巴魯絕望的咆哮著,跳上馬匹,朝著農莊方向狂奔。

    他的妻子兒子都還在莊內,就算死,也要和她們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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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第三章 亂定

    巴魯衝進村莊裡,一股灼人的熱量就撲面而來,四周全叫聲,因為房屋在燃燒,很多婦孺只能衝出房門外,流民群追逐女人。

    看到一名流民正將一個女人壓在身下去撕扯她的衣服,巴魯狂怒的大吼,策馬急衝,柴刀一個斜撩,將那個流民的腦袋砍飛到空中,鮮血噴濺中,女人嘶聲大哭。

    巴魯沒做停留,村莊裡處處凄慘,橫屍遍地,空氣裡彌漫著焦臭味和血腥味。

    這所有的一切化成一股郁氣,幾乎要衝爆巴魯的胸膛。

    他一路廝殺過去,到達村中央時,柴刀已經卷刃了,僅剩的青壯農夫們都被流民們圍在那裡砍殺,他大吼一聲,扔掉柴刀,抓起一根粗大的木棍衝向流民群。木棍撞飛了幾個流民,可是以他一人之力,再神勇又如何,馬匹的四肢被流民們砍斷,巴魯摔下馬來,像一只發狂的野獸一樣掃著手裡的木棍,一時間,周圍的流民竟然進不得身,圍在中間的農夫們被巴魯激起一陣血勇,反抗使得包圍差點那打破。

    流民首領罵罵咧咧了一句,甩掉手裡的干糧,一抬手中長槍,策馬朝著巴魯衝去。

    又是那簡單的一招,長槍化做黑電,一個突刺,巴魯兩百斤的身體就被撞飛了七八米,手中的木棍散成三段,巴魯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又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若不是腳下這馬實在差勁,這一下應該是連棍帶人捅穿的。流民首領極度不滿意這一擊地效果,甩了個槍花,怒吼一聲,長槍直指,又朝著巴魯衝去,這一次,流民首領用上全力,整個人四十五度角前傾,槍身牢牢卡在手肘裡。槍尖破開空氣,帶著共鳴的震顫。

    馬蹄聲中,流民首領一如既往的帶著殘酷微笑。

    他喜歡用這種表情收割對手的生命,在槍頭捅穿對方身體的時候。體會生殺予奪的致命快感。

    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槍尖以無可挑剔的直線軌跡刺向巴魯的喉嚨,他甚至看到了對方在微微蠕動的喉嚨,下一刻,那裡將粉碎。噴濺出賞心悅目地血泉。

    呼……

    流民首領的槍滑過巴魯的肩膀,他刺空了。

    他緊急的一個側拉,馬韁拽著馬頭,硬生生轉過半個身子。那匹本來算不上強壯地馬被拉得痛嘶不已,四蹄在地上亂踏,只是流民首領此時已顧不上這些。他看到了一名站在巴魯身後不遠的騎士。從體型上看。只是一個少年。

    火光跳躍著,看不清少年臉上的神色。那雙褐色的眼睛卻發出類似野獸般地微光,流民首領感覺自己手心裡滲出一些粘膩的汗液。

    剛才那一下恐怖的感覺仍令他心驚不已,如果不是千錘百煉的直覺,現在他恐怕已經是屍體,他甚至連對方出劍地軌跡也沒看清。

    “你是誰?”

    回答他的是奔騰的馬蹄聲,少年策馬直衝過來,他胯下地馬匹比流民手下胯下之馬高出近半米,體形矯健更不能比,衝鋒時,四蹄翻飛,迅猛如電,眨眼間,馬已欺近到身前,流民首領只來得及舉槍。

    黑色大劍悄然落下,沉悶不帶風聲。

    槍頭連帶硬梨木杆卷得爆碎,強勁地螺旋力道震開流民首領地虎口,他駭然向後仰去,大劍擦著他的鼻翼掠過,冰涼地感覺一閃而過,流民首領伸手一抹,鼻子已被削飛,鮮血正不受控制的噴湧。

    他痛得連聲嘶叫,雙手不斷擊打馬股,夾著馬腹奪路狂逃。

    對方僅僅是一個少年,但實力實在可怕,他已顧不得身後那些目瞪口呆的流民,只想趕快逃離這裡。

    吃痛之下的馬匹朝著村口飛奔,流民首領直起身子,回頭一看,少年並沒追來,他心下稍松,轉過腦袋,瞳孔猛然擴大,只見正前方一匹奔馬直衝而來,馬匹交擦而過,流民首領半個身體旋飛到空中,落地前只看清那一頭飄散的黑發。

    楊政抖抖手中大劍上的血滴,沒有再看那腰斬的流民首領一眼,胯下之馬緩緩降速,來到少年身邊,微微皺眉道:“出劍要有技巧,不要一味蠻力,剛才那一劍本來削斷他脖子,卻因為你硬接他的槍勢,給

    線生機。”

    修洛微微躬身:“我記得了。”

    楊政頜首,回頭看向那些流民,森然道:“所有人,給我放下武器。”

    那些流民都被剛才首領被殺震懾,只是眼下猶有不甘,其中一人大喊:“去你娘……”

    話還未完,一支利箭扎穿了他的喉嚨,修洛冷冷的說道:“聽到沒有,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馬上放下武器,跪到地上。”

    幾名外圍的流民悄悄向後退去,自以為逃出對方視線之外,奪路狂奔,不想只聞幾聲輕響,這幾人全部被箭扎穿了倒在地上,修洛目中寒意越來越盛,搭箭將弓拉成滿月狀,喝道:“誰還要再試試。”

    沒有一個流民敢再吱聲,紛紛扔掉武器跪到地上。

    楊政跳下馬,來得還仍沒搞清狀況的巴魯面前,說道:“趕快去救治一下這些村裡人吧,修洛,把這些流民趕到一起。”

    少年應了聲是,大聲喊道:“不是農莊的人馬上站到這邊來。”

    他的聲音冷酷,眼神犀利,出手更是凶殘,足以威懾這些流民,很快的,流民稀稀拉拉的走到一邊集合起來。

    巴魯感激的看了楊政一眼,連忙跑過去組織那些幸存的農夫們,很多重傷的需要救治,死去的要掩埋,一直忙到凌晨。

    保長吃了那一槍,竟然沒死,他被村民們救活過來,讓兒子巴魯攙扶著向楊政他們道謝。

    盡管農莊裡一片哀傷,昨日戰死的農夫有三十多人,重傷的七,八十人,但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保住農莊已是萬幸,楊政出手穩住那些重傷者的傷勢,更是讓農莊所有人感恩戴德。

    等楊政救治空下來的間歇,保長讓人將剛煮好的食物送上來,以保長的閱歷,也沒見過楊政身上的衣甲武器,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多謝這位大人出手相助,不知這位大人是哪裡人?”

    楊政說道:“我們是遠方來的冒險者,因為被一群流民追趕,不小心進入了貴國,因為缺少食物和淡水,現在又進不了城,所以迫不得已想來這裡購買一些。”

    “外來者!”保長和巴魯的臉色都胃微變化,他們現在是驚弓之鳥,對任何外來者都有恐懼和緊張。

    楊政知道他們心理,說道:“這位大叔,我們並不是流民,也不以搶劫為生,你們不必緊張。只是現在世道混亂,迫於沒有地方能找到食物和水,才想到這裡來買一些,這樣吧,價錢好商量,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摸了一把,手心中出現一個晶亮的石頭。

    “紫鑽!”保長低呼出聲。

    盡管世道變得無比混亂,很多東西都是有價無市,但這種價值黃金名貴百倍的寶石,依然十分金貴。

    楊政將那顆紫鑽遞到保長面前,微笑道:“你可以驗驗真偽,如果可以提供給我們干糧和水,我會再送上兩顆做為報酬。”

    三顆紫鑽,就算買下這一大片農莊都綽綽有余了。

    他震驚的盯著眼前這個氣質高貴的男子,倒十分驚訝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流民是絕對不可能。

    看著對方手心中閃閃發亮的鑽石,他咽了口唾沫:“大人救下我們全莊人,粉身碎骨都難以為報,何況一點食物和水,紫鑽我絕對不能收。”

    楊政微微點頭,有些欣賞老者的骨氣,三顆紫鑽的誘惑對這些下等人來說絕對不少,也許可以讓他們脫離奴籍,買到一片屬於自己的田產,可是對方仍能把持得住。

    他沒有堅持,說道:“我已看過所有死者和那些流民,倒沒有染病的跡像,但我仍要勸你們趕快把死者火化,然後用紫艾草燒水,將整個農莊消毒一遍。”

    紫艾草水是這個世界最方便簡陋的消毒液,楊政將一些預防措施高速保長,保長不虞有它,直覺令他信任楊政,連忙命人照辦。

    中午的時候,澤灰城的士兵才姍姍來到,他們顯然是接到了流民已經被消滅的消息,才來做事後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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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8: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集 第四章 謀策

    投降的流民全部被澤灰城的士兵帶走,他們的結局不會政已懶得過問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甚至讓保長隱瞞下他們的身份,並沒有讓那些士兵知道真相。

    坐在農莊的一個小院子裡,地面上還燃著篝火,在烤钎上,一只剝了皮的小羊烤得金黃酥嫩,黃色的香油偶爾從羊身上滴落,火苗兒頓時就被黃油引得向上一竄。

    香氣四溢間,四周不少看著的人吞了吞口水,幾個小孩更是眼都直了。

    火堆旁卻只坐了四個人,農莊的保長,巴魯,楊政與修洛。

    一名中年婦人幫忙四個人斟了濁黃色的麥酒,少年接過後一口吞下,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他看了看身邊的黑發男人,只見他也喝下了那杯酒,不過臉上沒有一分不自在的表情,反而微抿著嘴,像是在品嘗酒的烈性火熱。

