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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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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瓊姑娘] 夫田喜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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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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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8 09:50: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一十章:小王子

    沒一會兒,御醫就來了,不管是在安慶還是在北漠,醫者的地位,都是相當脫俗的。

    此刻便是見了吳顯,醫者也這是拱手行禮,並沒有下跪行大禮。

    這卻是這個朝代的風俗使然了。

    和雙喜土生土長的那個朝代的,古時候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那時候便是太醫,也是臣子,在皇宮之中,皇上若是不高興了,揮揮手,就是可以殺了的。

    什麼病,治不好,就太醫的腦袋……這樣的橋段,可是很常見的。

    相比之下,安慶和北漠的醫者,就要幸福的多了。

    御醫是一個蓄著長須的老者,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不過走起路來,很是穩健。

    他給吳顯行了禮之後,就把目光落在了在床上昏睡的雙喜的身上。

    吳顯當下道:“快給本王看一看,王妃如何了?”

    吳顯這一句話,讓在場侍奉的幾個侍者,都倒吸一口氣,王上這是明著承認了,這個安慶的公主,就是未來的王妃了!

    御醫當下不敢怠慢,大邁著步伐,走進了雙喜。

    醫者不用太講究男女之防,在北漠,也沒有那麼多規矩,所以什麼在手腕上墊一個絲帕啊,還是什麼懸絲診脈的花樣,在這裡是沒用的。

    老御醫先是看了看雙喜的面色,然後又看了看雙喜的瞳孔。

    之後輕聲道:“王妃只是昏睡過去了,並無大礙。”

    吳顯和水生,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水生當下焦急的說道:“老先生,既然沒有什麼大礙,喜兒怎麼會昏睡過去?”

    按說,這個時候水生是沒有資格開口的,吳顯在這裡,水生更應該是閉口不言。

    但是所謂關心則亂,再加上水生不是北漠人。對吳顯根本沒有多麼根深蒂固的尊重。

    吳顯的臉色有些黑了,心中反思著,自己是不是對水生這小子太好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喚他的王妃的閨名。這成何體統!

    吳顯此刻選擇性的忘記了,這個所謂的王妃,是他自己封的,人,也是他搶過來的,雙喜壓根就不想來北漠,也根本不想當什麼勞什子王妃。

    不過此刻吳顯也沒有經歷和水生計較這些,眼下還是雙喜的狀況,最讓他關心了。

    御醫見自家王上,沒有對水生的逾越之言而生氣。於是就回到:“具體是什麼原因,還等讓我詳問診。”

    說著,他就坐在了一個侍者搬來的小板凳上面,然後把手搭在了雙喜的脈搏上,開始給雙喜號脈。

    良久。御醫的臉色微微一變,偷偷的看了自家王上一眼,先是眉毛緊縮,然後又把眉毛舒展了開來,似乎很是高興。

    吳顯等人都被御醫的神色,弄的一驚一乍的。

    “王妃到底怎麼了!”吳顯忍不住問道,語氣很是狂暴。

    御醫站起身來。走向了吳顯,然後拱手說道:“恭喜王上,賀喜王上!”

    吳顯一愣,完全不知道御醫說的是什麼胡話,他的女人都成了這個樣子,御醫竟然還恭喜他!真是豈有此理!

    御醫笑著說道:“王妃有喜了!”

    有……有喜了??!!

    全場震驚。便是侍者,也都嘩然了!

    怪不得王上這麼著急要冊王妃,敢情是小王子都有了!

    吳顯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只覺得天旋地轉。她……有喜了?誰的孩子?誰的!

    吳顯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掐死這個孩子,順帶還要徹徹底底的掐死孩子的父親!

    此刻阿珠也是也是一臉驚喜,然後大笑著說道:“恭喜王上,喜姐姐有了小王子了!這真是天大的喜事,鈍珠王妃有靈,一定會欣喜的!”

    此刻屋子中的侍者,也顧不得尊卑有別了,也紛紛的給吳顯道賀。

    王上有小王子,即便不是小王子,是一個小公主,也是值得讓整個北漠都歡喜鼓舞,舉民同慶的事情!

