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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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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瀟瘋] 殘兵傳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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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2: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十一章 戰爭狂人

    克萊爾面色古怪:“是嗎?”

    納蘭德想了想說道:“沒錯,我們在新月城內有數個暗樁,這夜蘭布莊是其中之一。”

    “如此說來,難道是夜蘭布莊的人向我們發信號?因為我看到布莊著火後,從那裡面跑出不少全副武裝的士兵,因為情況突然,我看到城內很多房屋內有武器的反光,若真是埋伏,至少也有五,六萬人的樣子。”

    納蘭德倒吸一口冷氣:“果然陰險。”

    克萊爾說道:“大人,現在我們怎麼辦?”

    納蘭德正要說話,猛然間,北岸飛起衝天魔法信號彈,漫天的火焰光芒穿透了濃厚的雲層,不斷波蕩開來,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了紅色。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

    城樓上的楊政放下酒杯,望著一群目瞪口呆的官員,說道:“北岸打起來了!”

    “這應該是緊急信號吧,北岸怎麼可能會被攻擊到發這種信號?“所有官員都無法思考其中的原委。

    更無法思考的還有納蘭德和高士蘭登。

    “大營告急!”納蘭德呆呆的看著滿天的火焰,半晌才大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無法再保持冷靜,打到新月城下結果得知對方埋伏了數萬軍隊在等他,內心窩火,卻又驟然看到大營告急的信號,讓他覺得自己有種被敵人掌控玩弄的感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朝著新月城狠狠剜了一眼。拍馬回頭,喊道:“我們去和高士蘭登大人會合!”

    他不是個衝動的人,眼下的情形更讓他有些如墜雲霧,他怎麼也不能相信聯軍有能力將北岸的大營打得告急的程度,要知道那裡還有血袍,銀袍兩個精銳軍團,兩萬騎兵加上四,五萬步兵,還有白蘭度大人坐鎮。除非十數萬聯軍齊出,怎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打到大營告急。

    眼下的情況,除了和高士蘭登大人彙合回北岸大營救急再沒別的辦法。

    ……

    北岸的情形有些出乎意料。

    銀袍騎士團在宇雷帶領的桃源軍驟然襲擊之下,根本沒發揮出應有實力。他們敗得很冤,可戰爭就是這樣,充滿了不可預見性,一點小小地誤差。可能就導致結果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銀袍軍團心懷怨憤,沒有盡心職守,到亞裡多德在忽然襲擊下被殺,再到整個軍團的崩潰。一環連著一環,宇雷只是異想天開的臨時改變注意,卻沒想到取得比想像中完美十倍地效果。

    在萊戈拉斯的恐怖控制力下。混亂的銀袍軍團一直被控制著無法組織反擊。桃源軍依靠金幣打造出的戰甲和刀也發揮出不可思議地戰力。到後來結果已毫無懸念,只是機械般的屠殺。桃源軍只損失了三十幾名騎士,七千多銀袍騎士一個不剩被殺個干淨。

    干完這些,宇雷讓人將整個輜重大營點燃,還將所有火油之類易燃物質集中起來,一把火,將整個輜重營炸得面目全非。

    火雲重霄直上,這麼大的動靜,其他聖火軍營要還不警覺就見鬼了。

    接到輜重營方向傳來火燒消息時,白蘭度正在桌案前寫字,聞言直接把筆摔在地上,素常平靜的臉上顯得陰沉無比,他走出大帳,一眼看到了輜重營方向地火光,那火光透過二十裡路傳到這裡,連濃霧也無法阻擋,可以想像輜重營那裡的狀況。

    白蘭度壓抑著內心憤怒,冷冷的問旁邊地情報總長:“杜伊神官,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杜伊額頭一顆顆冷汗冒下來,心裡狂咒自己那群手下,為何輜重營都能燒起來,那可是僅次於大營地戰略重地,某種意義上甚至是遠征軍地命脈。

    看著他吱吱嗚嗚說不出話,白蘭度的拳頭緊緊地捏著,指節傳來不堪負荷的哢哢聲。

    他環視全場,每一名官員都是一副茫然震驚的樣子,這讓他內心憤怒的火焰一絲絲抽上來,幾乎無法忍受,在大後方防衛森嚴的輜重營莫名其妙的被燒著了,而整個北岸,這麼多暗哨,這麼多情報官,都無法

    們是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半晌,他極力壓抑著憤怒低吼起來:“卡巴斯!”

    血袍軍團團長像被踩了一下彈出來:“卑職在!”

    “你帶領著血袍軍團趕快去輜重營看看,無論是誰,是誰燒了輜重營,你給我抓住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卡巴斯連忙道:“屬下遵命!”

    “杜伊,你給我傳令下去,東北營和西北營的步兵團趕快去輜重營救援!馬上!”白蘭度看著杜伊蒼白的臉,產生無法言喻的厭惡感。

    “屬下馬上就去!”

    杜伊幾乎飛奔而去,白蘭度陰冷的聲音在大營上空飄揚:“若是這次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任何一個因為瀆職導致這次事件發生的人,都拿自己的命向主贖罪吧。”

    每個在場的官員都打了個冷噤,在白蘭度回帳後,飛快的衝出大營,拉起自己手下的兵馬全力調查起輜重營失火事件。

    宇雷率軍轟趕著那些聖火軍裡的僕從兵。

    這些大多是伙夫和廚子,也沒什麼戰力,人數又多,殺起來麻煩,宇雷將他們趕出輜重營,看著這些人漫山遍野的一轟而散,宇雷心中也有計較,這些人大部分現場看了這一場大屠殺,只怕已嚇破了膽,大部分人必然逃回國內,沿途自然還要散播這裡的消息,這對聖火軍的聲譽又是一次重大打擊。

    趕完了人,剩下的活物都是些馬,集中起來,數量足有八千多匹。

    “將軍,怎麼辦,這些馬都殺了嗎?”一名桃源小隊長問道。

    宇雷此時正殺得興奮,渾身燥熱,腦子也特別靈活。

    正巧看到萊戈拉斯皺著眉頭從營地裡走出來,他腦門一拍,朝聚集起來的桃源兵喊道:“弟兄們,今次殺得爽不?”

    血腥早就將這群人養得全身狂躁,齊聲大吼:“爽!”

    “那還要不要殺了?”

    “殺!”

    這一次喊得比前一聲更嘹亮,轟然激蕩。

    萊戈拉斯連忙來到宇雷身邊,急道:“你瘋了嗎?你看他們的體力哪還有能力再和聖火軍正面衝突!”

    宇雷詭異一笑:“誰說我要正面衝突了,我正有個計劃,一定要你幫忙?”

    萊戈拉斯一愣:“什麼忙?”

    “我問你,你是不是有和動物溝通的能力!”

    “是。”

    “那你看這八千多匹馬,是不是最好的衝鋒團,你若讓這些馬匹發狂向著敵人衝鋒,會有什麼後果!“宇雷嘿嘿怪笑起來。

    這真是異想天開的計劃,

    宇雷又道:“你看這滿地銀袍兵甲衣服,我若讓一批士兵和我換上他們的衣服,裝作敗逃的樣子,然後後面這幾千匹瘋馬追來,你說我混不混得進敵軍裡,我再趁瘋馬攪亂敵陣的時候,趁勢殺了那敵軍將領,嘿!這戰你說能打不能打!哈哈哈,哈哈哈……”

    宇雷的眼裡已全被狂熱的戰意取代,笑得囂張跋扈。

    萊戈拉斯感嘆道:“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

    血袍團長卡巴斯帶領著八千多血袍騎兵飛速的趕往輜重營。

    一路狂飆,離輜重營距離本來不遠,半路還遇到東北營和西北營傾巢出動的步兵,卡巴斯帶領的騎兵速度要快上許多,也不耽擱,一馬當先跑到了前面。

    離輜重營越近,衝天的火光和漫天的硝煙就越發令人心驚。

    那等情形,卡巴斯又不是笨蛋,心中嘆道:“輜重營多半是毀了,亞裡多德呀亞裡多德,你怎麼搞的,怎可能讓輜重營被毀,這次你真的完了。”

    亞裡多德是他好友,想到白蘭度那句森冷的宣告,卡巴斯知道,自己這個好友不管怎樣都難逃一死了。

    正想著,前方忽然傳來了震天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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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6 00:02: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集 第十二章 潰逃

    前方出現一支穿著破爛銀袍衣甲的騎兵隊伍,剛剛從霧引起了卡巴斯的注意。

    “那不是銀袍軍團的騎士嗎?”

    卡巴斯還在驚訝中,那支看起來在逃亡的銀袍騎兵已經朝這邊飛奔而來,近了一些,可以聽到他們的大喊:“救命呀!”

    卡巴斯立刻讓手下們提起精神,銀袍騎兵跑得飛快,很快到了血袍軍的範圍。

    “你們是銀袍成員嗎?前方到底發生什麼事?”

    “將軍,我們被偷襲了,對方人數眾多呀!亞裡多德團長死了!輜重營也被燒了,我們好不容易跑出來……”那銀袍成員滿臉鮮血,嘶聲大吼,看起來如同受到嚴重的刺激。

    卡巴斯只聽到亞裡多德死了,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想到很多,絕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把銀袍軍團消滅,再燃燒掉輜重營,這是怎麼強大的一股力量,為什麼這樣一支力量出現在大後方整個大營卻毫無所覺,這時候連他也痛恨起杜伊帶領的情報組織。

    濃霧中猛然萬馬齊嘶。

    蹭踏的馬蹄聲,使人震耳欲聾,卷起的泥塵,連將霧氣變得濃黑一片。

    “他們來了!”那支銀袍軍大叫,往血袍軍裡擠。

    一時間,血袍軍又驚又亂,哪還有心思去盤問這支銀袍軍的狀況。

    “不要亂!”卡巴斯大吼。

    血袍軍團不愧是聖火教四大護教軍團,很快士兵們提槍拿盾。組成一條防線,牢牢盯著前方的霧氣。

    黑色顯現,鬃毛甩動。

    近萬匹瘋馬踐踏而來。

    再聽不到指揮官喊話地聲音,天地像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只有眼前望之無盡的牛背起伏著,馬群狂奔的震耳轟鳴。

    它們眼裡閃動著瘋狂的紅光,口噴白沫,四蹄翻飛,速度比一般奔馬還要快上許多。而且在憤怒的嘶叫。

    這群最精銳的戰士,看到這不要命衝來的奔馬群,也忍不住微微色變了,他們沒看到馬上的騎士。全是發瘋的馬匹,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他們經歷過地最詭異的戰爭。

