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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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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3 19:09: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章 人骨煉劍

  看到這裏,看臺上的眾人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華軒取出這口箱子,要先點香祭拜一番。

  原來,裏面是一堆白骨。

  地龍洞主疑惑問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他怎麼也想不通,白骨跟煉器有什麼關系。

  祁葉榮這時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有些難以置信道:“他是要用這白骨煉劍!”

  地龍洞主問道:“白骨也能煉劍?”

  “普通白骨當然不能,就算能,也只能用在一些簡單的凡間兵刃上,不過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只怕不是普通的白骨,而是人骨,而且是修煉到結丹以上境界的高手遺骸!”

  聽到祁葉榮的話,地龍洞主不禁仔細看了那白骨幾眼,果然發現,可以從那些白骨的形狀,依稀分辨出那是屬於人的手腳,胸骨等物。

  它也的確不是普通人骨,因為普通人骨,散發出的是慘白或者灰白的顏色,通體上下枯朽不堪,但它卻呈現出一種極為純正的乳白色,似玉非玉,隱隱有琉璃,陶瓷等物的光澤。

  雖然無法靠近察看,但只要是有眼之人,看到這一幕,都可以自然而然地想到,祁葉榮所說確實沒錯。

  祁葉榮嘆息一聲,道:“你有所不知,這是一種煉器的秘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些血祭秘法,可以增長法寶品級?”

  地龍洞主聽到祁葉榮這麼說,不禁一楞,隨即想起了自己聽說過的種種傳說。

  以自身熱血註入法寶,可以使得寶材更加容易汲取自身元氣,祭煉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這門祭煉手法對尋常寶材無用,因為那些寶材並不通靈,但若用在一些品級較高的寶材上,卻有著喚醒元靈,生成靈性的妙用,對煉制有著非常明顯的增益效果。

  這是血祭秘法。

  血祭秘法除了簡單的血氣祭煉,又有精血祭煉,乃至於全身血肉,以性命飼寶。

  這些都確有其事。

  “這白骨煉劍之法,也是同樣的道理。”祁葉榮解釋道,“一些金鐵材質之中蘊含雜質,可以通過這種方法剔除,使之更加緊密細致,煉化成為更高品質金鐵,另有一說,是特殊的骨質之中,同樣蘊含金鐵之氣,與原本寶材結合在一起,可以生成新的材質,不過這種乃是改變物性的法門,一般來說,只有大師人物才會涉略。”

  物性,是煉器師們料理寶材,祭煉法寶,經常面對的一樣東西,乃是各種寶材的性質。

  比如堅韌,硬朗,脆弱,柔韌……

  不同的寶材擁有不同的熔點,硬度,脆性;比如玄鐵耐火,凡鐵用同樣的爐溫,卻早已熔化成為鐵水。

  石玉寶材加持禁制,不能使用火行功法,否則容易碎裂,而應改用藥煉之法,或者利用法罡直接在其內部銘刻道紋。這些也是物性。

  兩種寶材融合在一起,可以生成新的材質,這些同樣是物性。

  如果掌握了物性,就相當於正法大道掌握了陰陽二氣的變化,乃是得窺大道門徑,萬變不離其宗的法門。

  想要成為大師人物,掌握物性,是必不可少的。

  當年李晚能夠修好林宏的玉蝶金釵,其實也是利用了物性變化的法門,不過他當時所做,與眼下華軒這般的做法截然不同。

  “至於更加虛玄的說法……”祁葉榮說到這裏,也不由得微微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嘆道,“就是說遺骸有靈,能夠投身於法寶,化身器靈了!此中傳聞由來已久,連我等煉器師,未得其法,也難以弄清,這究竟是前人秘法,還是以訛傳訛演化而來的迷信之說。”

  地龍洞主微怔,道:“古有煉器大師以身飼寶,相信傳聞應屬真實,如果只是迷信之說,也不會這般煞有介事。”

  祁葉榮點點頭,卻又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個華軒竟然準備了這等秘寶,看樣子,李道友這次要麻煩了,他準備的天外星辰鐵,也不是那麼保險。”

  地龍洞主眼睛一亮:“高手遺骸……這麼值錢?”

  祁葉榮神色怪異,看了他一眼道:“單只這遺骸,就不是那麼容易尋找的,能夠凝結這等形似舍利之相,全身都已凝化的高手,一般都有親人朋友守護,若非自己遺願,外人極難掘得,就算掘得,也容易招來瘋狂報復,誰人敢亂動?

  再者,也不是所有高手的屍骨都符合煉器之需,必定得是修煉相應功法,或者身具特殊天資之人,你倒是說說,需要符合這麼多苛刻條件才能用得上,它的珍稀,又豈會比那天外之物低?”

  地龍洞主久久無語。

  想想祁葉榮所說,確實是有幾分道理,高手的遺骸,不是滿大街都有,要弄到手,需要一定的機緣和運氣。

  若真計較起來,它可以說是比天外星辰鐵還更加珍貴了,而且也不是開門做生意的坊市能夠販售的。

  “看,他要動用那骨頭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祁葉榮說著的時候,就看見華軒果然把那些白骨投入熔爐,和一鍋燒化的銀亮金鐵融液投在一起。

  那白骨果然不同尋常,落在其中,竟然不是如同眾人所料沈浮其中,燒焦冒煙,而是直直沈了下去,仿佛那些並不是白骨,而是沈重的鐵芯一般。

  待得所有的白骨都被他投進去之後,華軒便命雜役開始攪拌起來。

  白骨和銀亮金鐵混合在一起的金鐵融液,似乎極容易融化,不過,隨著攪拌,色澤顯得越來越純正,似乎原本的雜質都消失了一般。

  華軒在這時候,突然一掌擎出,無形法罡探入鐵液之中,一把將整鍋的金鐵融液都濾了出來。

  可以見到,鍋底依舊是還那些白骨,但在骨頭上面,已經附滿了灰黑的斑紋。

  是它們把雜質都吸了起來,提純了一整鍋的鐵液。

  無形法罡細致,靈活,無孔不入,在華軒強大的神識駕馭下,精準地覆蓋住融液的每一處,然後,向著自己所煉的那把法劍淋去。

  所有的融液,竟似滾燙的熱油澆到了沙地裏,完全滲透了進去。

  瞬息之間,原本灰不溜秋,毫不起眼的法劍劍身大放異彩,一縷金中帶銀的奇異光芒,如同晨曦,從中投射出來。

  李晚眼中流露出一絲異色,突然之間,死死盯住那劍身。

  “它的物性,竟然改變了,整鍋融液都吸收了進去,怎麼可能?”

  他通讀《器宗大典》,認出這是一種非常高明的灌註之法,把一些金鐵之物的融液與另外的金鐵寶材完全相融,華軒此時用到這法門,似乎並不只是打算煉制珍品那麼簡單。

  果然,李晚腦海中剛剛湧現這個念頭,便見華軒催運法罡,手掐法訣,金芒大作間,一朵金色火焰飄了出來。

  這是他以法罡凝成,自身元氣所化的純陽真火,李晚立刻感覺到,這是一種與自己的虛寶法印類似,某種專門用來加持禁制的煉器法門。

  這飄出來的金色火焰,就是道紋禁制。

  只見這道禁制輕飄飄地飛了過去,毫無聲息地融入到銀亮的劍身上,立刻給那劍身烙上一朵烈焰形狀的烙印。

  華軒再掐法訣,第二朵烈焰再度出現。

  四周熱意騰騰,化作熱滾翻湧出來,連附近的人都可以清楚感應到。

  “這股氣勢,真是太強了,難道說……”

  李晚見狀,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面色凝重地看著。

  這華軒,比他當初遇到的年輕天才楚詩白,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察覺到這煉器時候散溢出來的氣息,也不由得深感詫異,倏然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第二朵火焰,再度融入了劍身。

  華軒沒有停頓,馬上又是指影幻動,結成另一道相似的火行法印。

  第三朵火焰!

  華軒額頭開始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但他身上的氣勢,卻是陡然再漲。

  熱意更甚了。

  剛開始時只是一層熱意升騰,第二朵火焰出現開始,氣浪翻湧,而到了第三朵火焰出現,華軒周身幾尺,已然熱得如同火爐一般,那些雜役奴仆之流,沒有修煉之人,全都遠遠避開。

  李晚也只感覺,那裏燃起了一團巨大的篝火。

  焰形金紋依舊烙在劍身上,銀亮的劍身,光芒也跟著更加熾烈幾分。

  連番的禁制加持,消耗了華軒幾分真元法罡,即便它早已是半成品的法寶,也依舊還要經過完整的祭煉,不過,華軒似乎早已計算好,依次一一將更多的火焰烙了上去。

  疊加在劍身上的焰形金紋越來越多,華軒和劍身上傳出的氣勢也越來越盛,最終,當第九道金紋加諸劍身之時,整把劍竟似化作一道長長的火柱,聳立於場中。

  轟隆!

  轟然一聲,宛若虎嘯的巨大狂吼,帶著熾烈的熱焰風暴,席卷了全場。

  四周上下,盡皆目瞪口呆,被這突然出現的異象深深震驚了。

  一股強橫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氣息,從風暴中心傳了出來。

  余波散去,一個人影手持金劍,全身火焰熊熊,傲然而立。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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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4 20:59: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一章 烈皇

  這壯麗的一幕,深深震撼著在場眾人的心靈,四下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仿佛所有的喧囂與嘈雜,都被剛才的烈焰風暴橫掃一空,陷入到了震驚難言的狀態中。

  李晚看著華軒,神情也同樣震驚。

  他的感知靈敏,可以清楚察覺到,在華軒周身上下,布滿著濃郁的火行元氣,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似虛還實,正是那些火行元氣所幻化。

  他手中的金劍,似乎就是掌控火行元氣的關鍵,一劍在手,號令元氣,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威能。

  華軒突然動了動,他的身上,金焰搖曳,火光披衣,緊緊跟隨著。

  他的整個身體都似乎化作了火焰,身影都似乎變得模糊起來。

  他開始舞動手中的金劍,眾人只看見,隨著劍刃劃過虛空,一抹金光猶如沾染在白紙上的墨跡,留在了空中,又仿佛是漆黑的夜裏,舉著火把揮舞,火紅的光芒凝而不散。

  空中被他劃出一道道劍痕,他的劍法並不高明,在看臺上的一些劍道高手看來,甚至都不如自己剛剛學劍之時靈動,很是有著幾分笨拙,但卻難得地引動了天地元氣的變化,似乎隨著他的舞劍,四周的火行元氣也都在翩躚起舞。

  人影在舞劍,火焰在搖曳,隨著劍跡縱橫,罡風卷起,仿佛又有一場火焰凝成的風暴將要形成。

  “這把劍,竟然擁有天人合一的妙用!”

  看臺上,祁葉榮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澀聲言道。

  “天人合一?”

  地龍洞主訝然,他也知道,這是修士境界高深到了一定程度,能夠引動四方天地元氣變化的表現。

  尋常的修士,懂得少許飛天遁地的神通法訣,能夠攝拿元氣,驅役其為自己所用,就已經可稱是高明,只有達到了極其高深境界的修士,才能夠言出法隨,心念流轉之間,四方天地的元氣都為之所用,仿佛整個天地都成為了他自己的軀體,可以任意操控一般。

  在這般的境界裏,若是對手沒有相應的境界修為,甚至都難以在面前施展五行神通,因為他們利用不了外界的元氣,除了空有真元法罡,其他的都變得與凡人沒有兩樣。

  一有一無,造就的是天壤之別。

  地龍洞地驚訝道:“這華軒怎麼可能做到這一步,這不合理啊,這起碼也得是修成元嬰之後,才能做到的事!”