    相比於大家的開心,這個屋子中有兩個人的心情,都是復雜的很。

    吳顯是暴怒,此刻黑著臉,一張臉仿若是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一樣。

    至於水生,此刻也是神色復雜的看著雙喜,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一點不在意,只要能安安靜靜的守護著她,看著她,就已經知足了,但是他沒有辦法否認,在這一刻,他的心情,著實是有些感傷的。

    她懷了孩子,不是他的……她永遠都不可能懷上他的孩子!水生一想到這個,心中就發澀。

    以後這個孩子長大了,會叫別的人父親,她會和別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會有家人守護著她,而他,自始至終,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水生的腦海中,忽然炸開了一個念頭,讓他已經顧不得想這個了!

    他念頭一轉,看了在床上昏睡的雙喜一眼,然後又把目光轉向了吳顯,看到了吳顯那飄著陰雲的臉,水生的心中一沉。

    這個孩子,不是吳顯的!

    雖然對於水生來說,雙喜肚子中的孩子,是誰的,他都是一樣的心境,但是現在,水生卻不得不擔心了!這個孩子,既然不是吳顯,那……吳顯,能安然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嗎?

    水生對這個孩子,沒有什麼感情,也不會想著去保護這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的母親,卻是他想守護的人,所謂愛屋及烏,水生,對這個孩子,自然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情緒。

    水生小心翼翼的看著吳顯,心中想著,吳顯貴為北漠的王上,是不會容自己的王妃,誕下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吧?

    如果這個孩子,沒了……喜兒,那喜兒會多麼的傷心?

    他,不忍心喜兒有一點的難過,可是此刻,他也知道,自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現在他不過還階下囚,怎麼能幫喜兒啊!

    老御醫見吳顯沉著臉,一點也不開心,還以為吳顯是見雙喜昏睡過去了,擔心的,於是就連忙補充道:“王上,你放心好了,王妃沒有什麼危險,只是孩子的月份漸漸的大了,王妃又是沒有生養過的,一下子有些受不住了,睡一覺,就會好起來的,等著以後再生孩子,症狀就不會這麼嚴重了!”

    吳顯越聽臉色越黑,問道:“多久了?”

    老御醫見王上終於問起這個來了,笑著說道:“一個多月了。”本來他診出喜脈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以為王妃肚子裡面,懷的不是王上的孩子。

    但是仔細一思量,老御醫想明白了,這個孩子,還就是他們的王上的,王上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雖然沒有人說王上去哪了,但是這簡直就公開的秘密了,王上是去了安慶的皇宮,親自迎娶這位公主!

    算算日子,王妃有身子的時候,正是王上在安慶的時候。

    這麼一想,老御醫就覺得,這孩子是吳顯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高高在上的王上,會把人家的娘子搶過來。

    可憐吳顯,還沒有碰過雙喜,就連“孩子”都有了。

    吳顯心中壓著一口氣,想發泄,但是看著周圍人一臉喜色的看著他,他還是強行的把自己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發泄,若是讓別人知道了,雙喜肚子中的孩子不是他的,尤其是那些老頑固,肯定會以王妃不潔,不讓自己封妃的!

    吳顯是一個極其執拗的人,這個時候出了這個事情,也沒有改變他想讓雙喜當王妃的心,只是想著,怎麼去把一切都處理的天衣無縫。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吳顯想著想著,就輕笑了起來。

    水生聽了這笑聲,只覺得脊背發涼,微微動了動身子,擋住了吳顯的視線,萬一吳顯真的要對喜兒和這個孩子不利,那他就是拼了這條命去,也要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喜兒離開!

    若是殺不出去,寧可和喜兒共赴黃泉,也絕不苟活!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簡直是白來人世間一回!

    吳顯此刻笑,卻不是因為他想著要這麼害這個孩子,而是想著,這個孩子來的,也沒有多麼糟糕。

    沒錯,吳顯此刻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他的腦子也沒有燒壞,他這麼想,卻是有著自己的打算,他想著,老頑固們,若是知道了喜兒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就沒有理由去阻擋自己封妃了?