    少年見此,也只能硬生生的將那口濁酒吞進肚子裡。

    當婦人還要給他倒酒時,少年使勁搖搖頭。

    本來他也讒酒,可是想不到這裡的酒一股濁腥味,一點沒有烈酒的干冽,難喝得緊。

    坐在他對面的保長抱歉道:“真是對不住這位小兄弟,我們平常喝的酒都是糙糧糠角釀的,味道是差了些,如果不是封城了,我倒可以讓人去城裡弄些好酒來。”

    “現在這亂世,喝口水都難,哪裡還有挑剔的資格。”楊政接口說了一句,又喝下一碗濁酒。

    巴魯從婦人少裡抓過酒罐。笑道:“先生既然不嫌棄,請一定不要客氣。”

    “肉看來熟了。”楊政放下酒碗,摸出一把匕首在烤羊羔身上一劃拉,切出一大片肉脯,遞給少年:“你嘗嘗。”

    修洛接過後大肆咀嚼起來。

    他是很沉默地人,不過從臉上仍然能看出十分滿意肉的味道。

    楊政又分別從羊上割下幾塊肉,分給保長和巴魯,兩人嘗了後紛紛叫好,羊肉香軟。入口即化。

    “今天你們可幫了我們大忙,還不知道不知道怎麼稱呼兩位貴客。”吃了幾塊肉,拼了一碗酒,氣氛已漸漸熟絡。保長也適時的問出疑問。

    他抬起頭,微笑道:“我叫楊政,他是修洛,是我侄子。”

    “我冒昧的說一句。現在這世道,楊先生又是有大能力的人,無論在哪都可做出一番事業……恩,我是說。這樣四處流浪的生活實在屈楊先生的才了。”保長盡管這樣問,其實表面之下仍隱藏一分警惕,當兵的經歷令他有不同常人的閱歷。少年修洛身上總是飄著股淡淡地血腥味。只有多次出生入死的人才會帶有這種味道。

    而楊政雖然看起來很禮貌。而且說話的聲音也從容溫和,卻不知怎的。讓保長產生無法看透地感覺。

    無法言喻的直覺告訴保長,這個人其實比那個少年人更危險。

    楊政聽到卡蒙相詢,答道:“我們並不是盎格撒人,以前一直向往游俠的生活,所以出來行走見識下外面的世界,沒想到游歷地過程中會爆發黑死病,回到家鄉已經沒有任何親人,所以只能四處流浪。”

    保長插口道:“楊先生,現在除了三大公國和聖火城,也只有我們夜郎國還算安寧,沒有爆發黑死病,現在還在外面流浪實在太冒險了,你們都是有錢人,能力又強,想找一個寄附的地方還是很容易的。”

    “我倒也正有此意,只是苦於沒有門路,老人家請指點一二。”

    保長連忙道:“指點是談不上,不過對這片土地我還算熟悉。”

    楊政問了一些夜郎國的現狀,保長倒是知無不言。

    當晚,楊政和修洛就歇在了農莊。

    第二天,兩人將農莊裡送上地食物和水裝上馬背後,准備上路,臨行前楊政還是留下了三顆紫鑽。

    繞過澤灰城附近的一座山,前方就是廣袤平原,再走不了多久,一條大河在平原上穿流,這條正是貫穿夜郎國,且支脈遍布夜郎國的最大河流克蘇爾江,往年這大河上正是繁忙時節,來往與河道上船只忙著運送各種商品進行買賣,只是此時節,河道上卻顯得冷冷清清。

    北大陸無數國家地潰亡,使無數經濟體系崩潰,整個文明倒退數百年。

    克蘇爾

    了每隔幾天會有軍用船只載著士兵而過,河道上竟看用船只。

    楊政和修洛從遠方馳來,到了河道旁停下。

    兩人走到河裡洗漱一下去去疲乏,又拿出馬袋裡地干糧咀嚼著。

    河流平緩而有序地在平原上流淌著,水流並不急,寬闊的江面上偶有一點沙鷗飛掠而下,在江面上一撥,濺起星點水花,當沙鷗再次騰空時,爪中或嘴裡就多了一條撲騰地小魚。

    清風徐徐,正是初夏使節,天氣涼爽得很。

    誰也不知道擁有這樣平靜秀美景色的大地上正發生人類有史以來的最大災難。

    楊政倚目望著江面上的景色,默然無語。

    修洛見到他那神態,也將目光投向江面,起初還看得有味,可終究還沒有成年,心性修養上與楊政差了很多,小半個時辰後,他已經有些不耐的撇回了頭,暗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只是他也不敢去打擾楊政。

    這幾年的修煉,楊政對他的期望最大,同時也最嚴厲。

    就算以蒙哲的堅韌,也時常被楊政的殘酷訓練弄得幾近崩潰,所以別看楊政現在和氣的樣子,修洛卻最清楚,將軍只是對什麼都不在乎了而已,到了他那個層次,很多東西都看開了,並不會輕易的發怒,這幾個月四處游歷,統籌桃源在北大陸的力量,組織金帕蘭會,修洛跟在楊政身邊學到許多。

    由此也越加敬佩楊政的處事風範和手腕,現在的楊政已經是一柄無鋒重刃,不犀利,卻可以將任何利刃摧垮,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就像當初碰到流民,楊政沒必要總是不去為難他們,看起來簡直有些老實可欺,事實上,那不過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蔑視,不,應該叫無視才是。

    那是一種大像看待螻蟻的態度,螻蟻的張狂,在大像眼裡,不過是場鬧劇而已。

    所以他不會生氣。修洛很清楚,如果真的觸怒了將軍,絕對是比噩夢還恐怖。

    就在他眼睛四下亂轉的時候,河彎處傳來響動。

    “將軍,那是什麼?”

    聽到修洛的輕呼,楊政收回了望的目光,轉而看向河灣處,目光一閃,拉起修洛:“退後。

    兩個人很快游移到一片灌木林後,兩匹馬也十分聽話的縮起身體。

    目光直落在河道上,很快的,河灣處的響動越來越大,片刻後,一艘木船出現在河道上,正緩緩自南向北而行。

    楊政目光敏銳,即使隔得極遠,也看得清船上的大致規模,船只上有不少護衛來回走動,顯得很緊張的樣子,船只雖然不大,卻非常堅固,前後兩端竟然都用鐵皮包裹著,這種鐵甲船是桃源船廠出品,在內陸船裡已經算得上不錯的船只,在夜郎這種小國裡更是難得。

    看那架勢,故意把船偽裝得簡樸低調,楊政揣測船上也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或人。

    船一路而行,在平原上漸漸又變成一個小點,轉了個彎後消失了蹤影。

    楊政和修洛這才從灌木叢裡鑽出來。

    “將軍,那是什麼船,看起來有些古怪。”修洛經驗雖然沒楊政豐富,眼力卻不錯,加上平日楊政教導有方,所以很會思考問題。

    楊政略一思索道:“看起來不像是普通船只,北邊就是夜郎國的都城,也許是什麼大人物秘密回城也不一定,或者是偷偷送什麼東西。”

    修洛若有所晤的點點頭,又問道:“叔,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楊政說道:“現在金帕蘭會已經發展得相當壯大,又與三大公國聯合,勢力可以說如日中天,只是與聖火教這樣根深蒂固的教派相比仍有欠缺,我們根基不如它們扎實。金帕蘭已經引起聖火教的警惕,如今處處受制,情勢遲早要被聖火教逆轉,想要取代聖火教,必然要從聖火教不注意的地方著手。夜郎國地處偏遠,無論政治經濟一向在邊緣地帶,聖火教也看它不上,所以這裡民風倒不似其他地方般虔誠,這是最好的著入點,它附近的國家都已分崩離析,只有有合適的機會,夜郎國將這邊緣地帶一統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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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第五章 殿下

    黑死病爆發以來,楊政不願北大陸就此沉淪,以桃源為金帕蘭原本的理念是類似“紅十字”這類救死扶傷的慈善組織。沒想到因此獲得民心,金帕蘭的發展之迅猛超出楊政想像,而因此也引起聖火教的警惕,不斷打壓金帕蘭。

    此等情形,輪不到楊政不反擊,本來只是以救助為主,後來與聖火教各種理念不斷衝突,反而形成了教派之爭,情勢愈演愈烈,楊政已是騎虎難下。如果要消除北大陸目前這種混亂黑暗的格局,只有整個大陸的人齊心協力。聖火教不能放棄固有的統治地位,也不可能與金帕蘭聯合,逼得楊政只有想辦法取而代之,才能將金帕蘭的理念宣播北大陸。

    到底聖火教勢大,金帕蘭短期內想要取而代之幾乎不可能,至於與金帕蘭聯合的三大公國也是各懷鬼胎,楊政只有從他們都不注意的地方突破。

    夜郎幾乎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他自己有太多的事要做,不可能束縛在這個小小的國家裡。

    只有選定一個代理人幫助他從夜郎這裡突破,這個人選最終落在9號身上。

    因為他聰明機敏,異常堅韌,符合任何一個成功人物的特性,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黑死病抗體,他是除了楊政之外唯一不畏懼黑死病的人。

    為此,楊政還讓他恢復了本名,這幾個月的歷練使修洛逐漸從一個單純的情報人員逐漸向領導型人物轉變,楊政灌輸了他許多系統地理念。希望他能代替自己成為潛伏在夜郎國尋求突破的重要的暗棋。

