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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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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瀟瘋] 殘兵傳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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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5: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十一章 地獄火焰

    裁長將黑皇杖在地獄犬王的腦袋上輕輕一敲,眼中幽的一指那一片食人妖花的中央。

    地獄犬王呼的直起身體,三顆腦袋向前探著,喉嚨裡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嘶喉,如同被激怒的野狗一樣,如果它身上有毛,一定根根直立。

    吼!

    他暴衝出去。

    一靠近食人妖花,地獄犬王根本毫無阻滯的就撕出一片道路。

    它狂猛無比的力量和龐大的身形根本不是食人妖花所能抵擋。

    仲裁長瞧瞧地面,一條巨型鱷魚從沼水裡翻滾上來,他踏上那條鱷魚,跟隨著三頭犬向食人妖花跑去。修巴爾化身為豹,他的手指甲化做鋒利的爪子,狂奔中如同風一樣。休比特的體型早已經增大原來到兩倍,他手中拿著五米長槍,一步步跟隨著仲裁長的腳步。賈米拉整個身體融入沼水裡,水裡流動著一條直線,不時的從兩片灌木的間隙鑽出扁長的腦袋,尺長的舌頭在嘴唇上劃過,陰森森的目光盯著前方。

    數量眾多的黑法師跟隨在後。

    越來越多的食人妖花像聞到血腥味的蟲撲來。

    它們張開的“花嘴”裡噴出一條條紅色的液箭,盡管這些東西沒辦法對地獄犬王構成傷害,可是太多的酸液箭依然將它灼燒得酸麻難忍。

    犬王發怒了,它仰天怒吼。

    片刻後,大嘴一張,一團幽藍色火球衝向附近的一棵大樹。

    轟

    一片妖花根本沒有燃燒地形態。直接從固態變成了氣態。

    已經發怒的地獄犬王瘋狂的向四周噴吐地獄火球,後方的黑法師們連忙後退,駭然不已。

    地獄火這麼高等的火焰足以焚化一切,哪怕是它們,沾到一點也是死。

    原本只有籃球大小的藍色火球一觸到花朵,邊猛烈爆炸開,籃球場大小的地面上的任何有機體,迅速氣化,那些妖花。還有那片地面上的岩石沼水,根本無法阻擋來自地獄地高溫。

    眩目的火球不間斷的散射,一團團火球飛來飛去,轟。消失,轟,消失……

    在恐怖的地獄火面前,連妖花在泥土下地根都被熔成焦炭。

    一大片的焦土。抑制了食人花的生長。

    尖嘯聲破空而至,一支閃爍綠色光芒的箭支衝向地獄犬王。

    咄地一聲,准確的扎進犬王一顆腦袋的眼窩中。

    腥臭發青的液體從犬王地眼窩裡流出,它痛得怒吼。

    那箭支爆起一片綠葉。眨眼就將犬王的一顆腦袋包裹。而那植物還在不斷蔓延,犬王痛得嘶嚎,猛然間。另兩顆腦袋同時咬向那顆受傷腦袋的脖頸。竟生生將那顆腦袋咬了下來。黑色地腥血噴濺,兩顆犬頭將那顆撕成兩片地犬頭咀嚼吞下。

    後面那些邪惡地黑法師俱看得頭皮發麻。

    這地獄生物實在不能用簡單的凶殘暴虐來形容。不但肆無忌憚地自殘身體,連自己的腦袋都能當食物吞下。

    只剩兩顆腦袋的犬王陷入了瘋狂之中,全身軀體像氣球一樣膨脹,不斷有鼓脹的膿包從身體上凸浮出來。

    連仲裁長都已經無法壓制,只能命令黑法師們見機行事。

    吼,地獄犬王發狂般衝撞過去。

    他四足鼎立,以他的腳為中心的土地,巨浪般翻卷起來。

    十萬沼澤裡充斥著讓人神經刺痛的尖嘯。

    巨大的空地裡,猛然衝出了數道身影。

    萊戈拉斯飛翔至半空,反手就是連珠十箭。

    地獄犬王這次早有防備,火焰從他身體裡衝出,在他身體上不斷流轉,龐大的身形如同巨大的火球,那些箭支盡管全部射中,卻在高溫中氣化。

    十二名法師組成一圈,以三名大法師為主導,構成一片金色的防御,翻卷的土浪衝擊著那片防御,但十二個實力高強的法師連手,豈是這種發範圍衝擊所能攻破的,以他們站立地為中心的一個圓逐漸拱立出來,而四周的那些泥土以生生矮下去一米,可見地獄犬王的力量多麼狂暴。

    楊政回身囑咐一聲,拔步如飛。

    他拔出重劍揮掃,根本無視那翻滾的土石衝擊波。

    急速拉進與犬王的距離,高溫也灼燒得楊政身上的袍服開始燃燒。

    但

    依然如冰鐵一樣,看不出任何情緒。

    犬王感受到了楊政身上的強大力量,一只腦袋俯身下來,噴出一顆地獄炎彈。

    早就等待機會的萊戈拉斯拉起長弓,又射了一箭,這箭支與前面所射不同,在犬王頭頂一尺處炸開,一片紅色的粉末頓時覆蓋住了犬王的腦袋,犬王發出凄厲的悲嚎。

    紅色粉末被地獄火焰引燃,又順著犬王全身燃燒的火焰流轉,他的身軀頓時像被硫酸浸過滋滋冒煙,腐臭的焦味衝天而起。

    犬王的腦袋上一塊塊血肉流淌下來,甚至他一顆碩大的眼球也從眼窩裡滾出來,被一條細長的神經線拉著。

    痛苦萬分的犬王不斷抖動著腦袋。

    這時候,楊政拿著重劍趕到了,他全力將劍投擲出去,重劍呼的一聲,將犬王的左邊的腦袋洞穿。

    這地獄的可怕魔物被一連串的攻擊打得有些暈,他沒想到這些眼中的小爬蟲這麼厲害,使用的全是克制他的武器。

    任它想破腦袋,也絕想不到剛叢地獄爬出來,就遇上人類世界最頂尖的一群人。

    以犬王的力量也心生懼意,地獄魔獸領主擁有智商,它們的殘暴建立在可以打敗對方的基礎上,一旦遇到生死危險,逃避也是它們的第一選擇。

    犬王開始選擇退卻。

    黑法師卻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黑壓壓的法師群趁這個機會已經從四面包圍過來。

    虛空之中一個黑影飛速閃過,楊政回首就是一拳。

    轟的一聲,那黑影慘叫一聲。

    偷襲的修巴爾被打得鮮血狂噴,楊政的力量和速度根本超出人類的界限,修巴爾以為他沒武器,柿子挑軟的捏,卻是蠢得自找死路。

    無數的腐蝕光球飛來。

    萊戈拉斯在高空中厲嘯一聲,十萬沼澤再次雷動,如同長蛇一樣的藤蔓向著黑法師群撲去。

    楊政在左閃右避,以不可思議的軌跡躲掉那些腐蝕光球。

    進化成岩石戰士的休比特衝上來,岩塔般的長臂揮舞五米長槍朝楊政刺去。

    忽然又一個人影衝上來,接住那長槍。

    “休比特,還認識你爺爺我不?”

    宇雷怪聲大笑,他那化身魔獸的左手已經將槍頭檸成麻花。

    “啊,是你這該死的玀痧獸,沒想到你敢回來!”休比特看到宇雷,怒吼起來。

    宇雷曾經是他的試驗品,也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之一,沒想到在跟隨仲裁長前往北大陸時逃走,此時見面,分外眼紅。

    宇雷抓著那槍杆,順勢一提,整個人以飛撲過去。

    休比特放棄了長槍,簸箕大的拳頭橫掃。

    宇雷狂吼一聲,竟然毫不避讓,捏緊的拳頭與那大拳轟然相撞。

    休比特全身巨震,宇雷則連退三步,盡管看起來宇雷落了下風,可是他們體型相差足有一倍,休比特不甘的怒吼:“你這玀痧獸,怎配擁有這麼大的力量。”

    “去你媽的!”

    宇雷拔腿再衝,試過力量之後,他對這幾年來的進步非常滿意。

    借著身體的矮小靈活,他抓住休比特的胳膊,整個矮身在他肋下,對著對方的腋窩連轟了十多拳,休比特發出連聲慘叫,腋窩的關節已經崩碎了,宇雷騰空而起,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回旋落在休比特身後,竟硬生生將他整個手臂撕下。

    哇吼,休比特疼得眼淚鼻涕狂湧。

    他全身的冒起無數黑煙,顯然就要拼命。

    “宇雷,讓開!”

    楊政大吼一聲,從休比特的頭頂掠過,抓起宇雷撲到一邊。

    休比特正陷入癲狂中,完全沒意識到一股恐怖的灼熱氣息流淌在空中,天空中也傳來一聲極其悠長的嘶吟。

    “休比特,快閃開!”不遠處的黑法師們大喊。

    來不及了,一團藍炎瞬間將休比特的上半身吞沒。

    幽藍地獄火,它的恐怖與它的美麗成正比。

    火焰只持續了幾秒鐘,休比特就滾落在地。

    准確的說,他的下半身滾落在地,上半身完全被幽藍地獄火汽化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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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5: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十二章 魔龍之威

    賈費斯從水底探出腦袋,液化的脖子可以三百六十度角

    他看到了。

    目光也隨即變得駭然無比,只見那剛才不可一世的犬王正被另一只飛天怪獸追趕,那怪獸渾身青黑,皮如鋼鎧,在十萬沼澤的上空呼嘯盤旋,巨大的扇形翅膀上下舞動著,腦袋上一根尖角倒刺十分顯眼。

    一聲尖銳之極的嘯叫,隨著劇烈的聲波震蕩,感覺狂風撲面而來,賈米拉整個液化臉龐都被震碎。

    地獄犬王被逼得四處亂竄,忽的停下,仰天怒吼。

    它唯一的腦袋大嘴一張,藍色火球直飛天空。

    飛行巨獸翅膀大張,猛的拔高了身形,翅膀扇動下,狂風起舞,尖叫一聲,一顆更大更藍的火焰噴吐而下。

    砰的輻射開,猶如一張大傘壓蓋而下。

    地獄犬王的藍色火球觸碰到藍色大傘頓時像雨滴融入了水裡,大傘落下速度更快了,一下子將地獄犬王包容其中。

    “嗷――”

    犬王發出哀嚎,藍色火焰裡,巨大的身影在扭動掙扎,它不斷在地上翻滾著,企圖讓黏附在它身上的藍色火焰熄滅,然而那火焰牢牢的吸附在他身上,無論他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

    “魔龍!”

    黑法師們是這世上見識最廣的一群人,不可能對這上古最恐怖的魔物沒有印像。

    可是,足足消失上萬年的魔龍再次出現。讓他們大腦都停止了思考。

    以至於那魔龍回身一口怒炎席卷而過,幾十個跺跺腳就足以震動整片南大陸地黑暗法師在瞬間氣化。

    其他的黑法師終於反應過來,迅速擴散。

    他們再不敢保留一點實力,對方的實力實在太強大。

    仲裁長暴嘶一聲,蒼白的臉色再白了一分,召喚出地獄犬王已經耗費他大半精力,沒想到犬王被滅,對方又有上古魔龍相助,身份以呼之欲出。

    魔神將軍!