    可是想要退也是不可能了,這些奔馬速度飛快,就算是怎樣分散或者後退。遲早也要被他們撞上,胯下的馬匹也受到馬群氣勢的影響,不斷焦躁。血袍軍團地人安撫著馬,將槍斜指前方。

    只能硬著頭皮去頂了。卡巴斯一聲怒吼,全部騎兵也大吼一聲,前排猛然衝去。

    瘋馬群轟然撞來。

    兩片棕色波浪的浪尖一觸及就是無數嘶聲吶喊。濺躍的血花衝天飆起。

    血袍騎士們自然擁有極高的眼力和槍法。一次出擊就將前排衝撞地所有馬匹脖子要害洞穿了。

    然而幾百公斤的瘋馬衝撞力有多麼強大可以想像。硬抗住第一波攻擊,馬上被連綿不絕的馬群吞沒。這些馬匹全瘋了,一衝進人堆裡就又踢又咬,騎士們一旦被馬撞下地去,只有被活活踩死。

    這等混亂場面,魔法完全沒有效果,這些平日裡個個能獨當一面的高手,卻在萬馬混亂中憋屈地死去。

    和發狂的畜生相比,被各種因素制約的人地力量是如此渺小。

    宇雷也不曾想到一時突發奇想地點子會取得如此好地效果,近萬匹瘋馬衝撞的效果絕對不比近萬名騎士來得差,連血袍這樣地精銳軍團也難以抵擋,看來,連老天都在幫他們。

    這一路偷襲順暢得不行。

    戰爭就是這樣,有時候就要靠賭,今日宇雷就是壓到一個至尊寶,大小通吃,鬼神易辟。

    宇雷故技重施,裝扮成銀袍騎兵的他在混亂的隊伍中悄悄摸到卡巴斯的背後。

    此時的卡巴斯在那裡大吼大叫,指揮著手下不要混亂,如果連一群瘋馬也壓制不了,他這個血袍軍團也可以自殺謝罪了。

    幾乎一瞬間,宇雷暴起飛到卡巴斯的背後,獸化的左拳轟向卡巴斯的腦袋,只要擊中,就算卡巴斯的腦袋是鋼鐵做的,也會像西瓜一樣爆裂。

    攻擊在驟然之間發動,任何一人都沒有注意到宇雷會在這時候突襲卡巴斯,何況暴起之

    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如同閃電耀過,撕裂了空氣。

    卡巴斯在千鈞一發的情況下,動了。

    宇雷低估了這些護教騎士團長的實力,亞裡多德的死亡是多方面因素導致的,如果單打獨鬥,穿好盔甲處在巔峰狀態的亞裡多德絕對能和宇雷打個平分秋色。

    這時候的卡巴斯與亞裡多德不同,它盡管也沒有防備宇雷,卻正處在一個頭腦緊張的情況下,全身肌肉都調動著,宇雷的攻擊太威猛,也正因為威猛動靜太大,以殺手的角度來看,這一擊是不合格的,卡巴斯在拳頭貼進自己腦袋的時候已經通過周圍氣場感應到了。

    他歪頭側身,卻也僅僅只能做到這一步。

    以戰士的角度來看,宇雷這一擊又是無可挑剔的強絕。

    卡巴斯在被突襲的情況下,能避開要害已經算他本事,宇雷的拳頭擊中了他右側的肩膀。

    轟的一聲,護體肩鎧

    他痛得大嘶一聲,人騰飛出去,撞倒四五人。

    卡巴斯身邊幾個護衛自然也是血袍軍團裡最強的,第一時間分出兩人接住了卡巴斯,另兩人揮劍砍向宇雷。

    娘的,宇雷狠狠咒罵了一句。

    這一擊沒有干掉卡巴斯讓他大為惱火,用左手直接接住一把砍到的長劍,鋼鐵似的左手一擰扭斷了那把長劍,手中重劍狂劈出去,將一名劍士劈成兩半。

    另一名騎士驚得呆了,這麼勇猛的騎士他還未曾見到過。

    宇雷血滴似的左眼已瞄向他,拿著重劍咆哮一聲,衝撞過來。

    那騎士被那比野獸更凶殘的眼睛一瞪,看著那人滿臉滿眼的鮮血,只覺得心膽俱寒,他現在有些明白銀袍軍團怎麼會覆滅了。

    宇雷的重劍呼嘯而至,他哪裡肯去抵擋,住住身邊一名血袍騎兵就扔過去,那血袍騎兵嘶叫一聲,半空就被宇雷斬成兩截,血肉腸子撒下來,那騎兵怪叫一聲,拉著馬瘋狂擠進騎兵堆中。

    這時,跟著宇雷混進血袍軍團裡的桃源兵們見自己將軍已大開殺戒,也不客氣,在人群裡亂砍亂殺起來。

    這對騎兵又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是勇猛精進之人,殺起人來剽悍異常,人群裡騷亂擴大。

    宇雷朝著卡巴斯一直衝殺而去。

    吃了他全力一拳的卡巴斯半身麻痹,還在昏迷之中,他的兩名護衛帶著他不斷後退,朝著其他血袍騎兵大喊:“保護團長,保護團長!”

    血袍騎兵一窩蜂的擁上來,宇雷殺得性起,也懶得再管那卡巴斯是死是活。

    卡巴斯的重傷已使血袍軍團失去指揮,場面更見混亂。

    宇雷帶領的這小股部隊都能在裡面殺得如魚得水,等萊戈拉斯帶領的大部隊趕到,血袍軍團全沒了士氣。

    高舉的旗幟橫七豎八在四方八面倒下,血袍大軍四散逃命。

    這支以嚴肅軍紀,超強戰力聞名天下的軍團,在血袍軍團的歷史中第一次恥辱的潰逃了。

    如果不是遭遇瘋馬群,如果不是卡巴死被偷襲重傷,這支部隊是可以和桃源兵一戰的,甚至在步兵趕到時可以圍殲桃源兵。

    但戰場上沒有如果。

    一個又一個偶然因素造成了必然。

    宇雷帶領著桃源兵追擊潰逃的血袍軍團,一路留下無數屍首。

    一直見到了步兵團,宇雷仍沒停下,在平原上,步兵和騎兵相碰,就算十比一都很危險。

    何況這群殺紅了眼的桃源兵,幾個來回的衝殺,步兵團的大面積的開始潰逃,因為他們看到了血袍軍團的潰逃,這個在他們眼裡戰無不勝的精銳軍團竟然也被打得逃命,他們這些臨時征召起來的步兵哪裡有膽和這些瘋狂的騎兵對砍。

    而且荒山野嶺,霧氣深重,對方有多少兵馬也未可知。

    步兵的潰逃幾乎是必然。

    於是在北岸,看到了三千騎兵追著五,六萬人砍殺的古怪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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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十三章 火色煙雲

    這一路瘋狂追趕形成了浪潮。

    戰爭上的潰逃一但形成有多麼可怕,根本不是任何人力所能阻止的,他們如同決堤的洪水,漫延到每一個角落。

    再有心廝殺者也無法阻擋這數萬人的崩潰,夾在人群中只能被那無盡的潰亡氣息所感染,仿佛世界末日來臨,抽干了每一分勇氣和力氣。

    等這一路驅趕,終於到了江邊大營的時候,整個大營雷動起來。

    白蘭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直等杜伊發瘋般的衝進來稟報數萬己方的軍隊在潰逃,已經快到江邊大營了。

    潰逃?

    白蘭度幾乎無力去憤怒,也不想再去追究是誰的責任。

    作為一個合格的指揮官,他第一時間集合起大營內所有戰士,衝出了大營門。

    這一波波忽如奇來的事件就像一場連環惡夢,剛剛從一個惡夢中掙扎出來,又陷入另一場恐慌中。他至今仍為找尋到惡夢發生的根源,所有的一切都像幻覺,若是真實的世界,怎麼會發生這麼離奇的狀況。

    八萬精銳部隊正進攻南岸,這股部隊就算不能一下攻克新月城,也能拖著所有聯軍都投入到戰爭中。

    好吧,就算聯軍全部偷渡過岸來了,然而就他們那些兵力,怎可能讓駐扎北岸的聖火軍搞得這麼狼狽,無緣無故的輜重營被燒,無緣無故的一個精銳軍團和四萬步兵潰逃,都不曉得要怎樣的兵力才能達到這樣地效果。

    更詭異的是至今情報人員仍沒摸清楚敵方的底細。

    白蘭度看著遠方洪水般的人流。一言不發的帶著大營內兩萬騎兵衝去。

    他已不想再靠情報部門那些白痴,他要親自搞清楚所有事,從他一路走上伺神者這個高位的五十多年時間裡,他從未像今日般感覺憤怒和莫名其妙。

    從頭到尾,他都覺得自己在和一個空氣對仗,卻偏偏被一團空氣揍得團團轉。

    白蘭度這片旗幟終於起到作用。

    作為教皇的下一任接班人,他的地位在所有教徒中猶如神靈!

    潰逃的士兵看到白蘭度豎起地大旗,如同黑暗中看到了一盞明燈,紛紛彙聚過來。

    白蘭度讓兩萬騎兵分出幾個陣列維持則秩序。所有潰逃的士兵逐漸集中起來,白蘭度一路問過去,但這些最先彙聚起來的士兵多半都是當時出發時在後方的部隊,形成潰逃後。他們反而成了領跑地軍隊。

    大多數人其實根本連宇雷他們的影子也沒見到,只聽到後方的人們在混亂,在尖叫,流言四起。

    傳言最謹慎的也是對方至少數萬騎兵衝鋒而來。

    人越來越多。還有一些血袍潰亡地部隊,有用的信息也多起來了。

    輜重營確實被燒了,亞裡多德和他的銀袍騎士團被滅,當重傷昏迷的卡巴斯被抬回來時。白蘭度地臉色也凝重到了極點。

    面對這一系列的慘烈戰況,白蘭度測度起對方的軍隊,如果是聯軍普通騎兵那種戰力。至少要五萬騎兵才能造成這麼嚴重地後果。不能怪他猜度不准。這場偷襲戰實在有太多巧合因素,幸運女神又一直垂青宇雷。白蘭度做夢也不會猜到對方僅僅三千騎兵。

    他不曉得五萬以上地騎兵是怎麼出現在後方地,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白蘭度終於決定點燃了大營只有在十分危急的情報下才能用到地“火色煙雲”信號彈。

    集合數十高級魔法師合力催發的這個大型魔法卷軸,可以無視任何障礙將信號傳遞到千裡之外,自聖火教成立數百年來,使用到這信號彈的次數只有三次,近一百年來已沒有任何一個敵對勢力可以讓聖火教使用出這種求救信號。

    白蘭度帶著這個信號卷軸只是出於謹慎的習慣,他也從未想過要啟用這個卷軸。

    沒想到在躊躇滿志發動第一次進攻的時候,卻被敵人逼道使用這個百年未曾啟用的信號卷軸的地步。

    當“火色煙雲”染紅了整個天際之時,映照著白蘭度的臉帶著幾分苦澀……

    ……

    目光投向南岸。

    高士蘭登和納蘭德在同一時間看到了北岸那接天的火色煙

    這代表著聖火教最高級別的求救信號,傳遞出的信息只有一個,那就是北岸撐不住了。

    高士蘭登和納蘭德見到那紅雲的表情已不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幾乎是呆滯!