    此時,這顆暗棋已經到了落子的時候。

    沒有什麼比在真實的環境中錘煉自己更有效。

    桃源的分支機構遍布大陸,即使在夜郎國這樣偏遠的地帶也不例外。

    原本打算先去夜郎首都森雪城與那裡的桃源分支彙聚,再有所圖謀,楊政卻決定臨時改變行程。

    “我們先跟上那艘船,然後找機會,”楊政總覺得那船不普通,若是有機會接觸一下,也許是個機會。

    修洛點頭應允。

    克蘇爾江上。獨特構造的鐵船徐徐向上流前行。

    只消再過半個多時辰,以船只地速度就應該進入通往夜郎國都城森雪的支流。

    船速相當的快,日頭已經偏西,但是船只甲板上依然站立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護衛。從他們銳利地眼神,矯健的身形上,很容易辨認出這些護衛的精銳程度,而且。他們站得姿勢,彼此之間的協調,全都一絲不a,充滿了嚴明。

    這絕不會是普通地護衛。他們更像是軍隊裡的人……

    又過了半個時辰,夕陽的輪廓終於消失在遠山處,只留天邊一片絢染的晚霞。少了陽光地照射。大地上頓時吹起一股冷風。

    護衛們目無表情的看著河道。前方終於要進入支流了,那是通往森雪城的唯一河道。

    這時候。從隆起地艙體裡走出一個身穿銀色鏈甲地大漢,背上斜插著一把寒光閃爍地雙手大斧,斧頭上密布著血紋,斧面竟有臉盆大小,大漢的黝黑地臉上從右額到左下顎一條粗長大疤,泛著紫紅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將他整張臉劈成了兩半,別樣的猙獰。

    鐵塔般的身軀走動在甲板上,落地發出擂鼓般的咚咚聲。

    甲板上護衛紛紛執禮。

    疤面大漢揮了揮手,暗沉的聲音響起:“進入支流,靠岸歇息一下。”

    護衛們並沒有異議。

    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強烈的自信,足以面對任何突發狀況。

    鐵皮船轉過一個河灣後,進入了通往森雪城的支流,又行了約莫十分鐘,前方出現一片廣闊的河灘,在船員的控制下,鐵皮船徐徐靠岸,護衛們留下一部分守在船上,另一些則飛快的下船,幾名身手極敏捷的護衛分成三個方向在河灘上飛速的掠去,過不了幾分鐘,四周傳來獨特的尖嘯,表示周圍沒有什麼情況。

    剩下一些船員和護衛則開始動手在河灘上生火打灶,船上鍋碗瓢盆一應物品俱全,所以他們的動作倒也輕快利落,不消片刻

    上已經火光熊熊,香味彌漫,一片熱火朝天的野炊景

    大漢走進船艙,在一個木門前扣了兩下,嗡聲道:“殿下,晚餐已經做好了,我讓人送進來。”

    木門內一片沉默,而大漢則很安靜的立在那裡。

    過了好一會兒,門內才傳出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我出來吧,船裡太悶了,透透氣。”

    門緩緩打了開來,一個兩眼青黑,膚色看起來像張白紙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口,他很瘦,仿佛風一吹就要倒掉一般,一打開口,也許是外面的風一漏進來,他的臉就皺動了幾下,伸手將一塊雪白的手絹放到嘴邊,輕聲咳嗽起來。

    臉上浮起一層奇異的紅暈,他咳了幾聲,放下那塊手絹,雪白的絹面上卻有了幾點殷紅。

    大漢臉色抽動了兩下,眼裡出現一絲隱慮,依然用那種暗啞的聲音說道:“殿下,還是不要出去了,太陽已經下山,風也大了。”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緊了緊身上厚重的風衣,同時將後面的罩帽拉到頭上,整個人就包裹在了衣服裡,然後向外走去。

    大漢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神色警惕而銳利。

    年輕人從甲板上緩緩的走下去,來到了河灘上,他一出現,四周的護衛馬上放下手中的食物,站起來恭敬的行禮,同時呈圓形將他包裹在中間。

    看到護衛們緊張的神色,年輕人揮了揮手,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卻被一口冷風灌進嘴裡,連連咳嗽起來,這一次咳得厲害,他臉上的奇異紅暈越來越厚,本來白紙般的臉竟然像塗滿了油亮的血液般,耐不住一口腥燥的血液噴出,染上了白娟。

    “殿下。”大漢緊張的扶住他:“還是先上船吧。”

    年輕人搖著腦袋,另一名醫官摸樣的人很快從一個小箱子裡拿出一瓶藥,取出幾顆白色的藥丸送到年輕人身邊。

    就著溫水吞服下去,又閉目片刻,年輕人的臉上的紅色才漸漸褪去。

    等紅色消散後,年輕人苦笑著說道:“老毛病了,就是這個樣子,大家都坐下吃吧,別站著了,這裡僻靜得很,也不會有什麼不開眼的家伙來打擾。”

    然而仿佛要和他話語抬杠般,侍衛們剛剛坐下,就聽到附近山林裡傳來一聲慘叫。

    護衛們神色大凜,齊刷刷拔出武器站了起來,疤面大漢也抽出巨斧,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大漲,像一個小山般將那年輕人護衛在後。

    聲音傳來的是西方,那裡是一片濃密的樹林,眾人訓練有素,也不輕易出動,謹守在地。

    一名護衛肅聲道:“聽起來,好像是伊莫。”

    伊莫就是剛才掠向西方的斥候。

    疤面大漢臉皮抽動了一下,正要下令讓幾名護衛過去看看,那邊樹林裡傳來一陣悉索響動,接著一道黑影出現在樹林邊,他的手上還拖著一個人。

    天色還沒有全黑,雖然距離有三,四百米,疤面大漢還是看清了。

    一名衣衫破舊的少年,手中拿著一把弓,而他手上抓著的人,無疑就是伊莫了。

    大漢突然聽到他要守護的年輕人用虛弱的聲音道:“扎帝,帶幾個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殿下,守護你是我的職責,讓李斯特和馬瑞幾個去吧。”

    幾名護衛從隊列中走出,只是遠處那少年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竟然直直的就走了過來,似乎一點不將對方的人數看在眼裡。

    少年越走越近,眾人也聽到了伊莫的呻吟聲,他沒有死,再走得近些,發現伊莫的大腿上扎著一只箭,而他的後領正被那少年揪著,一路拖動而來,鮮血也滴滴答答落在河灘上的鵝卵石上。

    看到伊莫那狼狽又痛苦的摸樣,護衛們臉色變得冷厲無比,如果不是伊莫還在少年的手上,恐怕他們早就上前將少年碎屍萬斷。

    當少年靠近到五十米的時候,幾名護衛已經趕了上去,大喝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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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第六章 加入

    這時候他們才看清少年的摸樣,一頭褐色的長發綁在他的臉上還保留著一絲稚氣,可是他瘦削的臉型,還有那雙閃動著銳利光芒的眼睛,像豹子一樣線條完美的身形,都讓幾名護衛絲毫不懷疑他體內的力量。

    少年的衣服很是破爛,手中的弓和腰上的竹制長矛都很是簡陋。

    腳上甚至沒有穿鞋,一看就像是流浪者。

    而身手敏捷的伊莫腳上正扎著支箭,少年冷冷的看著那群人,不知道為什麼,被他注視的人,就好像被一只野獸盯上一樣,無來由的感覺毛孔緊縮起來,少年抬手一甩,伊莫百多斤的身軀就像個娃娃一樣被他扔出了十來米,剛好落在那群護衛身前。

    少年冰冷冷的聲音也完全沒有一絲感情:“這個是你們的人吧,還給你們。”

    說完這句話,少年就轉了個頭,向樹林走去。

    “站住,”幾名護衛看到少年那目中無人的神色,紛紛大怒,舉起劍就衝了上去:“傷了我們的人還想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幾名護衛速度飛快,腳尖一點,就是幾米距離,劍尖上一晃,一圈光暈就彌漫出來,分別呈現藍,黃,紅三種顏色。

    竟全是北大陸極少見的魔法劍士,呈現三個方向直追少年。

    眼看三把劍就要將少年捅個對穿,少年甚至連頭也沒回,刺耳的劍破空聲已經將他地頭發催的舞動起來。三把劍攻擊的方向都很刁鑽,而且封死了少年的所有退路,顯示護衛們良好的合擊術。

    在三劍即將奏功之際,少年猛一矮身,先是游魚般的整個人做了個扭曲的擺動,藍色與紅色的兩把劍擦著他的脖子和腰身而過,少年身上地破爛衣服一邊著火,另一邊卻結起薄薄的冰痂,顯示此兩劍的凶險。

    而這時候最後一柄劍已經順勢扎向少年背心。少年這時候還半蹲在地上,正是新力難以為繼的時候。

    卻在這時,一點青光飛舞而出,那持劍護衛幾乎沒有任何反應。接著就感到手腕劇痛,痛嘶一聲,手中劍也不受控制甩了出去。

    當他看清自己手臂時,發現少年地木矛已經洞穿了他的手。

    還在他疼得冷汗直流之時。少年一抽木矛,血肉被木矛帶離出傷口,讓他幾乎痛暈過去,鮮血噴出。少年的木矛已經重新回到手中,左右快速揮動,砰砰兩聲。另兩名護衛脖子上受到重擊。軟倒在地上。

