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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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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靈虛山上借重寶

    事不豫,找靠山!

    這當然沒有什麼可多說,反正事到如今,五家聯軍,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再用自家的人命去嘗試了。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敵方大陣還在不斷加固和完善,填充其中的大小輔陣也越來越多,哪怕是最激進的主攻之輩,也只能乖乖縮頭。

    於是,五家聯軍各自派了一名使者,火速組隊趕往九龍域。

    靈虛山,大殿外,幾名執事弟子引領著使者們,來到一旁的偏殿。

    “靈尊已知你們來意,非常重視,正在急召域內大師和宗師們商量對策,你們在此稍候片刻,聽宣上殿。”

    執事弟子們帶著幾分矜持,告訴他們,在此等候。

    旋即便召來侍從款待。

    五名使者雖然心中焦急,但既然都來到了此地,也不可能爭分奪秒,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喝茶等待。

    不多時,終於有一名紫衣玉冠的年輕模樣修士走了進來,正是李晚麾下弟子元鑫。

    “元宗師!”

    五家聯軍的眾人,都看過九龍域重要人物描形繪影,認出了他,連忙站了起來。

    元鑫掃視一周,點點頭道:“各位道友,師尊有召,請隨我上殿覲見。”

    五名使者聞言,大喜道:“是!”

    眾人終於得以走出等候的偏殿,來到庭前廣場,然後跟隨在元鑫身後,朝靈虛大殿走去。

    穿過長長的玉廊,一排排的拱門,天柱,徐徐映來,漫步在一片雕欄玉砌中,腳下氤氳的是濃郁得仿佛修煉洞府的仙靈之氣,直讓人以為,這是行走在傳說中的仙庭天宮上。

    四周雲海翻湧,靈禽飛翔,天地之精帶著澎湃的意蘊徐徐湧動。輕靈縹緲之中,似乎帶著幾分使人安定的力量。

    眾人焦灼的心情,終是漸漸平靜下來。

    此刻眾人心中所想,雖然看似與所見無關。但無形之中,這種氣象,加深了他們對九龍域雄厚實力的認識,也加大了對靈尊的信心。

    如此仙家福地,其主必有大能。其主大能,則無事不利。

    元鑫不徐不疾,帶著眾人穿過玉廊,終於來到殿前。

    眾人看到,一排十二尊身穿金甲,丈許之高的威武神將,如同雕像聳立,其上強橫氣機盤踞,赫然是堪比道境六重修士的高階傀儡。

    而大殿內,更是仙氣流淌。金玉滿堂,靈尊正襟危坐,背後七彩虹芒流轉,如同仙神。

    殿下是幾列九龍域的修士分列而立,讓人聯想到遠古仙國時期的眾仙臨朝,覲見仙帝。

    縱然眾人自己也是中期修士,看到這一幕,依舊不可抑制地生出無限得景仰和敬畏,規規矩矩,屏息凝神。跟隨在元鑫身後魚貫而入。

    “我等謹代表……”

    “江家。”“黃家。”“徐家。”“衛家。”“陸家。”

    “見過靈尊!”

    “惟願靈尊閣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李晚高坐殿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使者們,擡手道:“各位使者免禮。”

    眾人連忙稱謝。然後推出年紀較長的黃家使者作為代表,道:“靈尊明鑒,我等此番前來,是為稟報穆陽山洞天之戰役進展……”

    雖然眾人是來求援,但臺面上,也不好顯得太過窩囊。於是,這黃家使者極盡巧舌,把五家聯軍的豐功偉績吹噓一番,聲言在五家聯軍將士英勇戰鬥之下,敵方望風披靡,死傷慘重,如今已經龜縮本陣,不敢再戰。

    然而敵勢畢竟宏大,短時間內,五家聯軍也無法將其消滅,又得奇技淫巧,擺下中古殺陣。

    五家聯軍高層體恤部屬,不願無謂傷亡,又聞靈尊大能通天,必有手段破解,故而尋來求助。

    “……如此,則陣有可解,好教太上教徒知曉靈尊威嚴,五家將士,感恩戴德……”

    黃家使者也不嫌害臊,冠冕堂皇地說了一通,終於提及求助之事。

    “此亦我等所願,我等愚鈍,不得其法,惟願靈尊點撥!”

    其他各家使者聽完,商量好一般,齊聲說道。

    真實的情況,遠比黃家使者文飾過後的要糟,李晚早已從密報中知曉,自然不會拒絕,要不然也不接見這些人了。

    所以他聽完,便道:“你等且放心,本座已經知了,這就借你們三件頂尖重寶,專克此陣。”

    李晚早已經得知前線戰場之事,也派人和遊大師交流,得知殺陣詳情,又有自己和域內謀士商量,確定破解之法。

    此時一聽到使者們陳述,立刻便給出準信。

    眾人聞言,自是心悅誠服,連忙稱謝。

    黃家使者如釋重負,面露期盼道:“未曾請教靈尊,此三寶為何,如何運用?”

    李晚一招手,首先便是一枚銀白色的奇異小珠從袖中飛出。

    小珠懸空而定,落在眾人身前。

    眾人看去,但見此寶只有蛋黃大小,通體銀亮,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就好像是用水銀鑄造而成,但再細看,卻是堅實的固體,圓溜溜一團,似乎牢不可破。

    然而除此之外,實在是不知有何異處。

    好在眾人無需多想,李晚便道:“此寶名為噬雷珠,乃是利用太陰玄水,庚辛金氣,焦雷神木等寶材煉制而成,擁有吞噬雷霆之力的作用,只消以修為五重以上修士祭出,便能營造噬雷法域,斷絕一切承受範圍之內的雷霆神通和法術,甚至就連虛空重劫所生的劫雷之力,都能抗衡一二。”

    眾人聞言大喜:“竟有此等寶物?”

    黃家使者激動道:“青霄五雷神禁大陣,的確是一種利用大陣轉化天地元氣為雷霆之力的法陣,殺傷力驚人,但如果能夠以噬雷法域覆蓋全陣,則此陣不攻自破!”

    突然,黃家使者想起一事,卻又是略顯尷尬道:“靈尊,此寶雖好,我等亦能派遣六重巔峰修士持寶出戰,但唯恐對方還有後手。這個……”

    眾人心中了然,畢竟五家聯軍的高手們,整體實力略遜對方高階修士一籌,就算有噬雷珠這等寶物破解大陣。其內的高手,也不會坐視不理。

    萬一要是在吞噬法陣力量,平等交戰的情況下,持寶修士被殺掉,那就全完了。

    李晚微微一笑。五家聯軍是他在背後支持,他們的尷尬,又豈會不知?

    一旁的元鑫知曉師尊意思,開口安慰道:“道友有所不知,此寶名為噬雷,實則是禦雷,除了吞噬雷法的力量之外,還能將其儲蓄起來,化為己用!因此,不單只是破解此陣的力量。還能將其吞噬,反過來攻敵!”

    “你等只消假意不敵,引誘對方來攻,然後以此寶儲滿雷力,便可反過來利用大陣破敵——此消彼長之下,敵勢雖強,萬莫能當啊!”

    五使聞言,大為震驚,同時也不由得生出幾分狂喜之意:“什麼,竟然還有此妙用?”

    吞噬雷霆。只是其一,能夠吞噬雷霆的同時,反過來利用對方的力量,那就截然不同了。

    這樣的寶物。果然正是他們急需的翻盤之寶!

    江家的使者也如釋重負,驚嘆一聲,但仍然還心存顧慮:“敢問靈尊,這大陣本身被克制了,但敵方修士勢大,該如何是好?”

    黃家使者也附和道:“我們曾經探查過。大陣之內,另有小陣,五雷神禁,也不僅僅只有雷法殺敵,還有神禁困敵之效,確實頗為難纏。”

    李晚道:“本座剛才提到,借你們三寶,噬雷珠只是其一,還有一寶,是正是針對此陣另外功效之用。”

    他說話之間,再次一招,又是一件秘寶飛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但見此寶呈現梭形,如同一條用黃玉雕琢而成,無尾無鰭的魚兒,偏生靈動之極,懸浮在空中,也不老實,輕搖著身軀,仿佛要尋找虛空裂縫,破空而去。

    五名使者眼前一亮,連忙問道:“此物神異,不知是何寶物?”

    李晚道:“此寶是破陣子的一種,專名黃玉鉆空魚,利用此寶,則神禁不難,可助你們輕易尋找法陣弱點,自由出入。”

    法陣的弱點,自然是陣基所在,找到陣基,強行攻破,總比面對虛無縹緲的幻象,殺招,禁制等物徒勞出力更好。

    雖然敵方也有可能設置手段,對陣基進行守護,但只要有了此寶,大陣本體暴露眼前,還有什麼可擔心?

    五名使者激動道:“破陣子威名,我等早已有所耳聞,傳說是專門針對陣基,克制陣道所用,此寶更有頂尖品級,我等能得此物,定可一擊而破!”

    李晚索性再一招手,把剛才所提的最後一件重寶也呈現在他們面前。

    這回卻是一面魔氣森森的大幡,通體散發著陰寒血腥之意,一看就威力絕倫。

    “萬魔幡!”

    五名使者還沒有什麼反應,李晚身邊,知曉不少秘辛的元鑫,卻是吃了一驚。

    一些跟隨李晚已久的老人,也大感意外。

    這件法寶,竟然就是那件萬魔幡!

    李晚道:“此幡原為本座舊作,賜予一位供奉高手操持,但是後來,這位道友隕落,本座將之收回,重新祭煉。”

    “如今此幡,已經是真正的頂尖重寶,開幡放魔,法域自成,當能召喚堪比道境四重修士的大魔千頭,堪比道境三重修士的小魔萬頭,乃是豢養召喚一類的巔峰之作!”

    “你們欲要闖陣,缺乏合適兵員,如今這件重寶便借予你們使用。”

    五名使者雖然不知道此寶來歷,但見其威勢不凡,卻是欣喜過望,連忙道:“謝靈尊!”

    “有了這些重寶,我等攻破敵陣,蕩平敵巢,只在朝夕!”

    “還請靈尊放心,待得我們送寶回去,立刻發動進攻!”

    ……

    噬雷珠!鉆空魚!萬魔幡!

    一下得到三大重寶,堪比擁有了三名稟賦不凡的頂尖高手加盟,而且這頂尖高手,個個都遠超同階修士,甚至達到了一些斬絕潛力的半步長生大能的地步。

    再加上其針對法陣弱點而來的特性,五家的使者,信心空前高漲。

    於是,欣然往回趕去。

    此時,江老等人,已經等得心中焦急,見到重寶,當下也是大喜,連忙召集五大家族,決定破陣事宜。

    一方商議和爭執之後,聯軍高層選定黃雲,江辰,陸威震三人分別操持三寶,作為攻陣的主將。

    這三人都是道境六重巔峰高手,確保能夠最大限度發揮三件重寶的威力。

    然後,又是五名道境六重後期的修士,作為中堅骨幹。

    這五人,各配兩員副將,以備不測。

    其實光憑這些高手,五家聯軍,已經有信心破陣了,但為迷惑敵人,同時也是對付陣中藏匿的敵兵,又再準備了數百名道境四、五重的精兵,分成五部,隨同出征。

    數日之後,一切準備妥當。

    以黃雲為首的三員主將,一下飛入陣中,但見濃雲翻滾,雷蛇湧動,恐怖的雷霆,就要從天頂擊落下來。

    黃雲二話不說,就是法力註入噬雷珠,此珠懸浮空中,法域自現,莫名的力量,籠罩天空和大地。

    轟隆!

    隨著一聲巨雷炸響,雷光擊落,但卻詭異地在接觸到法域之時,力量飛快消融,而在接近黃雲等人之後,更是徹底被其吞噬殆盡。

    眾人見狀大喜:“靈尊果不欺我,這雷霆之力,被克制住了!”

    青霄五雷神禁大陣,最為厲害的就是陣中雷霆從天擊落,防不勝防,祭起噬雷珠,張開法域,就將它威能破去大半。

    “哈哈哈哈,道友莫要聲張,快快收斂法寶威力,用其他神通和秘寶硬抗,待得暗中攢滿力量,再作反擊!”

    眾人此前商量好戰術,當下稍微克制。

    江辰又道:“該輪到江某了,利用鉆空魚,當可尋找大陣本體!”

    他祭出法寶,果見鉆空魚栩栩如生,向著大陣一角遊去。

    青霄五雷神禁大陣,和其他大陣類似,真正的範圍只有數萬來裏,覆蓋這座星辰表面,但進入其中,洞天層疊,相互連接,循環往復,卻似有無限寬廣的天地。

    如果沒有手段,等閑人物,都要迷失在內的。

    便是能夠擊穿時空界壁的大能,也會陷入極其不利的處境。

    然而,在這鉆空魚重寶的指引下,眾人卻似閑庭信步,精準穿梭,一下就往大陣本體所在的節點而去。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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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5 18:17: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破陣誘敵

    此時,大陣之中,濃霧籠罩,天地昏沈。

    隨著法域力量的交鋒,法則不斷侵染,即便是鎮守大陣的五方鎮守者們,也無法完全追蹤黃雲等人,只能大概判斷,他們已經開始行動。

    這五方的鎮守者們,都是太上教招攬的高手,獲封散人,地位大抵相當於各大豪族的供奉高手。

    “他們進來了,小心一點,這次似乎人數不少,想必是要再度嘗試破陣!”

    金陣之中,鎮守者明光散人說道。

    “哈哈哈哈,道友勿慮,他們來多少次,也不過是送死罷了,這次來的人多也無妨,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木陣之中,另外一名鎮守者,巫則散人大笑道。

    “近些日子,這些人沒少來試探,但我們的大陣一天天加固,已經足以高枕無憂!”

    其他幾方陣眼處,各人亦是信心十足。

    不過五名高手奉命鎮守此間,也不會疏忽大意,當下便有木陣鎮守者巫則散人主動請纓道:“他們都在巫某這邊,且讓我派木陣護法前去,各位道友,請助我準備天雷攻擊!”

    說完之後,陣眼所在之地,一座高達丈許,寬約三丈的青石蓮臺上,盤坐在上面的巫則散人開始了行動。

    只見他盤坐在上不動,雙手卻如同幻影,飛快結印掐訣,一道道玄光浮現飄搖,片刻功夫,就化作水墻般的光屏,投射出各處地方不同的景象。

    在一陣晦澀莫名的神念波動中,巫則散人的神念融進了其中。

    本來以他修為,也無法輕易穿透時空,探究層層疊疊的大小洞天,但這裏是他們操控的法陣,自有預設的禁制手段,令他神念穿梭虛空,照見萬千世界。

    當下,準確的位置。便顯現出來。

    那是一個呈現昏黑場景的虛無之地,大約幾千來裏長短的小洞天,巫則散人看不見裏面的具體情況,但卻能夠感受到。許多敵人的氣機正在裏面緩緩移動。

    “找到了!這些偷偷摸摸的老鼠,且吃巫某幾招!”

    巫則散人冷笑一聲,手掐法訣,往那場景之中一指。

    頓時間,一團白芒投射進去。

    在巫則散人的催動之下。那處小洞天內,恐怖的雷光,在天空中瘋狂翻湧起來。

    有如群蛇狂舞,電光飛馳,漫天的雲氣都在頃刻之間攪動沸騰!