    不僅僅是他們,連他們率領的每一個聖火戰士都在第一時間傻眼。

    普昂帶領的兩百艘鐵甲船很好的完成了拖延任務,他們在桃源水兵的魔鬼操練下,操船水平明顯比聖火軍要高一大截,在若即若離的距離中,他們就像一只無比煩人的蚊子,總是在聖火艦隊出現疏忽的時候上來叮上一口,而且他們的目標往往是那些木制船,所有往往只需要一兩炮,就能轟沉一艘。幸好高士蘭登也是個年老成精的家伙,他指揮著鐵甲船將那些木制戰船圍起來,將他們守護在裡面,不過這樣做整體速度就慢了下來,卻正中普昂下懷,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拖延,也不奢望自己這兩百艘鐵甲船能對對方超千艘的艦隊造成多大傷害。

    高士蘭登不趕時間,他對納蘭德帶領的兩個精銳軍團很有信心,只要他們在陸地上,就是王者。

    他不覺得新月城的兵力能夠對納蘭德產生威脅。

    這本來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

    可是,“火色煙雲”的信號,打亂了一切。

    甚至連楊政也有些驚訝,他倒不清楚“火色煙雲”的含義,可是北岸鬧出這麼大動靜,令他有些擔憂宇雷。

    他也放下了酒杯,來到城樓邊緣,觀察起聖火軍的動向。

    這時候老侯爵在那大喊:“天,那是不是“火色煙雲”嗎?聖火軍怎麼可能打出這信號!”

    楊政一聽,這老頭竟然懂這裡頭的意思,連忙問他,老侯爵解釋了一番。

    楊政一聽明白了,心裡松一口氣的同時,卻又驚喜。

    這真是一個大禮物,也不曉得宇雷怎麼辦到這點,他朝那些聖火軍望去,果然那聖火軍騷動著,看起來是要撤退了。

    時間有些耽擱呀,那加裡諾蘭和蘇亞查總該來了吧。

    楊政撇了撇嘴,千載難逢的機會若錯過了,那聖火教就是命不該絕。

    “火色煙雲”一起,高士蘭登和納蘭德的想法是一樣的,這是最高級別的求救信號,是至高無上的命令,哪怕此時他們已經占領了新月城,也要馬上放棄戰果回援北岸大營,何況這戰爭才起個開端,連對方大部隊都沒摸到。

    此時,他們也無暇去思考北岸大營怎麼會被打到如此凄慘的地步。

    彙合然後回援成了他們首要目的。

    高士蘭登無法再去理會普昂帶領的那兩百只“蚊子”,集合所有炮火,將普昂他們逼開一些後,便下令全速航行。

    這時候,自然無法再圍成剛才的陣型了,鐵甲船速度要比木制船快上許多,全速前進下,木制船落在了後面,普昂他們頓時像聞到鮮血的蟲一樣撲上來,普昂的任務是拖住對方,看到對方無視他們開始全速前進,他的攻擊自然猛烈起來,後面的木制船頓時遭了大殃,一艘艘被擊沉,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水性再好的水兵落水幾分鐘之內也會被凍僵,船一沉就代表著所有船員被殲滅。

    高士蘭登心痛得滴血,可是為了緊急回援,不能停下腳步反擊對方。

    這時候他已猜到這兩百艘船就是來拖他們腳步的,雖然不明白他們的意圖,可是這其中陰謀的味道太重了,他更不可能放慢速度。

    看到對方依然無動於衷的全速前行,普昂也發瘋了,這是楊政給他的任務,作為軍人,既然是任務,沒有完成就是瀆職,他發瘋似的嚎叫,帶領著鐵甲船衝向聖火艦隊,發動了鐵甲船最恐怖的“死亡衝撞”。

    鐵甲船最強力也是最瘋狂的攻擊,桃源水兵曾為他們展示過怎樣用船頭的三根尖鐵撕裂敵人的船體,不過那時候是木制船。

    這次要面對的卻是同樣操縱鐵甲船的敵人,矛和盾的較量,構成最瘋狂的戰爭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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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十四章 死士

    轟轟數聲。

    普昂率領的鐵甲船隊撞向了聖火軍的鐵甲船。

    尖鐵與船殼上鐵皮相撞,撕裂了船體,但不能輕易的將鐵甲船整個截為兩半,尖鐵卡在了船體中央,兩艘船粘在了一處。

    普昂大叫“殺呀!”

    第一個奮不顧身的衝上敵人的船去,後面的士兵們也咆哮著爬上對方的船只。

    瘋狂的廝殺在河面上展開,普昂帶領的這兩百艘鐵甲船“敢死隊”般的風格令聖火軍也大感駭然,他們沒想到對方竟瘋狂如斯。

    “瘋子,瘋子……”高士蘭登喃喃著,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擺脫這兩百艘纏人的鐵甲船了,唯一的辦法只有消滅他們,高士蘭登揮舞著法杖,大聲念咒,強烈的颶風撕裂了空間,無數細小的風刃卷向聯軍的鐵甲船,風將雲凝壓得越來越重,冷酷的冰寒將尼亞姆河凍結,眨眼間方圓一片都成白茫茫一片,聯軍的鐵甲船陷入寒冰之中不能動彈。

    “冰封咆哮”,納蘭德看到遠處河邊上空卷起的白色濃雲,一陣心驚,誰把高士蘭登大人壓箱絕技都逼出來了,催促著手下加快速度朝向行軍。

    作為金袍魔法騎士團的團長,高士蘭登的實力絕對是最頂尖的,甚至帕裡亞多都不敢招惹,不過釋放了這麼大範圍的魔法,已經古稀之年的高士蘭登面色還是一陣煞白,急促的喘了口幾氣,他才揮揮手:“全軍進攻!”

    高士蘭登下達了總攻的命令。一千艘鐵甲船不再前行,而是環繞回來,將動彈不得地聯軍兩百艘鐵甲船擠在了中央。

    無數弓矢,魔法炮雨一般的落在聯軍船只上。

    殺聲如雷。

    絕對的軍力在這種正面戰中幾乎沒有懸念,兩百艘鐵甲船怎能和一千艘鐵甲船相抗衡。

    光裡那活力集中就猛力上了數倍,何況他們已被冰封咆哮凍結在河面上,成了活靶子,再堅固的船只也無法經受這樣密集的打擊。

    一艘艘鐵甲船被轟成了殘骸。

    普昂自知已無法幸免,面目猙獰。站在船頭狂嘶:“弟兄們,拼了,殺一個不虧,殺兩個是賺。殺殺殺!”

    回應他的是無數喊殺聲!

    殺殺殺!

    所有聯軍戰士都衝出了船只,抓到任何一個可以抵擋飛箭的器具,盾牌,臉盆。或者鐵鍋,飛蛾般衝向聖火軍的船只。

    在箭雨火焰中,一個又一個戰士倒下了,不過只要還剩一個人。只要還有一口氣,這場戰爭就未結束,瘋狂的廝殺染紅了河面。燃燒地船只映紅了天空。濃艷滾滾。硝煙彌漫,這只是一場小規模的戰爭。一方還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可是戰爭的場面卻令人心驚動魄。

    占據絕對優勢,甚至可以說在屠殺敵人地聖火軍戰士們臉上看不到喜悅。

    他們為敵人的瘋狂感到震撼,甚至恐懼。

    這樣的敵人,是他們開戰前無法想像的,他們以為自己大軍所至,聯軍就會望風而潰,可是戰至今日,一直在吃虧地卻都是他們這些自詡征討異端的聖火軍。

    即使是這樣一面倒的屠殺,也殺得不是滋味,也被對方弄得狼狽。

    普昂看著身邊一個個戰友倒下,面色殺氣更濃,他知道自己也到了最後時刻,身上腿上插著三支箭,鮮血流失讓他感覺頭暈目眩,只有一股死志在支撐著他,他要看到自己不是白白犧牲的,他要完成自己最後地任務。

    他看到了對方為首的鐵甲船,離他不足百米,船頭站著個穿著金色袍子的老頭。

    那應該是他們地指揮官吧。

    普昂跌跌撞撞地沿著冰面奔向那船只,身邊還有他忠實地幾名護衛。

    殺了他!

    跑!跑!跑!血沫從口腔鼻腔中湧出,每一下呼吸都是絲心裂肺的疼痛,耳朵裡任何喊殺地聲音都逐漸遙遠,聽不真切,只有隆隆的震動,如同萬鼓齊擂。

    咻!咻!咻!奪命的箭支飛來,射中了他身旁一名又一名侍從。

    不足百米的奔跑,一路留下屍體,鮮血拖著在冰面上形成一條漫長的血跡。

    高士

    看到了朝他奔跑而來的普昂,因為他穿著聯軍指揮官為所有聯軍已被殺戮殆盡,看著那個渾身鮮血,身上插著箭支的敵軍指揮官正怒瞪著他,一步又一步不屈不撓的靠近,高士蘭登心裡有莫名的感嘆。

    身邊的弓手毫不猶豫對准了普昂,咻!啪!普昂身子一震,繼續向前移動!咻!啪!又是一震,再移!咻!啪……

    到鐵甲船腳下時,所有聖火軍都目光凝重的看著那個身上插著至少二,三十支箭的聯軍指揮官,喊殺聲早已結束,所有聯軍都死在了他們的手裡,只剩下眼前這個。

    普昂緩緩抬起右手,喉嚨發力,想大喊,卻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劍脫手甩出,耗盡了生命最後一滴能量,劍是飛向高士蘭登的,顯然沒有了足夠的力量,撞在船體上,發出“鐺”的一聲響,再次跌落冰面。

    普昂整個人仰倒在冰面上,失去知覺的那一剎,他好像聽到了天際傳來的天使的號角!