  祁葉榮道:“華軒當然做不到,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這是他手中之劍造成的,那把劍經過剛才的白骨祭煉,似乎已經擁有了相應的境界修為,這等天人合一的威能,便是由此而來。”

  祁葉榮自己也是煉器的高手,最近還踏入了可以煉制寶器的高深境界,一眼就看出,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

  擁有堪比元嬰境界高手修為的法劍,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四周看臺上,所有識貨的行家,都不由自主地引頸而望,希望能把法劍的其他威能功用看得更加真切,而華軒也沒有讓他們失望,隨意地舉著金劍在臺上再次舞動,火光流轉間,烈焰焚燒,熾熱的氣息布滿了四周。

  這時候又有人看出來了,其實這把劍所能帶動的,只是周遭一丈左右的元氣變化,並沒有達到真正的天人合一那麼誇張,剛才的聲勢之所以浩大,其實是因為法寶剛剛煉成,積聚在其中的元氣無處宣泄,被他一股腦轟了出來。

  不過就算如此,這仍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絕世好劍,甚至因為在場不少修士都是築基境界的緣故,如此的威能剛剛正好。

  “擁有再神妙的功用,自己不能駕馭,也是白搭,然而只是擁有一絲天人合一的意境,卻可以借此引發出來,施展出許多精妙的神通,堪稱是真器之中的絕品!”祁葉榮深深嘆息一聲,有些落寞地道,“這次李道友怕是真的要輸了。”

  地龍洞主反應過來,詫異道:“你說什麼,這把劍是絕品真器?”

  祁葉榮沒有搭話,神情肅穆地看著場中的華軒,似乎心中也在暗暗計算,假若自己下場,能否煉制出如此的法寶來。

  結果卻讓他有些喪氣,這樣的法寶,他也煉不出來。

  絕品法寶,不是那麼容易煉制的,不是說境界修為都達到就能夠做到。

  這時,看臺上突然有一人站了出來,身影一閃,轉眼便落在臺上。

  四周的天工坊護衛大急,這臺上的可是坊裏的煉器師,手中法寶也是價值珍貴的寶物,若是有心之人沖上臺去,搶了便跑,那還得了?於是都想沖上前去。

  不過在看清楚那人面目之後,領頭的護衛,卻又突然怔住了。

  “伍……伍前輩?”

  “是伍前輩!”

  “他老人家怎麼出來了!”

  好些人認出了沖上臺的那人,那是一名滿頭紅發,如同火焰般桀驁不馴,高高豎立起來的修士,除了這標新立異的發型,他的全身上下,眉毛,瞳孔,整個人似乎都是火紅色的,再仔細看,卻不是簡單渲染所致,而是他的周身上下都有一層火紅的光芒籠罩。

  那是火行元氣氤氳環繞,久而久之,整個身體也染成了火焰的顏色,這顯然是修煉一些特異的功法,達到非常高深的境界,但卻沒有最終大成所致。

  這伍姓修士似乎小有名氣,本身亦是一名擁有著築基後期修為,身手不凡的高手,他一上臺,便哈哈大笑,招手把華軒手中的金劍取了過來。

  的確是取,他只輕描淡寫隔空一攝,華軒脫手,那劍便落在了他手中。

  這當然也是華軒認出了他,不予抵抗的緣故,見狀也不驚怒,反而彬彬有禮地打了一聲招呼:“伍道友。”

  伍姓修士哈哈大笑:“好劍,好劍,華道友,你煉得一把好劍!”

  說罷也不管這裏是什麼場合,當眾揮舞了幾下。

  他一出手,便可見劍法比華軒高明無數倍,舞動的火光縈繞周身,流轉不休,到最後竟似化作一股無形的火焰罡墻,滾滾火光湧動,層層疊浪。

  突然,一聲虎嘯再次震響,狂風卷過,巨大的火柱化作巨大的劍鋒沖天而起,竟然化作一道長虹,直向鄔山盟外一座無人居住的土丘沖去。

  那土丘在十裏以外,即便以在場眾人的目力,也只能勉強跟著火光化成的長虹,然後便見一片紅芒如同天火降世,直把土丘炸出一片數十丈寬的大坑。

  坑外是遍地青煙,焰苗濺射,顯示出驚人的威力。

  “呲……厲害!”

  “好強橫的威力,這一擊,怕是遠超築基後期修士了!”

  “有此法寶在手,同等境界,還有什麼可堪匹敵!”

  “太強了,這件法寶,簡直太強了!這到底是什麼法寶,難道說,這是絕品真器!”

  “什麼,絕品真器!”

  眾人議論紛紛,一下變得激動,振奮起來。

  他們此前只見到華軒舞劍,還沒有發現這把劍真正的厲害之處,但此刻,由小有名氣的高手親身試驗,一下就變得截然不同。

  這把劍看起來有頗多神妙之處,引動天火,長虹貫日的劍氣轟擊,應該只是其一,但卻最為直接,把它的威力展露無遺。

  見到這情景,伍姓修士也怔了一下,隨即滿臉驚喜:“華道友,你這把劍,莫非是……”

  華軒淡淡一笑:“正如大家所猜到,這把劍,的確是絕品真器!”

  “嘩!”

  看臺上,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心中的猜測是一回事,等到華軒自己親口揭曉,又是另一回事,在這場合,出現了平常難得一見的絕品真器,當然叫人激動。

  “這下可真是毫無懸念了,勝負已分!”

  更有人想到了什麼,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李晚。

  李晚從華軒開始取出白骨,進行煉劍開始,就減慢了手上動作,似乎也被華軒的表現所震懾,一直在現在,都還沒有把自己手中的法劍煉制完成。

  剛才眾人得知,他是用天外星辰鐵煉劍,還曾感覺激動,但現在,這珍貴的寶材卻仿佛淪為笑話,無論是比較本身的價值,珍稀的程度,還是煉成法劍的品級威能,都難以和華軒所煉的這把劍相比。

  而現在,華軒親口道出了此劍的品級,如果等下查驗,證明不虛的話,李晚更加沒有機會了,絕品法寶是同等境界法寶之中的王者,絕品一出,除了同樣的絕品,其他任何珍品名器都不可能跟相提並論,甚至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未戰而先敗,再也沒有比這更倒黴的事情了,也難怪眾人會感覺同情。

  “果然是絕品真器,它叫什麼名字?”

  伍姓修士眼中驟然閃現出一縷精芒,華軒的回答,完全在他預料中,他現在更加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法寶的名字。

  煉器成規,珍品以上的法寶,都有資格擁有自己的名字。

  “烈皇!”華軒傲然道,“它的名字,就叫做烈皇!”

  “烈皇……烈皇……”伍姓修士咀嚼著這個名字,探究其所蘊含的深意,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身軀劇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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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棄?

  “烈皇前輩!剛才那屍骨,是赤陽門的烈皇前輩!”

  烈皇是一個人的名號,曾為天南地界大名鼎鼎的元嬰期高手,以修煉火行功法《烈皇神劍訣》而得名,他死後,曾有傳聞,說已將一身心血精華傳諸後人,但卻始終不見赤陽門公布其遺寶下落,而烈皇的後人,似乎也沒有再出現過有名望的大高手,唯有一子三女,後代數十人,都是赤陽門中峰主、管事之流,結丹、築基境界的修士。

  這樣的成就在散修眼中,已經是前輩高人,但在真正的巨頭眼中,也不過是普通罷了,顯然,他們天資還不夠,沒有得到那真傳。

  曾有一時,烈皇遺寶成為了天南地界人人關心的大事,轟動好幾年,後來隨著大家搜尋各處,一無所獲而告終。

  伍姓修士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中這把金色法劍,會有如此的來歷。

  “不錯,剛才的屍骨,的確是赤陽門的烈皇前輩,不過請放心,這屍骨的運用,是經赤陽門和烈皇前輩本人許可的,他曾托我師尊為其煉制一把可承載《烈皇神劍訣》的上好法劍,只可惜造化弄人,當時師尊還年輕,修為不足,手中也無可用的寶材,一直拖了下來。”

  《烈皇神劍訣》是一種特殊的火行功法,其所催運的火行元氣之猛烈,劍氣之強悍,尋常劍身難以承受,的確需要一把特殊的上好法劍,才好施展。

  而以烈皇的修為和劍術,並不需要倚仗法寶利器,因此,無論是法器也好,真器也罷,或者是寶器靈寶,都不在乎,只求堅實耐用。

  有道是千金易得一寶難求,這個願望拖了又拖,竟然到死都沒有實現。

  似乎是記掛此事太甚,烈皇托人把自己遺骸送到安大師處,更隱隱指出,若得此劍,又與他心神相契,當可得遺寶線索,他也願意把自己的一切傳給有緣之人。

  “竟然還有這曲折故事!這當真是,當真是……”伍姓修士訥訥無言,一時之間,竟是楞住了。

  再看眼中的金劍,仿佛已經不再是一把普通的法寶,而是一件傳承之物,代表著元嬰前輩的遺誌。

  雖然華軒沒有明說,得到此劍就能獲得什麼,那所謂遺寶線索,更是虛無縹緲,但眾人都還是感覺,此物的價值一下就提高了好幾個檔次,變得無比貴重。

  這個時候,不要說普通的法寶,就是同樣絕品真器來比較,也要相形見絀!

  華軒這一番話,乃是當眾說出,看臺上早已響起了陣陣議論之聲。

  大小姐等人對望幾眼,盡皆感覺無奈。

  古長老等人滿面笑意,這個由來,華軒早已經跟他們提過,此時聽到,充滿了得意。

  祁葉榮嘆道:“姑且不論這事有幾分真假,單只有這線索,也能增色不少,完了,這下可真是完了。”

  地龍洞主無言。

  林宏也無言,本來他還指望著,能夠看到李晚大發神威,在這場比鬥擊敗對手,卻不曾想,看到的是落在下風。

  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下風,簡直已經輸定。

  林靜姝一雙美目盯著臺上的李晚,連眨了幾下,心中也暗暗為他到覺可惜。

  林靜姝對李晚印象其實很不錯,上次李晚幫著趕跑韓昱,雖是為爭奪林宏信任和倚重,但也遂了她的心願,若說要在此地看到他慘敗,也感覺於心不忍。

  “李晚,你可得加把勁啊,千萬不要輸了。”

  “看來,華道友已經穩操勝券了。”

  看臺上的一角,幾名衣著華貴的宗門修士坐在那裏,輕松觀看兩人的比鬥,不論此前李晚取出天外星辰鐵,還是華軒取出烈皇遺骸,以秘法煉器,都不為所動,他們就像是當作看了一場熱鬧,帶著極為放松的心思。

  一旁的天工坊煉器師聽見,笑道:“華道友是安大師高足,手藝自是不必說的,再有這烈皇前輩的遺骸和利用人骨煉劍的秘法,煉出絕品真器,也是實至名歸,不過李道友也是我們天工坊的新晉名師,這次所煉真器,蘊含著天外星辰鐵這般的重寶,同樣貴重。”

  他謹記著坊裏的名聲,趁勢誇耀了一番,兩個人都好。

  “他煉的這把劍,價值當然不低,不過我懷疑,他還這麼年輕,是否能頂得住壓力,繼續把手中的法寶煉完,你看他都已經停下來了,華道友煉出絕品真器,對他的影響不小啊。”宗門修士說道。

  天工坊煉器師微怔,看了看場中,卻發現李晚果然已經停了下來,像是徹底放棄了這場比鬥一般,怔立在那裏,久久沒有動靜。

  天工坊煉器師心中咯噔一聲,心中暗自納悶,這李晚該不會真被賓客說中,看到華軒煉制出了絕品真器,徹底放棄了吧?

