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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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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5 20:53: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亦幻亦真

  “主人!”兩名押送李晚的黑衣劍修發覺不對,連忙沖了回來。

  但他們卻只見到,華軒整個人都被拍在地上,軟綿綿的,化成一灘爛泥,他在轉眼之間,就被安大師身上反震巨力轟擊,全身上下的骨頭和血肉敲碎,稀爛,極盡悲慘。

  華軒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帶著震驚,迷茫,不解,種種怪異而又痛苦的表情,很快沒有了生息。

  安大師又驚又怒,捂著胸口,面色萎白,身子激動得如同打擺一般顫抖起來。

  “這匕首,是我親手煉給你防身用的血剡匕啊,你這孽障,竟敢用它來殺我?死有余辜!簡直死有余辜!”

  他驟然遭遇生死變故,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要說留手,就是這反擊,都不是自身所為,而是身上的寶甲自動運轉起來。

  但華軒手中的匕首似乎頗為不凡,竟然還是令他受傷了,而且一下就是透胸而入,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安大師回過神,看著折回來的兩名黑衣劍修,寒聲道:“看什麼看,滾出去!”

  他說完這句,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總感覺哪裏不對,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他遺忘,但是用盡辦法回憶,也始終想不起來。

  兩名黑衣劍修聞言,身軀一震,默默退開。

  突然,一道寒芒從兩人中間穿了出來,如同毒蛇吐信,狠狠地撲向安大師。

  安大師怒目圓睜,舉手就是一掌。

  轟然一聲巨響過後,身穿粉衣的妖嬈侍女,被他猛地拍飛,與華軒一般,變作爛泥甩向外面。

  安大師來不及說話,卻又見到,兩名黑衣劍修眼中寒芒一閃,竟然各自拔出背後法劍,借著那名被拍飛的侍女吸引了他的註意,身影如電,齊齊舉劍刺來。

  安大師的周身,頓時就被刀光劍影所籠罩。

  “丁丁丁丁!”

  落雨芭蕉般的碰撞交擊聲傳了出來,他的身遭一尺外,無形的力量撐起了堅實的罡氣法衣,兩名黑衣劍修連刺數十劍,都沒能擊破。

  但是黑衣劍修手中的法劍,似乎也不是凡品,一陣徒勞無功的猛擊過後,罡氣護罩宛如風中搖曳的殘燭,開始飄搖不定,一閃一閃。

  安大師見到,不由得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幽、影,你們在幹什麼,竟然也敢對我動手!”

  安大師憤怒大罵,但是兩名黑衣劍修聽到,不僅沒有停手,反而加強了攻勢,把渾身的解數都施展了出來。

  這兩人的身法極其鬼魅,左右閃擊,竟是飄忽不定,令人難以琢磨,而且兩人動靜之間,總是踏在彼此配合的攻擊死角,哪怕安大師擁有結丹境界的修為,一身法力無孔不入,短時間內,也難以擊退他們。

  更加讓安大師感覺難纏的是,他們的身上,整整齊齊地穿戴著自己為他們煉制的成套真器,這些雖然都只是珍品真器,但是用料精良,做工精細,遠遠超過一般的寶器,每一件都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心血結晶。

  原本他為幽影二衛煉制這些上好的法寶,就是為了令他們擁有與高手交戰的資格,每一件上面,都銘刻著削減法力,疏導元氣的道紋禁制,劍鋒上面,則是破甲破法,鋒銳無匹,極盡用心之能事,但現在,這些全都變成了對他自己不利的東西,頓時頭大如鬥,焦頭爛額。

  雖然安大師修為高深,法寶強橫,攻防之間的手段,似乎都比這兩人高明許多,但這一戰,平常演練與真正生死之間的差距立刻顯現出來。

  他雖然是結丹修士,但卻始終只有結丹前期,而且因為專精於器道一途的緣故,從來沒有修習過那些征戰殺伐的神通法訣,短時間內,竟然沒有辦法擊破幽影二衛,反而使得自己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嗤!”

  劍光再一次破空襲來,幽影二衛的攻勢,越發淩厲了,他們看著安大師的眼神,就仿佛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招招致命,不留情面,連自身的安危都不顧,一心要以這以命換命的打法擊殺他!

  安大師猝不及防,終於再次見紅,寶甲腰腹處被刺穿,綻放出一朵鮮紅的血花。

  他眼中噴火,終於徹底忍無可忍。

  先是華軒偷襲,後又是自己的貼身護衛反叛,而且他們所用法寶,盡都是自己精心煉制,這種仿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一般的傷害,令他痛苦的同時,更有一種難言的屈辱憤怒。

  “嗡嗡嗡!”

  安大師身上,一陣陣金鐵震鳴的聲音響起,點點金光,猛地如雲升起,霎時之間,布滿整個房間。

  一陣嘩啦作響的呼嘯中,金光寒芒交織,劍影刀光碰撞,間或血肉刺穿,刀劍破甲,那些如同蝗群一般的金光,很快就如風暴席卷。

  幽影二衛身體上下,頓時布滿傷痕,血流如註。

  那些金光,竟然是如同柳葉一般的薄刃飛刀,狹長無柄,輕便鋒利,似乎還蘊含著陣陣的雷光,穿梭之間,橫行無忌。

  兩名死士周身上下都布滿了傷口,其中一人半邊面龐都被削去,大半張血臉帶著森然的白骨露了出來,倍顯猙獰,另一人傷勢輕些,卻也血流不止。他們在這一刻,展現出了身為死士高手的強橫實力,依然攻勢不斷,憑著自己鮮血流盡,也要把安大師斬殺!

  安大師見自己的猛攻似乎無果,驚呼一聲,就想向後逃去。

  卻不料,在那裏早已有另一名粉衣侍女持著一把長劍跳了出來,狠狠地向他脖頸間抹去。

  安大師身形一晃,避開這侍女的偷襲,更是在轉眼之間伸手一招,強橫的法力如同無形的風暴掃過,將她整個卷了出去,但也就是在這時,兩名黑衣劍修趁機追了上來,噗噗兩劍,徑直從心臟前後貫穿,交叉而過!

  安大師猛然一震,口中發出野獸般的怒吼,一股海潮般的磅礡大力,把兩名黑衣劍修震得口吐鮮血,猶如飛射的箭矢一般,向著院墻飆射而去!

  轟轟兩聲,他們整個撞入了院墻,然後泥沙俱下,就地掩埋。

  伴隨著這一記重擊,兩名黑衣劍修終於消停下來,生死不明。

  “可恨……可恨啊……”

  安大師鮮血滴落,口中發鹹,眼神朦朧間,恍然發現,自己與幽影二衛打鬥的房間,不知何時已經被熊熊燃燒的烈火所包圍,一股異樣的味道隨著濃煙撲面而來。

  喉中有一股難言的幹澀傳來,發出的聲音,竟然如同破銅鑼一般沙啞。

  他心中暗道不妙,想要邁開腳步出去,但卻腦中一懵,一股異樣的昏沈之感令他踉蹌跌撞,險些摔倒在地。

  安大師連忙穩住身形,以手扶額,猛地晃了晃頭腦。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想起,那件被自己遺忘在腦際的事情是什麼了。

  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噩夢,驚得他汗如漿出,渾身上下,一下就被浸透。

  他身上多處遍布傷口,憑借結丹境界的高深修為,早已強行閉合,但是依然有華軒和幽影二衛各自留下的致命一擊,怎麼也合不住,胸口後背血跡被汗水一沖,立刻流遍全身,整個人都仿佛從血水池中撈出,渾身濕漉,狼狽不堪。

  “李晚!原來是你這賊小子在搗鬼,你竟然敢暗算我!”

  他終於明白,自己被人暗算了。

  都是因為華軒和幽影二衛的修為在築基境界,才會上了李晚惡當,被他秘法催眠,迷惑心智,就連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影響,一時忽略過去。

  安大師想通這一切,頓時如同驚雷震醒,頭腦清明,再也沒有絲毫疑慮,但在這恍然大悟的同時,他也不禁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自己……自己竟然著道了!

  李晚幽幽的聲音,隔著火墻傳了進來:“安大師,你終於清醒了?不錯,是我用秘法迷惑了你的徒弟和貼身護衛,也是我令他們與你自相殘殺,以命相搏,哈哈哈哈!

  說起來,他們對你可還真是忠實啊,區區一個殺掉敵人的指令,就讓他們誤以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剛才他們可都是把你當成了我,不遺余力,要把我置於死地!

  你們也真是手段高明,身上竟然藏有這麼多的秘寶和手段,打到現在,才終於被我抓住機會,布下火陣……”

  安大師聽著聽著,突然心中一寒:“法力……我的法力……”

  李晚幽幽道:“法力?你是不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法力難以驅使了?以你見識,應該也能猜得出來……沒有錯,你的確是中毒了!你乃是結丹修士,若不用毒,我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你,就算是剛才的那兩位,只怕也傷不了你分毫啊。”

  李晚突然冷笑一聲,轉而又道:“你不用屏息封脈了,這毒煙早已經隨著你的傷口融進體內,開始生效,現在才來屏息封脈,又有什麼用?

  現在你只感覺氣機紊亂,但過一陣,就會越發沈重,無法調用,現在你除了結丹修士異於常人的體質,什麼都沒有了,若還不死,豈有天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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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殞命

  火墻中散發出來,自然是姹女毒火葫蘆中的碧磷之毒,這種毒料遇熱生煙,不需遇水冷凝,只要眼鼻口舌沾濕,即可生效,再經由李晚刻意調配,更加是無色無味,難以察覺,早就已經是這件法寶中蘊藏的一大殺手鐧。

  它的缺陷,是需要在狹小無風的地帶,經過一段時間積聚,方才能夠發揮最大效果,但安大師與兩名黑衣劍修打鬥時間不短,早已吸入不少,再加上李晚刻意用寶珠催化出的迷神幻境,誘使他不計後果地驅使法力,更加是雪上加霜。

  聽到李晚這一席話,安大師悔恨痛惜,悲憤不已。

  他自詡聰明,竟然被李晚的詭計迷惑,耍弄得團團轉!

  李晚道:“從一開始,我就讓除你我之外,這房間裏的其他人,全都陷入了幻境,在你的貼身護衛看來,我不是被兩名侍女帶出去,而是突然暴起,挾持著華軒出了房間。

  而在華軒看來,則是我還留在房裏默寫法訣,你令他在背後出手殺我,但他沒有想到,他真正出手的對象是你,你這師尊果然也不愧是高人,以他築基後期的修為,竟然連你的油皮都沒有擦著,就被護身寶器震飛出去,哈哈哈哈……”

  “狗賊!狗賊!”安大師一邊咳著血,一邊怒罵道。

  李晚止住大笑,面色陰沈道:“是你教會我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換在之前,我還會顧忌你的名聲地位,但現在我明白了,這世間,成王敗寇,除掉了你,也不會有人替你出頭!你不是喜歡以大欺小,巧取豪奪嗎?現在我倒要看看,像你這般的大人物,死到臨頭,跟我們這些築基修士又有什麼不同!”