    那號角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普昂滿意的閉上了他的雙眼!

    整個聖火軍卻騷動了。

    那號角聲綿綿蕩蕩,前方的濃霧裡,出現一排排鐵甲船艦!

    代表著理查王國的獅子旗和代表摩頓王國的牛頭旗高高飄揚,高士蘭登心中嘆息了一聲,沒想到對方的大部隊來了,真正的戰幕揭開了,接下來才是勢均力敵的苦戰,剛剛那個,只是戰前的小火花而已。

    納蘭德此時剛剛趕到高士蘭登艦隊所在的河段。

    站在河岸邊的他看著和聯軍艦隊對峙的高士蘭登船艦,束手無策,本來想和高士蘭登會合然後一起回援大營,可是高士蘭登卻被區區兩百艘鐵甲船拖在後面,現在想上船已來不及了,面對敵方的大軍,納蘭德他們現在登船就是找死。

    “納蘭德大人,現在怎麼辦?”河面上滾滾硝煙和無數殘骸顯示著剛才的戰況有多麼激烈,金袍副團長是高士蘭登的直屬手下,此時心急如焚,恨不能飛到船上援助高士蘭登。

    納蘭德嘆道:“沃夫大人,我們一開始就讓敵人控制住了節奏,不說落入他們的圈套,我們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好,高士蘭登大人這裡,我們艦隊數量並不比對方少,以高士蘭登大人的指揮能力,我們倒不用太擔心。我更擔心的反而是北岸大營,不清楚什麼樣危急的狀況竟讓白蘭度大人使用了“火色煙雲”!“

    轟!轟!轟!

    無數白光衝天而起,打斷了納蘭德的話語,只見尼亞姆河面上閃起無數白色水柱。

    兩軍交火了!

    聯軍在蘇亞查和加裡諾蘭的指揮下分成兩股從兩個側翼向高士蘭登的艦隊發動了猛烈攻擊,船戰一向是最消耗時間的,雙方一般都比拼火力,不把一方的的彈藥耗盡,戰鬥幾乎不會結束,這樣大規模的船戰,雙方當然更不可能和普昂那樣互相不要命的衝撞,那樣的損失是任何一方都承受不起的,所以一開戰,火力相當的兩方就陷入了僵持階段。

    持續的轟鳴聲約莫過了一刻鐘。

    河岸上的兩個聖火軍精銳軍團卻只能干看著,這種煎熬令每一個戰士都覺得度日如年。

    “大人,這可怎麼辦,我們這樣干等著,大營萬一出事了……”

    “呸,別說喪氣話!”

    “我怎麼說喪氣話,我們聖火教百年來沒動用過一次“火色煙雲”,這信號有多麼緊急你又不是不知道!“

    “都別吵!”納蘭德吼道,兩個屬下頓時忿忿閉嘴。

    冷靜,冷靜,納蘭德不住的暗示自己,卻無法猜透聯軍的意圖,從開戰到現在,他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子走,可是卻又不能不走,這令他對自己的能力都產生了懷疑。

    該死的,我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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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十五章 完勝

    “大人,我看那新月城港口還泊著船只,不如我們到那搶下來。”克萊爾提議道。

    納蘭德側頭看他,眼神捉摸不定:“搶船?”

    克萊爾道:“我剛才看了,那港口停了不少船只,也沒見到什麼軍隊把守,足夠我們所有人上船。我們只要派一部分部隊在岸上嚴密監視對方的動靜,搶在他們攔截前面控制船只,就能趕回大營。”

    這幾乎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納蘭德已經被對方搞怕了,疑神疑鬼道:“那些船會不會是他們故意停在那裡?”

    克萊爾沉默半晌,苦笑一聲:“也許吧,從戰爭一開始我們就被對方掌握著節奏,若他們能將戰爭策劃到這等程度,做這樣一個圈套逼著我們不得不跳,我心服口服了。”

    納蘭德也面帶苦意,嘆然道:“是呀,我們還有選擇吧,這樣等待著看著大營陷入危機,我寧願冒險一搏!”

    “請大人定奪!”克萊爾一彎腰。

    納蘭德手指新月,下令道:“全軍直取新月港口,奪船!”

    兩支精銳軍團再次開拔朝新月城急行,納蘭德回頭看了一眼尼亞姆河中激烈的戰況,暗暗道:“高士蘭登大人,我們各安天命吧!”

    情況比想像的順利。

    納蘭德帶領的兩支軍團再次來到新月城下,這次他們的目標就是港口,一路無險到了離新月城只有一千米的港口。河面上停泊著數百艘十桅大木船,這種船只一艘就能栽數百人,裝下兩個軍團綽綽有余了,只是自鐵甲船出現以來,他們就逐漸退出了戰艦地歷史舞台,改為運輸船。

    只有少見的軍士在把守著港口,看到納蘭德帶領著上萬聖火騎兵滾滾而來,早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跑得無影無蹤。

    納蘭德命令白袍軍團斷後。讓血袍軍團騎兵趕快登船。

    這上萬人光是上船也要耗費至少半個時辰,急也急不來,納蘭德讓白袍軍團占據了整個港口四周,組成一條嚴密防線對准新月城。打定主意若是新月城內的“伏兵”要是出來進攻,他帶著白袍軍團死也要擋住他們,為金袍軍團爭取登船的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納蘭德死死盯著新月城洞開的大門。手心攥出冷汗,克萊爾說對方城內至少潛藏數萬兵士,若真是傾巢而出,必是一場惡戰。

    他即緊張又隱隱期待。內心深處其實期望對方真的傾巢而出,他已受夠了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戰爭,一場血淋淋的廝殺也比這樣干等著對方出招來得痛快。戰勝戰敗。至少酣暢淋漓。絕沒有現在這般憋屈。

    然而這樣的情形一直沒有發生,那黑洞洞地門洞。仿佛看不見底的黑洞,看不清楚對方真正意圖。

    城樓上。

    楊政自然已看到了港口那漫天的煙塵,一排排肅然而立的騎兵。

    他心裡也不是全然無憂,他身邊地那些官員更甚,一個個止不住的擦汗,這實在是無比冒險的舉動,若對方忽然發瘋改變注意,帶著那一萬多精銳騎兵朝著這毫無防備的新月城猛攻而來,也許歷史就將被改寫。

    戰爭,其實真地有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因素就能扭轉。

    納蘭德沒有攻來。

    他的性格決定了這一切,在北岸告急的情況下,納蘭德更不可能發動盲目地進攻。

    如果換成帕裡亞多就難說了,可惜,帕裡亞多的人頭正被楊政掛在高杆上,悲哀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楊政看著岸上地聖火騎兵越來越少,嘴角地冷酷謔笑也越來越濃。

    金袍全部登船完畢,納蘭德此時在做最後地掙扎,這一切順利得就像一個活生生的陰謀,克萊爾站在船頭朝他招手,納蘭德最後再看了一眼新月城,下了他這一生最錯誤地決定:“登船!”

    白袍軍團也依次上了港口那些船只。

    整整兩百艘十桅船徐徐離岸,朝著北岸行去,站在城樓上看著這一切的朝蘭官員門都松了一口氣,哪種隨時可能被覆滅的感覺實在不好。

    楊政就手中一直拿著的一杯酒朝遠處離去的船隊遙遙一揮,仿佛送別!

    他知道,戰爭到了這裡就沒什麼懸念了。

    納蘭德帶領著兩百艘十桅船破風斬浪,將速度加

    極限,北岸上空滿天的紅雲一直在提醒著他們:“加速!”

    “稟告大人,我們發現艙底有不少火油!“一名檢查船只的船員上來報告。

    “火油!”納蘭德也沒怎麼太在意,火油是民生物品,普通人家裡都要用到,新月城這麼大一個城池,用點火油並不奇怪。

    他卻不知,每艘船只都有人發現艙底有火油,數量不多不少,只是每艘船上的軍官也都抱著這樣的心態沒怎麼在意,更沒有想到通知納蘭德,若納蘭德知道兩百艘船上都有火油,他可能就會想到更多了。

    船隊行到河中央。

    河面上忽然從四周濃霧裡竄出三百艘黑梭梭的怪物,正是三百艘鐵甲船。

    一看到這些水上怪物,納蘭德心中涼了半截,還是中計了,自己一步步走上對方幾乎是明擺著的圈套,卻又怪不了別人。

    克萊爾有一句話說對了:從戰爭一開始我們就被對方掌握著節奏,若他們能將戰爭策劃到這等程度,做這樣一個圈套逼著我們不得不跳,我心服口服了!

    納蘭德也心服口服了。

    他唯一不服唯一痛恨的是,為什麼情報會那麼不准確,情報官員提供的是些什麼狗屁數據!

    新月城內幾萬伏兵,尼亞姆河上能夠拖住高士蘭登的大量鐵甲船,還有不可思議到能把北岸大營打得發出最高級別求援信號的神秘部隊,當然,還有眼前這幾百艘不懷好意的鐵甲船。

    這樣龐大的部隊,是怎麼能漏過聖火軍情報部門那群飯桶的眼睛的。

    和納蘭德有一樣疑問的還有白蘭度,讓他們兩個同時咬牙切齒的杜伊背了最大的黑鍋,因為這場連環策劃杜伊沒有搜集到的情報只是宇雷那支奇兵!

    尼亞姆河中央,那些虎視眈眈的鐵甲船沒有靠近,他們在外圍徘徊著,忽然一支火箭射入河中,一條火龍盤旋而起。

    為首的一艘鐵甲船頭,從一開始就被派出來的朝蘭水軍統帥巴斯達望著被火龍包圍著的兩百艘十桅船,虔誠的朝著新月城方向三拜,嘆道:“監軍大人真神人也!一切盡在他掌握中,聖火軍小兒果然來了!”

    猛然間,無數颶風帶著水浪卷起,竟將那些無數火油鋪成的火龍打得幾處斷裂,十桅船蜂擁衝來。

    “好家伙,今日我讓你們衝過去,這巴斯達也愧對朝蘭數萬萬百姓了!”

    巴斯達命令全體動用火箭!

    這火箭正是楊政專門為這次伏擊特制的秘密武器,手臂粗的標槍安置在一根需要十個壯漢才能拉動的鐵架弓上,標槍頭放了火藥罐,直取十桅船的底艙。

    颼颼颼!