    當年將他們的試驗魚人全部干掉的那個人。

    他蒼白的眼珠盯著楊政。仿佛要洞穿他的身軀。

    “嗷――”

    地獄犬王發出最強烈的悲鳴,在更高階地地獄火焚燒下,它鋼鐵般的肌膚已經開始融化,天空中魔龍飛撲了下來。竟用利爪一把扯掉了犬王的最後一顆腦袋。

    犬王像一尾被拋上岸的魚,狂跳亂蹦。

    它地生命力真是強悍,三顆腦袋被撕掉,依然沒有立刻死去。

    全身都被藍色火焰覆蓋的犬王在生命即將耗盡的最後一刻。爆發出了最強力的一擊。

    一瞬間,連續不斷地地獄火球四處飛舞。

    幾乎像刺蝟一樣從他身體裡爆炸開。

    火球衝向四周,將所有觸碰到的有機體焚燒殆盡。

    火焰巨浪席卷,連法師們的防御都被崩碎。

    蜜雪兒頭頂的密紋印閃閃發亮。

    從她身體裡散發出清涼地氣息。將那高溫的溫度阻隔在外……

    賈費斯一雙幽眼終於鎖定了目標。

    濃煙過後,地獄犬王剛才狂怒肆虐過的地方,只剩下黑黑地焦土。連泥土都融化了。地面上凝固地是熔漿固化後地瀝青狀物質。

    空氣中依然非常燥熱。

    莫冰雲和月如雪忽然同時斥聲。腰中長劍出鞘,如長虹貫日。

    嘶嘯的劍氣眨眼籠罩了蜜雪兒。在她身周爆起一片雪亮劍芒,這些劍芒貼著蜜雪兒地肌膚游動,卻又絕不碰到她,顯示了兩人超卓無比的劍術。

    賈費斯只覺得身體一下凍結成冰,然後又迅速被烈焰焚化,自他進階液化以來,還從沒承受過這樣痛苦的折磨。

    他絕對想不到,兩大劍聖同時出手對付他的榮幸。

    賈費斯忍受著那非人的劍芒肆虐,纏住蜜雪兒連退幾步。

    莫冰雲和月如雪頓時大驚,全力攻去。

    “住手!我殺了她。”

    賈費斯大叫,聲音被劍芒壓成一團。

    他全身都化成液體,包裹住蜜雪兒的身軀。

    還沒等他喊完,

    箭從遠處飛來,噗噗噗在賈費斯液化的身體裡鑽出幾

    灼熱的疼痛感傳來,賈費斯憤怒的看向射箭的方向。

    眼前一團黑影猛虎般撲過來,迎面就是幽幽紫火,賈費斯腦海如遭雷擊,呼吸一窒,短暫休克。

    眨眼間,賈費斯的視野內就被一片璀璨的光影覆蓋了。

    颼颼颼――

    無數風聲急促的傳來,賈費斯剛回過神,就感覺自己身體不斷的傳來涼意,瞬間,崩潰成上萬滴水末。

    他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一次出手,就捋了虎須,他以為蜜雪兒是這群人裡最弱的,只要抓住她,就可以要挾這群人,卻沒想到這小女孩是這隊伍的一片逆鱗,所有人毫不猶豫的朝他出手,兩大劍聖,實力最強的萊戈拉斯和楊政,四人聯手夾擊。

    哪怕他是空氣也要被蒸發成真空。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連蜜雪兒自己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已被楊政抱在懷裡。

    地面上賈費斯在不斷的蠕動著,楊政抬腳踩去。

    莫冰雲和月如雪同時急呼:“楊大哥,小心!”

    楊政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突然發現自己的腿被纏住了。

    只見賈費斯的軀體碎塊竟又黏結在了一起,如同一條明晃晃的水蛇,迅速的向楊政身上纏繞。

    楊政連忙揮劍。

    劍光中,賈費斯的身體飛快的斷裂,又凝結。

    流水是不可能被砍斷的。

    完全液化狀態下的賈費斯免疫了物理攻擊。

    很快的他就纏上楊政的胸口。

    得意的叫囂聲傳來:“我是不死的,你這該死的玀痧獸,接受我賈費斯大人的死亡窒息吧,哈哈哈……”

    楊政連忙將蜜雪兒拋給身旁的莫冰雲。

    賈費斯瞬間吞沒了他。

    賈費斯的嘲笑聲不斷的灌入楊政的耳朵裡,透過賈費斯透明的身體,楊政看到潔西卡被晃動扭曲的面容。

    看著楊政逐漸發青的臉色。

    賈費斯享受虐待敵人的快感。

    然而漸漸的他發覺不妙起來,楊政竟然在笑,賈米拉正要用力將他憋死,一股龐大無比的吸力從楊政的手上傳來,賈費斯驚慌失措的發現,他完全無法阻擋那能量,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的被拉進一個奇怪的空間。

    楊政的手心上形成一團奇怪的黑色旋渦。

    賈米拉很快被那旋渦吸附進大半個身體,他回頭驚恐大叫:“放逐術,哦,該死的,不……”

    他的尖叫聲隨著身體被那黑色旋渦完全吸收進去而中斷。

    楊政臉色發白,大口大口的喘息。

    旋渦消失了。

    一張空白的皮卷出現在他手中,皮卷上依然有淡淡的魔法花紋,只是光亮不在,顯然已經耗盡了魔法能量。

    仲裁長制止了黑法師們的進攻,他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對方的實力遠超過他的想像,黑法師塔已經損失了三大進階執事,幾十名黑法師,連他召喚出的地獄犬王都被干掉,而對方甚至還沒有人受傷。

    哪怕他們拼命干掉對方一兩個人,黑法師塔也將在這世上抹去。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盡管從不把其他生物的生命放在眼裡,但他們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能這麼揮霍。

    他暗啞的聲音傳來:“魔神將軍……”

    萊戈拉斯已從空中飛下,楊政裝做沒聽見,魔龍小黑依然在狂嘶,瓦藍色的火球四處亂飛,轟得黑法師們四散逃避。

    “魔神將軍,讓你的寵物停下,難道你只是為了來毀滅這裡嗎?”仲裁長拔高聲音又喊了一聲。

    楊政仿佛這時才聽到,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在蜜雪兒耳邊說了一句,小女孩朝著暴怒的小黑發聲,魔龍這才不甘心的從空中飛來,已經長到三十米長的身軀如同一座鋼鐵堡壘,落到地上震得地面不住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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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6:0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十三章 隱秘

    楊政走向仲裁長。

    戰鬥到此就差不多了,他看不出對面這個瘦小干枯的老頭的深淺。

    心中卻有直覺,如果讓對方發狂,再加上他身後七八十名黑法師,足以將整個十萬沼澤變成煉獄,就算楊政這方能干掉他們,也要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楊政並不想這麼干。

    他是在尋求秘密的,這些黑法師盡管滅絕人性,卻一直潛伏在十萬沼澤。

    楊政沒有足夠的實力絕不願意招惹他們,現在震懾住他們後,談判才是正事。

    “魔神將軍,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殺戮,那麼我們絕不會屈服。”仲裁長身為這世間頂尖強者,也擁有自己的自尊,絕不可能低三下四。

    但他話語中奉命已有求和的意思:如果你不是為了來殺我們而是別的事,那麼都可以談。

    楊政與仲裁長掩藏在黑袍下的漆灰色眼睛對視,雙方都看不出對方的深淺,但是仲裁長更加心驚肉跳,對方的通靈術可是記憶猶新,可笑他剛才還曾想拿下他做試驗體。

    “你就是黑法師塔的掌控者?”楊政沉聲問道。

    “是的,我是黑法師塔的議會仲裁長。”

    楊政淡淡道:“若我沒有記錯,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在我執掌威古蘭的時候,境內有一群變異魚人,就是你們黑法師塔的“傑作”。”

    仲裁長眼神微微跳動,思考了良久。才說道:“我不否認,這麼說魔神將軍是來復仇的?”

    楊政笑起來:“仲裁長閣下,你不用試探我,既然魚人已經全被殺死,你我之間地帳一筆勾銷,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幾個問題。”

    “問吧。”仲裁長不動聲色。

    楊政轉身揮了揮手,萊戈拉斯拿著千光寶鏡走上來。

    他接過千光寶鏡後,將手放在鏡的背面。對准天空。

    鏡面灼亮起來,一道肉眼可見的光芒直射出去,天地為之色變,海族的影像出現在虛空之中。

    為了不勾起蜜雪兒的回憶。楊政這次釋放出的是魔幻群島被毀滅的畫面。

    萊戈拉斯微微閡上雙眸,臉色沉冷的站在一邊。

    ……

    “果然是真的,這世上真有這麼完美地進化。”仲裁長無法再保持神秘嚴肅的形像,目光狂熱的望著天空中的畫面。

    黑法師群也發出嘈雜地聲音。他們一生都在為終極變異做研究,看到海族凶猛的形像,無不嘆為觀止。

    “坦丁在上,真是神靈的傑作。”

    仲裁長緊閉雙眸。嘴唇顫抖,身形不斷搖擺,陷入激烈的情緒之中。

    他猛然睜開眼睛。朝著楊政激動大叫:“告訴我。這些完美地生物在哪裡?”

    如楊政所預料的一樣。黑法師塔絕對沒有能力制造出這恐怖的種族,不然這個世界早就被這群變態瘋子掌握。

    楊政望著虛空中還在跳躍的畫面。冷冷道:“我也在找它們,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仲裁長稍稍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楊政收回寶鏡,直視著仲裁長地眼睛,他犀利的目光能直透人心,連仲裁長這樣生存了數百年的老怪物也感覺渾然不自在。

    “你們地變異魚人和海族很相像,可以說是他們地非完成體,我要知道你們地進度和魚人變異的根源。”

    “跟我來吧。”仲裁長指向黑法師塔。

    “萊戈拉斯,你和我進去,其他人留在外面。”

    “楊大哥。”莫冰雲她們擔心黑法師塔使詐,這畢竟是他們地地盤。

    楊政淡笑道擺擺手:“不用擔心,仲裁長大人,你說是不是?”

    仲裁長臉色有些不自在的抽動一下,無言朝黑法師塔走去。

    漫步在黑法師塔灰舊的木制階梯上,楊政和萊戈拉斯都顯得很安靜,黑法師塔裡充滿死寂的氣息,除了牆角不斷爬動的花斑蜘蛛和偶爾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響起的一兩聲貓叫,再無其他動靜。

    仲裁長帶著他們上了頂層的試驗室。

    一進入門裡,楊政和萊戈拉斯眼裡微微閃動一股怒焰。

    盡管早有心理准備,看著那上百張試驗桌上被活活解剖的動物和人,或者被嫁

    起的“不明肉團”,楊政仍是有毀滅這一切的衝動。口氣,眼裡閃著紫火,讓自己情緒冷靜。他按住萊戈拉斯的手,以免精靈王子怒起劈了仲裁長。

    仲裁長來到他那張桌子上,按下一個按鈕,隨著機括的響動聲,地板中央裂開一個大洞,一個用手臂粗的鐵條圍成的柵欄逐漸上升。

    裡面有一只人形的生物,身形高大,卻佝僂著腰,腳掌手掌特別大,指間有蹼,他全身肌膚都被魚鱗覆蓋,流著黏液,非常光滑,一雙昏黃的眼珠充滿警惕和殘忍的注視著四周,不時的用力撞擊著周圍的柵欄,口中發出哧哧的聲響。

    這魚人與蜂巢島時期的魚人差別不大,與海族還是有很大距離。

    楊政說道:“你們的研究並沒有進展。”

    仲裁長干涸的嘴唇擠在一起,臉上有些苦意:“確實停滯了,這是神靈的領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我們的極限。”

    “告訴我你們研究的根源吧。”楊政不想再浪費時間。

    仲裁長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向一邊的牆壁。

    在那裡有一個生鏽的鐵輪,他忽左忽右的旋轉了幾圈,一陣機關哢哢的響動後,牆上出現一個暗格,仲裁長拿出裡面的密銀箱子,他將那箱子放到桌上打開來。

    從中取出一片發黃的羊皮卷,上面腐蝕出點點斑洞。

    他磨挲了一會,才有些不情願的將那張羊皮卷遞給楊政。

    楊政接過後,看著羊皮卷上的內容,目光變化驚異。

    羊皮卷上的內容非常少,卻提出一個嶄新的概念,那是基因變異的高端學術,楊政以前盡管不是學生物的,但他的職業令他對生物學也有涉獵,羊皮卷上的內容絕對是地球上的基因技術也無法比擬的,那是更高級的科技,令楊政匪夷所思。

    這世界的文明為什麼如此混亂。

    落後的現代文明,卻擁有很多離奇的技術。

    雷神炮,奇跡號,理論上都不是這個世界應該擁有的,現在更出現這麼高端的基因變異技術。

    楊政看不懂上面的內容,那不是他的學識能夠研究的,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黑法師研究變異魚人便是來自這羊皮卷的啟發。

    只是這羊皮卷殘破不堪,連楊政這個門外漢都能輕易看出這羊皮卷的內容是不全的,滯,沒有羊皮卷上的後續內容啟發,這種高端技術絕不是他們能研究出來的,這個世界的基礎科學還太弱後。

    “這羊皮卷從何而來?”

