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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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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總小悟] 侯門福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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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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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發表於 2017-1-20 00:02:05 |只看該作者
第200章:猙獰

    水貴人被建廣帝的話,嚇的清醒了一些。

    她氣的渾身戰慄,怎麼會這樣?

    清河公主不是一直都討厭夏阮嗎?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幫夏阮說話。

    水貴人斂了心神,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如同海水一般湛藍的眼眸裡,帶了幾分無辜。

    這深宮之中,能抓住建廣帝的心,便是勝利。

    她不再是尼西國的公主,也不再是那個整日被朱砂護在手心裡的明珠……如今的她,不過只是這宮中最渺小的塵埃。

    她能依賴的人,便是世上最絕情建廣帝。

    「皇上……」水貴人滿臉淚水,「妾是無辜的,妾只是將心比心。安姐姐她和妾一樣,都……」

    說道這裡,水貴人泣不成聲。

    建廣帝捧著茶盞,眼裡帶了幾分猶豫。

    水貴人會小產,自始至終都是清河公主的錯,若不是清河公主在安貴妃的糕點和茶葉裡下了麝香、紅花。那麼水貴人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就這樣沒了。

    將心比心?

    安貴妃沒了孩子的那幾日,他的心裡跟安貴妃是一樣的。他想要安貴妃為他生下這個孩子,遙想當年,安貴妃剛入宮那會,稚嫩的容顏上帶著一絲淺笑,輕聲在他耳邊喚他:七郎。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在安貴妃沒了孩子的時候,他再次從安貴妃的嘴裡聽到了這兩個熟悉的詞語。當時安貴妃傷心欲絕的模樣,他到現在都記得。

    建廣帝看了一眼水貴人,此時。水貴人的心也不會好受吧?

    「皇上,安貴妃娘娘體內的毒是來自西域,這毒怪異……」將墨低著頭,淡淡地道。「微臣斗膽,想要取太醫院的百年山參給娘娘服用,或許……或許還能救娘娘一命。」

    將墨這話看似在徵詢建廣帝的意見,但實際上卻是在提醒建廣帝什麼事情。

    果然建廣帝很快便想起。安貴妃之所以會小產,便是因為水貴人暗中下毒。這宮中,能接近安貴人的的西域人,除了水貴人再無旁人。

    清河公主此時眉頭皺成一團,似乎想到什麼不悅的事情一般。

    「父皇,安貴妃娘娘她何錯之有?」清河公主故作無奈。

    建廣帝抬了抬眸了看了一眼清河公主,眼裡多了幾分深思。

    這樣的人,放在這後宮之內,便是災難。

    如今洛城的事情已經讓他覺得頭疼欲裂……

    「帶下去。」建廣帝沒有一絲猶豫。「孤不想再聽你說話。」

    站在水貴人身邊的小太監。趕緊動手將水貴人拉起來。轉身就帶了出去。

    水貴人氣的紅了眼,因為小太監怕傷了水貴人,手上便沒有用多大的力氣。誰知。此時水貴人轉身掙脫了小太監的手,轉眼間就沖到了清河公主的身邊。狠狠的給了清河公主一個巴掌。

    清脆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怔住。

    清河公主眼眶裡蓄起了淚水:「你……你……」

    水貴人很快被小太監抓住,她臉上掛著諷刺的笑,原本嬌豔的牡丹花,此時卻讓她的面目看起來有些猙獰。

    清河公主想都沒想,反手給了水貴人一個耳光,「瘋子。」

    水貴人眼裡全是絕望:「清河公主害本宮沒了皇兒,本宮連替皇兒教訓你的權利都沒。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

    建廣帝氣的將手裡的茶盞丟在了地上:「水元目,你這是找死。」

    「妾找死?」水貴人慢慢的轉眸看著建廣帝,冷冷的輕笑了一聲,「皇上問問安貴妃曾經對妾做過什麼?皇上肯定不會知道。」

    說完之後,水貴人看著寧貴人,譏誚道,「寧貴人,你一定會比本宮,更慘。」

    寧貴人嚇的退後幾步,建廣帝怒吼:「帶下去。」

    小太監們再也不敢停留半步,抓著水貴人用盡了力氣,將水貴人迅速的拖了出去。此時殿內,十分的壓抑,無論是站著的人,還是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敢說話。

    夏阮窺了一眼寧貴人,只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早已恢復。

    果然是朱砂調教過的人嗎?

    安貴妃曾經對水貴人做過什麼,夏阮自然是一點也不想知道。可這屋子裡的人,卻不這樣想,他們十分的想知道水貴人剛才話中的意思。

    「將水貴人送到冷宮。」建廣帝過了很久,又繼續對身邊的太監道,「孤以後再也不想瞧見她。」

    建廣帝說的委婉,但從他的語氣裡,可以十分肯定,他這次是想要水貴人死。

    帝王之愛,便是如此。

    建廣帝讓所有的太醫守在這裡,讓朱嬤嬤送夏阮出宮。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結果。

    夏阮從宸月宮出來之後,便瞧見杜若一直噁心想要幹嘔。

    朱嬤嬤倒是沒有說什麼,略帶擔憂問:「杜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杜若擺了擺手,臉色慘白。

    夏阮有些自責,若是她今日不帶杜若進宮,杜若也不會這樣。

    杜若看清了夏阮的神情,安慰道,「小姐,奴婢沒事。」

    夏阮歎了一口氣:「你小心一些也好,以後好好在家歇息。」

    杜若聽了,怔了怔又笑了起來:「奴婢知道了。」

    朱嬤嬤顯得有些愧疚,一邊走一邊說:「三小姐,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安貴妃娘娘是被水貴人陷害的,她不是想連累你,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無論是誰也從未想過,安貴妃最信任的朱嬤嬤,此時會如此低聲下氣的和一個人說話。

    夏阮露出錯愕的神情,半響才緩緩地說:「朱嬤嬤這樣說便是見外了。只是,若是水貴人陷害安貴妃娘娘,為何曾貴妃和皇后都會出現?還有,寧貴人本是水貴人身邊的小丫環,據說都是從西域而來?」

    「是。」朱嬤嬤肯定的回答了之後,才解釋,「寧貴人是和水貴人一起被送進宮來,但是這幾日寧貴人似乎和水貴人不和,這也難怪……都是一起被送進來的人,寧貴人剛開始卻只是水貴人身邊的侍女。三小姐的話,老奴都記下了。」

    夏阮從朱嬤嬤的嘴裡聽到這些,便更肯定了,夏清雅是被朱砂送進宮來。

    只是,水貴人明明是尼西國的公主,又怎麼會被送進宮來呢?

    水貴人死了之後,朱砂手裡的棋子,她現在唯一知道的一個,便是已經露面的夏清雅。而且,夏清雅會在她的面前出現,多半也是朱砂的意思。

    夏清雅已經有了身孕,這讓夏阮多少覺得有些頭疼。

    思索了一陣,夏阮才輕聲對著朱嬤嬤講:「朱嬤嬤,等安貴妃醒來之後,請幫我帶話給安貴妃。就算能看清路上的石子,也是有可能會摔倒的。」

    朱嬤嬤有些驚訝的看著夏阮,臉色有些怪異:「老奴知道了。」

    從水貴人來宸月宮開,安貴妃便知道水貴人是陰謀的。但是安貴妃卻帶著夏阮去赴一場明知是陰謀的局,安貴妃多少是有想利用夏阮的心思。只是安貴妃怎麼也沒想到,曾貴妃會用苦肉計。

    夏阮想起當時的情形,無奈極了。

    若是安貴妃反應再慢一些,那麼一旦曾貴妃比安貴妃先落水,到時候也是百口莫辯。

    而且,皇上責罰水貴人卻不責罰曾貴妃,想必也是顧及了大皇子。

    只是夏阮猜測,皇上這樣其實是另有目的的。

    他從未想過要讓大皇子來取代自己,所以皇上會開恩讓她離去,也是將她算計在內。

    上了馬車之後,夏阮的臉上的笑容蛋淡了一些。

    「杜若,你為什麼會害怕水貴人?」夏阮多少有些好奇杜若剛才的舉動,畢竟杜若很多時候都比杜蘭鎮定,怎麼會害怕水貴人到如此地步。

    杜若抬起頭,拭掉了額頭上的冷汗,輕聲道:「水貴人身上,有麝香的味道,而且……這股味道中,還有還帶了一種叫葵落的香料。」

    葵落?

    夏阮瞪大了眼,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水貴人居然敢這樣做。

    杜若有些微微顫抖,「小姐,是葵落,是尼西國的葵落。」

    「我知道,我聽說過。」夏阮閉上眼,想到這種香料的名字,心裡不安越來越嚴重了。

    她不知為何,從進宮開始,她就一直心神不定,似乎能明白自己一定會出事一樣。但是如今,她已經安全歸來,為什麼心裡卻一直不平靜。

    夏阮想,或許是她太累了,又或者是葵落的出現,讓她覺得有些可怕。

    水元目當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

    另一邊沙漠之中,少年捂住胸口咳嗽的厲害:「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皇上。」

    「可是主上,明明已經知道是那些人了,為什麼你不下手?」站在少年身邊的人,急忙的解釋,「若是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很好處理的。」

    少年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嗓音溫潤:「這是葵落的毒,若是被人知道了,那麼才是萬劫不復。」

    少年膚色如玉,眼裡帶著一絲精明,可此時他捂住的胸口,卻一片腥紅。

    他怎麼能將這件事情告訴那個人,她還在等他回去娶她。

    蕭九想,他一定會活著回去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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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發表於 2017-1-20 00:02:16 |只看該作者
第201章:重傷

    夜幕漸漸降臨。

    荒蕪的沙漠中,晚風依舊夾雜著白日裡殘留的熱氣,讓人心生煩悶。

    帳篷內早已點亮了油燈,從裡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蕭大人,您傷勢太嚴重了,明日歇息一日再趕路吧?」杜明拭掉額頭上的汗水,有些焦急道,「傷口已經惡化,若是再這樣下去,這些會全部變成腐肉,到時就必須剔除了。」

    杜明不明白,蕭九到底在執著什麼。

    前幾日若是好好養傷,傷口也不會惡化成如今這樣。

    洛城周圍全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沙漠,白日裡陽光,滾燙的幾乎能曬掉人一層皮。夜裡的溫度,卻又好似到了寒冬臘月一般,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依舊凍的人瑟瑟發抖。

    他這次來洛城,夏阮起初是不打算讓他來的,只是讓他準備一些藥物給蕭九用。杜明思索了很久,還是準備親自走一趟。他年輕的時候曾聽父親說起過西域的事情,有些草藥在大秦如同珍寶,在西域卻是最最普遍的存在。若不是他當時心有所屬,必定會親自去西域走一趟。

    他漸漸地老了,如今能有機會出來走一趟,也算是了一樁心願。

    在這件事情上,他的妻子和女兒倒是一直很支持他。

    在這一片一望無際的黃沙下,掩蓋了太多的秘密,也有太多的未知。

    雖然杜明早有準備,知道這一趟出來會凶多吉少,只是現在的情形。卻是他未曾預料到的。

    蕭九輕笑一聲,低聲道:「若是三日內再不進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我們這次已經驚動了朱砂的人,必須早點入城和宋將軍會和。不過。我的傷勢麻煩杜大夫幫我保密,還是用昨日用的那些藥吧。」

    杜明聽了之後,眉頭皺成了一團,顯然他在猶豫。

    那些藥雖然可以止血也可以利於傷勢恢復。但是每次上藥之後,就會好比烈火炙燒一般難受。這樣的藥,杜明不願用在蕭九的身上,因為蕭九的傷口接近胸口,這種疼痛,蕭九若是稍微意志力差一些,就會痛的暈過去。