    粗大的標槍霹靂電至,撕裂了十桅船外體,深深嵌入艙內。

    巴斯達他們當然事先已知那些十桅船底艙哪個部位放了火油,這些船只可是他們朝蘭國的,每一個戰士對這船只構造都比聖火軍要熟悉。

    標槍頭上的火藥罐在猛烈撞擊後爆炸,迅速引燃了底艙的火油。

    一連串的悶響,數十艘中標的十桅船燃起熊熊打火,這木制船,被河面大風一吹,燃得更快,眨眼間,燒得滿船聖火軍官兵哭爹喊娘。

    巴斯達自成為朝蘭統帥以來,還從未有這般暢快!

    他大吼,射射射,射死狗娘養的。

    更多的火箭飆射而出,更多的十桅船中箭燃燒,這些聖火軍最精銳的戰士,面對這茫茫無際的河面,空有一身本領,卻無法發揮,在火與水間掙扎死去。

    納蘭德此時才知所有船只都藏著火油,又被算計了,早該知道的!

    他滄然一笑,看著一支火箭飆射而至,洞穿了他腳下的船,然後就是衝天的火焰。

    滿船的人都在奔走大喊,充滿絕望:“大人,我們……我們逃不了了!”

    納蘭德輕輕抽出腰上的寶劍,輕輕摩挲著銀亮的劍身,這把銀色長劍陪伴了他三十年,多少風風雨雨,今日終於走到了盡頭……

    再見了,兄弟!

    他輕輕將劍抹向喉嚨,死前甚至沒有想起他奉獻了畢生的聖火教!想起那個虛無縹緲的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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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十六章 神秘女人

    金袍,白袍兩個聖火教最精銳軍團覆滅,將整個戰爭的

    巴斯達馳援蘇亞查和加裡諾蘭,進行了最艱苦的一場惡戰,打到接近天黑,雙方都折損過半,高士蘭登帶著殘余不足兩百艘鐵甲船退回了北岸。

    而在北岸,白蘭度緊急招集了所有士兵,卻發現那個想像中的“大敵”已無影無蹤。

    宇雷追殺那些步兵快到聖火大營的時候,看到聖火軍發出了“火色煙雲”信號,知道對方全軍防備起來,手下騎兵這一路廝殺早已累得夠嗆,宇雷不再堅持,掉轉馬頭,帶領著三千騎兵一路往上游去了。

    ……

    除了血袍軍團還剩幾千逃兵,四大護教軍團幾乎全滅,白袍和銀袍團長戰死,血袍團長重傷,唯一活著的是老邁的金袍團長高士蘭登。

    輜重營被毀,其他騎兵步兵折損三萬以上,整個聖火教幾乎是一敗塗地。

    這是聖火教幾百年來最慘重的損失,幾乎將他們的聲望折沒谷底,三大公國沸騰了,整個大陸沸騰了。

    白蘭度第二日就宣布撤退,因為這樣大的失利直接導致了整個大陸局勢的變化,沒有了輜重營,沒有了精銳騎兵,沒有了戰船,這仗怎麼打。

    他們的撤退宣告了聖火教的第二次聖戰失敗,也宣告聖火教終於從昔日霸主的地位上沒落,它已經是一顆夕陽,再也無法阻止三大公國這樣的新興力量成長。

    楊政主導了這場戰爭地最大功臣。威名赫然已與教皇並駕,甚至風頭日盛要逐漸超過年邁的教皇,成為新一代的全民偶像。

    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有一個“帕蘭神子”,正在終結聖火教的統治,帕蘭的教義也被廣泛宣傳,第二次聖戰的失敗甚至使聖火教控制區域裡的信民大量流失,很多人跋山涉水,前往金帕蘭控制的區域尋找希望。

    聖城,姬羅山。

    教皇站在那巨大火蛇雕像地腳下。望著腳下的聖城,身旁站著白蘭度。

    昔日熱鬧的聖城看起來有些荒涼,陰霾的天空飄著毛毛細雨,教皇白地臉沉淡如水。一場幾乎覆滅聖火教的失利幾乎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任何心緒被影響。

    白蘭度早就將所有戰況一點一滴悉數稟告給了眼前這個老人,他也靜默著,陪著老人看著日幕西山的聖城,當年這裡彙聚百萬信民的熱鬧景像仿如昨日。如今這裡再也不是整個大陸地中心。

    細雨逐漸染白教皇和白蘭度的毛發。

    “兵不厭詐,這是戰爭!”教皇終於淡淡吐出這樣一句話。

    白蘭度知道老人的意思,老人一句話等於告訴他這場失敗他接受了,不會制裁任何人。

    “還要打嗎?”

    “你要放棄了?”教皇看著他。

    白蘭度神色一肅:“為了我主。我可以奉獻一切。”

    教皇望向遠方,淡淡道:“我們對敵人了解得太少了,再次開戰絕不是好時機。這只會逼得更多的人投往異端地懷抱。”

    白蘭度點點頭。教皇所說正是他所想。聖火教現在的情形絕對不適合再次開戰,誰能料到失敗會來得如此之快。難道神真的已離我們遠去……白蘭度看著陰暗地天色,努力將這可怕地想法排除出腦海。

    ……

    在確定聖火殘軍已經退回聖城後,壓在所有人心頭地大石終於搬開,這場偉大的勝利令每一個人都盡情發泄,整個尼亞姆南線數夜燈火輝煌。甚至連凱也從病床上爬起來,加入慶祝地行列。

    幾夜的歡宴終有散時。

    三大君王都知道他們以此奠定了真正與聖火教平起平坐的基礎,這已經是戰前的奢望,當然沒有人提到要掃蕩聖火教一統大陸。聖火教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三大公國取得這個重大勝利完全是楊政鬼才般策劃的結果,即便這樣,和聖火艦隊最後的交戰也損失慘重,三大公國損失超過一半的鐵甲船和兩萬多英勇的軍士。

    僅憑剩下的那點軍隊想勞師遠征打到聖城,無異痴人說夢。

    表面上看,這場戰爭奠定了大陸幾大勢力三足鼎立的

    金帕蘭,三大公國,聖火教。

    實際上三大公國基本已成了金帕蘭的附庸,在楊政的影響力達到頂點的時候,金帕蘭已經成為了新的信仰。

    蘇亞查,加裡諾蘭,凱渥三人豈會不了解現在的情況,可是,無論這局面是否他們想要的,都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更不敢和楊政翻臉,這場戰爭中,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一步就是宇雷那支渡過河岸偷襲聖火大營的奇兵。

    三大君王當然不了解底細,但是他們能夠知道楊政手裡有一支部隊竟然能將防衛森嚴的聖火大營打得七零八落,僅這信息就足夠震懾他們了。

    一支這樣神出鬼沒又異常強大的奇兵,還有楊政本人天才般的軍事指揮能力,三大君王只期望楊政真的有他自己說的那麼“良善”,平日裡他們小心翼翼,更不敢讓楊政有借口發難。

    戰爭打到這裡,暫時的和平如期來臨。

    三大君王也各自歸國,收拾這場戰爭帶來的破爛局面,恢復民生,休養生息。

    楊政其實是這場戰爭最大的贏家,他幾乎是推動了這場戰爭的幕後黑手,憑著桃源的龐大的商業網絡,左右逢源,不但從三大公國和聖火教攫取了數額觸目驚心的財富,還成功讓金帕蘭取代了聖火教,成為大陸最廣泛的信仰。

    一切都在按他的腳步前進。

    以巨額的財富作為後盾,金帕蘭大肆的擴張起來,滲透了尼亞姆河南岸廣袤的土地。

    直到有一天,桃源飛來一封密信。

    當年曾經指導泰蘭米亞家族制造出奇跡號的神秘女子再次出現,而且到了桃源島上。

    楊政在得到消息後,立刻放下了手中所有事物,趕回桃源。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奇跡號帶來的意義,那不僅是一艘足以傲視這個世界航海領域的船只,而是一個符號,代表了一個新的生產力,一個新的時代的符號。如同雷神炮一般,它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那感覺就像楊政以前玩電腦游戲開的游戲作弊器。

    這些遠超出現在科技水平的東西就是這個世界的作弊器。

    而能夠制造這作弊器的,又是怎樣的人,楊政太想知道這背後隱藏的秘密了,憑著他的驚人直覺,他有理由相信,這些東西都是蓄意人為的,那個神秘女人,為什麼要留下一箱解構奇跡號的圖紙,為什麼她會擁有這種超文明的結晶。

    一路緊趕,不惜動用魔法遺跡裡的傳送陣,他在兩日之內,就回到桃源島上。

    桃源與他離開前一樣繁華,在嚴密的消毒程序下,北大陸的黑死病沒有播延到這裡。

    楊政首先見到了索貝奧夫,桃源立國後,索貝奧夫成為最高議長,但事實上,整個桃源的主宰其實是楊政,他是軍隊統帥,又是魔神教義裡宣揚的“天國神子”,沒有人能否定他的地位。

    因為心急,楊政只略略將北大陸情況講述一下,便直入主題:“議長,我接到密信,聽說那個給你們奇跡號圖紙的女人來了,現在她在哪,我需要見她。”

    索貝奧夫拉著楊政小聲道:“將軍,那女人十分神秘,而且武技簡直高得駭人,來去都沒影蹤,我現在也找不到她人。”

    “她走了?”楊政問道。

    “倒也不是,只是她一星期前忽然出現在島內,當時我還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到這裡,你也知道桃源離大陸有多麼遠,我們這裡一路又防衛森嚴,普通人就算有船也不可能靠近桃源島,那女人竟然到了島上沒任何人發現,而且我見到她時,她正坐在我書房裡,我外面把把守的侍衛也毫無所覺,要不是親眼所見,我會懷疑她不是人。她來了之後,只說想見你,還說是你的故人,後來又走了,我叫人找遍全島也找不到她,也沒發現有任何船只。”

    索貝奧夫顯然被那女人鬼魅般的行蹤弄得害怕不已,說話間全是擔憂。“故人!”楊政已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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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十七章 驚天秘密

    誰會是故人,楊政腦海裡已浮現那些高不可攀的身影,些人,那一切不可理解的又都可以理解了。

    辭別了憂心忡忡的索貝奧夫,楊政回到他居住的府邸,洗了個熱水澡,他早早上床休息。

    聽了索貝奧夫的話,他心中也沒什麼擔憂,假如真是那些女人,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即使他現在已是南北大陸最有勢力的人,即使他擁有雄兵百萬,財富無數,他仍然對記憶裡那些女人的恐怖實力記憶猶新,面對他們,他覺得自己還是像幾年前一樣渺小。

    只是,他印像裡,那些女人似乎都高高在上,甚至不真實,所以也沒有產生對海族似的恐懼。

    腦海裡還有許多疑問,還有對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的執著,只是近幾年忙於俗務,記憶裡那些身影倒有些模糊了,此時,泛漾出來,卻又變得異常清晰,使他清楚自己從未忘記,只是把它封存在自己記憶深處而已。

    他躺在床上,不斷的將那些記憶片斷拿出來重新播放,一遍又一遍。

    想要從記憶裡找到什麼線索,卻發現一切都是徒然……雲中稱……聖域……雲中君……芭比……斯嘉麗……惜月……

    記憶漸漸模糊……

    ……

    青色與血色的波浪翻湧,幕天席地的席卷而來。

    凄厲滄絕的吟嘯響徹天氣,那風華絕代的身影在高空中一閃而過……

    毀滅。死亡,絕望……

    方圓十裡,竟成荒漠。

    為什麼……

    為什麼……

    斯嘉麗,你到底為了什麼……

    你不是要我地魔靈體嗎……你來啊……你來拿啊……你來啊……來啊!!