    原本昏黑陰沈的天空,在這刻化作一片熾白,整個蒼穹,都似被密密麻麻的雷霆羅網所籠罩。

    “黃道友,你看那……”

    五家聯軍的高手們,察覺到了這一陣變化。立刻警惕起來。

    黃雲見狀,不禁也為之一驚。

    但旋即想到自己手中持有的重寶,卻又釋然。

    黃雲大聲道:“敵人發現我們了,不過不要緊,我們有靈尊所賜的重寶,定能扛過這一輪攻勢,大家速速向我靠攏!”

    他說話之間,飛了起來,伸手一拋。

    圓溜溜的銀白寶珠懸浮天空,一片微不可察。卻又似堅實無比的法域,把所有進入大陣的己方修士都籠罩在內。

    這時候,整個洞天,都呈現出末日降臨般的慘白蒼茫。猶如死寂的森然之中,雷蛇化雨,帶著瘋狂的咆哮開始傾瀉下來。

    一瞬間,竟是茫茫光雨,從天而降!

    天雷化形!

    這一片雷霆,竟然不再是普通的叉狀閃電劈擊而下。而是化成了一滴滴的雨珠!

    實則這些都是小型的雷球,待得降落之後,眾人才看清楚,並非是之前所見的“雨滴”,而是一顆顆如同人頭大小的球形閃電!

    這種化形雷霆,遠比普通天雷,更加恐怖,也更加詭秘難纏。

    頓時之間,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意,籠罩了方圓萬裏,仿佛在這一片雷霆光雨之下,萬物生機,都被抹殺,甚至連整個世界,都化成了雷光的海洋。

    根本避無可避!

    不少人的面色,一下就變得慘白,也不知道是被天空中的雷光所映,還是自己血色全無,自然呈現出來。

    “這雷霆,實在太恐怖!”

    “上次也是這樣,會死的……”

    一些修為較低的修士,甚至都已經生出了轉身而逃的沖動。

    “結陣守禦,抵擋余波!”

    突然,黃雲一聲猛喝。

    他手掐法訣,全身法力瘋狂傾註,與此同時,噬雷珠也大放光芒,銀白色的法域幾乎凝如實質,化作了一片水銀的海洋。

    這陣銀光法域,把所有的五家聯軍包裹在內,正好在煌煌雷霆光雨之下,撐開了一片遺世而獨立的庇護之地。

    “噬雷珠,給我破!”

    轟!

    轟轟轟轟!

    一顆顆雷球,如同冰雹,瘋狂砸落下來。

    每一顆雷球砸落,都如同重錘,在噬雷珠所生成的噬雷法域上,

    猛烈爆炸,轟開了巨大的坑洞。

    頓時之間,銀光飛濺,雷霆迸射。

    天地再次變得熾白,甚至遠遠超越之前景象,白茫茫的一片,彌漫向虛空深處。

    陣中眾人只感覺,全身寒毛卓豎,發絲直立,滋滋的雷蛇遊走,仿佛骨子裏的酥麻,都要透體而出,冰冷的氣機,不住地從腳板底直往天靈蓋上冒。

    他們的眼前,亦是熾白光亮,肉眼無法視物,甚至連神識也被徹底壓制在這一片法域之中,完全不敢跨越雷池。

    不少人狂吐鮮血,肺腑震蕩,被那迸射的雷光余波所傷。

    亦有人手腳酸軟,癱倒而下,那是傾註法力幫忙抵抗,片刻之間,就筋疲力盡。

    這陣雷霆光雨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僅僅只過了十余息,就開始平息下來,然而,眾人卻感覺像是過了千百年那麼長久。

    但在光雨漸漸消退,眾人視覺和神識開始恢復正常,能夠察覺到四周狀況的時候,卻又是驚喜地發現。噬雷法域之內,寶珠的庇護下,所有人竟是全部都活了下來。

    在場眾人當中,哪怕是修為最為薄弱的道境四重修士。也沒有一個真正隕落!

    甚至連重傷都沒有!

    在噬雷珠的神奇作用下,剛才的那一陣恐怖雷擊,就像是雷聲大雨點小,徹底變成了嚇唬人的花招。

    黃雲見狀大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靈尊所賜重寶,必定不是凡物!其實此寶還有更強威能,連余波也能抵擋,但為免引起敵人註意,黃某才特意留了一手!”

    江辰,陸威震兩人對望一眼,亦是附和:“必要之時,我等可助道友傾註法力,必定能夠徹底壓制此陣!”

    眾人聞言,不禁所有擔心猶豫一掃而空。士氣為之大振。

    ……

    同一時間,陣眼處,木陣鎮守巫則散人驚愕莫名。

    “怎麼回事?”

    巫則散人雖然無法確定具體的傷亡,但也能夠察覺得出來,對方並沒有受到重創,偌大的隊伍,仍然得以保全。

    明光散人道:“好像是用什麼秘法擋下來了,不過他們手中有的是大能符詔,抵擋一二,不足為奇。”

    巫則散人問道:“那該怎麼辦?”

    明光散人道:“我們繼續調集力量。轟擊他們就是。”

    突然,火陣鎮守眉山散人道:“嗯?他們想要去哪裏?又穿過這座洞天,到子位澤方去了!”

    眾守護者通過禁制看去,果然發現。他們所行的路線,有些奇特。

    明光散人面色大變:“不好,子位澤方那邊,有一處重要的大陣節點在,若是被他們毀壞,將會影響附近禁制運行!”

    巫則散人道:“道友莫急。他們未必知道那裏是大陣節點所在,也許是經過。”

    “確實有這可能,不過他們既然已經往那邊去,不可不防。”眉山散人依舊擔憂。

    “那好,我們再度集中力量轟擊一輪,然後派出護陣神兵!”明光散人下定決心。

    眾人傳音商量一番,很快便調兵遣將,操運起來。

    不多時,黃雲等人果然帶著破陣主力來到子位澤方,那裏是一座萬余裏大小的洞天,偽裝得和別處沒有任何兩樣,然而,通過鉆空魚,眾人早已經得知,此地便是附近靈氣運行最為集中的樞紐所在,其內必有大陣節點。

    除了一些能夠虛實幻化,化實為虛的特殊手段,其他大陣,莫不能脫離陣基而存在,尤其是這種守護一方的山門大陣,更加不可或缺。

    這就相當於是大陣的骨肉,立足的根基。

    而其中,大陣節點,又是除了陣眼之外,最為重要的所在,一旦遭到破壞,功能必受影響。

    眾人快速趕到這裏,還不待敵方作出反應,便直撲要害而去。

    明光散人驚得渾身顫抖:“他們知道節點在哪裏!”

    巫則亦是頭皮發麻,連忙催促道:“快,快殺了他們!”

    眾人再度聯手,催發雷霆暴雨,但黃雲如法炮制,再度祭出噬雷珠,懸定在空中,庇護眾人。

    這一次,他加強了法域的強度,結果一番猛攻下來,眾人平安無事,直接就對著四周天地發起了猛攻。

    明光散人怒目圓瞪,嘶吼道:“來不及了,派人上陣!”

    於是,在再一次調度雷霆的間隙,大量護陣神兵湧現出來。

    陸威震大笑:“這回該輪到我了,看幡!”

    眾人本來沒有太多兵力,面對神禁法陣和護陣神兵,處於不利地位,但見萬魔幡祭出,森森魔氣如雲席卷,成千上萬頭如同墨跡的陰煞魔魂湧現出來。

    這些,都是修為達到了道境三、四重,堪稱精兵的強大存在,在這同時,更有幡體所營造的魔氣法域,創造出了一片適合它們戰鬥的環境。

    陸威震搖動魔幡,口中喝道:“殺!”

    黑雲滾滾,魔兵侵襲,猛然和來敵戰成一團。

    “不好,敵勢強大,還有精兵潛伏進來!”

    “他們竟然調集了如此之多的精兵在這裏!”

    “這是連大軍主力都進來了?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

    明光散人等守護者猝不及防,一時之間,竟是手忙腳亂,結果第二波雷擊出來之前,五家聯軍的眾人已經幹凈利落找出大陣節點,打個粉碎,然後收起寶幡,再度往大陣深處而去。

    明光散人等人急欲吐血,但卻無可奈何。

    ……

    九龍域,靈虛山。

    李晚正在默默關註著攻陣的進展。

    此前,五家聯軍的江老等人,已經秘密奏報準確的出征時間,李晚便調用了幾枚巡天之眼,圍繞青霄五雷神禁大陣,上上下下,實時查看。

    但見陣中雷聲隆隆,廝殺不斷,越來越多的節點被毀,告破幾成定局。

    “師尊,赤月好像沈住了氣,沒有出手?”

    見到青霄五雷神禁大陣破損之處越來越多,一旁觀看的元鑫,不禁也有些驚訝。

    “元宗師莫急,據我等研究,此尊並非急躁之人,就算大陣徹底告破,圍攻分壇,仍然保持不出,也不足為奇。”旁邊,一名隨同觀看的供奉智囊道,“這次靈尊要施展的,乃是陽謀手段,她不出來,我們就輕松破了大陣,她若出來,我們就出手對付她,無論如何,都能得利。”

    “這倒也是,不過若是對方舍得,把幽天分壇化整為零,打散出去,必將流毒無窮!”元鑫也有心擔心。

    “此種發展,的確最為不妙,他們高手不少,潛伏起來,就是敵暗我明。”另外幾位謀士也道。

    “不必擔心,就算幽天分壇當真這麼做,仍然還是我們打贏,地方清剿圍捕事務,完全可以交給各方豪強。”李晚聽了,淡淡說道。

    此時的李晚,已經不再關註那些旁枝末節。

    誠如元鑫和謀士所言,幽天分壇化整為零,他們短時間內無法清剿,將會成為麻煩。

    可他看重的是諸天大勢,只要幽天這邊再也沒有了太上教的分壇,便能避免直接威脅,把有限的資糧,投入到更大的發展中去。

    更可利用此間局勢,與仙盟和太上教周旋,贏得更多機會。

    轟隆!

    說話之間,眾人眼前的光幕中,一陣閃耀天地的雷芒炸裂開來,卻不是敵方再次催動大陣,而是黃雲等人祭出了噬雷珠,把之前儲滿的雷霆之力徹底釋放出來。

    霎時間,五大陣眼同時遭到重創。

    幾乎是在同一刻,一股強大的氣息沖天而起。

    “你們找死!”

    赤月尊者,果然忍不住出手了!

    “好!”

    李晚撫掌大笑,突然身軀虛化,一道神念穿梭無窮虛空,瞬間也跟著投了過去。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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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黑淵窺伺

    借由預先布置的手段,李晚意誌穿梭挪移,來到了穆陽山外。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雷蛇狂舞,烏雲如同波濤翻滾的煉獄殺場,陣陣氣機在其中激烈交鋒,太上教一方的守護者們,正在進行著最後的頑抗。

    赤月尊者也顯化出了巨大的法相之身,那是一道略顯模糊的漆黑身影,依稀可見婀娜形體,可以分辨是女道真人,但卻無面無目,猶如人影脫體,自行動作。

    感受到李晚氣機,她的身軀便是猛然一震,原本想要入陣,卻停留在了原地。

    李晚凝聚虛像化身,居高臨下,目光冰冷地註視著她:“赤月道友,你入此陣,本座便殺上穆陽山,攻你分壇。”

    赤月冷哼一聲,道:“好一個靈尊,你竟然分身投來,究竟想做什麼?”

    李晚道:“很簡單,你們幽天分壇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本座的計劃,本座是不會讓它繼續存在下去的。”

    李晚這麼說,卻是大有深意。

    其實李晚真正的目的,在於振興器道,成就聖地,同時謀取長生不朽,甚至永生的機緣。

    這一目的和格局,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宏大,但卻不宜立刻展露出來。

    長生不朽的大能之間,競爭實在太大,各方野心之輩層出不窮,敵友也難分明。

    李晚暫時表露出來的,是割據幽天,稱霸一方的豪強心性,最多也就是成就仙盟大長老之流。

    如此誌向,能夠合理整肅幽天,卻又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敵意,算得上是藏拙了。

    唯一盡力反對的,只有想要在幽天立足的赤月一人,可就算她是半步長生高手,也無力阻擋這個計劃。

    赤月聽到,果然沈吟不語。

    她從李晚的話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但這是幽天分壇冊立的根本,她不能不爭。

    李晚又道:“另外,攻打穆陽山。的確是本座給你們的一個考驗,可如今看來,你們似乎沒有通過,這讓本座很失望。”

    說話之間,妄自尊大的高傲霸道溢於言表。

    赤月尊者心中明白。今日只怕是難逃一場爭鬥了,她不甘心就此放棄幽天,可李晚卻非得把她趕走,甚至徹底擊潰。

    兩方的矛盾,無法調和!

    赤月尊者目光迅速掃過已經殘破不堪的青霄五雷神禁大陣,又投到不遠處,籠罩在雲霧之中的分壇山門,寒聲道:“既然如此,本座願再領教道友高招!”

    “且慢!”突然,一聲急切的傳音從穆陽山上的聖殿傳了出來。卻是銀月聖女所發。

    銀月聖女一直都在關註著赤月尊者,見到李晚出現,已感不妙,又見赤月竟然真要和李晚交手,更是為之大駭。

    無論外界傳說如何,曾經有過擊殺同階高手經歷的大能,都是不可小覷的,李晚就是這麼一個人。

    崛起時間不長,但是地位非凡,氣運旺盛。絕非易與之輩。

    “赤月,此人不可力敵!就算你能勝他,也未必能擋背後的鵬尊出手,還是速速退走為妙。”銀月聖女飛了出來。急忙傳音道。

    同時也對李晚道:“靈尊閣下,大能不可輕動,你若攻我穆陽山,豈不是等於認可,我方大能也可隨意攻擊九龍域?”

    她這一句,是最為有力的威脅。大能們數量不多,的確是震懾對手的最好對象,存在就有作用。

    然而銀月聖女並不知道,李晚的九龍域,早已經跳過尋常勢力的積累底蘊階段。

    他並沒有盲目發展第二位大能,第三位大能,用作鎮守後方,而是大力發展凡人道器和器道新途,各種絕玉成品相關,宇宙本源至理。

    到如今,不說如何與整個法道相抗,至少擁有幾分自保之力,幾名大能侵襲,也不在眼內。

    所以銀月聖女這一句,對李晚根本沒有效果。

    赤月也不聽她,赤月明白,銀月聖女之意,無非便是讓自己退走,借由鎮守後方之名,避戰不出,若是李晚非要親自攻上來,還可抵擋一時,向總壇求援。

    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靈尊閣下,且作過一場吧,幽影化身!”

    赤月不顧銀月,當空一頓,身軀化煙,宛若濃烈的煙霧飄蕩起來。

    在李晚的註視下,這股彌漫天地的煙霧飛快散開,化作萬萬千千模糊身影,又似幽影勾連,浮遊天地,變化飛龍,鋪天蓋地般地撲了過來。

    轟隆隆!

    震天的巨響,是這些幽影魔龍穿梭界壁,摩擦元氣所形成的聲音,無邊的壓力隨著元氣的洶湧而不斷擴大,直至界壁破洞更加巨大,猛然崩潰,一同席卷。

    這情形,就好似是滔天的洪水沖破了時空界壁所構成的堤壩,從天沖擊而下。

    元氣波濤的目標,正是李晚這股意誌所凝滯的分身所在!

    李晚靜靜立在原地,看著這股波濤洶湧而來。

    “果然不愧是掌握本源的大能,但卻不僅僅限於掌握的本源,而是能夠融會貫通,加以利用!”