    「蕭大人,這藥不能再用了。」杜明想了想還是緩緩道,「太痛了。」

    杜明曾經也用過這樣的藥在自己身上。當時他痛的直接暈了過去。而且他的傷口比蕭九小。又是在手臂上……

    杜明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樣的痛苦,太刻骨銘心了。

    若不是當時蕭九一心想要壓制住葵落的毒,他也不會將這樣的藥配出來。

    這種藥雖然療效很好。只是敷在傷口上,疼痛太難以讓人忍受了。

    蕭九淡淡一笑。語氣雖輕,卻透著堅定:「既然是能治病的藥,自然就是好藥。而且,這藥也不是很痛,我還能忍著……過幾日進了洛城,我便沒有時間養傷了,現在我身上的傷口能早點好,便是對我們多一份勝算。」

    杜明迎著蕭九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蕭九好看的眼眸透著坦然和執著。

    他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便開始動手配藥。

    他說不過蕭九,因為蕭九說的都事實。

    他們從清水鎮經過的時候,遇見了敵人的突襲。

    蕭九當時為了保護他,替他擋下這一劍,卻不想這個人的身上居然帶著葵落。蕭九中毒之後,杜明一邊內疚,一邊又想到這次似乎麻煩有些大了。

    葵落這種香料,不是誰想要便可以拿到手的。

    這是尼西國皇室的人,身上必帶的香料。

    而且這種香料,千金難買,因為毒性太大。

    「蕭大人,程洪求見。」

    帳篷外響起聲音,蕭九聽後眉頭微微一蹙:「讓他進來。」

    程洪進來的時候有些狼狽,他滿面黃沙,渾身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他跪在地上,用著沙啞的嗓音說:「主上,我從京城趕來了。」

    這次蕭九來洛城,是沒有將程洪帶上的,他將程洪留在京城內,無非就是想夏阮出事的時候,有個人可以幫夏阮。這次江家和何家必定會在他離開之後做一些事情……

    他猜想,這次江家和何家原本是打算讓李長風來洛城,卻沒想到他會代替李長風親自來洛城。畢竟對於李家而言,現在最可怕的人不是成國公李知涯,而是世子李長風。

    江家和李家如今成為了仇人,江皇后那邊……

    想到這些,蕭九淡淡地道:「是不是京城出了什麼事情?」

    程洪看了一眼杜明,而杜明也很自覺的將藥放在了蕭九面前:「蕭大人,還有幾味藥老朽要回去拿一下,老朽忘帶上了。」

    「嗯,那就麻煩杜大夫了。」蕭九溫聲道,「杜大夫記得將那件狐裘穿上,這沙漠之中夜裡寒冷,棉衣並不耐寒。」

    杜明聽了之後,一臉笑意:「謝謝蕭大人。」

    等杜明退下之後,蕭九才轉眸看著程洪:「說吧,三小姐出什麼事情了?」

    「不是的,主上。」程洪舔了舔他乾澀的嘴唇,壓低了嗓音,「三小姐並無大礙,只是三小姐送屬下給你送一個人過來,說是對你有幫助。」

    蕭九若有所思的琢磨程洪的話,然後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他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並無大礙?她還是出事了嗎?」

    程洪滿面錯愕,在這件事情上他並不敢隱瞞蕭九,但是他只要想到夏阮千叮萬囑讓他不要跟蕭九說,他就多少有些為難。

    畢竟,他是蕭九身邊的人。

    只是夏阮的話也很對,若是這件事情告訴蕭九,那麼便會讓蕭九分心。

    程洪咬緊了下唇,有些猶豫。

    「你知道我留你在京城到底是為何。」蕭九臉上的笑容變的極淡,「若是你想回莊子上去。我倒是不會攔你。」

    程洪想到了前段時間的日子,他趕緊搖頭:「半月前三小姐進宮被曾貴妃和水貴人陷害,而且屬下還查出來,如今有了身孕的寧貴人是朱砂的人。寧貴人姓夏名清荷。是三小姐的二堂姐。當初朱砂將夏清雅和夏清荷帶在身邊,試圖讓兩人都為他做事。只是夏清雅生來右臉便帶胎記,在刺青的過程中失敗,在白馬寺見過到醜姑便是夏清雅。而夏清荷。和八公主水元目一起進了宮……」

    蕭九似笑非笑的看著程洪:「接著說。」

    程洪咬緊了牙關,他這個時候不得不低頭。

    因為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瞞不過蕭九。

    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寧貴人如今有了身孕,而且皇上似乎很迷戀寧貴人。」程洪想了想,繼續道,「屬下離開京城的時候,三小姐似乎病了……只是杜若姑娘說不過是風寒,並無大礙。可屬下瞧著,卻不像是這樣。」

    這件事情夏阮一直叮囑程洪不要告訴蕭九。可如今程洪卻不得不說出來。

    因為程洪知道。夏阮這次病的太奇怪了。

    他在京城的人手卻不能直接查清。在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夏阮一出宮便會生病。

    蕭九定眸看著程洪:「三小姐和你還說了什麼?」

    程洪將頭低的不能更低:「三小姐不讓屬下將這件事情告訴主上,不過三小姐倒是讓屬下帶了信給主上。說是主上看了這封信,便會知道一切。」

    程洪不知為何。他總是會害怕蕭九。

    他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見過無數血腥的場面,可是在看到蕭九的時候,依舊覺得心裡沒底。

    不過,程洪在很多時候,倒是很佩服蕭九的冷靜。

    只是……

    蕭九從程洪手裡接過信函,打開之後細細的看了起來,唇畔上的笑容又慢慢的聚了起來。

    看來,夏阮和他猜想的都一樣。

    洛城之中有三大家族,蔣家、張家、石家……

    這三大家族,其中蔣家是靠賣藥材,張家是賣香料,而石家卻是私下靠著做毒藥。

    周圍的人都以為襲擊他們的人是石家,但是實際上卻不是。

    那些人的身手完全不像是大秦的人,反而是像極了尼西人。蕭九從前在書中看過,尼西人出生之後,身邊便會紋上一些東西,希望神靈能保佑孩子順利長大。他當時派人查看過那些屍首,每個人身上都在隱蔽的地方刻著不同的花紋,他當時就有了一些疑心。

    和朱砂勾搭的人,他心裡多少有了一些數。

    蕭九抬眸看著程洪:「三小姐讓你帶來的人呢?」

    「在外面,屬下沒有帶進來。」程洪有些笨拙的回答,「他一路上吵鬧的厲害,屬下也是沒有辦法。」

    程洪從未見過一個如此能說話的孩子,若不是程洪親自在夏阮面前,看過孩子乖巧的模樣。他怎麼也不相信,一個人會有安靜的時。

    蕭九用右手撐著下顎:「帶他進來,我有事想要問他。」

    「屬下知道了。」程洪從地上站了起來,正要轉身離開,便聽見蕭九在身後問話。

    蕭九輕聲道:「他叫蔣拓?」

    「回主上,是的。」程洪有些疑惑,「這孩子有問題嗎?」

    蕭九莞爾一笑:「沒有。」

    蔣拓?

    蕭九終於明白,夏阮為何會在信中跟他說那些話了。

    原來,有的時候冥冥之中便有註定。

    他和她是這樣。

    這個孩子出現,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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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7-1-20 00:02:29 |只看該作者
第202章:奇病

    夏家三小姐病了。

    從宮中出來之後,這消息第二日便傳開了。

    夏家這幾日進進出出不少大夫,皆一口咬定,夏家三小姐的確是病的很嚴重。

    此時京都西城的小院內,少年看著地上跪著的人:「是什麼毒?」

    「回主上,從那些大夫的形容的來看,應該是葵落的毒。」跪在地上的人回答。

    少年露出一絲諷刺的笑:「葵落?小八還真的做到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說話,只是將頭又壓低了一些。

    他害怕眼前的少年。

    因為這個人,正是朱砂。

    外面人皆以為主上的名字叫朱砂,連主上也快習慣了這兩個字,可是他們這些長年跟在他身邊的人,卻非常的清楚。主上的名字,不是朱砂,而是誅殺。

    人如其名,殘忍至極。

    朱砂扶著下顎想了想:「東生,宮中情況如何了,小八那邊處理好了嗎?」

    「回主上話,八公主已經自盡。」東生嗓音有些顫抖,「皇上已經將八公主的屍首命人燒毀,所以……」

    東生怎麼也沒有想過,八公主會死的如此淒慘。

    當年眾人皆以為朱砂喜歡八公主,因為這些年來朱砂將八公主當做手心裡的明珠一般疼愛,只是誰也沒想到,朱砂居然會將八公主送進宮,還安排在建廣帝的身邊。如今東生說八公主死掉的消息,朱砂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東生知道,他的主上。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朱砂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那麼,便讓人想辦法,將她的骨灰帶回來,你去派人告訴寧貴人。若是來日想要安全的生下這個孩子,就將這件事情給我辦到。這樣的話,或許我可以不追究她私下做的那些事情。」

    東生點了點頭:「屬下知道了。」

    院子內,一時氣氛有些壓抑。

    朱砂沒有開口。東生便不敢從地上起來,他此時只能跪在地上,等待朱砂說話。只是東生卻一直沒有等到朱砂說話,反而是等來一聲歎息。

    「你出去吧,小八的骨灰,一定要帶回來。」朱砂揉了揉眉心,眼裡全是疲憊。

    東生站起之後,便緩緩地退了出去。

    等東生走了之後,朱砂才若有所思的看著院子盛開的木槿花。雖快已過花期。卻依舊掛在枝頭。

    他閉目想到了小的時候……

    水元目刁蠻任性。總是會跟在他的身後,然後每次還會訓斥他不懂事。她那雙如海水一般的眼眸,清澈極了。

    她在他的生命裡逗留了很長的時間。長到朱砂都覺得,如今她死了。他的心裡也有些難受。

    只是,朱砂也知道,他不能喜歡一個人,因為那個人會成為他的軟肋。

    而水元目,或許來日會變成他的軟肋。

    他已經快要忘記了,小八其實不叫水元目。

    從他踏入這場棋局開始,他身邊的人便會成為他手裡的棋子,如今能逃過他控制的人,便只有他的哥哥。朱砂想到這些,面上掛著幾分無奈,他不能輸在這裡。

    一切都如同他料想的一般,當年母親本以為可以控制李家,李長月的出逃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從母親的手裡接過這個秘密之後,便將母親的那份不甘心一起帶在了身上。

    他本應該和南亭是一個位子上的人,都是一個父親所出,為何他就必須低人一等。

    他已經不想再和從前一樣,卑微的過著委屈自己的生活。從他離開家的那一天起,他便知道有朝一日,他想要的東西,都會盡入他的囊中。

    誰也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朱砂捏緊了雙手,驀地睜開了眼,對著外面道:「北生,進來。」

    很快,便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約摸十九的少年,他的臉上帶著被劍所傷的疤痕,顯得格格不入。

    「主上。」北生跪在地上。

    朱砂皺眉,低聲道:「前幾日我讓你去莊子上辦的事情可辦好了?」

    「回主上話,屬下已經將她帶回來了。」北生嗓音沙啞,「不出三日,馬車便可以到達京城。」

    朱砂笑了笑:「直接送到夏家去。」

    這次他準備送夏阮一份大禮。

    ……

    夏家宅子裡,夏家坐在軟榻上,打了一個噴嚏。

    杜蘭趕緊將手帕遞了過去:「小姐?」

    「沒事。」夏阮笑了笑,從杜蘭手裡接過手帕,又看了一眼窗外,「小瑞那邊最近怎麼樣?」

    杜蘭沒想到夏阮會問小少爺的事情,她想了想才道:「小少爺很好,這幾日姐姐會抽空過去給小少爺扶脈。只是小姐……你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杜蘭沒有明白,小姐為何會裝病。

    夏阮聽了之後,露出一絲淺笑,她這也是不得已。

    如今宮中的情形,她是不適合再進宮了。雖然安貴妃這次是無意,但是的卻給她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她不想又給自己找麻煩,這次幫安貴妃,也算是還了安貴妃幫她從南家拿下那些財產的的情分。而且,夏清荷如今已經是貴人,又有了身孕,她若進宮不是給夏清荷機會來對付她嗎?

