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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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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瓊姑娘] 夫田喜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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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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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01:24: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章:終相認

    雙喜抬眼,看著戚寒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的閃爍,她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戚寒。

    戚寒望著雙喜道:“喜兒……咱們來喝合巹酒吧。”

    說著倒上了這酒,端了一杯,遞給了雙喜。

    雙喜停了一下,才接過這酒,心中滿是苦澀,若是不曾想起那被自己丟失的記憶,那她定是會欣喜的同他一起飲下這意味著百年好合的酒,可是如今……

    她於心不忍啊!她不能負了大山。

    戚寒看到了雙喜眼中的為難,心中一痛,果然,喜兒的心中,還是很在意雲山的。

    戚寒拉著雙喜的手,讓雙喜陪著自己喝下了這合巹酒。

    良久,雙喜斟酌著開口道:“戚大哥,今晚……你便住在客房吧。”

    戚寒聽到了雙喜這話,雙眸一縮,漆黑如深潭,身上已經溢出了冷氣。

    雙喜低頭,鳳冠上的流蘇,擋住了雙喜的雙眸,她低聲道:“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

    話語斷斷續續,意味不明,可是戚寒卻是聽懂了雙喜這句話其中的意思。

    她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她的心中已經有了變化,現如今還不能把他當成夫君來看。

    戚寒的心中一疼,仿若是誰給了他重重一擊。

    他深深的看了雙喜一眼,道:“我等你。”說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一向驕傲自負的戚小將軍,從來沒有體會過和今天一樣的無力感。

    雲山不若戚寒的速度快,但也沒比戚寒慢上多少。這時候,已經把馬兒停到了秦府的前面。

    雲山看著那半掩著的秦府大門,挺直了身子,走了進去。

    本以為那守衛會攔住他。誰知道那守衛,見到是他,竟然有禮的把他迎了進去。

    大山的心裡尋思著,許是戚寒或者喜兒想找自己好好談談。雖然意外,但也不至於想不通。

    可是那守衛,竟然把他帶到了秦夫人和秦將軍的面前。

    雙喜成親的時候,大山來鬧,秦夫人的心中很是不悅,當時雖然看了大山的相貌,看也沒有仔細瞧著,現如今,這麼仔細一看。秦夫人的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了。

    整個人快步上前。就要拉起大山的手。

    一頭霧水大山,連忙後退了幾步,疑惑的看著秦夫人。

    秦將軍輕咳一聲。對著大山說道:“雲山啊,莫要見怪。夫人她是見了你太激動了。”

    大山挑眉的看著秦將軍和秦夫人,這該不會是想說服自己放棄喜兒想的什麼辦法吧?秦夫人見了自己,如何會激動?

    感覺到大山目光之中的防備,秦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神傷之色,輕聲喚了一句:“崇兒。”

    大山聽到了這個稱呼,心中巨震!驚愕的看著秦夫人。

    但片刻,大山的臉上,就恢復如常了,平靜的看著秦夫人,仿若是沒有聽到秦夫人那一聲崇兒似的。

    不過大山剛剛臉上的變化,卻是沒有逃過秦夫人和秦將軍的眼睛,早在秦夫人喚出那一聲的時候,他們就盯著大山的神色觀察了。

    此時一看,大山對這個名字,竟然有這般的反應,更加堅定了他們的想法。

    這次沒有認錯了!這便是雲家的大公子,雲崇!

    大山的心中,此刻也很不平靜,秦夫人怎麼會叫出這個名字?他本以為,這個名字,從他從京都出來的那一日開始,便永永遠遠的埋在了自己的心底,不會有人再提起來了。

    可是如今,這秦夫人,竟然喚出了這個名字!

    就如同,當年自己溫柔的娘親,那般的喚著自己。

    但是他不能草率的表現出來什麼,當年雲家的事情,還沒有翻案,他和雲源還都是逃犯……若是給有心人知道了,自己是雲家的孩子,怕是麻煩會不斷的。

    他現在還沒有能力為雲家的事情翻案,他不能把自己還有弟弟賠進去!

    何況,父親當年的遺言便是,讓自己和源弟好好活下去啊!

    他不能辜負九泉之下的父親!還有那不知下落的母親。

    秦府人感覺到雲山臉上的防備,心中一痛,這孩子,這麼多件的逃亡生涯,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竟然有這麼深的防備之心啊。

    都是她的不是,沒有早點尋到孩提時代的他啊,現如今,他已經過的很好了,自己這個姑姑出現了,非但沒有照顧他,反而讓他失去了摯愛。

    秦夫人的心中,滿是自責。

    她看著雲山,慈愛的說道:“我也姓雲……”

    見大山沒有什麼反應,秦夫人補充了一句:“雲鷹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我便是他自幼失散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

    秦夫人說的懇誠,大山的目光看向了秦夫人,只不過,他的情緒還是沒有半絲波動,而是平淡的說道:“秦夫人,你認錯人了。”

    他感覺到,秦夫人說的可能是真是了,小時候他便聽父親提起過,他曾經有過一個妹妹,但後來走散了,並且用此告誡他,一定要時時刻刻和源弟在一起,不可以和弟弟走散了。

    以至於,以後逃亡的日子裡,有人見泉子容貌出眾,想領養他,大山也沒有同意過,而是一起啃樹皮,挖野菜的活了下來。

    但是,他不能輕易的就認了,人心叵測,有一點的紕漏,就會配上他們兄弟二人。

    秦將軍看著雲崇,咧嘴,帶起了一個爽朗的笑意:“你小子長大了,便不認識秦叔叔了吧?我看你是欠打!”

    此言一出,大山不由的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父親因為出征在外,很少回來,偶然回來休假,也是帶著一位叔叔一起的。

    這個叔叔很是崇拜父親,總是尾巴一樣的跟著父親,有時候也會同父親一起逗趣自己,總是說著,自己不聽話,便要打自己。

    可是事實上,這位叔叔,從來沒有打過他,反而總是給他買一些小孩子喜歡的玩意。

    如今想來,那位叔叔,竟然和這個秦將軍,長得有幾分相像,還有這話語,也熟悉的很。

    只不過那時候那個叔叔很喜歡笑,笑起來很是純真,不夾帶一點雜質。

    而秦將軍——他在軍營中,也是遇見過的,秦將軍為人冷漠,對誰都是不假辭色的。

    和他小時候記憶中的那個叔叔,相差太遠了。只是可惜,當年為了叫的親昵,他從來都是喚他叔叔的,不能知道他姓甚名誰。

    但是剛剛秦將軍刻意的那麼一笑,還有那熟悉的話語,分明就是那位叔叔的啊。

    當年他們從京都逃出來,從老管家的話語中的意思,好像是很想去投靠這位叔叔,但又怕牽連了這位叔叔。

    小時候的那段顛沛流離的回憶,大山很少想起,也不願意想起,因為實在是太艱難了。

    若是秦將軍,真的是小時候的那個叔叔,那就說明,他是可信的,不然,老管家也不會在最後的時候,想去投奔他,又怕拖累他。

    “叔叔?”大山模棱兩可的喚道,也沒說自己不是雲崇,也沒說自己就是雲崇,只是試探,就同秦夫人最開始的那一聲崇兒一樣。

    秦將軍聽了大山這一聲呼喚,開懷大笑了起來,給了大山一個結實的擁抱:“好小子,你總算是響起叔叔我了!你可比小時候壯實多了,今個竟然有膽子來搶親,小時候的你,可是一點也不願意和人打架呢!”

    秦將軍這麼一說,徹底的打消了大山心中的不確定,自己小時候不愛打架,知道這件事情的可不多,因為父親當時好面子,出門逢人必說,自己是將門虎子,打架是一定是會贏得。

    只有親近的人,才會知道小時候的他,最是討厭練武打架了。

    也不能怪大山認不出來秦將軍,如今的秦將軍已經和十多年前的大不一樣的,自從雲鷹故去之後,且被安上了一個叛國投敵的名聲,他的性情就大變了。

    很少和以前那樣開懷大笑了,久而久之的,就成了現在這副冷面的模樣。

    這人,十多年,變化的可不只是性格,還有相貌。

    大山還哪裡認得出來?

    “侄兒不孝,見過叔叔。”說著,大山就單膝跪地,給秦將軍行了一個大禮。

    秦將軍含笑指著秦夫人,對大山道:“這便是你的親姑姑了。”

    大山同樣對秦夫人行了一個禮,惹得秦夫人熱淚盈眶。

    大山行禮之後,便對起身坦言道:“姑姑,叔叔,此次前來,實不相瞞,便是為了喜兒。”

    秦夫人本來救怕大山因為喜兒的事情,會記恨她,不願意相認,現如今聽到大山大大方方的談起了喜兒,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這個孩子,和哥哥是一樣的磊落,恩怨分明。

    秦夫人真誠的說道:“崇兒……是姑姑對不起你。”

    秦將軍輕咳一聲:“從今以後,雲山還是雲山,你便喚我們一聲伯父伯母,我們便換你山兒吧。”

    大山和秦夫人,自然知道秦將軍的考量,當年那害了雲家的人,現在在朝野之上,可是只手通天啊!他們不能說漏了!

    雲山搖頭:“我想其中定有隱情,這怨不得你……不知道我能否見喜兒一面?”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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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10:10: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相見

    秦夫人為難的看了雲山一眼,若是以前,她定會考慮戚寒的心情,不會果斷應下,但現如今,到底是那對於侄子的愧疚,占了主導。

    她整理了一下衣袖,往外走去,對著大山道:“你且同我來吧。”

    這件事情,終是她對不起了戚寒,定當會親自同戚寒賠罪。

    秦夫人這件事情辦的不大好,可是她的確是是一個有擔當的女人,試問有幾個長輩,會虛心的向晚輩道歉呢?秦夫人能放下自己的身段,向這些晚輩道歉,已經很有擔當了。

    秦將軍看著大山那硬朗俊逸的面容,忍不住的想起了當年那意氣風發的雲鷹,他們兩個人,都是少年得意,軍功累累,可是雲鷹當年太鋒芒畢露了,還娶了當朝丞相的女兒為娘子,這讓朝堂上的一些人,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受到了威脅,於是……

    才有了丞相一門,以及雲家的慘禍。

    可惜當年他雖然沒有落得雲家一般的下場,可是到底還是受到了刻意的打壓,以至於現在也不能回到朝堂之上,勢力微薄,不能為雲家翻案。

    他握緊了拳頭,他會保護好崇兒,好好扶持崇兒,有朝一日,若是崇兒飛黃騰達了,有了和那個人抗爭的力量了,定會……定會……讓那個人身敗名裂,以慰雲鷹的在天之靈!

    靜坐在屋中的雙喜,感覺到門口處再一次有了響動,以為是戚寒又回來了,輕聲道:“戚大哥。你讓我靜一靜吧,我的心,實在是亂的很。”

    門應聲而開,進來的卻不是戚寒。而是那個一直在她記憶中的灰衣男子。

    秦夫人把大山送到了這裡,便離開了,讓青兒在屋外守著,若是一有什麼動靜。就進去把大山帶出來。

    她可有帶雲山過來,這已經很對不起戚寒了,萬萬不能讓這對兒久別重逢的孩子,在戚寒和喜兒的新婚之日,發生點過格的事情。

    縱使以後喜兒,還會選擇大山,但那也要是把幾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處理好了之後的事情了。

    現如今,她只是希望,戚寒還有雲山。能公平的。和平的解決眼下的問題。

    大山轉身關上了門。目光灼灼的看著那一臉錯愕的,坐在桌子旁的秀麗女子。

    她比他離開的時候,又美上了幾分。奪目的讓人不想移開目光,就想這麼深深的。深深地的看著,把她印在自己的心中。

    說來也是,以前在村中的雙喜,已經就流落出了幾分風華,而如今,在秦府生活了很久,因為失憶,過的倒也是無憂無慮,那生活和一般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沒有什麼兩樣。

    所以雙喜比以前,還要圓潤了幾分,當然,縱使是這樣,雙喜也不胖,那身材仿若是被刻意雕刻出來的一般,凹凸有致,婀娜多姿,多一分,則嫌多,少一分,又嫌少!