  李晚心中明白,安大師能被自己用寶珠耍弄到如此地步,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此人心性涼薄,狡詐善變,遇到弟子刺殺,第一反應竟然是弟子要謀取秘法,而不是懷疑其他,但凡心地良善一些的師尊,心中生疑之下,必定有所警覺。

  對付寶珠這等奇物,只要心有警覺,就好辦了,以他結丹境界的深厚修為,完全可以用神識喚醒弟子和貼身護衛,然後反撲。

  安大師此時恍然大悟,也想通了這一點。

  他眼中不由閃動著驚怒的光芒,突然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猛地吐出,悍然的氣勢,猛地從身上爆發,卻是趁著說話之間,強行催運法力,一舉激發了自身的潛能,誓要沖出火海,格殺李晚。

  但是轉眼之後,他駭然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與此同時,一道無形劍氣從背後穿透了他的身軀。

  李晚的聲音,如同鬼魅般響起:“果然不出我所料,死到臨頭,還想反撲傷人,我既早有準備,又怎會讓你得逞?”

  安大師身軀一震,像是聽到了催人死亡的魔咒,終於帶著無盡的不甘和憤恨,瞪大著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先是被華軒偷襲得手,復又與幽影二衛相鬥,身中數劍,還刺穿了心窩,早就已經油盡燈枯,硬是懷著死也要拉上李晚墊背的不甘之心,方才能夠堅持,最後撲了個空,又被再補一劍,頓時無法再壓制傷勢,暴斃而死。

  李晚在火墻的另外一邊看到,心中不免唏噓。

  一股近乎要癱軟在地的虛弱湧了上來,令他不由得扶住墻壁,汗流不止。

  此刻李晚腦海中生起的念頭並不是其他,而是當初程臧強行催動真器,想要對付自己,結果一擊沒有得手,反而狂吐鮮血,束手就擒的往事。

  “還好,這寶珠雖然也屬強行催動,但畢竟祭煉過,沒有要去我的命!”

  李晚緩了一陣,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四處搜尋,結果到手乾坤囊一口,百寶囊三口,都是安大師、華軒、幽影二衛四人身上所有。

  李晚搜尋到華軒身上時,發現他早已被安大師的法力震死了,但是幽影二衛竟然都還留著一口氣在,只是傷勢過重,徹底昏死過去。

  李晚毫不猶豫補上幾劍,幹脆利落就結果了他們。

  他剛才已經見識過了,這樣的兩人身穿寶甲,手持利器,連安大師也能正面匹敵,要是醒過來,哪怕只剩一口氣,也是不弱的威脅。

  做完這些,李晚深深看了一眼陷入火海中的樓房,還有那幾具已經被他拖過去,丟在火裏的死屍,面上湧現出一絲堅毅之色,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李府中,大小姐正在安慰焦急的施皓光:“施道友,你不必擔心,我們的眼線遍布城中,更有大批執事正在到處搜尋,很快就會有人來報,告知我們李道友去向的。”

  就在不久之前,李晚被安大師等人闖進府中,強行擄去,施皓光第一時間就派人稟報大小姐,請她出手相助。

  大小姐接報以後,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趕來,結果問過施皓光和眾護衛後,才為難地發現,事情的棘手,遠遠超出想像。

  施皓光也知道,大小姐這一番話是在安慰自己,其實她心裏也沒有底。

  “整個鄔山盟城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要查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那麼多高門大戶,長老,管事,供奉,隨便一家窩藏了擄走李道友的人,護衛們也不好強行闖入追查。要是那些人離開這裏,遠走高飛,那就更是讓人無處尋起了,唉!”

  公輸元在一旁,面色凝重道:“本以為安大師是為華軒之事前來,但現在看來,沒有那麼簡單!”

  大小姐眉頭緊鎖,憂慮道:“是啊,我們都失策了!”

  公輸元道:“這也不怪我們,畢竟安大師以大欺小,除非我們及時得知,早做應對,也沒有更好的手段,說到底,這都是因為我們坊裏的大師只有三位,而且都在閉關或者雲遊,不能兼顧啊!”

  公輸元心中非常清楚,像大小姐,坊主,這些要人,受到坊裏大師的庇護,安大師這般的結丹修士,也要有所忌憚,但是對李晚這般的新晉供奉,就沒有這些顧慮了。

  而且安大師如此行事,必定是李晚懷璧其罪,有令他出手的理由。

  這更加令他們感覺無奈,要讓安大師這般的人把吃到嘴裏的肥肉吐出來,談何容易?

  看來這次,李晚真是兇多吉少了。

  “李道友是我們的供奉,若真被人所害,無論是誰,也絕不能輕饒!”

  公輸元堅決表態,在這個問題的立場,他還是非常堅定的。

  可是施皓光聽了,並沒有絲毫欣慰。

  他毫不懷疑,為了維護天工坊的形象和地位,哪怕對方是大師,他們也會照樣通緝,對付,但是不可能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更不會至死方休。

  很有可能,安大師頂不住三位大師共同針對的壓力了,放出話來服軟認錯,再補償一番,此事便將不了了之。

  這就是李晚來歷不明,而且沒有修煉到結丹境界的悲哀,坊裏對他再看重,也只能給予相應身份的待遇。

  “果然只有自己才靠得住,唉,李道友,你這次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能夠逢兇化吉!”施皓光暗自嘆息。

  就在這時,突然有護衛來報:“城中一處大院突然起火!”

  “大院起火?”大小姐等人聽到,不由吃了一驚。

  “不管怎樣,先去看看。”

  “走!”

  眾人立刻出動。

  結果剛剛來到靠近大院的街上,大小姐等人又突然接到李府來人通報,說是李晚自行歸來了!

  施皓光聽到,怔了一下,不由分說就帶上幾名護衛回去。

  大小姐與公輸元對望幾眼,頓感莫名其妙。

  公輸元想了想,道:“大小姐,你先回去看看吧,這裏有我就可以了。”

  如果李晚受了什麼委屈回來,心裏必定不痛快,大小姐親自前去安撫,效果也比較好。

  大小姐道:“那這邊就有勞你了。”

  公輸元點了點頭,看著大小姐離去,然後轉身對眾人道:“走,我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拐過街角,來到起火的院落,這時候已經有一些鄔山盟中的護衛在幫忙滅火,可是外圍的火都已經撲滅,裏面一個房間燃燒的火焰卻始終不滅。

  公輸元分開人群,走進去一看,頓時就吃了一驚。

  “這……這好像是李道友的姹女毒火啊!”

  另一邊,大小姐也懷著幾分擔憂和疑惑回到李府,同時又隱隱帶著幾分好奇,想不通李晚到底怎麼脫身的。

  很快,她就在李府正堂看見了正襟危坐的李晚,李晚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峻,一見面,便讓她屏退眾人,然後告訴她一件令人震驚之事。

  “安大師死了!”

  “你說什麼,安大師死了?是誰把他殺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小姐連連追問道。

  “之前他到我府邸,把我擄了去,但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子華軒勾結貼身護衛反水,欲要與他爭奪秘法,結果兩方鷸蚌相爭,鬥了個兩敗俱傷,被我抓住機會脫困。”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李晚簡單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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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珍貴收獲

  大小姐耐心聽完,眼中閃動著懷疑的神色。

  她也知道,李晚的這些托詞擺明了就是胡說,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良久,只得嘆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是華軒所為了。”

  她道出了此事的關鍵。

  李晚道:“沒錯,就是華軒所為。”

  大小姐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李道友放心,此間之事,我們會好好處置的,你這些天都在府裏閉關修煉,什麼都不清楚,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安大師雖然死在了鄔山盟,但是他來到此處,並沒有知會我們,而且做出了此等巧取豪奪之事,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

  此事雖然有些棘手,但只要我們來個死不承認,外人也奈何不了,最重要的是,安大師並不是宗門弟子,他雖然是大師人物,但終究身死道消,過去曾經擁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李晚聽到大小姐的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異樣。

  “果真是成王敗寇,現實殘酷啊!”

  一個大師,就這麼死了,天工坊立刻進入暗流洶湧的境地,許多執事、管事都被叫了起來,全城搜捕,追查此事。

  但是這些已經與李晚無關,送走大小姐之後,李晚與施皓光一同開啟華軒和幽影二衛的百寶囊。

  這些是李晚順手牽羊拿回來的東西,甚至連幽影二衛身的幾件珍品真器,都一並弄了過來。

  “看看裏面都有些什麼?嗯,果然是煉器師,除了寶材,還是寶材。”

  碎散雜物自不必說,華軒的百寶囊中,盡都是一些煉器的寶材。

  首先清點出來的,是各類玄鐵,精金,乙木,礦石,真水等物,但是總算品種齊全,足可以煉制七八件上品真器,外加兩件珍品真器了。

  除此之外,就是三百多枚玉晶,價值三百萬靈玉。

  另有一把刻著血剡兩字的血剡匕,也被李晚拿回來了。

  他見些物頗為不凡,心知必是寶物無疑,此時看了看,果然是用上好的精金灌註庚金之氣,錘煉而成,密密麻麻的道紋,加持著劍氣印、破甲印,破法印,神鋒印等等,許多種刀劍武器常常用到的禁制秘印。

  再看其品級,竟然似是有數百重禁制,是一件上品寶器。

  “這等武器,哪怕不催發其禁制,本身的材質,也是寶貝了,以後有時間的話,可以重新祭煉一番。”

  李晚認出,這竟然是整塊血剡鋼煉制而成的匕首,血剡鋼是一種與血紋鋼極其相似的寶材,其內部有人身一樣的經脈紋路,亦是道紋的屬種。

  這種寶材對法力的傳導性極其良好,修為足夠高深的高手,甚至可以利用其內部的道紋凝出法力鋒刃,無堅不摧,什麼寶甲和護體罡氣也可以擊破。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華軒才能以區區築基後期修為,傷到他的師尊,連寶器法衣也抵擋不住!

  這種匕首,本身是不用開鋒的,暗紅色的匕體四周全是鈍邊,這種東西落在沒有修出真元的凡人手裏,連塊皮子都刺不穿,但實際上,強悍得難以言喻。

  “李道友,你這次可真是發大了!”

  施皓光目瞪口呆,不曾想到,華軒的百寶囊中竟然會裝有如此之多的寶物。

  他雖然不知道血剡匕的真正價值,但光看其他,也足夠眼花繚亂。

  李晚淡然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有固可喜,但只要夠用就行了,我更關心的,反而是這把血剡匕,待我重新祭煉一番,必定是件趁手兵刃!”

  他的眼光與施皓光不同,自然知道,單只這一把血剡匕,就比其他加起來都還貴重。

  施皓光這時又把寶囊裏面的東西徹底翻出,再次驚喜:“快看,這些是什麼?”

  李晚也再次吃了一驚:“嗯?這是玄金髓,這是彌煙玉、金紋玉……還有一壺玄元真水!”