    夏阮自然不想給夏清荷這個機會。

    「還要等些日子。」夏阮倒是不避諱這些,「外面皆傳我這是一場大病,我當然要做足了樣子,只是瞞著母親……這事還得繼續瞞著,我看再過些日子,我就是真病,也要逃不過那些事情了。」

    杜蘭沒有聽懂夏阮話中的意思,疑惑道:「難道小姐病成這樣,安貴妃娘娘還會邀你入宮?」

    夏阮搖頭,淡淡地道:「安貴妃娘娘自然不會邀我入宮,但是寧貴人怕是會急著要我入宮。所以,外面若是傳我病入膏肓,你也不用去辯解,只當是笑話聽著便好。」

    杜蘭聽了點了點頭。

    曾貴妃和安貴妃落水一事,建廣帝只將水貴人處死,並沒有責怪曾貴妃。其實,當時所有的宮女都可以作證,這事是曾貴妃想要陷害安貴妃。建廣帝若有心,自然能將這些查的清清楚楚,但是這個時候建廣帝卻按捺了性子,選擇了不動聲色。

    大皇子這些日子在朝堂上也算是春風得意,四皇子自小身子不好,自小養在宮中。前幾年,建廣帝又賜了一座宅子給他,四皇子搬了出去,只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六皇子雖然有能力和大皇子一博,只是如今的六皇子還在等待時機,並不會主動出擊。

    大皇子只要不出事,曾貴妃依舊會在她的位子上坐的穩穩的。

    夏阮知道,這件事情已經讓建廣帝對大皇子有些忌諱了。

    六皇子在等建廣帝對大皇子動怒的那一日,只是這兩位皇子怎麼也沒想到一直是病秧子的四皇子,居然會是笑到最後的人。

    現在最麻煩的事情,其實已經擺在她的眼前。

    水貴人就算是死了,也沒有放過這些人。

    水元目其實從進宮便早已打算不再回去了吧?所以她才敢在身上用葵落這種香料。朱砂這次倒是找了一個厲害的角色。

    再過一個月便是皇后的壽辰,她知道這次對於寧貴人來說,是一個好機會。她如今裝病也不過是能躲一些日子,但是在江皇后壽辰的那一日,無論是江皇后也好,是寧貴人也罷,都會在那天想盡辦法讓她入宮,然後給她致命的一擊。

    夏阮揉了揉眉心,開始思索要如何躲避這即將面對的問題。

    「小姐,用藥了。」杜蘭從門外將湯藥端了進來,然後擱在了夏阮的身前,「真的還要吃嗎?」

    夏阮端起藥碗,一口將湯藥喝了下去,然後才拿起手帕拭了一下嘴角:「你姐姐不是說,這藥吃下後只會亂了脈象,其他並無大礙嗎?」

    杜蘭有些不甘,一張小臉崩的緊緊的:「是藥三分毒。」

    夏阮笑了笑,並不作答。

    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她必須拖延住時間,江家那邊這幾日已經開始在朝堂上有小動作了,若是她此時再出事,那麼三舅就會分心。

    而且,夏阮覺得這樣病著,也是有好處的。

    起碼,她不用每日擔心宮中又有人傳她進宮。

    「我知道。」夏阮想了想又道,「今日母親說有人要來拜訪,現在來了嗎?」

    杜若想了想,搖頭:「奴婢去瞧瞧。」

    這個時候門外卻傳來了茴香的聲音:「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夏阮沒有微微一蹙:「進來。」

    茴香這些日子雖然一直都在夏阮身邊伺候,但是更多的時候,都是杜蘭在夏阮的身邊。這次茴香把握了機會,提前將這個消息告訴夏阮,那麼對於她以後來說,便能有更多的好處。

    畢竟,夏阮是討厭這個人的。

    茴香跪在了地上,「外面來了一輛馬車,說是從東陽縣來的。」

    夏阮神色不改:「是誰?問清楚了嗎?」

    「問清楚了,馬車上的人說是四小姐。」茴香露出驚恐的神色,「夫人已經去接四小姐了,而且……夫人說,先要瞞著小姐,因為四小姐受傷了,怕你擔心。」

    夏雯?

    她不是在莊子上嗎?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夏阮多少有些疑惑,這到底又是誰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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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花招

    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夏雯給她帶來的那些疼痛,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少。

    再次從下人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夏阮竟覺這個名字再她腦海裡,從未消失過。

    一別經年。

    夏阮卻不料,夏雯會在此時出現。

    「小姐?」茴香壓低了嗓音,「要去瞧四小姐嗎?」

    夏阮淡淡一笑,搖頭道:「不用了。」

    茴香微微一怔,並沒有說話。

    從東陽縣的莊子上到京城,少說也有幾日的路程,夏雯如今尚未及笄,又哪裡來的本事到京城來呢?

    很顯然,有人在背後幫了夏雯一把。

    若是三叔和三嬸有這樣一個夠義氣的朋友,那麼前世夏雯也不會冒著餓死的危險隨她入京。因為她總被人說克夫,命相不好,所以多少也影響了夏雯的姻緣。她對夏雯一直多有愧疚,後來她嫁給唐景軒之後,便一心想要給夏雯找一個好婆家,哪怕是多出一些嫁妝,也是無所謂的。

    只是,夏雯總是不滿意她選的那些人。

    夏阮當時以為夏雯是不想離開她,所以總是在很多時候勸慰夏雯,就算夏雯成親了,還是可以見面的。她以為一心對夏雯好,這個人便會知道她的苦心。可夏阮從未想過,夏雯看上的人,居然是她的丈夫——唐景軒。

    在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她的心像是瞬間被撕裂了一般。

    原來,用真心換來的不一定是真心,有可能是狼心狗肺。

    夏阮斂了心神。對著杜蘭道:「去將我隔壁的若雅館收拾一下,讓四小姐搬進去住,若是母親問起,便說是我的意思。晚點。你去請大夫來給四小姐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阮有些疑惑夏雯身上的傷,這些或許都是蒙蔽母親的障眼法。

    母親和三嬸向來交好,如今若是夏雯有了重傷。那麼她也不能違背母親的意思,將夏雯再送去莊子上。而且她如今還不清楚,夏雯上京來尋他們,到底是為何。

    只是,只是將夏雯留在身邊,她總是會覺得不安。

    夏雯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奴婢知道了,奴婢馬上就去辦。」杜蘭聽了之後,急忙退了下去,留下茴香有些不知所措。

    夏阮瞥了一眼茴香。在心裡暗自笑了笑。

    茴香這段日子過的並不好。許媽媽向來記仇。只是在背後說茴香的不是。如今許媽媽在外院,很多時候和茴香也是碰不見的,夏阮前幾日讓許媽媽的丈夫做了買辦之後。茴香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對於茴香,夏阮一直都在提防。

    只是……

    蔣拓那夜和夏阮講了不少洛城的事情。最後蔣拓甚至願意親自前往,蔣拓唯一的請求就是讓夏阮好好的善待白藤。他當時一張小臉崩的緊緊的:「我不知小姐為何給白藤取這樣的名字,只是母親曾告訴我,幼鳥第一眼看到的東西,便會認做是它的母親。人其實也一樣……小姐若是我這次能安全歸來,你就將白藤讓我來撫養吧,我會少吃一點,也不要工錢,只求能讓她平安長大。」

    夏阮從蔣拓的話裡聽到這些的時候,眼裡卻有些詫異。

    她對白藤,多少都有些忌諱。

    當年她幾乎耗盡了一生對夏雯好,可是又落得如何的結局?如今,大伯父和大伯母雖然不是死在她的手裡,但是畢竟和她也是有關係的。朱砂會讓禾月將白藤送來她的身邊,就是想要看她如何迷茫做選擇……

    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從未想過要讓白藤在自己身邊長大。

    「你有把握?」夏阮看著蔣拓,「我想知道原因。」

    蔣拓頓時紅了眼眶,嗓音也有些哽咽:「我母親是父親的外室,我能活下來,是因為母親一力護我周全。我不知為何母親會作踐自己,但是她是我的母親,就算她是乞丐,我也不會離開她的。只是,我本應該有一個妹妹,但是……她死在了我的懷裡,是被活活餓死的。」

    聽了這些話,夏阮微微一愣,心裡略有些苦澀。

    從她知道蔣拓的身世開始,她就知道蔣拓的一生或許從一開始,便註定是抑鬱的一輩子。

    夏阮略微的思索了一陣子才道:「你平安的回來,我便答應你。只是來日,若是白藤做出不好的事情,我還是會按照我以前的想法來辦這件事情,你明白了嗎?」

    蔣拓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一定不會讓她走上那條路的。」

    夏阮看著蔣拓的笑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以前也從未想過,夏雯會走上背叛她的道路。

    人心難測。

    過了一會,夏阮才對茴香道:「茴香,這幾日你可去瞧白藤了?」

    自從蔣拓走後,白藤便交給了杜若來照顧,茴香偶爾會過去瞧一下。

    茴香聽了之後,面色慘白:「奴婢,瞧過了。妹妹她很好,謝謝小姐這些日子的照顧。」

    「是嗎?」夏阮聽了之後,露出一絲淺笑,「那就好。」

    茴香捉摸不透夏阮話中的意思,只能低著頭不說話。茴香心裡多少有些煩悶,白藤根本不是她的妹妹,她卻要像一個姐姐一樣,精心的照顧這個孩子。她前段時間,本來想讓白藤生一場大病,然後白藤死了之後,她也就有更多的時間來伺候夏阮,方便她從夏阮身上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可是,這一切都怪那個該死的蔣拓。

    他若不是那麼多事,她早就取代了杜蘭的位子了。

    茴香越想越心煩,這幾日許媽媽越來越會折騰人了,無論是她想要的頭油還是胭脂。都會出一些問題。她也只能和許媽媽在私下拌嘴,卻不敢將事情鬧大。

    許媽媽的丈夫專管外面的買辦,若是說有問題的話,可是旁人都沒有問題。連杜蘭都說。許媽媽的丈夫將這件事情越辦越好,胭脂比從前的好了很多。

    每次,茴香聽的都是一肚子氣。

    茴香琢磨了一會,又想了昨日夜裡瞧見的信函。又抬頭瞧了一眼夏阮,輕聲道:「小姐,奴婢有件事情,不知當說不當說。」

    「嗯?」夏阮回過神來,看著茴香淡淡道,「何事?」

    茴香咬了咬下唇,半響後故作猶豫:「許媽媽她……她前幾日……我……」

    茴香說的結結巴巴,很快便紅了眼眶。

    「出了何事?」夏阮挑眉看著茴香,茴香終究是憋不住了嗎?「許媽媽又做錯了什麼事情了嗎?」

    茴香眼眶裡慢慢地積起了淚水。眨了眨眼。淚珠便滾落了下來。

    她渾身顫抖的厲害。這個模樣看起來,傷心欲絕,還帶著幾分可憐。

    「小姐。」茴香跪在地上。嗓音哽咽。

    夏阮故作驚訝,輕聲道。「這是怎麼了,許媽媽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你好好和我說說。」