    今日雙喜又著了一件,紅色嫁衣,美的更是懾人心魄。

    “你……”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在屋子中,雙喜想和大山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止住了,她……應該說點什麼?

    大山目光中那濃濃的深情,讓雙喜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她有一些微微的回避。

    就是這一絲微微的回避,讓大山的心中一痛,是因為許久不見,且失去了記憶,喜兒便對自己生疏了嗎?

    大山的喉嚨動了動,半晌,啞聲問出來一句:“你還好嗎?”

    雙喜點頭,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已經洶湧的留下,仿若是斷線珍珠一般的,讓她控制不住。

    大山看著雙喜哭了,滿是心疼,也顧不得其他了,因為久別重逢,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重逢,而在心中產生的那一點別扭,而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他快步往前走著,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塊干淨的汗巾,輕柔的給雙喜擦起了眼淚。

    他的個子很高,雙喜又坐著,所以給雙喜擦眼淚的時候,他只能半蹲著身子。

    可是縱使是他蹲著身子,但他身上如青山一般偉岸的氣質,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弱。

    大山越是這樣,雙喜心中又是難過,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過多少的故事,多少的感情,可緊緊是憑著想起來的幾件事情,她便知道,這個男子,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他在自己的心中,又是何等的重要。

    “喜兒,你莫要哭了。”大山刻意柔和了聲音安慰著。

    雙喜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是有的時候,那情緒真的是她控制不住的。

    大山看著一直在哭著的雙喜,輕輕蹙起了眉毛,他不大會哄女孩子,喜兒哭了,他想哄,可是卻是手足無措。

    他索性就一把將雙喜擁在了懷裡,抱著雙喜站了起來。

    然後將唇,重重的壓在了雙喜的唇上。

    他想告訴她,莫要再哭了,有他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所有的事情,他來解決便好,她只要慢慢的想起他們的過去便好了。

    但是他看到了哭泣的雙喜,心中很是煩亂,他不知道怎麼要把這些話說出口了,索性就變成了行動。

    大山本來只想吻住雙喜,告訴雙喜不管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離開,可是當他的唇,碰觸到了雙喜那如溫潤軟嫩的唇的時候,一團花火,便在他的腦海中,哄的一聲,炸開了。

    此刻,他的心中,那濃濃的思念,如洶湧而來的洪水,衝走了他的克制力。

    由開始安慰般的吻,到了現在,大山狂熱的吻著雙喜。

    雙喜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感受著大山那瘋狂炙熱的吻,第一反應,是想推開大山,她不能這樣,今天,她嫁給了戚寒,不管以後如何,她都不能在今日,傷了戚寒的心。

    可是當大山的吻過來之後,她發現,自己抗拒不了這個男人。

    這個男子的吻,這個男子的氣息,還有這個男子給自己的那種偉岸的,踏實的感覺,都是讓她熟悉的,已經深深的植入她的心中。

    縱使她忘記了他,可是自己心中的那感覺,卻是一絲沒有淡去。

    慢慢的,雙喜有些迷醉了。

    又開始的抗拒,到有了一點一點的回應。

    雙喜感覺到,自己的心,都飛了起來,那是很喜歡很喜歡這個人的感覺。

    雙喜微微合著的眼睛,忽然觸及了桌子上那杯已經飲盡了的合巹酒,她忽然想起了那個騎著駿馬,帶著她在草原飛奔的男子。

    大山敏感的感覺到雙喜的情緒有了變化,有些失落的放開了雙喜唇。

    可是那擁著雙喜腰部的手,卻是一直沒有放開。

    “喜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從我出征,到今日,我們已經數月未見了。”大山剛毅但盛滿了濃濃情意的聲音,在雙喜的耳邊響起。

    大山沒有直接問起雙喜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嫁給戚寒,他做的第一件事情,而是告訴了雙喜,他很想念她。

    不管發生了什麼,他相信,他的喜兒都不是有意的,他……雖然不能接受,也不會認了,但他理解喜兒,不會因為喜兒和戚寒的事情,而改變他對喜兒的態度。

    不得不說,這個男子,愛的深沉,愛的偉大。

    雙喜聽到大山這麼說,也怔忪了一下,她本以為大山會問現在是怎麼回事情,以後要如何……這些問題是她沒辦法回答的,所以她的心中,還是害怕的,害怕他問起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大山竟然絕口不提這件事情。

    良久,雙喜慢聲開口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你能同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嗎?”

    大山點頭,放開了雙喜,拉了一個凳子,在雙喜的旁邊坐下。

    從第一次見到雙喜,到後來雙喜成了沈家的共妻,以及那次地震,兩家比鄰而居,直到出征……

    大山不太擅長描述,但還是把該說的事情,都說了。

    “你是說……除了你……我還有別的夫君?”雙喜聽完了,連忙問道。

    沈家……大山說起來關於沈家的事情,她都隱隱的覺得耳熟,可是並沒有想起來,只是有幾個隱約的影子,在她的腦海中閃過。

    大山笑著說道:“你這丫頭,莫不是真的忘記子言他們了吧,若是給他們知道了,怕是會傷心的。”

    雙喜詫異的看著大山,心中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沒想到,她竟然是一個共妻……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中,並不怎麼抗拒這個身份。若是她還在現代的時候,沒有經歷過這種種,有人告訴雙喜,她有很多夫君,她必定是接受不了的。

    但現如今,縱使她沒了記憶,但很多觀念,已經植入了她的心中,所以她並不抵觸。

    雙喜也沒有想到,大山會這樣笑著的談起自己別的夫君……

    這是要多大的度量啊。

    但是好奇過後,雙喜的心中,湧起了更濃的感傷……她能感覺到,大山說的事情,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她還有幾個別的夫君,若是給戚寒知道了,該多傷戚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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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10:10: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二章:記憶

    大山臉上的笑意一凝,他怎麼會不了解這個自己深深的愛著的女人?她怕是想起戚寒了吧。

    對於戚寒,大山的心情著實也是復雜的,他理解戚寒對雙喜的喜歡,他也懂,喜兒這樣的女子,談不上哪裡好,但就是別致的讓人喜歡。

    也知道,自己現在出現,對戚寒來說,無疑是一種傷害,但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他不能把喜兒讓給給戚寒,為了自己,為了泉子,為了沈家的兄弟們。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一種可以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就是讓戚寒同他和沈家兄弟一樣,一起照顧雙喜,愛護雙喜。

    但他知道,這不可行,戚寒這個人,太驕傲,定是不屑和幾個人共同照顧喜兒的,戚寒要的愛,是喜兒的全部。

    他可以因為戚寒對雙喜的付出,而忍痛的讓出喜兒的心的一部分,但是絕對不能全部讓出去!不能!這是他的底線!

    大山接著展顏一笑,仿若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對著雙喜認真的說道:“喜兒,你失去了記憶,我也不強迫你如何,我只求你,不要答應戚將軍什麼,等你把一切都想起來,再決定,可好?”

    大山自然知道,若是雙喜把一切都想起來了,定是不會輕易的舍棄他們的。

    他知道,喜兒對沈家那幾人的感情,絕對比對自己深!喜兒定是會分清楚輕重的。

    這時候大山又不免慶幸了起來,幸好喜兒不是他一個人的,若是只有他一個人。他還真的沒有信心,能爭得過戚寒,但若是加上沈家兄弟,他……定是會勝出的那一個!

    雙喜點頭:“我答應你便是了。”

    她如今也知道了。自己不能草率的決定什麼事情了,她答應嫁給戚寒的時候,也是因為不知道自己失去了記憶,因為一場穿越。在她的記憶裡制造了斷層,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過那麼一段的過往。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記憶沒有想起來,定是不會答應的。

    現如今,既然知道了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那就不能再給任何人許下任何的承諾,直到……她理清了自己所有的過去,想清楚所有的事情。

    這不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所有人負責。

    大山見喜兒應下了。目光深邃的看了雙喜一眼。轉身便告辭了。他知道,他再多說什麼也無益,還不如給喜兒一個空間。仔細的想一想。

    這一日,雙喜過的可謂是驚心動魄。因為受了驚,加上許是腦海中的淤血,開始慢慢是散開了,夜晚的時候,她竟然發燒了。

    身子底子本就差的雙喜,病來如山倒,竟然病了起來。

    這一病,就是幾日。

    期間,戚寒和大山都偶爾有來看她,許是因為顧念到雙喜病著的原因,所以兩個人暫且把情感上的糾葛,放到了一邊,見面的時候,雖然冷淡,但也不至於當著雙喜的面,大打出手。

    日子就這樣在一種難言的氛圍中過去了。

    直到……

    直到戚寒收到了柳意書信。

    當戚寒看到了柳意所言,說雙喜就是曾經那一日給他提供了火炕技術的沈家娘子的時候……他的心如遭雷擊。

    本以為喜兒只是和雲山有過一段情緣,可到底是沒有正式的成親,他還是有很大機會和喜兒在一起的,他只是再等,等著喜兒的病好起來,然後再去和喜兒談這件事情。

    他相信,他爭得過雲山!他不會輸給雲山。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喜兒……竟然不止是只有雲山一個夫君!

    戚寒的手,一點一點的握緊,把上面寫著柳意雋永字體的宣紙,揉捏在手心,手上爆出的青筋,足以證明戚小將軍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大山和戚寒爭雙喜的時候,並沒有把喜兒是共妻的事情說出來,他本就不是什麼話多的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的。

    忽然間,他想起了,秦夫人似乎曾經暗示過她,雙喜許是那青樓女子,甚至有更卑劣的身份,接著,他的心裡,又是釋然,又是難過,五味雜陳。

    他釋然是因為他想通了,他早就做好了,不管喜兒是什麼身份,他都會一如既往愛她護她的准備,萬萬不會因為喜兒曾經是一個共妻,而就嫌棄她。

    他悲傷,則是因為,通過柳意的信箋,他看的出來,喜兒以前的日子,過的很快樂,和那傳聞的共妻之家的生活,大相徑庭。

    沈家娘子……其實他早就寫信詢問過這個沈家娘子的事情啊,他當時得了這火炕的法子,就想著,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會有如此靈巧的心思。

    柳意那時候就曾打趣過他,說是沈家娘子有四個夫君,這四個夫君,都不是那普通的山野之民,讓他熄了心中的心思,莫要對人家的娘子好奇。

    當時那話,全是打趣之意,只因為他很少那麼鄭重其事的好奇過一個女子,所以柳意才會這麼打趣他,不過再打趣的同時,也是略略的提起了一些喜兒的事情。

    那時候,他只道,世界上竟然還有這般的女子,卻沒有想到,許久之後,這個他曾經好奇過的沈家娘子,竟然用這樣一種姿態,走進了他的生活,走進了他的心。

    戚寒的雙眸銳利的看著窗外,共妻是麼?不管她是不是共妻,他都不會輕易的放棄,不會!