    仲裁長沉默不語。

    楊政直視著他,冷冷道:“看來我們之間沒法合作。”

    仲裁長長嘆一口氣,說道:“我曾是北大陸“聖火幽藍”的金袍魔騎士,這殘卷是“聖火幽藍”的震教密寶,當初我將這殘卷偷竊出來,躲在這南大陸,兩百年時光飛逝,我仍然沒法將殘卷上的變異體制造出來,而我花費無數心機,也找不到這殘卷的殘缺部分。”

    兩百年時光的消磨對仲裁長打擊巨大,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一日不如一日,盡管黑法師擁有很多延續生命的密法,可是他太老了,他的所有內髒和血液都已換過多次,現在連大腦都在萎縮,人腦是不可能換的。

    仲裁長有生之年都在為研究這本殘卷而奮鬥,臨近死亡卻看不到希望,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楊政給他帶來了希望,讓他看到完美變異體是存在的,他不奢望還能制造出這完美變異體,但是希望有生之年仍有機會見到海族的實體。

    所以他選擇與楊政合作,只是他心中仍有疑慮。

    “你與聖殿是什麼關系?”

    “你知道聖殿?”楊政猛然醒覺,腦海中掠過那紫色的聲音,心神恍惚下聲音也有些異樣,追問道:“你知道聖殿在哪嗎?”

    仲裁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嗡聲道:“我只知道聖殿的存在,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楊政盯著仲裁長的眼睛,確信他不可能騙自己,眼裡掠過一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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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第十四章 潘多拉的魔盒

    莫冰雲等人見他好好的,都松了口氣。

    “我們離開這裡。”

    楊政已經獲知自己想要的,沒有在停留這裡的欲望,這裡的一切都令他感覺不舒服,其他人也有同感,仲裁長召喚了一只荒野豺狼給他們領路,看著他們一行人消失在十萬沼澤的迷霧中。

    仲裁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黑暗法師們湧上來,出聲道:“仲裁長大人,就這麼讓他們離去,實在太便宜他們,剛才為什麼阻止我們對付那個男人。”

    仲裁長冷冷掃視他們一眼,根本不願意再多說什麼,難道告訴他們剛才一直有一個恐怖的陰影就潛伏在他背後,盡管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那陰影散發出的邪惡力量令他根本起沒法反抗的念頭。

    ……

    極地之北。

    一道白色的嬌小身影在雪地裡輕輕彈躍。

    每一步都如柳絮一樣,在狂風肆虐中,身形卷上半空,落下後,再次卷起。

    那是一個只穿著黃色單衣的可愛女孩。

    極地的刺骨嚴寒卻無法侵入她單薄的身軀,在她鵝蛋臉上紅撲撲的,黑色的眼眸透著一股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處卻是這個年紀小女孩絕對沒有的清冷。

    近了,地平線下聳立的冰蘑菇山。

    冰雪中的雲中神殿巍峨聳立。

    她朝著山頂撇了一撇嘴,忽然雙臂一展,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破開濃密的風雪。眨眼消失在空中……

    ……

    巨型平台如海面般,散發著淡淡地藍光,遠遠望去,與無盡蒼穹連接在一起。

    這不是自然的造化,無數七彩流螢飛舞在天空,給人無比魔幻的感覺。

    黃色的身影從波蕩漣漪的藍色平台上緩緩浮現。

    赤腳的她踩著底下細碎的波浪,天真的雙眸裡偶爾閃過不為人知的幽幽光芒。

    嫩藕似地胳膊輕輕的觸碰著偶爾飄落她身上的流螢,看去便多了嬌縱的意味兒。

    “父親,我回來了呢。”女孩手攏嘴邊。毫不在意地大喊著,咯咯發笑。

    無盡蒼穹裡是漫長的沉默。

    女孩捋了捋額邊的細發,修眉微蹙,嘀咕了一句:“每次都要裝模做樣……”

    虛空裡終於傳來嗡嗡聲。

    空間被一個宏偉博大的聲音充斥:“顏玉。我地孩子,你找到紫心了嗎?”

    “父親,紫心姐姐掩藏得很深呢,孩兒幾次都和她擦肩而過。都讓她逃了,最近一次,也是聽說她出現在半月城。”

    “鋼鐵船的技術是她泄露了出去吧。”

    “嘻嘻,父親英明。”

    “北大陸聖火教最近越來越不安定。南大陸依然混亂,修斯帶給我的消息,又出現一個新的教派。人類看來已經忘記了歷史……這愚昧地世界。僵死的一切。都需要懲罰……”

    虛空之中的聲音沒有任何人類地情緒。

    一個黑色地盒子緩緩從藍色剔透地平台上浮現。

    “去吧,打開潘多拉的魔盒。給世人以警醒!”

    顏玉輕輕觸碰盒子地外殼,那精美的外表,和盒子中央一顆眨動的大眼,充滿無窮的誘惑力,連她這個雲中君都要被深深吸引。

    “去吧,孩子……”

    虛空裡的聲音逐漸遠去……

    顏玉拿著那個黑色的盒子,目中露出好奇和疑惑的神色。

    ……

    馬車安穩的在道路上行進著。

    蜜雪兒像個貓咪一樣依偎在楊政的懷裡,金色的眼睛慵懶的看著楊政。

    楊政一邊摸著她的頭,說道:

    “今天接著說神話故事,提坦神的兒子英雄普羅米修斯從天上盜火種送給人類,人類學會了使用火,於是至高無上的最高統治神十分惱火,為了抵消火給人類帶來的巨大好處,宙斯決定要讓災難也降臨人間。最高神首先命令火與鍛冶之神使用水土合成攪混,依女神的形像做出一個可愛的女性;再命令愛與美女神淋上令男人瘋狂的香味;智慧與工藝女神教她織布,制造出各顏各色的美麗衣織和靈巧智慧,使女人看來更加鮮艷迷人;神的

    授她語言的天賦。眾神賜予她所有的天賦後一個完終於完成了。眾神替她穿戴衣服,頭戴兔帽、項配珠練、嬌美如新娘。一個小人出主意說:“哦,多麼美麗的女人呢,叫這個女人潘朵拉吧,是諸神送給人類的禮物。”眾神都贊同他的建議。

    最高神於是命令神之使者把潘多拉帶給普洛米修斯的弟弟埃庇米修斯成為他的妻子。埃庇米修斯完全不同於普洛米修斯,他是個生性愚蠢的家伙,普洛米修斯勸告他說:“如果最高神送你任何東西絕不能接受,因為他不懷好意。”

    但是埃庇米修斯原本就愚笨,加上潘朵拉實在完美,立刻忘掉普洛米修斯的交代,快快樂樂地接受了最高神的贈禮。

    潘多拉於是和埃庇米修斯生活在一起。不久後,普洛米修斯帶給埃庇米修斯一個大箱子,並叮囑一定不能打開,但潘朵拉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女人,她想:“普通的一個箱子何必藏得這麼隱秘?而且又蓋得這麼繁,到底為什麼呢?”趁埃庇米修斯外出時,潘朵拉敲開了箱子。結果裡面並沒有潘朵拉所期待的東西,而是無數的災禍蟲害。在潘朵拉打開箱子以前,人類沒有任何災禍,生活寧靜,那是因為所有的病毒惡疾都被關在箱中,人類才能免受折磨。由於潘朵拉的好奇和無知,災禍們快樂地逃出來,從那時起,災禍們日日夜夜、處處為害人類,使人類受苦。此,即使人類不斷地受苦、被生活折磨,但是心中總是留有可貴的希望,才能自我激勵。在死亡以前,希望永遠存在,人生也絕對充滿了美好的希望。”

    蜜雪兒眼裡流露著困倦,呢喃著問道:“真的有魔盒嗎?”

    “誰知道呢……好了,今天的故事講完了,睡吧。”

    楊政輕輕的拍著蜜雪兒的背。

    馬車在道路上漸行漸遠……

    ……

    北大陸。

    博格米亞主峰,群山環繞間,有一口巨大的天池。

    這裡是北大陸最大的江流夢瀾江的源頭,從天池口是落差達百米的巨型瀑布,滾蕩的瀑布衝擊進下方,連綿十八口龍潭,才來到山腳下,長長的河流蜿蜒而去,像一條巨龍匍匐在大地上。

    天池附近海拔高度有五千米,四周終年積雪。

    怪異陡峭的岩壁,山下覆蓋的原始叢林,構成天池的飛瀑、溪潭、怪石、奇木“四絕”!

    這四絕也阻擋了一切人跡。

    天池裡游蕩著一重奇特的銀鏈魚,雪白晶瑩的魚身,在陽光下折射光芒,還能吸收光線,當它們在成群的在深水游動時,仿佛一條絢麗的光帶。

    在這絕地之上,一個雪白的身影與銀鏈魚追逐。

    那竟是一個女人,她在水底像一條靈活的美人魚,無視這天池的嚴寒。

    嬉戲了一陣後,女人從湖面探出腦袋,晶瑩的水滴從她濕漉漉的頭發上滴落,又順著她白如積雪的肌膚上滑落。

    赫然便是雲中君顏玉。

    她緩緩上升到湖面,踏波浪上,肌膚細嫩毫無瑕疵,白鴿似的胸脯如蓓蕾綻放,陽光射到她嬌小白膩的身軀上,如同鍍染上一層美麗的金色。

    少女就這麼裸身走向岸邊。

    那個黑色的盒子安靜的躺在地上,盒子中央幽藍色的眼睛閃爍妖異的光芒。

    到底是什麼呢?

    顏玉單手一吸,盒子騰空而起,她輕輕的彈動一下,盒子滴溜溜旋轉著。

    她皺著好看的眉頭,猶豫著要不要將盒子打開。

    忽然,一團黑色火雲從奔騰的瀑布上飛來。

    眨眼之間已掠過巨大的湖面,黑火消散,露出一個千嬌百媚的絕美女子。

    顏玉與她相比,太過青澀,這出現的女人美麗得不似人間所能擁有,一張夢幻般的臉蛋看不真切,只有黑色眼赭幽幽如詩,穿透虛幻的一切直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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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6: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十五章 邪惡

    少女毫不在意自己全身赤裸,咯咯笑道:“什麼風把惜了……”

    數年不見的聖殿黑月使與雲中聖殿的新晉雲中君,這兩個命中注定的宿敵竟然在此處相遇,而她們的神態也不像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惜月嬌媚一笑,使萬物黯然。

    “小顏兒,姐姐我就料到你這時候會來這裡沐浴。”

    顏玉打了個哈欠,坐在一邊的岩石上。

    “最近很無聊呢,惜月姐姐有什麼好玩的事物沒?”

    “這是什麼?”惜月注意到那個懸在空中的黑盒子,一看到那黑盒子,她的心神便被吸引,這令惜月大為凜然,她們這些幾近神靈的存在,早已不被世間萬物左右,黑盒子卻令她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好奇情緒,足見這東西的不凡。

    “老家伙給我的。”顏玉懶洋洋的道。

    惜月撲哧一笑:“倒真是怪胎,雲中君傳承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卻從沒有一個雲中君敢這樣稱呼創造她們的“父神”,你這小東西到底是怎麼被弄出來的,真想看看雲中城那個老不死聽到你喊他“老家伙”的樣子。”

    顏玉撇了撇嘴,懶得理她。

    自從她們兩年前相遇,一個性格大變的雲中君,一個捉摸不定的妖女,在確定她們互相奈何不了對方後,就以這種奇特的關系聯系著。

    不像朋友,不像敵人。

    就像在寂寞的峰頂遇見地兩個擦身而過的陌生人,因為太寂寞。所以才會交集。

    惜月靠近那個黑盒子,看到盒頂上的眼睛,腦海一陣恍惚。

    等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的手正企圖去打開盒子時,她恍然大驚,跳出一步,不去看那盒子上的眼睛。

    臉上終於出現凝重神色:“這盒子好生古怪,讓人一見就想去打開它。”

    顏玉咯咯笑起來:“那就打開呀。”

    她這個說話,惜月更加懷疑了:“老家伙沒和你說裡面是什麼東西?”