    茴香稚嫩的小臉上,全是委屈:「前幾日奴婢發現許媽媽和外面的人有來往,她當時還在說四小姐的事情。當時奴婢以為聽錯了,可是……小姐奴婢敢保證,奴婢真的沒有聽錯。邱大真的去了東陽縣採辦東西,小姐,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邱大正是許媽媽的丈夫,也是管理夏家外院買辦之人。

    夏阮面露錯愕,心裡卻有些好笑,鎮定道:「你的意思是?是邱大讓人接四小姐回來的?」

    「是的。」茴香點了點頭,回憶主上信中的吩咐,十分肯定的說,「奴婢聽的真真的,當時邱大說要去東陽縣採辦。奴婢就多嘴問了一句,為何一定要去東陽縣,當時許媽媽就責駡奴婢,說奴婢多事。後來,奴婢托邱大買的頭油和胭脂,都是最次的東西。小姐,他們這分明就是……」

    這幾日她已經快要被許媽媽背後的小動作弄的瘋了,茴香想她不能這樣下去,必須主動出擊。後來,她收到主上的信函裡,見主上這樣吩咐。她雖然有些詫異,主上的反復無常,但是心裡多少是高興的。主上前幾日讓她安分守己,如今卻又願意幫她出頭。

    看來,主上也不願意讓她繼續委屈下去。

    想到這裡,茴香的眼裡全是堅定的神色。

    只要許媽媽和邱大被趕出夏府,那麼她的地位就會慢慢的高了起來。

    茴香只要一想到這些,心裡就舒服了不少。

    夏阮倒是輕聲笑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過邱大去接四小姐回來也是無礙的,總不能讓四小姐一直在莊子上,她……畢竟是夏家的人。」

    說完之後,夏阮還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如茴香的願責怪邱大,也沒有說茴香的半句不是。

    夏阮的話倒是讓茴香有些驚訝。

    夏阮不是應該和夏阮,是水火不容嗎?

    茴香試探道:「小姐很喜歡四小姐嗎?」

    「喜歡?」夏阮故作無奈,「或許是吧,她是夏家的孩子。」

    聽到夏阮這般說之後,茴香便明白了一個道理。

    主上在信函上說的事情,看來是真的,小姐和四小姐的感情,從來不像表面上那般和睦。

    那麼,小姐不願意出面辦的事情,她倒是可以幫小姐辦好。

    到時候,許媽媽和邱大就要滾出夏府了。

    想到這些的時候,茴香心裡反而得到了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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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喪事

    夏雯的到來,彷佛給夏阮的心上罩了層紗。

    模模糊糊,不知夏雯身後的人,到底是何意。

    這些小動作,讓她心生警覺,卻又覺得熟悉。

    她捧著杜蘭送來的湯藥,微微發怔。

    「小姐……」杜蘭瞧了瞧屋外,見茴香站的較遠,才壓低了嗓音道,「姐姐親自去給四小姐瞧過了,這次四小姐身上的傷,很嚴重。她傷了腿骨,又傷了胸口……若是不用些好藥,怕是來日會留下病痛。」

    外面請來的大夫,杜蘭怎麼也不放心,她便親自讓姐姐去瞧了一下。

    只是姐姐的說法和那些大夫說的都一樣,夏雯這次的卻是傷的很重。

    夏阮聽了之後,略有所思:「我知道了。」

    「小姐要親自去瞧瞧嗎?」杜蘭怕夏阮不放心,忍不住問道,「姐姐說四小姐怕是三個月都不能下床了。」

    夏雯的腿腳傷的很嚴重,已經有潰爛的現象,而且夏雯的胸口,似乎被什麼利刃傷過,已經留下了傷疤。李氏瞧著昏迷的夏雯,當時就哭出了聲,她怎麼也沒想過,將夏雯留在莊子上,會出這樣的事情。

    李氏親自和夏阮談過,說是想留夏雯在身邊幾年,等夏雯及笄了,就給夏雯找一戶好人家,到時候讓夏雯好好的嫁出去。李氏怕夏阮不同意,還和夏阮講了許多夏雯母親的事情。

    夏阮當時沒有說什麼,只能答應。

    夏阮想到夏雯的舉動,眉頭微微一蹙:「不去了。若是四小姐醒來問起我的情形,你便告訴她我如今病的厲害,不方便去瞧她。四小姐要什麼藥,都及時給她送去。對了,將茴香拔給四小姐。」

    夏阮的話,讓杜蘭有些疑惑:「小姐為何不去瞧瞧四小姐?茴香給四小姐,這樣真的好嗎?」

    「外人皆知我重病不能下榻。此刻若是我去了,外面的人又會怎麼想?」夏阮輕聲解釋,「茴香在我身邊這些日子,你也知她是什麼樣的人,這個人我萬萬不敢放在母親和夏瑞的身邊,不過放在四小姐身邊,倒是可行的。」

    她此時當然不能去看夏雯。

    夏雯身後那個人,她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若是此時她去瞧了夏雯。那麼她重病的消息便會讓那人知道。其實是虛假的。夏雯如今也躺在床上。既然杜若都去瞧過了,夏雯自然是耍不了什麼花招。

    而且,將茴香放在夏雯身邊。茴香一定會幫她盯著夏雯的一舉一動。

    茴香想要在內院內站穩腳跟,就必須明白。這夏家如今到底是誰說了算。

    茴香向來是個聰明人,所以茴香知道有些事情該隱忍,有些事情卻不需要隱瞞。若是夏阮不知道茴香是禾月的人,或許她真的還會被茴香的一舉一動給欺騙了。畢竟許媽媽和茴香鬧不和,茴香將這件事情,在她面前提起,不足三次。

    「奴婢知道了。」杜蘭接過夏阮遞過來的空碗,「不過,四小姐隨身帶了一個婆子,說是從莊子上帶來的。若不是這個婆子,四小姐便會病死在莊子上,小姐……要派人查查這個婆子的來歷嗎?」

    夏阮抬眸瞧了一眼杜蘭。

    這些日子杜蘭的卻比以前有進步多了。

    起碼她現在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

    夏阮笑了笑:「東陽縣的莊子,這些年來一直是王管事在管,這件事情交給王管事做便好,不要節外生枝。母親那邊,你儘量讓大夫們和母親說,不要多去打擾四小姐,要讓四小姐靜養。」

    夏阮雖然不出門,但是也不能讓夏雯和母親接觸太多。

    母親這些年一直覺得對三叔和三嬸有愧,如今夏雯又病的如此嚴重,母親的心思自然會放在夏雯的身上。夏雯是個厲害的角色,前世夏雯纏著母親,和她一起喚母親為『娘親』的時候,她沒有多會懷疑。如今看來,卻是一個大大的笑話。

    夏雯,從那個時候起,便想利用身邊的人。

    而且,前些日子夏雯一直在大伯母身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夏雯必定學習了大伯母不少習性。

    夏阮揉了揉眉心,夏雯背後的那個人,倒是知道她的軟肋。

    此刻,她就算和母親說起夏雯的不是,母親也是不會相信的。

    顯然,還需要等時機。

    不過這樣也好,夏雯那邊遲早是要解決的,在她出嫁之前,先將夏雯的事情處理好,也免得母親來日煩心。

    夏阮覺得有些疲倦,便閉目躺了下去。

    她這段日子,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神不寧。

    杜蘭瞧了夏阮這樣,便從屋內退了出去。

    茴香依在門外,昏昏欲睡。

    杜蘭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茴香嚇驚醒過來,想要說話,卻被杜蘭的眼神嚇的憋了回去。

    「過來。」杜蘭對著茴香輕聲道。

    海棠苑內種了很多茶花,總是有一股淡淡地清香。

    茴香站在杜蘭的身前,低著頭將目光落在了一邊的茶花上。

    此時茶花開的正盛,耀眼奪目。

    杜蘭壓低了嗓音:「四小姐病的很嚴重,三小姐覺得你貼心,便讓你去若雅館伺候四小姐。茴香,你是小姐身邊的人,去了四小姐那邊,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四小姐。」

    茴香驀然的抬起頭來:「奴婢去?奴婢去照顧四小姐。」

    茴香怎麼也沒想到,會從杜蘭的嘴裡聽到這句話。

    她昨日剛剛肯定,三小姐和四小姐的關係,肯定不是表面上那般和睦。今日就要被三小姐送去若雅館,茴香簡直不相信杜蘭嘴裡的話。

    她這些日子雖然和許媽媽鬧的不可開交,可這些事情她就算心裡再不舒服。多少也是有分寸的。莫非是因為昨日的話?惹的三小姐不痛快了?

    不應該這樣的,三小姐明明也很討厭許媽媽,不然也不會牛三娘子來做小少爺的奶娘。

    「嗯,你去。」杜蘭淡淡地笑了笑。「四小姐是夏家的人,如今又來投靠三小姐,三小姐自然不能虧待了四小姐,不然這要招惹多少閒話?而且。三小姐是菩薩心腸,最瞧不得人受苦了,不然也不會讓你去了。因為你細心,做事又知道分寸,所以三小姐才會讓你去照顧四小姐。」

    茴香琢磨杜蘭的話,有些疑惑:「莫非是三小姐討厭奴婢了?所以才讓奴婢去四小姐身邊?」

    杜蘭故意露出疼心疾首的神情:「你怎麼會這樣想?茴香。」

    瞧見杜蘭這樣多,茴香心裡的疑惑便越來越嚴重了。

    她又低下了頭,咬緊了牙冠,露出委屈的模樣。

    杜蘭歎了一口氣。輕聲道:「茴香你還記得嗎?當年是我將你帶回夏府。我當時跟你說。若你一心一意伺候三小姐,來日三小姐一定不會虧待你。三小姐讓你去四小姐身邊,是因為相信你。所以才會讓你去的。若是三小姐討厭你,又怎麼讓我姐姐帶著白藤呢?」

    杜蘭的話。讓茴香的心裡,亂成一團。

    不過茴香也清楚,杜蘭的話沒有半分虛假。

    無論是杜蘭也好,是夏阮也罷,他們皆以為白藤是她的親妹妹,所以這些日子對白藤多有照顧。只是茴香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畢竟白藤不是她的親妹妹,只是她拿來博取同情進入夏府的一個工具。如今她恨不得早日擺脫白藤,可是卻出來一個蔣拓……

    若是去伺候夏雯的話,她以後怎麼知道夏阮的行蹤呢?