  他自己也是煉器師,深深明白,那種偶爾感覺自己技藝微末,手藝不精,無力煉制某件法寶的絕望和頹然,是極其影響狀態的。

  若然是老一輩的修士,還可以憑著豐富的經驗和強韌的精神堅持下去,過於年輕的天才俊傑,卻有可能被這種念頭打敗,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這已經跟天才與否無關,也不是實力所能改變,完全是自己導致。

  “其實到這份上,若有自知之明,也沒有必要在繼續下去了,成了別人的陪襯,終究不是件好事,現在也該好好想想,怎麼體面退場為好,你說是嗎?”宗門修士這時又道。

  天工坊煉器師訥訥無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宗門修士見狀笑道:“算了,不提這個,我倒是想知道,這把劍到底能值多少靈玉,一般的絕品真器,市價至少也在兩百萬以上,不過現在是當場拍賣,競爭者不少,想必還會貴上不少吧?再有就是它與赤陽門的烈皇前輩有關,甚至隱隱指向烈皇遺寶的線索,這裏也是個珍貴之處。”

  另一名同伴道:“別忘了,此劍適合《烈皇神劍訣》那般剛猛無儔的火行功法,想必也適合類似的其他功法,更有著能夠保持天人合一境界的劍道意境,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太強橫,但只要帶上一絲,就是與其他絕品真器存在天壤之別了,價值翻上一番也不止!”

  這話一出,剛才說話的宗門修士也不禁怔了一下,懊惱說道:“是了,它已經不能用尋常絕品來衡量,哪怕在絕品真器中,也是最極品的那一種,這價值,可是不菲啊!”

  這把烈皇劍的價值,主要體現在四大方面。

  其一,是它身為絕品真器,本身具備的價值,每一件絕品真器,都價值二三百萬以上靈玉,這個是最基本的,哪怕毫無特色,只要品級在那裏,就不會少。

  其二,是它與烈皇這位故去的成名高手有關,甚至在華軒的話語中,隱隱透出與其遺寶線索有所關聯。

  其三,這把劍經人骨祭煉,已然帶上一絲劍道意境,這一絲意境,乃是元嬰境以上修士的天人合一,異常珍貴。

  其四,自然就是這把劍本身是為《烈皇神劍訣》這般的特殊功法所準備,蘊含操控火行元氣的特殊功用,在其他人手中,或許這一點並不重要,但修煉同一屬種功法的修士,卻很看重。

  這幾大方面的價值,難以完全用靈玉來衡量,就算可以衡量,簡單相加幾下,再附帶一些集多種好處於一體的額外好處,估價可在七八百萬以上,再在拍賣的狀態,超過千萬輕而易舉。

  更不要說,得到此劍,還可以當作一件信物,獲得跟赤陽門這般烈皇原本門派和烈皇後人交好的機會,這些隱藏的價值都不可忽視。

  相比之下,李晚剛才所煉的法寶,只表現出了兩大價值,一個是珍品真器本身的價值,約在三五十萬之間,第二是其中添加的天外星辰鐵,這份寶材估價在百萬左右,經過李晚的手藝加工,相融到了一起。

  兩者加起來,是大約一百五十萬,這原本是遠遠超出一般珍品真器的價值,但現在看來,已經連寒酸都稱不上了,完全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場上眾人的反應,也的確像是已經忘記李晚一般,都在開始討論,要如何才能把烈皇劍拿下。

  看到場中伍姓修士對其愛不釋手的模樣,是人都知道,他也想要,不過,他也只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散修高手,身上的積蓄,幾百萬就是極限了,想要拿下這把劍是不可能的。

  這些閑坐觀望的宗門修士,顯得頗為意動:“看來,這次要有超乎意料的支出了,但我一時沒有帶那麼多靈玉在身,不知貴坊可接受寶材兌換?”

  宗門修士向身旁的天工坊煉器師詢問。

  “當然可以,歡迎之至。”天工坊煉器師連忙答道。

  換得寶材,他們工坊同樣可以將之轉化為靈玉,就是其中估價,兌換,也可以賺取一些,如果不是急需靈玉的情況,一般都會接受。

  不過這天工坊煉器師回答著的時候,突然瞥見場中的李晚不再怔立,再次動了起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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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珍品法劍

  李晚的確沒有放棄,剛才他一直怔立不動,也不是放棄了與華軒爭鋒,而只是被他的動靜吸引,觀望一陣,但在不少人眼中,卻似乎已經變作陪襯。

  如今,他這陪襯突然動了起來,反倒叫不少人吃了一驚。

  “他在幹什麼,難道他還想要繼續煉器!”

  “華道友的法寶都已經煉成了,難道他還能再煉出一件絕品真器,反敗為勝不成?”

  “就算真的煉出了絕品真器,又有什麼用,華道友這件法寶,已經遠遠把他拋在後頭了。”

  也有人贊賞和惋惜:“在這境況都還有勇氣繼續施為,此子心性確實堅韌,而且,他的技藝也的確高明,那些說三道四的人,實在太刻薄了。”

  “是啊,據說他才只有二十來歲,比華道友年輕那麼多,而且華道友煉制的這件絕品真器,也不是時時可以重現的,真正該比較的,還是煉制珍品的手段!”

  “李道友的實力也是很不錯的,這次他是雖敗猶榮。”

  “不管怎麼說,手中的法寶,還是要煉完再說的,面對這樣的境況還能做到這一步,很了不起!”

  絕大多數人,感覺李晚只是想要將手中法劍完成,油然對他的品行和心性發出贊嘆,但卻不覺得他能勝利。

  林靜姝聽到這些人的議論,不由撇了撇嘴,低聲暗道:“爺爺,這些人太可惡了,什麼叫雖敗猶榮,這不是說李晚壞話嗎?”

  林宏道:“他們那麼說,確實不該,可也沒有錯,現在的事實,不就如此嗎。”

  “爺爺,連你也這麼說!”

  林宏苦笑:“爺爺這也是有什麼說什麼。”

  林靜姝不服氣道:“我看沒有那麼容易,李晚還沒有認輸呢!”

  林宏知道她是在跟那些人慪氣,搖了搖頭,也不在意。

  此時,李晚手中的法劍,已經接近完成,他和剛才的華軒一般,在進行著最後的一步。

  以極為相似的法門掐動法訣,李晚指影幻動,手結法印,卻是最初修煉的虛寶法印施展出來,在他手印之上,一道道神秘的紫色符文出現,仿佛遠古的鳥形文字,環繞著法劍轉動不休。

  絲絲冰寒,鋒利的意蘊,從中散發出來。

  “劍煞印,著!”

  李晚沈喝一聲,一縷光芒突然迸射,沒入劍身。

  又再繼續結印,如法炮制。

  法劍在李晚的寶氣煉制下,開始顯現出圖譜記載的真空,它沒有烈皇的霸氣外露,也沒有動輒席卷全場的威勢,但卻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做著無聲的抗爭!

  法寶其實也跟生靈一般,擁有各自的稟性和特質,此刻正開始顯露出來。

  如果說烈皇是霸道卓絕的熾熱,烈焰焚天,震懾全場,那麼,它就是徹骨的冰寒與鋒利,因為李晚此刻加持在它身上的,是連環的化刃禁制,更將金煞註入其中,以法陣蓄養。

  這種蓄養起來的金煞,可以通過劍氣禁制激發傷敵,稱為劍煞,如有人內氣,真元,法力,這把劍也擁有自己的力量,如果蓄養成功,當能生生不息,循環不止,即便持劍者耗盡了力氣,依然能夠發揮出無限的妙用。

  天外星辰鐵,本身就是極其堅韌耐用的材質,無需在這方面額外加持,李晚倒是可以極好地專註於這一點。

  又過了不久,整把劍的顏色都開始改變,密布於劍身上的氤氳氣霧逐漸消失,但並不是消散於空中,而是如人呼吸吐納,將之全數吸入。

  這把劍的劍身非常奇特,仿佛通透的琉璃,又似玄冰凝結而成,當這些如汞漿般的氣霧吸入其中,它的顏色也變成銀色,更顯寒冷鋒利。

  在這裏出現一件極其巧合之事,它與金碧輝煌的烈皇劍,正好呈現一金一銀,一火一冰之勢,對比極其強烈。

  “哦,有點意思啊,他是在別苗頭麼?”

  察覺到這一點,眾人不禁再次議論。

  如今的場面,怎麼看都是李晚陷入到了不可逆轉的絕境中,煉成法寶是輸,不煉成法寶也是輸。

  有人感覺,李晚手中的劍如此,是刻意為之。

  “嘩眾取寵罷了,難道他真以為,把這劍弄成銀色,蘊養寒冰之性,就真能跟烈皇劍爭鋒?”

  “是啊,這樣慪氣反倒不美了,剛才還以為他是個踏實穩重之人,但現在看來,畢竟只是年輕心性,還缺幾分歷練啊。”

  林靜姝聽著厭煩:“誰說的,明明就是李晚先煉的劍!”

  她記得非常清楚,兩人當中是李晚先動的手,李晚煉成了寒冰銀劍,華軒才煉烈焰金劍,如果要說跟風相隨,也該是那華軒才對。

  這些人,簡直就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她感覺氣悶不已,心中越發渴望,李晚能夠大發神威,一下把對手打敗。

  林宏意味深長道:“誰先誰後,是否刻意,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晚怕是會輸,當然就成了他模仿別人。”

  聽到林宏這話,祁葉榮不禁幹笑一聲:“有理!”

  這種事情,他們見得多了,倒是沒有林靜姝這般憤憤不平的想法,再者,嘴巴長在別人身上,難不成,還能堵了別人的嘴不成?