    顏玉嘻嘻一笑:“說了。不告訴你。”

    “算了,姐姐沒興趣知道……”惜月一撇袖子,離那盒子更遠。

    她盡管這樣說,心中的好奇感覺卻越來越濃重。不過聖殿黑月使何許人,正因如此,惜月才決定更加不去碰那盒子,像她們這些生存了上萬年的妖級存在。早已過了衝動的年紀。

    顏玉見她不上當,伸手吸過盒子,觸摸著盒子冰涼的感覺。

    眼裡地黑色越來越幽深……

    忽然她高舉右手,猛的甩出。黑盒子劃出一道弧線,遠遠的落在瀑布上,頓時被奔騰的瀑布吞沒……

    “誒。你……”

    惜月差點出手搶過那盒子。終於壓抑下那奇異地衝動。

    看到顏玉那漠無表情的樣子。倒揣測不出對方是否真的知道那盒子裡的東西……

    ……

    門德彎腰走在路上,一雙細長地眼睛小心謹慎打量著四周。

    當他走進城鎮的時候。見到他的仍都向他行禮,因為門德是這附近三鎮唯一一個教堂的神甫。

    由於聖火教在北大陸地超然地位,使得教職人員非常受人們的尊重和敬畏,甚至連一些政府的人員見到他們也禮讓三分。

    但也由於這種過於盲目地尊敬,導致一些神職人員私人品德算不上良好。

    門德有些貪小便宜,心胸也算不上寬廣。

    天色漸漸黑下來,門德終於看到了教堂地大門。

    他連忙閃了進去,然後迅速關上了大門。

    修女莎拉看到門德進來,喊道:“門德神甫,你拿著什麼東西?”

    “沒什麼,沒什麼?”

    門德腳步有些凌亂地朝著自己所住的房間走去。

    莎拉和門德是這所教堂僅有地兩名神職人員,盡管莎拉身體有些發福,臉上還有雀斑,年紀也不小了,但是孤男寡女長期同在一個屋檐下,他們還是發生了關系。

    如果往常門德這個時候回來,而且周圍沒有人的話,他一定會和莎拉調笑幾句。

    今天的門德有些反常。

    莎拉明明看到他懷裡抱著一個用布裹起來的大包裹。

    “難道這個家伙在外面偷偷收了別人的賄賂,卻想一個人獨吞。”莎拉有些惱火

    門德有些貪小便宜自己收些小錢不告訴自己也就罷了包裹那麼大,如果裡面放著金幣的話那是多少錢。

    莎拉將笤帚放到門後面,稍微等待了一會,她就輕手輕腳的向門德神甫住的房間走去。

    她下定決心,如果門德真的有了這麼一大包金幣,他休想獨吞,莎拉可不怕他,門德身體瘦弱,力量還沒有她大。

    來到門德神甫的房間外,門和窗戶緊緊閉著,莎拉並不著急,平常都是她負責打掃教堂,對於這所教堂建築她了若指掌,她清楚知道是門德的房間門鑰匙孔那裡鏽出了一個洞。

    莎拉來到那個洞前,彎下腰將眼睛對准洞口。

    室內點燃了一支蠟燭。

    門德站房內唯一的一張桌子前,雙頰潮紅,眼睛微微凸出,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桌子上放著被打開的包裹,包裹裡是一個黑色的盒子。

    一見到那盒子,莎拉忽然就感覺自己腦海裡嗡的一聲,她的呼吸也猛的急促起來。

    當門德的手微微顫動著伸向那盒子時,莎拉再也忍受不了強烈的衝動,猛的撞開那扇並不堅固木門,門德被嚇了一跳,側頭看來,眼眶裡布滿因為興奮充血血絲,瘦弱的胸腔急劇起伏著,他大叫道:“誰讓你進來的?”

    莎拉根本無視他的話語,猛的撲向桌子上那個箱子。

    當她像一只發狂的母貓一樣的衝來時,門德也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去住那箱子。

    四只手幾乎同時抓住箱子的兩端,互相拉扯起來,門德擠出了吃奶的力氣,臉上,手上青筋暴凸,可是他的力量卻不擠身強體壯的莎拉,漸漸就要脫手。

    “我去你媽的。”

    門德抬腳踢在莎拉圓滾滾的肚子上,猝不及防下,莎拉痛得縮起腰,門德趁機將箱子搶走,飛快的向門口跑去。

    莎拉抓起凳子朝門德扔去。

    呼嘯的凳子砸中門德的後背,門德一個狗強屎撲出門外,盒子也脫手滾出。

    莎拉猛的衝出門外,雙目瞳孔擴散,猶如喪失了靈魂一樣。

    當她撿起地上的盒子准備跑時,後背猛的傳來一陣巨痛。

    莎拉倒在地上,後背上鮮血淋漓雙目赤紅的門德拔出匕首瘋狂的朝莎拉捅去,嘶聲大叫:“讓你搶我東西,讓你搶我東西。”

    鮮血隨著匕首的抽插狂噴而出,濺了莎拉,門德一身一臉。

    門德此時就像陷入奇特狂熱的瘋子,直到將莎拉的後背捅得稀爛才松開匕首,連滾帶爬的去拉莎拉手中的箱子,可是莎拉至死仍雙目睜得滾圓,死死抓著箱子,門德拉了幾次都沒拉開,又拿起匕首將莎拉的雙手跺下。

    當盒子終於回到他手裡時,他瘋狂大笑起來。

    盒子上方的眼睛沾滿了莎拉的鮮血,閃爍妖異的紅光。

    門德用顫抖的雙手將盒子的鎖扣按開。

    嘣的一聲。

    盒蓋子彈開,門德心髒猛的被擠壓了一下,一股撲面的邪風將他的頭發吹起。

    當他仔細看過去時,盒子裡竟然空空如也,他深手將盒子的內部摸索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而這時候,他雙目的紅光漸漸消退,激烈的情緒隨著盒子的打開消散。

    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莎拉,發出一聲凄厲驚恐的喊叫……

    ……

    教堂燈火通明,外面擠滿了人,治安官帶著軍隊進入教堂,將涉嫌謀殺的門德抓起來。

    雙目呆滯,接近崩潰的門德被綁出了教堂。

    涉嫌神甫的案件,地方官員都不能擅自決斷,只有等更高層的聖火教的官員趕來。

    教堂不遠的大樹上,兩個幽如冥月的身影望著這一幕。

    其中一人幽幽道:“你不是說你知道盒子裡有什麼嗎?為什麼又趕來看。”

    另一個嬌小一些的身影咯咯笑道:“姐姐不是不關心嗎?不是也急著趕來看……”

    那幽幽聲音說道:“那麼你看到沒,那盒子裡有什麼?”

    嬌小的聲音忽然沉寂下去:“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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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第十六章 黑死病

    三日後,門德忽然暴斃。

    沒有人知道他死去的原因,官方封鎖了消息,但是聽說他死得很慘……

    一個星期後,鎮裡看管過門德的士兵忽然發病。

    沒有人查得清楚病因,他們開始咳嗽,嘔吐,身上起了一顆顆紅色的斑點……

    三個月後。

    依然是教堂外那顆大樹。

    只是葉子已經斑禿,站在枝椏上的兩女望著死寂的城鎮。

    看不見一個人,風在空寂的街道上吹著,吹落了往日熱鬧的酒館的招牌。

    落在地上的招牌發出斷裂聲,一只小狗受了驚嚇,一瘸一拐的從角落裡鑽出來,嘴巴裡還叼著一個腐爛的死嬰……

    ……

    昏黃如豆的蠟燭下。

    穿著雪白修女袍的溫莎握著那顆光系晶核雕琢的鏈子,企圖從那顆晶核中汲取溫暖。

    狹小的房間裡,門窗都關著,卻無法抵擋來自黑暗的侵襲。

    溫莎修女抓著鵝毛筆,打開那個已經有些破爛的羊皮卷,慢慢的在上面寫著字:

    邪惡的來臨是如此突然,如今讓人猝不及防。

    我不知道邪惡從何處發源,當它開始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大地時,人類經歷著最嚴酷的浩劫,沒有了任何歡樂與歌唱,所有人都在哭泣,哀傷蔓延大地。

    抱歉以這種哀傷沮喪的語氣描繪下我所要寫地這些內容,但是無論所見所聞所感都讓我從內心深處滲透絕望。

    聖光也無法阻止邪惡的侵入。是神要拋棄他的子民了嗎?

    我默默祈禱,用最虔誠的禱告乞求神靈驅逐走邪惡,還人類一個安靜祥和的世界,可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接下來將是我紀錄的我親眼所見,所聞的一切。

    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抵擋邪惡,也許是現在,也許是明天,邪惡就可能吞噬我。

    我所能做的就是紀錄下這一切。

    我不相信人類會就此失去希望。

    我希望自己所寫的能讓後來者看到,這個世界曾經地苦難。

    在我主降生的九萬七千二百八十一年。我們人類的棲息地,美麗的大陸正在經受災難地洗禮,它的恐怖與邪惡只讓人想到黑色和死亡,請允許我將其稱為“黑死之災”。黑死病的蔓延。不知道是神靈拋棄了他的子民,還是人類為犯下地無數罪孽贖罪;它具體從那裡傳出,至今沒有定論,最可靠的一個說法。是南部安拉國一個小鎮教堂裡的神甫褻瀆了神靈,邪惡從它身上發源。我本能不願意相信這個說話,但是我無力去反駁他,罪孽存在任何人身上。不會因為是教徒而有所改變,包括我自己。

    從黑死病的出現到爆發,僅僅是幾個月地時間。那個小鎮的人都全部死亡;而且眼看這場災難不斷地一處處蔓延開去。現在半個大陸的地方都發現了這病症。而感染地地區還在瘋狂地增加。大家都束手無策,一點防止地辦法也拿不出來。城裡各處污穢的地方都派人掃除過了。禁止病人進城地命令已經發布了,保護健康的種種措施也執行了。此外,虔誠的人們有時成群結隊地去教堂向神靈祈禱,然而他們做的和我做的一樣,並沒有任何可以延緩災難的奇跡發生,感染的人數還是越來越多。

    因為我的職業,我曾經救助過一些病人,病兆的情況如下。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間或是在胳肢窩下隆然腫起一個瘤來,到後來愈長愈大,就有一個小小的蘋果,或是一個雞蛋那樣大小。一般人管這瘤叫“疫瘤”,不消多少時候,這死兆般的“疫瘤”就由那兩個部分蔓延到人體各部分。這以後,病征又變了,病人的臂部、腿部,以至身體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現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時候是稀稀疏疏的幾大塊,有時候又細又密;不過反正這都跟初期的毒瘤一樣,是死亡的預兆。

    至今沒有任何人有辦法移植這病症,任你怎樣請醫服藥,這病根本不見好。用聖光可以醫療外傷,讓他們因為撓氧抓破的皮肉愈合,可是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死去,解剖開是,原來他們的內髒全部腐爛了。所有高明的醫生都找不出真正的病源,反而有很多醫生和牧師因為救助病人而感染病症,在痛苦中死去。

    黑死病太可怕了,不但在於它百分之百的死亡率,而且傳染的效率也非常驚人。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觸,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干柴靠近烈火那樣容易燃燒起來。跟病人談話,接觸到病人穿過的衣服,摸過的東西,稍不注意就會感染病毒。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非常駭人聽聞的事件發生。黑死病不僅是人與人之間會傳染,就連人類以外的牲畜,只要一接觸到病人、或是死者的什麼東西,就染上了病,過不了多少時候,就死了。有一天我親眼所見:幾只狗在撕咬了病人的衣服後隔不了多久就不住地打起滾來,再過了一會兒,就像吃了毒藥似的,倒在那堆衣服上死了。

    不僅是黑死病的肆虐,因為這可怕的病毒帶來了無數的後遺症。

    病症的恐怖讓人類失去了活著的信心。

    很多人崩潰了,他們因為每天要面對無數痛苦的死亡,包括自己的親人與朋友的,心裡就充滿著恐怖和種種怪念頭。

    到後來,他們對黑死病的恐懼已經到了瘋狂的階段,失去了任何的感情。他們冷酷無情的拋棄自己的染病的親人與朋友:凡是和病人用過的東西,一概避不接觸,他們以為這樣一來,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保住了。