  李晚在華軒的百寶囊中,又發現了三塊玄金髓,十塊彌煙玉,五塊金紋玉和一壺玄元真水,這些各自都是價值數以萬,大小不一,品質也各不相同的珍貴寶材。

  其實在煉器師眼中,各種寶材並不在乎值多少靈玉,而是在乎其是否能夠量產,隨時可以購得。

  有些可以量產,隨時可以購得的,都可以歸在普通寶材一類,如玄鐵、精金之流,普通作場能夠出產的,也多屬這些,都是邊角料,經常用到。

  限量供應,極難獲得的,稱為珍貴寶材,一般都是數千乃至數萬靈玉起價。

  這些才是煉器師平常需要註意收集的,有了它們,一般都可以開煉上品、珍品法寶。

  現在這些玄金髓、彌煙玉、金紋玉、玄元真水等物,就是珍貴寶材,它們價值稍低一些,但同等級數的,有壤雲石、天外星辰鐵這般的重寶,也足可見其珍貴之處了。

  若要說徹底比它們高上一個檔次,只有傳說中的息壤、星河鐵這些,才夠資格。

  當然,息壤、星河鐵這般的,已經足可稱為稀世珍寶,一般都是人情禮送,或者以物易物,才能流通,能夠擁有這些東西的煉器師,也極少把它們換成靈玉,所以,數百萬靈玉的價值,只能作參考之用,並不是它們的實際價值。

  當年幽仙谷中的方長老,把玄元真水白送給李晚,而不是賣個幾萬靈玉,也就為了做人情。

  “真是太好了,有這些珍貴寶材,再加上坊裏和雲蕩山作場的普通寶材供應,我又可以再煉法寶了!”

  李晚欣然把這些收下,又看起幽影二衛的百寶囊。

  這百寶囊裏,裝著的是一些配置好的毒藥,暗器等物,除此之外,就是替換衣衫,傷藥,丹藥,碎散靈玉。

  “他們都是死士之流,果然不出所料,身上沒有什麼好東西!”

  這兩人的實力,李晚已經見識過了,大多都是集中在兩把法劍上,除此之外,身無長物。

  見此,李晚也並無太多意外。

  好在,那兩把法劍也被他撿回來了,鑒定了一番,竟然是珍品真器。

  這是兩把足足加持了九十重之多禁制的珍品真器,離絕品境地,也只有一步之遙。

  這兩把法劍本身的材質,是上好的百煉玄鐵,摻入了金煞、血剡等物,混合煉成一種特殊的寶材。

  這種合金之術,涉及到煉器的奧義,是非常隱秘的東西,但李晚還是憑著超凡的眼光看出來,它起碼也達到了接近天外星辰鐵的程度,必定是安大師的得意之作。

  “這兩把劍很不錯,為什麼不煉成寶器?以安大師的能耐,煉制凡品應該輕而易舉。”

  李晚起先有些不解,轉念一想,卻也明白了。

  華軒的血剡匕,用到的機會極少,而幽影二衛的法劍,卻是真正用來禦敵殺人的吃飯家夥,品級必然在他們能夠駕馭的範圍內,只有這樣,方才能夠催發出所有的威能。

  這兩把法劍的價值與上品寶器也差不多,但以發揮而論,卻比一味追求品級的上品寶器順手多了,由此也可見,法寶的品級不是越高越好,合用才是王道。

  安大師果然不愧是煉器高手,用了足以煉制寶器的寶材,煉就這兩件珍品,異常的鋒利,堅韌,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多余的功用了,奉行的乃是簡潔極致的一道。

  李晚從《器宗大典》中了解過這種流派,強調以人為本,法寶為末,血剡匕便是其中的代表。

  它雖不能說是絕對正確的理念,卻也自成一派,中古以來,一直頗受高手推崇,只是時至當今,修士整體實力遠不如中古高手,才更強調法寶的特效和神通威能。

  李晚最後把目光投向安大師身上的寶器乾坤囊。

  玄門中人的各種隨身行囊中,如意囊是最簡單的一種,小小一個布嚢,裏面卻有相當於一口大麻袋的空間,而百寶囊,空間有一個房間大小,乾坤囊則至少也有一棟樓房院落大小。

  李晚手中的這口乾坤囊,通體都由不知名的妖獸皮硝制煉成,布滿銀白相間的蝌蚪秘符,金色撚繩束口,帶著幾個掛鉤和堅韌的細帶,可以很方便地綁在腰間。

  但是眼下他還沒有達到結丹境界,如此的包囊,強行打開倒也不是不行,但卻擔心弄壞了裏面的易碎之物,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到以後再說。

  “安大師身為煉器大師,身上的寶物應該都是些珍貴寶材,反正現在也用不上,還是等到以後,我有結丹修為,能夠煉制寶器了再說。”

  施皓光看得直感嘆,李晚的運氣真是不錯,被結丹境界的煉器大師強行擄走,不但沒事,反而擊殺了他們,搶奪寶囊回來。

  只是他還有些擔心,問道:“李道友,現在坊裏正在到處搜捕賊人,似乎是想把事情推到流浪散修身上?”

  李晚道:“沒錯,現在安大師已死,當作無名死屍,被外來的散修謀財害命,就是最好的處置之法。”

  他的眼中透出了一絲堅毅決然。

  經過這件事情,他更加看清,在這當今之世,想要修煉有成,長生逍遙,究竟要靠什麼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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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懷璧其罪

  此後的發展,果然也如李晚所料,鄔山盟動蕩了幾天之後,最終還是重新歸於平靜。

  真正知情幾方,只有古長老等人,大小姐等人,以及李晚自己和施皓光,古長老等人現在不敢輕易得罪李晚,大小姐也有意維護,李晚自己和施皓光,自然也不會到處宣揚,炫耀,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被壓了下去。

  “暫時是安全了,不過,也不能大意,像這般的危險,修真界中,不知凡幾,弱小就要挨打,還是增益己身,增強實力為好。”

  “李道友,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與其他修士一般,栽培弟子、死士,仆從,再一個就是發揮我自己的本領,煉器法寶。”

  李府中,李晚與施皓光走在滿院茶花的後院裏,商談長計。

  “一味只懂煉器,是成不了氣候的,唯有執掌珍瓏,翻雲覆雨,方成能夠成為真正的巨擘!但在此之前,還得有個晉升之途才行,別人是靠法道修煉,神通法訣,而我既得煉器機緣,自然是靠煉器證道,與此同時,也是靠煉器謀取功名,勢力,聲望!以前我心思簡單,經此一塹,才知道自己的弱小,所幸迷途未遠,有的是機會彌補。”

  施皓光頻頻點頭,欣慰道:“你說得有理。”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李晚這次也算是僥幸,學到不少東西,越發感覺到,自己得有自保之力才行。

  “晚哥哥,我又來了,你休養了幾日,現在感覺好多了嗎?”

  又過了一陣,林靜姝前來。

  她聽說李晚遇險之事,雖然不明其中真正兇險之處,但還是表現出了十足的關心。

  李晚見到她,面帶微笑道:“我沒有事了,你不用擔心。”

  林靜姝有些扭捏,面色微紅道:“我做了滋補元氣的五散靈湯,是很好的藥膳,你趁熱喝了吧。”

  李晚微怔:“你居然還會做湯。”

  林靜姝皺了皺鼻子,得意笑道:“那是當然。”

  李晚見林靜姝表現,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得意,這小妮子平常活潑跳脫,如今卻乖巧得跟個小媳婦似的,分明就是春心萌動,有些喜歡上自己了。

  就算還沒有演變成男女之情,也是極為難得的親近好感,這是不錯的苗頭。

  李晚欣然喝過補湯,又見大小姐前來拜訪。

  林靜姝乖巧地坐在一旁,聽著兩人相互問安,然後談起李晚正式就任供奉一職,前往各方巡遊探訪的事宜。

  大小姐也不避忌林靜姝在場,道:“本來坊裏的安排,是想請李道友你外出巡遊,但是出了前幾天的事情,我想,暫時還是不要太張揚為好。”

  李晚問道:“是怕那人有親朋好友,會對我不利嗎?”

  大小姐道:“不錯,身為成名多年的大師,多少也會有些親朋好友,雖然未必能做成什麼,但各方施壓,糾纏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所幸這事你占著理,也不怕那些人糾纏。”

  李晚冷哼一聲:“那些人,恐怕還是為了爭奪安大師的遺產吧!不過那等人物,自有自己的據點,作場等物,也未必會把所有財富隨身攜帶,其他的我不管,反正入了我手的乾坤囊,是不可能還回去的,若是大小姐能與他們聯絡,還是叫他們死了這條心吧。人善被人欺,事已至此,我並不介意做這殺人奪寶的惡人!”

  安大師畢竟也只是散修高手,背後並沒有靠著宗門大派,那些所謂親朋好友,更沒有什麼得力人物,隨著安大師身死道消,實際上,已經不足為懼。

  而且李晚更加知道,現在就是看誰底氣更足,膽氣更壯的時候,服軟的話,反倒要被那些人一擁而上,扒皮吸血了,強硬一些,反而才能消彌麻煩。

  大小姐略為沈吟:“我懂了,我會好好答復他們的,安大師的事情,差不多也該擺平了。他育有三子四女,四名弟子,全部都是築基前期至後期不等的修士,華軒被你殺了,其他幾人都忙於爭奪各地產業,不敢得罪我們,倒是一些所謂仗義出頭的好友,擁有結丹修為,更加難纏一些,我的意思是,是不是以你的名義寫兩封信,分別給蕉羅峰的風道友,還有仙臺峰的顏峰主,請他們出面擺平。”

  李晚沈吟一陣:“可以,人情關系,不用白不用。”

  他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有時候欠別人人情,反而可以更好促進關系,他如今新晉供奉,也正需要他們這般的大人物幫襯,以壯聲勢。

  見李晚答應之後,大小姐也欣然應允,便告辭離開了。

  這些瑣事,自有坊裏的人操辦,到時候把信拿來給李晚過目,用印即可。

  林靜姝眨了眨眼睛道:“晚哥哥,你現在遇到麻煩了嗎?”

  李晚擺擺手道:“也不算什麼麻煩,只是些許風波未平而已。對了,你做的湯很好喝,手藝真不錯。”

  他把林靜姝贊了一番,她現在還是姑娘心性,要哄著寵著。

  林靜姝故作淡然地哦了一聲,但卻喜形於色,又粘著他求教加持道紋禁制之法。

  李晚隨意再教她幾種道紋構法,然後就讓她在一旁練習,自己則翻看起幾封書信。

  這是他從華軒寶囊裏搜出來的,雖說是瑣碎雜物,但認真查看過後,卻也發現,裏面有一些令人意外的東西。

  其中,華軒歷年來與天工坊長老們問安,通氣的往來書信自不必說,一些煉器心得劄記,李晚興趣也不是非常大,隨意翻看幾下,就整理出來,打算以後若是自己收了正經弟子,仿照著循序漸進,用以教習。

  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最近華軒與其師尊的通信。

  在前幾封信中,華軒描述了一番當日所見,又向安大師詢問個中緣故,安大師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此子之法,必是加持無疑,但普通加持之法,以精氣神意為本,尋常之人,無以施展……”

  “……若為師所料不差,應是另有秘法無疑……”

  “靈寶宗如意寶氣……”

  等等。

  “靈寶宗,如意寶氣?這是什麼秘法?”

  安大師原本的意圖,是向華軒講明,天下間各種奇功秘法能夠造成類似冰螭劍的效果,這種秘法,本就屬於極其罕見,但著重提到的靈寶宗的秘法,卻讓李晚好奇之心頓生。

  李晚又再看下去,果然從安大師的回信中發現端倪。

  那是一門叫做如意寶氣的神奇功法,可以靈活化用,隨心所欲,其最重要的一個特征,就是代替各種五行法門和天地陰陽煉法,融煉萬物。

  李晚面上陡然生起幾分驚異,卻是沒來由地想起了自己的鴻蒙寶氣。

  “怎麼聽起來,跟我的鴻蒙寶氣這麼相似?”