    這赤月尊者所修本源,是幽影和月芒幾道,具體為何,暫時難以確定,但卻絕對和眼前所見的這一幕無關。

    這甚至不是什麼神通法術,而是她以力量擊破天穹,引導元氣所造成的虛空洪流。

    準確來說,這是一股堪比天劫的人為災劫,是天地自然本身的力量。

    單單這一手,就勝過任何神通法術,深得道法自然之妙。

    李晚觀看之中,漫天黑龍已經呼嘯而至。

    李晚忽地一伸手,一只羊脂玉凈瓶飛出,漫天的黑龍頓時如同遇到巨大漩渦,瘋狂地朝裏面湧去。

    元氣波濤勢大無比,洶湧澎湃,然而羊脂玉凈瓶的吸噬之力亦是非凡,它連通著整整三千小洞天,又以奇特法陣扭曲虛空,連接到無限時空之外的虛空,因此這陣沖擊威力再大。也無法撼動分毫。

    這一波攻勢,徹底被其克制。

    “起!”

    “疾!”

    赤月尊者心中暗驚,催動神念,在無窮無盡的元氣波濤中掀起了巨浪。

    這才是真正的神通。利用天地大勢加持,威力絕倫,又有修士神念操控,避開羊脂玉凈瓶的吸噬之力,朝李晚的分身沖擊而去。

    李晚見狀。轉動羊脂玉凈瓶,依舊還是瓶口傳來無窮的吸噬之力,把這些巨浪一一吞噬。

    如此相持一陣,赤月尊者感覺不敵,突然散開法力,任憑億萬洪流淩空而過,沖向茫茫宇宙。

    但是散開這股波濤的瞬間,立刻又是風火雷電,各般神通法術傾瀉下來。

    赤月尊者明顯是傳統法道出身的高手,雖然參修的是其他本源。但在五行法術,諸般神通方面,都有不淺造詣。

    在她的傾力操馭下,天雷,神火,真水,罡風,層出不窮,而且每一波攻擊之中,都蘊含著她作為半步長生巨擘所獨有的強大法力。威力非同一般。

    即便李晚的分身受到法力加持,也難以抗衡這些攻勢。

    但李晚仍舊不慌不忙,祭出刀槍劍戟,各般兵寶。一一還擊回去。

    轟鳴不絕的巨響之中,一道又一道的神通在空中炸開,法力潰散,元氣亂湧,虛空撕裂。

    這些兵寶,都是傳統器道當中。最為註重的主戰之物,被李晚開創的器道新途,拓展出了全新的內涵。

    而李晚最為註重的,便是紋師之道,以道紋禁制模擬萬法,復現神通。

    因此,他剛才祭出的種種兵寶,看似只是法寶,實則與法道大能施展絕技無異,同樣都是調動天地元氣,同樣都有神念操控,同樣都以法力加持!

    神通,法寶,激烈交戰,足足持續了小半刻時,方才停下。

    赤月尊者越大,心中越是驚異,最後更是充滿震撼。

    她看得出來,李晚只是一道分身降臨,本身並不蘊含太多力量,但卻仍舊憑借這些外物手段,與她打個難解難分。

    她可是本尊坐鎮在此,親自出手!

    “太古月芒!”

    赤月尊者怒喝一聲,不甘之下,終於祭出了一輪血色彎月。

    赤紅的月芒照耀天地,仿佛整個穆陽山洞天,都被籠罩在一片血色的海洋之中。

    “嗯?又是這一招?”李晚心中微動。

    他曾和赤月尊者短暫交手,領教過這一招,似乎是極強的殺手鐧。

    就在李晚心中生出警兆的時候,四周的天機,一下突然變得肅殺冷冽起來,清冷的月芒之中,似乎蘊含鋒刃,竟然開始瘋狂分解它所照映的一切。

    太古月芒,這似乎是古月之道,陰煞本源的一種,月性本陰,古月之至,更是陰柔和腐蝕等等多種法則力量的代表。

    因此,這太古月芒相應的神通法術屬性,並非之前所見的切割斬擊,而是……腐蝕!

    李晚訝然見到,在這股太古月芒的照射之下,奇特的本源力量湧動,天地萬物,似乎都冒出了一層濃厚的血水,而在血水浸潤之下,那些東西竟然開始滋滋作響,腐化起來。

    甚至就連李晚的分身身軀,加持在上的元氣和法力,也似遇到了陽光的冰雪,開始飛快消融。

    這月芒之力,陰極生陽,竟似熾烈的陽光融化萬物一般厲害!

    又見赤月尊者再次在月光下人影分離,化作兩道一模一樣的影子,襲殺過來。

    她在月芒照耀之下,不僅沒有跟著腐蝕,反而還似得到了補給。

    因為天地萬物不斷融化,而那融化之物,就是化成血霧,緩緩朝她流去。

    這情形,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如魚得水。

    這一回,李晚的羊脂玉凈瓶也無法再吸噬了,它只對普通的天地元氣起作用,但卻吸不動這種蘊含著特異屬性的力量。

    不過,李晚立刻又再祭出一寶,卻是黑黃分化的重雲華蓋。

    二十三重天穹一次鋪開,層疊宇宙幻化無窮,立時之間,進入不敗之境!

    “又是這法寶!但本座已經領教,不會再急功近利,且看本座慢慢將你消解磨死!”

    赤月尊者手掐法訣,竟是一改上次對策,操控著太古月芒慢慢侵蝕和消融。

    “嗯?竟然妄想把本座磨死?”

    李晚哂然一笑,但卻只見,月芒緩緩滲透,竟似擁有無窮的後勁,細柔而又綿長。

    如此一來,短時間內,無法威脅到重重保護之下的李晚,但卻對重雲華蓋本身破壞極大,尤其是元氣和法力消耗,猛然暴增無數倍!

    李晚心中暗驚,贊嘆道:“不愧是大能,竟有如此妙法!”

    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到,真正能對重雲華蓋產生實質傷害之物。

    原本重雲華蓋,便是法則極致所生的無窮宇宙,蘊含著造化之秘,但畢竟還不是真正的本源道蘊至寶,面對面對這等消耗底蘊的磨纏之法,反而力有不逮。

    畢竟,重雲華蓋的虛空,擁有自身耐久,不能無限恢復。

    盡管如此,李晚仍舊還是冷笑:“本座又不是死物,能眼睜睜看著你得逞?”

    如果這件法寶,借給低階修士使用,或許還有此法可對,但高手交戰,爭鋒又豈能單靠一二手段?

    李晚果斷祭出另外幾寶,化身流光,朝赤月尊者的本體襲去。

    籠罩重雲華蓋的血芒,頓時為之一暗!

    ……

    此時此刻,混沌虛空中,幾道莫名的意誌飄忽不定,把自己隱藏在極深的秘境,窺視著這場大能高手之間的戰鬥。

    “靈尊李晚,果然厲害!他運用諸般法寶,便能堪比萬千神通,無論何種手段都能以相應秘寶克制!”

    “不錯,赤月壇主所修乃是陰煞本源,也擅長不少神通法術,然而在他面前,還是無計可施。”

    “那該如何是好?本教在此的基業,不能輕易被他破去。”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了,就把赤月壇主他們救下,暫且退避吧,不過,他也應該為之付出代價!”

    這些人似乎是太上教的高手,言語之中,便已決定了幽天分壇的命運,甚至要“懲治”李晚。

    說話之間,一股漆黑的濃霧凝聚成型,化作一位神秘的黑袍修士。

    他身上煙氣繚繞,魔氣森森,面目似被法力隔絕,模糊不清,只看到寬大的黑袍。

    這黑袍修士,正是黑淵聖使,奎真老祖。

    他竟然悄悄來到了幽天這邊的戰場!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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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短暫的交手

    轟鳴不絕的巨雷炸響,億萬雷蛇瘋狂湧動,蒼白的熾芒之中,太上教人布置的青霄五雷神禁大陣,已然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此刻,在穆陽山一帶,隨處可見,都是末日降臨般的恐怖景象。

    在一陣陣狂雷之中,風暴席卷,大地撕裂,埋設在山川河谷之中的陣基,早就已經被翻找出來,徹底摧毀。

    這是黃雲等人努力攻陣的結果,在李晚借出重寶給他們之後,大陣告破,幾乎已成定局。

    蒼白熾芒的照耀下,赤月尊者的面色,亦是蒼白無顏。

    她與李晚在大陣上方數十萬里處的外域虛空交戰數個時辰,就是在這數個時辰里面,用盡各種手段,傾盡全力,不斷攻擊,始終奈何不得李晚分毫。

    其實以她古月陰煞的力量,已經足以腐蝕重雲華蓋,但這腐蝕的程度有限,李晚也並非站著不動讓她攻擊,不時的反攻,便足以打斷侵蝕,緩過氣來。

    重雲華蓋本身又擁有多重小宇宙,她的力量,至今仍然只能在表層打轉,始終無法進入核心絲毫。

    反倒是受到兩方交戰余波的影響,青霄五雷神禁大陣,突然再次發出一聲悶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中斷裂,連天外都聽到了。

    赤月尊者朝下方看去,但見大地上,如同蛛網的細密黑縫顯現出來。

    盡管她已經極為小心,但是大能法力強橫,李晚又不按常理出手,無形之中,散溢的余波,還是對那里造成了影響。

    在這些裂縫的影響下,原本嚴絲合縫,自成循環的大陣力量,徹底爆發開來。

    不時可見,元氣滾滾。朝著那些裂縫狂湧過去,而在這股力量的帶動之下,更多原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陣基跟著暴露,甚至連環爆炸起來。

    天上的狂雷也失去了控制。明光散人等人全部都被打殺,剩下的那些修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雷霆失控,不停地胡亂轟擊。

    黃雲等人祭起噬雷珠,反而在這混亂的兇險之地求得一片安寧。剩余在外的太上教人死傷不斷,只有運氣較好,一直到大陣力量完全傾瀉完畢都沒有被擊中過的,才得以保留。

    但這些人也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或戰或降,都難再回歸本陣。

    赤月尊者見狀,幾欲吐血。

    這些人雖然與她沒有什麼親緣和交情,但卻是萬千年來,費盡心力栽培和招攬的核心部屬。

    於李晚而言,便是林驚鴻。趙昕之流,不可謂之不重。

    “李晚,你毀本座基業,本座記住你了!”

    赤月尊者原本無懈可擊的心境再次遭到重擾,就是這一瞬間的急躁,突然被李晚抓住,虛日魔眼毫無征兆地在她身邊的虛空浮現,豎立的瞳孔猛然睜開,神光激射而出。

    就好像是開天之初,一道光芒從混沌之中誕生。此神光穿透漫天的陰雲,突然來到赤月尊者面前。

    但它帶來的,並不是創造的希望,而是截然相反的毀滅之力。

    毀滅神光。毀滅法則之力!

    李晚參修此道,乃是從自己造化本源之中逆推出來,境界大抵相當於道境六重巔峰,已然達到法則的極致。

    加上他身為長生大能的法力和神念加持,這一力量,瞬間就瓦解赤月尊者身上一切防禦。並且迅速朝著全身蔓延而去。

    她身上衣甲,秘寶,神符,法力,血肉,神識……

    一切的一切,都無法阻止!

    唯有本源,那太古蠻荒之中,蒼茫的赤月陰煞所帶來的純陰本源,仍舊還在苦苦支撐。

    “乾坤挪移!”

    突然,赤月尊者的身上,一團濃厚的黑色氣霧升騰而起,籠罩著她化光而去。

    “竟然還有幫手?”

    李晚見狀,原本想要加把力,爭取擊殺赤月尊者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

    赤月尊者趁著這一喘息之機,突然擺脫全身瓦解的狀態,血肉和法力迅速恢複,而後消失。

    下一瞬,幾十萬里之外的虛空中,一模一樣的黑色氣霧呈現旋渦狀卷起,她的身影又再一次憑空出現。

    以李晚之能,竟然也無從捕捉到這短短一瞬的運動軌跡,似乎不是尋常打破虛空的遁法,而是遁入更加高等的混沌虛空,通過混沌虛空進行轉移。

    “究竟是何人?”

    李晚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很快就轉移註意,投到另外一邊。

    李晚伸手一揮,數道寒芒疾馳而去,赫然都是蘊含雷霆之力的虛空雷球,個個雷光閃耀,威力不俗。

    轟!

    轟轟!

    劇烈的爆炸從虛空傳了出來,元氣洶湧之中,巳都和數名擁有濃厚魔氣的道境六重巔峰修士越過余波,赫然登場。

    “黑淵聖使!”

    赤月尊者看到他們,眼皮難以抑制地猛跳一下,面上露出幾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黑淵聖使不是被教尊派去執掌黑淵嗎,怎麼會帶著他的部屬來到此地?”

    她沒有想到,這神秘的黑淵聖使,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地盤。

    “不對,他們不是沖本座來的,而是為了李晚!”

    突然,赤月尊者福至心靈,隱約猜到了黑淵聖使等人的意圖。

    赤月尊者想到這一層,心情不禁複雜莫名。

    其實赤月尊者和黑淵部眾同為太上教人,彼此之間卻很少往來,也沒有什麼交情。

    這是因為,盤乾教尊一直都在秘密發展各方力量,黑淵位置特殊,更似擁有不可取代的寶貴資源,得到極大的重視,而各方分壇,只不過是常規的下屬封疆,像她這般的分壇壇主,也是排名較末的太上教高層。

    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態勢,她在幽天分壇安定下來之後,將會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霸主,但卻遠離核心。

    說到底,總壇和黑淵那邊的人馬,才是盤乾教尊的嫡系。也是他賴以為重的力量。

    而今,黑淵聖使等人出現,代表著盤乾教尊的目光,也投到了遠在幽天的這邊。

    幽天星域。本身就是廓天界中排名較後的地界,遠不如蒼天,陽天等星域重要,唯有李晚,代表著新時代的器道力量。可以被招攬吸納,並入聖教體制。

    “嗯?這些人的氣息……有古怪!”

    李晚同樣眼皮一跳,卻是註意到,巳都和他身邊的高手氣息奇特,迥異於正常修士。

    這種氣息,似人非人,似魔非魔,混雜之中,又似乎帶著幾分死氣,像極了那些曾在秘密洞天看到過的古修余孽!

    李晚的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這些人來歷不明,用意不明,但身上衣飾,和赤月尊者等人是同一教派,顯然是對方的幫手。

    “靈尊,夠了,不要再打下去了!”

    巳都似乎是以一尊分身投影而來,緩緩行走在虛空,身軀沒有經過變化,只有正常大小。在赤月尊者巨大的法相襯托下,如同一只微不可察螻蟻。

    然而,他的氣息,卻又是那麼的宏偉強大。乃至於,在眾人的神識感觀之中,兩者的大小,像是反過來一般。

    李晚看著此人,神色微訝。

    巳都道:“赤月尊者已經敗於你手,但我聖教不敗。亦不會輕易退讓,此間之事,就此了結吧。”

    他的語氣極其平淡,並不像是在提議,而是下決定。

    李晚眉頭深深皺起,突然恍然大悟:“這人是長生大能!而且還是那種成就長生數十萬年以上,擁有深厚底蘊的老牌巨擘!”