  大小姐與公輸元等人,也隱隱感覺四周的議論對李晚不利。

  非但不利,還很不公平。

  不過他們也深知,眼下沒有辦法改變眾人印象,只能事後加以彌補。

  “公輸長老,你註意一下輿情,還有,事後也要加以控制,不要讓這些流言蜚語影響了李道友。”大小姐的聲音從帷幕後傳了出來,帶著幾分擔憂。

  “我明白,大小姐。”公輸元鄭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李晚是老一輩的修士,他不會擔心,但李晚畢竟是年輕天才,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挫傷銳氣,再加上今日若是失敗,對他是個巨大打擊,也不得不安撫。

  古長老和榮長老等人聽著四周的議論,心中卻是暗自得意,只差沒大笑出來:“這小子……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們當然也清楚,這事其實只是個巧合,但眾人向來都有捧強踩弱的習慣,一頂嘩眾取寵的帽子扣下來,李晚是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要怪,就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華軒站在場中,也註意到了李晚的動靜,不過他渾不在意,無論李晚奮發也好,頹然也罷,都已經無法撼動他煉就絕品真器的事實,更無法拿出足可與烈皇劍爭鋒的法寶,他有十足的自信,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他此時反倒對李晚生出了幾分同情,他也深知,劍身的顏色和蘊含的力量屬性,只是一個巧合,而且兩人開始煉劍有先後之分,怎麼也不可能是李晚有意和他別苗頭。

  “那些人說得未免太過,但是,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倒黴。”

  華軒暗暗搖了搖頭,神情冷漠。

  他把李晚視作對手,當然也不可能在這時候站出來替他說話,相反,還頗有幾分樂見其成,因為這也是對他有利的事,自然不會點破。

  李晚對周圍的一切恍若未顧,當他全身心投入煉器中的時候,全部的精力,都已被占用,也實在沒有空閑關註那些閑言閑語。

  終於,這件祭煉已久的法劍,被李晚融煉了最後一道禁制的空缺,整把劍突然再次大放銀光,一陣猶如冰龍吐息的銀霧,向四周彌漫開來。

  此劍約有二尺八寸長,劍身纖細薄窄,一層層水銀汞漿般的異樣光澤流轉於琉璃般的劍身上,顯得晶瑩通透。

  在陽光的照映下,銀光螢芒交相輝映,琉璃七色,異常奪目。

  這是天外星辰鐵的材質晶化導致,美麗和脆弱兼具的外表下,蘊含的卻是令人不敢輕視的鋒芒,那些氤氳的氣霧,並不是普通的冰氣,而是五行金煞。

  正如李晚過去曾給顏昊煉制的青蓮劍丸,金煞本身便是無形的劍體,能夠飛馳切割,極其犀利,而此刻用在這把劍上的,雖然只是普通金煞,比不上純正的庚金、辛金糅合煉制,但也秉承了其中庚金剛猛鋒利的特點,以法陣蓄養在其中,並予操控。

  李晚采用的是《器宗大典》中所載的其中一張圖譜,以一個名為冰螭盤龍大陣的法陣陣式總領全局,所以現在眾人看到的,便像是冰龍在雲霧中騰飛,那些劍煞能夠自行環繞運轉,禦敵傷人,但卻不會傷及己身。

  如果此刻有人掌控它,便能發現其中各種精妙之處,不過現在,眾人關心的並不是其他,而是此劍的品級。

  這是最基本的東西,也是價值的體現。

  “好像煉成了,這把劍,會是什麼品級?”

  帶著好奇的目光望去,可見劍身隱隱透射出珍品真器特有的寶光,以在場不少煉器師的豐富經驗,目測它應該是珍品無疑。

  “好像是珍品!”

  “不錯,就是珍品!”

  “用上了天外星辰鐵,煉就珍品,也算不錯了……”

  眾人再次評頭論足,發出或贊賞,或惋惜的聲音。

  大小姐也註意到了,暗松一口氣:“還好,它是一件珍品!”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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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晉升後期

  李晚能頂住壓力,煉就珍品真器,對眼下的形勢確實有幾分作用。

  但這作用並不是浮於表面的比較,用珍品真器去與絕品真器比較,也沒有意義。

  大小姐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她暗自松了一口氣之余,當即向公輸元傳音道:“可以傳下去了,等下依計行事。”

  公輸元道:“大小姐所言甚是,李道友終究還是煉出了珍品真器,這也足以讓我們有施為的余地了。”

  說罷他便叫過一名小廝,低聲在他耳邊吩咐了幾聲。

  小廝很快領命而去。

  公輸元故作輕松道:“好在大小姐英明,早就料到華軒他會在這場比鬥搬出殺手鐧,要不然,現在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小姐道:“這場比鬥,無非是博大眾認可,眾望所歸,才是正道,眼下已經無法在供奉一位爭過他們,也只好盡早為李道友謀劃了,終歸還是要抹平這次的影響才行。”

  公輸和身旁莫長老對望一眼,道:“李道友和華軒爭鋒,這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裏只有一半的機會,實在太不利了,幸好大小姐跟我們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坊裏坊外,各處謀劃,力求即便落敗,也能將此事的影響消除到最低,甚至可以尋求借用華軒與安大師之勢,把李道友塑造成為一位足可堪與之匹敵的人才,是謂雖敗猶榮。”

  大小姐沈吟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世間人多好忘事,哪怕李道友的風頭被挫一時,只要自己能夠振作起來,多煉珍品法寶,還是足以挽回影響。”

  這次的爭鬥是名利之爭,並不是生死之爭,倒也不至於一次失敗就身敗名裂。

  他們所謀劃的,就是一旦事情不能圓滿收場,就要把這不利影響降至最低,甚至令李晚獲得額外的好處。

  這是兜底補救的手段。

  不久之後,小廝重新回來,低聲在公輸元耳旁回報。

  公輸元眼神一動,看向看臺的一角。

  那裏赫然坐著幾名來自玉蟾宮的宗門修士,而且看衣飾,都不是年輕一輩普通弟子,而是各大靈峰別院的長老,管事之流。

  他們朝著公輸元微微點頭,示意著什麼。

  一個微不可察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小姐,公輸道友,你們請放心,答應的事情,我們會做到,到時候,宮中之事還要請你們多多關照。”

  公輸元道:“有勞各位道友了。”

  古長老和榮長老,華軒等人,甚至連李晚自己,都不知道,大小姐早已經在暗中聯絡各方友人,請他們在稍後的拍賣出手相助。

  古長老他們最多就是想到在評判上玩弄手段,哪裏比得上大小姐釜底抽薪,全面地從輿情,聲勢,主顧各方做文章,而法寶煉出來,最直接的好壞體現,就是販售的結果,現在李晚煉制出了珍品真器,與華軒固然差距巨大,但也使得他們有了插手的余地。

  這些都是真正身家豐厚的大金主,若要拍下李晚所煉的珍品真器,自然不在話下。

  當然這也只是權宜之計,公輸與又與大小姐商量一番,決定等下都適時而動。

  這種事情做得太過,很容易叫人起疑心,一定要註意適可而止,見機行事。

  “還好,李道友所煉珍品真器,就算不出彩,也是中規中矩,若有識貨的行家,應當不會輕視。”

  公輸元此刻很是滿意,對主導此事的大小姐,也油然充滿佩服。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這格局眼光,就是與煉器師不同。”

  “終於完成了。”

  此時的法劍煉制完畢,李晚感受著從劍身上流溢循環的劍煞,心中喜悅,全然沒有想到場外那麼多事。

  常人難以察覺,一股靈光正從身前的法寶噴湧而出,猶如星光點點,盡數融入到了李晚主修的鴻蒙寶氣中。

  此前李晚偶得艷遇一場,晉升到築基中期境界,又再經過一年煉器苦修,憑借著寶氣妙用,不斷累積修為,已經達到非常精深的九道法罡程度。

  又再常常服食靈萃露,梳理元氣,積蓄實力,更加圓滿無暇。

  實際上,此前李晚早已經有過數次突破的機會,但卻被他壓抑住,沒有踏出那一步,此刻感受著靈光噴薄,盡數湧入身軀的美妙感覺,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築基後期,蛻凡歸真!我終於也突破了!”

  積累到他如今這個地步,怎麼也算是水到渠成,一旦不再刻意化解這些湧入體內的靈光,而是任由其流轉,煉化,霎時間,飄飄欲仙的飛躍之感湧了上來。

  李晚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法罡,雖然仍舊停留在九道,但每一道,都變得更加飽滿***。

  非但如此,過去還存在的沈重之感消失,仿佛水汽終於化成了雲霧,更顯輕盈靈活。

  這正是蛻凡歸真的境界,離煉就真正的法力,更加接近了,只要將來采得三藥,便有機會可踏入結丹之境。

  達到這一步頗為不易,但也可以說是必然,李晚為此已經準備多時了,也是多虧了大小姐,公輸元等人不計成本的寶材供應,又贈許多靈萃露,以供平常恢復精神和元氣之用,才給他以這器法同修,以器入道的機會,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這短短一年之內就實現突破。

  華軒看著李晚,驚訝無比:“發生了什麼事?”

  華軒和李晚離得最近,當李晚汲取靈光,實現突破的時候,一下就感應到了。

  他自己也是築基後期,而且還是剛剛晉升不久的築基後期,這股子法罡蛻變的氣息,正是他記憶猶新的。

  就在前一刻,他面對李晚,還隱隱有幾分俯視的優越之感,但這一刻,卻反過來有些看不透李晚,李晚身上的真元法罡,比他還要深厚,畢竟他是以正常之法晉升,而李晚,卻是積累了九道法罡,先有強橫修為再得到這境界的突破。

  只一下,強弱之勢便易位,這意味著什麼,他也隱隱猜到。

  大家也驚訝無比,他們同樣感受到了李晚身上氣勢的變化。

  不管是自己修為高深的,還是沒有達到這一層次的,盡皆有所感應,也各有猜測。

  “這莫不是奇跡,竟然在這裏就晉升了!”

  “築基後期,這絕對是築基後期!”

  “他竟然煉完這件法寶就當眾晉升了!”

  議論了好一陣,這場騷動方才逐漸平息下來。

  這事的確稀奇,可也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當眾晉升,代表著此前李晚已經達到了中期的峰巔,積蓄了非常深厚的底蘊。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代表什麼,最多就是適逢其會,剛好趕了個巧而已,現在兩方法寶都已煉成,不要說晉升築基後期,就是晉升結丹,也代表不了什麼。

  看臺上,林宏猶自還有些遺憾:“怎麼之前就不晉升,若是他也有築基後期修為,怕是煉出來的法寶,品質都會高上幾分吧,也有可能煉就絕品真器。”

  祁葉榮道:“其實這也無甚用處,還是那句話,就算李道友煉出了絕品真器,一時之間,也難以比較。”

  他覺得,現在無論發生什麼事,華軒大獲全勝的結果也不會改變。

  “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趕緊結束吧。”

  華軒驚訝過後,再次笑了起來。他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感覺自己勝券在握。

  “是啊,到了這地步,就沒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眾人感覺有理,紛紛說道。

  李晚卻道:“且慢,誰說我已經完成了的,現在我這把劍,才正要剛剛開始!”

  華軒道:“李道友,你在眾位尊客面前,可不要打誑語。”

  李晚手中的法劍已經成型,按照道理,也是塵埃落定,一切都已結束之時,無論是勝是敗,早早展示出來,令眾人評判,競價,才是正道。

  華軒並不介意李晚拖延時間,更不怕他耍弄花招,但也知道,沒有必要順著他的意思。

  李晚卻笑道:“華道友,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加持秘法嗎?這世間,並不是除了你剛才所用的祭煉之法外,就沒有其他煉器秘術的,雖然我手中的這把劍已經成型,但若繼續下去,必定可以再度提升,這便是加持秘法!”

  華軒一怔:“加持秘法?”

  所謂加持,即是精氣神意註入,猶如上師摸首,醍醐灌頂!

  但這股力量,並不是註入到人體之中,而是註入法寶。

  這並不是煉器法門,但卻更甚於煉器法門,乃是法寶煉成之後,一種非常特殊的精煉養育之法!

  尋常的煉器法門,都是在法寶煉成之前使用,一旦成型,便已定下品級質地,但這種精煉養育之法卻不同,乃是事後助其成長。

  華軒這時候也想起來,自己似曾聽說過這些,不過他也有些疑惑:“加持秘法,應該是精氣神極為強大的大師才可使用,你能用出來?”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就是即使李晚真的通曉加持秘法,也沒有用,不可能化腐朽為神奇,一下超越他的烈皇劍。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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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精煉!