    大山和戚寒之間的氣氛,更加的劍拔弩張了,但是雙喜的病,卻是一直沒有好起來。

    每日在睡睡醒醒之中度過,迷蒙之中,她好像又穿越了一次,在那有著合歡神的破廟中醒來,因為一頭野豬。被沈家幾個瘦成了猴一般的男子換來,做他們的娘子。

    開始的時候,她怨憤,她不甘心。她想逃走。

    後來,是那個溫潤,如水一般的男子,把她從那絕望的邊緣拉回來。

    她心悅上了他。之後便是那個總是冷著臉,但是心中卻是火熱的人,還有那個羸弱但如謫仙一般的少年,還有邪魅的仿若能燃燒她的男子,偉岸踏實的大山,話癆但是真誠的沈墨……

    戚寒給滿頭是汗的雙喜,擦拭著頭上的虛汗。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來看雙喜,沒想到雙喜正在夢靨。

    從她口中不斷逸出的一個又一個名字。讓戚寒的臉色很是難看。

    忽然間。雙喜大聲叫著:“子言!子言!”然後驚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夢見自己站在懸崖邊,子言來拉她,可是自己卻掉了下去。回憶和夢靨交織在一起,讓她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了。

    這時候,她已經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除了個別的小事情,大部分的事兒她都想起來了。

    她想起了那愛她如痴如狂的沈家男子,還有泉子,大山……

    良久,她才注意到床邊,還站著一個人。

    她側頭看去,傍晚的天色,蒙蒙亮,看不清戚寒的面容,但也不是一點也看不清。

    只見戚小將軍,面色冷然的看著她。

    這讓雙喜的心中一痛,再她響起沈家人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要負了戚寒的一腔深情了。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許下誓言,今生,定不負子言!子言為了自己放棄的已經太多,包容了自己太多,她怎麼能……怎麼負了他?

    還有那沈硯,沈冰仙……包括泉子,大山,哪一個,都是她沒辦法舍棄的。

    她看著那挺拔如松的戚寒,她承認,她喜歡戚寒,心悅戚寒,戚寒這樣的男子,著實是吸引人的,但是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背負了太多的情感,這是她不能舍棄的。

    且她知道,戚寒的驕傲,定是不會和沈家和雲家一樣的愛著自己。

    何況,縱使是戚寒告訴自己,他可以包容,可以忍耐,然後同沈家和雲家的人,一起守護在自己身邊,怕是她也不會同意的吧。

    這是對所有人的不公平。

    戚寒看著雙喜那閃爍且為難的目光,心中一苦,聰慧如他,怎麼會感覺不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他艱難的開口:“喜兒,你是想起來了嗎?”

    雙喜點點頭:“嗯。”

    “你還願意做我戚寒的娘子嗎?”戚寒握拳,問出了這句話,縱使她不問,就知道答案,但是他還是不甘心,還是想聽她親口告訴自己,那個會讓自己痛苦的答案。

    雙喜咬唇,良久,輕聲道:“對不起。”

    說這話的時候,雙喜的心,仿若是被放在油鍋上生煎一樣,疼,那種入骨的疼。

    戚寒白皙俊朗的臉上,沒有了一絲的神色和暖意,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一點一點的往屋外走去。

    雙喜動了動自己的雙唇,看那嘴型,是喚著戚寒的名字,可是……她到底是沒有發出聲音。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的,落下。

    因為病著,雙喜的臉色和唇,都是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這樣一哭,顯得更加的讓人憐惜。

    走到門口的時候,戚寒轉身,回頭看了雙喜一眼。

    有那麼一剎那,他便想不顧一起的去告訴雙喜,自己不能沒有她,然後奪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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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被擄見戚寒

    可是他沒有,他不怕和自己競爭的男子,到底有多優秀,但他怕,喜兒難過……怕喜兒的心中不要他了。

    戚寒離開了之後,雙喜便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仿若被人生生的挖去一塊。

    晚些時候,大山又來瞧了雙喜一次,不過見雙喜神色懨懨的,大山也沒有多留。

    他已經聽說了,今天戚小將軍從雙喜這裡出去的時候,黑著一張臉,心情很不好,他已經隱隱的猜測到,怕是雙喜和戚寒說了什麼。

    他知道,這時候他應該給雙喜和時間還有空間冷靜。

    大山這時候已經托人給沈家人去了信,他相信,只有沈家人來了,雙喜便不會被別人奪走。

    晚上的時候,誰也沒有看見,一個身影,竄進了秦將軍府中。

    到不是秦將軍府中的守衛玩忽職守,而是這個不速之客的身手實在是太好。

    秦將軍府中的普通兵士,哪裡能發現這個人?且秦府之中的兵士也不大多,秦將軍向來不會亂用公職,自然也沒有多抽掉兵士來秦府做守衛了。

    雙喜的房間的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

    雙喜被忽然吹進的冷風驚醒,她正眼一看,自然看到了那個黑黑的影子。

    雙喜剛想張口大叫,那黑影卻是手刀一砍,將雙喜砍暈了過去。

    這個男子看到雙喜暈了過去,沒有一絲猶豫的,把雙喜背在了身上,沒有走正門。直接從府中的一顆大樹之中,翻出看院牆。

    一路向北。

    那人不走正路,似乎怕遇見什麼人,繞了很久。終於把雙喜帶到一處!

    這處地方,位置偏僻幽靜,門口之處,沒有什麼人。朱紅色的大門,虛掩著,那人扛著雙喜進了門,然後把門緊緊的關住了。

    這處,各位看官一定不會覺得陌生,因為這正是戚寒的府中!

    可是那擄雙喜過來的,卻不是戚寒。

    戚寒此刻正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上,旁邊歪歪扭扭的放了幾個酒壇子,都已經空了。看樣子戚寒沒少喝。

    這時候戚寒一只手拄著桌子。另一只手。拿著一個酒杯,正低頭想著什麼。

    月光,灑在戚寒的身上。將戚寒映照的仿若是那天宮來人,俊美異常。

    這時候那擄雙喜來的男子。拍了拍雙喜,雙喜這才悠然醒轉。

    雙喜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瞧見了那擄自己來的人,生的很是魁梧,雙眉斜飛入鬢,看起來,頗有那水滸傳之中的張飛的感覺。

    雙喜著實是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就想推開他變跑。

    這張飛一樣的男子,卻是如拎著小雞一樣的,拎著雙喜,把雙喜拎到了戚寒的身邊。

    “奶奶個熊的,你給老子消停點。”這男子開口了,語氣和爆竹一樣。

    雙喜此刻,已經看到了戚寒,一臉驚色,已經顧不得逃走了。

    這時候張飛一般的男子,伸手推了推深醉的戚寒,大聲說道:“戚將軍,老子把這女人給你帶來了,奶奶個熊的,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糾結什麼?”

    罵罵咧咧的聲音中,帶著對戚寒濃濃的關心。

    雙喜這時候心中已經了然了,感情自己不是碰到什麼歹徒了,看起來應該是戚寒的一個部下,為了不讓戚寒傷心,便把自己擄來了。

    此刻,雙喜的心中雖然還有憤怒,但是那忐忑的不安的心,已經靜下了。

    再加上,她看到了這樣的戚寒,心中滿是心疼,也顧不得別的了,於是就伸手奪下了戚寒手中的酒杯。

    她不是對戚寒沒情,相反,這情,已經不淺了。

    和對沈家人,還有雲家人的情感不一樣,那都是那些男子,用那濃濃的愛,打動了她,她才愛上了他們,但是戚寒不同,許是在戚寒戀上她之前,她便心中有了他。

    如此,便更難的割舍,看到這般為自己爛醉如泥的戚寒,雙喜的心,自然是疼了,痛了,軟了。

    戚寒被奪走了酒杯,抬頭,用醉眼看了雙喜一眼。

    嘴上一下子帶起了笑容:“樹子,我一定是喝多了對不對?喜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時候雙喜才知道了,那生的五大三粗的男子,叫樹子。

    樹子眼睛一瞪,如銅鈴一般的,惡狠狠的看了雙喜一樣,怒道:“紅顏禍水!”

    雙喜低頭,自己害氣漢子這般,怎麼說都是理虧啊。

    樹子又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戚寒一眼:“奶奶個熊的!戚將軍,你沒有看錯,這就是那個禍水!我給你把她帶來了。”

    戚寒雖然醉了,但腦子還是清醒的,這時候聽了樹子的話,心中明白了,定是這個渾人,把人給自己擄來了,於是目光滿含著冷意的看著樹子。

    戚寒帶著冷意的聲音說道:“樹子!你真胡鬧!”

    樹子撓了撓頭,似乎感覺到自己惹了戚寒不開心,有些內疚,嘿嘿的笑了:“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

    戚寒有些無奈的看了樹子一眼,怒斥道:“你還不把她送回去!”

    自始至終,戚寒都沒有看雙喜一眼。

    雙喜皺著眉毛,看著戚寒。

    樹子得了戚寒的訓斥,臉色垮了下來。

    本以為戚寒會因為這個而開心,誰知道戚寒卻是冷著一張臉,反而責怪他。

    連忙訕笑著說道:“將軍,那我這就把人送回去。”說著一把摟住了雙喜,就要往肩膀上扛去。

    樹子這人,平日裡對別人那都是火爆脾氣,可是當面對戚寒的時候,卻是那兔子見了老虎,怕的很,若是戚寒真的生氣了,那他也是一點的火氣也沒有,乖乖的聽話!

    就在這時候,戚寒的語氣更冷的說道:“放開。”

    比語氣更快的是動作,在樹子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懷中的女人,已經換了一個位置。

    戚寒擁著雙喜,也只是那麼一瞬間,便又把雙喜放開了。

    雙喜感覺到戚寒的疏離了,神色一痛,她也不願意這樣,但是如今的她,還能說什麼?有什麼資格說什麼?

    她知道,當她無情的同戚寒說了那一聲對不起之後,兩個之間的那情,就被她生生的撕裂了。

    樹子不解的看著戚寒,這一會讓他把人送回去,這一會兒,又把人留了下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樹子剛想在問點什麼,可當觸及了戚寒那帶著冷意的目光之後,閉嘴了。

    他只好訕笑著說道:“那啥,將軍,你既然不讓我送這禍水……”

    見戚寒的目光一下子冷了,樹子連忙改口:“秦姑娘,既然你不讓我送秦姑娘走,那我……我就先走了。”

    說著,一溜的煙的跑掉了。

    剩下雙喜和戚寒,氣氛詭異了起來。

    戚寒沒有說話,冷著臉,把手一伸,把雙喜剛剛放在桌子旁邊的酒杯拿了起來,然後一飲而盡!

    雙喜斂眉,他這是同自己生氣了吧?怕是再也不想搭理自己了吧?

    就在雙喜沉思的功夫,戚寒又倒了兩杯酒,一飲而盡。

    根本沒有搭理雙喜和停下來的意思。

    雙喜再一次伸手扯走了戚寒的酒杯。

    戚寒冷著臉,看著雙喜,目光中滿是寒意,可是雙喜能感覺到,隱藏在這冰冷後面的那濃濃的情意。

    雙喜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凝重的氣氛了,於是開口說道:“戚寒……你莫要飲酒了,對身體不好。”

    戚寒挑眉,用帶著醉意的聲音道:“你還關心我?”