  如果不是這安大師在信中明白提到此法的名稱,他幾乎要以為,這是在說自己所修的鴻蒙寶氣。

  “靈寶宗,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宗門了,它乃是當今天下最大的器修門派,儼然有統領天下器修的氣象,與我這《器宗大典》裏提到的器宗,會是什麼關系,鴻蒙寶氣跟這如意寶氣,又有什麼淵源?”

  李晚不禁深思,為何會有這等事情,從安大師的反應來看,應該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李晚很快又發現,其實安大師所提到的如意寶氣,跟自己所修鴻蒙寶氣,還是有不小區別的。

  第一個區別就是,他並沒有提到汲取靈光,器法同修的功效,這是鴻蒙寶氣的一大特性,若那如意寶氣擁有,他向弟子解釋,不可能漏掉。

  再一個就是,施展此法,雖然的確可以融煉萬物,但對自身元氣消耗巨大,動不動就相當於精血祭煉,天魔解體等秘法,似乎是頗為禁忌的法門,只有結丹境界以上高人,和一些根骨奇佳的天才,才能容易施展。

  消耗大,作用缺失,這讓如意寶氣怎麼看起,就怎麼像是一門殘缺的功法,雖然遠遠勝於旁的功法,但還有很大改進余地。

  李晚又再看書信,發現這師徒兩人對自己身份有所猜測,竟然懷疑自己是靈寶宗的嫡傳親徒,正宗大世家出身,但復又提及自己的一些生活習慣和表露的東西,逐一否定了。

  “我道怎麼拉大旗作虎皮沒用了,原來我偽裝宗門弟子,還有不少破綻?嗯,看來以後得註意了,像我這般的出身,最忌諱被人盯上,還是保留幾分底蘊為上。”

  李晚托著腮想了一番,又再繼續讀下去。

  最後一封信,是安大師即將抵達鄔山之時,傳給華軒的,裏面除了提及不要聲張之外,又說到他已托人去靈寶宗的一位舊友處問詢,試圖打探更多天下秘法的消息。

  靈寶宗乃是天下器道領袖宗門,其中的修士,或會知曉更多。

  李晚讀到這裏,不由得眼角猛然,頓時生起幾分危機之感。

  “這安大師,竟然還找了靈寶宗的人問詢!這下可糟,我曾與那姓韓的有過沖突,後又展露煉器天分,會不會同樣引起覬覦,懷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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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千手靈尊訣

  李晚自覺一直小心,所展露出來的,無非就是過人天分和不凡才學,而且一直托身於天工坊,有個勢力庇護,倒也安全度過了最為弱小的幾年。

  只是他現在終於能夠煉制珍品真器,不可避免地揚名,也遇上了安大師這般的高人。

  到這地步,就不再是天工坊所能庇護。

  除此之外,他也曾與楚詩白等人爭執,沖突,乃至於彼此投毒謀害,這些都同樣是隱患,未來的時間裏,未必不會重演,除非能夠一直平庸無奇地生存下去,做個庸碌之人。

  “該來的遲早會來,終於輪到我自己面對風雨,一力承擔了!”

  李晚心中冷哼,雖然對安大師信中提及之人生起幾分忌憚,但更多的,卻是堅毅決然。

  手中有寶珠,短時間內足以自保,他也不是非常擔心,只是心中也把增強自己的實力越發看重。

  李晚陪伴了林靜姝一陣,又召來施皓光,卻是受到安大師啟發,決定學他豢養死士高手。

  之前施皓光也對此表示贊同,這確實是除增強自身實力之外的一大妙法,不過還需得各方聯絡,定下章程才行。

  安排完這件事,李晚又尋思著,是不是給自己另尋一法,從根本上增強實力。

  “其實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已經有資格學到不少神通法訣了,不過這些神通法訣,都是入門容易精深難,而且並不是學會就足夠,更重要的是天長日久的勤修苦練,如果把太多時間精力投入在此,那就不是真正的器修,而是法道中人了,還是得器法同修,以《器宗大典》裏面的功法為根本啊!”

  似乎是因為修為不足,此時的《器宗大典》,還有不少氣機難以被李晚吸收,更有一些特殊功法,似乎需要結丹甚至元嬰以上修為,方才能夠練至大成。

  不過對這些,李晚也早已有所準備,畢竟功法並非空中樓閣,想要住人,打地基,起樓層,都是必不可少的經過。

  他並不是一個短視之人,雖然知道修煉這些,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用處,但為將來顧,還是舍得下功夫。

  當然,挑選功法也要有講究,最好能與器道契合,不但不相互拖累,反而互有裨益。

  李晚清楚記得,《器宗大典》裏面,其實也是有不少厲害神通法訣的。

  比如焚毀萬物的純陽真火,煉器之時融煉金鐵,用來對敵,也是無往不利。

  再如虛寶法印,精深修煉下去,也可以演化成為一門變化萬千的對敵之法。

  還有以肉軀為法寶,元氣為本的無敵寶體大法,亦可把自己肉身修煉成萬劫不破的無上金身,堪稱神奇。

  甚至就連鴻蒙寶氣煉化萬物的用法,若讓李晚接近旁人,把人當成寶材一般煉化了,都可以殺敵傷人,無堅不摧。

  經過一番精挑細選之後,李晚最終決定,挑選一門名為千手靈尊訣的功法來修煉。

  這功法的根本,是在體內供奉一尊千手靈尊法相,既號稱千手,每一手臂,都能蘊藏法寶的威能,可以像是祭煉法寶一般,通過煉器時汲取多余寶氣,修煉出種種神通法訣。

  其道理,與虛寶法印極為相近,乃是器道一途利用道紋禁制的巧妙法門,可以看做是另一種的虛寶法印,只是一個主掌道紋,一個主掌元靈而已。

  而所謂靈尊,乃是法寶通靈,修煉成道的尊稱,還有另一名稱,叫做器靈。

  由此也可見,這門神通所供奉的法相,究竟是何物。

  修煉了這千手靈尊訣,不但可以用來對陣克敵,還可以為將來煉制靈寶積蓄根基,就好似修煉虛寶法印,可以借此熟悉道紋禁制一般。

  再細看這部千手靈尊訣,其實也是遠古秘傳,其來歷根腳已不可考,經由多位修煉有成的大能刪改,修訂,逐漸成為完善的修煉法門,算得上是一門無上功法。

  修真界中,習慣把功法分成下乘、中乘、上乘,無上多個品級,下乘且不提,多是殘缺不堪甚至有錯漏的功法,威能和潛力有限,或者修煉速度非常緩慢,顯得平庸無奇,中乘功法則可由煉氣境界一直修煉至築基以上,威能和潛力都增加不少,但卻依舊平庸無奇,一部功法修煉下來,數十年乃至數百年時間過去。

  這些功法只適合一些根骨悟性平庸,但卻心性堅韌異常,能夠吃得辛苦,耐得寂寞的弟子,不少散修,底層弟子之流,也多只能得到它們。

  上乘功法往往比中乘功法多了許多捷徑,講究竅門,靈機,但因人之天性和資質,修煉的效果也差天隔地,有些人能夠進境飛快,有些人則迷失於修煉之途,遲遲難以突破,甚至破損真元,自毀根基,兼之三劫六難,難以避免,算得上是有得有失的法門。

  最重要的是,上乘功法往往擁有結丹之上境界的修煉之法,甚至有修成元嬰、元神的通天之梯。

  至於無上功法,則是極為罕見的正宗之法,往往需經數代大成者刪改,修訂,方才能成,其功法浩然大氣,包羅萬象,每部都足可自成一派,弟子習之,不但進境飛快,還能避免修煉途中許多危險,乃是功法之中的極品。

  李晚得《器宗大典》,心氣眼界極高,自然是非無上功法不修煉,這種堪稱鎮派之寶的東西,才能入得他眼。

  下定決心之後,李晚即刻行動,進入密室觸動環形玉佩。

  宛如熒光的氣機,從玉佩裏面浮現,沿著他的眉心絲絲貫入。

  小半個時辰之後,李晚在一陣半夢半醒的入定之中,把這千手靈尊訣的秘籍全記下來,前人附註在其中的經驗感悟,也悉數吸收。

  修煉的過程,依舊非常簡單,以神識玉簡的便利,只需決定汲取它的氣機,腦中便能生成相應的所學。

  不過短短半日時間,消化吸收,便學成了。

  李晚清楚地感應到,一股清靈的冷流凝於上竅識海。

  這股清靈的冷流,便是千手靈尊的元靈之氣,只是初學乍練,沒有經過苦修,仍然非常孱弱。

  李晚以所學驅策這股冷流,沿著周身上下轉了一圈,汲取自身真元,以壯元靈,果然發現,它似乎壯大了一絲。

  但他見到,卻不由得皺起眉頭。

  千手靈尊訣一共分為三重,每重又分元,成,蛻,滿,四個小境界,代表著前中後期和圓滿大成不同境況。

  其中第一重為元靈祭煉,於體內修煉一尊尚未化形的靈尊雛形,一氣化生;第二重為靈尊顯化,可以把元靈之氣顯化成為靈尊虛相,誕生出種種神通法訣,第三重則是法相天地,與其他法道修士達到元嬰境界之後,修成的元嬰法相殊途同歸,但卻擁有著自身的特性和威能。

  如果第三重修煉至圓滿以上,則可蛻化為元神分身,步入另一玄妙之境。

  不過前景雖好,想要令這門功法發揮作用,達到可供驅策的境界,起碼也得靈尊顯化的第二重境界才行,而要達到這一步,李晚的修為,起碼也得有結丹境界以上。

  “果然都是細水長流的功夫啊,還好,能夠用來對陣禦敵之前,對煉器倒是有著幾分輔助之用,配合一些大典裏面的小巧法門,甚至可以像是拓印一般,快速加持禁制,這也算是能夠與加持秘法結合運用!”

  李晚之所以看中它,也是因為這種元靈之氣有助於煉成器靈,甚至當作加持秘法的根本,註入法寶。

  這既可以用來禦敵殺伐,也可以用來煉器,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連《器宗大典》裏面的前輩劄記,也對此推崇不已。

  “其實按照大典裏面前輩的劄記,此法當以配合鴻蒙寶氣,汲取法寶煉成的靈光為最好,修煉的速度,至少也是普通人同樣修煉的十倍以上,只是對所煉法寶,有著特殊的要求,至少也得是珍品以上,歸根究底,我主修的功法是鴻蒙寶氣,這無上秘法的特性決定了,輔修其他還是得回歸於器道一途來,而且,品級是越高越好,汲取的靈光才能精純。”

  於是,李晚以平日修煉為根本,又再打起了煉制珍品,加速進境的主意。

  幾日後,李晚召來施皓光,向他問詢雲蕩山那邊作場的境況。

  “雲蕩山那邊,老刑幹得如何了?”