    畢竟北漠慣來的傳統,便是王妃若是有了子嗣,那麼就不會再納妃。

    至於這個孩子,等到雙喜已經成了王妃,木已成舟的時候,他再處理也不遲!

    想到這裡,吳顯錯愕了一下,他似乎有些不忍心了,自己若是這麼做了,喜兒會不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吳顯緊鎖著眉毛,沒來由的,有些怒火焚心,他這是怎麼了?竟然會對一個別人的孩子,起了憐憫之心!

    “王上,老臣這就去給王妃開安胎的藥,您不必擔心了。”老御醫見到吳顯剛剛輕快的笑容,以為自家王上,終於放下心來了呢!

    雖然說王妃懷小王子的時候,還沒有入門,但是北漠,可沒有安慶朝的那些規矩,只要王子是他們王上的,早進門晚進門,都是一樣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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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矛盾的心

    這位老御醫,對於自己的推測,還有些沾沾自喜,還不知道,他們家王上的心肝肺,都要氣炸了。

    好在這位老御醫腿腳利落,說了一堆好話之後,就離開了,不然說不准吳顯就會直接了解了這個聒噪的老御醫了。

    老御醫說的話,簡直就是在他的心尖子上挖肉啊!

    吳顯忽然冷聲說道:“都下去吧!”

    阿珠微微一怔,她感覺到王上似乎有點不開心了,但是卻顯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了,喜姐姐懷了孩子,王上為什麼會不開心呢?啊,對了,一定是喜姐姐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讓喜姐姐昏厥過去了,所以王上才這麼生氣!

    阿珠艷羨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雙喜,心中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遇見屬於自己的那個人,真希望,他能和王上對喜姐姐一般,對自己。

    雙喜此刻要是能聽到阿珠的心裡話,一定會勸阿珠懸崖勒馬,和吳顯一樣對她?這簡直就是自己想火坑裡面跳!

    阿珠美滋滋的走出去了,一想到以後王宮之中,會有一個小小娃娃,她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侍者們都退了出去,唯有水生,依舊站在大帳中央。

    人一退出去,吳顯就大袖一揮,想把桌子上面的茶具給摔下去,出心頭的一口惡氣。

    可是這個時候,他的目光觸及到了躺在床上的雙喜,於是又硬生生的把自己伸出去的手臂,給拿了回來。

    雖然他厭惡雙喜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恨透了那個孩子的父親,但是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卻是他的女人,他不能這樣這樣,這樣怕是會驚擾到她……

    水生害怕吳顯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對雙喜做出什麼來。始終防備的看著吳顯。

    吳顯轉過神來,用深邃陰冷的目光看著水生:“你怎麼還不走!”難道就沒看出來他此刻心情很不好嗎?他在自己眼前晃悠,難道記不怕自己掐斷他的脖子?

    吳顯現在恨不得把那些打雙喜主意的男人,一個一個的都除掉!

    水生站在那。雙眸中帶著無畏,他看著吳顯,語氣清亮的說道:“我不許你傷害她和肚子裡面的孩子!”

    前面半句,吳顯還能忍,因為他著實是不想傷害雙喜,但是水生這句話的後半句,卻是激怒了吳顯,孩子!這個孩子現在就仿若是插在吳顯心上的一把刀!

    插在上面自然是難受的,可若是拔下來,又極有可能會流血致死。吳顯現在,心中就是這番滋味。

    他不喜這個孩子,但又怕自己若是真的對這個孩子下手了,雙喜會恨上他。

    吳顯冷著臉,沒有一絲笑意的看著水生。

    水生往前走了一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不允許你傷害她和孩子!你若是真的想如此,那就從我的屍體上面踏過去!”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不會傷害,至於這個孩子……”吳顯沒有繼續說下去,語氣中的冷然,已經代表了一切。

    水生強調道:“這個孩子,我也不允許你傷害!”

    吳顯陰冷的看著水生。語氣中,帶著森森的寒意:“你這麼在意她肚子中的孩子?這個孩子,難不成是你的?”