    這話一說,雙喜感覺到自己的心,飛快的跳動了一下。

    她咬牙,壓制住自己那顆不受自己控制的心。

    戚寒見雙喜沒有什麼反應,語氣又冷了起來,裡面含著濃濃的失落:“我本以為,你還是在意我的,可是怕是我以為錯了。”

    接著戚寒又冷聲說道:“你既然已經不在意了,那就快些離開吧。”

    雙喜咬唇,看了看那雖然有月光,但依然黑漆漆的路,轉身道:“戚寒,縱使我不能再回報給你感情,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含淚,往前走了一步。

    雙喜不敢回頭,不敢回頭看戚寒那帶著冷意的目光,她怕,怕自己受不了,那目光中的冷然,還有那隱藏在冷然之下的濃濃情深。

    此生,她的負了他,惟願來生,來生……

    雙喜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湧來了一股氣息,接著便被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戚寒啞著嗓子說道:“喜兒,路黑,你今日莫要走了。”

    雙喜臉色變幻,說不清的感覺,是疼,是喜,五味雜陳的。

    雙喜轉身,抱住了戚寒。

    這樣的情深,她該如何啊!本來已經冷下的心,當看到了戚寒的那一瞬間,徹徹底底的又一次淪陷了。

    她已經沒有辦法,管住自己的心了。

    戚寒低頭,深深的吻住了雙喜。

    那吻,很是炙熱,仿若能燃燒了雙喜的靈魂一般,讓雙喜,感覺到了自己一步又一步的淪陷。

    良久,雙喜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沈家人,想起了雲家人,她如此這般算什麼?不能給戚寒感情,如此的藕斷絲連,如此的不果斷,會給戚寒造成更深的傷害!

    感覺到雙喜的抗拒了,戚寒臉色一寒,放開了雙喜,他知道,這個沒心肝的女人,定是又想起雲山了!還有那他還沒有見到過的沈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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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醫館

    雙喜本就著了風寒,被樹子劫了過來,一路更是顛簸,現如今,情緒上也有不小的波動,這身子一軟,竟然昏了過去。

    戚寒抱穩了雙喜,心中一驚,伸手一摸雙喜光潔的額頭,發現一驚滾燙滾燙的了。

    都到這這個時候,戚寒還哪裡顧得上飲酒和難過了?手一動,打橫把雙喜抱了起來,往醫館而去。

    戚寒家中沒有別人,除了偶爾會有人來打掃,往日裡,是沒有下人的。

    讓下人去叫郎中,也是行不通的,且離著秦府又遠。

    只有他抱著他去醫館了。

    這夜深人靜的,醫館也都關門了。

    但是戚寒考慮不了那麼多,喜兒的事情,在他這裡,就是頭等的大事,看到喜兒發了燒,他便已經慌了神,哪裡還會考慮多麼多?

    因為著急,戚寒沒來得及去雁月城中最大的醫館,而是在戚府附近,尋了一個醫館。

    這醫館名字叫妙手堂,這個名字,在安慶朝的醫館之中,算是很大眾了。

    這醫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戚寒抱著雙喜,站在了醫館的門前邊。

    醫館的門緊閉著。

    戚寒拍打著那鐵門環,門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啪!啪!

    門的裡面沒有一點聲音。

    戚寒有些失望的看了那門一眼,心中想著,許是這醫館的人出診了。

    剛要抱著雙喜轉身離開,他的耳朵一動,傾耳一聽。又轉過頭來。

    寒聲說道:“再不開門,我明日便拆了你的醫館!”

    良久,門內傳來了一個少年的聲音,少年的年紀應該不大。還在變聲期,有點公鴨嗓:“誰啊?夜深了,何郎中已經歇著了,有什麼事情。你明個兒再來吧。”

    戚寒雙眸一眯,還因著醉酒,這語氣更寒上了兩分:“我是戚寒!救命如救火,給我把何先生喚起來!”

    “這……”藥童有點為難的說道,縱使是隔著門,也能感覺到藥童的情緒似乎很起伏。

    戚寒冷言道:“今個兒你若是不給開門,明天你這醫館,便也不用開下去了。”

    藥童沒有想到,戚寒會這麼說。戚寒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可是一點也不陌生,是堂堂的少年將軍,還是戚家的公子。雖然平日裡給人一種拒人千裡的感覺。

    可是還真是一個一心為國的好將軍!從來沒有以權謀私,仗勢欺人過。

    本以為拒絕了。戚寒便會離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戚寒竟然會放出這樣的狠話。

    戚寒低頭,看著雙喜的時候,那冷著臉,柔和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他用身份壓著人,只是為了懷中的小女人,他覺得,雙喜的出現,改變了他許多,他身上的傲氣,正在一點一點的散去。

    為了她,他感覺到,自己一點一點的卑微了起來。

    伴隨著門鎖被打開的清脆聲音,門被打開了。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提著燈籠,站在了門的裡面。

    妙手堂不算太大,不大的院子之中,只有三間房子。

    兩側分別是臥房,中間的大堂屋,便是診室了。

    藥童開了門之後,大聲喊道:“先生,有一個姑娘昏過去了,你出來看看吧。”

    從診室之中,出來了一個穿著整齊的老郎中,這個郎中的年紀有些大了,頭發已經花白。

    看見這先生衣著整齊,且是從診室之中出來的,戚寒輕蹙了一下眉毛,這藥童剛剛說了,這老先生已經睡下了,可是這整齊的衣著是怎麼回事?

    懷中的雙喜傳來的滾燙的溫度,讓戚寒來不及考慮更多。

    這何先生,他還是知道的,醫術還算不錯,以前他受了傷,在家中靜養,那軍醫不方便過來的時候,便是這何先生照應著。

    何先生看到了戚寒,語氣有些不自然是打著招呼:“戚將軍,你懷裡的這姑娘……”

    戚寒看了何郎中一眼,雖然覺得奇怪,但到底是關心則亂,往日裡的聰慧敏捷,已經大打了折扣:“風寒,發了燒。”

    戚寒言簡意賅的說道。

    戚寒抱著雙喜就要往診室之中走。

    何先生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給了藥童一個眼色。

    藥童連忙提著燈籠,到了屋子中,給點亮了燈。

    戚寒沒有注意到,那燈芯還是熱著的,分明是剛剛還沒有熄燈。

    診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個簾子,簾子的後面,依然是用簾子,把幾個簡易的床,給隔開了。

    這邊關之城,常有戰爭,軍醫難免有些不夠用,有的時候,一些傷重的,不宜再上戰場的兵士,便會來到城中的醫館歇下,養傷。

    這些床,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而准備下的。

    戚寒把雙喜放在了床上,雙眸都在雙喜的身上,那心,也自然也是全系在了雙喜的心上,更是沒有注意到,這簾子後面的床上的那一點不對勁。

    何先生給摸了摸雙喜的額頭,皺著眉毛說道:“這姑娘染了風寒,今日來又郁結心中,這才昏了過去,本沒有什麼大礙,但現在發燒了,便不好說了。”

    戚寒此刻對何先生的語氣也柔和了起來,這時候若是太冷漠,萬一這何先生不盡心,可就不好了。

    戚寒道:“還請何先生盡心,定不會讓何先生白白的勞煩的。”

    何先生借著燭光,開始給雙喜寫方子,然後對著藥童道:“去尋這些藥過來,再拿來銀針過來,先替這姑娘刺穴降溫再說。”

    何先生看著床上的雙喜,心中不免又多想了一下,前一陣子。戚將軍成親的時候,在秦府發生的那一場鬧劇,他自然是也聽說了。

    沒有想到,這轉眼工夫。戚將軍竟然又抱著一個姑娘來尋醫了……

    何先生可沒有覺得躺在床上的姑娘便是秦家的小姐的,秦家那是什麼樣的人家?既然戚將軍和秦姑娘的親事還沒有明朗,自然也是不會讓秦姑娘跟著戚將軍出來的。

    縱使……要出來,也不會讓這姑娘。連一個貼身丫鬟也沒有的,就跟著戚將軍,住在那府上啊。

    所以,在何先生的心中,這床上的姑娘,那興許是戚寒的新歡!

    不過,不管怎麼說,何先生還是不敢怠慢的,他已經瞧出來了。這姑娘沒什麼大礙。服了藥。便會醒過來了。

    沒一會兒,藥童回來了,支支吾吾的說道:“先生。醫館之中沒有防風了。”

    戚寒聞言輕蹙眉毛,這醫館怎麼會沒有防風了。這可是最常見的藥材啊。

    何先生臉上泛起了一絲不自然的笑容,對著戚寒拱手道:“戚將軍,您看……我要給這位姑娘施針,小童要給我打下手,得勞煩您,去藥堂中,拿一些防風了。”

    戚寒把何先生臉上那不自然的神色,自動劃歸成了因為沒有防風,而尷尬的。

    看了看雙喜,雖然有些不放心,可是那防風,卻是一定要拿來的,他雖然不通醫術,可是也知道,少了這一味藥,對於喜兒的病,會有很大的影響。

    於是點頭出去了。

    妙手堂在雁月城很久了,何先生的醫德和風評都不錯,戚寒的心中雖然很擔心,但對於何先生還是信得過的。

    小童目送戚寒出了院子,把門給關了上,回來的時候,對著何先生急急忙忙的道:“先生,現在怎麼辦?”

    何先生邁開了大步子,看了一眼那依然昏迷,沒有一點醒轉意思的雙喜,掀開了雙喜躺著的那張床,後面的簾子。

    接連走過了幾個空床,在最靠裡面的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

    藥童的手中拿著燭火,照耀在了那床上之人的臉上。

    床上的人,棱角分明,身材健碩有力,身上帶來的那種侵略的,和給人壓迫的氣息,像極了草原上的狼族。

    只不過,床上躺著的這人,是一只受了傷的狼。

    此刻他的目光幽深的看著何先生,問道:“如何了?”

    何先生低頭道:“王上,戚寒已經給我打發走了,還請你快些離開吧。”

    這床上躺著的人,竟然是吳顯!

    吳顯受了傷,胳膊上已經被纏上了厚厚的白布,看樣子傷的不輕。

    不止如此,他只披了一件外卦的上半身,被擋住的部分,看樣子也被包扎了。

    今日他又一次去探了軍營,但因為答應了雙喜,不再去刺殺岳忠,而是想去燒糧草。

    當然,這都是他隨性而為,這一次他來安慶朝,其實還有著更主要的目的,便是……收購兵器。

    所謂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憂國憂民的思想的,有很多人,私下賣給北漠兵器。

    兵器,如今已經讓吳顯偷偷的給運回去了。

    但吳顯向來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這兵器一到北漠,他便想著和再一次攻城!既然要攻城,那能燒掉敵軍的糧草自然最好了。

    於是這才有他冒險的這麼一樁事情。

    至於何先生?其實也不是安慶國人,而是北漠人,自幼就被安插在安慶國內的,是為北漠打探消息的探子。

    小童扶著吳顯起身,就在這時候,巫力從妙手堂的後門,進了院子。

    他已經收到消息,他的王上受傷了……心中雖然埋怨王上又只身冒險,但是他,沒有權利說什麼,對於王上,他只有遵從,絕對的遵從。

    他站在屋子的外面,知道王上就在裡面,於是拱手道:“巫力來遲了。”

    吳顯語氣如常的道:“無礙。”

    然後往外面走去。

    就在路過雙喜的床的時候,吳顯的腳步明顯的頓了一頓。

    何先生見吳顯看著床上的姑娘,含笑解釋道:“這是戚將軍帶來的。”

    “我認識。”吳顯看到雙喜,明顯心情不錯。

    何先生很顯然沒有跟上自家往上的思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就在這時候,吳顯又補充了一句:“巫力,你進來,帶著喜姑娘一起走。”

    本以為,這一次離開安慶朝,便再也見不到這個有趣的女人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上天竟然把這個女人送給了自己!