  煉器離不開寶材,尤其煉制珍品真器,更需依賴上好寶材的收集,加工。

  施皓光笑道:“李道友不必牽掛,老刑他在那邊幹得不錯。”

  刑同方漂泊多年,好不容易抓住這個創建基業的機會,態度方面自不必說,能力雖說僅限於散修見識,但也足可應付日常瑣事,再加上天工坊、地龍洞、隱仙洞三方在人工,場地,供貨渠道共同支持,李晚絲毫不懷疑,他足以把這個作場經營得有聲有色。

  不過,李晚還是要來近月賬冊,看了一番。

  刑同方在信中提到,他現已在祁葉榮等人幫助下,辦妥開張事宜,如今作場很快就將步入正軌,最遲下月,可以正常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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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香樓

  “下個月,真是好啊,看來一切都可以慢慢步入正軌了。”

  “那是,老刑他在雲蕩山那邊,一直也是很用心的,李道友你看,連這賬目都做得這麼仔細。”施皓光給刑同方說了幾句好話。

  李晚點點頭,叮囑他道:“回信告訴老刑,不必著急,按部就班即可,咱們這作場,趕快了也無用,靠的都是細水長流,來日方才的功夫。”

  這是李晚的真心話,到了他如今這地步,也真不在乎早一個月遲一個月開工,終歸是要長久安穩為好。

  兩人談了片刻,施皓光突然想起一事,道:“李道友,前陣子你托我購置死士,已經有眉目了。”

  “哦,你是從哪處經辦,中途可不可靠?”李晚關心道。

  他修煉功法,是為增強自身實力,但是這種方法太慢,還是得借助外物才行。

  法寶、勢力庇護、護衛,這些都是外物。

  施皓光道:“是天香樓經辦的,這是自古以來就流傳的老字號,修羅宗的分舵。”

  李晚恍然道:“天香樓,我似乎聽說過,這是修真界中陰暗世界的巨頭啊,和修羅堂一般,都是屬於修羅宗所有。”

  “不錯,修羅宗繼承遠古殺戮道統,宗內功法,大多以殺戮為主,尤其是以強者之血祭煉自身,無論道體,神魂,都能獲得極快增長的修羅血煉大法,就算在魔道種種速成神功中,都能排得上號,為了歷練宗內精英弟子,同時也是聚斂財富,擴大影響,修羅宗在修真界中設有修羅堂,專門為修真界中人鏟除異己,擊殺仇敵,可以說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勢力,不過在中古玄天之變後,他們又設立天香樓,開始涉及死士的訓練、買賣……”

  談及此處,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繼續下去。

  這個修羅宗的天香樓,其實是大名鼎鼎的,修真界中,不少大人物身邊的死士,忠仆,都是通過他們栽培出來,忠誠可靠的聲譽,早已深入人心。

  修真界中,各大宗門都有立足根本,比如丹仙門為天下修士提供丹藥,靈寶宗為天下修士提供法寶靈器,其他各大宗門,也有涉及靈玉晶礦,修煉之法等等諸多領域。

  修羅宗的兩大分支,修羅堂和天香樓,自然也是以流傳已久的名聲信譽為立足根本,要不然,這樣一個不能站在陽光之下的宗門,早已經覆滅。

  聽到施皓光是從這裏購置死士,李晚也相信,會很實用,可靠。

  施皓光這時又說道:“不過,天香樓的死士,不是一般的貴啊。”

  李晚笑道:“有多貴?”

  施皓光道:“但凡有一兩門技藝在身的,就可以賣到千枚靈玉以上,若是達到了煉氣境界,則是十萬枚以上,這還不包括,需要一起雇請懂得調教他們的教習,年耗近十萬靈玉,這是長期的耗費,起碼也在百萬以上。”

  李晚微怔:“這倒還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

  施皓光道:“那是當然,這些死士,大多都是從凡間戰亂之地,或者其他苦寒之所救濟收養而來的孤兒,自幼栽培,訓練各種武藝或者服侍人的技藝,花費的時間精力不少,而且,他們並不是買回家就了事,還要一直調教下去。”

  修羅宗的這些死士來源,都是出於救濟、收養,絕不得做強擄拐帶之事,這是為了斷絕凡塵恩義血緣羈絆,避免身世之謎。

  然後,就是各種忠義的灌輸,技藝的學習。

  為了報答修羅宗的活命之恩,栽培之恩,以及自幼服食秘藥,聆聽訓導,各種法門調教之下,這些死士都是忠心可靠,絕無二心之輩,而且個個吃苦耐勞,堅韌,勤懇。

  因為沒有凡塵羈絆,一直陪伴主人的緣故,時間長了,更是會越發眷戀依賴。

  這種死士,從身到心,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服從而生,簡直已經泯滅了人性,與人形的工具無異。

  由於栽培起來頗為不易,所以,在凡間買賣奴仆,丫鬟,往往幾兩白銀就有成交,但在修真界,最低也在數萬靈玉起,就算是無法開辟靈田的普通奴仆,也得千枚以上。

  施皓光又道:“我還沒有說完呢,這些死士買回來之後,還要添置一套專門的秘藥,法器,配合教習傳授的秘法加以栽培,每月光是食氣耗費,就在普通修士的數倍以上,這裏一年也可達數萬以上,若是達到築基修士,還會達到數十萬。總的而言,這是繁瑣,長期的耗費,與其說是購置,倒不如說供養才對。”

  李晚道:“這樣的話,不是大富大貴,不可能享用得起。”

  施皓光笑道:“那是當然,普通修士,養活自己就已經不錯,哪裏還有余錢供養他們?而且這死士,實力比自己還強大,為了保證足以應對危險,又得添置法寶,功法,如果以一件珍品真器數十萬計,一身上下行頭,沒有兩三百萬,拿不下來。”

  李晚聽得頭大如鬥,但也知道,這筆賬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並沒有丁點的誇張。

  “我之前還有些奇怪,安大師身為結丹境界大師,身邊卻只有兩名貼身護衛,而且還都是築基境界修士,但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可奇的,高手不是那麼容易栽培,就算栽培得起,耗費的錢財比自己修煉還多數倍,這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

  李晚自感擁有《器宗大典》,煉制法寶大多為珍品,賺錢極為容易,但直到如今,財產也就剛剛超過千萬,僅夠供養兩名築基後期死士而已,但身為天工坊供奉,不可能把所有錢財投在這些,沒有其他排場,積蓄,這裏又要再削減用度。

  真論起來,這時的李晚,理應供養不起死士才對,不過他自認有光明前程,也有賺錢的門路,先供養著,充作貼身護衛,倒也可行。

  雖然同樣的死士,也有高手與普通奴婢之分,普通的奴婢,倒是可以不必花銷太多。

  施皓光此時說的眉目,就是先買一名貼身護衛,再買幾名煉氣境界的,專門服侍李晚,等以後有錢了,再慢慢添置其他。

  “我已經想過了,先出三百萬靈玉,就可以買到一名已經成年的築基後期死士,附帶兩名煉氣境界小婢,築基後期死士且先不說,關鍵在這兩名小婢,資質一定要好,二十年內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高手,同樣晉升築基中後期境界,這樣配合合擊之術和神兵利器,擔當你的貼身護衛應該足夠。

  李道友,你不要小看築基修士,你是煉器師,晉升的時間也不長,這樣雖然空有境界和修為,但卻沒有相應的實力,而天香樓所出的死士,訓練之法跟修羅堂的殺手一脈相承,或許等到她們成長起來時,你都已經成為結丹修士,面臨的危險也盡是些結丹高手,但依然有貼身保護你的資格。

  所謂貼身護衛,並不是要在單打獨鬥中,能夠殺退對手,而是要能給你抵擋刀劍,代你赴死!她們真正的作用,是成為保護你的最後一道屏障,你到那時已是結丹高手,坐擁龐大勢力,名望,友人無數,只要能贏得這一線生機,回過頭來對付對手,豈不是輕而易舉?

  而且,若是你肯下足夠本錢,還有可能將之栽培成結丹境界的死士高手,更加好用。”

  李晚點了點頭:“看來施道友你真是深謀熟慮,那這樣,我這裏就交三百萬給你,幫我下定吧。”

  說來有些巧合,他最近剛剛從華軒身上得到三百萬靈玉,正好用在這裏。

  施皓光道:“好的,我這就去聯絡,三個月內,天香樓就能把人送來,到時候,還要報備坊裏,打點上下。”

  施皓光離開之後,李晚也不再操心這事了。

  身為供奉,他有資格自己蓄養死士,仆從,全部交給施皓光去辦,都沒有問題。

  一個多月後,施皓光忽然告訴李晚一個好消息,天香樓非常重視李晚這位新主顧,提前把人派來了。

  李府中,幾名錦衣白袍的天香樓管事前來探訪,李晚在前堂見過他們。

  “李道友安好,我是天香樓鄔山分舵的執事總管文則山,今後若是有任何關於我天香樓死士奴婢之事,都可以差人與在下聯絡,在下會專門處置此間一切事宜。”

  “原來是文總管,有禮了。”

  “我奉命帶領李道友需要的死士前來,一共有三名成年死士和五對小婢,李道友是想先看看他們的畫冊,告身,還是見過真人再說?”

  “天香樓做事竟然如此細致?”

  李晚想要的是一名成年死士,還有一對小婢慢慢調教,栽培,等到幾十年後成長起來,正好接替,沒有想到,除了滿足自己所需,還有其他的可供挑選。

  文則山笑著解釋道:“這都是為了主顧滿意,畢竟死士是要跟隨多年的,若有不順心之處,難免被人說道。我們天香樓的死士自接取主顧下定開始,就要從各大分舵自行擇取,然後又經多次淘汰,剩下數批一起帶來,等到您最後下定決心了,再留下滿意的。”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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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彌煙彌羅

  花了數百萬定金,今後還要再行接洽,耗費靈玉如流水,已經堪稱是大生意。

  這種生意,本身就是靠著大主顧經營,周到細致一些,才能贏得人心。

  李晚對他們這般做法也感覺滿意,於是欣然道:“那我們去看看吧。”

  眾人出了院子,來到府門前的空地上。

  此時,已經有天香樓的執事領著數對死士,站在那裏迎候。

  三名成年死士,與安大師身邊的黑衣劍修有著驚人的相似,都是氣息冷峻,一身黑衣勁裝,精悍幹練之輩,見到眾人前來,木頭似的沒有反應,但卻可以清楚感應到,他們的氣機一下就如弦緊繃,淡淡的肅殺之意流露出來。

  “這些都是已經成年,但還沒有找到主家的次等死士,不過請放心,他們的一身技藝,依舊是經歷了最嚴格的磨練,保證身手不凡,而且個個都忠心可靠,可以為主人赴死效命。”文則山諂笑這,為自家出產的死士說著好話。

  李晚道:“次等畢竟是次等,他們恐怕都沒有晉升更高境界的潛力了吧,而且,就是如今的實力,大多都是靠著虎狼之藥得來,與元壽有大損耗。”

  為了添購死士,李晚也了解了一些這方面的事情。

  文則山幹笑一聲,避而不談,只是道:“當然,已經成年的死士,所修技藝和神通法訣都已經定型,若要真正的上等死士,還得親自挑選好苗子,慢慢調教才行,我們可以派遣最優秀的教習和執事,輪流值駐在主顧身邊,直到教成合格,方才完成這筆生意。

  如果李道友對這些帶來的死士,全都看不上眼,那也沒有關系,我們可以再慢慢挑揀,知道滿意為止,只不過,這又得再等上數月,乃至年後有貨才行了。”

  文則山喋喋不休的時候,李晚突然帶著些許異樣的感觸,福至心靈般地轉過了頭。

  落入眼中的,赫然是一對還沒有長開的半大少女,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瞪得大大,帶著些許希冀和期盼,偷偷看著自己。

  “她們叫什麼名字?”李晚開口問道。

  死士沒有賣出之前,都沒有名字,這是為了保證主人的歸屬之權,連名字都是主人賜予的,配合天香樓自幼以來的調教,增加歸屬之感和忠誠可靠。

  不過其中門道,文則山並沒有對李晚詳細解釋,只是面上堆笑,道:“李道友,她們是玄肆肆,玄肆伍,還沒有名字,若你看中了她們,就此買下,可以自行賜名。”

  這是兩名清麗的豆蔻少女,如同含苞待放的白蘭花,李晚看著眼前一亮,頓時就有些喜歡。

  “玄肆肆,玄肆伍?果真不愧是天香樓,泯滅人性啊。”李晚心中暗暗想著,開口道,“也不用選了,就是她們吧。”

  這些死士同出天香樓,又一同帶來,彼此品級,潛力,應該都差不多,只是身形樣貌有所區別。

  人的緣分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死士能否順心,也往往取決於主人喜好,所以李晚只圖一個眼緣,靠著直覺選中了誰,那就是誰。

  文則山笑得燦爛:“玄肆肆,玄肆伍,你們還不快快拜見主人?”