    一聲聲錐心刺骨的泣吼……

    你為什麼不來拿……

    你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啊!

    吼!

    漫天的煙雲卷來,楊政猛然抽出枕頭下的匕首翻身砍去。

    眼睛完全被兩團幽幽紫火覆蓋,楊政的匕首被兩支玉石般的纖指輕輕夾住,深夜的涼風從不知何時洞開的窗口出來,月光傾灑在床頭,楊政眼裡的幽然紫火逐漸消散。

    當他看清那個人時。眼裡露出恍然,甚至有一分復雜地恨意:“果然是你!芭比,不,該叫你紫心了。”

    月光下那女人淡淡如水般的面容。毫無瑕疵,只是太過完美,而且眼睛裡毫無人類情感,反而更像是一具無生命的雕塑。

    她輕輕收回了夾著匕首的兩指。淡淡道:“你地實力提高了不少。”

    楊政撇嘴冷笑:“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嗎,還不是一只手指就可以捏死我。”

    “你還在恨我?”紫心思考了一會,才說道。

    楊政將匕首收回,知道這對眼前女子來說絲毫無用。他從床上站起來,將外衣披到身上,冷淡的說:“恨也談不上。盡管我這輩子最恨別人欺騙我。不過說到底。這世界不都是這樣,弱肉強食。誰都有權利爭取自己的人生,我不夠強,被你利用也無話說。”

    紫心歪著腦袋又思考了一會,從她臉上可以看出她真的在想楊政說地話。

    楊政瞥了她一眼,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就好,以你的能力,就算殺我也是反掌之間,不過我倒有個問題,奇跡號的圖紙是你給泰蘭米亞家族的嗎?”

    “哦,你說動力鐵船嗎?是我給地。”紫心痛快的承認了。

    “為什麼?”楊政問道。

    紫心將目光落在楊政身上,沒有回答。她的目光清亮得不像人類,仿佛X光一樣可以剖析人類軀體,楊政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地精神力起了微微波動,但是迅速地軟弱下去,讓紫心地目光肆無忌憚的入侵,這是楊政從未遇見過地情況,因為他的精神力一向可以傲視整個人類世界,可是在紫心面前,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也變得不值一提。

    楊政討厭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他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在紫心面前,他也不想掩飾任何情緒,因為這樣強大的存在面前,耍什麼花招都有些可笑。楊政從來是個不願屈心的

    以就算得罪紫心他也不在乎。

    “楊,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紫心忽然說了一句楊政沒法理解的話。

    楊政的腦袋千回百轉,想識破紫心說這話是否別有用心,可是徒勞,他沒法看穿眼前這個女人。

    “為什麼?”

    他又問了個“為什麼”。

    紫心說道:“這樣吧,聽說人類之間的朋友都需要坦誠,我不明白怎樣才算坦誠,不過我可以將我的來歷和雲中城的隱秘都告訴你。”

    楊政眼角猛的抽動一下,這是他早就想知道的事情,雲中城,來這個世界多年的他聽到了太多關於這個地方的傳奇,而這一切,楊政相信,是有答案的。

    “你說!”

    紫心微一點頭,平靜說道:“其實准確的說我並不是人類,盡管我擁有和你們一樣的外貌,但我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一個被叫做“父神”的特殊存在創造出的特別存在。那次我奪取青蓮的身體時,你應該有從我的記憶裡得到很多信息,包括我被父神追殺,然後落入地球,又通過你回到地球,不過還有很多內容你並不知道,比如雲中城,比如父神,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說到雲中城,它存在的年月連我也不清楚,因為我所有記憶都是“父神”給的,“父神”不會讓人知道他的來歷。我一被制造出來,記憶裡就被根植著“父神是一切生靈的神,我要忠於他”這樣的信條,我們被守護者三大戒律約束著,成為“父神”的傀儡。所以在外界眼中,我們是高不可攀,神靈一般的存在,其實我們不過都是一些工具,用來執行“父神”各種各樣的命令而已。在這塊大陸上,雲中城一直是神話的,它一直在歷史上若隱若現,指引著人類進步,在石器時代教會了古人類使用火種!在奴隸時代創造了最古老的文字。第一個人類部落變成城市,傳說中第一顆玉米的種子是雲中城使者帶來的禮物。人們不再需要為了食物和凶猛的野獸鬥爭,通過雲中城使者教會的耕植技術開始生產糧食。青銅冶煉術在兩千年前出現,同樣是雲中城的功勞……太多太多了,不過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的存在可以追朔到這個文明的起源,每一次人類發生巨變都是“父神”安排我去做,所以你知道嗎,整個人類的進化都在“父神”的眼裡。”

    “你的意思是,人類的文明進程就是“父神”在指引?“楊政大驚。

    “可以這麼說。”紫心說道。

    楊政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存在,不過紫心顯然沒必要遍這樣的故事來騙他,因為這些故事在史料中也存在,只是沒有比說得這麼詳細,楊政一直以為是神話故事,現在卻不得不去相信這個事實,他澀然道:“那個父神到底是什麼存在,他為什麼擁有這麼大的力量,而且可以存在這麼久,這根本……根本就是神話。”

    “他……我現在可以肯定他也是被創造出來的。”紫心拋出另一個炸彈。

    楊政暈頭轉向:“他還是被制造出來的?那他背後是什麼?”

    紫心看著他,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人!”

    “放屁!”楊政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你耍我!”

    一個能控制人類文明進程的怪物又被人創造出來,這算什麼邏輯。

    紫心被罵臉色也沒一分變化,淡淡解釋道:“我說的人不是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而是以前的人?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你明白嗎?”

    “你是說更早前的文明!”楊政盯著她。

    紫心點點頭:“是的,而且我已經有證據了,不過那文明現在已經消逝,父神就是那個超級文明留下來的產物。”

    “好,好,就算你說的正確,”楊政覺得自己忽然進入到科幻電影裡了,什麼文明毀滅,文明遺留,他忍不住大聲道:“那你那個“父神”在搞什麼鬼,因為在一萬年前已經有一個文明被海族毀滅了,我有證據,我找到了那個被毀滅文明的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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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十八章 戰友

    紫心看他一眼,說道:“你說的那個文明我清楚,是不明?”

    “你知道就好,撒德文明很厲害,不過依然被海族毀滅了,你知道海族嗎?“

    “海族?”紫心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人性化的表情,帶著淡淡譏嘲的冷笑:“你是說毀掉撒德文明的變種戰士嗎?那些不過是父神制造出的毀滅工具而已,專門用來毀滅已經到達一定程度的文明,比如撒德文明,它的發展要超出現在這個世界許多,已經臨近了父神的底線,所以他要將這個自己孕育的文明毀滅。”

    這真是驚天大秘密,楊政聽得手足發涼,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海族為什麼會在毀滅撒德文明後又消失,為什麼這個世界沒有海族的蹤影,原來他不過是工具,幕後操縱者就是那個被人類奉為聖地的雲中城。

    “你說的都是真的?撒德文明也是“父神”所創造,那他為什麼又要毀滅文明。”

    紫心語氣恢復平淡:“具體的原因我並不是很清楚,也許他懼怕人類的進化,要知道他很可能也是人類創造出來,對於一個能將他創造出來的種族,也許他天生就懷有“恐懼”,他不願意人類發展超出他的底線,因為會威脅到他的存在。”

    楊政努力消化紫心所說的內容,每一樣都超出他的理解,不過這個世界最驚天的秘密確實正慢慢浮出水面……他澀然道:“既然這樣,他為什麼又要幫助人類進化。接著又毀滅,他為什麼要做這麼不合理的事,如果懼怕人類,就讓人類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不就好了嗎?”

    紫心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眉目間也流露思索,過了許久才搖搖頭:“我沒有答案。”

    “那我再問你,你又為什麼要反抗父神?”楊政想盡可能地獲取信息,當他發現原來雲中城才是文明毀滅的幕後黑手,他必須努力使自己振作。即使這看上去像螳臂擋車一樣可笑。

    紫心皺皺眉頭,說道:“我曾經說過我也只是父神創造出的工具,每一代雲中君都代表一個文明的興衰,比如我前一代雲中君。就是負責撒德文明的起源和發展,在撒德文明最後毀滅時,那一代雲中君也隨之被毀滅,而我就是在這個文明起源之初被創造出來的。本來現在這個文明的進程將一直由我掌控,一直到文明結束,我也完成我的使命然後消失。可是這一次出現了意外,在一萬多年前竟然出現了一個可以和雲中城抗衡的神秘組織“聖殿”。”

    “聖殿。斯嘉麗是不是?”楊政插口道。

    紫心眼神略顯奇怪地看了一眼楊政:“是的,斯嘉麗是聖殿的白星使,還有一個是黑月使惜月。你也見過她們兩人。她們兩人算是聖殿之主艾力克斯在人間的代言人。其實工作和我們雲中君差不多,就是代表他們地主人在人間行走。與父神一樣,聖殿之主也是從不離開聖殿的。在現在這個文明起源後的這麼多年裡,我們一直和聖殿在鬥爭,我與斯嘉麗,惜月也鬥了很多次,我們之間一直很難徹底擊敗對方,畢竟父神和聖殿之主都可以無限制恢復我們的身體,只要生命之魂還存在,就算粉碎都無所謂。只有八千年前地一次,我被她們設計誘入聖殿,面對聖殿之主,我絲毫沒有反抗的力量,徹底失去意識,醒來後我的靈魂裡就出現了一些異樣的信息。我知道了很多父神地隱秘,甚至身體不再受三大守護者戒律的約束,我知道了人類的情感,我知道除了做工具外,還可以有自己地人生,就在那之後,我慢慢想要脫離父神地掌控,我想變成一個真正地人,自由,擁有自己的情感,健全完整甚至能繁衍後代地人類。而這恰恰是父神最不允許見到的,於是他在這個文明還未毀滅時就制造了第二個雲中君來取代我,那就是青蓮,後面的事情你也大致知道,我被迫逃離這個世界,但我失去了身體,我必須借助你回到這個世界才能重新奪取一具身體。我將我的來歷和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紫心睜著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看著楊政,有一些期望。

    楊政終於將事情始末了解清楚,原

    面還有這麼驚心動魄的故事,一味的責怪紫心背叛自拗,他也看著紫心,從她的神情中,應該可以知道她確實不太懂人類之間的情感,從一個工具到人,她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不過這樣強大的一個人,至少站在人類的戰線,不管處於何種考慮,楊政也會原諒她,他伸出一只手,說道:“我原諒你對我做過的一切,至於朋友,我覺得還太快,我們至少可以先成為戰友!”