    水生冷聲回到:“我到希望這個孩子是我的!可是,我和喜兒到現在,還是清清白白的!”他是喜歡雙喜,但是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他和雙喜之間,依然是純白的,無夫妻之名,也無夫妻之實。他不希望雙喜被污蔑。

    吳顯這回有些詫異了,他直視著水生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水生知道,吳顯是在問自己,為什麼想要護著這個孩子,於是就語重心長的答道:“因為這個孩子是喜兒的,我不想喜兒傷心難過!”

    吳顯清楚,水生對雙喜的在意,不比自己對雙喜的少。

    現在水生竟然揚言要護著那個不知道是誰野種的孩子!這讓吳顯很不能理解。

    吳顯提醒著:“這個孩子是雙喜和別的男人的!”吳顯雖然不待見水生,但是此刻的他,有些無助和茫然,他希望水生和能站在一個戰線上,告訴他,雙喜不應該懷別人的孩子!

    這樣到時候若真是到了必須選擇讓這個孩子是留下還是……去的時候,他的心中會好受一點。

    吳顯沒有想到,水聖竟然給了他這樣的一個答復,一時間,心中大亂,他,真的想錯了嗎?他不應該這樣做?

    水生聽了吳顯這話,面色堅定,帶著毋庸置疑的神色:“不管是誰的,那都是喜兒的孩子!這就足夠,讓我護他!”

    吳顯感覺到水生言語之中的堅定,心中一堵,煩躁的感覺,愈發的嚴重。

    他是北漠的王上,是這草原的雄鷹,這是片土地上,最至高無上的那一個!什麼時候,會讓別人的只言片語,影響自己的心情了?

    可以說,吳顯現在心中,仿若是有兩個靈魂,一個是想心狠手辣的除掉這個孩子,另一個則是贊同水生說的話,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雙喜的孩子……他不能這麼殘忍。

    兩個靈魂,在吳顯身體中撕扯著,仿若是要把吳顯分裂成兩半一樣。

    吳顯對著水生低沉的說道:“出去!”

    水生依舊是站在那,腳步沒有一絲要動的意思!

    吳顯雙眸一沉,對著水生陰沉的說道:“還不出去!”

    後來吳顯也不說話了,直接喊來了巫力,讓他把水生帶了下去。

    當大帳之中,只剩下吳顯和雙喜之後,吳顯一臉矛盾的看著雙喜,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雙喜的小腹上,孩子月份應該還不大,喜兒只是胖了一些,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變化了。

    吳顯思索著,忽然想到,雙喜這幾日,時不時的嘔吐,他要給尋御醫來看,每一次都給雙喜拒絕了,現在仔細一思量,吳顯哪裡會不明白,雙喜早就知道肚子中的這個孩子!

    一想到雙喜這麼小心翼翼的提防著他,護著肚子中的孩子,吳顯的心中,就翻江倒海,這江裡,海裡,都是酸的。

    吳顯坐在了床邊,高大的身子,在雙喜的臉上,形成了一個陰影。

    吳顯不由自主的,給雙喜拉了拉被子,把雙喜露在外面的手,收到了被子裡面,做完這些,吳顯自己都愣住了……他什麼時候,做過這樣溫柔的事情?這樣的行為,仿若都不像他了,可是事情,又的的確確是他做下的。

    吳顯緊鎖著眉毛,看著安靜沉睡的雙喜。

    睡夢中的雙喜輕蹙著眉毛,好像是憂心著什麼。

    吳顯心中的暴戾和憤怒,在這一瞬間,全部煙消雲散了,此刻他不願意去想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他只想,安靜的看著這個小女人。

    吳顯伸出手,把雙喜的蹙在一起的眉毛,給撫平,然後就注目著雙喜。

    便是吳顯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的眼中,有太多的在乎,太多的情感了。

    睡著的雙喜,很是安靜和柔和,靜靜的躺在那裡,收回了自己的尖牙和利爪,吳顯伸手,撫摸了一下雙喜的白玉一般的臉,最後把生了繭子的手,停在了雙喜的微微張合的櫻唇上。

    此刻吳顯,沒有什麼旖旎的念頭,他就這樣痴痴的看著雙喜,沒有更加逾越的舉動了。

    在睡夢中的雙喜,輕輕的哼了一聲,好像是囈語,又好像是對著誰說什麼。

    吳顯把自己的耳朵,附在雙喜的唇邊。

    雙喜細細的聲音傳來:“子言,救我!子言!救我!蘇玉……墨……”

    雙喜斷斷續續的喊著這些人的名字,吳顯越聽,臉色越黑。

    “吳……吳顯……”吳顯忽然從雙喜的口中,聽到了他的名字,這讓他一臉喜色,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女人,還是念著自己的!若是在念著自己的時候,不念著別人,就更好了!