  “這就不勞華道友費心了,如果華道友對加持秘法了解不深的話,還請慎言,只要看著就好。”

  似乎猜到華軒的想法,李晚面帶笑意,話中帶刺。

  華軒質疑他能否用出這加持秘法,他就說華軒毫不了解,不要妄言。

  兩人是針鋒相對。

  華軒眼眉微挑,笑道:“那好,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李道友你還有什麼高招沒使出來。”

  李晚伸手,淡淡笑道:“請!”

  這場比鬥沒有明確的時間限制,完全看在場來賓的耐性,若是賓客們看得有興致,時間再長也無所謂,若是沒有興致,或者高下分明,那就要快快結束,天工坊也不可能真讓兩人一直煉制下去。

  兩人所用到的法寶,其實也都是早就已經料理好的,百步走了九十九步,只差最後關鍵一步,所以到了現在,費去的時間連半個時辰都不到,眾人倒是還有幾分耐心。

  李晚不徐不疾,猶自讓剛剛煉制的法劍懸浮在空中,然後凝聚一團星光似也的細小光點,凝在指尖,宛如書家就紙,筆走龍蛇。

  一股神秘的力量,霎時從那指尖宣泄出來。

  即便是神識最遲鈍的修士,都可以清楚感應到,李晚身上湧現出了雄渾醇厚的氣息,這股氣息運經諸脈,一股腦地往指尖聚去,隨著他在空中用指尖書就整個道紋的最後一筆,那些氣機便爭先恐後地朝著法劍鉆去。

  晶瑩銀亮的法劍,頓時染上了一股淡淡的紫意。

  這正是鴻蒙寶氣達到第四重,李晚借助神識氣機的瞬間學會,並且施展出來的加持秘法!

  鴻蒙寶氣本就是真元法罡轉化而成,與自身境界修為息息相關,就在剛才,李晚晉升築基後期,它也不出意料地達到了第四重,擁有了完全融入寶材之中,改變物性的神妙功用。

  李晚早已了解到了它會有這麼一大用處,處心積慮地蓄養修為,在這登臺的時候趕上突破,一舉施展出來!

  加持秘法不同於一般的煉器法門,它是物性層面,更加深化一步的煉化,雖然對煉器師的精氣神三寶損耗頗為巨大,但卻可以通過改變材質本身的物性,對單獨的寶材,或者已經煉制成型的整件法寶,進行精煉。

  而且,加持次數越多,精煉的效果也越深,若是有著足夠高深的修為,甚至可以將一把普通木劍精煉到堪比神兵利器的地步,堪稱化腐朽為神奇!

  “李道友現在在幹什麼?”看著李晚身上陣陣氣機起伏,地龍洞主不由泛起一絲疑惑。

  林宏和林靜姝也有同樣的疑惑,禁不住看向祁葉榮,希望他能解釋一下。

  祁葉榮看了一陣,驚訝道:“李道友在改變物性!這是足可煉制寶器的手段啊!不,尋常的寶器也用不上這手段,這是大師的手段!”

  祁葉榮他最近得了李晚啟發,開始涉及寶器的煉制,但卻仍然感覺艱深難懂,完全無法做到煉制真器那般隨心所欲,這是因為寶器的禁制重數在數百之間,勝過真器十倍,要在同樣的寶材上加持十倍禁制,若不使用一些特別珍貴的寶材,是不可能實現的。

  然而,一件法寶,又不可能每個部件都是珍貴寶材,這就需要一些改變物性的手段,打好加持道紋禁制的基礎,煉制珍品寶器尤其如此。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說,這是大師手段。

  見眾人還是有些不解,祁葉榮解釋道:“世俗之中曾有仙人點石成金的動人傳說,這一‘點’,其實也就是利用了這加持秘法,把仙力留在頑石上,改變頑石。

  功力淺薄的,自然過一段時間就恢復原形,甚至發生化石成泥這般不好的變化,但也有功力深厚的加持,效果永久駐留,石頭也能變成真金!”

  “點石成金!”

  聽到祁葉榮舉出的例子,地龍洞主等人頓時全明白了。

  石頭難以加持道紋,那就利用手段,變作真金再進行加持。

  李晚如今所做,正是類似於此。

  地龍洞主難以置信道:“難不成,他想煉制珍品寶器?”

  祁葉榮道:“應該不是,這等改變物性的手段,雖然是煉制珍品寶器所必需,但卻不是唯一,而且,寶器擁有的禁制重數比真器多了數倍,也不是這一時之間可以完成的。”

  祁葉榮還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因為他也摸不準,李晚究竟能否煉制寶器,但他卻可以十分肯定地說,李晚現在不可能當場把寶器煉制出來,更不可能煉制珍品寶器。

  如果李晚現在就能煉制珍品寶器,那就真的連比都不用比了,華軒沒有資格同臺較量,換成他的師尊安大師來,還差不多。

  還有另一件事情,祁葉榮也沒有詳細解釋,那就是李晚現在畢竟只是築基修士,就算普通凡品、上品寶器他能煉制,也將頗為不易。

  築基修士的神識和修為相比結丹修士,可以用孱弱來形容,料理各部件都很慢,沒有幾年慢工細活,根本連想都不用想,這也是任何天才和稟賦都無法彌補的。

  以築基修為去煉制寶器,只能靠著時間和耐心慢慢去磨。

  祁葉榮解釋著的時候,看臺其他各處,也有對加持秘法略有了解的人各自震驚。

  “這是煉制珍品寶器所必需,非常高深啊!”

  “真是厲害,此子怕是連普通寶器都能煉制了吧,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豈會煉不出來?”

  “每一位能夠煉制寶器的煉器師,都有資格成為結丹修士的座上賓,這等地位,不是尋常名師能夠比擬的,尤其是,他還如此年輕。”

  “前程無量,真真是前程無量啊!”

  大小姐與公輸元等人震驚對望了一下,也感覺驚詫莫名,沒有想到,李晚會突然施展出這手段。

  古長老和榮長老更是面色都霎時變了。

  這等手段,連他們也不得不為之驚嘆拜服,他們也是煉器師,深曉其中所代表的意義。

  華軒則是面色陰沈。

  他不久前才說,這等秘法,應是精氣神極為強大的大師才可使出,言下之意就是李晚不行,但李晚幹脆利落施展出來,簡直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李晚沒有理會眾人反應,繼續化用鴻蒙寶氣,施展出加持秘法。

  “汩汩……”

  翻湧的紫氣,越來越多地積聚在劍身上。

  終於,當整把劍的顏色改變,通體都由晶瑩銀亮化作深紫的時候,李晚停了下來。

  他一個踉蹌,差點失足跌倒,幸得身旁的烏寧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沒事。”李晚推開他,目光緊緊鎖定自己的傑作,露出幾分欣喜之意。

  此時的法劍劍身,已經吸飽紫氣,通體宛如冰晶,晶瑩剔透。

  它再也沒有了銀亮的汞漿環繞,那些汞漿,都仿佛化成真正的白霧水汽,介於有形與無形之間,將整把劍身襯顯得更加朦朧,神秘。

  劍身似乎變更加薄窄了一些,長度也由二尺八寸,變作二尺六寸,整個縮小一圈,但卻絲毫不顯細弱,反而給人以脫胎換骨之感,如果把加持前的同一把法劍看作沒有開鋒的鈍劍,如今這更加短小,薄窄的劍身,便是鋒芒畢露,通體寒霜。

  沒有人知道的是,李晚剛才是利用鴻蒙寶氣融煉萬物的特點,將鑄造這把法劍劍身的天外星辰鐵再次祭制了一番,而那些蓄養在其中的劍煞,已然變作霜霧一般細致,顏色也變晶瑩通透,若不留意,難以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我利用鴻蒙寶氣施展出來的加持秘法,與其他大師能夠施展的加持秘法,有所不同,關鍵在於,我註入法寶的,根本不是精氣神意,而是這鴻蒙寶氣!

  第四重境界的鴻蒙寶氣,可以更加有效對法寶進行精煉強化,經此一變,以後我若再煉法寶,當能件件都祭煉到最好的狀態,擁有了許多優勢!”

  李晚觀察了一下,滿意而笑。

  尋常法寶,受到寶材限制極大,沒有上好的寶材,高明的煉器師也要束手無策,不過李晚把鴻蒙寶氣修煉到第四重境界,就真正擁有了改變物性的手段,他可以把自身寶氣與加持註入的秘法結合起來,由內而外地改變整件法寶的材質。

  以後再煉普通法寶,別的不說,單只寶材成本,就可以降低不少,而同樣的寶材,他也可以自行精煉強化,加工成更好的寶材。

  甚至,給整件法寶提升品級,脫胎換骨,就像他剛才所做。

  旁人都還沒有註意到,此劍的品級,已經不再是珍品,而同樣是一件絕品。

  利用天外星辰鐵煉制的絕品真器法劍,單只這一項,就足可與華軒煉制的烈皇劍爭鋒!

  想到這裏,李晚忽然邪邪一笑,朗聲道:“我的劍終於煉成,當尋一物,給它試刃開鋒!”

  他目光環繞四周,越過幾塊早前放在案臺邊,可作測試劍鋒之用的真器鐵錠,寶甲甲片之流,最終,落在了對面插在劍臺之上,通體熾芒流轉的烈皇劍上。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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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絕品交鋒

  喧囂的人聲掩不住躁動,本來已經一致認定李晚將敗的人群,因著其異軍突起的晉升後期,復又激動議論起來,更因著以秘法加持,顯露出可堪煉就寶器的手段而震驚不已。

  看臺上,已經有不少來自各大勢力的隨從,仆眾,將此事傳揚,相信不需太久,這件事情便將震動天南東部,又將迎來一位冉冉升起的名師新星。

  大小姐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忽地徹底放下了心:“現在的局面,仍然是李道友稍遜一籌,但他所展現出來的驚艷才能,已經徹底令人震驚折服,倒是令我們的布置,又再多了幾分余地。”

  公輸元贊同道:“李道友很聰明,至少在這一次,是應對得體,全都做對了。他先是見華軒實力強勁,取出天外星辰鐵,以上好寶材壓人,見其搬出烈皇遺骸,壓制不住,又改而展露手段,讓人看見自己的潛力。

  能否煉制寶器,其實與此時無關,但不可否認,它會讓人感覺所煉法寶也很傑出,這也算是揚長避短,另辟蹊徑了,誰也不會相信,一個年紀輕輕,就有煉制寶器手段的絕世天才,會在將來的歲月無所作為。”

  大小姐輕輕一笑:“你覺得他現在還會輸嗎?我看未必。”

  公輸一怔:“大小姐,你是說……”

  大小姐若有所思道:“李道友似乎另有想法,我們繼續看下去,找準時機幫他一把吧。”

  場中,華軒看著李晚目光招搖,忽地落在自己的烈皇劍上,似有挑釁之意。

  華軒不由眉頭一挑,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得李晚搶先開口道:“華道友,我有一個提議,不知你意下如何。”

  華軒目光一動:“李道友請說。”

  李晚道:“我們煉器師,最看重的應是法寶本身的品質,但法寶品質,眾說紛紜,難有一個大家都認可的定論,若真要分出高下,還得用過才知,不知道,你可敢上臺來與我鬥劍?”

  “鬥劍?”華軒怔住了。

  “不錯,就是鬥劍,我們就用自己所煉這兩把劍作過一場,讓眾位道友也好好看看,究竟誰更勝一籌!”