    長生大能,顧名思義,只要不遭災劫,都已經可以長生不死。

    又有天增歲月人增壽,天荒地老命不減之稱,其中的佼佼者,不是斬絕潛力,太平修士那種,即便經常與人鬥法征戰,也能積攢起深厚的底蘊,實力將會越來越強。

    而且,隨著修為的提升,對長生本源感悟的深入,修士積攢命元和壽元的速度也將加快。

    這種修士,幾十萬年壽命儲蓄只是等閑,有些頂尖的高手,達到百萬年,數百萬年,都不足為奇。

    李晚現在雖然也是長生大能,但和這種大能相比,稚嫩得如同新生嬰兒一般。

    李晚自問,自己如今擁有豁免光陰流逝的能力,這是長生大能的標配,另一體現差異的,卻是歲增半年的壽元積攢速度。

    但自己證道長生至今,才三百年左右,積攢的壽元一百五十年,還不如過去服食的萬壽丹等寶物。

    也難怪這位長生大能對待李晚,尊重之中,帶著矜持和自傲,尊重是因為雙方同為長生境,沒有本質上的貴賤,都是同道中人,矜持和自傲,卻又是過來者的底氣,他看待李晚,就如同前輩看待後輩,完全的俯視。

    李晚想通這關節,卻是冷哼一聲:“本座開創道途,成就末法,擁有的是鼎革履新,改變時代的力量,區區塚中枯骨,也配在本座面前自矜?”

    巳都擁有老牌巨擘的傲氣,李晚比他還更霸氣,直接將之視作塚中枯骨,老不死的怪物!

    “更何況,你也只是一具分身降臨而已,想保幽天分壇,起碼本尊到來再說!”

    李晚說完,直接虛日魔眼祭出,毀滅神光射向巳都。

    他不管這些人究竟是誰,想幹什麼,想要阻止他擊潰幽天分壇,就是他的敵人!

    巳都猛然擡頭,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露出幾許驚愕之色,旋即卻是冷然一笑:“好一個後輩,竟然真敢動手,本座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斤兩!”

    李晚並不知道,巳都其實並不是非得保住幽天分壇不可,這不是他的職責,但出面震懾,穩定局勢,卻是他此行所擔負的使命,然而李晚又是太上教想要招攬的對象,如何交涉,做到何等程度,頗有幾分難決。

    在李晚主動出手的瞬間,巳都心中便已下了決定,那就是憑著強大實力教訓他一頓,讓他乖乖窩在幽天,不要影響聖教大計。

    帶著這般的想法,巳都目中寒芒一閃,身上濃霧無聲翻湧。

    但見毀滅神光沒入其中,就像是泥牛入海,突然消失無蹤。

    這似乎是一門與時空本源相關的神通,非常的奇特,且妙用無窮。

    “竟然被吞噬了?”李晚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這是……毀滅道蘊?”巳都同樣為之一震,因為他突然發現,李晚所發的毀滅神光,竟然真的和毀滅之道相關!

    這可是三千大道之中,威力最為強悍的幾種大道之一,要不是李晚沒有把它參悟到與造化大道相同的境界,只怕這一下,這具分身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饒是如此,吞噬這道神光,也讓巳都心中警訊大作,連忙祭運壽元,強行將之化解。

    這時為了避免毀滅蔓延,結果卻發現,他在這一擊之中,竟然就消耗了十年以上的分量!

    區區一擊之力,竟然消耗他十年以上壽元,倘若李晚也獻祭壽元,豈不是要成百上千倍增長?

    巳都面上訝色更甚,終於真正重視起這個對手來。

    “赤月,走!”

    巳都不想再打,一招手,就要帶走已經陷入虛弱的赤月尊者。

    “想走就走,哪有那麼容易?給本座留下吧!”李晚跨步上前。

    “大膽!”巳都身邊的隨從大怒,雖然李晚是長生大能,但是新晉跡象明顯,他們似乎也有別的依仗,並不放在眼內。

    因此,這些六重巔峰的高手們紛紛沖了上來,準備代替巳都出手。

    但見李晚冷笑一聲,任憑他們的各般神通轟擊在重雲華蓋上,華蓋天穹波光流轉,只是激蕩起陣陣漣漪,前幾重猛然崩塌。

    李晚毫發無損,甚至連動作都沒有一絲阻滯,另外一道虛日魔眼浮現,毀滅神光化作烈芒,不再呈現束狀,而是如同大日普照。

    “啊!”

    這些高手們紛紛發出慘叫,身軀急速消融。

    巳都怒罵道:“蠢貨!”

    他一時不察,竟然沒想著提醒這些部屬,結果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神光凝束,激射而來。

    巳都猛然一揮手,將之蕩開,拉起那些部屬殘軀,全部收入袖中。

    做完這些,他立刻又是一揮手,一道黑色漩渦憑空浮現,身軀化作流光,鉆了進去。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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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攻破穆陽山

    “竟然跑了?”

    見到此景,李晚眼中寒芒一閃,就想要追殺上去,然而頓了一下,卻又忽然停下。

    “罷了,窮寇莫追,且由得他們去,只是這回沒能殺得了赤月,只好拿她的分壇部眾開刀了!”

    假使只有赤月一人逃走,李晚必定追殺,因為他已經摸清楚了對方底細,哪怕藏有未曾使用過的殺手鐧,威脅也有限度。

    然而巳都此人,給李晚的感覺是深不可測,就算只有一具分身,能與他戰到如此地步,已經足以引起重視。

    李晚還從未見過,能夠如此輕易吞下自己毀滅神光之人,自然不會亂來。

    作為散修,他不懼挑戰,甚至能因可能獲得的利益而窮追猛打,但作為巨擘,這麼做就明顯不智了。

    李晚低下頭,神念透過蒼穹天幕,見到了正在趁著陣破,趁機掩殺的五家聯軍,於是跨越虛空,飛了下去。

    “拜見靈尊,不知靈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江老等人連忙飛離玉閣,出來迎接。

    “不必多說了,對方鎮守大能已經負傷逃跑,短時間內,再無威脅,你們整頓全軍,隨本座殺上穆陽山去!”李晚擺了擺手,制止眾人的廢話。

    “已經負傷逃跑?”眾人在玉閣中,只看到兩位大能交戰的開端和中途,但是後來,虛空越打越碎,場面一片混亂,也看不清楚了。

    他們又不敢上前偵察,只能靠猜測,眼見李晚毫發無損回來,眾人還以為,雙方真是作過一場。並未分出勝負。

    這在大能交戰中並不罕見,畢竟大家都要保持完好的狀態才能震懾敵人,哪怕有機會贏,但要以負傷為代價的話,也不願意去做。

    除非,兩方實力差距極大。又或者,是到了勢力生死存亡之際,不得不拼命。

    但回過神,眾人卻是喜形於色,士氣都為之一振。

    “真是太好了,靈尊果然威武!”

    “現在對方已經沒有了大能鎮守,又有靈尊分身坐鎮,我們必勝!”

    “快快殺上穆陽山,奪取他們基業!”

    眾人興奮之中的交談。暴露了真實的想法。

    此刻殺上穆陽山,的確是收益最大的做法,因為赤月新敗,未必能夠把所有舊部和財富都收攏,是有很大機會奪取過來的!

    想到此處,不少人呼吸都粗了。

    那可是一方基業的財富!

    赤月尊者奉命建設幽天分壇,幾乎堪比一方頂尖勢力了。

    平常大額財富都在壇主手中掌管,寶庫和自己私人寶囊之間轉移。也有赤月和其心腹親自操持,外人難以接觸。幾乎是沒有機會得手。

    但此刻赤月新敗,來不及理會遺留的寶物,又因為方便管理之故,不可能全部都隨身攜帶,而是要分發各方,落在各位香主。堂主手中,甚至交由修為更低之人掌管。

    這才是真正的千載難逢!

    李晚臨時決定折返回來,甚至不惜以巨擘至尊,親自出手,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幽天分壇這方基業。是太上教所設立,不拿白不拿!

    ……

    “殺!”

    數個時辰之後,穆陽山上下烽煙四起,殺聲震天。

    穆陽山本是一座上上等的靈峰,原為幽天本土一個散修勢力所有,後來太上教舉事,將它暴露出來,一下便派駐了數百六重高手,轉為幽天分壇。

    雖然赤月尊者等人來到此地的時間不長,但是各處地方,宮殿,橋廊,祭壇,堂室,塔樓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山下也建立起了數座人口數以千萬計的凡人城池,外設大小國度百余個,總人口過十億,用於服侍和供養山上的修士們。

    各種道境生靈,雜役,教徒,同樣不可勝數。

    因此,穆陽山雖名為山,實質上卻是一個包含方圓近萬里,山林河谷,溪流湖泊,荒漠城池,應有盡有的廣大地界,從廣義上來說,甚至包括整個洞天世界,整整一顆星辰。

    之前有赤月尊者坐鎮,後又被青霄五雷神禁大陣守護,即便是五家聯軍的高手們,也無法探查這里面的詳情,進入其中之後,方才發現,里面的富庶繁榮,遠超預計。

    廣大的人口,完全是大能手中的禁臠,而這些看似無足輕重的凡人,為修士生存生活,提供極大便利。

    最重要的是,里面誕生大量的半步道境,道境生靈,雖非修士,卻也完全足以充作力士,兵卒,聽差驅用。

    其中的佼佼者,修煉者,積存下來,更是各方勢力基層人員的源泉。

    不過此刻,五家聯軍關心的並不是這些凡人的東西,而是掌管在各香主,堂主級頭目手中,以及寄存在聖殿寶庫中的修煉資糧。

    由於事發突然,穆陽山上的守軍大潰敗,短短半日之間,就被逼得退到山門邊緣。

    直到這時,他們才來得及利用山門殘陣,集中高手予以還擊。

    鎮守在穆陽山的道境六重高手很多,有近五百人,這些原本都是要分散到各方分舵,展開事務的,但由於李晚大舉進攻,這些年來,竟是都不及去做。

    其中巔峰高手也有近五十,甚至不乏那種天賦異稟的聖裔,即便是李晚,也深感難纏。

    不過,重利在前,李晚依然還是不惜親赴前線,死死壓制住他們,並且吩咐五家聯軍對穆陽山展開洗劫。

    各方庫房,要道,陣眼,不斷得手。

    又過了整整一個黑夜。

    “此地已經無法再守了,我們走!”

    幾名留守的長老,眼見著大半個穆陽山都陷入敵手,李晚卻沒有絲毫放手的跡象,不禁無奈說道。

    在這一天的戰鬥中,李晚分身力量不足,竟是以守禦居多。

    然而。這具分身帶來了重雲華蓋等秘寶,實力遠超一般半步長生大能,即便是以守代攻,也通過各種法寶,殺死近百名道境六重高手!

    一日之間,損失如此慘重。眾人都感覺到,再不走的話,就來不及了。

    “這李晚有秘寶護體,根本打不破他的烏龜殼,我們的聖裔天賦,都對他不起作用!”

    “我們手中的大能符詔也不起作用,召喚出來的大能分身,不是被他當場斬殺,就是威能耗盡。自行消散!”

    “除非能找到克制此寶的辦法,否則,再戰下去也只能白白送死!”

    普通修士也是有可能傷到大能的,但要用命去堆,普通大能沒有完美防禦的辦法,面對這種戰局,總會心存顧慮。

    但李晚不同,硬是靠著重雲華蓋。盡情施展分身的力量。

    “想走?”眼見著敵方有了新的動靜,李晚眼中精光一閃。越發用力攻打保護眾高手的殘陣。

    眾人大駭,連忙驚呼道:“頂住!頂住!大挪移法陣就快準備好了!”

    危機時分,各種神符,靈丹,戰陣,都不計本錢地祭出使用。

    只可惜。眾人已經沒有幾個敢在李晚面前使用法寶了,一些不信邪的,也領教到了厲害,吃足大虧。

    李晚又攻了一陣,竟然感覺有些吃力。心中預計著,是無法將這些人一打盡了,於是傳音對殘陣中的眾人道:“你們若是願降,本座以禮相待,勿要負隅頑抗,徒勞送命!”

    眾長老聽到,連忙道:“萬萬不要聽信他,我們就快準備好了!”

    當下又是血祭又是燃燒壽元,加快進度。

    又花了小半個時辰,幾名聖殿長老一直暗中催動的法陣,終於漸漸啟動了。

    但見搖搖欲墜的山門殘陣中,一道奇異的星門出現,竟是不同於平常星門的銀光閃耀,而是一個漆黑幽深的洞口,魔氣森然。

    “走!”

    長老們一馬當先,往其中鉆去。

    其他人看到,也紛紛一擁而入,瘋狂逃竄。

    幽天分壇的銀月聖女也在這一批人當中,原本她地位尊崇,與赤月尊者還情同姐妹,分屬非常,但在這一混亂之際,竟然也有點擠不上去,只能無奈地看著大家爭先恐後,誰也不肯相讓。

    開玩笑,平常大家誰也不敢不給她面子,但現在是真正生死存亡的時刻,誰修為高,法力強,誰就能搶上前頭,逃得出去,面子又有何用?

    銀月聖女原本也有一批效忠自己的心腹,但在混戰之中死傷慘重,失散的又失散,竟是無力爭搶。

    李晚眼明手快,抓住屏障無人支持,將行崩潰的機會,一掌拍出。

    轟隆!

    虛空發生一陣奇異的扭曲,眾人據守的山頭,竟是整個都夷為平地,傳送的黑暗星門,也如同泡沫幻滅。

    尚有五十來名道境六重修士和近千名四、五重修士來不及逃走,頓時面若死灰。

    “靈尊莫要再動手了,我們願降!”

    “降了!我們降了!”

    一陣死寂般的沈默過後,此起彼伏的投誠之聲響了起來。

    這些幽天分壇的人馬投降,實在是令人喜出望外,尤其那些道境六重的高手,稍加整頓,納為己用,便是最大的財富。

    但其中必定混雜良莠,居心不明,李晚也不可能全盤接受,加以任用,因此必須加以甄別。

    “若是真心投誠,老實留在此地別動!”

    李晚大聲喝令道,同時緊急抽調人手,把這一帶重重圍困起來。

    不久之後,鵬尊聞訊趕來。

    此前他在後方關註戰局,隨時準備出手接應,但沒想到,李晚自己一個,就把所有事情解決了,展現出來的實力和氣魄,都大得嚇人。

    鵬尊不好對這般的大能強勢,見到俘虜,雖然心動,但還是道:“恭喜靈尊,此番攻破穆陽山,當稟報仙盟,傳功諸天!”

    李晚知他心意,大笑道:“鵬尊,此戰之功,非我獨享,應是我幽天豪強共同協力之結果,若要稟報仙盟,還請莫忘提及背後出力之諸位,此戰收獲,本座也將拿出大頭,論功行賞!”

    鵬尊幹笑一聲,順口答應了,轉而卻問起赤月下落。

    李晚淡然道:“他們的赤月壇主被人救走了,對方深不可測,本座並未追擊,不過這邊分壇基業跑不了,如今已被本座一鍋端掉,相信很快便會有收繳詳情呈報上來。”

    說是很快,實際上,零零散散,各般諸物,總共花了三天三夜,才算大致弄清。

    結果卻是令人喜出望外。

    除了那些赤月尊者和分壇高層隨身攜帶的,分壇中人見勢不妙,趕緊卷起潛逃的,戰亂之中破壞的,竟然還有足足數以萬件計的後天道果級寶物。

    確切而言,是三萬余件,價值從後天下品到後天上品不等,價值最高者,甚至還有五枚混沌晶石碎片,上百枚千秋丹,十幾枚萬壽丹等物。

    這些,都是各方統領和頭目私人珍藏。

    各種凝結道蘊,道種的前期寶物,也有接近百萬的數目,由於種類繁多,價值不明,一時之間,竟是難以統計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價值絕不會低。

    各種上品,珍品,乃至絕品道器,中期重寶,同樣堆積如山,不可勝數。

    數以百萬計的療傷靈丹,益元秘藥,以及相似數目的各階符箓,同屬消耗資糧者,更是充盈府庫,滿目琳瑯。

    對這些東西的收獲,李晚和鵬尊都不意外,畢竟是一方勢力,想要發展,怎能沒有準備?