    站在那名孱弱年輕人身邊的疤臉大漢扎帝眼裡掠過一抹精光。好戰神色浮於他地臉上。

    像他這樣的高手,一眼就看出了對面少年的實力。

    非常可怕。那種眼力與手段,輕易的將自己手下地幾名護衛放倒,盡管這些護衛個人實力並不算頂級,但他們的是從小為皇室度身訓練出來,合擊術十分高明。即使是他也未必能這麼輕易做到,何況這一切只出現在一名十幾歲的少年身上。

    這樣地人,可惜了。

    為了保護殿下,只有采用不光明地手段殺掉。

    扎帝高喝一聲:“架弩。”

    本來就嚴防戒備地護衛們齊刷刷拿出機弩,這些機弩全部是軍用品,用上好的材料制而成,使用地劍是那種尺長的精鐵弩箭,鐵杆上刻著血槽,殺傷力非常巨大,這麼近距離的齊射,超級劍手也休想毫發無傷的離開。

    少年見到他們的舉動,連忙揪起一名昏迷的護衛擋在身前。

    扎帝眼光閃動著,只考慮了一瞬間,神色就變得冷峻無比,不動聲色的喝道:“射箭。”

    “等等……咳咳咳……”

    扎帝保護的年輕人忽然出聲喊了句,因為說話太急,又連連咳嗽起來。

    他開口了,護衛們沒有射出弩箭,卻依然將年輕人包圍在圈裡,目光死死的盯著少年,箭在弦,隨時准備射出去。

    年輕人看了扎帝一眼,突然伸出手想分開阻擋他視線的護衛。

    “殿下。”扎帝壓低聲音急道。

    “沒事的,我還沒有那麼弱……何況,這少年不像是什麼刺客。”年輕人輕輕揮了下手,一副並不在意的神色,扎帝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個主人,其實也是一個高手呀,只是他的地位和他孱弱的身體掩蓋了他的實力而已。

    分開了護衛,年輕人可以看清少年了。

    那樣凌厲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人類,而是山野裡的猛獸,充滿了桀驁和捕食前的冷靜。

    年輕人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而少年看著他,卻多了些不耐煩,他用那種毫無溫度的聲音說道:“打不打,不打我走了,沒空留在

    我肚子餓了。”

    聽到他那種狂妄的語調,那些護衛差點就將手裡的弩箭射出去。

    年輕人輕輕笑了一下:“少年人,你為什麼傷了我們的人,難道傷了人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就離開嗎?”

    少年不屑的撇了下嘴:“這家伙鬼鬼返牟卦謔魃希我本來不准備理他,我追我的豹子,誰知道這個不開眼的家伙竟然想偷襲我,害我把晚餐丟了,我射他一箭都是輕的。”

    聽到少年的話,被他射中腿躺在地上的伊莫臉上出現尷尬的神色。

    而年輕人和其他護衛很快就想通了來龍去脈。

    這名少年定是在這附近打獵,伊莫作為斥候,本職便不允許陌生人靠近河灘,哪怕對方是一個孩子,他出手攻擊也正常。

    可是這也僅僅是上位者的考量而已。

    作為少年,他一點也沒錯呀,無緣無故碰到人偷襲,難道不反擊。

    這邊的人頓時說不出話。如果少年只是個普通人,被伊莫放倒了,這個世界上不過是多個死人而已,盎格撒地區每天要死多少人,誰會在乎這種野孩子。可是,今天他們碰到地野孩子卻是個超乎想像的厲害。

    護衛們臉紅耳赤說不出話。

    倒是那位年輕人,風度翩翩,和聲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們誤會了。最近夜郎國很不平靜,邊界內闖入太多流民,所以我的這群手下都緊張了點。小兄弟,我向你道歉。”

    年輕人竟然朝少年人微微彎了下腰。這景像落在四周護衛眼裡,頓時大驚失色。

    自己主人是什麼身份,竟然向這樣一個野孩子低頭。

    扎帝低聲道:“殿下……你……”

    年輕人揮手制止了扎帝將話說下去,朝少年人和藹的說道:“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我請你吃飯如何,剛才你不是說你餓了嗎?我這裡有很多吃的東西,絕對不會比你的豹子肉差,你看。”

    年輕人邊說邊指了指滿地的食物。

    果然。烤乳豬,小肥羊,小雞香菇濃湯。還有各種水果點心。空氣裡彌漫著誘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少年看了一眼,眼睛就有些挪不開地樣子。

    那副神態落在眾人眼裡。不由也放松了一些,對方如何強,其實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呀,經不住美食的誘惑,想來天性也一定比較淳樸。

    “怎麼樣,小兄弟,這裡的東西你可以隨便吃,不夠地話我再讓手下幫你做。”年輕人依然笑眯眯的,說著還從一邊的餐布上面拿起一條雞腿,咬了一口,香濃的油頓時從他嘴角吱吱冒出來。

    少年咽了下口水,連肚子都不聽話地打起了“響雷”。

    聽到那咕咕的聲音,那群嚴防戒備的護衛都輕笑起來。

    少年臉上竟出現一絲暈紅。

    他看著年輕人,聲音雖說依然冷冰冰的,但已經有了些許松動:“你挺好,我吃可以,讓他們退下。”

    少年指著那群持弩地護衛,這句話一出,那些護衛剛剛還有些松懈的神經馬上繃得死緊,扎帝更是一個跨步擋在年輕人跟前,冷喝道:“臭小子,你是什麼東西,我們主人請你吃東西還……”

    “嗨……咳……”年輕人突然在後面敲了敲扎帝的肩膀:“你干嗎?”

    扎帝連忙回頭,額角出現一滴汗,不過身為護衛地職責,他依然不肯退下,而是低聲勸道:“殿下,這少年來歷不明,你說他一個獵人,為什麼剛好會跑到這裡,而且偏偏身手又這麼好。”

    年輕人不以為意道:“扎帝,你膽子真地越來越小了,一個十多歲地小孩,難道你以為他是為了接近我而做出這麼多事嗎?”

    “可是殿下……”

    “不用可是了,都退下吧,我相信如果他真的是要來殺我,不會這麼傻乎乎做套等我邀請他。”

    “那麼……請允許我一個人在你身邊,這是最後底線了,殿下,請體諒我。”扎帝做了讓步。

    看到他那副不答應就要剖腹地神態,年輕人無奈點點頭,他朝遠處的少年人說道:“嘿,小兄弟,就我和他兩個人,可以嗎?”

    少年人看了一眼滿懷警惕的扎帝,又看了看地上的食物,終於忍耐不住誘惑,答應了。

    幾十名護衛都退出了五十米外,那四名受傷的護衛也被抬下去讓醫官醫治。

    少年來到年輕人和扎帝身邊,也不說話,先去地上抓起一只烤雞,狠狠的啃起來,看他那副樣子,就好像上輩子餓死鬼投胎一樣,用了不到一分鐘,那只雞已經被他啃得只剩骨架,隨

    在邊上,他又拿刀割了只豬腿咀嚼起來。

    年輕人坐在地上,將衣服裹緊身體,整個人像粽子一樣,手中拿著一杯滾燙的羊奶,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著。

    看著大口吃喝的少年,他露出很有興趣的神色,甚至隱隱還有一絲羨慕。

    能這樣大口大口的吃喝也是種幸福呀,年輕人想到自己,因為那從小生下來就有的怪病,他很多東西都不能吃,而且也吃不下,只要吃一點點東西。他明明肚子還很餓,卻會難受得想要嘔吐,所以看著這些美食卻無法下口,也是人世間最悲慘的事了吧。

    扎帝一直緊緊跟在年輕人身後。

    他不像年輕人一樣悠閑,他是貼身侍衛,和年輕人從小一起長大,正因為自己這個主人身份地特殊性,他從小就被訓練出來保護他,那種主人生命至上的信條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心裡。所以他不能放松,也不敢放松。

    少年的實力令他感到不安。

    雖然從少年身上感覺不到惡意,但他總隱隱覺得,這樣一個實力高強的少年。偏偏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出現,著實有幾分古怪,只是他的主人顯然對少年很有興趣,所以他不能插話。

    餐布上大半食物被少年一掃而空。要知道,那可是五人份的食物呀。

    少年抹了抹油光的嘴巴,臉上頭一次露出笑容,那是滿足地笑容。發自內心的純真在他這張冷酷的臉上出現,最是動人。

    “吃飽了嗎?不夠我可以讓他們再做。”年輕人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不用,已經飽了。”少年滿足之余。聲音柔和了許多。

    “不介意地話。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年沉默了一下。吐出兩個字:“修洛.楊。”

    “修洛.楊……”年輕人喃喃著念了一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很少見的姓。你是夜郎人嗎。”

    修洛淡淡道:“現在這世道,哪裡人還重要嗎?”

    他地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已是家破人亡方面去,現在邊緣地區已只有夜郎一個國家,哪裡人確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威脅到夜郎。

    扎帝突然插口道:“你就一個人?”

    修洛看了疤臉扎帝一眼,點了下頭。

    “你的武技……跟誰學的?”

    扎帝再次盤問,語氣並不友善,修洛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忽然站了起來,朝那年輕人說道:“好了,謝謝你地款待,我要走了。”

    他轉過身就要離去。

    年輕人忽然喊道:“等一下。”

    少年回過頭,眉毛輕輕挑了一下,沒什麼動作,不過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繃緊。

    年輕人頓了頓,才說道:“修洛,既然你是一個人,而且能力又不錯,完全不需要靠打獵就能生活,現在夜郎國邊境緊張,國內又四處流匪,國家正在征兵,以你的能力,可以在戰場上獲得一番功勛,像這樣地食物到時候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指了指地上被修洛橫掃一空地食物殘骸,微笑道:“怎麼樣,考慮考慮。”

    少年摸了摸他寬闊地額頭,又看了眼地上的食物,眼裡多了分熱情,低聲道:“你是說當兵嗎?”