    浩劫當前。沒有了道德地束縛,人們開始變得和野獸一般,只遵循自己的欲望行事。

    很多人縱情歡樂、縱飲狂歌,盡量滿足自己的一切欲望,什麼都一笑置之,他們日以繼夜地,盡情縱飲,從這家酒店逛到那家酒店,甚至一時興來。任意闖進人家住宅,為所欲為。也沒有人來阻攔他們,因為大家都朝不保夕,哪兒還顧得到什麼財產不財產呢。所以大多數的住宅竟成了公共財產。哪一個過路人都可以大模大樣地闖進去,只當是自己的家一般占用著。可是,盡管他們這樣橫衝直撞,對於病人還是避之唯恐不及。

    很多人為了自身的安全。抱著一種殘忍的見解。說,要對抗瘟疫,只有一個辦法――唯一的好辦法,那就是躲開瘟疫。越來越多的人只關心他們自己。其余地一概不管。他們背離自己的城市,丟下了自己的老家,自己的親人和財產。逃到暫時安全地別的地方去。當瘟疫蔓延到他們逃離的地方時。他們又逃往別處,而有一些身染病症卻不自知。反而把自己身上的病毒帶到了新地地方。

    我想,這才是病毒得以這麼迅速傳播的原因。

    他們的頭腦已經全部失去了機能,只按照本能行事。他們卻不想想,這樣

    有什麼用,病症並不會因為逃跑而消失,只要這黑死在,遲早也會蔓延整個大陸。到時候他們又能躲到哪裡去。

    他們在自身健康地情況下放棄了愛情,友情,親情,卻不想想他們若是病倒了,也將遭受人們的遺棄,沒人看顧,在痛苦與孤獨中斷氣。

    對我來說,這是黑死病更讓我難以忍受的。

    沒有任何地愛,這樣地世界還有什麼存在地必要。

    所有人小心的活著,你回避我,我回避你。街坊鄰舍,誰都不管誰地事了,親戚朋友幾乎斷絕了往來,即使難得說句話,也離得遠遠的。哥哥舍棄弟弟,叔伯舍棄侄兒,姊妹舍棄兄弟,妻子舍棄丈夫都是常有的事。最傷心,叫人最難以置信的,是連父母都不肯看顧自己的子女,好像這子女並非他們自己生下來似的。

    照向來的風俗說來,人死了,親友鄰居家的女眷都得聚集在喪事人家,向死者的家屬吊。那家的男子們就和鄰居以及別處來的市民齊集在門口。隨後神父來到,人數或多或少,要看那家的排場而定。棺材由死者的朋友抬著,大家點了一支蠟燭,拿在手裡,還唱著挽歌,一路非常熱鬧,直抬到死者生前指定的教堂。但是由於瘟疫越來越猖獗,病人死了,不但沒人吊,很多都腐爛在家裡。真是難得有幾個死者能得到親屬的哀傷和熱淚,親友們才不來哀悼呢――他們正在及時行樂,在歡宴,在互相戲謔呢!

    城市裡就這樣到處屍體縱橫,附近活著的人要是找得到腳夫,就叫腳夫幫著把屍體抬出去,放在大門口.找不到腳夫,就自己動手,他們這樣做並非出於惻隱之心,而是唯恐腐爛的屍體威脅他們的生存。每天一到天亮,只見家家戶戶的門口都堆滿了屍體。這些屍體又被放上屍架,抬了出去,要是弄不到屍架,就用木板來抬。

    一個屍架上常常載著兩三具屍體。夫妻倆,或者父子倆,或者兩三個兄弟合放在一個屍架上,變得很普遍。有時候舉行挖坑埋葬,剛剛挖好埋那幾個人夠深的坑,卻忽然又來了六七具屍體,結果還要繼續向下挖。

    每天,甚至每小時,都有一大批一大批的屍體運到全市的教堂去,教堂的墳地再也容納不下了。等墳地全葬滿了,只好在周圍掘一些又長又闊的深坑,把後來的屍體幾百個幾百個葬下去。就像堆積船艙裡的貨物一樣,這些屍體,給層層疊疊地放在坑裡。只蓋著一層薄薄的泥土,直到整個坑都裝滿了,方才用土封起來。

    城裡是這樣,郊外的市鎮和鄉村也並沒逃過這一場浩劫,不過災情不像城裡那樣聲勢浩大罷了。可憐的農民在冷落的村子裡,荒僻的田野中,一旦病倒了,既沒有醫生、也沒有誰來看顧,隨時倒斃在路上,在田裡,或者死在家門口。他們死了,不像是死了一個人,倒像是死了一頭牲畜……“

    “溫莎修女,溫莎修女。”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溫莎修女的書寫。

    她站起來去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俏麗的女子,正是凱瑟琳。她帶著哭音道:“溫莎修女,希克曼牧師忽然暈倒了……”

    聽到凱瑟琳的話,溫莎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她使勁的捏著手中鏈子,走出門外,說道:“快帶我去看看……”

    ……

    進入夏季的南大陸。

    楊政帶著蜜雪兒來到衛戎國。

    此時的桃源已經成了衛戎國最大的商行,即使在世界各地,也已經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商行。

    桃源商隊從藍夢海帶來的各種資源,然後從浩然聯盟的總部運輸入衛戎國。

    因為瑞秋的關系,楊政長期居留在衛戎國內。

    所以桃源的重心早已遷入衛戎,在浩然聯盟的總部只是一個空殼,吸引人的注意。

    大量物資給衛戎國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的生活水平好了,民心自然所向,魔神教在衛戎國內的勢力扎得更深。楊政也受到越來越多人的愛戴。

    也因為桃源的存在。

    在桃源和全世界商人做生意的時候,也順帶著將衛戎的好宣揚出去。

    楊政不是空口說話,衛戎國確實發展迅猛,帶無數商人帶來生機。

    楊政一向信奉戰爭只是政治的延續,沒有政治,就不可能有戰爭,而政治所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民生,為了經濟。

    桃源將越來越多的低廉商品傾銷出去,從經濟民生上逐漸腐蝕其他國家,將那些國家的利益與桃源利益結合在一起。一但這個量變引起質變,到時候,這些國家就離不開桃源,楊政不用戰爭,就能從經濟層面上征服其他國家。

    這才是帶有現代藝術的“戰爭”。

    打打殺殺在楊政眼裡實在沒有技術含量。

    誰錢多誰是老大。

    將經濟手段運用在這不成熟的世界,楊政希望能不戰屈人,最後整合人類力量。

    這段時間是楊政來到這個世界最充實和甜蜜的日子。

    和瑞秋的感情終於明朗化,他獲得很久未品嘗的愛情滋味。

    盡管平日裡兩人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但只要能擠出時間,兩人都會見面。

    並不一定是做愛,只要看著對方,和對方說話,傾訴,已經讓兩人感覺到生活是如此甜蜜。

    楊政和瑞秋都不敢相信自己在這個過了萌動的年紀煥發的青春,事實卻又是如此,他們像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一樣充滿激情,會為了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而欣喜,他們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腦海裡都是對方身影。

    壓抑了太久的感情,迸發出來是如此熱烈,像陳了多年的酒,愈漫長,愈香冽。

    蜜雪兒也來到了衛戎王宮中。

    瑞秋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她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如今夢想成真了。

    因為斯帝安踏上王者的道路,在逐漸離她遠去,蜜雪兒的出現,填補了她內心唯一的空缺,讓她的母性得以肆無忌憚的揮霍。

    莫冰雲和月如雪也經常會來衛戎國。

    這是她們當年留下過傷心回憶的地方。

    但如今那些面孔都已經故去的故去,消失的消失。

    楊政不知道她們是否看出自己和瑞秋的感情,不過愛情這東西確實盲目。

    他不知道該做什麼選擇,而且在這種狀況下,也無需去選擇,這並不是地球,他不需要遵循什麼一夫一妻的原則。

    何必去傷愛他的人的心。

    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這漫長的人生中,愛情只是一環,愛得太苦不如不愛,享受愛,生活中還有無數精彩,享受生活。

    楊政看開了,所以他夠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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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6: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十七章 英雄

    楊政收到北大陸開始爆發恐怖的黑死病的消息時,正是的開始。

    他連忙放下了一切,准備趕往桃源島。

    瑞秋和他分離習慣了,只是告訴他珍重再珍重,他們不像小兒女般流連於私情。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兩個人的胸襟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長相廝守是一種生活模式,聚少離多也是一種生活模式。

    盡管滿心的不舍,她們笑著說珍重說再會。

    楊政踏上了重返桃源的路。

    一個月後,楊政趕到了桃源島。

    現在南北大陸的航線已被摸透奇跡號以最快的速度就從南大陸到了桃源。

    索貝奧夫帶了大批桃源的官員趕到碼頭迎接。

    為了南大陸的事務,楊政已很久沒來,只是每個月會從影子部隊的口裡了解桃源的發展,不過那種了解絕不像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此時的桃源已經完全被改造成了一個海上城市。

    港口擴建了一倍,四周都鋪上青石版,被了抵御海風海浪,桃源的外圍構築了一條長長的堤壩,堤壩內側是開墾出來的一片一片的農田,此時上面的稻穗青綠,長勢正好,望過去一片美麗的綠色。四條可以容納六乘馬車的大道可以從桃源四個方向的港口進入桃源內部,中間每隔三百米就有一個小型堡壘,護衛森嚴。

    在原先那片美麗的平原上。

    已經形成了一片人類地居住地。各種精或奇或宏偉的建築造上上面。

    當初楊政用劍劃刻過“桃源”兩字的巨石就矗立在城外一個高丘上,只要經過道路,最先看到的就是這塊石頭。

    楊政趕時間,來不及領略城內的風光,只覺得處處熱鬧,繁華,已毫不下於南北大陸的任何城市。

    在桃源城中央矗立著宏偉神殿。

    廣場上是魔神將軍的大型雕塑,魔神教並不只是在衛戎國流傳,在桃源。教派也在不斷發展。

    臣民們夾道歡迎,並不因為楊政離開時間漫長而忘記這個帶來奇跡的男人。

    楊政和一眾桃源官員進入神殿旁的議會大廳。

    作為桃源最高領導機構,議會大廳全部用白色地漢白玉雕琢而成,光台階就有百多階。

    楊政完全沿用地球上法院的設計。在那個四方莊重的議會大廳門上方正中就是桃源的標示,一團深藍色地底蘊,加上正中一把燃燒的火劍,讓人一眼就望而生畏。體現莊嚴肅穆之感。

    眾人拾階而上,進入大廳。

    坐定後,大家也不再客套,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楊政開門見山:“告訴我現在疫情。”

    索貝奧夫身邊的一個大法師將一顆記憶法球放置在楊政面前。一陣魔力湧動後,法球上出現了一副副凄慘地畫面。

    被滅絕的村莊,成堆成堆腐爛的屍體。感染病毒在痛苦中哀號的人……

    楊政地眉頭越擰越緊。

    大法師說道:“將軍。目前北大陸除了西部還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地方沒有發現疫情。其他任何地方都已經受災。死亡人數已無法測估,下官粗估至少在百萬人以上……”

    “三個月。三個月就死了百萬人……”楊政只覺得心驚肉跳。

    他以前生活在地球上,醫療技術的發達讓人類可以迅速有效地控制疫情,基本上所有病毒都是小範圍爆發,所以他沒有經歷過這麼恐怖地瘟疫。

    但地球歷史上,也確實是有很多瘟疫大災地,蒙古人用腺鼠疫干掉了十三世紀歐洲一半人口,十八世紀西班牙將天花帶入美洲,讓當地很多土著種族滅絕。只是楊政沒經歷過,也沒那麼刻骨銘心。

    楊政竭力在腦海裡搜索回憶這些感染病的症狀。

    出現腫瘤,出現斑點,全身潰爛。

    霍亂?天花?登革熱?

    他不是專業醫生,根本沒辦法確認,唯一能想到地就是趕快控制疫情,絕不能再讓疫情蔓延,更不能讓它們蔓延到桃源島上。

    “桃源的情況現在怎樣?”