    如果說有什麼遺憾,恐怕就是要數這些東西都是以中下層的寶物居多,真正適合道境中期修士使用的重寶和頂尖寶物,只有幾萬件。

    不過,那些寶物價值不菲,且便於攜帶,沒有理由留在庫房隨便讓人繳獲。

    李晚本也沒指望得到那些,能夠有眼下所得,就已經滿足了。

    但很快,就連這個小小的遺憾都被抹消,因為很快就有人來報,發現尚未經營的上等靈峰根脈四十二道,中等靈峰根脈二百道,下等靈峰根脈八百道!

    這些都是準備分發下去,作為各方分舵,堂口根基的寶物。

    聽到這個,李晚和鵬尊頓時便是一怔,旋即相視大笑。

    這個才是各方勢力賴以為重的戰略物資,買也難買的寶物。

    當年李晚得到天魔祖靈,和上界使者青嵐符皇作交易,也才得到一壺長生不老泉外加下等靈峰百座,由此可見,這次收獲之巨。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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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5 18:20: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章 善後,曲氏域陷落

    清點稍停,李晚便將鵬尊請入聖殿,兩尊大能秘密商談起來。

    李晚的意思,是鵬尊得此收獲二成,五家聯軍瓜分二成,其他在旁觀望的幽天巨擘另分二成,剩余四成歸他九龍域所有。

    李晚如此要求,除了自身實力和身份作為底氣之外,也是有根有據。

    這次戰役,乃是他本人牽頭,支持五家聯軍的大量法寶,資糧,也是由他提供,甚至就連第二次圍剿,攻破穆陽山的關鍵之戰,都是他出手。

    鵬尊雖然也有功勞,就是曾經在第一次圍剿之戰出手,護住五家聯軍高層,但遠遠沒有李晚擊敗赤月尊者大。

    鵬尊不需考慮,欣然應允。

    卻不料李晚緊接著便提道:“普通寶物可以多分道友一些,但那些俘虜,本座全部都要!”

    “全部都要?”鵬尊吃了一驚,旋即卻是苦笑。

    “靈尊啊靈尊,你這二成,果然不是那麼好拿啊。”

    二成究竟為何,分得何物,還不是李晚說了算?難怪那麼爽快,一下就劃撥出來。

    但鵬尊確實無心與李晚這等人物爭鋒,稍作遲疑,便道:“好,本座都應了。”

    李晚略感意外,旋即也是笑道:“那就多謝道友成全了。”

    鵬尊擺擺手,沒有多說什麼。

    其實他的治下,底蘊確實不淺,人才更自給自足,並不需要招降什麼俘虜。

    這些人供養起來昂貴不說,用起來也沒有自己人放心。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他看好李晚這尊新晉巨擘,資格不老,前途卻是無量,值此多事之秋,能交好就交好。

    兩人商量完畢,當即出去。和等候在外的五家聯軍高層宣布了結果。

    五家聯軍眾人聽到,還有什麼可說,當然是領命。

    很快,李晚把這邊的事情交代下去。又在自己靈虛山中,召來元鑫,趙昕等一批人,安排相關事宜。

    穆陽山不是打下來就算,接著的安排。才是布局的關鍵。

    “今日召集你們來此,是為告知,穆陽山已經歸化我九龍域,從此之後,改名穆陽界,為域外特區。”李晚環顧眾人,緩緩開口道。

    “恭喜師尊,再添疆域!”

    “恭喜靈尊!幽天分壇既除,我幽天終於能享一時安寧!”

    此刻已經過去數日,穆陽山攻克的消息。有些人已經知道,有些人還不知道,但同樣面露喜色,紛紛表示。

    李晚壓了壓手,讓他們安靜下來:“本座俘獲道境六重修士五十三名,道境五重修士七百一十五人,另有四重修士數千,接下來將會集中關押在絕域秘境,審訊甄別之後,分派到各方任用。你們做好接收的準備。”

    “謹遵法旨!”眾人聞言,盡皆為之一震,旋即紛紛應道。

    鵬尊猜得沒錯,李晚心目之中。最大的收獲,並不是那些堆積如山的寶物,也不是靈峰福地根脈,而是願意歸降的俘虜,以及穆陽山治下,素質極高的各路凡人國度和優秀生靈。

    自晉升半步長生以來。快要兩千年了,九龍域還沒有徹底從器殿大舉進攻的重創之中恢復。

    各種資糧寶物還好說,關鍵是人才,尤其,是傳統法道,那些能夠獨當一面的高手們。

    之前靈虛山上死了那麼多人才,水魔宮,聖靈戰盟,各路人馬死傷慘重,豈是那麼容易恢復?

    李晚在那之後精兵簡政,大力發展凡人道途,搞出金剛傀儡,巨艦,戰傀等物替代常規大軍,除了審時度勢,發揚器道,也不無只能如此的意思。

    雖然李晚手中有大把偃師和器道強化的手段,但傳統法道上的人才,也是緊缺的,更何況,那些都是修為高達道境中期以上的精英,能夠被太上教用來起事,也證明能力不差。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忠誠問題,但李晚身為巨擘,有的是手段治理他們,再加上掌握命脈,供養修煉,除了個別死硬分子,其他人也不太可能拒不效力。

    此後一段時日,五家聯軍和九龍域派來的接收駐軍,都在忙碌著清點和整頓事宜。

    更有各路高手,在李晚的授意下,從分壇基業一路殺出,前往各方分舵堂口掃蕩余孽。

    幽天境內,各方太上教人,當真是如同末日降臨,死的死,散的散,降的降,惶惶不可終日。

    各路豪強,尤其是五家聯軍的眾人們,卻是吃飽喝足,蓋因李晚履行承諾,大方地把繳獲的資糧和寶物分了大半出去,甚至還交出除了穆陽山之外的各方分舵地盤。

    那些原本都是些散修坊市之類的洞天,城池,現在五大家族掌管。

    雖然對坐擁一域的巨擘而言不算什麼,但對他們,絕對是家族勢力的極大擴張。

    李晚自己則要了穆陽山,打算將此地發展成為除了寶勝界,雲溟界,紫郇界之外的又一洞天世界級疆域。

    九龍域,靈虛山,靈虛大殿中。

    李晚再次接見了麾下部眾,這一回,主要是以趙昕為首的驪火軍部眾。

    李晚高坐在寶座上,看著趕赴過來的眾人道:“趙昕,本座任命你為穆陽界界王,從此之後,坐鎮該處,你麾下驪火軍,分出一半為當地駐軍,另外一半,交由閆世華,龍浩掌管……”

    驪火軍就是原來靈虛山之戰的降軍班底,已經完成了器道化的鼎革,實力不俗。

    李晚將其分開,既是重用,也是節制。

    此外,趙昕原本的身份就是降臣,安排在穆陽界界王的位置上,不無深意,就是做給那些幽天分壇的俘虜看。

    “趙昕謹遵法旨!”聽到自己升遷界王,趙昕面上露出幾分驚喜交加的神色,稍加琢磨,卻也明白了李晚的用意,連忙拱手說道。

    趙昕明白自己的身份,雖然一下就分出半軍兵權,但能獲封如此重鎮的界王,也算是個交代。總體來說還是升賞,沒有道理不高興。

    “我等謹遵法旨!”

    閆世華和龍浩原本就是為副,如今總算獨領一軍,雖然還是要受趙昕這界王節制。但也同樣高興。

    李晚淡淡說道:“好了,你們即刻交接,趕赴穆陽界赴任吧,我已和當地附近的豪強打過招呼,你們當相互扶持。追剿余孽,保一方安寧。”

    打發趙昕等人,李晚又收到了仙盟總舵的回復。

    此前擊敗赤月尊者,摧毀太上教分壇,稱得上是潑天的功勞,李晚當即和其他幽天豪強上表知會,為自己表功,同時派出高手和大軍巡察各方,防止幽天分壇死灰復燃。

    仙盟總舵諸人聞悉,自是大驚。但在大驚之余,也有大喜,連忙發文表示恭賀,並且表示,重獎另日便將送到。

    李晚並不在意那所謂重獎,無非就是一筆可有可無的資糧,但卻從仙盟的回復之中得知,當前諸天各方星域,竟然都已陷入與太上教的苦戰,唯有自己幽天清剿得力。當為首功。

    “夫君,如今太上教在東方一帶勢大,但在西方及西北一帶,卻似被仙盟壓制。分壇處境維艱,不過,向我們一樣,擊破分壇,堂而皇之將其基業占據的,卻是首例。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忌憚?”蕭清寧很快也從李晚那裏得到了消息,與他商量道。

    “不必擔心,如此動亂之際,要的就是雷霆手段,震懾宵小,越是強勢,反而越不容易出事。”李晚淡淡一笑,說道,“況且,我們非等閑勢力,這麼做,也算是以進為退,接下來,就該牢守當前成果,全力經營後方了,待得風起雲湧,再伺機而動。”

    蕭清寧點點頭,李晚之前和她吐露過自己的戰略意圖,深知李晚做到這一步,暫時就不會再管幽天星域之外的事情了。

    當下,李晚攜大勝之勢,蕩平幽天,又多番和幽天本土的巨擘們通訊密商,大體確立了聯手自保的盟約。

    各方豪強未必知道李晚野心,但對太上教的威脅,是有目共睹的,莫名就從草莽江湖積攢了豐厚的家底,到處招攬人才,高手層出不窮。

    初立分壇還好,一旦讓他們做大,首當其沖的就是他們這些豪強。

    所以,他們對聯手自保之事,非常熱心,再加上有李晚主動牽頭,都一致決定加入。

    又過了一段時日,密堂暗衛來報,絕域秘境中的俘虜們,審訊得差不多了。

    李晚想了想,讓他們把各人資料取來。

    “姑且看看,這太上教,究竟是從何處攢出如此之多的高手,竟然讓仙盟也蒙在鼓裏。”

    這是李晚非常好奇的一件事情,他雖然通過神算天方推算到了太上教和古修余孽有關,也相信它擁有深厚底蘊,一直潛伏在草莽,但能夠一直不著痕跡,突然之間就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也是極其驚人。

    “據傳太上教有四大聖使,八部天王,八方壇主,百余散人,百余上師,百余香旗主,堂主,這些不是長生之流,就是巔峰高手,個個都是不簡單的人物,等閑勢力,不說無法攢出,至少會有蛛絲馬跡顯露出來。”

    蕭清寧同樣對這一秘密非常好奇。

    “嗯?這些人的自述……怎麼都是這樣?”

    李晚和蕭清寧一起翻看秘檔,結果,看著看著,神色卻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蕭清寧也驚訝道:“這些人,發展軌跡都很正常?”

    她面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悟的神色,看向李晚:“果然很有手段,恐怕是一幫高人,為其提供混沌洞天,借以藏身!”

    李晚也道:“除此之外,他們的供述,屢屢提到‘大黑天’一地,似乎是九幽深處一片疆域,與黑淵組織有關,恐怕,對那裏的發掘遠勝仙盟,甚至有可能和神人,妖魔,達成了一定程度的協議!”

    大黑天,是一個陌生而又引人註目的地名,在這些俘虜的供述中,他們或多或少都去過或者聽過,但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得知其確切所在,每次都要特使接引。

    這情形,倒與李晚的寶界相似。

    “除此之外,他們萬千年如一日,不斷聯絡,招攬高手,擄掠修士,狩獵妖魔,神人,似乎都與之前古修余孽事件有關。”

    “太上教的真正力量,遠沒有已經浮出水面的那麼簡單!”

    ……

    就在李晚和蕭清寧密議此事的時候,陽天星域,盤氏鄰居樂仙域一帶。

    “盤賊,你殺我族長,戮我族人,我曲氏與你盤氏勢不兩立,此仇生生世世,永無絕日!”

    “哪來那麼多廢話,成王敗寇,你們早該覆滅了!”

    “之前好心勸你們投效本教不聽,如今悔之晚矣!”

    “啊,魔教妖孽,我們和你們拼了!”

    數十曲氏子弟仙衣染血,頭發披散,法力淩亂,手持刀劍作著最後的抵抗。

    “哼,不自量力!”指揮部屬的太上教堂主冷哼一聲,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另有麾下部將大聲傳令:“教尊法旨,曲氏三拒招降,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當族滅之,以儆效尤!”

    “凡屬曲氏者,無論嫡庶,姻親,門客,下臣,附庸,一律格殺勿論!”

    “遵法旨!”

    大批中期高手沖上仙山,縹緲的仙靈福地,瞬間殺聲震天,血光沖鬥。

    “大哥……”

    “叔父!”

    “長老!”

    一聲聲的慘叫之中,宮中眾人雖然奮力抵抗,然而實力不如人,很快就全軍覆滅。

    這批太上教徒,似乎都是真正的頂尖高手,個個法力通天,強悍無比。

    不多時,又是一聲轟隆巨響。

    但見有高手飛臨高空,以大法力從天猛擊,浩瀚的力量,使得山崩地裂,聳立其中的宮殿樓宇,全部變作廢墟。

    又見天火燎原,化作一道道火球與玄光從天而降,宛若燦爛的煙花。

    方圓萬裏,無數城池,鄉鎮,全部化作一片火海。

    這些太上教人,竟是連凡人都沒有放過!

    當日,太上教三大護法神尊親臨流音山,摧毀曲氏祖庭,屠滅整個世界,又下令在樂仙域範圍之內,全面追殺曲氏之人,甚至連其姻親,門客,下臣,附庸,都受牽連,無一納降幸免!

    消息傳出,仙盟震驚,諸天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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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兩教聖女

    九龍域,靈虛山。

    縹緲的仙山福地中,萬千靈氣翻湧,片片祥雲漂浮。

    漫天浮島星羅棋布,瓊樓玉宇遍布其間,營造出宛如人間仙境的盛景。

    在雲海深處的觀瀾堂中,李晚盤坐玉臺,紫色鴻蒙寶氣如同煙氣升騰,繚繞周身。

    突然,四周靈風吹起,幔帳飄動,一道白芒自堂外飛入,化作點點星芒,消散無蹤,而一股奇特的神念波動,卻是在李晚身邊彌散開來,如同有人在旁輕聲述說著什麼。

    “樂仙域……竟然陷落了?”

    李晚從這股神念之中獲知消息,也不禁油然生出了幾分難以置信的感覺。

    旋即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起身來到堂外。

    外面值守的弟子見到他出來,連忙行禮問道:“靈尊,可是要回去了?”

    李晚看了遠方的雲海一眼,道:“回去!”

    “另外,傳旨通訊堂,把仙盟總舵發來的最新秘訊全部送來。”

    值守弟子應道:“謹遵法旨!”

    回到後院,麾下眾修便已按照李晚旨意辦好一切,李晚坐在房中,神識融入送來的玉簡,查看起來。

    “是役,太上教高手層出不窮,道境六重以上者,投入數量高達過千之數,巔峰境界者,亦有三百之多,其以刀鋒突擊,奇襲大營,瞬間擊潰仙盟駐軍和樂仙域高手,因而得手……”

    不看不知道,太上教竟然能夠調集如此之多的高階修士,甚至頂尖高手。

    這種級數的高手蜂擁而上,即便是掌握了宇宙本源的半步長生修士,也要忌憚。

    更何況,太上教也有半步長生,甚至長生大能參戰。

    “八部天王,護法神尊……”李晚面色一沈,默然一陣之後,卻又是冷笑起來。“原來本座還擔心,仙盟對太上教重視不夠,但如今,想不重視也難了。想要突出重圍,還是先過仙盟聯軍圍剿那一關吧!”