    “恩,恰巧我認識戰虎團地團長,你知道戰虎團嗎?夜郎國第一軍團,待遇非常優厚,幾乎所有士兵都以進入戰虎團為榮,但是每年能從各地軍團中進入戰虎團的人不足百分之一,戰虎團人數一直未超過一千人,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你直接進入戰虎團。”

    這條件令扎帝都動容。

    戰虎團之威名赫赫,盡管不如三大公國的王牌軍隊,但也是夜郎這個小國在邊緣地區屹立不倒的根本,裡面的成員全是高級魔劍士。

    作為夜郎國的王牌軍團.戰虎團從成立以來就未嘗一敗.最經典的一次戰役是在三年前以八百兵力夜間偷襲了風梟國兩萬大軍的襲擊,斬下當時風國的元帥頭顱,使當時這個當時在邊緣地區數一數二的大國一戰淪為三流國家。

    這樣的一個赫赫威名的軍團,自然是足以令所有人心動的。

    只是,修洛的表現令所有人意外。

    他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平靜的問了句:“剛才這樣的食物真的要多少有多少嗎?“

    那個病懨懨的年輕人笑起來:“是的,我保證。”

    “那麼我就加入吧。”少年的態度仿佛點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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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9: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集 第七章 戰虎

    扎帝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這個主人會對這樣一個野小子這麼客氣。

    不但讓他無條件進入戰虎團,甚至對他那副狂妄,目中無人的無禮樣子也視而不見。

    甚至還特別叮囑自己,不准手下去找他的麻煩。

    還真是令人不爽呀,看著那個坐在船舷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喝著最上等美酒的修洛,扎帝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把他踢下船去。

    他已經囑咐過手下,只要那小子有一點輕舉妄動,就把他扔下河喂魚。

    但是,修洛從上船後就表現得很安靜低調,就連他唯一的兩樣武器,一把粗陋的竹弓和用硬梨木削成的木矛被收走也沒有任何意見,他完全不像個小孩,一些行為讓人完全無法看透。

    沒有一個小孩會像他這樣一直在吃東西,一坐就幾個小時不挪地方。

    當兩大壇酒和五只烤雞消失後。

    森雪城出現在了前方。

    夜郎國的都城並不宏偉.卻異常秀美.和它的名字.森雪城內布滿綠色植物.但外牆卻是一種叫白鷺石的特殊石料制成.這種石料堅固耐用.僅次於青剛石.而且在陽光照射下.白鷺石折射出的光.宛若雪被。

    森雪之名因此得之。

    修洛站在船甲板上,看著船只緩緩進入城內。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想法。

    這艘船果然身份不凡,在如今戒嚴地森雪城。竟然不用檢查,而且是通過特殊通道直接進入了森雪城。

    從現在開始,你將肩負起金帕蘭崛起起北大陸邊緣地帶的重任。

    這是楊政在告別前給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修洛從沒這樣感到肩膀沉重,一直以來,他都是沒什麼目標的活著,哪怕成為影子部隊最出色的情報人員,也只是天性使然。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但在跟隨楊政游歷的過程中他逐漸感受責任。

    如果只是要生存,古堡遺跡豈不是最好的生存之所。

    在那裡。絕不可能會有別人進來,他見識過古堡那神秘的魔法力量,超乎了他地想像,顛覆了他所有對力量的架構認識。黑死病也絕不可能侵入到古堡中。

    但楊政也曾經給他看了那段影像,古堡毀滅之謎。

    那些可怕的海族,上古的遺秘。

    楊政告訴他,沒有什麼是不可毀滅地。哪怕這個世界,也會走向湮滅,古堡並不安全,它所能給予的只是虛幻的安全感。讓人沉寂軟弱下去。

    在面對災難時,我們能做的是勇敢抗爭,而不是逃避。

    所以。他現在要做地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去承擔的責任。

    “你只要盡力去辦。一定會成功。”

    楊政的話猶在耳畔。修洛撫摸著手腕上那一條綠色的草帶。

    那裡就放著魔法種子,古堡內地物品。外界是決不可能察覺的。

    “咚”的一聲。

    船震動了一下,將修洛地思緒打斷,他抬起頭,發現船已經靠岸了。

    “嘿,小子,到了,別傻呆呆地,下船。”

    扎帝不懷好意地吼著,惹來四周護衛們的哄笑,修洛若無其事地望著人來人往的碼頭,沿岸布滿了軍隊,兩隊整齊的黑色騎兵正矗立在道路兩旁,在騎兵隊列前.兩名列兵手執旗杆.上方的紅.:>揚。

    修洛看到了旗幟上那猙獰嘶吼的虎頭,用銀線編織成的虎牙在陽光下折射著森然寒光。

    森雪城.我來了

    ……

    “殺光他們!”

    “來吧,小妞!”

    “燒,把房子全部燒掉。”

    整個村莊,陷入一片地獄場景,凄慘的喊叫,淫褻的笑聲,憤怒的呵斥,還有濃煙,血腥氣,全部混雜在了一起。

    這是森雪城五十裡外的一個農莊,靠近都城的農莊富裕無比,總計有上萬農民分布在這附近廣袤的土地給森雪城的大貴族們種植糧食,瓜果,各種農作物。

    這是其中的一個中型農莊,今日卻面臨著毀滅。

    他的富裕像肥肉散發出的香味,吸引了許多嗜血的惡狼。

    數千名流民匪盜聚集在這裡,經過一番並不算嚴密的策劃後,竟然躲過了巡邏,直接衝進了村莊,開始了一番血腥洗劫。

    男人,小孩都被殺光,稍有姿色的女人被幾十名男人圍在中間,輪番凌虐。

    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無於倫比的快感。

    這些流民已經完全成了一群紅眼野獸,把人類最陰暗的一面完全展露出來。

    夏風吹過,那些凄慘的吶喊飄揚的曠野裡。

    在村莊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裡,一個少年人死死盯著前方。

    當聽到一聲弓弦之音時,他飛快的跳下樹。

    與此同時,樹林裡又掠出一道道人影。

    他們身上全都穿著簡便的制式盔甲,手上拿著寒光閃閃的鐵刀,奔跑之間迅猛如虎。

    不多時,這些人已經全部到了村口。

    少年人的速度最快,將第二個衝入村口的人拉下幾十米,這時候,村口的幾個流民正在那裡輪奸一個少女,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有一群人悄悄的逼近。

    少女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液體在她身上肆意流淌。

    她的嘴巴裡塞著

    連喊叫都辦不到,一雙眼睛瞪得滾圓,瞳孔擴散,一她的嘴角緩緩流下。

    當趴在她身上的大漢用力的做出最後衝擊的時候,突然她地眼裡出現了一片血光。滾熱的鮮血噴濺在她白色的肉體上,形成一副妖異的畫面,趴在她身上的大漢頭顱撲碌碌滾到一邊。

    又是幾聲清脆的斷裂聲。

    連一聲慘叫也沒有發出,七八顆腦袋滾在地上。

    極度的血腥讓原本已經幾近崩潰的少女終於又有了些意識,只看到一個冷漠的少年舉著一把粘滿鮮血地銀刀,陽光照射下,那刀的血芒……異常刺眼。

    少年撇了她一眼,單刀一揮。

    少女只覺手上一松,捆綁的繩索斷裂開。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下體的劇烈疼痛使他根本無法起身,就在她恐懼與無措地目光中,冷漠少年已經朝村子裡衝去。

    緊接著,少女看到越來越多拿著鐵刀的人衝進村子。

    她在他們的衣甲上看見了一只只銀線編織的猙獰猛虎。

    就算她再無知。也不會不認得,戰虎!

    夜郎國地王牌軍。

    少女嘴角忽然神經質般帶起離奇殘酷的微笑,看著那群戰虎團的成員一個個竄入村莊。

    屠殺展開!

    血滲透了大地,即使在這樣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裡。這個原本富饒地農莊也是死氣森森,如同修羅地獄。

    村中的盜匪沒有一個逃脫。

    在戰虎營謹慎而又效率的圍殺下,每一個流民匪盜都死在鐵刀之下。

    整體戰場地任務就交給了幸存地村民。

    這些剛剛經歷過地獄般景像地村民,面對一具具被砍得破敗的屍體。沒有流露出恐懼,有地只是無窮的憤怒,一些村民甚至拿著遺落的刀槍在這些匪盜屍體上發泄著。

    屍體全部被拉到了村中央廣場上。

    與大部分屍體不同。至少有一百具屍體是沒有腦袋的。

    戰虎團只有十幾個人受了些傷。其他人全部集合在村中央。

    雖然對方只是些沒什麼實力的普通匪盜。但以一百人的小隊完全斬殺兩千多人的匪盜,平均每人要砍二十多人。也是件辛苦差事,體力消耗巨大。

    所以這一百人戰虎團成員都坐在一邊,眼前就是兩千多具殘敗的屍體,他們卻拿著村子裡搜羅來的一些酒水食物在那裡大嚼起來,那些血肉模糊的屍體好像更能刺激他們的食欲似的。

    一名戰虎團成員喝下一大口酒,滿足的抹了抹嘴角的酒液。

    正好看到幾名村民將那些無頭屍體的腦袋堆積起來。

    看到那些腦袋的數量,那個戰虎團成員笑罵道:“那個小變態,又殺了這麼多人。”

    旁邊有人馬上推了他一下,一個聲音壓低道:“別說這麼大聲,小心被他聽到。”

    原先那人也被唬了一下,不過旋即道:“沒事,他不會在乎這種事的……咦,他來了。”

    那人趕緊停下話語,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這時候所有戰虎團成員都停下了吃喝,看到一名修長的少年在陽光沐浴下,從村廣場的另一端緩緩踱步行來。

    少年的身上很干淨,一點都沒有剛剛浴血疆場的感覺。

    他手中拿著一個酒袋,一邊走,一邊將酒袋放到嘴邊喝上幾口。

    眼神平靜至乎淡然,從那上千具屍體旁走過時,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當他來到戰虎團聚集地時,那百來名戰虎團成員早就站了起來,排成整齊的兩列,齊刷刷橫手在胸,行了個軍禮。

    整齊的吼聲震動了廣場:“長官好!”