    紫心呆呆的看著他:“戰友?”

    “對,戰友!”楊政用力的念了一遍:“你還不了解人類,想學著成為感情健全的人類應該慢慢來,就像朋友,不僅僅只是一個”詞“,還代表著一個責任,不管是兩肋插刀還是有福同享,成為朋友不是簡單的事情,只有做了戰友,互相了解了對方,才能做朋友!”

    紫心琢磨了一會,舉起玉石般的手和楊政的手握在一起:“好的,戰友!”

    楊政微笑起來,如果理解紫心那種天真,其實看起來她還不錯。

    “你為什麼要將奇跡號的圖紙交給泰蘭米亞家族?”楊政回到正題上。

    紫心冷靜道:“我只是想打破父神的節奏,他一直在慢慢孕育文明,控制著它進程,我不清楚他這麼做的原因,而他一直想毀滅我,盡管我現在還對付不了他,我也不讓他好過,我把這些可以超前文明的東西流落到這個世界,就會改變世界的發展。你看,確實有效果了,這次的病毒肯定是父神傳播出來警告人類的,只有在他覺得快要失去控制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懲戒。”

    楊政愣在那裡,他沒想到黑死病的幕後黑手竟然就在自己面前,心裡直罵自己笨蛋,怎麼會認為紫心天真,如果她天真,當初怎麼會把自己耍得團團轉。她的天真只是單獨對她理解人類的感情方面而言,如果只是純粹為某種目的,她實在比人類可怕上太多,就像機器一樣冰冷,毫無感情的去行事策劃。

    當這種特質流露出來,楊政就感覺有些發寒,他知道紫心倒不是真的和人類某些無恥者一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她只是在做事時就習慣回到雲中君時的那一套,沒有人類感情而已。

    有些時候,這其實是優點。

    不過她既然希望做人,楊政仍希望她能在做事時多考慮一點人類的感受。

    比如她現在所做,如果楊政考慮,就不會這麼盲目的直接去惹怒父神,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後果,如果父神覺得人類文明進程已超出他掌控,直接派海族出來滅了人類,到時候又會是怎樣可怕的局面。

    紫心顯然是不會這麼考慮的,也許這個文明的消失與否對她來說根本無所謂,反正只要她自己不消亡就可以了,她們擁有無窮盡的生命,可以等到下一個文明興起,人類又會出現。

    楊政了解了紫心的思維,也沒法去責怪她,只是將自己心裡感受告訴她,慢慢讓她消化。

    紫心在聽了他的感受後,思索了很久,說道:“人類的感情確實很復雜,不過我會一點點去接受,這是個有趣的過程……恩,我們這樣算是戰友間互相幫助了嗎?”

    “厄……算吧。”楊政也不曉得說什麼好。

    “戰友,其實我還有一個對付父神的方法。”紫心好像喜歡上了戰友這個稱呼,叫起來很順口。

    “你說!”

    “我曾經說過父神應該是被一個非常古老而發達的超級文明所創造,這其實是有根據的,在那次被被聖殿之主擒獲後,我的意識出現異變,從聖殿之主那裡也獲得一些信息,因為聖殿之主為了取代雲中城,也一直努力想要尋找那個超級文明的遺跡。所以我想,只有找到那個超級文明的遺跡,找到父神的真正來源,才可能打敗父神。”

    楊政一聽為之振奮,考古就是他的專業,遺跡兩個字對他來說就和情人聽一起一樣動人:“真的有這個文明的遺跡?”“我經過這幾年的探查,已經有點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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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十九章 克婁巴底星像羅盤

    紫心伸出一只手,輕輕一點,空中波蕩起一片漣漪,隨作,一個圓形物體出現在空中。

    那是由許多黑色和白色的小方塊組成的圓形,在空中不斷旋轉,黑色和白色不斷的脫離聚合,產生微妙的變化。

    “這是什麼?”楊政盯著那圓形。

    “克婁巴底星像羅盤!”

    “克婁巴底星像羅盤?”楊政神色驚訝:“神話傳說中可以告訴你一切答案的羅盤?真的有這東西。”

    紫心抓住那羅盤,淡然道:“這不是神話,盡管從未有人見過他,但是我從聖殿之主那裡知道,克婁巴底星像羅盤是存在的,我這幾年一直都在尋找它,終於讓我找到它。”

    楊政看著紫心手裡的羅盤,此時,淡淡的光芒已經消退,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一個羅盤,甚至有些灰舊,與神話傳說很不一樣:這東西有用?”

    紫心淡淡說道:“你可以隨便問我一個我不知道的問題,我會通過羅盤知道答案。”

    “告訴我現在島上有多少人?”楊政問了幾乎不可能回答的問題。

    紫心也不作聲,雙手托住羅盤,口中念念有詞,克婁巴底星像羅盤開始發光,上面的黑白點形成一條條詭異的波紋,隨著波紋不斷的旋轉,最後定格,紫心脫口而出:“兩萬一千一百九十四人。”

    楊政愣在那裡,這個數字正是下午他處理一些文件時才看到的最新人口統計。都不曉得紫心怎麼可能知道,他不相信,又問了幾個決不可能泄露地問題,紫心竟然一一說出,這簡直是奇跡,不可能是紫心事先准備,因為這些問題五花八門。

    “可以給我看看嗎?”

    楊政從紫心手裡接過那只羅盤,入手有些沉,摸上去又不像金屬的質量。楊政怎麼看都看不出玄機,那羅盤上的格紋復雜玄妙,也不清楚紫心怎麼看懂它的意思。身為考古學者,楊政盡管是無神論者。卻也知道這世上有太多人類還無法參透的東西,比如周易八卦等玄學,楊政曾遇見過一名命理大師,那大師直接說他二十六歲必逢大難。甚至楊政還把那大師嚇得落荒而逃,因為大師說他二十六歲後的命運一片模糊,那根本是無解之命。

    當初楊政只道這神棍故弄玄虛,只等他落入異界。他才知道那大師算得有多麼精准。所以對於這羅盤的神奇,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仍有疑問:“這東西既然這麼神奇。你不是可以無所不知。直接讓羅盤告訴你解決“父神”的辦法不就好了。”

    紫心搖搖頭:“其實羅盤的答案是一種算法。牽涉到地事物越少,羅盤越能給出精准的線索。你剛才問的問題都是很簡單的。不牽扯到太多變化,所以我能根據羅盤給出地線索很快推算而出,但是一涉及到這類足以改變世界的大事,羅盤的線索就變得無比模糊,我很努力的推算,也只測算到遺跡,這便證明遺跡是真地存在。”

    “那遺跡在哪?”

    紫心再次搖頭:“這次線索更少,不過應該在沙漠。”

    楊政嘖了一聲,有些遺憾,旋即又振奮起來:“至少有了希望,還有了方向,已經比預想的要好得太多,你有什麼打算嗎?“

    紫心道:“我決定去尋找遺跡,戰友,你能來幫我嗎?”

    “如果需要的話,當然。”楊政爽快的應道,既然大家地敵人一致,成為戰友是最好的選擇。

    “好的,我們定個日期如何,一個星期後出發。”

    “這麼急?”

    “不可以?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我可以幫你解決。”

    “厄……那倒不是,”楊政摸了摸鼻子:“一個星期也可以,我只是覺得沒做什麼准備。”

    紫心收起羅盤,說道:“不需要准備,只要幾個人就可以去了。在這個星期內,我會指導一些如何使用精神元力地方法,你當初從我和青蓮這裡獲得地精神元力很龐大,只是沒有發揮出來,通靈術那是最低級地技巧,我可以教你更高段的技巧。”

    “好地。”楊政又摸了摸鼻子。

    紫心的到來無聲無息,沒有一個人發覺,她也不想見人,每日裡只躲在楊政的府邸裡指導楊政使用精神元力。

    來自雲中君的精神元力是一種不同於尋常力量的介質,它們在體內流轉,生生不息,是使雲中君們保持著身體不會老化,能長生不老的關鍵。可以說,這些精神元力才是它們的本源,只要這力量不消散,她們的身體可以無限再生,這也是紫心當初靠著本源力量就能在兩個空間流竄,後來再奪青蓮之軀的原因。當然肉體也很重要,除了擁有肉體可以更好的發揮出這些精神元力的力量,就是用肉體修煉精神元力,沒有肉體的輔助,她們的精神元力是沒辦法增長的,甚至還會日漸消散。

    精神元力並非人類可以承受,除了楊政這樣擁有“魔靈體”體質的人,任何人一接觸到精神元力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被力量吸干肉體。

    所以當初紫心會選擇楊政,而斯嘉麗又如此著緊楊政,這樣的軀體實在太難得,甚至比她們本身的身體還要來得珍貴,因為她們的軀體更像是固定的工具,楊政的身體可塑性卻更強,包容了自然進化的天性。

    楊政學到的唯一使用精神元力的方法就是斯嘉麗教他的通靈術,這算是精神元力使用裡最低級的法門,倒也不是斯嘉麗吝嗇,當初楊政體內滋長的精神元力不多,更高的法門學了也沒用,後來從紫心和青蓮那裡獲得了更多力量,卻再沒人來指導他。

    僅是這通靈術就已讓楊政獨步天下,他免疫任何精神魔法,可以瞬間控制他人,甚至攫取別人記憶,可以說,人類裡他已經是最強者。

    不過這逆天的法門在紫心的眼裡僅僅是入門的玩意。

    在這一星期裡,紫心為他打開了一扇真正通天的大門。

    他窺見的是另一個遠遠超出人類範疇的世界,也許在人類眼裡,確實已經和神無異。

    當初斯嘉麗與青蓮用“領域”決鬥造成的恐怖映像仍在楊政腦海裡,她們用絕對的力量完成了核爆炸才能達成的效果,十裡方圓發為齏粉,這樣的力量,和那些神話中的神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他現在要做的卻是和創造這些神的恐怖存在鬥爭。

    都不曉得那“父神”擁有怎樣可怕的力量,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甚至失去戰鬥下去的勇氣。

    楊政的天賦是很好的,因為他的基礎實在太雄厚,單純以體內精神元力而言,他甚至與紫心不相上下,畢竟當初他在紫心和青蓮融合時獲得了均分的力量。

    一個星期,效果好得出乎意料,紫心幾乎將所有操控元力的技巧都傳授給他,領悟了七七八八,只是缺少實戰技巧。

    這一個星期窩在桃源島,紫心的存在依然不為人知。

    楊政並不打算將他去尋找遠古遺跡的事情說出來,不過這一個星期裡,他還是抽空安排了一系列事務,甚至還寫好了一份很長的卷宗密封起來交給影子部隊保管,這是以防萬一的打算,倘若不能回來,總要讓桃源能順利承接下去。

    還是有人嗅到他要離開的消息,不過楊政的借口是有一個秘密任務要執行,最多半年就會歸來。

    安排好一切後,楊政和紫心做最後的准備。

    “讓羅盤告訴我們還需要幾個人?”