    茴香在猶豫,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的這件事情。

    「杜蘭姐姐,我捨不得離開小姐。」茴香想了半響,才輕聲吐出一句話來。

    杜蘭聽了之後『噗嗤』的笑出聲:「你這話說的,跟生離死別一樣。夏家如今誰說了算?不都是三小姐說了算嗎?等四小姐病好了,三小姐自然會讓你回來的。老實跟你說了吧,跟在四小姐身邊的那個婆子是從鄉下來的,很多事情自然是不懂,更不知道是哪戶人家裡出來的人,所以三小姐才會讓你去照顧四小姐。茴香,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聽了這話,茴香露出一絲笑容:「杜蘭姐姐,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茴香想,夏阮這擺明是讓她去私下察看四小姐的動作。

    因為信任她,所以讓她去。

    茴香高興的點了點頭,「杜蘭姐姐,我先去收拾東西了。」

    杜蘭笑了笑:「去吧。」

    等茴香走了之後,杜蘭才松了一口氣。

    她去廚房端了些糕點,卻聽見廚房的人議論紛紛。

    「你們在說些什麼呢?」杜蘭聽著覺得有意思,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正巧,許媽媽也在廚房裡拿東西,她看著杜蘭說:「你可知平陽侯?」

    「自然知道。」杜蘭不知此時許媽媽為何會提起平陽侯。

    許媽媽略顯得意:「今日一早,平陽侯府便哭哭啼啼,說是魏夫人不慎小產,然後駕鶴西去了。」

    杜蘭聽了之後,眉頭直皺:「這可是真的?」

    「我哪能騙你啊。」許媽媽一臉肯定,「是真的,好多人都瞧見平陽侯府門前換上了白燈籠。」

    杜蘭琢磨了一陣,才想起平陽侯便是唐景軒,她轉身便朝著海棠苑走去。

    這件事情,一定要早些告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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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欲動

    從杜蘭的嘴裡,再次聽到唐景軒這個名字的時候,夏阮竟覺得有些恍惚。

    原來,很多事情的確是一點點的改變。

    「魏夫人生下孩子了?」夏阮試探問道,「是男是女?」

    杜蘭想了想才道:「是個女嬰。」

    魏婷在最後的時候,還是拼勁全力將這個孩子生了下來。

    可是,人都沒了,留下孩子也是遭罪。

    夏阮想起了她剛進平陽侯府的時候,唐綿小心翼翼的給她行禮的日子。

    「不過。」杜蘭壓低了嗓音繼續道,「聽外面的人說,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有些奇怪……怕是養不大呢。」

    夏阮笑了笑:「誰知道呢。」

    唐綿雖然是魏婷和唐景軒唯一的女兒,但是她自小跟在岳老太太身邊長大,性子卻無比的軟弱。按理說,她是平陽侯的嫡長女,是該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只是,這個可憐的孩子,生下來便聽不見周圍的人說話,每次只會傻乎乎的站在一邊。

    魏婷去世之後,魏國公府和唐家的關係也就不似往日那般交好了。魏國公當初有意讓十二小姐魏嵐來給唐景軒做繼室,可惜卻被唐景軒用為妻守制三年做藉口,婉拒掉了這門親事。

    當時眾人皆以為唐景軒和魏婷的感情太深,所以才無心去想這些。夏阮知道,其實不是這樣的,大皇子如今已經踏入了六皇子的陷阱,再過一段時間,大皇子的勢力就會慢慢地被人吞噬。大皇子生性驕縱,很多時候他根本不會去留意這些細節。

    所以,大皇子會註定失敗。

    這一段時間內。六皇子需要很多的銀子,唐景軒出了不少。

    這些銀子從哪裡來呢?

    魏國公府給魏婷這些嫁妝自然是滿足不了唐景軒的胃口,這些年來唐景軒從魏婷的手裡,將魏婷的嫁妝騙的不剩多少。而且,夏阮知道,魏國公府將十二小姐魏嵐嫁給唐景軒,根本不會再出多少嫁妝。

    他們只是想維持兩家的關係而已。

    夏阮不知這一世唐景軒要從哪裡去找到這些銀子。她覺得按照唐景軒的性格,自然會做出和常人不一樣的事情。

    杜蘭從食盒裡將糕點拿了出來,輕聲道:「小姐,您嘗些糕點,我剛從廚房拿出來的。」

    夏阮斂了心神,擺了擺手,淡淡地道:「不用了,我再躺會。茴香那邊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回小姐話,奴婢已經讓她過去了。」杜蘭輕聲解釋。「只是,讓茴香去四小姐身邊真的好嗎?畢竟四小姐和茴香都是同路中人。」

    夏阮從杜蘭的嘴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露出詫異的神色。

    只是,夏阮覺得杜蘭這次的確是想多了。

    她看著杜蘭淡淡道:「茴香和四小姐不是同路中人,相反,她們或許還會成為仇人。這些事情你無需擔心。你平日裡若是有空閒,就多去瞧瞧茴香,帶著糕點和好點的料子。就說是我賞給她的。她說的話,你一定要一字不漏的回來告訴我。」

    她一直在猜測夏雯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顯然這個人不可能是禾月。

    禾月是一個做事謹慎又小心的人,他將茴香送到她的身邊,若不是她見過白藤,或許她真的會相信茴香。所以在夏雯身後的那個人,或許另有其人。

    「奴婢知道了。」杜蘭沒有反駁夏阮的意思,她低著頭想了想,「那麼奴婢晚些就去看看。」

    杜蘭一直在想,派茴香來夏府的人和四小姐身後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她在很多事情上不如姐姐聰明,所以這件事情,也是夏阮主動在提醒她。

    想到這些杜蘭多少有些抑鬱。

    夏阮倒是不在乎杜蘭這些。她從來不需要周圍的人明白她到底想什麼,她想要的無非就是忠誠。

    被人背叛的滋味,太可怕了。

    ……

    接下來日子裡,夏阮並沒有輕鬆下來。

    柳昌元一邊負責從南家手裡買來的茶園的生意,一邊又要負責在西城將酒樓建起來。外面皆傳,夏家三小姐是瘋了,居然會在西城那個地方建起酒樓,這不等於白白的賠銀子嗎?

    只是,誰也不知道,夏家如今的家產有多少,連一直和夏家作對的南家也沒個大概數目。

    南劍春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祖父,眼看祖父身體稍微好了一些,便又聽到了夏家的動靜。

    他皺著眉頭從花園路過,卻聽到下人議論之聲。

    「你們知道嗎?夏家三小姐居然要在西城建酒樓,她這樣做是傻了嗎?西城那個地方,雖然地很便宜,但是那邊卻是很亂的。」

    「你這話就不對了,我覺得夏家三小姐這次是怕了少爺,不然也不會退而其次的選擇了西城。因為她不敢在其他地方,也是做不了生意的。畢竟這京城,若是南家說第二,便沒有人敢說第一。」

    「對對對,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你們聽說了嗎?前幾日平陽侯居然去拜訪夏家三小姐了,據說是從前認識。這個時候去拜訪夏家三小姐,還能為什麼事啊……」

    「還能為什麼事?你們不知道平陽侯夫人去世了嗎?蕭大人這次去洛城,我看也是凶多吉少,據說好些日子沒傳消息回京城了。蕭大人和夏家三小姐也只是定了親又不是真的成親了,只要夏家三小姐願意,那麼退婚也是她點個頭的事情。而且,我覺得平陽侯似乎……」

    ……

    南劍春沒有繼續聽下去,他聽的頭腦有些混亂。

    魏婷死了才過了半月,唐景軒就如此按捺不住了?

    南劍春清楚,唐景軒不止是上門拜訪了夏阮,更是和自己的十七姐來往甚密。南劍春眉頭緊緊皺成一團,這唐景軒到底要做什麼?

    前幾日他才從魏國公府聽魏國公說。有意讓十二小姐魏嵐做唐景軒的繼室,可如今唐景軒的意思,不就等於婉拒了魏國公的意思嗎?魏嵐比魏婷小三歲,知書達理跟魏婷一直感情很好,她若是能嫁給唐景軒,那麼來日魏婷留下的孩子,魏嵐也會善待。

    畢竟。唐綿只是個女兒。

    想到這些,南劍春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怪異。

    這個時候,迎面走了一個穿著碧綠色長裙的少女,她面帶微笑,看著南劍春的時候笑容加深:「阿合。」

    南劍春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女,露出一絲惶恐:「十七姐。」

    真是想什麼,便來什麼。

    站在離南劍春不遠的少女,正是南劍春的十七姐。南若。

    「阿合你在這裡,讓我好找。」南若俏皮的笑了笑,然後壓低了嗓音,「今兒我有事情跟你講,你幫我想想。」

    南劍春抬眸,露出一絲無奈:「十七姐還有事情需要我幫你想的?你做的事情——」

    南劍春沒有將話說完。

    他這個十七姐。是南家最叛逆的孩子。

    他這些姐姐當中,沒有一個人敢如他的十七姐一樣,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不考慮一切後果。而且。這些年來,南若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前幾日她還親自當面羞辱了傅家少爺,只是為了退婚……

    南劍春揉了揉眉心,唐景軒這次找南若,當真算是找對了人。

    因為,唐景軒的確在長相上,是比傅家少爺略勝一籌。

    果然,南若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你得幫我,這事只有你能幫我了。」

    「嗯?」南劍春略微覺得有些不妙,「十七姐要我幫你什麼?」

    南若輕聲說:「我想退了和傅芩婚事。祖父這些日子一直不同意。但是我如今心有所屬,若是我再嫁給傅芩,不是……總之。阿合我和你感情自小要好,所以這件事情你得幫幫我。」

    阿合是南劍春的乳名,他長大之後,便很少有人這樣喚他。

    正如南若所說,他和南若自小感情要好,在很多時候南若有的好東西,他的手裡也會有。

    祖父這些年來一直將他當做南家的未來的當家人在培養,很多時候根本不會太過於的寵溺他。南劍春小時候,每次覺得痛苦的時候,都是南若在一邊安慰。

    外人皆知他和南若姐弟關係好,所以南劍春也不避諱這些,和祖父談起,若是南若有朝一日出嫁,他一定會拿出十萬兩白銀給南若做嫁妝。

    「十七姐,你先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南劍春攥緊了雙手,「你心上人,是誰?」

    南若聽了之後,微微一怔,她眼裡露出一絲猶豫。

    南劍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探道,「十七姐不說,那麼我來猜猜可好?十七姐的心上人,可是平陽侯?」

    南劍春話音剛落,南若抬起頭來,一臉錯愕。

    「你……」南若的嗓音有些哆嗦,「你怎麼知道,阿合,其實這個事情不是你想那樣。」

    南劍春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我還未說我想什麼,十七姐又怎知我想的是什麼?十七姐你可知,唐景軒的妻子剛去世,他還有一個孩子,而且……就在前幾日,他還去夏家拜訪了夏家三小姐。」

    南若面露尷尬,低頭輕聲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是夏家三小姐主動邀他上門的,而且……」

    「夏阮邀他上門?」南劍春怒極反笑,「他真當他的臉上貼了金子了?這件事情,十七姐我不同意。」

    說完,南劍春轉身便走,留下驚慌失措的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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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攀親

    夏阮將藥碗裡的湯藥一口喝盡,然後眉頭微微一蹙,將話說了出來。

    杜蘭聽著,轉頭瞥了一眼茴香,眼裡帶了幾分複雜的神色。

    茴香這些日子本該在夏雯的身邊伺候,如今卻亂了規矩跑來跟夏阮說這些事情。

    杜蘭想了想才對著茴香輕聲道:「小姐如今還在病中,不方便見客,你出去吧。」

    「小姐。」茴香不死心,她瞪圓了雙眼,「奴婢也是為小姐著想,畢竟蕭大人……」

    夏阮將這裡的藥碗狠狠地摔在地上:「茴香如今膽子越來越大了?我的事情你都要過問,這夏家的一切要不要都交給你來管?」

    茴香嚇的打了個哆嗦,跪在地上。

    她不得不大膽,她拿了那個人一千兩銀子。

    而且……

    這幾日她一直在夏雯身邊伺候,可是夏雯怎麼能和夏阮比?

    夏雯軟綿綿的臥病在床,身上唯一值錢的便是她隨身帶著的幾樣首飾。跟在夏雯身邊的婆子,長的又高又壯,偶爾她不過只是說錯了一句話,便會被這個婆子喝叱。

    茴香心裡不痛快極了。

    「小姐。」茴香咬了咬下唇,依舊說了出來,「平陽侯已經在府外求見十天了,你就……」

    夏阮怒極反笑,她看著茴香的樣子,輕聲道:「茴香,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所以你膽子才會越來越大?」

    「不是的。」茴香搖了搖頭,「小姐,奴婢真的是為您好。蕭大人已經很久沒寫信回朝廷了,這件事情京城眾人皆知。您何必再欺騙自己呢?」

    夏阮笑容極淡:「滾,滾出去。」

    茴香還想說話,便被杜蘭拖了起來,茴香怎麼也沒想到,夏阮會如此對她。

    此時茴香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憋回肚子裡。她知道,若是她再繼續說下去。夏阮是真的會將她交給人牙子賣掉的。

    只是,她擔心夏阮不願意見平陽侯,那麼這銀子她又要還回去。

    她不想將銀子還回去,更不想將事情辦砸了。

    這該如何是好?