  李晚說話之間,張手一招,把二尺短鋒握在手中。

  他持劍而立,仿佛轉眼之間,就從技藝精湛的煉器天才,變成英姿颯爽的劍道豪客。

  一陣輕風適時吹過,拂著他的衣襟發絲飄飛,更是讓在場不少年輕女子看得眼前一亮,忍不住生起幾分贊嘆來。

  李晚雖然不是什麼俊美無雙的風流人物,但也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更有高明的煉器手藝傍身,不缺錢財,修為又高明,怎麼也算是一位前程無量的年輕才俊。

  這番英姿,頓時引來幾個年輕大膽的女賓喝彩,引得眾人側目而視。

  華軒驚訝了一陣,道:“我看不必了,還是請在場名師鑒定,品評吧。”

  修真界中,強者為尊,他倒不敢說動武就是粗人,但話語之中,隱隱帶著幾分排斥。

  李晚知悉他心思,笑了笑道:“華道友也該明白,實踐才能出真知,我邀你鬥劍,正是為了檢驗你我二人所煉法寶的真偽高下,又怎麼會沒用呢?若是華道友不願意紆尊動手,請高手代勞也可。”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華道友,我看你還是答應吧。”

  “是啊。”

  眾人紛紛說道。

  華軒眼中精芒一閃,仔細看向李晚手中之劍,突然發現些許端倪,終於明白李晚自信何來。

  他身軀微震,帶著幾分震驚,失聲道:“你這劍,竟然已是絕品真器!”

  李晚手中之劍,是在煉成之後再度加持,方才得以突破,華軒一直沒有留心,直到現在才發覺。

  “什麼,絕品真器?”

  眾人聞言大驚,一陣陣不可置信的驚呼在看臺上響起。

  “又一件絕品真器!”

  看臺的一角,剛才還說華軒穩操勝券,李晚絕不可能扭轉乾坤的宗門修士也怔住了,他們縱然見多識廣,也還是頭一回親眼看到這種事情。

  不過珍品與絕品之間,本就有著禁制重數和大陣品級的劃分,以當世品鑒法寶的手段,也不難分辨出來,仔細觀看其所散發出的劍煞霜霧,確是有著幾分不同。

  臺下有幾名煉器師站起,決定親自上前一觀。

  祁葉榮也按捺不住,跟著上去。

  林靜姝想要上去湊熱鬧,卻被林宏一把拉住,道:“姝兒,你做什麼?”

  林靜姝嬌憨道:“我去看看。”

  “胡鬧,那些上去的,都是煉器一途的宿老名師,你一個小姑娘家湊什麼熱鬧!”林宏言辭少有的嚴厲。

  林靜姝看了一下,發現形勢果然如同爺爺所說,不由撇了撇嘴,悶悶不樂地坐下。

  另一邊,大小姐看了公輸元一眼,公輸元會意,也走了上前,親自查驗。

  很快,諸多宿老名師一致得出結論,李晚手中的這把劍,的確是達到了百重禁制的絕品標準,布設大陣也中規中矩,擁有著相應品級的威能,應是絕品無疑。

  至於在絕品真器當中,是否屬於頂尖之流,就要再花時間細細品鑒了。

  眾人再次動容,不曾想到,李晚悄無聲息之間,就扳回了幾分劣勢,現在倒是真有幾分與華軒分庭抗禮的意味了。

  “這把劍既是絕品真器,本身的價值,也已達到兩百萬之上,所用材質,足可抵價百萬,這裏已可作價三百余萬,若是有大金主願意重金相購,就是叫到五百萬也不足為奇。”

  有人迅速估算出了此劍的價值,比先前增加兩倍不止。

  “不過,還是比烈皇劍低啊,依我看,烈皇劍應該能值千萬!”

  “是這樣沒錯,但方才李道友顯露出了煉制寶器的手段,說不定又是一個大師苗子,你就能保哪些金主不會故意往高裏擡價,用來交好他?”

  “這個……也不是不可能,現在交好一位年輕名師,將來就是一位大師,區區幾百萬,值!”

  不知不覺間,開始有人感覺李晚具備大師潛力,就算把手中之劍拍出天價,也不足為奇了。

  公輸元見此情況,適時提議道:“既然都是絕品真器,鬥上一場也無妨,依我看,那就索性如此吧。”

  “有道理,法寶煉出來就是用的,光品鑒又有什麼意思?”

  “是啊,咱們也不懂煉器,法寶好壞,更要用過才知道,還是答應吧。”

  “華道友,你就答應吧。”

  一些聲音響了起來。

  公輸元聽到,面上流露出幾分笑意。

  其實他不知道李晚究竟是何用意,但猜想他要在比試中增加自己的勝算,也主動配合,果然,他這一提說,引起了不少共鳴。

  華軒略為沈吟,感覺眾意難違,自己也的確沒有好的理由拒絕,只好答應下來。

  假如李晚煉就的法寶是珍品,不是絕品,他完全可以一口拒絕,但既已如此,拒絕就顯得好像怕了似的。

  這形勢的變化,很是微妙。

  李晚見華軒終於答應,滿意道:“那就請華道友指教了。”

  公輸元道:“兩位,你們畢竟是煉器師,不是劍道高手,等下若是鬥劍,須當記得以切磋為主,點到即止,而且,大家要看的並不是你二人武藝神通如何,仍是各自法寶的威能重要,請自斟酌!”

  公輸元的話,讓不少人暗中點頭,想來李晚與華軒兩人,雖然小有幾分修為,但那些微末武藝和神通,卻是難入眾人之眼,這打打殺殺的事情,也並不適合他們。

  而且,他們贊同鬥劍的目的,說到底還是為了法寶。

  李晚笑道:“我等自有分寸,還請公輸長老放心。”

  他笑得有些飽含深意。

  兩人很快各持己劍,相對而立。

  沒有人註意到,李晚嘴角露出一絲充滿詭秘意味的微笑,劍尖指地,一抹紫光在劍身上流轉。

  華軒神情嚴肅,準備應付李晚的出手。

  他隱隱感覺,李晚突然提出鬥劍,很有可能是修習了什麼高明的劍術,要趁自己不備,扳回一局。

  不過他也不擔心,眾目睽睽之下,李晚會傷及自己。

  他並不是沒有根腳之人,李晚若是要對他不利,幹系甚大,而兩把劍孰優孰劣,眾人也自有公論,他已處在極為有利的境地。

  華軒目光微垂:“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麼花招。”

  “錚!”

  霜刃出擊,劍鳴破空。

  李晚猛揮法劍,搶先出手,晶瑩的劍鋒如同劃過天際的電芒,斬向華軒。

  的確如華軒所料,李晚並沒有敢在這時當眾傷人,但這一劍的劍勢,似乎有些不對,竟然直直往他手中之劍而去。

  華軒眼前一花,下意識舉劍便擋,但卻只聽得鏘的一聲,金鐵交擊,劍鋒猛撞!

  然後,就是突如其來的手上一輕。

  眾人突然陷入莫名的死寂,下一刻,叮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落地面。

  山呼海嘯般的驚呼響了起來:“怎麼可能!”

  李晚出手,竟然只一劍,就把華軒手中的烈皇劍都斬斷了!

  華軒眼珠瞪得渾圓,看著手中只剩半截的金色劍身,腦子裏一片空白。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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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冰火兩重天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華軒手腳冰冷,身軀顫動,竟是完全無法另作他想了。

  他已經徹底呆若木雞。

  眾人也徹底看呆,死寂一陣之後,方是如山呼海嘯的驚呼響起。

  不單只是那些隨從,小輩之流,就連各大勢力的長老、管事名流,散修高手,亦是驚詫得不能自已,滿面震愕驚怖。

  沒有人能相信,眼前所見是真的,更加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李晚用手中之物,一劍斬斷了華軒的烈皇劍。

  華軒的所思所感,還似停留在不久之前的那一刻,那時他占盡優勢,春風得意,眼看著李晚煉就珍品真器,也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之後,李晚施展加持秘法,讓他吃了一驚,但卻依然毫無危機,哪怕事後發現,李晚手中之劍竟然已經晉升絕品,依舊視如平常。

  他也的確有這份底氣,畢竟絕品真器非同小可,每一件都是值得珍藏和重視的極品法寶,甚至足可傳家,誰會相信,它竟然如此簡單就被斬斷了。

  尤其是,李晚所用的,還是同等品級的法寶。

  華軒猛然一震,面色忽地變作煞白,眼睛瞪大,顫聲道:“你……你……”

  他指著李晚,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失魂落魄,想不起來。

  “一劍之威,竟能如此犀利!”

  看臺上,一直穩坐在那裏的大小姐,禁不住激動地站了起來。

  她帷幕下傳出的聲音有些尖利,顯示出不同於以往的心境。

  公輸元咂了咂嘴,也感覺有些幹澀,怔怔地看著,久久無語。

  “怎麼回事?”

  幾名宗門修士目瞪口呆,完全無法料到,事情竟會演變成這樣。

  “連烈皇劍都被斬斷了,究竟是它名不副實,還是李道友所煉法劍太過犀利?”

  “這不好說,可能兩者都有。”

  另一邊,祈葉榮剛剛才從臺上下來,就見到發生這樣的事,也正和地龍洞主、林宏議論。

  “李道友的法劍我看過,肯定是絕品真器無疑,華道友的法劍我不好說,但也應是絕品,不會差到哪裏去。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李道友在銅山時,也曾用同樣的手法擊破過對手的法寶,從而一舉折服眾人?”

  “這件事情,我似曾有些印象,不過那次只是法器爭鬥,只當成了趣聞來看。”

  “我也是,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你不提還沒有什麼印象,但一提我就想起來了。”

  “兩位把它當成熱鬧來看,但我等煉器師,卻不敢茍同,這件事情,太值得令人深思了,同樣是絕品法器,為何李道友的就能擊破對手?而且這種事情到了真器上,更加難得,這恐怕是表明,李道友所煉法寶比尋常法寶高了整整一個層次,同等品級,已經無有對手。”

  地龍洞主與林宏聽到,不由深思,隨後越發感覺,祁葉榮說得有理。

  同樣是絕品真器,其中一件能夠輕易擊毀另一件,這樣的後果,是極其可怕的,真正的戰鬥,也從來不會看你法寶品級威能如何,哪怕是一件最普通的凡品法器,能夠擊敗對手,也是寶貝。

  反過來,哪怕你號稱是仙器,毫無用處,也得被人鄙夷,棄置。

  兩件法寶孰好孰壞,在場眾人未必有那水平去品鑒,但這樣的結果,卻是一目了然。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古長老和榮長老等人,也瞬間就想通了這一點。

  “你到底用了什麼陰謀詭計……”華軒怔立了許久,好不容易,方才恢復了一絲清明,但是腦子依然亂哄哄的攪成一團,“一定是你用了什麼詭計才會這樣,啊,還我法寶來!”

  華軒突然狂躁,竟然扔開斷劍,張牙舞爪地向李晚撲去。

  李晚輕身一閃,瞬間躲開,喝道:“還不快把他攔下?”

  臺下的護衛如夢方醒,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把架住華軒。

  “華道友,你別這樣!”

  “放開我,你們這些幫兇,我跟你們拼了,啊!”

  “快來人,一起按住他!”

  李晚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道:“還不快快把他架下去?華道友太累了,以至精神有些失常,你們帶他下去,好好安撫。”

  護衛根本沒有主意,聽到李晚的話,連忙依令行事。

  華軒再次大喊大叫,想要掙紮出來,但護衛畢竟更加厲害一些,連築基中期修為者,都可以勉強制住他,華軒雖然空有修為,但卻沒有實力,也掙不脫,被幾個人合力架著走下臺去。

  “你們看,華道友突然變得好可怕!”