    紫心的手從羅盤上移開,注視著羅盤的紋路,說道:“其實只需要兩個戰友。”

    “哪兩個?”

    “蜜雪兒和那條魔龍。”

    楊政瞪大眼睛:“你沒搞錯吧,怎麼會是蜜雪兒,她只是個小孩子而已,不可以,太冒險了。”

    “這是羅盤告訴我的。”紫心淡淡的說著。

    “你再算一遍。”楊政有些懊惱,他實在不想蜜雪兒跟著冒險。

    紫心看他一眼,還不理解人類之間這種感情,不過她還是重新算了一遍:“是她,沒錯。”怎會這樣,楊政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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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集 第二十章 相逢

    “你再算一遍。”楊政有些懊惱,他實在不想蜜雪兒

    紫心看他一眼,還不理解人類之間這種感情,不過她還是重新算了一遍:“是她,沒錯。”

    怎會這樣,楊政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萊戈拉斯,宇雷,甚至莫冰雲她們,看起來都是更好的選擇,羅盤卻選擇了蜜雪兒。楊政也知道沒有辦法改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只是不曉得蜜雪兒那嬌小的身軀怎麼能承擔如此大任。

    他舒展開眉頭,下定決心:“既然這樣,我會帶著蜜雪兒一起去。”

    蜜雪兒留在南大陸讓瑞秋照顧,所以出發前要去南大陸和她會合,行程既然已經敲定,楊政和紫心都不是拖延的人,馬上上路了。

    這一個月楊政的變化十分驚人,他的實力已經踏上另一個境界,觸摸到雲中君那一類神話人物的邊緣,所以只是做個樣子,乘著小船到了一個小島,然後他和紫心就棄船用他們獨有的辦法行進。

    “你握著我的手,第一次可能會不太適應。”紫心伸出一只手。

    楊政抓住後,深吸一口氣:“我可以了。”

    “將精神元力釋放出來,通過手腳經脈游走,然後透過毛孔包裹體表,感覺空氣流動,就可以像鳥一樣飛翔。”

    紫心話剛說完,體表的就覆蓋上一團青色煙雲,將她整個身體籠罩,楊政心念轉動。也學著她的樣子,全身毛孔都舒張開,身體猛地一輕,帶著淡淡金色的煙雲在他體表流動,整個身體隨之一輕。

    接著手掌就傳來大力,紫心已拉著他騰飛到空中,第一次靠著自身力量飛行,楊政笨拙得像剛學飛的大鳥,歪歪扭扭。若不是紫心手拉著,早掉進海裡。

    “不要刻意去想,閉上眼睛,放松心靈。感受風的呼吸就夠了。”耳邊是紫心指導的話語。

    楊政閉起雙眼,風在身體周圍流動,精神力釋放在體表,將風的節奏捕捉傳遞到他的腦海。慢慢的,楊政的心靈逐漸寧靜,沉浸在風地呼喚中,體表的精神力可以控制他的身體融入風中。隨著空氣的流動向前滑翔。

    這是異常奇妙地體驗,人類一直可以羨慕鳥在空在自由飛翔,那是對自由。對更廣闊天地的向往。

    科技發達後。人類憑借飛機等外物飛上了藍天。可是絕沒有人能憑借自身與風的交流飛翔在藍天中,楊政瞬間愛上這種感覺。難怪人類追求力量,只為獲得這些常人不能得到的特權就讓人心動。

    熟悉了與風交流地感覺後,他才睜開眼睛,又一另一番奇妙感受。

    這樣持續飛了一天,他們到了一座小島。

    一落地,楊政才感覺體內的空虛,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精力,整個差點軟倒,而紫心卻悠然自得,甚至連汗都不見一絲。

    明明兩人的精神元力相差無幾,為什麼會這樣?

    紫心很快給楊政解惑:“你的操控還是不嫻熟,畢竟是第一次,釋放出精神元力要控制得十分精准,讓他們貼在體表流動,往復循環,你還是太刻意,元力釋放又不穩定,和風地融合也沒做到完美,所以一路上,精神元力還是在不斷泄露,盡管微量,可是時間一長,你的精神元力再強也被掏空了。今天的速度其實還是算慢,如果我全速前進,兩個時辰就可以從桃源島到這裡。”

    聽紫心說完,楊政才明白兩人差距有多麼大,剛才那速度已經令他驚訝,因為尋常奇跡號要走完這段路程至少要一星期。

    兩人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恢復一些精力地楊政再次上路,這次,他地操控明顯上了一個水准,盡管體內元力還不足昨日一半,速度和耐力卻更勝昨日。

    連續三日,南大陸漫長地海岸線終於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們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落地,三天就將奇跡號一個月地路程飛完。

    此時楊政在飛行方面已操控自如,兩個人在浩然聯盟住了一夜,南大陸還是一如往昔熱鬧,沒有北大陸的暗無天日,楊政一直是南大陸民眾注目的焦點,無論在哪裡都能聽到關於魔神

    傳言,盡管這些流言連百分之一的真實性都沒有,卻覺到自己在南大陸民眾間擁有怎麼大的影響力。

    到了南大陸,楊政最想見的還是瑞秋,他一去北大陸就是一年多,盡管兩人書信來往頻繁,但對於熱戀中的男女,彼此的思念只會隨著日子增加而變得愈發濃烈。

    第二日大早,楊政和就和紫心離開了旅店,一路朝著衛戎國都城飛去。

    這種高來高去的行走,確實讓楊政心境產生極大變化,當他飛行在高空時,看著蒼茫大地上的碌碌人群,感覺就像一個巨人俯視螻蟻,那並不是楊政因為實力變強就看不起人,而是心境的微妙變化,當人立足於高點時,確實會對一些事情看得更開,對人生的感悟也更飄渺。

    他甚至有些理解紫心這些高人對於人類的無視,當她們反手就能將人類世界傾覆,想讓她們再用普通人類的目光和態度對待人類,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在這些奇怪的想法中,只半天時間就到了衛戎都城索羅頓。

    高空看下去,索羅頓比楊政離開時又繁華了許多,特別是王都中央,緊鄰著皇宮辟開了一大塊地,建造了金碧輝煌的魔神祠,畢竟瑪雅神山太遠,為了給王都和附近的民眾提供方便,在王城內也建造這樣大一座神祠,供民眾朝拜。

    楊政離開這一年多,緊鑼密鼓的宣傳並沒有一刻稍停,楊政的桃源又為衛戎國提供了大量資金,在經濟方面,衛戎國一舉超越了公認的大陸第一強國滄月,人民豐衣足食,自然對魔神將軍的崇拜更勝以往。

    兩人來到城內。

    楊政先讓紫心找個地方住下,只說他會先進宮,將事情處理好,明日就來見她。

    紫心也不疑問有它,楊政告別紫心後,一路朝著皇宮走去。

    以他現在的能力,要想不讓人注意他實在太簡單,一路徑直到了皇宮城牆下,他飛掠進去,直接潛入瑞秋居住的太後宮。一路上能察覺百多個人類強者的氣息占據宮殿所有方位,甚至有影子部隊的成員,可見瑞秋居住地方防衛之森嚴。

    不過這對楊政來說都不是問題。

    進入宮內,防衛就弱化了,瑞秋一向不喜歡居所被打擾,裡面很幽靜,香爐中點了檀香,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味。

    瑞秋不在裡面,宮殿內布置與以前一模一樣,楊政對瑞秋的閨房自然熟悉無比,他坐在瑞秋那張大床的床沿,被單上還有一絲瑞秋的味道,一向波瀾不驚的他眼裡也流露一絲渴眷,離別一年多,楊政的思念已經積累到瀕臨爆發的邊緣,所以才會故意讓找借口獨自一人來到皇宮,所謂的處理事情只是想和瑞秋單獨見面以解思念之苦,一切自制力都在見到熟悉的景物前潰然決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

    楊政從異樣的思緒中驚醒,心髒忽然跳得有些不受控制,這真是不可思議,以他現在的能力,別說控制心跳,就是讓心髒停跳都沒問題,可是強烈的情緒衝擊著他,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第一次約會傻傻等待心愛女孩到來時的小男孩。

    熟悉的優雅身影步入房間。

    當看清坐在床沿的男人,瑞秋驚得一聲大叫。

    門外傳來數道聲響:“什麼事,太後。”

    “沒事,沒事!”瑞秋連忙喊了聲,因為太激動,聲音帶著顫抖的尾音,眼眶中淚水已洶湧流下。

    楊政站起來,展開雙臂,盡管沒有說話,他眼眶裡也有淡淡水光。

    瑞秋急跑幾步,乳燕投林般鑽入楊政懷裡,感受那日日夜夜魂牽夢縈的堅實懷抱,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是啜泣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傳出,眼淚也濕了楊政胸前一大塊。

    楊政愈發感到內疚,一別一年多,這次回來又要馬上離開,實在不曉得怎樣和眼前這個讓他心疼的女人去說,只有用力抱著她柔軟的身軀,讓她感受自己有多麼想她。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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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2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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