    這吼聲也把村子裡幸存的那些村民全部吸引了過來,然後他們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士兵對著一個看起來還未成年的小孩敬禮。

    少年隨意的揮了揮手。

    從剛剛進入戰虎團被輕視,到後來用一場場卓越的戰鬥功勛來證明自己,讓所有戰虎團的人都知道有那個一個不足十六歲的少年,每一場戰鬥的殺敵數都是全軍之冠。而且,他獨有的冷酷殺人法,更是讓所有人震驚。

    死在他手下的人,全都是被砍斷腦袋。

    這幾乎已經成了少年的標志。

    沒有人敢再輕視他。

    少年用實力征服所有人,同樣的,他的凶狠之名在戰虎團也赫赫起來。

    “斬首者”是他的代號。

    甚至在他殺人數達到三千時,連皇帝陛下都震動了,賜給他一把密銀合金制造的“斬首者”之刀,破格提拔他為戰虎三營營長,以表彰他的卓越戰績。

    雖然因為他的年紀,戰虎團的成員不可能用一種敬仰的姿態看他。

    但他們也很是佩服這個少年。

    而僅以十五歲的年紀,就做上夜郎國王牌軍戰虎團三營營長的,恐怕他也是史無前列的第一人。

    這一切,才僅僅是開始,國內的流民之亂在戰虎的四處出擊下已漸漸平息了,戰事重心漸漸移到邊界。

    楊政沒有在夜郎國停留多久,當修洛混入戰虎團後不久,他便離開了夜郎國,將夜郎附近這一片邊緣地帶的桃源分支交給修洛負責。按照計劃,他回到了三大公國之一的朝蘭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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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第八章 金帕蘭

    就在夜郎國因為一名少年的加入而變得波雲詭蕩之際。

    楊政沒有在夜郎國停留多久,當修洛混入戰虎團後不久,他便離開了夜郎國,將夜郎附近這一片邊緣地帶的桃源分支交給修洛負責。

    按照計劃,他回到了三大公國之一的朝蘭王國。

    此時的三大公國內也不是一片平靜,相比於夜郎這個小地方流於表面的衝突,三大公國與聖火教的對峙卻是潛伏在平靜海面下的洶湧暗流,尚未噴發卻已經滾滾震蕩的活火山。

    金帕蘭從單純的救助組織到後來的崛起,只有半年。

    半年,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巧合與推助,逐漸形成僅次於聖火教的龐大信仰,甚至與三大公國的國王達成協議。

    作為控制北大陸最重要的盎格撒地區五分之一區域的三大公國,一直是北大陸最強大的三個國家,在和聖火教的依存裡,教權和王權不可避免的發生了衝突。

    如果僅僅是在和平年代下還好,聖火教龐大的勢力不可能被威脅,王權也只能屈服於教權之下。

    只是,黑死病的侵襲,是如此洶湧不可抗力。

    當外力大到難以承受時,最先承受黑死病衝擊的自然是一直獨霸北大陸的聖火教,它也要承擔比其他任何組織都要沉重的責任,這就是所謂的“權利越大,責任越大”。身為北大陸所有民眾的信仰,在這種人類危機存亡地關頭。民眾自然而然的希望他們寄附的,信仰的真主帶給他們希望,也希望聖火教能庇佑他們躲過黑死之災。

    然而,自黑死病爆發到現在整個社會體制的分崩離析,數萬萬人的死亡。

    聖火教帶給民眾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人們看不到希望,像在一片黑暗中徘徊的孤獨羔羊,四周是無數惡狼,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死亡帶來了道德淪喪。信仰崩潰。

    獸性回歸,人類文明急劇倒退,除了幾塊碩果僅存地地方,大部分地區已經幾近原始社會。沒有了道德約束,任何殘忍都可能發生,父子相殘,易子而食。搶燒劫掠,面對這一切,聖火教的勢力範圍便在急遽的崩潰。

    也正因此,承受黑死病後果最嚴重的反而便是這個一直高高在上地大教派。

    最嚴重的是聖火教本身對黑死病卻無能為力。面對比死神更可怕的病災,連聖火教內部都出現無數不和諧的聲音,影響力最大地便是“真主降下災厄。拋棄了它的子民”的流言。

    這種平日裡誰要敢說一個字就會送上絞架的大逆不道地言語。如今卻被越來越多的民眾接受。

    三大公國內。早已經不爽教權獨大的王權派自然趁亂而起,對這種流言不但不制止。反而暗地裡推波助瀾,使得聖火教逐漸失去了對三大公國地控制。

    與此同時,金帕蘭作為救助組織,崛起得並不意外。

    以桃源龐大地財力物力作為後盾,楊政創造地金帕蘭救助組織一開始的起點就非常高。

    在大部分無主混亂地地方,金帕蘭免費的派送藥物,食物,衣物,而且不斷在各地建立金帕蘭庇護所,他們有專業的穿著橡膠服的醫務人員收留那些染病的患者,那些早已絕望,在染病後就像流浪狗一樣被拋棄的患者們至少能在金帕蘭庇護所裡找到一絲人性的溫暖,就算他們最後難免一死,但在死前他們還能靠金帕蘭提供的藥物減輕痛苦,還能受到醫務人員的照顧,最重要的是能令他們死後不會曝屍荒野,金帕蘭庇護所內有專業的神職人員在死後為他們祈禱超度。

    在文明落後的這塊大陸,一種最廣泛的迷信便是“死後曝屍荒野將無法回歸主懷抱,永遠成為孤魂野鬼”。

    這是比黑死病更令他們恐懼的事,他們活著已毫無希望,最大的安慰就是死後能回歸主的懷抱,不再承受折磨。所以金帕蘭這一舉措正好擊中所有人的軟肋,不但黑死病患者們感恩戴德,便是那些活著還未染病的健康人,因為金帕蘭這樣的義舉,也對他們充滿了敬仰。

    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人性其實還有光輝的一面。

    不是迫不得已,誰想拋棄自己染病的父母妻兒,無論窮人,富人,貴族,平民,金帕蘭平等相待,只要去金帕蘭庇護所尋求幫助,就會有專業的人來幫你處理患者,他們會教導你如何預防黑死病,通過一些消毒,隔離之類的措施,可以大大降低黑死病的感染率,他們告訴這些人,黑死病並不可怕,只要大家團結起來,人類還有希望。

    每一個人都可以貢獻自己的力量,一點一滴並不嫌少,海洋便是這樣彙聚而成。

    怕身染黑死病的患者,在金帕蘭庇護所內,也有溫和通過各種各樣的言傳身教,讓他們知道就算死,其實也可以死得有價值。

    每個人都會死亡,差別只是幾十年。

    如果把死亡當作對人性最大的一次“洗禮”,那麼微笑著死去會更受主的寵眷。

    楊政當然不會放棄在這時候布教,他將魔神教裡一些和聖火教衝突不大卻又有細微差異的地方改頭換面在這些人裡宣揚,以宗教的方式緩慢滲透,讓他們知道這世上並非只有一個真主。

    久而久之,患者們不再每日裡唉聲嘆氣,一種積極的情緒在蔓延。

    這雖然有些類似於“洗腦”,不過它積極的一面不容忽視。

    而魔神教義確實也比聖火教義更完備,更容易民眾理解,因為它不霸道,更自由,相對於一般宗教的狂熱直接,它更加著重的是通過一系列讓民眾樂見的方式緩慢改善民眾的信仰。

    盡管在金帕蘭創立之初,要承受許多威脅,僅是要在混亂地帶承受流民們的攻擊就要帶來巨大損失。

    但楊政不記後果的投入,逐漸將金帕蘭這個名號豎立起來。這樣一個慈善組織,在幫助了大量需要幫助的人後,越來越多承受過金帕蘭恩惠的人加入到金帕蘭組織,他們幫助金帕蘭抵御暴民,幫助金帕蘭宣揚理念。

    短短半年,只要有建立金帕蘭庇護所的地方,黑死病就得到有效壓制。

    人們發現,只要依照金帕蘭宣揚的各種預防措施,黑死病是可以得到有效控制的,而不幸染病的人有了金帕蘭的救助也不再自暴自棄。

    這種效果是實實在在的,相比於聖火教控制疾病的無力,金帕蘭讓人們看到希望。

    信望的崩潰與轉移在死亡面前如此簡單,金帕蘭毫無疑問獲得了民心,以至於在短短半年內,它控制了盎格撒地區四分之一的土地,也許不用“控制”,用“庇護”兩字更恰當。因為金帕蘭從沒表示過要控制這麼廣袤地區的野心,它只是用行動證明自己的作用,讓越來越多的難民尋求金帕蘭的庇護,他們心甘情願的幫助金帕蘭,接受它們的管理。

    另一方面,因為魔神教義的溫和對王權的推崇,不但使得王權一派的人不會視之如虎,相反,很多王權派的人樂見這種對王權有利的理念取代霸道的聖火教教義。所以,他們在金帕蘭組織進入他們國家建立庇護所的時候,反而表達的歡迎的姿態。