    吳顯是北漠人,且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上,性格上更是隨意的很。

    他想帶著雙喜走,那便是真的。

    一想到以後在漠北那無邊無際的草原上,那單調的景色中,能有一個這樣的小女人陪著自己,吳顯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勾唇一笑。

    何先生聽吳顯這麼說,慌了神:“王上,你這樣……讓我怎麼和戚寒交代啊?”

    吳顯朗聲笑道:“我自有辦法。”

    巫力是吳顯的死忠,饒是如此,他進了屋子,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雙喜,心中也有了一些不悅,王上竟然要帶這女人,一起去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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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帶她走

    吳顯對著巫力道:“巫力!你去打昏何先生和這小藥童!”

    巫力自然不敢違背吳顯的命令,就要對何先生下手。

    何先生往後退了一步:“王上,這可使不得啊!戚將軍素來聰慧,若是給他發現了蛛絲馬跡,豈不是要了屬下的命?”

    吳顯挑眉,勾唇:“何先生,你蟄伏在這安慶朝多年,不會連這點狀況都應付不來吧?”

    何先生看了看雙喜,低聲道:“王上,實話和你說的了吧,你就這麼將一個姑娘家的帶入北漠,讓……紅綾怎麼想?”

    吳顯到了這個年紀,雖然還沒有立妃,但是王妃的人選,已經有人了。

    便是這叫紅綾的女子,這女子是吳顯手下大將軍的女兒,北漠人素來驍勇,和安慶朝那樣的文武雙官系統不一樣,這北漠,只有武將!

    根本沒有那文官,平日裡的朝政,也是武將一起商議。

    其實也不能完完全全的這麼說,應該是在北漠,不管是讀書人,還是王公貴族,那都是能騎馬上戰場的,都算的上武將!自然也就沒有那種純文官了。

    這大將軍,便是相當於安慶朝丞相和護國大將軍合起來的地位。

    可見吳顯手下的這個大將軍,權勢是多麼的滔天了。

    這紅綾,便是他的女兒。

    樣貌妍麗出眾,性子潑辣大膽,是不少北漠兒郎的女神人物。

    但是這紅綾,卻是一門心思啊,都拴在了吳顯的身上,別人,自然入不得她的芳眼!

    這何先生雖然一直在安慶朝中。但是北漠的事情,他從日常往來的書信之中,也是知道的。

    他本人也是從將軍府中出來的,自然是希望將軍家的大小姐和王上在一起了。

    北漠的男人,雖然狂浪不羈,可若是真的說起來,卻也是痴情的很。

    同安慶朝那些動輒就妻妾成群的人不一樣。北漠的兒郎,若是選定了一個人做自己的女人,那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有所變化。

    他們剛毅的性格,注定了他們能對一個女人,從一而終!

    為數不多的,娶了幾個妻妾的北漠人,那都是別人背後的笑料。

    且北漠的姑娘性子也剛烈,從不肯和人共侍一夫。北漠的男子愛面子,誰家的父親,願意讓人看不起,把自家的姑娘,許給那妻妾成群之人啊?

    於是這就成就了,北漠這種幾乎類似現代那一夫一妻制的婚俗。

    現如今。何先生看到吳顯要帶雙喜回北漠,心中不免又打鼓了,看王上的意思。倒是認識這個姑娘的,而且這個姑娘在他心中的意義,還非比尋常。

    這姑娘帶回去了,王上要如何安排?這姑娘要和王上發展出什麼來,依著傳聞中,紅綾的脾氣,定然是不會容忍的。

    紅綾的父親,因為紅綾的母親早逝,對這個獨女,更是無比的寵愛。且又軍權在握,若是到時候,真的因為這個姑娘。惹怒了紅綾,怕是這北漠……就要變了變天啊!

    何先生自然是不想這種事情發生了。

    王上已經許諾,等著攻破雁月城之日,便是他回歸北漠之日!那時候,他會成為北漠的英雄!王上已經許諾,他百年之後,就將他葬到蒼鷹谷!

    這可是北漠的聖地,除了王上,王妃,以及一些被王上親許的人,才可以葬到這裡!

    這是莫大的榮耀,死後的靈魂,也可以化為北漠的清風,在北漠的草原中,永恆的存在!

    可若是……北漠變天了,雖然他以前也是將軍府的人,但自從他被上一任的王上抽調出來了,他知道,自己便回不去將軍府了,若是將軍真的和王上產生了衝突,這北漠變天了,縱然,不會波及到他的生命安危,可是他想得到的那些東西,在將軍那裡,怕是得不到的。

    不行,他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吳顯聽到何先生這麼說,皺了眉毛,冷笑道:“何先生,本王的事情,也容你來插手嗎?”

    何先生被吳顯的這一句話,給震懾住了,大家都知道,北漠十三王中,吳顯是最驍勇的,最愛惜民眾的,可是大家又都知道,吳顯素來喜怒無常,若是真的激怒了他,保不齊,這條小命都沒了。

    這一聲“本王。”徹徹底底的提醒了何先生,他面前的這一個,受了傷的,雖然是他的病人,可是卻也是他的王上。

    他有什麼資格,來置喙王上的事情?

    看著何先生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吳顯補充了一句:“莫不是,你來安慶朝久了,連該有的本分都給忘了?”

    一旁的巫力,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心中忍不住為這位操心過度的何先生抹了一把同情淚,竟然敢提起紅綾,真是找死!

    這在北漠,大家的明面上不說,可是誰心裡不明白?那大將軍看起來對王上畢恭畢敬的,可是仗著自己跟著老王上立下過汗馬功勞,平日裡,便同王上在暗中較勁。

    王上已經二十有四,可是一直沒有成親,沒有立妃,誰人不知道為什麼啊!便是因為大將軍,想將自己的女兒,許給王上!

    別人家的姑娘,哪裡有什麼太多的機會,去接近王上?

    且大家也不想因為這個,去得罪權勢滔天的大將軍啊。

    就是個別的,有仰慕王上的姑娘,沒多久,也都匆匆嫁人了。

    大家嘴上不說,可卻是心知肚明,那分明是大將軍為了自己的女兒,鏟平障礙呢!

    不想嫁給別人?也成啊,那就別要命了!

    這樣下來,就是有姑娘仰慕吳顯,也只能忍淚吞聲的嫁人了,什麼能比命還重要呢?

    紅綾和王上,相差整整八歲。

    北漠的女子。要滿十五歲,便可以成親了,如今的紅綾,已經十七歲了。

    按說,紅綾應該嫁給王上了,可是王上的母妃,就在紅綾成年的那一年去世了。因為王上說,要給母妃守孝三年,這親事,才一直耽擱了下來。

    同樣的,這大家都是知道的,這是王上為了拖延親事,才想出的法子,北漠鮮少有因為守孝,便成親的事情啊!

    何況是高高在上的王上。怎麼會因為守孝,便推遲婚期呢?

    說起來,也不是紅綾那丫頭不好,而是王上,這樣桀驁不馴的一個人,自然是不肯被人擺布的。那是一種本能的抗爭,他……不會輕易的屈服!

    巫力一直跟在吳顯的身邊,自然知道吳顯的心中想著什麼。此刻見何先生提起紅綾,便知道,這何先生,怕是惹了王上生氣了!

    何先生雖然心裡還有千般的言語想說,想勸解王上不要把這個姑娘帶走,他當然不怕這姑娘失蹤,而帶來的麻煩,而是真是憂心……北漠啊。

    但是此刻,他觸及到自家王上那如同冰窖一樣的寒冷的目光,再加上吳顯那句冷意颼颼的問話。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王上恕罪,屬下逾越了。”

    說著,跪地。給吳顯行禮。

    吳顯挑眉,沒有理會何先生,而是直接吩咐了巫力:“巫力,打昏他們!帶著喜姑娘走,若是戚寒回來了,咱們怕是不容易脫身了。”

    他只說自己不容易脫身,卻沒說自己脫不了身,可見其身上的狂傲。

    可以說,吳顯和戚寒,兩個都傲氣。

    可是這傲氣,卻是不一樣的,吳顯的傲,是帶著狂意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是桀驁難馴的。

    而戚寒的傲,是那種帶著清高的傲。

    巫力應聲稱是,身形一動,已經把何先生和那童子,劈昏了。

    自然沒有手下留情,他若是下手輕了,等著戚寒回來,追查起來,怕是會露出馬腳啊。

    巫力扛起雙喜,便和吳顯,一同從後門出去。

    吳顯和巫力這剛剛出了後門,戚寒便拿著藥,從藥堂往回趕來。

    因為已經是深夜,這時候,這藥堂的人也歇著了,戚寒敲門,還要等著那掌櫃的穿好衣裳開門,花費的時間,自然要久了一些。

    此刻還在擔心雙喜的病情的戚寒,並不知道,等他回去了,這些藥,已經不會有作用了。

    吳顯受了傷,走的不快,巫力早已經備下了馬車。

    巫力先是把抱著雙喜,把雙喜放在了馬車的內裡,才扶著吳顯上了車。

    這在雁月城中,北漠既然已經開始了滲透,自然就不可能只有何先生一個人隱藏著,巫力和吳顯,想出城,可是要去的地方,卻不是城門。

    而是臨近城牆的一家茶館。

    夜深人靜,茶館早已經打烊了,但是巫力自然有辦法能進來。

    對著門,輕輕的拍了起來。

    這要給別人聽了,和平日裡別人敲門的聲音,沒有什麼兩樣,可是在這茶館中人的耳中,卻是有一種別樣的節奏。

    果不其然,這側門,被輕巧的打開了。

    從裡面溜出了一個身著富貴銅錢紋飾錦布的胖商人。

    “快點給我和王上,准備一些吃食,我們要立刻出城。”剛剛王上可是快要把這雁月城軍營的天,都給捅下來了。

    怕是沒多大一會兒,就會有兵士,搜查到這裡!

    他們,要速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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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醒來

    “好了,知道了,你馬上扶著這王上,到裡屋吧。”說著就急急忙忙的,對一個剛剛從裡屋出來的,三十多歲,但風韻猶存的女人道:“馬上去准備一些吃的。”

    這女人,一扭腰,便匆匆的去了,額前的一縷彎發,隨風飄動,甚是引人浮想聯翩。

    這茶肆之中,並沒有留宿其他小廝丫鬟什麼的。

    這樣奇怪的布置,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懷疑,便是因為這老板娘。

    這老板娘生的風騷,在外人看來啊,分外的勾人,且這茶肆老板,總是和老板娘爭吵,說是老板娘,勾引店小二!

    白日裡呢,是有小二來工作的,但是卻不能在茶肆留宿!

    這胖老板是這麼說的……萬一自家的婆娘,又和哪個勾搭上,可就不好了!

    至於丫鬟?這老板娘不但風騷,且是一個潑辣的,哪裡會容得這茶肆中,有丫鬟啊!都是每隔一段時間,尋一個老婆婆,來打掃的。

    外人只知道,這茶肆老板和老板娘的事情,是個笑料,茶余飯後的時候,可以拿來消遣一番。

    殊不知,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的!