    夏阮見茴香被杜蘭拖了下去後,眉頭皺了起來。

    正如茴香所說,蕭九已經很久沒有送信回京城了。

    而且,這次唐景軒居然會粘上她。唐景軒在她的眼裡,就好比螞蝗一樣,不將人血吸乾淨。他是絕對不會鬆口的。

    茴香會幫唐景軒來稟報,這裡面多少也有些原因。

    杜蘭從屋外回來之後,面帶怒氣:「小姐,您就準備讓茴香這樣下去嗎?你都不知道她剛才那些話……小姐您放心吧,蕭大人不會出事的。」

    杜蘭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有些底氣不足。說到後面也就沒聲了。

    如今夏阮和蕭九定親,若是蕭九有個三長兩短,那麼夏阮的名聲多少會受損。而且杜若也很清楚眼前的現實。若是蕭九真的不測,夏阮是絕對會改嫁的。

    畢竟,夏阮不可能為蕭九終身不嫁。

    有些事情,其實就是如此的殘忍。

    「你去告訴許媽媽,讓她以後來我院子裡做事。」夏阮略微思索了一陣,「茴香那邊先不要管,她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如今敢在我面前說這些話,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告訴她要如何做。」

    杜蘭聽了之後,一臉錯愕:「小姐的意思是。是平陽侯?」

    夏阮沉吟,若是唐景軒的話,那麼唐景軒找的人。就不應該是年紀尚小的茴香,而應該是杜蘭了。

    唐景軒有一副不錯的容貌,面容溫文爾雅,正是因為這樣,他從前總是能迷倒不少女子。

    她當年也不例外……

    對於茴香來說,她想要給唐景軒做妾,簡直就是妄想。所以,茴香的心思根本不是放在唐景軒身上,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夏阮半響後才否決道,「你最近去注意一下茴香的動靜,她應該有一筆不錯的收入。」

    杜蘭聽了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奴婢知道了。只是小姐,您打算如何處置茴香?」

    如今茴香的心思越來越明顯,杜蘭覺得再讓茴香在夏府呆下去,會有一些麻煩。畢竟,茴香似乎一夜間將所有的規矩都丟在了腦後一樣。

    夏阮低頭琢磨了一陣才道:「讓她繼續在四小姐身邊待著吧,你晚些去庫房裡選幾枚好看的簪子給她送去,就說我剛才在病中,所以才會發脾氣。」

    「小姐。」杜蘭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您若是再縱容茴香,那麼……後果會不堪設想。」

    杜蘭此時多少有些自責,當日若不是她可憐茴香帶著一個孩子,差點凍死在街頭的話。夏阮也不會被迫收留茴香和白藤,她此時急壞了,若是小姐再讓茴香胡作非為,那麼不等於給茴香更大的權利嗎?

    想到這些杜蘭急的跺腳,「小姐,不可以的,不能這樣。」

    夏阮笑了笑,挑眉道:「為何不可?若是許媽媽成了我院子裡的管事,那麼茴香還能進我的院子嗎?而且海棠苑和影竹苑很近,母親那邊我自然更不用擔心了。」

    夏阮會將茴香捧起來,捧的高高的。是希望有朝一日,某個人會和茴香一樣,摔的慘烈。

    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會告訴杜蘭的。

    「奴婢……」杜蘭多少有些不甘心,她眼眶微紅,「都是奴婢的錯,若不是奴婢多管閒事,茴香也不會進府了。」

    說著,杜蘭眼淚便簌簌滾落出來。

    她的樣子有些可憐,看的夏阮有些不忍。

    夏阮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才輕聲道:「杜蘭,我曾跟你說過,茴香會來夏府不是你的錯。換做是稍微有些善心的人,都會帶茴香回來的。只是。有人利用了你的善心而已。這件事情,你無需太自責,茴香如今在我身邊,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傷害,反而會讓我知道很多事情。你看,就好比這湯藥,是經過你姐姐的手。我便可以安心服用一樣。若是這些湯藥,不經過你姐姐的手,那麼我反而不放心了。」

    杜蘭抬起頭來,哽咽道:「小姐的意思是?」

    「茴香在明,我在暗。」夏阮瞧著杜蘭淚汪汪的樣子,安慰道,「起碼,我知道她要做什麼,而她不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麼。你明白了嗎?」

    杜蘭似懂非懂的看著夏阮。止住了哭聲。

    過了一會,杜蘭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來日一定會讓再犯錯,一定不會再被人利用。」

    杜蘭說的懇切,夏阮聽的眉梢都掛著笑。

    「你起來吧,我都知道了。」對於杜蘭說的話。她是相信的。

    杜蘭這些年一直被杜若保護的很好,在很多時候她和杜若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她天真善良說話又是直性子。

    可是也就是這樣的杜蘭。反而讓夏阮覺得沒有壓力。

    她見多了爾虞我詐的人,杜蘭這樣純善的性子,她反而很喜歡。

    只是杜蘭的性子,不得不改變。

    從杜蘭跟在她身邊起,杜蘭便要學會,不讓自己的善心被人當做工具。

    善心是好事,但是善心給周圍的人帶來傷害,那麼便是壞事了。

    杜蘭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突然冒出一句:「小姐,那麼平陽侯那邊?該如何處理?」

    「不見。」夏阮想都未想。便將話說了出來,「他若是來求見,便說我身子不適。不宜見人。這件事情你交給許媽媽去辦,一定要讓許媽媽好好的讓平陽侯『醒醒』。」

    許媽媽自從去了外院,便是出了名的潑辣。

    若是她去婉拒唐景軒的拜訪,什麼樣粗魯的話都能說出口。

    夏阮琢磨或許是最近的風言風語讓唐景軒覺得夏家家產不少,所以唐景軒才會想起和她來往。夏阮皺眉對著杜若說:「去將重黎喊來,我有事情問他。」

    杜蘭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過了約摸半盞茶工夫,夏阮便聽見了敲門聲。

    「小姐。」

    門外傳來重黎的嗓音。

    夏阮坐直了身子,對著門外道:「進來。」

    重黎樣子瞧上去有些憔悴。

    「不知小姐又何吩咐。」重黎彎著身子,用著沙啞的嗓音問道。

    這樣的重黎,眉眼間都帶著一些疲憊。

    夏阮思索了一會才道:「蕭大人會沒事的,你放心。」

    重黎抬起頭來,眼裡露出一絲神采:「小姐,您……」

    「他答應我,會回來的。」夏阮露出一絲淺淺的笑,「你應該和我一樣,相信他會回來。」

    重黎聽了之後,有些高興的笑了笑:「小姐你真的這樣認為嗎?你認為主上會安全歸來嗎?」

    說完之後,重黎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

    他趕緊低頭,有些抱歉道,「小姐,小的說錯話了。」

    他已經不是蕭九的人了,如今他按理說是夏阮身邊的僕人,心裡卻是擔心蕭九。

    這樣,他便是有了二心。

    重黎有些不安,但是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擔心蕭九,當初若不是蕭九,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只是如今……

    夏阮笑出了聲,溫柔地說:「你沒有說錯什麼,他會安全的回來的。所以,重黎你只需要和我一起好好的等待便好。現在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

    重黎抬起頭看著夏阮,有些疑惑。

    他從未見過夏阮這樣嚴肅的神色。

    到底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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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逼迫

    宮中的事,向來便是瞬息萬變。

    誰也沒料到,身體一直硬朗的太后會突然重病,並整日盡說胡話。

    建廣帝心疼太后,私下也為這件事情,愁的幾夜沒有歇息好。

    江皇后更是帶著皇貴妃伺候在身側。

    整個京都似乎都籠上了一層寒意。

    就在前段時間,太后突然說夢見了佛祖,就在京城的西城裡,她醒來之後便嚷嚷要去西城。

    建廣帝聽了之後,眉頭皺成了一團。

    之後幾日,太后幾乎每日都在說:「西方乃是極樂世界,可京中的西城卻太過於荒蕪,皇上,哀家來日走了之後,佛祖會不會怪罪哀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大秦的皇城在南城,附近住的皆是皇親國戚,東城則是其他的官員居住,而這北城則是商賈戶。

    只是這西城……

    建廣帝思索了一陣子後,便著手讓人處理西城的事情。

    先是京中不少官員的宅子開始往西城遷移,剛開始鬧的是人心惶惶,連杜蘭每日都忍不住跟夏阮念叨,說當今聖上做這些事情,是不是要處罰這些人。

    這些謠言逐漸傳出來之後,不知是誰無意提起一句:「蕭大人的新宅,似乎就在西城。」

    眾人皆想到蕭九去洛城,如今和京城斷了信件來往的事情。一時間,更是鬧的人仰馬翻,有人甚至在朝堂上公然婉拒建廣帝的意思,當時建廣帝大怒,最後將這個人滿門抄斬。

    此時事情一出,更是鬧的朝堂上人人自危。

    江家和何家蠢蠢欲動。大皇子更是在私下透過下人表示,若是有人擁戴他,那麼……

    這個消息傳到建廣帝耳裡的時候,建廣帝氣的當場便暈了過去。

    如今洛城的事情尚未解決,朝堂上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當夜,建廣帝便宣召傳李長風進宮。

    第二日,李長風出面安撫這些臣子。將太后的事情無意間透露了出來,又解釋了為何抄斬的那位貪贓枉法的大臣。為了證明他說的都是真的,李知涯在當日朝堂上便請求聖上,讓成國公府搬去西城。

    眾人不明,李知涯到底是如何想這件事情的,畢竟成國公府如今靠近宮門。若是搬去西城的話,必定沒有如今的奢華不說,要搬移府邸這是一個非常麻煩的事情。

    只是從李知涯的眼裡,他們似乎都看到了這個人在這件事情上的堅決。

    因為李知涯的執意。建廣帝便親自從國庫撥出銀兩為成國公在西城修建了一座府邸,這比原本在南城的成國公府更宏偉奢華。

    大臣們在知道這件事情後,便也選擇閉嘴。

    畢竟,開國元勳李家都這樣說了,誰又敢反駁呢?