    也確實,三大公國在接受了金帕蘭的善意後,使黑死病得到有效的控制,本來岌岌可危的王權因為控制住了黑死病而變得鞏固,金帕蘭也簡單的履行自己慈善組織的義務,從沒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

    金帕蘭的“自知之明”,相比與聖火教的霸道,實在令三大公國的掌權階級更感可貴。

    以至於聖火教提出要三大公國將金帕蘭這個“異端組織”驅逐出境的要求時,三大公國的國王都做出了同一舉動,他們明確拒絕了聖火教的要求,並且在事態惡化的同時,同時發表了一篇洋洋灑灑的“繳文”。

    繳文裡三大公國不約而同將那句“真主降下災厄,拋棄了它的子民”的流言當作攻擊點,指出正是因為聖火教的昏聵爛和貪得無厭惹怒了真主,導致黑死病降臨大地。其中黑死病最早就是發源於一名聖火教神甫的證據作為最有利的證據被廣泛宣揚。

    這一篇繳文一石激起千層浪,徹底宣告了三大公國與聖火教決裂。

    這當然極大的激怒了聖火教,他們馬上做出反應,發表了一篇《征討宣言》後,就發動了第一次聖戰,企圖利用其影響力讓三大公國裡的親教派推翻王權派的統治,但是聖火教顯然低估了三大公國王權派的實力,又錯誤的高估了自己對民眾的影響力。

    這一次雷聲大雨點小的聖戰在萌芽階段就被三大公國雷霆般的掐滅。

    此戰令三大公國發覺了聖火教的外強中干,更堅定了它們的獨立決心,高調宣布金帕蘭的教義將成為三大公國的教義,他們不再供奉聖火教極其附屬機構,國家內所有聖火教堂全部充公改為金帕蘭庇護所。

    金帕蘭因此也一躍成為與聖火教分庭抗禮的第二大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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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第九章 第二次聖戰

    聖火教與金帕蘭的矛盾已經變得不可調和,無論金帕蘭存在,還是三大公國的掌權者,都不可能再讓聖火教控制北大陸。

    他們都在抓緊時間休養生息,補充實力,因為這不可調和的矛盾最終會演變為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沒有人可以逃開,只有選擇面對。

    第一次聖戰的失敗,源於聖火教的輕敵,教權的信仰已經蔓延了幾百年之久,他們高高在上,縱橫睥睨,卻從未發現龐大的教權根基已經有腐爛的跡像,黑死病就像毒瘤一樣將這腐爛迅速擴大,以至於他們以為自己還能一呼百應,結果卻在三大公國內栽了個跟鬥。

    這一次失利讓聖火教的實力大損,卻也讓他們清醒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聖火教不再是北大陸無可撼動的組織,金帕蘭和三大公國的聯手很可能將它們覆滅,在認識到這一點後,聖火教全力運轉了起來。

    盡管此時的聖火教已是千瘡百孔,可它依然是北大陸的巨無霸。

    以聖城為中心的盎格撒三分之一的區域依然在聖火教的掌控之中,越靠近聖城的地方,民眾的信仰就越堅定越狂熱。幾百年根植的龐大組織還有多少潛伏在地下的勢力,這一切都難以想像。

    這一次,不會再像第一次聖戰一樣草草了事。

    聖火教為了自己的權位,早已經緊鑼密鼓的為第二次聖戰做准備。

    無數地宣言鼓動,以聖城為中心輻射出去。

    大陸歷7899年秋季。也就是桃源立國第三年。

    整個盎格撒地區騷動了。

    在聖火教依然控制的三分之一區域內,虔誠的教徒在各個國家,城市舉行游行。

    年滿十六歲的信徒們紛紛趕到了盎格撒中心地區的聖火城,這座聖火教的聖城,面積並不大,卻是整個盎格撒地區的宗教中心,其地位類似於地球上的梵蒂岡。聖火城在盎格撒地區最高山姬羅山的山腰,依山而建,紅色地熾石構成了聖火城建築的主體。

    在一塊天然的懸岩上。一座長蛇型的紅色雕塑盤旋在那裡。

    相傳乃是真主光明與火焰之神貝米耶世間地分身。

    雕塑巨高臨下,俯視著盎格撒地區廣袤的平原。

    穿著紅色條紋服的信徒遍布山體,一邊朝拜山頂的火神雕塑,一邊發出“征討逆教徒!”地呼喊。巨浪般的聲響一波一波排蕩開,在聖城的天空回響。

    聖城內的神殿。

    這座面積達上萬坪地巨大建築內,一群神職人員匆匆向裡面走去。

    一蓬蓬巨大的火焰衝霄之上。

    穿過兩百米的巨型長廊,進入聖殿大廳。裡面早就擠滿了上千名聖火教地高端神職人員。

    整個大殿是呈現台階狀不斷攀高地,每一階地面積都非常寬廣,從下至上分為九階。

    每一階上聳立兩根雲柱,共十八根巨大的雲柱。雲柱上盤旋著火神地雕像,巨大的火罡鍋熊熊燃燒著,將整個大殿照得通明。

    這九個階梯也分別代表著聖火教的九個階位:神甫。大神甫。青衣神官。橙衣神官,紅衣大神官。紫衣大神官,金衣神使,伺神者,教皇。

    而教皇座下還有四大魔騎士,金袍魔騎士,銀袍魔騎士,血袍魔騎士,白袍魔騎士,分別帶領四個魔法騎士軍團。

    黑法師塔的仲裁長就是曾經的金袍魔騎士。

    在最高的階梯上,一座十米高的火神雕塑矗立在那裡,手中執著一面不斷波蕩魔法氣息的巨鏡。

    一名身穿金色鏤邊,衣服底色如同鮮血一樣的赤發老者站立在雕塑腳下,手中執著一根兩米多長的碧玉杖,在杖頂,一顆宛若血色眼睛的大寶石鑲嵌在那裡。

    老者身形中等,面白無須,氣質有些陰柔。頭頂上帶著反差極大的金色華冠,上面鑲滿寶石,靡麗的寶氣散發出來。

    在華冠下隱藏著一雙狹長的眼睛,正微微閉合著。

    聽到下面嘈雜的聲響。

    老者眉毛微微一皺。

    只見他將杖子輕輕磕了磕地面,一團圓形

    環就從地面騰的冒出來,老者站立在火焰環的中央,扭曲更加使得他的形像充滿神秘的精神力量。

    而這一切由神殿內的一面巨鏡折射到空中,在神殿上空形成一個百多米的巨大虛擬幻像,整個聖城都能看到這雄偉高大的形像。

    在火焰點燃的瞬間,下面的各階神職人員連同整座聖城無數子民紛紛跪倒。

    聖城內鴉雀無聲,由剛才的喧雜變得無比肅靜。

    所有人將頭顱抵著地面,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似乎怕驚擾了最高台階上的那名老人。

    一陣穿堂風吹進大殿,將殿內的火焰吹得忽閃忽閃,老人身上的裙袍微微向後擺動著。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瞳仁裡倒映著洶湧的火焰。

    老人慢慢的說道:“神賜予我等力量,作為神的僕人,將光輝遍撒這個世界是我們責無旁貸的任務。在神的光耀遍布大地之前,愚昧的生靈呀,總是會做出瀆神的舉動!”

    老人猛的用力一頓權杖,環住他周身的火焰猛然向上竄起!

    這些火焰像巨龍一樣盤旋起來,隱隱綽綽的浮現火神的形像,聖城上空的百米影像也隨之變化。老人的聲音大了起來,如雷音一般在整個聖城裡回蕩:“犯神之威嚴者,必被禁!背棄神的信仰的,必被剝奪神的恩賜!在這片神寵眷的土地上,朝蘭,理查,摩頓三個國家背棄了真主,與逆教金帕蘭勾結,現在我代表真主向你們下令、懇求和號召你們,迅速行動起來,把那邪惡的異端從我們真主的土地上消滅干淨!”

    所有神甫,合掌於胸,面朝神像,大聲呼喚:“為了我主,願奉獻一切!”

    所有劍士,拔出長劍,橫於胸前,大聲呼喚:“為了我主,願奉獻一切!”

    所有民眾,高舉雙手,虔誠伏拜,大聲呼喚:“為了我主,願奉獻一切!”