    正是因為這一令人震驚的消息,李晚反而越發確定,幽天這邊,是徹底安全了。

    說起來有些殘酷。但這等動亂之際,比的就是看誰弱小,誰弱小,誰就容易受到攻擊。

    以太上教目前的處境,更不可能把高手投到幽天這邊來,必定是一鼓作氣,拿下整個陽天。

    那邊將會成為主要的戰場。

    李晚找來蕭清寧,通告了這件事情,蕭清寧聽到,也很重視。當下便整頓域內防務,督促營造去了。

    這是必要的準備,也只有她,能夠幫忙主持。

    另外一邊,絕域秘境又有部屬來報,已經基本完成了對分壇俘虜的甄別,其中小半,已經可以開始嘗試招攬。

    李晚當即下令道:“傳本座法旨,把他們打散,各方掌使。擇優而取。”

    但俘虜畢竟是俘虜,仍有大半還不可用,李晚也沒有指望能夠立刻解決。

    接著李晚又從厚厚一沓的秘檔之中,找出屬於銀月聖女的那份。突然對她生出幾分興趣。

    “這人是太上教的聖女之一,或許會知道更多高層隱秘?不過等閑的刑訊手段,對這等人物沒有效果,還是以禮相待為好。”

    李晚略作沈吟,當下便讓人去提。

    然後又叫來侍從:“讓珍姬過來一趟。”

    此時,李晚已在龍首星內獨開一城。作為水魔宮的專屬之地,水魔宮上下,仍然保持著傳統的架構,交由珍姬掌管。

    一般無事,李晚不會幹涉其內部事務,甚至幫助其搜羅傳承,暗尋道統。

    這是對水魔宮投效麾下,甚至在那慘烈之戰作出巨大犧牲的補償和獎賞。

    倒是珍姬因為曾和李晚有過一場露水之緣,不太好總往靈虛山上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在李晚面前出現。

    當然,這也與李晚已是仙盟巨擘,對教派之事沒有興趣有關,她知道自己雖然對李晚有些影響力,但絕無可能改變這等大事,也徹底死了心。

    到如今,她主要所做,是栽培新一代的聖女,把道統傳承延續下去。

    歷代以來,這些傳承支脈,都是靠著依附強者而生存,耐心等待機會。

    很快,李晚的法旨便到了水魔宮中。

    大殿上,一位豐腴嫵媚的宮裝美婦正襟危坐,艷麗之中,不失威儀,正是李晚要找的珍姬。

    珍姬見使者說明緣由,有些疑惑:“靈尊可有說是什麼事情?”

    使者恭恭敬敬道:“未曾說過。”

    “好吧,本座知道了。”珍姬心中暗自存疑,但李晚有召,她不好不去,於是點了幾名隨從,擺駕飛往靈虛山。

    因為李晚另眼相待之故,她的車駕可以直入仙山,因此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

    結果卻發現,李晚已經在後殿之中的一個玉堂中等候,但不是單獨一人,而是有另外一名身穿華雲仙衣,銀發淡妝,氣質脫俗的絕色女子。

    珍姬見狀,美目一閃。

    她倒不是嫉妒或者誤會李晚和這女子有什麼關系,因為以李晚的身份,已經不會再把目光投在任何庸俗之事,此世之間,唯長生不朽,道傳寰宇兩樣,能夠真正把他打動。

    她心中有的,只是好奇。

    “嗯,珍姬來了,坐吧。”

    珍姬踏入此間的時候,李晚似乎正在詢問那女子什麼,女子輕輕點頭,用悅耳的聲音回應著。

    見到珍姬進來,兩人都轉頭看了過來,李晚便淡淡招呼一聲。

    但那女子卻似乎眉頭微皺,察覺到了什麼異常,直直地盯著珍姬。

    珍姬心中奇怪,如此風姿的女子,她若見過,必定不會忘懷,但事實卻是,腦中根本沒有印象。

    不過,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珍姬卻又突然發現,那女子身上,似乎還真有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之感。

    兩女目光相接。那女子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連忙頷首致意,轉過頭去問道:“靈尊閣下,不知這位是……”

    李晚笑了笑。道:“她是珍姬。”

    女子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起身行禮道:“銀月見過夫人。”

    珍姬心中好笑,但見李晚目光微動,看了過來。卻也不急著撇清,而是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實在好奇,這位自稱銀月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值得李晚把自己找來相見。

    只見李晚讓珍姬坐下之後,卻沒有讓她開口的意思,而是繼續問道:“那麼,接著說吧,本座想知道,貴教冊立諸界諸國之意何解?”

    銀月答道:“自是為守牧凡民。保護靈脈之故。”

    李晚冷笑:“雖有文飾,無改禁錮之本。”

    銀月不慌不忙道:“靈尊此言差矣,仙國若立,億萬生靈自可得其庇護,安享太平逍遙,何來禁錮之說?當今之世,仙盟當道,中古盟約禁絕仙凡互流,然修士下界,濫殺無辜者。不知凡幾,兩方交戰,動輒毀天滅地,世界傾覆。亦是斷絕靈智苗裔之惡事,無益萬類自由。”

    李晚沈默,稍後才道:“那有司何解?”

    銀月道:“修士凡民皆散漫,設天條管束之!凡下界凡民邦國,皆立洞府,一洞之長為洞主。守牧百萬,十洞為一府,守牧千萬,十府為一殿,守牧萬萬,又設十殿為一宮,守牧十億,十宮為一界,守牧百億,界上之主,盡為仙神,當位列仙班,冊封天人,虛仙,真仙,飛仙,大仙,天仙,玄仙,金仙諸果位,掌握有司,分享願力。”

    李晚笑笑:“設想還真周到,敢情是壟斷諸天疆域和福地根脈,把持一切修煉資糧。”

    珍姬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起先是一頭霧水,漸漸卻又為之肅然,乃至越聽越是心驚。

    “這是遠古仙國的大統之論!這女子的來歷……莫非是……”

    突然,珍姬猜到了幾分,目中綻放異彩,看向娓娓道來的銀月。

    這一看,果然發覺了許多似曾相識的東西,卻原來是自己身上所有,無論談吐,氣質,姿容,無不證明,她和自己是同一路人。

    珍姬耐心等到她說完一段,李晚又不及再問的機會,插口道:“這位道友,可是太上教人?”

    銀月聞言,訝然看向珍姬。

    李晚道:“珍姬,她就是太上教幽天分壇的銀月聖女。”

    珍姬輕吐一口氣,嘆道:“果然如此。”

    銀月寵辱不驚,只是見珍姬似乎極在意自己的身份,不禁問道:“夫人不知有何見教?”

    珍姬面露笑意道:“妾身可不是什麼夫人,不過是靈尊座下一供奉而已,不過,妾身出自諸天聖教,忝為水魔宮一脈之聖女,對道友高論,可是不敢茍同呢。”

    銀月訝然:“諸天聖教……”

    這一次,面對李晚也能侃侃而談的銀月聖女,是徹底無言了。

    諸天聖教是什麼來路,她身為太上教人,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想當年,仙道覆滅,上古人族重啟修真,就是靠著兩教人馬在廢墟堆裏相互印證,共同摸索,得出來的果位,甚至可以說,兩教原本就是一家,比所謂的孿生還要更加親密。

    只不過,自上古燮皇和桇皇以來,兩教分歧越來越大,漸漸演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大教門。

    珍姬剛才所說,絕非虛言,她對銀月所謂冊立諸界,布設有司的說法,是嗤之以鼻。

    銀月此說,源於太上教經典《大統論》,恰恰正和她水魔宮所傳承的諸天教經典《逍遙論》針鋒相對。

    珍姬嘆息一聲,道:“此世之中,萬類自由,當逍遙於世,人人如龍!復辟仙國,乃是為了保障萬類修士尋仙問道的自由,而不是把持資糧,禁錮流通,如果事不可為,當行滅世之道,絕地天通,還眾生一個希望!”

    銀月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冷笑道:“荒謬絕倫!”

    在珍姬身份表明之後,她所有一切素雅脫俗的氣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高傲冷漠。

    珍姬卻無心與她辯論,道:“兩教之爭,持續千萬年之久,無數英豪誌士,巨擘大能,為之舍生忘死,用命踐行,哪裏是我們這般的小小傳人能夠說清?既然連自己都說不清,那就不要指望舌綻蓮花,說動他人,這些都是對下面的凡夫俗子用的,在靈尊面前,就是貽笑大方。”

    銀月聖女眉頭微皺道:“道友誤會了。”

    珍姬不理會她,轉向李晚,道:“靈尊,妾身請求,將此妖邪趕出仙宮,勿擾聖聽。”

    銀月聞言,頓時高傲不再,美眸中閃過一絲驚惶之色:“靈尊……”

    沒有辦法,形勢逼人!

    她雖然摸不透珍姬的來歷,但見她和李晚一副相熟故交的模樣,哪裏還不清楚,對方能在李晚面前說得上話。

    真要因為派別之爭被人趕出,她這太上教聖女,就真吃大虧了。

    李晚看了珍姬一眼,卻是笑了笑,道:“珍姬,莫急,來者都是客,這銀月聖女雖是太上教人,但既被本座延請入宮,豈能輕易怠慢?若是傳了出去,還要叫人笑話我九龍域不知禮數。”

    珍姬聞言,心中一驚。

    李晚這哪裏是怕別人笑話他不知禮數,分明就是警告珍姬不要越俎代庖,替他做主。

    奈何她早已決定依附,相對親密的關系,是她能在銀月面前呼喝趕人的底氣,同樣也是因為這層關系,令她不好違抗。

    念及於此,她也只能熄了借李晚之手趕走銀月的心思,轉而猜測起李晚的用意。

    銀月垂目沈吟,同樣在猜測著。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李晚呵呵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在場之人,就要數他最為輕松愜意了。

    說來這銀月也是個妙人,雖為階下之囚,卻還不忘兜售她那大統之論,宣揚太上教法,一心要勸李晚投效。

    要不是李晚直接把珍姬找來,說不得還要再聽她一直廢話下去。

    都說同行是冤家,果不其然,珍姬一來她就沒有了脾氣。

    沈默一陣之後,銀月終於似有決定,擡起頭,正色問道:“靈尊有仙王之姿,落在閣下手中,銀月也無怨言,既然如此,銀月願為靈尊效力。”

    李晚微笑,點了點頭:“好,從此之後,仙子便為本域供奉,助本座收攏散修,以壯基業!”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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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給個機會

    “靈尊,為何非得要收留那妖女?她可是太上教的人,而且身居高位!”

    離開後殿,珍姬面露憂色,對李晚說道。

    李晚無言地瞥了她一眼。

    珍姬身軀微震,雖然李晚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這一眼,已經表明,她管的太寬了。

    不過兩人關系畢竟非比尋常,早前老宮主神機妙算,搶下一場相識於微末的緣分,就是為了今日。

    因此,面對廓天界中人人敬畏的仙盟巨擘,珍姬依舊無所畏懼,反而挑逗似的回瞥了他幾眼,眸中波光流轉,意味深長。

    轉瞬之間,警告的意味,就被她化解於無形。

    李晚見狀,眼中嚴厲盡消,取而代之的是無可奈何。

    珍姬卻不饒他,調侃道:“你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太上教聖女吧?”

    對這女人,李晚是當真無奈了,輕嘆一聲道:“珍姬,莫要玩笑,你知道本座不是那種人。”

    珍姬掩嘴輕笑,道:“那為何還要收在身邊,不要告訴我是為聯絡太上教高層,她雖然是聖女,但也不是獨一無二。”

    李晚道:“你都說了她是聖女,你們太上諸天兩教聖女栽培出來,不就是為輔佐一方巨擘嗎?此女征戰殺伐或許未必擅長,但經營後方,必是一把好手,如此人才,為何不能為本座效力?”

    珍姬似乎聽進去了,點點頭道:“這個說法倒是有理,但,當真沒有別的緣由?”

    李晚道:“自然也是為更多了解太上教義,不過你不用誤會,本座對他們復辟仙國那一套沒有什麼興趣,只有他們的底蘊和力量,才值得探查,將來萬一卷土重來,也好有個應對。”

    珍姬聞言。輕輕感嘆道:“看來靈尊是非留她不可了。”

    李晚淡淡道:“九龍域可留一切有用之人。”

    打發珍姬回去之後,蕭清寧也過來問了一下情況。

    她倒是明白李晚收留銀月的用意,聽完李晚所說之後,感嘆道:“盤氏的目的。果然是復辟仙國。”

    李晚問道:“應是無差,他們想要建立一個從上至下,統禦諸天,掌控萬方的修真體制,你覺得如何?”

    蕭清寧感嘆道:“實在不可思議。但也令人向往!”

    李晚笑道:“若其真能成事,成就的是最高層那些仙帝,仙王之流,永遠都只有他們能享長生逍遙;而諸天教的教義,似乎也有類似建立體制的內容,不過結果截然不同,正是要反過來保證萬類生靈都有修煉上進的自由,從此人人如龍,共創盛世。”

    蕭清寧道:“這兩者無分高下,無非便是修真界中修煉資糧和天地權柄的分配。說實話,即便夫君支持太上教,按照銀月之言,也有仙王資質,從此得享不朽金仙之果位,而若仙盟得以維持,同樣是一方巨擘,雄踞幽天,並沒有任何區別。”

    她說到這裏,也頗有幾分自傲。夫君和自己一路走來,修為不斷晉升,格局不斷提升,到如今。總算是真正擁有了傲視群雄的本錢。

    有這本錢,才能談吐之中,縱論形勢,笑看風起雲湧。

    兩人交談一番,又談及對銀月聖女的安排。

    眼下銀月雖然得了九龍域供奉的名銜,但卻沒有差使。九龍域不會白養閑人,也有意探究其本領,應該盡快安排事情給她做。

    李晚對蕭清寧道:“我現在把她交到了珍姬手中,不知珍姬待她如何。”

    蕭清寧笑道:“放心吧,珍姬不會意氣用事。”

    她倒是對珍姬挺有信心。

    事實證明,蕭清寧並沒有看錯,雖然珍姬在初見銀月聖女之時勢同水火,等到李晚當真把銀月交到她手中時,卻又收斂起來,換了一副以禮相待的態度。

    銀月聖女也老老實實,不敢造次,因為她明白,落到珍姬這樣的諸天教傳人手中,前途可謂叵測。

    老實下來的銀月聖女,自然要為九龍域做事,可李晚只讓珍姬看管,並沒有進行特意的安排,可把珍姬給難住了。

    不得已之下,她也只能帶上銀月,前來仙宮詢問。

    李晚也考慮到要安排一二差使,安定其心,說不定還能假戲真做,真正收服下來,於是問道:“聖女不知意屬何往?”

    銀月聖女素面朝天,盈盈一拜,微笑答道:“悉聽閣下吩咐。”

    李晚微訝:“你若投效在本座麾下,本座定一視同仁,當作幹才使用,何以不選擅長之事,好立功勛,早登高位?”

    這等關鍵時刻,可不是什麼客氣的時候,無論銀月真心投誠也好,假意歸降也罷,展現出自己的價值,都是必須之事。

    銀月聞言卻笑:“銀月不才,若得靈尊重用,無論任何職使都可勝任。”

    李晚道:“這可是你說的,本座面前,休得誑語!”