    “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疫情。”

    “不要放松,必須每日檢查,還有嚴格控制人口流量,從現在開始,桃源和北大陸的所有商業活動馬上停止。現在還留在北大陸的桃源人,都要進行絕對嚴格的身體檢查,不准放任何一個人入海,從桃源島為中心,向外擴散的每個島嶼,登島前和登島後到隔離觀察,確定在一個星期內沒有任何病狀產生才允許進入……”

    楊政將腦海裡所能想到的各種預防擴散的方法都整理出來,然後頒布條例,迅速發布到每一個桃源人手裡。

    目前,這次疫情還沒有找到任何治愈的辦法。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更多的病種將產生,楊政沒有在桃源停留多久,就趕往了血珊瑚島。

    目前的情形下,他首先要保證不能讓一個病人進入桃源,不然桃源這個大家付出了無數心血,存留了人們心中美好希望的家園可能瞬間毀滅。

    這是一場異常艱難的戰爭,楊政沒有任何失敗的資格。

    血珊瑚是桃源最外圍的島嶼,這裡的人已經全部被遣散到桃源的其他島嶼,楊政將桃源能抽調出的醫生,牧師全部集中在這裡。

    讓他們寫下遺書,這些人將在這裡面臨疫情的考驗,這是一場漫長的戰爭,而楊政將和他們在一起,所有醫生牧師都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楊政首先將防護服,口罩,手套的樣式設計出來,然後用橡膠冶煉。讓桃源的工人不斷趕工。

    制作出一千套這樣地防疫裝備首先送到血珊瑚島。

    楊政給在血珊瑚島的醫護人員每人發了一套,並

    日要用開水消毒。

    這時候大陸的桃源人手裡已經收到了消息,開始逐步彙聚。

    在歐登王國的一個小漁村裡,每日有桃源人從北大陸世界各地趕來,楊政派遣醫生在那個小鎮進行隔離檢查,只有停留一個星期沒有發病的桃源人才被允許送到血珊瑚島,然後還要在血珊瑚島停留一個月以上。

    在確認這些人沒有攜帶病毒後,繼續送往其他桃源分島,而每到一個島。這種隔離程序就要重復一遍,以確保萬無一失。

    在一個月後,血珊瑚島上的隔離人中終於出現了一個疫情者。

    他的腋下出現了硬塊。

    楊政馬上命令將那人隔離掉,他每日都要穿上防護服與看望那位病人。

    從他口中了解到。他曾經在路上不小心被一只流浪狗咬了一口。

    當時他在那個小漁村裡隔離了很久沒發生疫情,以為逃過一劫,沒想到終於在血珊瑚島爆發。

    從被野狗咬到到疫情,中間足足有兩個月。楊政大為凜然,看到這病毒終於發生變種,潛伏期大大加長了。

    他馬上命令所有桃源分島再次警戒,從現在開始所有北大陸回來的桃源人都不能再進入分島。讓他們暫時先居住在血珊瑚島上。

    因為楊政的威信,沒有人提出異議,這些桃源人也明白。如果是自己將病毒帶進桃源。帶給自己地親人朋友。遭遇滅頂之災,那將罪無可恕。很多通過檢查的桃源人都主動留下。加入到幫忙的行列。

    那名被野狗咬傷的病人還是沒能撐過一個月。

    從出現症狀開始,他地病情凶猛劇烈,無論楊政和其他醫生想盡辦法,一個月後,病人痛苦的死在病床上。

    他全身都長滿硬塊,死時哀號了一天一夜。

    所有醫生都流淚了,為自己的無能,為同胞經受的苦難。

    楊政脫下口罩和防護服扔進滾沸地開水裡,沉默的走出隔離營,站在血珊瑚島靠海的一塊巨岩上。

    望著藍熒熒的海面,他卻感受到胸口一股郁氣不斷翻滾。

    一個星期前,實在承受不主病痛折磨地病人就不斷求饒:“將軍,我受不了了……給我個痛快吧,我受不了……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如果不是用綁帶捆著他的身體,這名病人早就自殺了。

    為了徹查病因,楊政只能流著淚握住那病人的手,喊道:“兄弟,撐著!撐著點!”

    他讓自己地兄弟撐著,最後依然沒有查出任何頭緒,反而看著他忍受無邊地痛苦,全身潰爛而死。

    啊――!

    楊政仰天長嘶,他抱住自己地腦袋。

    “楊……”有人從後面抱住他,帶著哭顫的聲音:“別這樣,楊,別這樣。”

    楊政松開手看著抱著他地女孩,嘴角流露一些滄然意味:“瑪德蓮娜,不要擔心我,我只是有點難受,不會倒下,我們奮鬥了這麼久,除了死亡,我想不出我有任何放棄的理由。”

    他摸著對方金色的短發,說道:“回桃源島去吧,你父親很擔心你。”

    “我不走!”瑪德蓮娜喊道。

    “你也是一個傻瓜。”楊政不再勸慰她。

    這時候,任何一個桃源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他們選擇裡去面對災難,這讓楊政感到欣慰。

    在大災面前有太多的人性的醜惡會展現出來,如果桃源能撐過這場災難,會是一次人性的洗禮,從長遠來看,這場災難也許是有利的。

    “回去吧,我們要做表率,不要動搖了我們桃源人的決心。”楊政拍拍她的手,走下那塊巨岩。

    由於楊政嚴密的執行著預防政策。

    桃源沒有任何的疫情發生,不過血珊瑚島的感染人數還是在不斷出現,增加。

    甚至有一名醫生也感染了。

    早已預料到自己的死亡,那名醫生主動要求當做試驗品,每日將自己身體的疼痛受損情況口述給看護者紀錄。

    他開始服用各種藥物,對自身進行各種試驗,並將各種藥物反應整理成冊供給別人研究。

    每一日,他的病痛都在加深加劇,到後來,醫生經常會說著說著,就整個人篩糠似的顫抖,打滾,他用毛巾扎住自己的嘴巴,與病魔做著頑強的抗爭,他在用自己的生命為其他人鋪就道路。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這名醫生都沒有選擇用自殺和麻醉來緩解自己的病痛。

    在他意識到自己終於將死去時,他將楊政叫到床前,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將軍,我很慚愧,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楊政聽到他的話,痛苦的閉上眼睛。

    楊政記住了這個醫生的名字,索南格爾!

    這是怎樣的偉大人格,讓他看到了人性中最光輝的一面。

    他向著索南格爾的遺體鞠了三個躬!

    他招集了所以血珊瑚島的人,親自為索南格爾寫了悼文,親自用火把點燃他的屍體。

    “索南格爾是個堅強的人,偉大的人,他不可戰勝,病毒雖然奪去了他的生命,卻沒辦法奪取他高貴的靈魂,我為曾經有索南格爾這樣的伙伴而驕傲,他是整個桃源的英雄,每個桃源人都將記住他,他用自己的死亡給予了每個人靈魂的洗禮,如果每個人都擁有了這樣高貴的品格,還有什麼是不能戰勝的……向英雄致敬!”

    火焰將索南格爾的遺體吞沒……

    火光映照中,楊政從在場的每一個桃源人臉上看到了變化。

    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表情在告訴楊政,索南格爾死得不是沒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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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7: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十八章 抗體

    死亡人數依然在增加,但疫情沒有擴散。

    血珊瑚島上的人自索南格爾死後,變得更加凝聚,他們抱成了團,楊政從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看出害怕和恐懼,反而充滿了信心和希望。

    他們更加努力的投入工作,沒有人在抱怨,沒有人說想念家庭。

    有了索南格爾那些生命換來的筆記,研究終於有了一些突破。

    新的藥劑被研究出現,能緩解病痛和發病時間。

    盡管這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黑死病,但是人們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至少能讓病人們不再那麼痛苦。

    血珊瑚和小漁村之間的聯系也越發緊密,藥劑經常送到前線。

    這一日。

    又送來一名病人,准確的說,是一名准病人。

    當楊政知道那是一名影子部隊的成員時,連忙穿好防護服趕過去,影子部隊一直是他的嫡系部隊,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楊政幾乎記得每個人的名字。

    當他看到那個人時,大吃一驚。

    他遣散那些醫生,留下幾個可以知道秘密的人。

    這才走向正向他行禮的少年。

    “9號,你怎麼回事?”

    少年正是當年楊政親自提拔出來的9號,無論心性,資質,即使在影子部隊裡也是最出眾的,楊政對他給予了厚望,沒想到他竟然會染病,楊政有些惱火,影子部隊不同於其他部隊,就算疫情如此蔓延。可是過了這麼久,也給他們每人都送上防護服,以他們的小心謹慎,染病地幾率是很小的。

    9低垂著頭:“對不起,將軍,我本來潛伏在紅月省附近,一個月前碰到一名女孩被一群匪盜追逐,我出手了,可沒想到那女孩體內已經有病毒潛伏。我救下她才告訴我她是流浪者,全家都染病死了。果然,過不了多久,她也開始發病。我自知不妙,所以回來向將軍請罪,我不想白白死去,我想回來的話可能對疫情研究有幫助。”

    這時候。9號拿出一疊況。”

    聽了9號的話,楊政無言。

    他怎能再斥責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戰士。

    他長長嘆了口氣:“9號,我一直把你當作影子部隊的統領來培養,你是我見過最出色的戰士……”

    “將軍。這是我地過失。”9號依然是那副漠然的臉龐.:在意自己可能時日無多。

    楊政當年一見他就感覺親切,9號身上有太多他熟悉的東西。外冷內熱。堅韌。自強不息,他身上的某些特質與他一模一樣。楊政心裡沒說,他甚至將來想讓9號來繼承他在桃源地地位。

    真是造化弄人,這樣一個英才卻因為一個小小的疏忽即將夭折,楊政苦笑一聲:“9號,說吧,你還有什麼願望,只要我能給你辦到,絕不會推辭。”

    9淡淡道:“我是個孤兒,無牽無掛,在桃源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能為桃源而死我已無憾。”

    這樣地話從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嘴裡說出來更讓人動容。

    楊政默默的上前,用力抱了9號一下。

    “我希望你能戰鬥到最後一刻,別放棄。”

    9默默點了點頭。

    ……

    一個星期後,9號身上開始發病了。

    他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也根本聽不到有任何動靜。

    每次有醫生進去幫他檢查身體,他都會配合,從沒有人在他臉上看到過痛苦和悲傷的神色。

    在空閑地時候,9號依然像往常一樣鍛煉身體,仿佛病痛從沒降臨到他身上。

    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為這位少年堅韌的意志所感動。

    因為他已經染病了,偶爾能看到他去看另一些染病地人,會和他們說上幾句話。

    在所有染病地人裡,9號是最鎮定地一個,年紀也是最小的一個。

    漸漸地,那些染病的人也不再每日悲號埋怨生命的不公,在9號鍛煉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患者會加入他的行列,這是令人感動的畫面,愁雲不再時刻籠罩這些掙扎在死亡線上的人。

    如果命運注定他們死去,那麼是否可以微笑著離開。

    9身上的病症越來越厲害。

    他身上也開始潰爛,硬塊越來越多,他現在已經不

    了。

    因為怕病菌通過空氣感染出去,9號讓人幫他准備了一些鋼鐵的鍛煉器具,在忍受非人折磨的時候,他沒有放棄錘煉自己。

    楊政每天都會過去和他坐一小時,教導他一些新的武技。

    一個用心教,一個用心學。

    師傅與徒弟都對徘徊在頭頂的死神熟視無睹。

    一個月!

    兩個月!

    和9號同時染病的許多病人都已死去。

    9竟然還活著,盡管他看起來身上已沒有完好肌膚,經常會咳嗽出黑色的血來。

    “我很好,我還能活著!”每一次楊政來看他的時候,9號都會說上這麼一句。

    他的頑強令人震撼。

    ……

    三個月後,楊政發現9號咳出的血開始變紅。

    然後,醫生們發現9號身上的腫瘤竟然在軟化。

    這是奇跡嗎?

    所有醫生都沸騰了,他們每日關注9號的病情進展……

    9還是做著自己的事,除了接受治療和檢查就是練功,他孜孜不倦,像一台不會停下的機器。

    兩個星期後,他停止了咯血。

    一個月後,他身上的腫瘤開始消退……

    奇跡!發生了!