    這老板和老板娘,那自然也是北漠派來的細作了,給大家看到的那夫妻之間的笑事,也是他們早就商議好的,為了便是,這晚上,能有時間忙著北漠交代下來的事物,且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想啊,若是這府中,有了小廝丫鬟,人多口雜的,誰知道。會不會漏出蛛絲馬跡啊。

    茶肆的胖老板,領著吳顯和還有抱著雙喜的巫力,進了自己的屋子。

    讓吳顯先坐下,歇息著。

    那風騷的老板娘,動作到是很麻利,吳顯剛剛坐下,她便回來了。此刻她的手中,已經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裡面鼓鼓囊囊的,看樣子是裝了不少的東西。

    這老板娘的目光動了動,看到巫力懷中的女子,遲疑半晌問道:“這姑娘是……”

    最近王上來收購兵器,她要負責把兵器運出去,自然和王上有很多接觸,她知道。這一次王上來了,並沒有帶什麼姑娘啊。

    怎麼,這要回北漠了,卻還帶著一個姑娘呢?

    吳顯在何先生之處被問起這件事情,本就心情不悅,現如今。沒想到一向靈慧的她,也問起這件事情。

    於是臉色冷了冷。

    胖老板開茶肆很多年,早已經圓潤了。且擅長察言觀色,於是連忙道:“彩娥!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這名叫彩娥的女子,到也是不是傻子,聽見胖老板這麼說了,再加上,她自己也感覺到王上不開心了,當下也不多問,就把那包裹往巫力的胳膊上栓去。

    “這裡面有干糧,還有一點水,水沒有多拿。我想你們這路上,定是不會缺水的,拿多了也沉。”彩娥的聲音。很是嫵媚,看起來還真是像是那不安於室的女子。

    不過辦起事情來,可謂是干脆利落,又細心。

    她又補充道:“給你們拿了火捻子,用油紙包了起來,還有一些創傷藥,也放在了這包裹裡面。”她知道,王上等人,應該已經在何先生那裡看過了,但是這藥嘛,小瓶子一裝,也不沉,多備一些,總是好的。

    吳顯的眉毛舒展開來,點點頭道:“有勞了。”

    胖掌櫃這時候也不多說什麼,而是把床上的被子,一扯,露出的床板子。

    接著,把床板子用力一拉,在靠近牆的位置,露出了一個只夠一人穿過去的洞。

    吳顯轉身,彎腰入了洞。

    接著便是巫力,先是自己跳了下去,然後從彩娥那裡,接過了還在昏睡之中的雙喜。

    到此,胖掌櫃和老板娘,兩個人又把洞口封上,然後就把被子疊好了。

    胖掌櫃的出去,又把那牽進來的馬車,從馬兒的身上,卸了下來,這夜晚,有套好的馬車,也會引人懷疑啊。

    回到屋子中,把外衣脫掉了,這才躺下了。

    果然,沒多大一會兒,便有兵士來敲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先不說這吳顯逃了的事情,且說戚寒,買了防風回到了妙手堂。

    看到的便是那歪歪斜斜的躺在了地上何先生和藥童,床上躺著的雙喜,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神色大變,知道肯定是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彎腰,在何先生和藥童的身上,各自敲擊了兩下。

    何先生和藥童,悠悠醒轉。

    何先生沒有先看戚寒,而是直接往床上看去:“姑娘?姑娘?”等他看到那空蕩蕩的床的時候,面色一僵,然後跌坐在了地上。

    戚寒冷著臉,看著何先生那一臉失落的神色,今個兒他要是敢不給自己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一定會拆了他這醫館!把這老家伙,碎屍萬段!

    這是戚寒,第一次,對這平民百姓,起了這麼濃的殺心。

    何先生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很大的刺激一般,怔忪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戚將軍……快,快去救那位姑娘!”

    戚寒的雙眸,如漆黑不見底的深潭,此刻目不轉睛的看著何先生,壓抑著怒火道:“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聲音很大,和往日裡戚寒那清越的聲音不同,這聲音,明顯是夾帶著濃濃的怒火的,擲地有聲!

    何先生連忙道:“就在你剛走的時候,又有人來敲門,童兒以為是將軍回來了,便也沒有問,就給開門了,誰知道,進來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受了傷。”

    “他們用刀逼著我,給他們拿了藥,老夫本以為,拿了藥也就沒事了,和往日裡那些江洋大盜一樣的,只是想給自己治傷,誰知道,他們竟是一眼看到了床上的這位姑娘!他們便要把那姑娘帶走。”何先生沒說一句,戚寒的臉色就黑上一分。

    何先生頓了一頓,接著說道:“老夫怎麼會讓他們把那位姑娘的帶走?於是就阻攔,接下來,便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便把所有的事情,往王上的身上推,算了算時間,王上應該已經出城了!隨他怎麼說,王上也不會有危險了。

    且一會兒定會有官兵來查,到時候他便可以,成功的洗脫嫌棄,雖然得罪了戚寒,可是也沒有什麼關系,戚將軍定不是那小肚雞腸的,會暗地裡報復的人。

    戚寒的語氣中,滿是寒意:“那男子是不是生的頗為俊朗?後面跟著的侍從,是個中年人?”

    何先生詫異的點頭:“戚將軍認識他們?”

    戚寒森森的看了何先生一眼,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益處了,就是為難這醫館的人,能有什麼辦法?他已經確定了,做出這件事情的,定是吳顯!

    他早就知道,吳顯這個人,是北漠來的人了,上一次他行刺岳將軍的時候,還是戚寒負責的搜查。

    結果為了雙喜,戚寒徇私枉法了一回,放過了吳顯。

    從那以後,吳顯就消失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離開雁月城!

    當他知道了,是吳顯做的之後,心中不知道是是喜是怒,喜的是,若是吳顯劫走了雙喜,定是不會加害雙喜的,畢竟喜兒也曾經救過他!

    他看的出來,吳顯這個人,還是很重恩義的。

    怒的是,吳顯竟然還敢出現在雁月城,竟然敢劫走喜兒!這一次,他一定要把吳顯找到!要不然,真的是愧對安慶!

    剛剛到路上的戚寒,就遇見了一隊兵士,當他聽說吳顯縱火燒了糧草的時候,心中怒火更勝!握緊了拳頭。

    “好!好!好!好一個吳顯!”戚寒連說了三個好,身上已經滿是殺氣。

    真當他雁月城無人了嗎?他定要讓他有來無回!

    雙喜在一陣顛簸中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被人抱著,走在一個黑漆漆的通道裡。

    她有些迷糊了,她感覺的到,抱著自己的不是戚寒,明明記得她昏倒之前,是在戚寒的身邊的啊。

    難道是戚寒因為得不到自己,而怨憤自己?這是要把自己運到別的地方處理了?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在雙喜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可笑。

    她輕聲問道:“你是誰?樹子?”她想著,許是戚寒的某個屬下,得了戚寒的命令,要把自己帶到別的地方。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又一次的劫持了,畢竟她很是在戚寒那裡昏睡的,潛意識裡,在戚寒的身邊,定是安全的,所以雙喜也就沒有多想。

    巫力沒有說話,王上沒有讓他說什麼,他自然會保持沉默。

    雙喜見抱著自己的人不說話,輕蹙了一下眉毛:“你要帶我去哪?”

    “女人,你安靜一些,到了地方,便知道了。”吳顯的聲音,從前邊傳來。

    這隧道一般的所在很是戚寒,潮氣又大,要想點燃燭火很是費事,所以吳顯和巫力,都是摸索著前行,好在這通道,只有一條,沒有什麼分支,順著走,便能出成了。

    因為漆黑,雙喜聽見吳顯說話了,才知道,自己的前邊,竟然還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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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交談

    這聲音……好耳熟……等等!雙喜忽然大聲叫了起來:“吳顯?”

    吳顯低笑著道:“女人,咱們又見面了。”

    雙喜頭一疼,她明明是在戚寒的府中啊,現如今,怎麼又會和吳顯一起出現在這裡?看這偷偷摸摸的,走隧道的樣子,便知道吳顯要去的地方,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地方。

    雙喜對著吳顯道:“我怎麼會在這?你要帶我去哪?”這時候她已經知道抱著她的是巫力了,她掙扎了一下,想起身。

    誰知道巫力卻是在她的身上不輕不重的按了一下,接著她的身子就軟了起來,使不上一點力氣。

    吳顯雖然看不到後面的兩個人,可是卻仿若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似的:“女人,你還是老實一點吧,等到了北漠,就好了。”

    此言一出,雙喜的心中一沉,這句話已經透露出來了,吳顯好像是要帶她去北漠!

    這可如何使得?

    她不能去北漠!若是去了北漠,雲山怎麼辦?沈家的人怎麼辦?還有戚寒……

    她現在還是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在戚寒的手中,被吳顯帶出來的。

    雙喜的心中帶著怒氣,但是此刻在屋檐下,她不得不強制的壓制了自己的怒火,但語氣還是不大好的問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帶自己回北漠?她怎麼都感覺自己理解不了吳顯這尊大神的腦回路啊。

    吳顯逗趣著雙喜,似乎忘記了身體上的傷痛,心情很好的道:“自然是要帶你去看看那北漠的藍天白雲,看看北漠的地廣天高了!”

    雙喜心中扶額,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吳顯的時候,自己表示了對北漠景色的向往,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吳顯就想帶自己去北漠吧?

    這還真是自作虐,不可活啊,她是想—若是有機會,去北漠看一看。可是也不是以這種方式啊。

    看樣子,自己這樣出來,家裡的人怕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秦將軍和秦夫人會多麼的擔心自己,雙喜想到這裡,不免有些憂心。

    雙喜不知道,吳顯想帶她回北漠,哪裡會單純的是因為她曾經對他說過,她對北漠的景色很向往啊。

    而是覺得。這個女人很有意思,帶回去了,生活就不會枯燥了,還有……這個女人心中有一種不服輸的勁頭,若是能克制一下紅綾,他何樂而不為呢?

    快三年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一個初出茅廬,羽翼不豐的王上了,若是能逼著紅綾和她那偽善的父親。露出本來的心思,那就更好了!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麼麻煩的,只是可惜,他管轄的範圍裡的姑娘,對紅綾都忌諱很深,萬萬不是紅綾的對手。

    這一次,若是這位有趣的姑娘,能和紅綾……

    不用說下去,大家也知道了吳顯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吧。

    雙喜在自己的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雖然這時候。她已經適應了一點這黑暗,但她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吳顯的影子,她看著他所在的方向。用商量的語氣說道:“那個,吳顯啊,咱們商量一下吧,我覺得吧,我現在還不能就這麼去了北漠……”

    話還沒有說完,吳顯陰森森的聲音就傳來了:“女人,你還沒認清現實嗎?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不要再動別的心思了。”

    吳顯這話一說,雙喜的心中就涼了一大半,她此刻也不隱藏著自己心中的怒氣了,這時候她知道,就是她低聲下氣的,好生的商量著,怕是吳顯也不會改變了主意了。

    吳顯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太有侵略性了,且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的有改變的,就仿若是那草原的狼一樣的,他的決定,是不容別人置喙的。

    雙喜的心中,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情緒,左右自己說什麼,都改變不了結果了,那何必要對吳顯好聲好氣的?

    雙喜語氣冷然的說道:“吳顯,你最好放我回去!”

    吳顯這人,本就是上位者,什麼時候被人用這樣的語氣隱隱的威脅過啊?於是臉色一冷:“若我不放你回去,你能如何?”