    李晚面上神色沒有太多變化,心底卻是越發地驚嘆了。

    原以為銀月無心,卻不想,是對自己的才幹極富自信,認為無論安排去做什麼事都能勝任。

    在李晚驚異之時,珍姬在一旁傳音道:“靈尊,這段時間妾身曾經考校過她,的確是個難得的全才,看來這聖教傳承果然不凡,費盡心機栽培出來,就是為了輔佐巨擘成就霸業的。”

    其實珍姬自己也是差不多的人物,只可惜,水魔宮的格局,還是太小了一些,而銀月聖女所接受的傳承,更加全面和廣泛,難怪敢在李晚面前出此狂言。

    珍姬同時也提醒道:“不過妾身猜測,她應是打算在九龍域委曲求全,先行立足,她現在已經淪為階下之囚,若不奮發向上,必定無所作為,而若能夠取得信任,登臨高位,他年太上教卷土重來,便能發揮作用!”

    “不是妾身有意挑撥,妾身觀此女。絕不可能真心歸降,反倒有那麼幾分策反你脫離仙盟,加入太上教的意思……”

    說到這裏,珍姬面色也有些復雜。

    她知道李晚絕不是個好糊弄的人。索性有話直說,既不否定銀月的用處,也點出了任用她有可能面臨的風險。

    李晚聞言,卻是不以為然:“策反本座?你太高看她了,太上教早已派人來過。若無時機,便是他們說得天花亂墜,又能如何?”

    珍姬看了看他,微微搖頭,道:“靈尊豈不聞,至柔者得?妾身所言策反,可不是簡單縱橫捭闔,述說利害,以太上教之教義,她若肯投效你。必定會忠實為你效勞,千百年後若有成就,你還願意摒棄她,還有理由摒棄她嗎?”

    李晚目光一閃,示意珍姬繼續說下去。

    珍姬又道:“也許靈尊感覺自己意誌堅定,不會為其所動搖,但治理必有方略,任職執事,行的也是她太上教的那一套,潛移默化的影響已經形成。就算將來盤氏覆滅,太上教亡,新的火種也已經在這邊萌發,焉知九龍域就不能成為下一個盤氏?”

    聽到珍姬這麼說。李晚面色神色,終於微變。

    “厲害!厲害!這難道就是千萬年來,太上諸天兩教生生不息,不斷傳承的真正根本?它已超脫種族和陣營,化身為道,故能成就教化之功!”

    珍姬的意思。非常明白,太上教蠱惑人心的手段,並不是浮於表面的縱橫遊說,而是真正腳踏實地,投效巨擘,為其執事,甚至參與鼎革履新,奔走效命。

    這是要把自身命運與投靠勢力結合在一起。

    這種教門,天生就是要依附強者,難怪淪為階下之囚後,還不忘兜售自己教義和諸般理念,要其改換門庭,也半推半就答應。

    說白了,她是哪個東家強大就投靠哪個,甚至為之同門相爭,也在所不惜,只要自己這一支脈得利,同樣還是勝利。

    不過李晚並沒有去看銀月,反而商量打量了珍姬一番。

    珍姬神色一滯,傳音道:“靈尊何故看妾身?”

    李晚冷哼一聲,道:“你莫忘了,你也是諸天聖女出身,你們諸天教,同樣有不少支脈投效各方,難不成過去萬年,也在潛移默化影響本座?”

    珍姬頓時啞然,說了半天,還把自己繞進去了。

    李晚道:“本座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給她一個機會吧,也是給自己一條新路。”

    任用銀月,對李晚來說是條新路,但對珍姬,可就是多個對手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沒法反對。

    很快,李晚親自下發法旨,任命銀月為靈虛山上一座新城城主。

    “此城乃是新建,諸般人口,資糧,修士,都是從外地運來,一應諸事,俱由你自主。”

    “它便是一張白紙,任由你作畫,是否真有那本事治理好,就看你自己的了。”

    銀月得知,欣然應允:“靈尊且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珍姬無奈搖頭,這女人,給點陽光就燦爛,也不知會蠱惑靈尊到幾時。

    不過李晚卻似真的只是偶發興致,弄了一座新城給她發揮之後,便沒有再理會了。

    結果短短數月之間,銀月大刀闊斧,改制納地,施行新政。

    她首先是把新城勢力覆蓋範圍之內,十余座次等福地,開設一座座的靈洞道場,每洞供養修士數百至一千不等,而各洞附近,建立城鎮,牧育凡民,麾下修士,盡從其中獲取資糧和人力。

    她自己的直轄主城,則是改稱月府,自命府主,加上十洞上貢另外供養修士。

    此制將修真界中,人人認為雞肋之極的次等福地和凡民國度的供養能力發揮到極大,竟然可容納煉氣境修士數萬名,築基境修士數百名,結丹修士也有數名。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修士數量看起來並不起眼,實則是極其耀目的成績。

    因為九龍域這邊,雖然說好是予取予求,但一切都以考校標準而立,不可能任由其折騰,而銀月這一番改制,證明其可以利用十余座雞肋一般的次等福地,供養起數名結丹修士為首的龐大勢力,這是當前修真界所認為不可實現的,想要供養結丹修士,至少也得下等靈峰。

    “這實在誇張,雖然我們調撥的次等福地都是極品,日產靈氣量在十萬數附近,也不可能實現,莫非調去的修士還另有供養?”

    李晚不管銀月,並不代表沒有人管,實際上,蕭清寧一直都非常好奇,這太上教的聖女究竟有什麼依仗,敢順竿爬上,進入九龍域的體制鉆營上進。

    結果看了麾下匯報,亦是大驚。

    這個成果,是在是太出眾了。

    “夫人,他們另有積蓄也不足為奇,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麼。”當值謀士看過之後,不以為然道。

    “你不知道,此城一切收入和開銷,都非實際產生,而是計入賬目進行計算,既然她敢報上賬來,定是有所依據。”蕭清寧道。

    她清楚內情,如果銀月另有私人積蓄,用來供養,則所謂新政毫無意義。

    李晚給她機會展現自己,可不是讓她糊弄人玩的,真要那麼做,後果不堪設想。

    “那,請容屬下再去詢問。”當值謀士也醒悟過來,頓時汗顏,連忙說道。

    這一查,果然牽扯出深層的原因。

    “這銀月聖女,竟然在十洞之外各設產業,開辟丹道?她掌握的這種丹藥……就是關鍵?”

    靈虛山上,蕭清寧手中掂著一枚小小的澄黃丹丸,驚疑不定。

    一眾政事堂長老也神色肅然,其中一名看起來主管此事的管事長老聲音激動,道:“稟夫人,確有此事,據銀月聖女所言,此丹名為靈元丹,乃是利用特殊技藝,提取天地元氣為修士所用,最大限度減少了直接駐守靈井,吸納靈氣進行修煉的損失,乃是丹道鼎革履新之舉!”

    原來,這種小小的丹丸,就是銀月能夠用少量福地供養大量修士的奧秘,實則是把過去開鑿靈井,吸納靈氣進行修煉的低效方式,改革成為種植靈作,煉丹制藥,同樣可以供養修士。

    這對一直關註天下大勢的蕭清寧,無疑是個極大的震動,連忙道:“擺駕觀瀾堂,我要親自稟報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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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銀月獻方

    仙宮內,觀瀾堂。

    李晚坐在玉臺上,遙望遠方山巒起伏,雲海浮空,七彩的虹芒伴隨著朵朵祥雲綻放光芒,把整個天地都照映得靈蘊輝煌。

    一座座瓊樓玉宇隱現,宛如海市蜃樓。

    李晚就這麼獨自一人,靜靜地看著這縹緲群峰的景象,直到蕭清寧帶著幾名隨從走入,打斷他的思緒。

    李晚轉頭看了她一眼,道:“清寧,這時候你不是在政事堂中嗎,怎麼到這邊來?”

    說著起身牽住她的手,接她來到窗臺前,與自己同坐。

    蕭清寧面露笑意,傍在李晚身邊坐下,卻沒有閑話的意思,而是道:“夫君,我給你看樣東西。”

    在蕭清寧的示意下,身後一名侍女手捧錦盒,走前幾步,緩步半跪於地。

    盒蓋打開,裏面的事物,剛好呈現在兩人面前,李晚無需動作,目光稍微一動,就能看個清清楚楚。

    “這是何物?好像是一枚益氣靈丹。”

    李晚修煉這麼多年,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卻沒能一下認出這物的底細,只知道大致是哪一種丹藥。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只是一枚普通不過的靈丹。

    李晚道:“看它品級,應該是給低階修士使用的,怎會入得你眼,還煞有其事地拿來這邊?”

    蕭清寧道:“夫君,你可千萬不要小看這物,它叫做靈元丹,依我之見,足可與我器宗本命法寶相提並論,都是鼎革履新,適應時代的創新產物。”

    “哦?”李晚聞言,微微動容,他知道蕭清寧不會輕易誇大其詞,這麼高的評價,足可證明此丹不凡。頓時也生出幾分興趣,“聽你這麼說,為夫倒還真是看走眼了,原想只是普通之物來著。”

    蕭清寧也不多解釋。只道:“夫君涉略廣博,不妨親自看看,它究竟有何妙處。”

    李晚啞然失笑:“在我面前,你還賣關子,不過聽你這麼一說。還真讓人好奇,也罷,就當是你考校我好了。”

    蕭清寧笑意盈盈,也不多話。

    李晚手掌輕撫,一抹玄光綻放,宛如水波,包裹整個錦盒。

    須臾間,那枚靈元丹漂浮起來,靜靜地懸定不動。

    蕭清寧美目看著李晚,想從他面上看出什麼來。但卻不見李晚神色變化,只有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此物……頗為精致!”李晚畢竟也有丹道造詣,為了煉制那些煉丹母器,兼修丹道,不是白給的,不一會兒便看出些許端倪,“似乎是用各種靈藥和靈氣精華凝煉而成,可有效替代靈石和靈氣,作為修煉上進的資糧,不過。它更多促進肉身修煉的成分,與一般靈丹大相徑庭。”

    蕭清寧道:“不錯,我在拿它過來之前,問過銀月。的確是她治下發放俸祿,替代靈石之物,你大概還不知道,月府之中,新募修士已經開始不用靈石或者靈氣泉眼輔助修煉了,而是改為用這靈元丹。效果斐然。”

    李晚驚奇道:“難怪你說此物能與本命法寶相提並論,若真如此,還是評價低了,雖然此物只是凡俗修士所用的低品丹藥,但也已經足夠改變整個法道修煉,堪稱改天換地的重大創舉。”

    李晚這一句,絕非虛言,因為自古以來,修士上進,都是依靠納元屬性的功法開辟靈田,吸納天地靈氣為己所用。

    這一關,又分為采、煉、養三步,鑄就道基。

    根本的東西在這裏,無論如何變化,也難離其本宗。

    因此,法道一途,哪怕是神功秘法,也只不過是在修煉效率和運用法門有所差別而已。

    但諸道要與法道爭鋒,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改進之法,踏出這一步,便是全新的天地。

    譬如李晚所修鴻蒙寶氣,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它是在采之一步,取巧利用寶材和法寶之內蘊含的靈氣,煉制過程,不斷精煉,萃取,最終選取寶成一剎那為周天結束的關鍵時刻,將整個過程的感悟,精華,納為己用。

    所以這一秘法,就是表現為煉制法寶漲修為。

    但這是器道的手法,而且還是難以推廣的傳承秘法,並不具備革命的意義。

    反倒是現在,李晚看到了丹道的東西,從中發現迥異於正常修煉功法的采氣功法。

    若修此法,當為丹道興盛之時,把靈氣泉眼和天地精華納入丹藥之中,服丹修煉!

    李晚看向蕭清寧,追問道:“你剛才說此丹是從銀月那裏得來,莫非是修真界中早有之物?還是她自己獨家秘方?若是早有之物,為何之前沒有聽過它的名聲,若是獨家秘方,如何保證長期服食沒有害處?”

    李晚接連的問題,直指關鍵,他非常急切想要知道,這究竟是否一條全新道途。

    蕭清寧道:“我之前也想到過這些,特意傳訊詢問,結果得知,此物確實早已有之,但此前有巨大的副作用,會影響修士凝煉神魂,阻礙神識增長,使得結丹之上修為受阻。”

    李晚聞言,心底掠過一絲遺憾:“這豈不就是平常死士之流所服的丹藥?”

    蕭清寧道:“看起來相似,但根本不同,倒是不該混為一談,而且如今,丹仙門已經對其進行多次改良,克服了之後修為受阻的缺陷。”

    李晚聞言,驚道:“當真?”

    李晚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繼續追問道:“它的藥效如何,產量如何?”

    李晚見識的各種奇妙之物,簡直太多了,自然不會聽風便是雨,認為單只依靠這些,就是鼎革履新的絕世丹藥。

    比如這種丹藥雖好,但煉制困難,費時費力,就是廢物,而若是成本過高,投入比產出還高,那更是徹頭徹尾的廢物,半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蕭清寧一五一十道:“一枚可供修士一日所需,不同品級。或各有差別,可按靈氣含量,揉制成定量的丹丸,通常為一丸等同一枚靈玉。售價也以此而定,但其成本,因為采用凡俗藥材甚至靈獸血肉中提取的精元混合煉制,完全可以控制在半枚靈玉之內,加上些許人工。時日,運費,仍舊在低於開采靈玉,至於產量,銀月倒是沒有透露,只言個中情狀復雜,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希望能夠來此面見。”

    李晚聽到,微微一笑:“她這也是心機不淺啊,想見本座就明說。何必遮遮掩掩?”

    旋即卻對跟隨蕭清寧進來的隨從道:“去,把銀月召來。”

    因為蕭清寧剛才的一番話,他的心情不錯,也就遂了銀月的心意。

    銀月似乎早有準備,李晚和蕭清寧只是閑話了小半個時辰,便見她款款而入,行禮參拜道:“見過靈尊,夫人。”

    銀月聖女身姿曼妙,身穿一襲銀紋雪裙,銀發如瀑。清麗脫俗的面容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氣質說不上的華貴典雅。

    當上了九龍域客卿,又擔當府主差使。受到關註,銀月立刻便如龍歸大海,展現出了過去曾為幽天分壇高層的風姿,不愧其聖女之名。

    銀月行禮過後,問道:“靈尊急召銀月,可是為了靈元丹之事?”

    李晚道:“清寧講的不夠清楚。這物是從你手中流出的,本座想聽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銀月早有準備,當下娓娓道來。

    果然不出所料,她交代的和蕭清寧所說相差無幾,但詳細了許多。

    有些事情,她可以選擇不說,李晚也可以當作不知,但一旦出口,就要擔上責任。

    李晚是九龍域主,仙盟巨擘,長生大能,這裏無論哪一身份,都不容糊弄,若敢犯了這個忌諱,別看現在以禮相待,回頭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銀月倒是知進退,一番所為,也不過是為求見一面而已,因此供述的內容看起來也頗為詳實,是誠心獻出的態度。

    提到關鍵的產量問題時,銀月解釋道:“此丹煉制難度不高,一名熟手的丹道學徒,若有丹方,便可煉制,依據材料的品質和掌爐之人的手藝,一爐耗時十時辰,成丹千枚至二千之間,此乃標準小爐,若得丹道宗門之大爐,便是同樣時間,一爐成丹百萬至數百萬不等,具體數目依爐鼎大小和煉制技藝。”

    李晚微訝:“難度不大,產量卻高?”