  兩名少女聞言,連忙單膝跪倒在地,俯身行禮,在她們身旁,一名沈默不言的教習模樣的黑衣執事也站了出來,默默躬身。

  天香樓的死士,都是配套的,不同的技藝和神通法訣,由不同的教習負責,服食的秘藥,使用的法寶,盡皆因各人稟賦量身定制,所以李晚買下她們,也等於是下買了未來數十年,多名教習的供養,並有文則山與施皓光保持聯絡,直到兩名小婢合格出師為止。

  李晚隨即又在三名成年死士當中,點了一名看起來瘦削些,但是看起來氣度沈穩的中年男子,完成這筆交易。

  這成年死士,代號叫做丙寧,甲乙丙丁的丙,代表他在組織內部評定的稟賦等級,不過,這種成年死士看重的本就不是潛力,而是當前的實力,既有築基後期實力,也無所謂了。

  文則山讓人把其他死士帶下去,準備返回天香樓分舵,自己則和李晚等人一同回到府中。

  李晚把更多的註意投向玄肆肆,玄肆伍。

  兩人相貌有些相似,據說還是姐妹,擁有甲等品級。

  為了令這些好苗子更好地成長,天香樓並沒有像對待其他的死士那般榨盡潛力,而是給予了更為耐心,但卻也更加嚴格的栽培。

  一直要到她們被賣出,認人為主之後,才會進入下一步,如果持續到十六至十八歲,仍然沒有賣出,則會像丙寧這般的死士,接受其他訓練,或者轉入修羅堂去。

  文則山提醒道:“李道友,現在她們已經是你的人了,還請給她們賜名,然後安頓下來吧。”

  李晚略為沈吟,道:“我見你們如玉純美,就叫彌煙,彌羅吧,姐姐叫彌煙,妹妹叫彌羅。”

  “謝主人賜名。”兩名少女的聲音軟糯甜美,再次盈盈下拜,向李晚說道。

  文則山撫掌稱妙:“彌煙,彌羅,都是修真界中自古流傳的好玉,但普通人早已不知它們名頭,李道友真是博古通今啊。”

  李晚淡淡一笑:“文道友才是真的好見識,竟然連這名字的由來都知道。”

  等到文則山等人離去之後,李晚命人帶領丙寧和煙羅姐妹下去,先熟悉環境,負責他們的教習則留下來,向李晚密授機宜。

  “東主,丙寧是我天香樓栽培出來的合格死士,而且已經成年,自不必說,但彌煙、彌羅姐妹,今年剛滿十四,無論是修習的神通法訣,還是性情,都尚未定型,不知東主打算如何調教起?”

  李晚奇道:“這裏面有什麼門道?”

  教習笑道:“自然大有門道,東主是煉器師,若打算把她們栽培成煉器學徒,可以親自傳授她們煉器技藝,以她們聰明才智,必定不差,不過所學如何,全由東主自己決定,也有失死士栽培的本義,我天香樓,卻是難以在這方面給予後續支持了。”

  李晚了然,這意思就是說,天香樓不管這些方面的栽培。

  教習又道:“還可按照鷹犬之流栽培……”

  這是訓練刺客,殺手之道,方便為主人做一些不便出手的事情。

  教習說得有些隱晦,暗示了一番之後,轉而又言道:“但以施道友當初下定所言,都是按照貼身護衛的標準來挑選,小人的建議,還是不要輕易改弦更張為好。”

  李晚點頭道:“我買下她們,自是為了作為貼身護衛。”

  教習又再隱晦提示:“死士的一切都歸屬於主人,我天香樓還可派遣高手,把她們調教成體貼人心,擅侍床笫的妾侍之流,這與貼身護衛所學並不沖突,平常洗浴,侍寢,都要隨侍在主人身邊。”

  李晚啞然失笑:“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過。”

  教習道:“終歸還是要收房的,東主購置這等剛滿豆蔻之年的小婢,不也正是因為小婢心性尚可調教,收房之後,能夠更加忠心可靠?而且此類甲等死士,身材相貌俱是上佳,決不會掃了東主您的興致。”

  他口中談論著死士,猶如談論貨物,力求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李晚知道,不過復又提出,若要召來負責這方面的教習,需要額外加錢,三年共計三十萬靈玉,保證學會。

  這還不算,他緊接著又再取出幾份秘檔,交予李晚,竟是一種要取李晚精血煉制的秘藥,交由兩姐妹服食之,今後李晚喜怒哀樂,她們更為敏感。

  這也是保證忠心可靠的手段。

  “你說的這些秘藥,到底什麼用處?”

  “不知東主有沒有聽說過,宮闈之中,有婦人乳母為了能夠哺育貴人子女,以秘藥塗體,貴人子女為初生兒,聞之心悅,非得由其哺育不可,換作另一乳母便上吐下瀉,由此而獨享榮寵?”

  “不曾聽說,竟有這等奇事?”

  “如果東主不曾聽說過這些事,那換其他,定然知道,婦人爭寵,以媚藥誘惑男子,兩人意亂情迷,難以自禁,又或者江湖宵小以迷香吹倒豪客,豪客雖有過人本領,卻也同樣體酥腳軟,不能力敵。”

  李晚聽著,不禁皺起了眉頭,不知道他跟自己說這些三教九流的手段是為何故。

  卻聽得教習話鋒一轉,陡而提到:“凡此世間種種,都可知道,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看似全由自己的心神意誌控制,其實緣起五臟與六識,口耳鼻舌,聲色味觸!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樂,也都由此而來,不能自控也。

  我天香樓控制死士,盡皆基於此法,乃是最為上等的無上秘法,其詳情由樓中長老掌握,我也不便為東主提起,但可以告訴東主,這些秘藥配合秘法,訓導,控制,方才是正宗的死士栽培之法。方今修真界,有些人嫌我天香樓收費高昂,自行私豢死士,卻不知道,這已是失卻正宗本源,極有可能造成一些無法控制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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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認主規儀

  聽到這教習的話,李晚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起了安大師。

  安大師身邊那兩名黑衣劍修,明顯也是死士忠仆之流,但似乎不是從天香樓而來,而是自行豢養,訓練。

  這教習似乎對此事習以為常,但卻頗有不屑之意,因為他們天香樓才是天下間真正掌握死士栽培之法的大拿,凡此世間秘法,都難及他們。

  李晚聽完教習的一席話,也頓時想到,人的七情六欲,所思所感,看似皆由自主,但實際上,還真不是自己足以自控,而是外因使然。

  天香樓的死士之所以忠誠可靠,並不是其稟賦如此,而是自幼嚴格訓導,調教的緣故。

  這裏面也是有許多門道的,比如天香樓收養死士苗子,必須是自幼孤苦,無父母親屬羈絆,無恩義仇恨,若為男,則以秘法天閹,若為女,則須得保持純潔處子之身,而且不給其接觸太多同伴,無論是搭檔還是教習,都時常輪流,接觸外界更是禁中之禁,這樣才能造就所有生死榮辱維系於主人一身,心思單純宛如白紙,可以隨意在其中揮毫潑墨的合格死士。

  如人嘗甜而覺甘,辛辣則嗆,酸則生津,死士的種種感情,肉體,自有相應秘法可以操控。

  這種利用自身精血煉制秘藥,餵飼死士的法門,與下蠱相似,乃是以主人身上體味、氣機為引,近之則心悅,使得死士對主人天生存著一種敬畏,服從,眷戀的心思,再配合其他秘法,以及選拔苗子的鐵則,自然無往而不利。

  但是這些秘法精密繁瑣,而且需要長期的跟進,絕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一兩個法門可以替代,缺失了一兩個環節,造就的死士也大為不同,只不過是普通的家奴罷了。

  於是李晚耐著心底生起的一抹厭憎和嫌惡,聽這教習繼續大談特談,講解其天香樓的各種秘法,規矩。

  最後得聞,統一的神通法訣,修煉之法的訓練,雇請教習年耗十萬,學習雙修之法,床笫娛主乃至於有益修為的雙修秘技,年耗五萬靈玉,歌舞雜藝,琴棋書畫等,另耗三萬靈玉,禮儀規矩,待人接物,耗一萬靈玉,醫藥丹法,治病救人,耗一萬至十萬不等。

  另有煉器、經營、執役、豢養靈獸,名目多得連李晚都始料未及的各種技藝,也需要相應的教習前來執導。

  花費的靈玉越多,能夠調教出的死士,自然懂得越多,用處也越大。

  當然,這相些比死士的真正用法,都是不務正業的旁枝末節,甚至可以視作是死要錢的名目,用處並不是非常大。

  這就需要好好斟酌一番,根據實際需要有所取舍了,畢竟死士不是真正的工具,時間和精力有限,並不是花了錢就一定能夠全部學成。

  “姐姐,我們終於有主人了。”

  “是啊,妹妹……”

  寬敞的居室,馨香的布幔,窗明幾凈,艷陽斜照。

  從來沒有單獨出來過的彌煙彌羅,看著四周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她們的眼眸中閃動著初生嬰兒一般的單純與澄凈,這裏摸摸,那裏瞧瞧,但卻始終謹記著管家和教習的命令,沒有踏出房門一步。

  再三確認周圍並無危機之後,姐妹兩人激動地緊緊相擁而泣。

  姐妹倆自幼早慧,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記事了。

  時值亂世,王朝之間彼此征伐,百姓流離失所,到處都是顛沛流離,災荒戰亂。

  村子裏的生活艱苦難熬,卻要忍受戰亂王朝的橫征暴斂,終於,在四五歲那年,村外那條河徹底斷了流,井裏的水也慢慢幹枯,父母帶著自己姐妹二人背井離鄉,要逃到東方的其他王朝去。

  走呀走,逃呀逃,突然有一日,娘親就在面前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

  姐妹兩人哭喊著,想要娘親起來,卻被爹爹拉扯著,強行帶走了。

  到處都是衣衫襤褸,骨瘦如柴,骷髏一般的災民,還有成群的野狗,烏鴉。

  大地幹裂,驕陽如火,一片水深火熱。

  逃荒逃了近千裏,終於,爹爹也死了。

  姐妹倆依稀記得,爹爹是被一支亂軍射來的流矢當胸擊中,生生射殺的,災民首領交出了大夥所有的口糧和銀錢,方才保住大家的性命,丟下幾具屍體,倉皇而逃。

  結伴的災民帶著自己姐妹繼續逃難,但沒幾天,整個隊伍都斷水斷糧,他們的眼神忽然變得好奇怪,竟是如同餓狼一般,閃著幽幽的綠光,不懷好意地盯著同伴的屍身,還有自己的姐妹二人,甚至是同行的婦孺。