    楊政沒有看到9號歡欣雀躍,但從他的眼眸深處還是看到了一絲重生的喜悅,這個要強的少年。

    奇跡不會發生在沒有准備的人身上。

    9復員了。

    他又活了!整個血珊瑚島都在沸騰歡呼,9號的勝利不是一個人的勝利,在經歷漫長的黑暗後,人們終於看見了一絲曙光。

    從黑死病爆發以後,9號第一個挺過了考驗,他是第一個染病復原的人。

    讓人們看到戰勝黑死病的希望。

    ……

    “他的體內已經有抗體。”楊政冷靜的說道。

    “什麼是抗體?”

    楊政沉吟了一下,他不能說抗體是機體在抗原物質刺激下,由B細胞分化成的漿細胞所產生的、可與相應抗原發生特異性結合反應的免疫球蛋白。這裡可不是地球,沒人聽得懂這個,他組織著語句說道:“抗體其實就是我們體內在受到外界病毒侵入後,自身產生的一種抵抗物質。”

    他指了指9號,說道:“比如,他扛過了黑死病病毒,他的體內就產生了這種抵抗物質,以後就算他再接觸這種病毒,也不會再被感染了,他體內已經有那麼抵抗物質可以殺了那些病毒。”

    醫生們雖然不明白這個原理,但是聽到“抵抗物質”和“不會再被感染”,眼睛都亮起來,齊齊盯著9號。

    連9號的沉穩個性,也不禁有些吃不消。

    “將軍的意思,是否我們可以提煉出這種抵抗物質?”

    楊政實在不忍潑他們的冷水,抗體豈是這麼容易提煉的,地球上也有天生癌症和艾滋病等絕症自我復原的特例,可是這依然是醫學上難關,而很多病毒疫苗是通過幾十上百年的研究才提煉出來的。

    就憑這個世界簡陋的醫學技術,要提煉出黑死病抗體,簡直天方夜譚。

    他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不想打擊你們,但抗體提煉是非常非常難的,幾乎無法著手,你們可以試試,但我不希望你們把希望放在這上面,就目前來說,隔離保護,才是我們桃源生存的根本,大家做好預防比做什麼都強。”

    ……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9號每天會抽出一部分血液供給醫生們研究,但沒有任何進展。

    這根本就像要在這個世界造出太空衛星一樣離譜。

    奇跡在這個世界上是有,但如果一切先決條件都沒有,造奇跡只是痴人說夢。

    楊政從一開始就不把希望放在這上面,就歷史經驗而言,面對這種大災,治療只是輔助,預防和隔離工作比所謂的“疫苗”要有效得多。

    比如桃源到現在,還沒有發生一例交叉感染,這就是預防的作用。

    只要嚴格的執行下去,桃源躲過這一劫的幾率很大。

    可惜,北大陸的人根本不懂這個道理,導致了疫情一再大幅度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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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7: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十九章 夜郎

    在一天,一個筆記落入楊政手裡的時候,他終於決定不大陸滅亡。

    楊政還記得可可西裡小鎮,還記得溫莎修女和希克曼牧師這兩個在他初到北大陸幫助他的人。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對感情也看得很重,還有可可西裡那些可愛的居民,撒羅漢大爺,拉茜嬸嬸,穆斯大叔……這些熱情的人們,都給予過他溫暖,他不能坐視他們死去。

    他早就派了人前往可可西裡,希望能救助這些人,並將沒有感染的人接到桃源來生活。

    但是還是去遲了,可可西裡半數人死了。

    連楊政最尊敬的希克曼牧師也在一次救助中感染病毒身亡。

    溫莎修女和凱瑟琳修女不知所蹤,現在楊政才知道凱瑟琳已經蘇醒,並且忘記了一切,成為了一名修女。

    影子部隊的人找到了一本溫莎修女寫的筆記。

    這本《災難日記》描繪了黑死病侵襲北大陸帶來一系列可怕的變化。

    人類失去了道德,失去了信仰,楊政看到了溫莎修女對這個世界的憐憫和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人類在瘋狂中一步步走向滅亡。

    他原本想讓桃源自保就算了。

    可是溫莎修女的《災難日記》讓他看到了一種博愛的高尚情操,盡管楊政做不到這麼博愛,但他同樣不是個自私的人,在這種人類存亡的時候,他無法放任自己撒手不管。應該做些什麼,哪怕多救出一個人也是好的。

    “我要去北大陸。”楊政做下這個決定地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反對。

    楊政是整個桃源的精神支柱,他不能有任何意外,現在整個北大陸都被恐怖的瘟疫席卷,而隨之產生的戰爭,掠劫,殺戮更是不計其數,那裡已經徹底變成了地獄。

    “不用擔心我。我並不會感染病毒。”

    楊政倒沒有故做姿態,他確實不會感染病毒,芭比和青蓮流在他體內的奇異力量令他對疾病和衰老都免疫,連楊政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成了什麼存在?

    只是這些異力卻對黑死病也束手無策。除了不會讓楊政感染外,包治百病的異力對黑死病沒有治療效果。

    聽到他這麼說,眾人稍微放心的一些。

    9走出來,說道:“將軍。你不是說我體內也有抗體了嗎?我和你去。”

    楊政考慮了一下,答應了,9號和他去再適合不過。

    前往北大陸已成定局,兩個月後。接受完特訓的9號和楊政坐上了一艘前往北大陸的船只。

    ……

    時光流逝,黑死病地爆發已經一年了。

    而因為長期的受災難折磨,聖火教的信仰岌岌可危。

    人們乞求神靈的庇佑。聖火教卻無法阻止災難地蔓延。長期以往。信仰在崩潰,人們不願意相信無法庇佑他們的神靈。因為教職人員同樣和他們一樣死去,有人開始宣揚聖火教觸怒了神靈,才會導致災難的降臨。

    越來越多的異教徒產生,其中最著名地是金帕蘭會。

    這個教會收留難民,救助難民,獲得了許多民心,逐漸成為了聖火教之後的第二大宗教勢力。

    而此時,北大陸的中央盎格撒地區一片戰火紛飛,這期間隨著黑死病的泛濫,無數地國家毀滅,各種勢力紛紛上台,整個盎格撒地區一片混亂,很多國家分裂,割據,導致了許多大小勢力占山為王。

    夜郎國在盎格撒地區屬於小國家。

    雖然盎格撒最大的國家和滄月衛戎等國比起來也小得可憐,但夜郎國即便是在這些國家裡面也是算小的,大約也只有衛戎國一個郡地大小。

    可就是這樣地小國家,卻成了盎格撒地區三大公國外僅存地一顆碩果。

    盎格撒地區百余個國家因為黑死病和戰爭,完全分裂。

    大大小小的勢力隨之產生,在常年累月地戰爭和災難下,盎格撒地區簡直成了滾沸的熱粥,殺殺砍砍奸淫擄掠簡直是普通到了極點的,就是這樣變態的環境中,人類的劣根性發揮到了極致。

    為了生存,所有人像野獸一樣生活著。

    沒有了國家機構的管轄,各種各樣的

    或占山為王,或居鎮為守。

    沒有歸附勢力的人就成了犧牲品。

    滿地可見的腐爛的屍體,人們已經不事生產,餓極的人們易子而食,沒有了親情,友情,人們在歇斯底裡的破壞著文明。

    毀滅,無可預見的災難。

    聖火教盡管是盎格撒地區的最大教派勢力,本來最容易整合各種勢力最後完成統一整個盎格撒地區的它,卻因為帕蘭會的崛起和各種獸性回歸,反而使宗教力量完全無法大同。

    因為宣揚的教義實在比不上一塊黑面包來得誘惑,相比與黑死病病死的人,餓死的人更加多。

    盎格撒地區上億的人,聖火教是無法完全兼顧的,何況他們還要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挑戰。

    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他們扼守著以聖城為中心的盎格撒地區大約三分之一的土地,這幾乎已經是南大陸滄月國與衛戎國的總和面積。

    接著三大獨立公國依然控制了盎格撒地區五分之一的面積。

    金帕蘭會則與三大公國聯盟。

    金帕蘭會的一切目的就是反聖火教,他是人們自願加入的組織,所以人數雖然龐大,但並不一定只有金帕蘭會成員的身份,他們或許隱藏在商販走卒間,或許隱藏在王公貴族間,以秘密的“金蘭戒”為聯系。

    聖火教與三大公國處於微妙的平衡事態中,同時又以緩慢的速度去蠶食附近的小勢力。

    之所以推進的緩慢,是因為雙方長年累月的戰爭實在是太消耗物資心力了。

    現在盎格撒地區已經沒有多少農田,更加少了各種手工業者。

    整個文明起碼倒退了百年。

    在互相瘋狂攻擊的時候,他們想到的只是毀滅對方,可是等當他們突然有一天發現原來農民已經全部變成了土匪或者士兵,而手工業者同樣在不斷的戰爭中死亡消失,除了制造武器的鐵匠,其他如裁縫,花匠,木匠全都稀少得可憐,各種技術竟然在戰爭中失傳了。

    人們發現自己就算有錢,難以買到一塊布料,難以買到一點糧食。

    他們越來越像原始人一樣時。

    恐懼的三大公國與聖火教都開始有默契的先停下互相對打。

    他們准備休養生息。

    可是他們停下了,外面的各大小勢力卻停不下來。

    一扎扎的首領手是些空有武力的蠻夫,因為在類原始社會的盎格撒地區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他們只想像土匪的一樣搶糧食女人。

    要讓他們停手簡直是不可能的。

    所以盎格撒地區依然在混亂不堪的戰鬥。

    在這段被後世稱為“混亂年代”的歷史中!

    夜郎國是一個異數,它只是個小得可憐的國家,在混亂年代開始的前夕,夜郎國是附近一個大國的附屬國。但是隨著後面割據分裂真正的白熱化,越來越多的國家分崩離析,夜郎國原先附屬的那個大國自也不能幸免。

    就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夜郎國不斷的和四周的勢力結盟。

    當其他勢力都在分裂的時候,夜郎國國王用敏銳的觀察力和出色的口才不斷的調動著與周圍國家的關系。

    而他對黑死病的預防也做得很有效,國內沒有爆發不面積的疫情。

    到最後,當這片土地所有國家都分裂成大大小小勢力的時候,夜郎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保持了領土的完整,夜郎國國王也是盎格撒地區少有還能保留住國王之位的人才。

    現在夜郎國已經是附近一片大小勢力中實力最強的。

    保持了主權完整,文明又沒有經過怎樣破壞的夜郎國,依靠著手中的正規部隊,已經可以傲視附近的那些小勢力。

    畢竟他們只是些占山為王的土匪,夜郎國雖小,也是存在了上百年的國家,手中積累的各種人才和武力完全不是這些小勢力所能比擬的。

    再加上夜郎國低處偏遠,三大公國和聖火教控制的聖火國離夜郎國都十分遙遠。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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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4 00:07: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集 第二十章 衝關

    畢竟他們只是些占山為王的土匪,夜郎國雖小,也是存的國家,手中積累的各種人才和武力完全不是這些小勢力所能比擬的。

    再加上夜郎國低處偏遠,三大公國和聖火教控制的聖火國離夜郎國都十分遙遠。

    現在他們自顧不暇,怎麼可能對夜郎國這樣又偏遠又小的國家在意。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由於夜郎國沒有經歷過可怕的戰火洗禮,原本文明最落後的它們現在反而成了盎格撒地區先進的代名詞。

    附近很多小勢力實在活不下去了,到了後來外面已再無可搶之人,想要活下去,就要互相攻擊。

    可是就算拿下別的勢力,他們也會發現對方原來比自己還要窮,根本沒有任何可攻生活的糧食,衣物。

    面對人的天性,他們一籌莫展,就算再殘忍再能打的人,他也要吃飯呀。

    連樹皮都啃得再也找不到的各大勢力們將目光瞄准了“富庶”的夜郎國。

    起先,夜郎國的國王也非常開明,只要外來者願意臣服,並且身上沒有攜帶黑死病,他可以接納。

    就這樣,越來越多的流民土匪強盜臣服了,他們進入了夜郎國,可沒想到,這就是引發動亂的根源,這些野慣了的人面對飽食暖衣的夜郎國人,他們貪婪的本性完全無法壓抑下去,要他們像普通人一樣耕田勞役賺錢,這些當慣了土匪強盜的人怎麼可能甘心。