  “都別說了,換成你去,也一樣得崩潰,你有見過自己辛辛苦苦煉制的法寶,輕易就被人毀去的嗎,尤其是像他那般的天才高手,更加受不了。”

  “是啊,這打擊,也實在太大了。”

  “話說回來,剛才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李道友手中的法劍,能夠一下斬破烈皇劍?對了,我們現在都還不知道,那把劍究竟叫什麼名字。”

  “這把劍莫不是寶器吧?不過就算是寶器,也太可怕了。”

  “你們看,那些宿老名師都瘋了一樣,跑上去了。”

  “他們自然是想知道,剛才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也別瞎猜了,那些都是真正的高手,他們會給出個交代的。”

  群情洶湧,再度熱議,同時,各種質疑與猜測,也紛紛揚揚。不過這時,眾人心中卻早已形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烈皇劍已經徹底成為陪襯,連提起的必要都沒有了。

  現在眾人關心的,是李晚手中的法劍叫什麼名字,有沒有損壞,還有,它究竟是何等品級的法寶,為何如此犀利?

  一眾宿老名師沖上臺,圍著李晚問了又問,品了又品,最後卻一致得出結論,李晚手中的這把劍,雖然斬斷了烈皇劍,但自身絲毫無損!

  不過它的品級也的確不是寶器,乃是以同等品級,斬斷對手。

  這個結果一宣布,全場再度嘩然。

  眼見著有人質疑烈皇劍的品質,眾宿老名師當場邀請了幾位散修高手上臺,令他們一一取過斷劍,用臺上備好的真器鐵錠嘗試,結果眾目睽睽之下,斷劍劍鋒輕易斬破幾塊上品真器鐵錠,自身依舊無損!

  這也算是給華軒正名了,但這一下,更加襯顯李晚手中法劍的犀利。

  祁葉榮神情有些復雜,對李晚道:“李道友,真有你的,這次你可真要徹底出名了。”

  他並沒有詢問剛才事件的玄機,就算要問,現在也不是時候。

  李晚淡然一笑,當作回應。

  祁葉榮又問道:“這把劍可有名字?”

  李晚道:“它叫做冰螭,乃是因其內蘊大陣而得名。”

  “冰螭。”祁葉榮念了一下,鄭重道,“好名字!”

  李晚意味深長道:“法寶好,名字自然好。”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很快,後續拍賣開始了。

  這本來就是天工坊準備的節目,雖然烈皇劍被斬斷,大大出人意料,但這場拍賣,還是得繼續舉辦下去。

  但正如眾人所料,這場拍賣,很快就呈現了冰火兩重天的景象,接連好幾件珍品真器出來,一說是李晚煉制的,價格就節節走高,過去煉制的尋常珍品,也賣到了六七十萬的高價,其中一把看起來外表與冰螭劍相似,也是晶瑩剔透的法劍,甚至賣出了百萬的高價!

  拍賣之前,都會有坊中的長老和特邀名師嘉賓登臺品鑒,點評,向眾人講明這件法寶所用寶材,以及品級、威能如何。

  其中大部分法寶,真正價值只在三五十萬之間,都是正常珍品,但是來賓們的熱情,絲毫不被這些所影響,根本就是盲目追捧。

  與之相反的是華軒所煉的法寶,那些用料精良,做工精細的珍品真器,勉勉強強賣出了幾件,都只比底價略高一些,最貴的一件法寶,也只有四十來萬,甚至有幾件出現了無人應價,導致流拍的尷尬局面。

  相比之下,其他天工坊中的名師,反而順利賣出了自己的傑作,都有三五十萬不等的收獲。

  最後的鎮場之寶,自然是引起了轟動的冰螭劍。

  “此劍的品級與威能,相信大家也已有目共睹,不必我多言了,底價五百萬,每次加價不得低於十萬,請各位開始。”

  “我出六百萬!”

  “六百五十萬!”

  “七百萬!”

  “八百萬”

  “九百萬!”

  ……

  場面再次火爆。

  李晚含笑看著這一幕,深深感覺喜悅滿足,身為煉器師,又何嘗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傑作被人追捧,爭奪?

  他倒是沒有打算,自己留下此劍,其實此劍最珍貴之處,還是在於天外星辰鐵這件寶材,以及自己趁著突破之機,一鼓作氣加持在其中的鴻蒙寶氣,其堅韌與鋒利,都不是普通法寶可以比擬的。

  不過,若要再次像剛才一般,輕易斬斷對手法寶,也得依靠技巧和手段,他剛才正是利用了加持寶氣的法寶特效,將全身寶氣化成鋒刃,一擊制勝!

  這個竅門,得靠得劍之人自行摸索,或者李晚這個煉器師傳授才行。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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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功成名就

  最終,在一陣瘋狂追逐熱炒中,李晚所煉的這把冰螭劍,以一千二百萬的價錢成交。

  買下此劍的,是玉蟾宮的一位管事長老。

  此人據說與玉蟾宮中一位風姓劍修關系密切,而那位風姓劍修,乃是一名結丹修士,雖然沒有親來此地,但亦曾托他留意拍賣會上出現的法寶,因此,他才有足夠多的財資拿下。

  “恭喜了,李道友,一千二百萬,幾乎已是平常絕品真器的六倍之多,而且這次拍賣擡高了你的身價,以後若是再煉法寶,也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公輸元在李晚走下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向他道喜。

  如今的李晚,功成名就,單憑這一件事,就奠定了天南名師的根基。

  這是坊主一脈的勝利,他也同樣感到高興。

  李晚會意微笑,道:“我先回去了,這裏的事情,還有勞公輸長老處置。”

  公輸元也知道他剛剛煉就絕品,正是精力衰竭的時候,欣然道:“你去吧,好好休息,坊裏會為你安排好的。”

  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忙碌,比如接待賓客,安排定契,感謝主顧,好在坊裏豢養著許多專門處置這些繁瑣雜務的管事,全都調動起來,倒也足可應付。

  李晚點了點頭,帶著作場中人離去。

  古長老和榮長老眼神憤恨,看著李晚春風得意,卻不能言,直到他離開許久,旁邊的賓客也各自散去之後,方才凝住笑臉,面色陰沈下來。

  “這小子,竟然讓他成勢了!”

  “他如今已經是天南名師,受到許多人關註,不能再動他了。”

  最讓他們恐懼的,並不是李晚一時得勢,而是李晚得勢之後,前程無限光明,必定要進入那些前輩高人法眼,這從冰螭劍的去向便可見一斑。

  現在的李晚,已經不再是他們能夠遏制和對付的了。

  “我們對付不了他,但是安大師可以,這次的事情,也實在透著詭異,我們還是速速將此事告訴安大師為好!”古長老想到了一個人。

  榮長老點了點頭:“沒錯,要告訴安大師。”

  接下來的幾天,李晚趁著休息,見了祁葉榮、林宏、地龍洞主等人一面,自然,還有跟隨著一起過來的林靜姝。

  林宏因著李晚曾給林靜姝煉制姹女毒火葫蘆,請他再行祭煉一番,把這件法寶提升到珍品品級,李晚也答應了下來。

  祁葉榮則是向李晚引薦地龍洞主,以及和李晚討論一番煉制寶器事宜。

  李晚學承《器宗大典》,再一次用淵博的學識折服他。

  諸人各自見過一番後,李晚又再向刑同方問及寶材之事,刑同方興奮道:“多虧了洞主相助,允許我們在雲蕩山一帶的荒郊開辟作場,只要前期投入足夠的靈玉,就能建立起來。”

  地龍洞主呵呵笑道:“既是李道友想要建立作場,我又恰好能幫上些許小忙,何樂而不為?如果李道友親自經營這作場,只為自己煉制法寶寶材、部件的話,丘某可以免除地租,以及供應定金諸多雜項,只需要每年結算一次即可。

  作場消耗寶材,大多需要我們雲蕩山商會這般的大勢力支持,光靠自己到處收購,跑來跑去尋找,是不夠用的。

  另有供養作場數十口人,如雜役、學徒、仆工、護衛之流的俸祿支出,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單靠煉器師自己販賣法寶,並不是個辦法,所以李道友若要辦這作場,還得順帶加工一些自己用不上的寶材之流,充分利用起手中的人工和場地。

  還有已成定例的私下裏承攬工件,供奉以上名師,在這方面擁有更大的自由,畢竟每一位名師都是擁有自己基業的大人物,自然不用像普通煉器師那般,經過坊裏抽成。

  這般承攬工件,只要自己有門路收羅寶材,調濟作場,再加上不耽擱坊裏的正事,也沒有人能管得著,大可以放心為之。”

  地龍洞主一邊向李晚講解著此中奧秘,一邊給他清算每項開支收入賬數。

  他此行前來,其實也是祁葉榮極力推薦,後又見李晚的確有光明前途,才決定跟李晚合作,要不然的話,他的客商都是天工坊這般的大坊之流,單個主顧,也是結丹境以上的大師為主,很少有李晚這般的築基修士。

  不過現在,李晚用自己的表現證明,祁葉榮等人所言不虛,他也決定賣個好,搭上這層關系。

  李晚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他決定從善如流,先按照地龍洞主的建議,把這個作場開辦起來。

  如今有了場地,又有供貨渠道,最缺的便是人手,但普通的雜役,可以由地龍洞主和祁葉榮等雲蕩山人幫忙招募,附近的七國三原,諸多凡人,這些都是上好的勞力。

  而有煉器經驗的雜役,學徒甚至煉器師之流,可從天工坊調動,處置起來,倒也不算困難。

  一切的關鍵,都是自己在坊裏的地位要高,權力要大。

  如果順利辦起,以後李晚無論去到何方,都可以有個穩定的寶材來源,甚至靠著經營作場,不用煉器,也足以衣食無憂了。

  先期營建需要錢財,李晚現在手頭無錢,不過這次拍賣冰螭劍和十件珍品真器,得到不少收入,於是去找公輸元,告明此事。

  公輸元得知李晚來意,並不意外,當面給他算賬:“李道友,那十件珍品真器,諸寶材,場地,人工,都是坊裏提供,所以要按照平常的抽成規矩來,這個你沒有意見吧?”

  李晚道:“理應如此。”

  “那好,鑒於這次拍賣空前成功,坊裏決定把抽成由每件三成,提高到每件四成,十件珍品,共計售得五百二十五萬,你應得的部分就是二百一十萬,而拍出一千二百萬的冰螭劍,大部分寶材是由你自己準備,主要的貢獻也在你自己身上,坊裏便不抽成了,但舉辦拍賣,邀請賓客,這些都是運營所需,應當交納部分給坊裏。”

  李晚略為沈吟,感覺這筆賬倒是公平地道,也沒有什麼可說的,於是問道:“要交納多少?”

  公輸元笑道:“你別急,我還沒有說完呢!”

  李晚微微一怔:“請講。”

  公輸元道:“本來這類法寶,經由坊裏幫忙拍賣,至少也要交納一半所得,但大小姐說這次特事特辦,你為坊裏爭了光,又是新晉供奉,就免除了,一千二百萬悉數給你,下不為例!”

  李晚吃驚道:“都給我?”

  公輸元道:“不錯,你現在可從我這裏領取一千四百一十萬!”