    若真如此的話,已經具備實用價值了。

    蕭清寧也為之驚嘆:“按照這個說法,哪怕小門小戶,利用手工作坊式的小爐煉制,一次煉丹,也可滿足百名修士十日所需,多煉幾爐,便相當於守著靈氣泉眼等修煉之地,實在是供養宗門,栽培勢力的無上寶物。”

    一直以來,限制勢力大小和高手數量的,從來不是其他,而是境內資糧本身。

    這一物,算是把低階修士所需的相關資糧運用到了極致,甚至有可能涉及到開發新資糧。

    銀月道:“不敢隱瞞靈尊和夫人,此物之所以一直難以盛行,卻是因為,丹方研制代價極高,直到近代幾經改良,才得以定型,後又慢慢摸索改良,改進缺陷,才擁有實用價值。”

    “眾所周知,丹道一途,不比尋常,任何丹方,都是要經歷數代以上名師高手不斷試驗,跟蹤觀察,才能成方流傳,若無此功,便是殘方,禁方,鮮有人敢用,也不願意用!”

    “摸索此道丹方,極耗人力物力,從藥材的栽培,靈氣的萃取,成分的配比,到手藝,爐鼎,火候,乃至後續的療效作用,成本核算,甚至是無關緊要的口味問題,都是一道道的難關,哪怕是名師高手前來,畢生心血傾註其中,能夠攻克一道,也足以成就大師業位。”

    “靈尊閣下是器道出身,想必能夠理解此中艱辛,能夠煉制一丹一器,不過為匠而已,研制和改良方譜,探索原理,才是大師之道。”

    “不過這等東西,不成功則已,一成功,必然驚天動地,靈元丹,便是如此一種博采眾長的大宗參研成果,無數丹道高手的智慧結晶,堪為改造修真格局的無上寶物,銀月願將其獻於靈尊,成就萬世基業!”

    銀月聖女不愧是太上教的傑出人才,三言兩語之間,又再一次勾起了李晚的興趣,讓李晚對這靈元丹生出期待之心。

    誠然,她此舉是落入李晚之手,無奈投效之後的選擇,但時機和手法,都把握得非常精妙。

    蕭清寧見狀也不由得傳音李晚,感嘆道:“此女確實是個人才啊!她並不是在最初審訊之時,被人從嘴裏撬出此方,而是在投效之後,主動展現內政方面的治理才略,確保吸引了夫君你的註意,才提出來。”

    “不管夫君有無野心,此後必定還要不斷招攬部屬,不能落下個賞罰不明的名頭,勢必就要重用於她。”

    “而她才幹膽略盡皆過人,缺乏的就是個在更高層面展現自己的機會,借由獻方之功,更可以掌握本域靈元丹煉制相關產業,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

    “如果將來成事,便是一樁大功,如果不成,消耗的也是我們的資糧和人力,而她只要恪守本分,不留把柄,想必也難被牽連,最多便是冷遇而已。”

    “此舉甚至還暗示,她除了靈元丹外,還擁有另外的相似秘寶,能夠助我們加速騰飛,應對將來可能面臨的戰亂危機。”

    李晚聽到,也不得不承認,蕭清寧說得沒錯。

    銀月不愧是太上教的聖女,心機確實很深。

    更妙的是,這些都是陽謀手段,哪怕一眼就能看穿,也不會改變最後的結果。

    當銀月聖女把這靈元丹的來歷,作用,還有價值都一五一十解釋清楚之後,李晚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心動了。

    這物不是必須,但若能夠弄到手,應當有巨大作用,價值非常巨大。

    “看來,本座小看天下英豪了,除了本座在參研器道新途,其他各道,也不遑多讓啊,單只這靈元丹一物,便可看出,他們在應對末法預言和增益自身實力當中,下了極大的功夫。”

    窺小見大,李晚更是對太上教的能耐平添幾分忌憚。

    一旁,銀月聖女看著李晚若有所思的神色,面上笑意依舊,神態也依舊恭謹,只是眼眸之中,莫名多出了幾絲說不清的意味。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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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6 19:27: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靈元丹的缺陷?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自然少不得獻上丹方,交代具體煉制事宜。

    李晚也沒有廢話,對銀月道:“此事就交給你去辦,若是能成,當記大功。”

    銀月依舊一副服服帖帖的模樣,欠身行禮道:“謝靈尊,銀月定當不負厚望。”

    “夫君,如此要事,你真的放心交給她?”

    不久之後,銀月離開,蕭清寧的關註便從丹方轉回到了此女本身,和李晚談論起來。

    “也不算什麼要事,這靈元丹價值再大,也拿捏不住我們命脈,何須擔心?而且她如此積極表現,必有所圖,且由得她發揮去。”李晚站了起來,走到窗臺前負手而立,淡淡說道,“放心,在這九龍域,她還翻不了天!”

    時光匆匆,彈指之間,又是三個多月過去。

    得到了李晚首肯,銀月在自己封疆之內大興土木,建造了十余座藥園,藥谷,都是以相應的次等福地為依托,靈氣泉眼灌溉促生,強行催煉出來的產物。

    除此之外,就是從各地緊急調撥人才,集中培訓,傳授了銀月手中的靈元丹秘方。

    這些人都是李晚手中原本就已經學有所成的丹道高手,專為參謀煉制相應丹爐,陣寶等物所設,這一下接受正宗的丹道秘方,倒也順利。

    借由這些,已經完全可以證明,銀月所說煉制難度不大,的確是真。

    在新生的藥園,藥谷沒有達到采伐年份之前,銀月就命麾下用市面上買來的材料進行了試制,結果,每洞皆報喜訊,成功用她所傳的丹方煉制出了靈元丹,新納的一批凡人和煉氣前期修士服食之,並無任何異樣。

    事已至此。更是彰顯出了這靈元丹的巨大價值。

    深夜,月府主城,鎮守府中。

    一輪清冷的圓月高高掛在天空上,月朗星稀,華光普照,溫柔的月芒如同銀紗。

    銀月聖女屏退了服侍她的侍女,獨自來到庭院。

    她身上披著一件精致的銀絲雲紋披風,依舊體態婀娜,銀發如瀑,螓首微擡中。露出清麗脫俗的絕色面容,精致的五官在月華襯托下,如同白玉雕成。

    月華無聲傾瀉,銀月聖女清亮的眼眸中,照映著天上的明月倒影,雪臂微舒,輕盈起舞,身上衣袂飄飄,說不出的優雅曼妙。

    在這一陣如同祭祀般的神秘獨舞中。天空中的明月,似乎產生了微妙的變化,而外界卻毫無察覺。

    銀月聖女依舊在月下輕舞,一雙赤足皙白如雪。腳腕之上帶著瓔珞,時而踮起,時而踏立,裙角也如同紗幕揚動。令人眼花繚亂。

    月華似乎扭曲更甚,到了最後,竟是在院中扭曲折射。化出一陣如夢似幻的流光虛影。

    那虛影漸漸凝成人形,看起來有些模糊,但卻體態婀娜,不難辨認,同樣是位美麗的女子。

    見到此景,銀月聖女面露笑意,緩緩收起雪臂,停下舞步,看了過去。

    “銀月,你身居敵營,處境不利,為何又用秘法聯絡?不要心急,等本座養好傷勢,必定卷土重來,把你救出。”對面的女子虛影也能看到銀月聖女,見狀有些激動,縹緲的聲音經過虛空折射,傳了過來。

    這女子正是已經逃遁的幽天分壇壇主,赤月尊者。

    聽著赤月尊者聲音中難以掩飾的虛弱,銀月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卻是道:“赤月,我這次是為了給你報平安,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在這邊很好。”

    雖然銀月這麼說,赤月尊者仍有擔憂:“那李晚沒有對你怎樣?”

    銀月聖女笑道:“放心吧,不僅是我,其他人也過得很好,畢竟是一方巨擘,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赤月尊者語氣稍緩,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人前高調,免得橫生枝節,且等著我回來救你。”

    銀月輕輕一笑,卻是道:“我已經出來執事了,還獻出了靈元丹的秘方。”

    赤月尊者聞言,震驚道:“為何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你就再難離開那裏了,本來我已經稟報教尊,決定用手中俘虜換你出來,但你獻出了丹方,李晚必不同意,銀月,你這是把自己綁在九龍域啊,為何要做這樣的蠢事!”

    銀月冷靜道:“未必是蠢事,你可知道,現在李晚已經對我另眼相看?只要我持無上教義,輔佐他發展壯大,他必更加看重,不僅性命無憂,將來更有機會身躋身高層,大顯身手,而你失了幽天分壇,在總壇戴罪療傷,也能更加順利,將來事有不豫,還能多出個選擇,何樂而不為?”

    赤月尊者聽著銀月的解釋,再次為之震動,久久說不出話來。

    良久,她才哽咽呢喃道:“銀月,你……你是為了我才……”

    銀月忙勸道:“我這這麼做,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你不要多想,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安心養傷,快快恢復實力才是正道。對了,你在總壇那邊也要小心,你並不是教尊嫡系,天王那邊的人馬一直想要掌控分壇,取而代之,這次我們元氣大傷,恐怕要被惦記上。”

    赤月尊者聞言,漸漸恢復冷靜,一方巨擘的氣魄重新回來:“幽天分壇一直都在本座手中,他們想要,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銀月嘆道:“原本是沒有那麼容易的,可穆陽山淪陷,分舵人手死傷慘重,對你十分不利。”

    赤月沈默,轉移話題道:“本座自會應對,倒是銀月,這次你確實沖動了,你有沒有想過,李晚這等巨擘,絕非等閑之輩,你落入他手,還想主導局勢,無異於玩火!”

    銀月不以為然:“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赤月見銀月沒有聽進去,不由暗嘆,但事已至此。她也無法挽回,只能一再叮囑要小心,關鍵時刻,該服軟就服軟,保住性命為第一要務。

    ……

    時間很快又再過去數月,銀月賣力操持府治,把麾下萬余凡人修士管理得有聲有色,再次高調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

    李晚抽空去看了看,大加贊賞。

    “銀月做得不錯,莫說尋常坊市。就是一峰之地,也不過如此,然而本域給出的條件遠遠不足一座靈峰,只是十九座次等福地而已。”

    一眾跟隨李晚前去察看的幕僚,也頗感意外,不吝贊譽:“確實不錯。”

    銀月道:“靈尊謬贊了,這點人口不算什麼,不過一府之地而已。”

    隨行的幕僚道:“聖女不必過謙,治理萬余修士。千萬凡民,自然算不得什麼,但能只用十九座次等福地做到這般的事情,就是莫大的本領了。”

    有人更是提議道:“假設此法能夠推廣。惠及全域,可以說是天大的好處,不知靈尊可有意?”

    李晚聞言,笑而不語。

    他當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卻沒有心思去做。

    變法之事,幹系重大,也不是說變就能變的。最多便是像銀月如今所做,劃出幾座城池或者坊市去辦,更大一些,則是一界之地,用作試驗。

    沒有個千百年的摸索通透,誰也不敢輕言成功。

    有人察言觀色,體悟李晚心意,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先在月府看看。”

    銀月見狀,也沒有說什麼,她已經把靈元丹秘方獻出,接下來的事,就不是她能主導的了。

    李晚卻找上她,道:“銀月,你隨本座回一趟靈虛山,本座另有要事與你分說。”

    銀月微怔一下,旋即面露笑意,欠身道:“是。”

    幾個時辰後,靈虛山上,李晚把銀月帶到觀瀾堂中,開門見山道:“銀月,本座想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銀月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目光微垂,道:“銀月愚昧,不明靈尊之意。”

    李晚道:“你非凡夫俗子,本座也不兜圈子,只一句話,以九龍域之廣大,容你和其他幽天分壇之人不難,若是你想暫時留在此地,找機會另投他處,本座不會阻攔,反而另有重禮相贈,哪怕將來再次兵戎相見,也可各為其主,再行作過;若你是有意長留下來,那也可和其他散修出身的客卿供奉一般,得到本座重用,你不妨看看那趙昕,曾為器殿之人,攻上靈虛山,殺戮不少我方之人,仍舊還是成了一界之王。”

    銀月道:“靈尊器量宏大,的確令人心折。”

    李晚話鋒一轉,卻是道:“本座能容一切誠心投效之人,但若反復無常,甚至有意潛伏,加害本域,也絕不會輕饒!”

    銀月聞言,面色微變:“銀月確實是真心投效,靈尊大可不必再試探。”

    李晚聞言,淡淡一笑:“哦?那你給出的靈元丹有缺陷,卻一直不提醒,究竟是何居心?”

    銀月微愕,驚道:“靈元丹有缺陷?這不可能,此物乃是我從教中所得,應該不會有缺陷,靈尊何出此言?”

    李晚道:“怎麼,難道本座故意陷害你不成?”

    銀月忙道:“不敢,只是,銀月實在不解,還請靈尊明示。”

    李晚冷哼一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敢要我明示!好大的膽子,你想要什麼明示?”

    巨擘之怒,如淵如獄,這一瞬間的威勢,如同天地傾覆,銀月只感胸口一陣氣悶,竟是被那無邊的法力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銀月面色一白,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身軀一癱,半跪於地。

    她檀口微張,喘息加粗,額頭冷汗涔涔,竟是瑟瑟發抖起來。

    在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領教到了長生大能的可怕,也知道了赤月為何要擔心她。

    赤月不是對她的頭腦和本領沒有信心,而是這些東西在真正巨擘面前,全無作用,有也等於沒有!

    李晚無疑是真正的大法力者,只是一聲冷哼,都能令人從心底生出無法反抗的感受,尤其在場只有銀月一人獨自承受,更是顯得不堪,哪裏還有發揮的余地。

    “靈尊息怒,此事……只怕是場誤會。”銀月銀牙咬碎,強撐著說道,但卻不敢詭辯,只好叫屈起來,“銀月聽聞此方,是從丹仙門得來,它本來就是丹道宗門的最新技藝,若有缺陷,也必定是技藝所限,就算不是這樣,也必定是教中高層過手所導致,但銀月可以保證,確實並不知情!”

    “你不知?”李晚冷笑,“既然不知,為何還敢獻出來?這個你總無法抵賴。”

    “這……”銀月一時啞口無言,她本來就是打著獻方立功的主意,哪裏會預到這個?

    不過她畢竟是心思玲瓏的人物,知道李晚此番所為,只是敲打自己,讓自己不要以為獻方有功,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真想追究的話,就不是李晚親自問話,而是密堂暗衛捉拿,刑訊逼供了。

    她甚至無法確認,究竟真是自己的丹方出了問題,還是李晚信口開河,有意刁難。

    但無論真相如何,生殺予奪操於人手,卻是不爭的事實,只好心中暗嘆一聲,低下高貴的頭顱:“銀月無話可說,任憑靈尊處置。”

    “嗯?你認罪?”李晚面色異樣,問道。

    銀月慘然一笑,道:“靈尊聖明,定然不會有錯,惹得靈尊大發雷霆,那就必定是銀月罪過。”

    李晚無言看著她,良久才微微搖頭,道:“算了,看來你的確並不知情,起來吧。”

    銀月聞言,順勢站了起來,垂手恭立一旁。

    她的面上看不出太多異色,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但心中猶自有幾分驚顫,堪稱驚魂未定。

    李晚這才解釋道:“就在剛才,本座得知,此丹的確可供低階修士無限使用,但服食多了,增益在肉身,於元神卻無裨益,反而會因為混雜血肉精元的緣故,阻礙此道修煉,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銀月訝然道:“靈尊的意思是,它不利於高階修士?也不對,試驗證明,修為提升上來之後,仍然可以用其他資糧取代。”

    李晚不滿道:“本座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它影響的是元神境界,而非修為!”

    銀月愕然,片刻之後,終於明白李晚所指為何,禁不住再次驚懼起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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