    於是。不可調和地矛盾終於產生。

    當這些流民四處打砸搶的時候,夜郎國的平靜被破壞了。

    夜郎國王是個有雄才大略的人,頓時大怒,軍隊開拔,鎮壓,邊關封鎖,再也不讓任何一個流民土匪進入夜郎國。

    整個國家在一番血腥整肅後,那些內部不安定的因子被掃除了。

    只是外部,因為邊關封鎖。和附近大小勢力的矛盾也變得越來越激烈,夜郎國王受了次教訓,絕不肯放寬邊關,也不肯接受任何一個勢力的投降。

    那些餓瘋的人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湮滅了。

    就算再懼怕夜郎國的正規軍。可是餓都要餓死了,何況還有瘟疫地威脅,這群人也就抱著必死的心態開始聚集在夜郎國的邊境,而各大勢力也一掃往日恩怨。聯合在一起秘密籌謀,准備攻打夜郎國。

    這些勢力分散起來絕對不是夜郎國的對手,可是聯合在一起,卻是一股不可小覷地力量。

    而且還有源源不斷聞風從各地趕來的流民。

    邊關聚集的流民人數呈幾何數級上升。夜郎國國王顯然也看出事情不妙,幾乎動員了全國的力量防守在邊境。

    人數上流民要超出許多,但從裝備和士兵水准上顯然是夜郎國占據優勢。

    然而。卻不知哪個匪盜首領想出了陰招。竟然組織了一隊黑死病感染者。准備狂衝防線。這完全是同歸於盡地招數,要知道黑死病一旦泛濫開。整個夜郎國就會毀滅。

    夜郎國王迅速組織了一大批敢死軍隊。

    為了阻止外敵的侵入,這些軍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對抗那些黑死病患者。

    一股龐大的風暴就要來襲。

    就在這一天,夜郎國邊境來了兩個奇怪地流浪者,他們看起來像是父子,又像是兄弟,不過走得近了,卻能發現他們應該沒有血緣關系,因為兩個人的發色和眼色都不同。

    只是這兩個人都穿著一身古樸的黑色皮甲,都是長發束在腦後,腰中挎著大劍,而且一樣地神色淡然。

    那似近乎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平淡,雖然一點都不凶惡,卻給人一種無法言語地壓迫感和疏離感。

    其中那個看起來年紀大些的人黑發黑眼,顯得很獨特,身材修長壯碩,像一幽無法見底地深潭根本讓人無從揣測他的身份。

    另外一個少年則是棕發褐眼,身材消瘦而沉靜,眼中有這個年紀的少年無法比擬的鎮靜和淡漠。

    除了他們的衣著和氣質外,最讓那群流民注意的是他們都騎著馬。

    天,這年頭馬都快成傳說中的生物了。

    就算是那些土匪頭子,也不可能擁有一匹馬。

    當看到兩人騎馬而來時,幾乎有上千道目光落在了兩人……胯下的馬身上。

    口水從他們嘴角溢出。

    該死的,這可是馬肉。

    當一雙雙貪婪得像狼一樣的眼睛在四周亮起時,身為兩個當事人的流浪者卻完全像是沒有感覺似的,依然緩緩策馬而行,那名少年甚至取下了馬袋裡的一塊干肉,塞進嘴裡大口咀嚼著,當他咽下那塊肉後,他又拿出一個袋子喝了一口……酒。

    酒香四溢,四周吞口水的聲音咕嚕咕嚕的響起。

    美酒,美食。

    這些餓了不知道多少時間,肚子幾乎被樹皮和爛草根塞滿的流民們眼睛已經開始泛紅。

    少年郎將酒袋剛剛離口,了望了下遠方,又晃了晃酒袋,眼裡露出一絲飢渴,終於下定了決心,又將酒袋抬起來,咕咚咕咚的喝起來,四周的流民都看直了眼。少年卻是將那一整袋酒全部灌了下去,臉裡瞬間泛起一層紅暈,他舒服的打了個酒嗝,將那酒袋掛回馬鞍上,抹了抹嘴角的酒漬。只聽身邊的黑發男人淡然的聲音響起:“喝光了酒,可沒地方買了,你可別跟我要。”

    少年嘴角微微一彎,嘿然道:“將軍,這一路走來,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到處都是些劫匪流氓,好不容易前方就到了夜郎國,聽說方圓千裡可就這一個地方能歇個腳,換上些吃食。”

    少年將手在自己心愛的馬上抹了抹。那匹矯健地黑馬頓時呲出個響鼻。

    而這時候,四周的流民中早就有不少窮凶極惡的人互相打著陰狠的眼神,一步步呈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兩匹馬依然是那麼悠悠閑閑的向前走著,仿佛四周都是些泥塑胎雕的人兒。

    人來越近了。

    能看到他們別在身後的手,有抓著長木棍的,抓著堅硬石塊的,幾個看起來領頭地抓著生鏽的鐵劍,這算是最好的武器。

    這些人都是些流民,就算當了強盜。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所以見到馬上兩人氣度不凡的樣子,倒也不敢輕易地衝上。

    馬兒並不停留,眼看離最近的一個人只剩下三米,再過幾步便要踩上去。那人竭力的吼了一聲:“停下。”

    多日的干渴和飢餓,使這人地聲音像磨砂一樣。

    他的聲音裡帶著那分歇斯底裡的狂亂倒是懾人的很。

    兩匹馬發出兩聲長嘶,顯然對眼前人突然發出怪叫很不滿。

    少年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地冷笑。

    “把食物,武器和馬匹留下。”

    出一聲吼後,熟門熟路的報起了山賊打劫的通用語,舞了一下手中地鐵劍:“趕快下馬滾蛋,否則有你們好看。”

    黑發人恍若未聞。而是將目光落在遠方。

    那裡是夜郎國地邊境,只見邊境上布置著長長的鹿角樁,一條深深地陷坑向遠處蔓延開。直到數十裡外的一座山上。山上的烽火台在林木中隱現。而在邊界後面,就是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夜郎國士兵。

    與這些衣著。武器破爛流民強盜相比,夜郎國士兵全部穿著皮甲,武器。

    盡管他們的衣甲武器也顯得老舊無比,和流民們相比卻顯得裝備先進,何況他們是正規軍隊,整合在一起組成的陣列,自有一股剽悍殺氣。

    在木盾長矛兵後是一排排弓箭手,若有流民敢越界,絕對會被射成馬蜂窩。

    現在在鹿角樁腳下,就依然躺了幾十名扎成刺蝟的流民。

    在夜郎國士兵的堅守下,流民們不敢隨意越界。

    可是隨著飢餓,病痛和有心人的鼓動,空氣越來越壓抑,兩邊的對峙氣氛顯得愈發凝重,多日的堅守,夜郎國士兵的眼裡全部布滿血絲,何況軍隊裡已經有人因為黑死病患者的衝鋒發病了,心內更是充滿了一種即將觸發的狂烈暴躁感,恨不得衝出去殺光眼前所有流民。

    這時候,只需要一點小小的動靜就有可能引發一場大規模的血拼。

    “喂,你們聾了!叫你們下馬,兩個雜碎。”嘶吼再次傳來。

    楊政收回目光,發現自己身周已經圍滿了目光凶橫的流民。

    盡管他們沒有發動進攻,但是不斷縮近的距離是包圍圈越來越小,四周全是充滿殘暴和瘋狂的眼睛。

    在前頭那個明顯是領頭男人的怒吼後,流民群裡也發出了嘈亂的咒罵聲。

    咒罵聲傳出去,吸引了更多流民的注意,那些本來躺在樹下,田野裡的流民走張望過來,當看到兩個騎馬的男人後,他們眼裡一樣流露出貪婪欲望,更多的流民匆匆爬起來向這邊趕來。

    黑發男人微微皺眉。

    那雙平靜無波的黑色眸子中,卻似有了分憐憫的神色。

    與他不同,少年的臉上卻浮現完全不相稱的古怪笑容,當看到兩個人完全不同的神色時,正對他們的領頭男人不知道怎的,竟有種不安的感覺在他們腦海裡產生。可是他已經被抵在了最前面,身後是無數跟隨他的流民,無數瘋狂的被貪欲和飢餓弄得神智瘋狂的強盜。

    他看到少年的笑容,沒來由的覺得腦海裡嗡的一聲。

    舉劍就朝那少年刺去。

    看著那輕飄飄的沒什麼力量的鏽鐵劍,少年唇角牽起的冷笑更加深刻了。

    接著就是團巨大的黑影壓下。

    周圍的人甚至還未來得及看清,就見一個灰影像被犀牛頂了一下,“砰”的一聲倒撞回人群,直接砸翻了五,六人。

    被壓在地上的人掙扎著爬起來,當看到那倒飛回來的事物時,發出了一陣驚恐的呼喊。

    飛回來的正是那個舉劍衝在最前面的流民,只不過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那顆右半張臉凹陷進去的頭顱不自然的扭曲在一側,顯然受到了異常狂暴的衝擊。

    在另一側,一聲聲暴躁的長嘶震醒了人們。

    只見少年胯下那匹毛色墨黑光亮,像隱於黑夜的烈馬正不斷的用前蹄袍著地面的黃土,口中發出一聲聲壓抑的低嘶,那雙銅鈴大小的眼睛裡泛著狂怒的紅光,隨著他前蹄的每一下劃拉,地面上就抹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一對比,流民們心下了然。

    那個剛才還囂張不已的大漢,就是被這匹烈馬一蹄子撅死了。

    少年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坐在那裡,好似他胯下的馬蹄踩翻的不過一根木樁,一塊石頭,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黑發男人突然開口了,聲音裡有淡淡的責怪:“修洛,年輕人要懂得克制,你殺氣太重了,就像一把凶刀一樣,太剛易折,記得我出來前就和你說的話嗎,時刻記得給自己一把鞘,一把無鞘的刀遲早傷人又傷己。”

    少年聽得一震,原來臉上浮現的那冷厲的笑容隱去,眼裡抹過深思的神色,隨即他恭聲道:“將軍,我記得了。”

    黑發男人嘴角浮起一抹溫情,伸手在少年的腦袋上撫了兩下:“走吧,希望今天能找個地方好好歇歇……”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竟似有幾分惆悵。

    這時,他一夾馬腹,身下的黃驃馬向前走去,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流民卻被一步步逼得倒退出去。

    一個流民瘋狂衝來:“老子弄死你們。”

    他身上手上都有紅斑,顯然是一名黑死病患者。

    馬上的男人抽動一下鞭子,那個流民就被卷飛出五米

    這兩騎在水泄不通的流民群裡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條路,就在兩人正要朝夜郎邊界行去的時候,猛聽得前方一聲炸響。

    接著接天的箭雨飛來。

    霎時就有幾十名流民中箭倒地,痛苦的聲音一下子就像水入油鍋,本來就嚴肅緊張的氣氛頓時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擠在邊界線上流民怒吼的朝前衝去,夜郎軍連忙吹起了號角。

    警報聲一下蔓延開。

    所有夜郎軍,包括在後方休息的夜郎軍都爬了起來,匆匆趕來。

    一時間箭矢齊飛,刀劍亂舞,血光乍現,慘叫連連。

    這一場壓抑了長時間的對峙,終於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爆發了。

    隨著死亡的流民越來越多,本來就瘋狂到極點這群流民像蝗蟲一樣鋪天蓋地的朝著邊界衝去。

    退也是死,進還有一分希望。

    像被餓到了極點的野狼,在紅眼的時候,根本是無法用理智來控制行為的了,他們冒著箭雨,不斷的攀爬那些鹿角樁,一批批的人扎死在那些鹿角樁上,但很快的又有人跟著,踏著他們的屍體,企圖攀越過邊界防線。

    夜郎士兵豈能讓這群瘋狂的“野獸”衝進國家。

    上一次放流民進入的可怕場景還歷歷在目,這些人已經完全稱不上人類,他們的行為簡直比最可怕的野獸還殘忍。國家裡還有他們的父母,妻子,兒女,如果讓這些人進入,可以想像老弱婦孺會有怎樣的下場。

    同仇敵愾,上行下效,所有夜郎國士兵同樣抱著寧死不退的心理。

    盾矛手衝在了最前面,長矛刺入流民的身體。

    弓箭手不停的在後方放箭。邊界上頓時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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