    雙喜的聲音,有點急促:“吳顯……吳顯……害……害……孩子……”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平日裡,雙喜防賊一樣的放著吳顯,生怕吳顯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然後來加害孩子,這久而久之,雙喜在夢中,也是擔心這點的。

    本來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的吳顯,臉色一下子就冷了。

    那臉色,前一刻還是晴空萬裡,這一刻,已然是陰雲密布了。

    吳顯的拳頭,被他自己掐的,咯吱咯吱作響,很顯然,吳顯這會兒是生氣了,比剛才知道雙喜懷了孩子的時候,還要生氣!

    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夢中竟然擔心自己害她的孩子!

    既然如此,那麼,他就遂了她的願!等著冊妃大典一結束,這個孩子,就可以,哪裡來,回到哪裡去了!吳顯一臉陰鷙的想著。

    剛剛的那一點惻隱之心,都被雙喜的夢話,給打擊沒了。

    若是給雙喜知道了,自己無意間的夢話,會讓吳顯下定決心除掉自己腹中的孩子,怕是她寧可睜著眼睛,不睡覺,也不會去做夢說夢話!

    吳顯站起身來,看了雙喜一眼,沒有一絲留戀的走出了大帳。

    一股冷風吹來,吳顯摸了摸自己的臉,冰冷而潮濕,抬頭看了看,原來竟然已經開始飄起了雪花,他往遠處走去,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對就近的一個侍者說道:“王妃是安慶人,怕冷,你去她屋中,生一個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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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忽如其來的溫柔

    雙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好像是,和吳顯在一起,然後?然後就昏倒了。

    雙喜緊蹙著眉毛,心中忽然一驚!自己昏倒了被帶回來,吳顯肯定會給自己請御醫!那麼自己有孕在身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雙喜一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心驚肉跳。

    不,這應該不是可能,該發生的……應該已經發生了!

    “來人啊!”雙喜喊道,她還抱著僥幸心理,興許吳顯沒請御醫過來,所以打算喚人來問一問。

    誰成想,進來的侍女,二話沒說,一臉喜色的給雙喜行禮,然後道:“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雙喜的眉角跳了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妃!你有了身孕!”侍女歡喜的聲音傳來。

    雙喜的眼前一黑,就要再次昏倒,幸好她扶住了床,在沒有倒下去。

    侍女見雙喜這樣,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了雙喜:“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御醫開的安胎藥已經在煮了,等一會就拿來給您喝……”

    安胎藥,雙喜的眉眼一冷,心中蒼涼的冷笑一番,吳顯怎麼會好心到給她安胎!吳顯素來的卑鄙行為,讓她如何相信他,會留下這個孩子?

    安胎,怕是摻了紅花的安胎藥吧!

    雙喜忽然覺得冷,很冷,從心底升起一股冷氣和絕望。

    她一心隱瞞的事情,被發現了,她要如何,才能保護好這個孩子。

    雙喜怔忪了一會兒,忽然就哭了起來,喃喃自語:“子言,你教教我。教教我,我該怎麼辦?怎麼才能保住你和我的這個孩子……”

    雙喜的聲音太小,幾近呢喃,侍女只看的見雙喜的唇開開合合。是聽不見聲音的,只是看到雙喜流淚不止。

    侍女不敢問,把雙喜扶正了,然後就去端安胎藥。

    沒一會兒,藥就端了上來了。

    “王妃,請用藥。”侍女把藥高高的舉起。

    雙喜沒有去接,道:“我不喝。”

    “王妃,御醫說,你必須喝了這藥。”侍女有些著急了,要知道雖然王妃是一個北漠人。但是肚子中的孩子,卻很有可能是他們北漠未來的小王子,甚至是王上,現在她不肯喝藥,那孩子怎麼辦?