    雙喜一時語塞,是啊,她能如何?她如何和吳顯鬥?縱使她的心思靈巧,縱使她聰慧過人,可是到底是一個弱質女子,現如今,被人控制著,怕是脫不了身了。

    就在雙喜心灰意冷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巫力停了下來,然後在前邊的吳顯,似乎觸動了什麼機關,接著傳來了一聲開門的聲音。

    眼前一亮,讓已經適應了黑暗的雙喜,覺得有些刺眼。

    吳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慢慢的出了洞。

    而巫力也抱著雙喜,順著台階向上,出了這地道。

    到了地面的時候,發現是一處樹林之中,前方的樹上,已經栓了一輛馬車。

    這個空馬車,是早早就備在這裡的。

    巫力把雙喜放在了馬車上,又把吳顯扶上了馬車,然後接著馬車,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若是在以前,雖然從北漠進安慶朝很難,但是從安慶朝的領土,往外走,還是很容易的,這也是那些兵器能運出去的原因,但是現在……怕是那出關的路,早早的就封死了。

    巫力和吳顯,只能帶著雙喜走他們來的時候的那條路了。

    來的那條路,地勢險要,深谷,密林,還有錯綜復雜的山洞。毒蟲,野獸,數不勝數,當初巫力和吳顯兩個從這裡穿過來,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但也是因為這地勢險要,很少有人能穿過這裡,所以到也沒有重兵把守。

    至於別的出塞去北漠的路,估計早都給布上了千軍萬馬了,估計一只蒼蠅都飛不過去了!

    上了馬車,雙喜身體癱軟的坐在馬車內裡,看著吳顯那一張打量著自己的俊臉。心道,吳顯這個人,真的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現如今,到了這種地步,無論自己說什麼,怕是吳顯都是不會放了自己了。

    那麼,她只能自救!

    雙喜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系的一串珠子。明亮的雙眸一轉,心道,幸好有這串珠子,這串珠子是因為她病了,秦夫人去寺廟給她求來護身用的佛珠。

    是檀香木的,上面刻著法華經,很是不常見,一般人家,也用不起這樣貴重的東西。

    雙喜挪動了一下身子。微微側頭一看,在她的身後馬車的側面,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這個洞,應該是用來給乘車車,倒水或者是扔垃圾用的。

    雙喜偷偷看了吳顯一眼,盡量克制著自己的不自然。動了動身子,把這馬車上的小洞,挪到了自己的身後。

    吳顯挑眉。看著雙喜,好笑的說道:“女人……”

    雙喜的心跳停了一下,心道,難道這賊精賊精的吳顯,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意圖了嗎?

    惱羞成怒的雙喜,剛想撕破臉皮和吳顯吵起來,誰知道吳顯竟然動了動,往她的旁邊靠了過來:“你莫要躲了,我又不能吃了你,躲我作甚?”

    雙喜聽了這話。才松了一口氣,原來吳顯並沒有發現她的真實意圖啊,應該是以為她剛剛挪動的那一下子。是為了躲開他。

    雙喜咧嘴訕笑道:“那個,吳顯啊,咱們還是別靠的太近了吧。”

    既然他是這麼以為的,那就用這個轉移吳顯的注意力吧。

    吳顯的這人最是傲氣,雙喜越是這麼說,他的臉色越寒,想那時候在北漠的時候,自己若是這麼靠近哪個女人,哪個女人會想著躲開?

    怕就是冒著得罪紅綾的危險,也會甘之若飴的同自己在一起吧。

    他的雙眸中帶著怒氣,看著雙喜,仿若是那面對獵物,虎視眈眈的草原狼族。

    雙喜不禁被吳顯的氣質,給嚇了一下,但是片刻,她就抬頭,雙目直視著吳顯了!雙眸中,沒有一點的退縮!那目光裡,帶著一絲輕蔑,一絲挑釁,還有一絲堅強!

    她安雙喜是什麼人?會怕了他吳顯?雖然心裡還是隱隱的害怕,可是雙喜還是這樣給自己打著氣。

    當然,雙喜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是因為她篤定了,就是她激怒了吳顯,吳顯也不會殺了她,甚至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畢竟,吳顯這個人,重恩義,不管怎麼說,她是救過吳顯的。

    雖然她的心中,認為吳顯並不欠自己什麼,畢竟是吳顯先救的自己,但是她知道,在吳顯的心中,還是很在意當初自己救了他的事情的。

    雙喜也不會做那賠本的買賣,這裡雙目和吳顯對視,吸引著吳顯的注意力。

    那裡,雙手早已經悄悄的藏在了寬大的袖子裡了,幸好當初擄她的樹子,隨手給她拿了一件衣裳,披在了身上,才擄了她,且這件衣衫,是那廣袖流雲裙,袖子很是寬大。

    微微一用力,那一串佛珠,斷裂了開來,雙喜動了動袖子的手,捏住了佛珠斷裂處的那線頭,小心翼翼的散落出來一顆珠子,用另一只手捏著。

    吳顯這時候忽然移開了目光,不以為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女人,你還真的有趣啊!”他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像雙喜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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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雙喜問戚寒

    吳顯這時候忽然移開了目光,不以為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女人,你還真的有趣啊!”他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像雙喜一樣的女人。

    和那唯唯諾諾的安慶朝女人不一樣,同那瘋瘋癲癲的北漠女人也不一樣!身上仿若一直帶著一種神秘感,帶著一種讓他想去探究她的氣質!

    雙喜覺得吳顯這個人,整個一個神經質,一會怒,一會笑的,做事完全沒有任何條理性可言,她得快快脫身,和吳顯這個人在一起呆久了,保不齊他還會出什麼麼蛾子!

    雙喜輕輕的把珠子從馬車上的小洞,拋了出去。

    每隔一段路,就扔一個,雖然如此,可是雙喜的心中,還是少不了忐忑,珠子那麼小,他們會找到自己嗎?

    還有吳顯是怎麼把自己從戚寒的手中,奪來的?戚寒不會出事了吧?

    忽然間,雙喜的心一沉,她剛剛怎麼就沒有想到!看吳顯的那個樣子,就是沒少受傷,該不會是……他和戚寒起了衝突,才受的傷吧?

    他都傷成了這樣,那戚寒呢?

    雙喜此刻也估計不了太多了,張口就問:“你怎麼把我帶出來的?是不是和戚寒打起來了?戚寒現在如何了?”

    吳顯的雙眸眯成了一條危險的縫,那臉上的神色,是明顯的不愉。

    “女人,你最好不要當著我的面,提起別的男人。”吳顯的聲音森然,在警告雙喜。

    要知道吳顯和戚寒,如今簡直就是死對頭!簡直就是水火不相容啊!

    兩個同樣身上帶著傲骨的男人,見了面,誰會服誰?自然是想一較高下的。這一次來安慶朝,吳顯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了,只有一件事情是他的遺憾,那就是!他沒有找到機會和戚寒好好打一場,打到這小子求饒!

    如今,這個雙喜又不知好歹的提起了戚寒。這吳顯的心中難免生氣,難道在這個女人的心中,自己竟是不如戚寒的嗎?

    有一種男人,便是吳顯這樣的,他好奇雙喜,他想探究雙喜,甚至覺得雙喜有一絲,也有一絲朦朦朧朧的感覺,但是若是真的說起來。怕也是沒有喜歡上雙喜的。

    但他會去爭,為的便是那男人該死的傲氣!該死的面子!

    不過……這種莫名的情緒,以後會不會變成真愛,那可就誰也說不清楚了。

    雙喜見吳顯生氣了,並沒有放棄問這個問題,所謂關心則亂。她是因為沈家人,雲家人,拒絕了戚寒。可是在她的心中,戚寒是很重要的,是誰也代替不了的一個!

    現如今,猜測到戚寒可能讓吳顯給打傷了……更甚者是……她不敢想下去了。

    她怎麼會不問一個明白?

    雙喜目光堅定的看著戚寒,認真的說道:“吳顯,我知道你擄我來,本也沒有什麼惡意,某種程度上,咱們還算上朋友,就看在這點情分的面子上。你便告訴我……戚寒……他如何了?”

    雙喜這話問的,簡直就是用情義兩個字,來脅迫吳顯啊。

    若是有別的人。這樣問他事情,怕是吳顯早就想一腳踹飛她了。

    他邪肆一笑:“戚寒啊,自然是……”說道這裡,他沒有說下去,而是哀嘆了一聲。

    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好整以暇的看著雙喜的反應,既然她一定要知道那個男人的消息,那就別怪他了!

    果然,他眼前的那個小女人,剛剛還是一臉咄咄逼人,還是一臉的堅定,現在卻一臉的死灰,那滿眼的光彩,都瞬間的黯淡了下去。

    仿若是一朵迅速枯萎的花兒。

    雙喜的雙眸中,含著了淚水。

    吳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些堵心,平日裡逗趣著雙喜,他是覺得開心,但是此刻……他的心裡沉甸甸的,一點也不好受。

    忽然間,雙喜伸手一摸眼淚,然後提起那軟綿綿的身體面的全部力氣,向著吳顯撲去!

    用力打著吳顯。

    “吳顯!我定會讓你後悔的!”雙喜咬牙,帶著恨意說道。

    今日,她安雙喜,便再也不會和這個番邦異族,有一點點的情義了,那救命之恩,她早已經還清,以後,有的,只會是那刻骨的仇恨。

    雙喜含淚,響起當初的自己,對著戚寒說的那般絕情的話,心中滿是自責,內疚,苦痛。

    她怎麼能這麼殘忍,殘忍到,拒絕了戚寒,卻讓戚寒因為自己,而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負罪感,化成了更強烈的恨意,讓她又打了吳顯兩下子。

    可惜,她早就被巫力點了穴道,那身子軟綿綿的,且也沒有什麼力氣,這樣打在吳顯的身上,就和撓癢癢一般的。

    當然,因為吳顯受了傷,也不是一點疼痛也沒有的,但這在一向堅毅的吳顯這裡,也是同那毛毛雨一般的啊。

    本來內疚的,想告訴雙喜實情的吳顯,因為雙喜這樣報復似的舉動,心中怒火更勝,伸手推開了雙喜,然後雙臂環抱,冷眼看著雙喜。

    心中有些咬牙切齒的想到,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他吳顯哪裡不如那戚寒?哪裡不如?

    殊不知,其實不是他不如戚寒,而是戚寒這個人,就如同一顆種子一樣的,早就在雙喜的心田中,發了芽,扎了根,她早已經對戚寒情根深種,在她的心中,戚寒未必比其他她愛的男人好,但一定比那些他不愛的男人好!

    雙喜手中的佛珠,這時候已經從袖子中,滾落出來了幾顆。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此刻她已經是心如死灰一般的,戚寒死了,她的心亂了……哪裡還能冷靜的想著怎麼脫身了?

    好在因為雙喜沒有刻意的在意那念珠,吳顯也沒有在意,他心中以為那是雙喜同他撕扯的時候。不小心扯斷的。

    卻不知道,雙喜已經散落出去了好幾顆念珠了。

    雙喜的目光愣愣的,這時候她只剩下了軀殼,腦海中忘了報仇,忘了自己是被劫持的,只是一遍一遍的回憶著,她同戚寒的那些回憶。

    初初相見的時候。那傲氣的小將軍,誤會了她。

    那領著她在雨中尋找屋子的戚寒。

    那娶自己的時候,身穿大紅錦袍,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那個面冠如玉,身如青松,英姿挺立的男子,就這樣的……化成了一縷雲煙嗎?