    可私下,江家卻依舊有些不甘心。打算遊說大臣一起進諫,要求皇上收回要為成國公建立府邸的事情。只是,更不甘心的人。便是如今的大皇子,他好不容易有了讓眾大臣支持的機會,可如今卻因為李知涯父子的一句話,讓周圍的走向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從李安的嘴裡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夏阮掐算著江皇后的壽辰也快來了。

    果然,李安開口便道:「前幾日母親同我講,說是姨母其實……」

    「嗯。」夏阮看著李安,露出一絲疑惑,「皇后娘娘說什麼了嗎?」

    李安顯得有些猶豫,等了半響還是歎了一口氣道:「姨母說壽辰的時候。要邀五姑母入宮……表妹,你說……這可怎麼辦?」

    夏阮抬眸,瞧著李安若有所思。

    江皇后果然不打算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不管如今她是真病還是假病,江皇后都有逼她不得不入宮的辦法。這次江皇后的壽辰,居然邀請了她的母親進宮。

    母親生性軟弱,很多時候根本不懂人心險惡,若是讓母親一個人進宮,夏阮自然是不放心的。

    有些事情可以逃避一時,卻是逃避不了一世。

    建廣帝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情,已經最大皇子生了戒心,對於江皇后來說,她的壽辰便是對付曾家最好的機會。只是……

    曾貴妃的父親是榮國公,更是兩朝元老。

    夏阮想了想才緩緩地道:「表哥,你可從三……你可聽來了什麼消息?」

    「其實……這件事情怪不得你。」李安眼裡帶著一絲落寞,無奈道,「我不知母親和姨母說了什麼,如今姨母將所有的錯誤都怪罪在你一個身上。我知道父親這些年來,都是為了我才忍耐外祖父,我都知道的……表妹,我都知道,可是我……我還是會怕。」

    李安一直在想,為何父親和母親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李安也一直在害怕,若是有朝一日李家需要宋家的扶持,父親娶了宋英若,他又如何能喚宋英若一聲母親。雖然他知道,宋英若是很適合父親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裡便不是滋味。

    江氏再不好,也是他的母親。

    是生他、養他、將他當做稀世珍寶的人……

    可是有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做選擇。

    夏阮淺笑:「表哥,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如今的情況。大皇子和六皇子,如今已經鬧的不可開交。再過幾個月,成國公府便要從南城搬到西城,到時候你便能明白外祖父的苦心了。」

    「苦心?」李安有些不解,「祖父和父親這樣做,不是為了和皇上……你的意思是,莫非?」

    夏阮點了點頭,又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外祖父和三舅這樣做,是正如你想的那樣。表哥,你是聰明人,這件事情我已經打算要動手了,不然江家……」

    李安聽了之後,攥緊了雙手。

    他自然明白夏阮在說什麼。

    夏阮一直想對江家做的事情。其實是為了幫他。

    但是他卻一直在阻止夏阮,因為他不想去傷害母親身邊的人,可是李安卻知道,如今是不能繼續阻止下去了。

    「表妹,這次我自己來吧,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李安將頭低下,讓人看不見他的神色。「我知道遲早有這麼一日,我親自來做吧。」

    夏阮聽了之後,眉頭微微一蹙。

    她想了想,才從枕下拿起一個瓷瓶遞給了李安:「每日只用加一點,無色無味。」

    李安猶豫了很久,夏阮以為他不會接手的時候,李安才抬手有些哆嗦的從夏阮的手中接過瓷瓶。他咬緊了下唇:「多謝。」

    李安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大皇子大勢已去,六皇子若是太高調的話。也會走上大皇子的道路。其實從皇上將南城不少的皇親國戚挪到西城的時候,李安就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或許是要見過一個人死亡的過程,才會有不少的感悟。

    很顯然,建廣帝如今在看著每日太后痛苦的時候,心裡便有了更多想法。

    然而,這個想法。李安卻猜了幾分出來。

    等了很久,李安才將瓷瓶放進了袖口中。他抬起頭壓低了嗓音:「蕭大人可有消息了?」

    「沒有。」夏阮在這件事情上倒是沒有隱瞞李安,「表哥為何會這樣問。」

    李安有些不安的看著夏阮。眼裡露出幾分疑惑:「你為什麼……若是蕭九這次不能平安歸來,表妹你的親事就……你準備怎麼辦?」

    若是蕭九這次不能安全歸來,外面的人不知又會傳什麼閒話。畢竟蕭九是在和夏阮定親之後才去洛城的,這樣對夏阮來說名聲顯然會不好。

    李安擔心夏阮心裡難受,便主動說了出來。

    只是夏阮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安:「表哥以為我會怎麼辦?我自然是會等他回來了。」

    「可是……你何必自欺欺人。」李安思索了一陣,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他如今不止和父親斷了信件來往,甚至和朝廷這邊……表妹,如果蕭九真的出事,你難道還準備終身不嫁嗎?」

    夏阮聽了之後。卻是淡淡一笑。

    這幾日她周圍的人都在說這件事情,連李氏都忍不住開口詢問了幾次。

    對於她來說,她本就從未想過成親。

    她願意和蕭九定親。願意試試用破碎的心,試著喜歡上一個人,是因為那個人是蕭九,是她最熟悉的蕭韶成。

    若那個人不是蕭九,再好再優秀,她也不會想去嘗試。

    所以……

    沒有如果。

    等了半響,夏阮才輕聲道:「或許是吧。」

    「你……」李安氣的咬牙切齒,「他就那麼好?」

    夏阮不知該如何跟李安說自己的想法,不是蕭九好,而是因為那個人是蕭九,所以……

    而且,夏阮知道,那個人會回來的。

    如同前世一樣,會從洛城那個地方,風風光光的歸來。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笑出了聲:「表哥,你擔心這些做什麼?如今你還是先擔心一下江家的事情,你看我都這樣幫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幫我做一件事?」

    「嗯?」李安濃眉緊鎖,猶豫道,「蕭九這件事情我不管你,但是我也不會幫你。」

    夏阮歎了一口氣:「不是關於他的,而是關於我的事情。」

    李安聽了之後,露出錯愕的神情。

    他這個表妹做事向來沉穩又有主見,如今還有事情要拜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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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17-1-20 00:03:46 |只看該作者
第208章:伏擊

    想要在宮中好好的生存,最基本便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只是江皇后,似乎做不到這一點。

    她在宮中多年,雖早已不是昔日單純的少女,卻也不是工於心計之人。

    所以,她沒有考慮好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便急忙的跟皇上請求,要讓李氏進宮為她賀壽。

    建廣帝被太后的事情忙昏了頭,此時哪裡還顧得江皇后的壽辰。

    他皺著眉頭,等了很久才回答了一聲:「好。」

    江皇后此時卻沒有看出建廣帝眼裡怪異的神色,她高興的退了下去,著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可是江皇后忘記了,太后是建廣帝的生母,是建廣帝最心疼的人。

    她一心便只記得她的壽辰,一心想著要報仇……卻未曾多想,要為太后祈福。

    ……

    李氏有些猶豫不決的看著夏雯,又瞧了一眼夏阮:「雯丫頭是擔心你。」

    「嗯,我知道。」夏阮抬頭笑了笑,對著李氏道,「母親今兒怎麼來了?」

    天氣漸漸地冷了起來,夏雯穿著單薄的棉衣,顯得有些可憐。

    她如今已經能下地行走,夏阮的『病情』卻只是略微有些好轉,李氏多少有些擔心。

    杜蘭這個時候送藥進來,夏雯趕緊從杜蘭的手中將湯藥接了過來,然後走到了夏阮面前:「三堂姐,你……用藥。」

    夏阮似笑非笑的從夏雯的手中將湯藥接過來,打量了一會夏雯,然後輕聲道:「我記得前些日子我讓茴香給你準備了不少料子,你今兒怎麼……不用穿的如此素雅,若是那些不懂事的。還以為我這個做堂姐的虧待了你。」

    夏雯穿著粗布做的衣裳,更顯得身子單薄。

    夏阮記得之前,她已經讓人送了料子過去。

    如今夏雯這樣做,無非就是想博取母親的同情心。

    而且,顯然夏雯已經做到了。

    夏雯露出驚訝的神色,轉瞬即逝。

    她咬住下唇,尷尬的笑了笑:「三堂姐。我穿這些衣裳已經習慣了,下次我會記住的。」

    夏阮點了點頭,卻不再言語。

    從夏雯進府開始,她便有些心神不寧,夏雯如今能下榻了,她就不能繼續這樣病著。她已經停了杜若送來的藥,開始吃一些養身的補藥,她向來身子骨不好,如今多補補對來日也是有益。

    在夏雯身後的那個人的卻很聰明。知道她在夏雯身體康復之後,也必須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若是她是真病,那麼她必須帶病在身勞累看住夏雯,若是她是假病,那麼便逼的她沒有藉口再繼續躲下去。

    夏阮雖然不怕面對,可是……

    不知為何。她覺得眼前的夏雯越來越刺眼。

    「雯丫頭果然長大了,也懂事了。」李氏見夏阮喝藥不再開口,便在一邊說道。「大夫說還要讓她在屋裡歇息幾天,可是沒想到她說掛念你的病情,便要親自下床來瞧你,我怎麼攔都攔不住。」

    李氏其實不明,為何女兒大病一場之後,對夏雯的態度似乎有了轉變。

    她起初在夏雯說夏阮壞話的時候,心裡多少也是有怨氣的。可是那一日,她看到血淋淋的夏雯躺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卻再次心軟了起來。

    當初夏雯的母親楊氏,和她關係一直不錯。多年來。大嫂一直待她刻薄,多虧了楊氏願意掏心掏肺的對她,不然李氏都不知自己怎麼熬那段日子。

    三弟和楊氏的遇見了流寇。就剩下夏雯這一個血脈。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夏雯死在她的面前。

    此時,夏阮已經喝完了藥,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李氏,淡淡道:「我記得大夫說雯丫頭的胸口上有劍傷,而且還傷的很嚴重。母親怎麼能讓雯丫頭沒歇息好便下床了呢?這刀劍鋒利,有些還帶著毒,還是多歇息一些日子比較好。」

    李氏聽了點了點頭,過了一會才疑惑的看著夏雯:「雯丫頭,這件事說起來也有些奇怪,你這個劍傷……」

    夏雯愣了楞,瞬間便紅了眼眶。

    她低著頭:「二伯母,你不要讓我走,我害怕……他們要我的東西,我害怕。」

    說完夏雯的眼裡,便蓄起了淚水。

    轉眼間,她已是泣不成聲。

    李氏見夏雯這樣,心裡多少有些難受,她一把拉過夏雯:「不要怕,二伯母不會讓你走的。」

    夏雯聽了這話,卻哭的更大聲,似乎要心裡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二伯母……母親留給我的東西……」夏雯傷心欲絕,渾身顫抖的厲害,「她們想要母親……想要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二伯母……雯兒好想母親,好想爹爹啊。」

    夏雯說到『母親』和『爹爹』的時候,李氏的心驀地就軟了下來。

    她想,或許之前自己是誤會了夏雯。

    這個孩子,在她的記憶裡,一直是很乖巧懂事的人。

    夏雯沒了父親和母親,又一直在大嫂家裡居住,雖然當初是夏雯主動選擇了大嫂,可她畢竟是個孩子,無非是被大嫂的言語所蒙蔽。大嫂是什麼樣子的人,李氏心裡多少有數,夏雯一年前會和夏阮拌嘴,無非也是因為夏雯心中難受,所以才會說出那些難聽的話。

    李氏越想,心裡越難受。

    她當初沒有母親的時候,也是這般無助——

    她在心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不要哭了,二伯母不會讓你再回去了。你母親和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二伯母不會讓人再動這些東西。你不要哭了,嗯?」

    夏雯點了點頭,抱著李氏的手卻越來越緊,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鹿。

    夏阮捧著藥碗看著夏雯,若有所思。

    等了一會,夏阮才輕聲咳嗽了幾聲,李氏趕緊挪了視線過來:「怎麼?還是不舒服嗎?你這病怎麼還不見好。要不要再換個大夫?」

    夏阮這一病,已經快有三個月了。

    李氏心裡多少有些慌亂。

    「沒事。」夏阮笑了笑,又轉眸看了一下夏雯,「雯丫頭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可是大夫說你最少在床上歇上三個月,如今下地對你的身子沒有好處。」

    夏雯露出一絲淺笑:「我沒事,我只是一直很擔心三堂姐,我……我想來看看你。」

    夏雯來之前便聽說夏阮大病,而且外面皆傳夏阮這次『凶多吉少』。

    若是夏阮死了,她便可以取代夏阮的位子。

    而且,還有最近一直想要上門拜訪的平陽侯,似乎很想和她的三堂姐說上話。

    夏雯略有些不解,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眉目純善的三堂姐,每次都能將她的內心猜出來。