  當有人再也忍耐不住,舉著匕首,刀子,撲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場面徹底混亂了。

  彌煙望著彌羅,猶自記得,自己用盡力氣咬住了一個想要對自己妹妹下手的大漢的手臂,但卻被他一腳踢開,猛撞到大石上,頭破血流。

  而妹妹也似發狠的母狼一般,狠命地撕咬,但卻被刺一刀,嬌弱的身子立時撲倒在地,生死不明。

  當時場面一片混亂,那兇狠的大漢,很快就被別人刺死,而刺死他的人,又再死在別人手裏。

  到處都是人殺人,互搶水囊,口糧,直到最後勝利的三五人相互攙扶,揚長而去,姐妹兩人終於才幸運地逃過一劫。

  但是她們依然奄奄一息,又累又餓,困在原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直到如今,姐妹兩人都依然忘不了,那被遺棄在荒野,終日被野狗和烏鴉覬覦的三天三夜。

  那是絕望與恐懼相隨,也是蛻變與新生降臨。

  一名天香樓的執事撿到了自己姐妹,從此,自己姐妹有了代號,叫做玄肆肆,玄肆伍,也從凡間的鄉下丫頭,搖身一變成了組織裏的甲等幼苗。

  開靈田,習武藝,修神通……

  絕望與恐懼的記憶,反反復復出現在夢境,猶如揮之不去的陰影。

  教習和同伴換了一批又一批,始終不停有人告訴自己,過去的一切苦難艱辛,都是因為自己姐妹還沒有迎來主人,只有被主人挑中,被人需要的人生,才有意義。

  也只有主人,才能賜予自己真正的安寧與幸福。

  於是她們比所有的人都刻苦用功,只盼有一天,能夠迎來主人。

  終於,這一天到來,自己姐妹見到了那天命註定的主人,主人果然也選中自己二人,還賜予了好聽的名字,讓自己住在這寬敞明亮的房子,有華美的衣裳,好味的食物。

  這裏沒有夥伴的偷襲,沒有怪獸與妖魔,沒有刀槍劍戟……果然是個天上仙宮一般的好地方。

  因為情緒有些不安穩,姐妹兩人相擁著喜極而泣,很快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彌煙彌羅並不知道,李晚和教習悄然無聲地走進房間。

  看著姐妹兩人一臉安詳,李晚有些不解。

  教習道:“她們自幼飲食,都摻有黃粱秘藥,一夢一輪回,不斷重復幼時最淒苦,最無依的黑暗時刻,直到認主,方可解厄,脫出苦海。”

  李晚不置可否。

  教習肅然道:“東主,現在正是她們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刻,也是如同初生嬰兒一般,最易重新建立六識,認知外界的時刻,接下來的一月內,此間最好不能有外人闖入,以免被她們見到,一切食物,用度,也由你親自給予,盡可能陪她們同吃同住,輔以秘藥,則豢養可成。”

  早在下定之時,天香樓便在信中提到過類似的要求,即是通過一系列的秘法,秘藥,規儀,建立真正的主奴關系。

  在這短則幾日,長則一月的時期,她們的心靈會受到控制,發生急劇的退化,變得宛如新生嬰兒單純幹凈,然後復又快速成長,非常短的時間裏,就像是經歷了不同的人生。

  期間身為主人的李晚伴同著,每天都抽出幾個時辰的時間專門陪伴她們,衣食起居,盡皆照應,就好像是從小到大一起成長一般,自然而然,會得到她們的認主。

  這認主,不是普通的主奴那般簡單,而是包含了奉獻一切,所有一切皆為主人而存在,唯主人之命是從的強烈執念,更將化作死士本人內心深處最真摯,最強烈的情感。

  這種手段,比任何其他控制之法都還要高明,就是一些世家門第豢養的世代忠仆,也有可能存在背叛,但是天香樓用這等辦法調教的死士,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我這些日子無事,一個月時間,倒也可以。”李晚答應下來。

  一個月很快過去,李晚按照天香樓秘法所煉制的血丹也煉制好了,不消說,自然是餵飼她們服下。

  在這一個月間,天香樓訓練死士的配套秘藥,法寶,也被負責聯絡的執事陸續送來,與此同時,負責教導她們禮儀和照顧主人日常生活的侍從規矩的專人,也相繼齊聚。

  這些不同的東西,短則三五年,長則數十年,直到兩人成長為築基後期修士,並且擁有相應的戰力,方才能夠算作合格,在這期間,花錢如流水自然是避免不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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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結丹之法

  想到花錢如流水,李晚也不禁念想起一件法寶賣個千萬靈玉,盆滿缽滿的好來。

  不過上次如此,乃是經歷一年醞釀,費勁心機才成,如今力已用老,還得重新積蓄。

  李晚也不急於煉器賺錢,陪伴煙羅姐妹之余,一直都在順便給自己煉制法寶部件,並同時把得自幽影二衛的兩把法劍重新祭煉。

  這兩把法劍都是珍品真器,屬於那種本身材質較為珍貴,而且以人為本,自身威能和特效幾乎全無的法寶,像是血剡匕那樣,以修士的修為決定其威能。

  這種法寶有一大好處,就是不像其他固定威能的法寶,只有修為高深者才能駕馭,所以,雖然它們是珍品真器,仍然可以交給煙羅姐妹使用。

  林靜姝這段日子依舊天天來找李晚,不過,多是找他閑聊或者遊玩,學習煉器之事,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進境慢了下來。

  李晚也由得她,因為此時,他自覺休養足夠,是時候該出關做事了。

  除了做事之外,還有另外一事相當重要,他主動找到大小姐問詢:“不知大小姐對結丹之法可有了解?”

  “結丹之法?”大小姐得知李晚來意,不禁訝異。

  李晚在大小姐面前,也不藏拙,真心實意地請教:“不錯,正是結丹之法,現在我已經煉就九道法罡,修為深厚,本身境界,亦已是築基後期,再上一步,就是結丹。但聽說這一關向來為世家大族和宗門大派所把持,外人往往不得其門而入,此中關竅,還得有人指點才行,如果大小姐知道的話,還望不吝賜教。”

  大小姐的神色有些為難:“李道友,這向來可都是不傳之秘啊。”

  不過思索一番之後,她又道:“不瞞李道友,其實這結丹之法,就連我天工坊也沒有,這起碼得是五大宗門級數的大勢力,方才能夠掌握的。”

  李晚點了點頭:“不過大小姐應該知道一些相關消息?只要告知李晚即可。”

  大小姐輕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們天工坊,最初的來源,是為玉蟾宮一位大能高手煉制法寶部件的小工坊,後來那位大能隕落,但工坊與玉蟾宮歷代高人的交情卻保留了下來,先祖在玉蟾宮的指點下,帶著人來此開創基業,漸漸形成一方勢力,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坊裏歷代的大師高手,還有成名已久的名師,若要結丹,都是動用玉蟾宮分配給各大靈峰和附庸勢力的名額,這個名額,極難爭取……”

  在大小姐的一番解釋之下,李晚才知道,原來天工坊與玉蟾宮有如此的淵源。

  這就好比自己和刑同方,現在刑同方是為自己興建作場基業,擔當掮客,管事,若自己將來修煉有成,興建起了一方龐大勢力,他和他所繁衍的刑氏一族,都能跟著雞犬升天,由無根浮萍變作自己興建勢力的附庸。

  若是自己興建的勢力,執掌了這結丹之法,而他刑家擁有天資卓絕的天才,自然是不介意花費人力物力,栽培一番。

  但這種栽培,絕不可能沒有代價,而且資源珍稀,名額數量有限,也是一大關鍵。

  連刑家人的嫡系,都不可能敞開了供應,更何況是其他依附在刑家名下的外人?

  如今自己就是這天工坊的外人,想要徹底融入其中,除非能夠成為天工坊的長老,擁有與供奉截然不同的身份地位。

  大小姐並沒有顧左右而言他,以各種借口搪塞,而是直言相告,令自己知道其中關鍵,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李晚立時認識到,自己終究只是散修出身,並且只是天工坊供奉,還不是親信長老之流。

  而且,自己新晉築基後期,時間實在太短了,這才剛剛進入那些靈峰峰主、宗門長老、宗主們的法眼,但卻還沒有足夠的分量,想要從他們處求得結丹之法,實在艱難。

  大小姐勸諭道:“李道友不必灰心,其實,若你想結丹,還是有不少路可走的,我現在就想到三條,可以任由你選擇。”

  李晚道:“願聞其詳。”

  大小姐道:“其一,自然是自食其力,進入各大宗門的洞天,秘境,自行尋找機緣,或許在某處秘境,就有結丹以上修士的遺寶,更有其結丹心得和秘法,若是運氣再好一些,發現古時大能留下的仙丹靈藥,更是有著一蹴而就之功,百年苦修,一朝達成!”

  李晚皺眉道:“這是奇遇之道!”

  大小姐所提到的這個,李晚自然不陌生,事實上,絕大多數修煉有成的散修,都是靠的這種。

  但心動了一陣之後,李晚卻又不由得苦笑:“奇遇仙緣,談何容易,還是不提也罷。”

  他心裏非常清楚,雖說從整個修真界來看,奇遇實屬平常,但絕大部分,都只是得到一兩件秘寶的普通奇遇,這種能夠叫人步入結丹,魚躍龍門的奇遇,還是非常少見的。

  一想到指望運氣,李晚就有些心裏發虛,自己已經得到過一場大奇遇了,還能再指望這些?

  大小姐也深以為然:“是啊,此法雖然叫人向往,但卻講究福緣運氣,不提也罷,不過有另一法,就是廣結善緣,交好各大宗門世家,慢慢積攢人脈,時間長了,總會有足夠的資歷,聲望和人情,用這些換取結丹所需的秘藥和法門。

  李道友,結丹需采精、氣、神三大藥,經由體內真火熬煉,化成丹形,最後以神識凝結真丹,方才能夠達到那先天一氣,渾然天成的境地。

  其中準備,有藥、法、地三者,藥是指我剛才所說那三種結丹之藥,都是些不亞於珍貴寶材之物,各地洞天雖有出產,但大多為宗門世家珍藏,就算偶有出現,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得手,除非有足夠的人脈和聲望,別人不與你相爭,才能順利拿下。”

  李晚點點頭,表示了解。

  這些東西,若是沾上珍貴二字,還真不是有靈玉就可以買到的,還得有門路才行,就算找到了門路,也難免有別人也想要,別的築基高手同樣爭搶。

  要怎麼才能爭得贏?除了靠實力之外,就是資歷,聲望和人情了,你資歷老,聲望高,人情做足,別人自然會讓你。

  大小姐又道:“法也是此理,體內真火,過虛則無煉丹之功,過亢則徒損神形,是一門精密細致的內煉法門,若論品級,當在上乘上等,想要得到那些宗門世家的傳授,也非得有大情面,能夠請動大人物代為引薦才行。

  當然也不乏宗門世家為了交好散修,慷慨贈予,但一般都只有集齊三大藥的散修,表現出過人的天賦和似錦的前程才行,別人的好意,也不是白來的。

  至於地,更加需要擁有洞天福地的宗門世家首肯,方才能夠進入其中,這是為了借助裏面蘊含的一種仙靈之氣輔助結丹。

  我所說的這幾者,除極少數例外,大多修士都是缺一不可。”