    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滾落的淚水,溫熱溫熱的。低落在手上,卻是帶起一陣涼意。

    她喃喃的,仿若自語一般的說道:“戚寒,我不要來生,我不想要什麼來生,我只想……只想你現如今。是好好的……”

    她還記得,當初,她那樣絕情的許給了他來生!

    現在想想。竟然是那般的可笑,什麼來生?那不過是她自己在逃避!

    她安雙喜,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她就是一個縮頭烏龜!她,不配啊,不配被這樣明朗的男子愛!

    如果,一切可以從頭開始,她定不會再自私的去逃避了,她會領著戚寒,去見子言。告訴子言,她不能沒有戚寒。

    子言……她是愧對了他,定會用後半生的情和愛。來回報他!

    可惜,一切,都沒有……回頭路,不是嗎?

    那抿著嘴唇,冷著一張臉看著雙喜的吳顯,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麼。

    在他的印像中,這個女人,從來都是不服輸的,滿腦子的鬼心眼,且靈動的很,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是,死氣沉沉的她。

    他終於是妥協了,他不忍心她難過。

    他不屑的開口道:“女人,你別哭了,他還沒有死!”末了,還加上了一句:“哭的難聽死了,一會招來了狼,我就把你扔去喂狼!”

    吳顯說完這話,有些頹然,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妥協,看到她的淚水,他竟然會煩躁!

    雙喜淚眼婆娑的抬頭,看著吳顯,一臉不敢相信。

    “你那是什麼眼神,本王……真話只說一次,信不信在你!”吳顯冷聲說道,這個女人,竟然為戚寒哭這麼傷心,這一次,戚寒還活著,若是下一次,再戰場上相遇了,他定是要親自取了戚寒的頭!

    良久,雙喜啞著嗓子問道:“真的?”雙喜根本沒有注意到吳顯不小心說漏的自稱。

    很顯然,吳顯不喜歡別人的質疑,抿著唇,不在看雙喜了,給雙喜留下了一個側臉。

    雙喜這時候也拿不准了,這吳顯,到底那一句是真的啊。

    雙喜盡量的緩和著語氣,對著吳顯道:“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對你那樣的……”

    吳顯忽然笑了,挑眉問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因為打定了主意,下次見了戚寒,不會放過戚寒,這吳顯的心情,明顯好上了許多。

    雙喜汗顏了,自己那點小心思,在吳顯面前,簡直就是小兒科啊。

    於是也不采取什麼曲線救國的政策了,而是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你能不能把戚寒的事情,詳細給我說說。”

    吳顯看著雙喜,饒有興味的說道:“和你說說,也不是不可,不過我要讓你答應一件事情。”忍住心中的怒氣,雖然猜到了這個女人,還會問起戚寒,但是沒想到,當她真的問起戚寒的時候,他還是滿心的怒火。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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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4 10:11: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九章:戚寒的消息

    吳顯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即將要成為死人的人生氣了,這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雙喜此刻還哪裡會拒絕吳顯啊,於是點頭道:“你說吧,別說一件事情了,就是一百件事情,也成!”

    吳顯看到雙喜妥協了,心情極好,於是肆意一笑,就要開口。

    誰知道,這時候雙喜一下子打斷了吳顯的話:“等等!等等!”

    吳顯詫異的看著雙喜,她要改主意?不是為了戚寒,什麼都可以做?這個認真,讓吳顯的心情,又莫名的好了起來。

    雙喜猶豫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如那天邊的彩霞一樣,尷尬的說道:“除了那個。”

    “哪個?”饒是聰慧的吳顯,也沒有猜透雙喜的心。

    “就是那個啊!”這話讓她怎麼能對一個不是很熟的男子,說出口?

    良久,吳顯的臉色,也僵硬了一下,輕咳了一聲說道:“女人,你想多了,本……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不會飢不擇食。”

    說著,上上下下的掃量了雙喜一眼,滿眼的嫌棄。

    雙喜一向對自己的相貌和身材,很有信心,雖然她不希望吳顯對自己起什麼非分之想,但是……被這樣明目張膽的嫌棄,也實在是太受挫了。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看不上最好了,省著自己還要防備著。

    不過……她有些不理解了,既然吳顯看不上自己,那擄自己來做什麼?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一次,雙喜算是明白了,吳顯這個人,心思深沉的,比女人,還讓人猜不透啊。

    就是不知道。如果雙喜知道了吳顯擄她來,只是因為有趣,這麼簡單的理由,會有什麼感想啊。

    “既然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那說出你的條件吧。”許是得知了戚寒沒有事情,雙喜的語氣,輕松了許多。

    吳顯勾唇,不懷好意的說道:“女人,就一個條件,入了這密林之後。我就讓巫力解開你的穴道。不過你答應我。不許逃跑,且要照顧我。”

    雙喜有些懷疑的問道:“就這個?”她也想讓巫力解開穴道啊,而且,到了那密林之中。她哪裡敢逃跑啊!

    上一次,就在那密林的邊緣之處,就遇見了野狼了,如果到了裡面,保不齊有什麼危險呢,她雖然想逃走,可是還沒到那種不顧性命的程度。

    再說了……這個條件……不許她逃跑,但也沒有不許她留下記號吧?

    “女人,你記住。我不喜歡別人懷疑我。”吳顯危險的說道。

    “知道了,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保證,你所言都是真的,你快同我說戚寒的事情!”雙喜對著吳顯道。

    吳顯理了理衣袖。不大著急的,慢聲說道:“他好好的,一點傷也沒受。”

    此話一說,雖然答應了吳顯,不質疑他,可是雙喜的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打鼓,吳顯都傷成了這樣,那戚寒,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雙喜斟酌著語言,盡量的不表現出自己的質疑,然後問道:“那你是怎麼把我帶出來的?”

    她可不敢再直接問真假了,要是惹怒了這位大爺,萬一再說點什麼真不真,假不假的話,再讓她的心,七上八下一回,她可是受不了的。

    這樣問問自己是怎麼樣給吳顯帶出來的,旁敲側擊的問一問,應該是能得到戚寒的消息的。

    吳顯雙眸危險一眯,很顯然已經猜透了雙喜的想法,但是他還是回答了雙喜:“他去給你買藥了,我便把你帶出來了。”這個女人,真是執拗,怕是他今天不說清楚了,她不會安心的和他走。

    依她的性子,還真沒准做出什麼逃跑的事情,在這野狼谷中,若是逃跑了,怕是……有去無回啊,到是不說,她會逃回去,而是說,她會把生命,葬送在這野狼谷中。

    以他的能力,也不能保證,她在野狼谷中的安全。

    他忽然有些惱怒,他發現了,自己竟然頻繁的為了這個女人妥協,奇怪的是,這妥協,竟然不會讓他反感。

    那大將軍逼迫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他雖然妥協,可是卻總是想著有朝一日,定會掌控自己的人生……心中滿是憤慨。

    他沉思良久,最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因為這個女人,連帶著他,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雙喜知道了自己是怎麼給戚寒擄來的,心中長松了一口氣,這就說明,戚寒和吳顯,沒有發生直接衝突,那便好!

    不擔心了戚寒的生命之後,雙喜的心頭,又湧起了新的擔憂,這一次她被帶到北漠,不知道戚寒和大山要多麼擔心,自己留下了這麼一個爛攤子……

    想到這,雙喜的心中,沉甸甸的。

    在往那密密麻麻的叢林走的時候,雙喜又丟下了一個佛珠,這還是她趁著吳顯不注意的時候,捏在手裡的。

    至於其他散落在馬車之上的佛珠,雙喜可不敢再去撿了,吳顯這個人,精著呢,若是給發現了,自己以後再想做什麼手腳,便不容易了。

    吳顯看著軟綿綿的全身沒有力氣的雙喜,對著巫力道:“你解開她的穴道吧。”

    巫力詫異的看了吳顯一眼,沒有想到,吳顯會這麼做,兩個人剛剛在馬車之中的談話,他是沒有聽見的。

    巫力遲疑了那麼一瞬間,但是最後還是手腳利率的給雙喜解開了穴道,王上吩咐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好了,至於這個女人……他自然會多留心,若是有一點想傷害王上的意圖,那他可是不會手軟!

    先斬後奏,也未嘗不可!

    雙喜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已經給巫力惦記上了。

    不過好在,雙喜只是一門心思的想留個記號,讓來尋自己的人找到自己。

    她是答應了吳顯,不會主動逃走,她是守信之人,答應了便不會反悔。何況,她又不傻,也不會衝動行事,自然知道,在這野狼谷中,憑著她自己,是逃不出去的。

    但是……不主動逃走,不意味著她不能等人來救啊!她要做的只有,沿途留下記號,然後等著戚寒或者雲山。尋到便是了。

    可以說。雙喜鑽了一個空子。和吳顯玩了一個文字游戲。

    若是旁人,雙喜不會這樣耍心眼,可是面對這個把自己劫來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吳顯。雙喜的心中,可是沒有一點愧疚。

    這個季節,已經是初夏向深夏過渡的時節,是草木最為繁盛的時候,郁郁蔥蔥,蓊綠色的樹木還有雜草,擋住了前邊的路。

    雙喜是認得這裡的,當初她那馬兒是失控,便是帶著她跑到了這裡。也就是在這這裡,她才遇見了吳顯。

    春天時候的那條小路,早已經給荒草掩蓋了。

    那小路,應該是因為冬日裡一些為了挨過那寒冬的獵戶,踩踏出來的。到了春夏,這裡的毒蛇猛獸也多了起來,且草原上,也是草肥水美了,大家完全可以放牧生存了,便不會有人冒險來打獵了,於是這入野狼谷的小路,便慢慢的被荒草占領了。

    吳顯的傷很重,走不太快,這讓雙喜跟上,並不是很吃力。

    巫力在前邊,用一把彎月刀砍開前面的樹枝雜草,為吳顯開路。

    因為害怕有毒蛇猛獸突然來襲,巫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王上帶回去!

    這一次王上來安慶朝,雖然衝動,但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北漠人崇拜英雄,當年那大將軍一個人,曾經偷入安慶朝軍營,給安慶朝的馬匹下了瀉藥,然後領著為數不多的人,大敗了安慶朝!

    這一段故事,已經在草原成為佳話,大將軍一戰成名,在這北漠十三支部落中,尤其是他們頓赤部落,有很高的威信。

    王上是一位有野心的人,想著徹徹底底的成為這部落真正的王上,必須搬倒的,便是大將軍這座大山!

    這一次,王上去安慶朝,無非是想給自己立信!於是這才單槍匹馬的,只帶著自己,來了這安慶朝。

    若是能安然而回,王上定會成為北漠新的雄鷹,北漠新的英雄!

    巫力把自己的思緒拉回,只覺得自己肩上那擔子,沉甸甸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吳顯,心中忍不住默道:“鈍珠,王上越發的像你了。”

    鈍珠……是吳顯的母妃。

    若是細說起來,那便又是一段故事了,這裡便不說了。

    吳顯捂著自己的胸膛,走的有些艱難,雙喜看了看吳顯,終是有些不忍心的問道:“你的傷勢如何了?”

    雖然這個吳顯,把她擄來,很是讓她怨憤,但是說到底,這個吳顯,也不曾真正的傷害過她,還有她在意的人,至於吳顯來安慶朝做的那些事情,她實在是怨憤不起來的。

    若是真的有不滿,那都是擔心秦將軍,戚寒,還有雲山的。

    至於什麼民族大義,什麼衷心愛國的思想,說她冷血也好,說她無情也好,可是在她的心中,還真的是沒有那麼根深蒂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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