  李晚聞言,再次吃了一驚,這次的煉器,可還真是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這也是大小姐的情分,本來按照坊裏規矩,天工坊是要參與抽成的,具體數目因各件法寶價值而定,這次賣出冰螭劍,天工坊舉辦拍賣功不可沒,也要抽取不少,但大小姐一口氣就把它們免除了。

  公輸元這時又道:“不過……”

  李晚苦笑:“不過什麼?公輸長老,你老有話,不妨一次講完。”

  公輸元哈哈一笑,道:“也沒什麼,李道友你不必緊張,無非就是今後你若為天工坊供奉,要註意一些事情而已。”

  “公輸長老請講。”

  “嗯,你稍微記著便好,比如供奉在各種場合,都不能貶斥同坊名師,不能敗壞坊裏聲譽,不能出產殘次偽劣法寶……”

  公輸元說了一些事情,都是坊裏的規定。

  李晚沈吟一陣,又再追問其中條款。

  提名供奉並非兒戲之事,成為了供奉之後,坊中的煉器師也不僅僅只是地位上升,更有自*組建作場,外出雲遊歷練,代表天工坊與主顧洽談生意等等特權,若用世俗王朝來比喻,相當於一方諸侯。

  身為諸侯,當然不允許做出公然反叛,另投他國,或者自立為帝,接納他國使者等等行徑,但在各自封國,卻擁有莫大的自由,合作的關系比從屬更多一些。

  李晚努力爭取供奉之位,正是為了這自由,也就悉數答應下來。

  公輸元又關心了一番李晚建立作場事宜,得知他建立這作場的初衷,是為自己供應寶材,欣然提醒道:“若要人手,盡管去尋大小姐。”

  李晚於是又再去尋大小姐,依舊談及自己作場之事。

  大小姐道:“你放心,這些事情,坊裏會包辦的,今後一切按章行事便是。對了,我還要恭喜李道友,現在坊裏已經正式提名你為供奉,最遲一月,就能正式確定下來了,如今已在為你制作新的印信,以及通傳工坊各處據點。”

  李晚欣然道:“多謝大小姐。”

  他深感滿意,又再主動和她談及未來之事。

  在這方面,大小姐的經驗無疑比他豐富得多,大小姐不僅年長了他幾歲,更是自幼就執掌家業,對煉器、販售、經營的了解,都不是他這個半道出家的煉器師所能比擬,當即提出許多寶貴的建議。

  李晚一一用心記下,大感深有收獲。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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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4 21:20: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下談心

  幾日後,買下冰螭劍的玉蟾宮管事,一名符姓修士來訪。

  此行是坊裏專門安排的應酬,李晚也因著其是大主顧,專門抽出時間接待。

  符姓修士是一名福態中年,一見面便熱情地主動上前:“李老弟,想見你一面,可真是不易啊。”

  李晚笑言道:“符道友說笑了,您是大主顧,坊裏安排你我相見,又怎麼會不易,之所以推遲到如今,是因為我還沒有把損耗的精神恢復過來,演示冰螭劍諸功用也不易。”

  符姓修士微微點頭:“那就有勞李道友指教了,這把劍,是符某替風道友所購,屆時我一並將你所授法訣與它轉交。”

  李晚伸手道:“我們到試劍場去,請!”

  但凡天工坊售出的法寶,都有專人跟進處置,珍品以上品級的,更是有管事負責,不過這教習驅馭法訣和法寶所有特效,乃是私密之事,一般主顧上門,都由煉器師親自接待。

  這些都早有章程,李晚也沒有把冰螭劍的所有秘密和盤托出,而是把該演示的演示一番,然後又交給符姓修士一方用玉符封好的錦盒。

  這錦盒裏面,裝有李晚寫給真正買家的密信,裏面就提及冰螭劍斬斷烈皇的真正秘密,以及各種催運之法,與內蘊的禁制法陣一一對應。

  這把劍,蘊含著一個集中主人全身法力,化成劍煞的特效,激發出來,鬼神辟易,十分的犀利。

  符姓修士離開之前,問李晚道:“李道友可還有什麼要符某轉告風道友的?”

  李晚道:“我該說的,都已經在這封信裏,不過此劍就是與寶器相比,也不遑多讓,還望風道友珍重。”

  符姓修士道:“符某記住了,一定原話奉告。”

  說罷便告辭離去。

  又過了幾天,李晚在府中遇到坊裏執事前來相請,仔細一問,卻原來是坊裏終於把他晉升供奉的事情敲定下來,正要請他過去。

  李晚欣然前往議事廳。

  到了地方,李晚沒有看見古長老等人,但卻發現,自己比較熟悉的大小姐,公輸元,莫長老,雲長老等人,全都來了,還有一眾管事模樣的修士,也都肅然而立,擺出了歡迎的陣勢。

  李晚吃了一驚,道:“讓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

  “李道友,快快進來,今天可是坊裏正式授予你供奉名位的日子!”公輸元笑道,親熱地迎了上來。

  大小姐道:“李道友,請接印信,密紋告身,新裳等物。”

  她從身旁的案上,取過一方錦盒,鄭重交到李晚手中。

  李晚知道裏面就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供奉名位,不由也泛起一絲激動,接過了它。

  大小姐欣然道:“現在我以代坊主名義,聘請李道友你為本坊供奉,希望李道友能與本坊精誠合作,同舟共濟。”

  李晚笑道:“蒙大小姐看重,各位同仁厚愛,李晚銘感五內,定不敢有負這供奉名位。”

  公輸元等人哈哈笑道:“恭喜恭喜,李道友!”

  “今後大家還要多多攜手,共創佳業啊。”

  在熱烈和諧的氣氛中,眾人恭賀了李晚一陣,這場面雖然並不盛大,但也叫李晚感覺到了由衷的喜悅,到如今,他終於也正式成為天工坊供奉,比以往更進一步了。

  正如公輸元前些日子所言,他的身價劇增,許多事情都不同以往。

  不久,眾人移步到大小姐府中吃喝一頓,當作是給李晚祝賀。

  宴後,眾人散去,李晚打算離去之時,大小姐卻出人意料叫住了他。

  “李道友,你留一下。”

  李晚看著大小姐清冷美貌的面龐,微訝道:“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大小姐溫言道:“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李晚心中一動,微笑道:“有何不可?”

  且不說大小姐是他的東主,單只她本身就是位美女,李晚也非常樂意和她相處,於是跟著她來到後院。

  春風吹皺院中池水,樹影輕搖,滿院飄香,沁人心脾。

  大小姐婀娜的身姿在前方款款而行,忽地停了下來,面向李晚。

  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四周侍女下人早已奉大小姐之命退下,李晚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好好欣賞她的絕美容顏,只感覺大小姐剛剛喝了幾杯酒,絕美美艷的臉龐,布滿著一種桃花似也的嬌艷紅暈,更顯動人。

  這比往昔更多幾分朦朧與神秘,月下看美人,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李晚眼中沒有卻絲毫輕浮。

  來到天工坊幾年,他對大小姐的事跡漸漸了解,越發知道,當年大小姐十歲持家,沒有像自己一般得到《器宗大典》,鹹魚翻身的奇遇,想要與古長老等人的頑固一派相鬥,是多麼的不容易,身為天之驕女,毅然放棄金丹大道的前程,改修煉器一途,又是需要多麼大的決心和勇氣。

  而且這是名門閨秀,不是像珍姬一般的異族女子,與名門閨秀相處,需要考慮更多是身家,門第,禮法,責任,而不是其他。

  他對這位大小姐,隱隱也有幾分敬重和欽佩。

  “李道友,坐。”大小姐似乎懷著心事,也沒有註意到李晚的偷偷觀察,溫言說道。

  李晚也不客氣,就在靠近大小姐嬌軀的石椅上坐了。

  大小姐身軀微僵,顯得有些不太適應,但她已經先行坐下,起身離開就顯得有些失禮了,只好就這麼說話:“李道友來到我坊已經五年了,如今更是就任供奉一職,一切可都感覺還好?”

  李晚道:“一切都好,多謝大小姐關心。”

  大小姐道:“我坊素來以人為本,一切盡都是為煉器師,你若遇到難事,無論關乎煉器,還是自己的個人私事,都可以提出來,坊裏豢養那麼多執事雜役和管事,就是專門為煉器師客卿,供奉們效勞的。

  現如今,坊裏正值多事之秋,還望李道友養好元氣,奮力勉之!”

  這是大小姐的關懷和激勵,李晚自然點頭稱是。

  大小姐又問了一番李晚在坊中的處境,叮囑他要愛惜身體,才能多為坊裏效勞雲雲。

  這些都是普通平常,關懷下屬的話,李晚聽了,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觸,但也打心底裏湧起幾分暖意。

  都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哪怕玄門中人境界再高,修為再深,這些愛好憎惡也在所難免。

  兩人聊了一會兒,卻又轉到了如今坊裏的形勢。

  大小姐略顯憂郁,問李晚道:“李道友,你對古長老他們看法如何?”

  李晚略吃一驚,心中暗想,這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

  不過李晚對這群人素無好感,也不忌諱說出來:“我感覺古長老他們對我素有敵意,我對他們也無甚好感。”

  他說著這話,看著大小姐的面色,也不知道她作何反應。

  大小姐輕嘆了一聲:“以前他們,並不是這樣的。”

  李晚心中一動:“以前?”

  大小姐道:“李道友來到坊中時間不長,大概也只知道,坊裏分成坊主,長老兩派,彼此掣肘,爭奪,試圖全取工坊產業,是嗎?”

  “難道不是嗎?”李晚心中有些奇怪,為何大小姐這位少坊主,對自己說這些交心的話,仿佛絲毫不避忌家醜外揚。

  不過,大小姐願意跟他交心,述說衷腸,他也樂得傾聽。

  李晚一時間還沒有自覺,其實他也已經是坊主一派的重要諸侯了,大小姐對他說這些,並無不當。

  大小姐道:“倒還真是如此,不過萬事必有其因,李道友可又知道,是什麼導致如此?”

  李晚略為沈吟,道:“應是貪心不足。”

  貪心不足,可以代指很多東西,比如貪婪,野心。

  在李晚看來,這些長老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般,是貪圖坊裏的產業所致。

  當然還有另外一大原因,他沒有說出來,免得惹大小姐生氣。

  坊主一脈淪落至此,也實在太窩囊了,這是實力不足以保住祖宗基業,要被亂臣賊子謀朝篡位的征兆,如果真到那一步,也怨不得別人。

  大小姐聽了他的話,卻出乎意料地輕輕搖頭,嘆惜道:“你說的只是表象,其實還有另一點,才是更為重要的原因,也是我認為的根本所在。”

  “哦?願聞其詳。”李晚有些詫異。

  大小姐輕輕道:“是器量。”

  李晚有些疑惑,看著大小姐。

  大小姐仿佛見慣了這樣的眼光,淡淡地解釋道:“當年先祖與諸位長老前輩篳路藍縷,開創基業,又再經過幾代勤勉,方才把天工坊經營到如今的地步,可是一直以來,天工坊都只能偏安於天南一隅,從未開眼望過天下,整個天南東部,七國三原的宗門世家勢力,大多也是如此。”

  大小姐繼續道:“以前的年代,先祖同樣弱小,甚至曾經連煉器用的寶材,煉成法寶的酬勞,都給不起,但卻依舊有一群視他若手足弟兄的道友不離不棄,直到度過重重難關……”

  李晚嘴唇微微張開,感覺自己可能聽錯了什麼。

  長老一脈的那些人貪鄙可惡,他們的先祖,卻忠義無雙?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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