  說到此處,她面上的表情亦是有些無奈,好像口口聲聲提著宗門世家,像是要勸李晚投靠那些大勢力一般。

  不過說到投靠,也得人家宗門世家願意接納才行,以李晚如今的名聲和實力,固然是能入某些大人物的法眼,但若說真有多重視,那也未必,高不成低不就,才是他如今的尷尬之處。

  畢竟還是太年輕,成名的時間太短。

  大小姐點到為止,也不揭破,免得傷了李晚面皮,繼續提第三點:“其三,還是要得宗門世家青睞,以李道友龍鳳之姿,又生得一表人才,或有大人物看重……”

  她說得極其含糊,李晚卻一下就明白了,不禁苦笑無語。

  說來說去,還是結親聯姻,或者投靠大人物,得到名額的辦法。

  “這麼麻煩,還不如自己尋找虛無縹緲的機緣去,若能成,則可快速結丹,若不成,憑著我的本領,也可以慢慢積攢到足夠的資歷和人望,慢慢步入結丹修士的圈子。”

  李晚思量一番,發現自己果然是急於求成了,普通人修煉數十年,都未必能夠達到築基後期境界,更不要說結丹,自己能有如今的成就,其實已經非常不錯。

  路,還是要一步一步地走,慢慢來為好。

  不過他捫心自問,又發現自己其實也不是急於求成,而是隱約感受到了威脅,為了避免大典被奪,再陷危機,才會有這般急躁的心思。

  說到底,都是被前陣子的遭遇所刺激。

  回到府中,施皓光見李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得知緣由後,提議道:“反正留在天工坊也無事,不如以供奉名義,外出拜訪各大靈峰峰主如何?你可以趁此機會收羅寶材,交納豪友。”

  李晚有些躊躇:“這樣可好?”

  施皓光笑笑道:“李道友,你似乎有些當局者迷了,你看,雖說是離開天工坊,但中途乘坐飛舟,也相當於是在天工坊的領地,到了靈峰之後,則為東主座上賓,豈不比留下來休養更好?”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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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5 21:14: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前往飛仙宮

  李晚倒也不是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懦弱之人,還不至於因為發生了安大師之事,就把所有人都想成要對他不利的歹徒,如果真的這樣,留在哪裏也一樣危險。

  他聽到施皓光的話,思索了一陣:“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拜訪靈峰峰主,畢竟與去往各地巡遊不同,不過,拜訪哪位為好,莫非是風峰主?”

  風峰主就是得了冰螭劍的那位高人,他雖然沒有親自到場,但最近也寄信來天工坊,表示出了對冰螭劍的滿意。

  這把絕品真器,比其他真器厲害太多,當成寶器來用都足夠,更因為天外星辰鐵這寶材,擁有晉升寶器的潛力,底子非常的好。

  施皓光笑道:“不,風峰主雖然對冰螭劍頗為滿意,也賞識你,但畢竟是玉蟾宮的人,你去那裏,並沒有開創之功,反倒是去顏峰主的仙臺峰,更好一些。”

  “去仙臺峰?嗯,仙臺峰的顏峰主是飛仙宮人,若能與他背後宗門增加往來,倒還真有利於我。”

  李晚一下就明白了施皓光的意思。

  現在與他有交情的結丹境人物,也就僅得二位而已,在這二者之中擇一,自然是顏昊為好。

  如果去玉蟾宮的話,雖然也可以得到風峰主的盛情款待,但是定契與聯盟,都是前人經營的結果,與他關系不大。

  李晚當即把自己的意圖告知大小姐,大小姐也清楚,李晚這是為了給自己尋找晉升機緣,很幹脆就以坊裏名義給仙臺峰去信,詢問顏峰主的意思。

  顏峰主得知李晚要來,欣然回信,盛情邀請,於是,幾天後李晚又再找到大小姐,請予批行,並給文牒和憑信。

  這些都是必需的,得了這些東西,李晚此行就不再是私人遊歷,而是代表天工坊出使,兩者所代表的意義截然不同。

  大小姐對李晚道:“飛仙宮的確是我坊較少聯絡的勢力,這個宗門,傳自遠古道統飛仙宮,為伽藍商會其中一個分舵舵主,飛仙真人所創,掌有池琿洞天。

  據說在中古之時,伽藍商會就已經是遍布諸天萬界,各大洞天世界的龐大勢力,各種靈獸、丹藥、法寶和天材地寶的買賣生意都有涉及,雖說中古以來,天地劇變,這個由分舵自立,演化而來的宗門已經不如往昔,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憑著過去的底蘊,還是有不薄家底的,就是中州伽藍宗,為了重現昔日輝煌,都對其多有招撫之意,近千來年,往來頻繁。”

  聽著大小姐道出這宗門的來歷,李晚暗暗點頭。他對這些不甚了解,但卻知道,現今的飛仙宮,身為天南五大宗門之一,本身就代表了實力。

  大小姐又道:“如果李道友此番出使飛仙宮,能與其中當權者定契回坊,最好不過了,到時候,坊裏必給你記一大功,若除此之外,還能正式確立盟友關系,更是我坊大事,足以再添數功!”

  “大小姐請放心,李晚定當盡力而為。”

  李晚深知結盟之事不在朝夕,天工坊與飛仙宮之間,本身往來就不是非常多,僅限於個別真傳弟子和煉器名師之間私交,所以,對拉攏到一些仙臺峰煉制法寶的定契,他還有些許信心,但更多的,就不管了。

  得了文牒,憑信,李晚又再作其他準備。

  除了打點上下,收拾行裝,就是確認隨行之人。

  施皓光要帶幾名府中奴婢,仆從跟隨,坊裏的烏寧,蕭鐵,莫言惜等學徒,也要跟隨,以免像以前在幽仙谷中,沒有學徒相助的尷尬,另外新近購置的丙寧,以及彌煙,彌羅姐妹,還有她們的數名教習,都要一並前去。

  這些倒是好說,真正讓李晚感覺為難的,是林靜姝。

  李晚思慮一番,還是決心不要她跟隨,先打發回幽仙谷再說。

  “靜姝,我打算去趟仙臺峰,不能留在坊裏陪你了,不如你先回幽仙谷,等我從那邊回來,再去看你如何?”

  “晚哥哥,你要丟下我自己去出遊歷嗎?”林靜姝聽到李晚要離開天工坊,不由有些意外。

  李晚笑道:“我這可不是去遊歷,而是外出公幹。”

  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為尋找結丹機緣,借以應對將來可能面臨的危機,但這些事,沒有必要向她解釋。

  “靜姝,你看,你現在在坊裏也呆了大半年,林長老都已經來過幾次信,催你回去了,只是你要跟著我學煉器,一直沒有動身而已,還是先回家吧。”

  林靜姝有些悶悶不樂。

  她也知道,李晚說得有理,可就是不大願意離開。

  至於不願意的理由,她偷偷擡頭望了坐在對面的李晚一眼,面上有些發紅。

  自幼以來,她身邊都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男子,李晚比她年長幾歲,比她成熟,穩重,且又功成名就,早就吸引著她,再加上教她器道一途以來,宛如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般的表現,令她著實有些崇拜,好像對待兄長一般。

  慢慢地,這些崇拜就變成了朦朧的感情,連她自己都有些沈醉其中。

  不過,林靜姝是個聰明姑娘,雖然有些不大樂意,但還是應承了下來。

  “那好,我聽你的,回家去吧。”

  大半年沒有回幽仙谷,於情於理,都該回去了。

  李晚又與她商量一番,決定再過幾日,就把她先送上去往幽仙谷的飛舟,然後自己再啟程前往仙臺峰。

  等到林靜姝離開之後,施皓光有些不解道:“李道友,靜姝姑娘似乎舍不得離開,你怎麼不帶上她一起?”

  李晚笑道:“我倒是也想,可這趟是為坊裏公幹,和我自己求取機緣,帶上她多有不便。”

  李晚其實並不在乎,什麼名不正言不順,或者旁人閑話這些,能夠攜美同行,反倒是長臉面的事情,但是他自覺現在還沒有足夠保護她的實力,萬一要是再遇到像安大師這般的狂人,難免束手束腳。

  而且李晚也可以察覺出來,現在林靜姝對自己的感情,只不過是小妹對兄長的眷戀和崇拜而已,還需要時間醞釀,是以並不急著和她膩在一起。

  過了幾日,李晚如期把林靜姝送上回家的飛舟,並托付舟上的天工坊執事和她的隨身侍從好好照顧。

  大小姐知道她要回去,也前來送行,兩人站在一邊說了許久的話。

  “晚哥哥,寧姐姐,我回去了,有機會的話,你們一定要來看我啊!”

  到了出發的時間,林靜姝站在船舷,依依不舍道。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一定會盡快去看你的。”李晚搖著手道別。

  好一陣後,看著飛舟漸漸升起,飛上雲霄,然後向遠方的天際而去,李晚才把目光收回。

  他對大小姐道:“大小姐,我們回城去吧。”

  大小姐神情有些異樣,看了他一眼:“李道友,你與靜姝……”

  李晚哈哈一笑:“我與靜姝頗為投緣,不知大小姐有何見教?”

  大小姐神色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嘆道:“靜姝是個好姑娘,李道友可不要辜負了她!”

  “嗯?”這回反而輪到李晚神色一滯,“大小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突然感覺,大小姐見到靜姝對自己依依不舍,似乎誤會了什麼。

  帶著些許納悶回到府邸,李晚卻又把這異樣的感受拋到了腦後,因為彌煙,彌羅姐妹已經在後院等著他了。

  這兩姐妹身穿一襲粉衣,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小侍女,就連前些日子林靜姝見了,也只是奇怪,並沒有多問。

  “拜見主人。”兩姐妹連忙上前。

  “你們聽著,過幾日我要帶你們外出,從那時候開始,就要寸步不離貼身保護我了,你們的教習,會教你們所有需要註意的一切,要好好用心,明白嗎?”

  “奴婢明白。”兩姐妹話不多,但是眼中閃動著欣喜若狂的光芒,似乎為能夠跟隨在李晚身邊而自豪激動。

  李晚看了,油然生起幾分踏實的感覺。

  “天香樓調教死士的法門,恩愛怨憎,七情六欲,皆可操控,厲害,真是厲害!”

  經過這一段日子,兩姐妹已經開始融入李晚的生活。

  她們都是聰明之人,年紀又不大,學起東西非常快,最重要的是,她們已是真心把李晚當作賜予自己新生的主上,對他的一切要求和意願非常用心,自然無往而不利。

  出發的日子很快到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準備,李府上下,還有李晚的作場,都已經收拾妥當。

  飛仙宮方面,因著顏昊對李晚的推崇和看重,也表現出了符合李晚身份的尊重,一應招待事宜都已經安排,還體貼地在聯絡信件中說明。

  李晚將乘著天工坊的樓船寶器一路往東,日行三千裏,二旬過後,抵達飛仙宮所在的鹿山原附近,然後改換飛仙宮接待貴賓的上品飛舟,日行萬裏,五日之後抵達山門。

  總共二十五日行程,十一萬裏。

  李晚對這安排並無異議,與前來送別的大小姐,公輸元,莫長老等人交接,並且互道珍重之後,就此啟程。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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