    所以這次,她不可以再失敗了,必須忍耐,再忍耐……

    不然,她就沒有機會再進京了。

    夏阮的眼眸裡,帶著單薄的笑意:「如今你也瞧見了,我這病……不過你來了也好,免得我和母親日日夜夜記掛你。」

    「三堂姐。」夏雯聽著夏阮的話,瞪圓了雙眼,明明是安慰她的話,為何從夏阮的口中說話,卻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我其實……」

    夏雯想要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

    似乎她說什麼,夏阮都能猜測出真假。

    她咬住下唇,低頭,「我在莊子上,想你和二伯母,我想你們。」

    說著,眼淚似乎又要掉下來。

    夏阮似笑非笑,輕聲道:「我都知道,我和母親也很想念你。只是雯丫頭,大夫說你需要靜養,那麼你便好好在若雅館歇息,需要什麼,你便告訴茴香。她從前是我身邊的貼身丫環,向來懂事聽話。我也是瞧著你來了,才讓她去伺候你。」

    夏雯聽了之後,驀地的抬起頭來,翕動嘴角,卻沒有說出話來。

    她本想和李氏說,茴香這些日子囂張的事情。

    可如今夏阮這樣一說,便讓她啞口無言。

    此時,她不得不忍氣吞聲……

    李氏雖然心疼她,但是李氏更心疼夏阮。從前她便是犯了這個錯誤,才會讓李氏趕了她去莊子上,所以現在她不能再錯一次。茴香再差,也是夏阮一手調教的人……所以,她不能說茴香的半句不是。

    只是,夏雯多少有些憤怒。

    夏阮這肯定是故意的。

    茴香這些日子在她的院子裡囂張極了,動不動便會訓斥她不懂規矩,還要指責她是鄉下人。茴香明明只是一個丫環,卻在她的面前趾高氣揚。

    「嗯,茴香這個孩子辦事我也放心。」李氏見夏阮主動和夏雯示好,心裡也算松了一口氣,附和了一句。她笑著跟夏雯說,「雯丫頭,你三堂姐說的對,你現在身子還未好利索,還是回去歇著。若雅館離海棠苑也就幾步,你還怕來日沒機會和你三堂姐說話嗎?」

    夏雯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二伯母我知道了,那麼我先回去了。」

    「好,小心一些。」李氏眉梢都帶著笑意,似乎真的很開心一般。

    夏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之後,臉上的笑容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她抬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想起當日的劍上,咬緊了下唇。

    那個人說的對,夏家的一切,以後是她的,都會是她一個人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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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0 00:03:58 |只看該作者
第209章:人心

    一別經年。

    夏雯再次和夏阮見面的時候,竟覺自己內心的恨意,從未變少過一分。

    若不是當初夏阮多嘴,她如今已經可以和夏阮一樣,喚李氏一聲『娘親』。

    她從未想過,一場大病,夏阮居然會變化如此之多。

    之前,夏阮待她如同親妹妹,但是……

    她站在院內,抬起頭來看著日頭,竟覺有些刺眼。

    為何,老天要如此的對她?

    父親和母親尚在世的時候,將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父母離世之後,她原本以為大伯母會和從前一樣待她,便婉拒了二伯母的收留。

    畢竟二伯父和二伯母,家產是完全不能和大伯父相比。

    後來夏雯才知道,真相是多麼的殘忍。

    大伯父和大伯母起初會對她好,無非就是窺視父母留給她的家產。之後大伯父和大伯母在收下她帶來的莊子地契之後,便瞬間變了臉色。

    那段日子,夏雯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是人間地獄。

    夏清雅和夏清荷給她吃冷掉的飯菜,甚至有一次硬是逼她吃下發黴的饅頭。當時她第一次想,她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這樣的生活,簡直生不如死。

    她嘗試過再次去討好三堂姐夏阮和二伯母,可是結果卻是夏阮一次又一次無情的婉拒。夏雯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會讓夏阮如此的厭惡。

    夏雯眉頭皺成一團,她知道她對夏阮是恨之入骨的。

    憑什麼夏阮如今能有如此高的地位,憑什麼李氏要如此的心疼夏阮卻不願多看她一眼,憑什麼夏阮能嫁一個如意郎君。而她來日或許。只能嫁給一個小商賈戶……

    想到這些,夏雯露出一絲諷刺的笑。

    如意郎君?

    蕭九這次一定會死在洛城的,一定會……

    「四小姐?」茴香黑著一張臉,有些不高興的說,「三小姐讓奴婢送你回若雅館歇息。」

    夏雯笑了笑:「剛才三堂姐同我講,你從前是她身邊的貼身丫環,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人。如今我瞧著也不過如此。走吧。回去了。」

    茴香氣的跺了跺腳,看著夏雯的時候,滿眼怒火。

    這幾日她和夏雯總是有一些爭吵,其實從心裡來講,茴香是瞧不起夏雯的。她不過是鄉下來的一個臭丫頭,居然要自己來伺候她,茴香心裡嘀咕,若不是因為夏雯來了,她還可以繼續在夏阮身邊做事。更不會讓許媽媽有機會接近夏阮。還做了海棠苑的管事婆子。

    茴香越想心裡越氣,她跟在夏雯的身後,譏誚道:「奴婢從前跟在三小姐身邊,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過如今……哎,自從跟在四小姐身邊後,奴婢的頭油都不敢買貴了。」

    夏雯也不生氣。她只是停下腳步看著茴香輕聲笑了笑:「那你回去啊,我又沒挽留你在我身邊,我身邊有萬婆婆就行了。不過。我再怎麼也不好,我也是夏家的小姐,你呢?茴香,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叫做來日方長。」

    茴香瞪圓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還梳著雙平髻,一臉單純,「有些時候,還知略知分寸比較好。茴香你說呢?」

    茴香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

    走了幾步,便見艾葉急忙的走了過來。

    夏雯露出一絲淺笑。趕緊走上去攔住艾葉,笑著喚道:「艾葉姐姐。」

    艾葉停下腳步,看著夏雯然後露出惶恐的神色。嗓音顫抖:「四小姐,你這是折煞奴婢了。」

    「怎麼會。」夏雯笑的單純,眼裡清澈如水,「這是怎麼了,我瞧你急匆匆的,這是要去找三堂姐嗎?」

    艾葉瞧了瞧茴香,又瞧了瞧夏雯,見他們從海棠苑出來,便點了點頭:「回四小姐話,奴婢要跟三小姐通傳一聲,有人拜訪三小姐來了。」

    艾葉並沒有說是誰,但是茴香和夏雯都猜測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最近頻繁來拜訪夏阮的人,寥寥可數。

    夏阮從宮中歸來之後,便重病不起,外面的人皆在猜測,是不是夏阮在宮中得罪了誰。後來又有小道消息傳出,夏阮粗魯不堪,得罪了江皇后和曾貴妃。再加上夏阮和蕭九定親,如今蕭九又是下落不明……就算夏阮是李長風的外甥女,也沒有人敢繼續和夏家來往。

    只是,蕭安禮和唐景軒卻是例外。

    蕭安禮經常來拜訪夏阮,眾人多少可以猜測出一些原因,但是唐景軒來拜訪夏阮,誰也不知平陽侯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尤其是魏國公府,為此還和唐家鬧了不小的矛盾。

    「是平陽侯嗎?」夏雯的眼裡閃過一絲狡詐,輕聲道,「艾葉你不必去通傳了,三堂姐這會正歇息呢,就算是平陽侯來了,也是不會見的。」

    艾葉其實也明白,這幾日蕭安禮和唐景軒都求見過,但是都被夏阮婉拒。

    最後平陽侯更是想盡辦法想要和夏富成見上一面,可是如今的夏家,又怎麼可能是夏富成說了算?

    艾葉琢磨了一會夏雯的話,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只是……若是奴婢不去通傳,這……是不是不太好。」

    「為何?」夏雯故作疑惑,「如今三堂姐養病重要,而且平陽侯的夫人剛歿了,此時若是三堂姐見了平陽侯,對三堂姐的名聲也不好。」

    艾葉有些猶豫,她自從進了夏府,便跟在夏阮的身前。

    年前因為柳媽媽的事情,夫人院子裡的幾個丫環被調走之後,她便一直跟在夫人的身邊伺候。後來又因杜若有了身孕,她不得不再次回夏阮身邊。

    只是夏阮喜靜,很多時候她都是在屋外守著,屋內的事情都是交給杜蘭在辦。

    她抬頭看了看夏雯。試探道:「那麼平陽侯那邊?奴婢去婉拒了?可是若是小姐知道了,肯定會責怪奴婢的。那個人,可是平陽侯啊!」

    蕭九雖是大理寺少卿,但是如今人在洛城,又生死未蔔。

    若是蕭九這次真的不能平安歸來,那麼夏阮的親事肯定會生變。

    如今,平陽侯對於夏阮來說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平陽侯要為魏氏受制一年。可對於夏阮來說,一年又算是什麼?

    艾葉不敢在此時亂做決定,因為她猜測不出小姐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能低著頭將自己心裡的擔憂告訴了夏雯。

    畢竟,眼前的人是夏家四小姐。

    夏雯略微思索了一陣,才輕聲歎了一口氣:「我隨你去吧,這事我來跟平陽侯解釋。」

    夏雯說的輕鬆,可這話落在艾葉和茴香的耳裡,就成了讓她們最震驚的話語。

    艾葉不知如今夏雯在夏家的地位。可是茴香比誰都清楚,夏雯如今在夏阮的眼裡,或許連杜若都比不上。

    杜若和柳昌元住的幽蘭苑,比若雅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茴香眉梢都帶著諷刺的笑:「四小姐可是忘了三小姐的話?三小姐讓你回屋歇息呢。」

    艾葉聽了茴香的話露出一絲為難:「奴婢還是去通傳四小姐吧。」

    夏雯冷哼了一聲,看著茴香的眼神都帶著怒火。

    她站在門外看著艾葉走了進去,眉頭皺成一團。

    她一點也不明白。夏阮如今病成這樣,又克死了蕭九,為何平陽侯還想和夏家來往。不是應該躲閃嗎?

    夏雯似笑非笑站著,不挪動腳步。

    茴香忍不住提醒,「四小姐,你該回屋歇息了。」

    「是嗎?」夏雯抬起頭來看著茴香,「茴香,你可真是我身邊的好狗……哦不,是好丫環。」

    說完之後,夏雯轉身便走人。

    茴香氣的頭腦昏沉。

    夏雯再次將手放在胸口上,想起在莊子上的日子。

    她本以為李氏會站在她這邊,可是沒想到在李氏的眼裡。夏阮始終比她重要的多。李氏如此還生下了夏瑞,來日她的地位或許會更低。

    她想要嫁的好,就必須依附如今夏家的家世……

    她想起那日少年的話語:「想這樣繼續苟延饞喘的活著?還是去奪回你想要的東西?」

    夏雯看著少年。有些詫異:「我想要的東西?」

    「夏家。」少年從袖口中抽出匕首,「想要的話,就拿著這個匕首,對著你的心口,來上一刀?」

    夏雯當時聽的軟了腳跟:「你想要殺我?」

    少年哈哈大笑,眼裡露出一絲戾氣:「我為何要殺你,我想要幫你拿到夏家,你難道不想和你的三堂姐一樣,高高在上嗎?」

    夏雯攥緊衣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她從未甘心過自己的命運。

    「我不會死?對不對?」她的嗓音有些顫抖,「若是我能回到夏家……若是可以,我願意。」

    與其死在莊子上,不如回夏家,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少年點了點頭:「不會死,我會幫你。」

    終究是回到夏家了,不枉費她費盡心思。

    夏雯眼裡噙著淚水,心口上痛入骨髓的傷口,每日都在提醒她,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何。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相信那個少年,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在莊子上過一輩子。

    夏阮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做到。

    因為夏雯知道,李氏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起碼,現在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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