    ……

    朝蘭王國,楊政用特殊通行令毫無阻滯的就進入了王都海倫特。

    聖火教教皇號召信徒們發動第二次聖戰的消息,早已經鴿子似的通過桃源的情報人員傳入三大公國。

    這一次聖戰的規模可不比第一次,三大公國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召集三個國家的軍隊,布防邊界。

    從雙方的實力對比上看,聖火教顯然遠遠超過三大公國,而且這個巨無霸教派幾百年統治帶來的余威,令三大公國的掌權者們也是內心惶然,只是他們也知道自己無路可退,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有等到一方倒下才會完結。

    從地形上看,聖火教第一個攻擊點,應該是朝蘭王國。

    朝蘭王國地處開闊的平原,相對來說容易進攻,而且朝蘭王國的實力在三大公國裡也稍遜理查和摩頓。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聖火軍都會第一個找朝蘭王國下手。

    金帕蘭作為慈善組織,楊政並沒讓它背後的桃源力量完全暴露出來,盡管金帕蘭擁有相當數量的防衛力量,但三大公國也沒有期待金帕蘭能在戰場上給予他們多大的幫助。

    不過金帕蘭起到穩定民心的作用也是非常明顯的。

    聖火教能一次就召集到幾十萬的狂信徒,並且以“征討異端”的名義發動戰爭,靠的就是宗教帶來的號召力。

    從純粹的意義來說,聖火教除了自身的四大魔法騎士軍團,並沒有任何武力,但是宗教的力量迅速的糾集了大批志願戰士,並且士氣高漲。

    而且聖火教數百年的信仰根植在每個北大陸人的心間,哪怕三大公國徹底與聖火教決裂,內部也並不穩蕩,多數人在觀望,還有少部分則依然賊心不死企圖與聖火軍來個裡應外合。

    面對這種情況,金帕蘭的地位就顯得尤為重要。

    金帕蘭在這半年裡同樣獲得數量龐大的跟隨者,這些民眾盡管不是戰士,卻都是民心基礎,由他們壓陣,才能積極引導士兵們奮勇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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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9: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集 第十章 戰前分析

    一路行來,可以看到街道上不時有整肅的軍隊走過,普上也看不見笑臉,面對即將來臨的聖火大軍,很多人會不知所錯。

    楊政步入海倫特的金帕蘭庇護所,也許是受到戰事臨近的影響,庇護所內也不如往日熱鬧,楊政徑直入內,當庇護所內留守的桃源人看到楊政的時候,都是一陣狂喜。

    在如今風雨飄搖的情況下,楊政的回歸就是一記強心劑,任何一個桃源人都把他當做神一樣看待,即使面對的是北大陸最龐大的戰爭機器,他們也相信楊政戰無不勝。

    從情報人員口裡大致了解到目前的情況,就有朝蘭王室的使者造訪,邀請楊政參加王宮的夜宴。

    楊政暗想朝蘭國王恐怕被即將來臨的戰事弄得澆頭爛額,一知道他回來馬上便請他去,夜宴當然只是借口,請他這個金帕蘭的掌控者幫忙才是真的。

    回復了使者後,楊政在金帕蘭庇護所內修整一番,又看了一個下午的情報和地圖。

    傍晚的時候,楊政坐下朝蘭王室派來的馬車進宮。

    在三大公國獨立後,楊政身為金帕蘭的執掌者,三國同時遵奉他為“帕蘭神子”,不但見到國王不需行禮,反而三大公國任何貴族見到楊政都要行禮,地位尊崇可見一斑。

    王宮大殿裡布置奢華,朝蘭國王顯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布置夜宴,不但邀請國內各界名流。還有其他兩大公國的使者出席。

    只是楊政見慣了大世面地人,就算三大公國裡最強大的理查公國,和衛戎國相比也差距甚大,楊政這個衛戎國父,又身兼桃源的最高統帥,自然習以為常。

    短暫的致辭,場面上飲了幾杯酒後,楊政便和朝蘭國王走向大殿邊的書房。

    朝蘭國王凱渥與楊政年紀相仿,楊政當初被笆比裹挾到藍風大陸是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過了這麼多年,論年歲已三十有五,只是他容貌卻絲毫沒有變化。相比之下朝蘭國王看起來卻已是四五十歲模樣,頭發半灰。額間皺紋明顯。

    楊政能理解他的蒼老,在聖火教勢大的時候,即使是朝蘭這樣盎格撒頂級的國家,國王地權利也被諸多限制。對於一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國王來說,身處高位卻無法施展抱負是最大的殘酷。如今好不容易脫離聖火教的制肘,國家卻依然還在風雨飄搖,不論黑死病地泛濫還是聖火教的數十萬聖戰軍。都讓他頭疼無比,半個月來頭又像蒼老幾歲。

    門一合上,書房內只有朝蘭國王和楊政兩人。

    凱渥轉身就朝楊政行了個彎腰九十度的大禮。滄然泣下:“先生救我。”

    楊政連忙上前扶住他:“陛下這是何意?”

    凱渥雙目裡布滿血絲。眼泡發青。看起來就像幾日未睡一般,疲憊蒼老。他聲音中帶著顫抖:“先生,如今聖火教集結二十五萬大軍,一路南來,直逼我朝蘭國境,我朝蘭地勢平緩,無堅可守,軍力儲備滿打滿算只有四萬眾,大多還是戰鬥力低下的農兵,如何與聖火教二十五萬大軍相抗,到時它聖火軍劍指之處,便是哪處灰飛煙滅之時,不但百姓還要繼續生活在聖火教邪威之下,先生苦心經營地金帕蘭也要毀於一旦呀。”

    凱渥老淚縱橫,言語激烈發自肺腑,任何聽他控訴之人都要心神為之震動。

    老狐狸一只,楊政扶起凱渥,內心佩服這家伙演技,只是為了不讓金帕蘭袖手旁觀,便肯放下如此身段。

    楊政聲音不徐不急,說道:“陛下,金帕蘭存立至今,與聖火邪教早已勢不兩立,絕對不會坐視朝蘭遭受聖火大軍荼毒,我此次來也正為此事,陛下盡可放心。”

    “有先生一言,我放心多了。”

    楊政目光銳利,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態,沉聲道:“聖火軍對外宣稱二十五萬眾,真正人數卻要商榷,如今黑死病泛濫,如果真有這麼多人,光是預防措施便足以拖垮一支軍隊,所以我是不信真有二十五萬眾的。而且,即使聖火軍能發動起這麼龐大的軍隊,只要他們地首腦稍微懂得一些軍事常識,也不可能一股作氣來進攻朝

    以陛下倒先不必驚慌,朝蘭地勢是比較平緩,不過也言,加蘭平原上有尼亞姆河將大半個朝蘭王國包圍,只要陛下肯放棄在河對岸的四分之一國土,以尼亞姆河為基礎便可打造一條堅固的防線。”

    聽到楊政地話,凱渥悚然動容。

    倒不是楊政這番話多麼點醒夢中人,事實上凱渥本身對戰況也不像他剛才表現出地那麼盲目無知。

    身為朝蘭王國地國王,凱渥的能力出眾,只要看他自封大將軍,御駕親征地魄力,就知他對自己能力有很強的自信。

    但是楊政這番一針見血的話語卻是凱渥和一眾軍中高級智囊分析出的結果,楊政卻一來就直指關鍵,分析出戰況利害,這才令他震動。因他本身盡管對楊政放低姿態,請求楊政掌控的金帕蘭對他的鼎立協助,那只是期望在後勤保障和穩定軍心上金帕蘭能幫得上忙,卻沒指望在真正的戰場上金帕蘭出工出力。

    楊政一番話讓他瞬間發覺自己可能低估了金帕蘭這個名義上的慈善組織的能力。

    只看楊政剛才從容不迫,侃侃而談的神色姿態,即便是最有經驗的軍事參謀官恐怕也只能做到這樣。

    若他知道這只是楊政一個下午對這場即將來臨的戰役分析,只怕更要驚為天人。

    凱渥倒是呆了足足五秒,才從楊政帶來的震驚中醒轉,察覺自己的失態,他咳了一下,瞬間恢復常態,手掌互相搓了搓,笑道:“沒想到先生對戰況這麼樂觀,還有後面那放棄四分之一國土,以尼亞姆河作為防線的策略,是否有些冒險。”

    楊政淡淡一笑,心知凱渥還在試探他的本領,倒是一心想要震懾他,也不怕他因此對金帕蘭起忌憚之心。

    現在的情勢已逼得三大公國和金帕蘭成為捆在一根線上的螞蚱,就算金帕蘭表現得再搶眼,他們也只能將忌憚之心壓下,共同面對聖火教大軍。

    至於這聯盟回否破裂,那必然是能打敗聖火軍,一統北大陸之後的事了,如果真到那時候,楊政將金帕蘭背後的桃源勢力展現出來,豈會怕他三大公國。

    楊政看到掛在書房牆壁上的大陸地圖,徑直走過去,站在一人多高的地圖前,將手指在朝蘭王國的區域劃了一個大圈,說道:“陛下,你看朝蘭整個國家地處加蘭平原,背後的接壤理查,摩頓兩大公國,他們的地勢卻正處在橫斷山脈的中間,是兩個多山國家,特別是摩頓王國,撒卑爾群山環繞,最是易守難攻,當然也正因如此道路難行,雖然其國土面積最大,卻也最窮。理查王國呢,正好處於橫斷山脈形成的大盆地中間,土壤富饒,物產豐富,又坐擁橫斷山脈裡的大金礦,同時,尼亞姆河橫穿其國,水運同樣發達,所以最是富有。最重要的是,它唯一連接加蘭平原的出口就由朝蘭王國扼守,可說是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聖火軍想要進入理查,必然要先打開朝蘭王國這個缺口,而身處平原,朝蘭自然也最易淪陷,所以,朝蘭王國可以肯定是聖火軍的第一進攻點,也是唯一的進攻點。陛下這一戰,可以說是關系到三國命運的一戰,我想不消我說,理查和摩頓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剛才陛下說只有四萬兵力,我個人認為,要湊足十萬兵力並不是難事。”

    凱渥訕訕一笑,倒也不為楊政揭破這點小心思而著惱。

    楊政將手一指加蘭平原上那條扭來扭去的藍色曲線,在加蘭平原上形成一個幾字形,而朝蘭王國的大部分國土正好處在這幾字形的大口裡:“陛下可以看到這條尼亞姆河的走向,卻不正好將朝蘭王國的四三之三國土包圍其中,而且,這四分之三國土裡,包括了都城海倫特和幾個王國內重要的大城,放棄那四分之一國土,退守尼亞姆河南岸,可以憑空得到一道天險屏障,實在超值。到時候只要在河岸邊建造防御工事,十裡一台,以烽火為信號,我不信聖火大軍還能插翅飛過尼亞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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