    北漠人。都對皇室,有著一種本能的崇拜,當然也關心著孩子。

    可是這話,聽到了雙喜的耳中,就變了味道。

    必須喝下去,必須喝下去……

    雙喜忽然惱怒了起來,拿起了藥碗。用力往前一扔,藥碗在大帳門口的位置墜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自從雙喜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給吳顯知道了,她就很難冷靜下來,焦躁的很。

    雖然她很是聰慧。但是現在,她孤身被困在北漠,著實是,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王……王妃……”侍女被雙喜忽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不敢大聲說話。

    就在此刻,大帳的厚重的簾子被掀開了,吳顯一聲風雪的出現在在這裡。

    他的眸子赤紅,似乎是剛剛飲了酒。

    他自然是聽到了剛剛藥碗碎裂的聲音,他低頭,看了看那脆裂的藥碗,然後往裡面走來。

    他身上的毛皮大氅上面,落滿了雪花。

    因為吳顯的吩咐,雙喜的大帳之中,已經燒起了從安慶千裡迢迢運來的銀絲炭,燒起來暖而無煙,所以雙喜的大帳之中,很是暖和。

    吳顯身上的雪花,一到屋中,就開始融化。

    他的眉峰上面,帶上了雪花融化後的水珠。

    吳顯的眼眶比安慶人深邃很多,鼻翼挺立,整個人的棱角,都是分外的分明,此刻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藥碗,然後邁了過去,雖然是飲了酒,不過依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吳顯把目光定格在雙喜的身上,卻問著那侍女:“王妃怎麼了?”

    “王妃醒來之後,就一直哭……又摔了藥碗……”侍女不敢欺瞞吳顯,把看到的事情,如實的說了出來。

    吳顯眉眼陰沉,對著侍女說道:“下去吧,讓所有人都在大帳的十丈以外守著,不許靠近!”

    雙喜聽到這個,回過神來,吳顯這是要做什麼?該不會是要親自害死她的孩子吧?

    她咬牙擦干了自己的眼淚,她不想讓吳顯,看到她的脆弱!她必須堅強,堅強的亮出她的利爪,盡最大可能的保護肚子中的這個孩子。

    雙喜不敢想,又忍不住的去想,若是自己真的沒有護住這個孩子,會如何。

    她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愛她護她的沈子言!

    吳顯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似乎在外面呆了很久,身上帶著一種徹骨的冷意,不得不說,這樣的吳顯,是讓雙喜覺得驚悚和恐懼的。

    雙喜想從床上跳下去,逃出去,可是路已經被吳顯堵死了,雙喜忍不住的往床的裡面縮了縮。

    也就這麼一瞬間,雙喜又咬牙止住了自己的動作,這個時候,她越是懦弱,就越容易讓吳顯欺辱!為了孩子,她必須堅韌!

    念頭一轉,雙喜已經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恐懼,坐直了身子,目光清亮,帶著一絲防備的看著吳顯。

    吳顯感覺到雙喜的防備,心中有些難受。

    從雙喜這裡離去之後,他就一個人,坐在外面,喝了許多的酒,想著喝醉了,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心事情了,可是誰知道,他是越喝越清醒。

    喝到了最後,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的氣惱,記不清別的了,腦海中,眼前,全部是雙喜的一顰一笑。

    開心的雙喜,驚慌失措的雙喜,和他鬥智鬥勇的雙喜!

    吳顯不想來見雙喜,他不想去面對那艱難的選擇,但是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心中的渴望,來到了雙喜的大帳,吳顯想,他也許是病了。

    他現在明明已經不覺得這個小女人有趣了,甚至她給自己帶來的苦惱,遠遠要比快樂多的多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來看她,還是舍不得放開她。

    他從來沒有想過,驕傲自負的自己,有一日,會因為一個小女人,惶惶不安,會因為想讓一個女人徹徹底底屬於自己,而覺得歉疚。

    吳顯走到了雙喜的跟前,感覺到雙喜因為他帶來的冷氣而瑟瑟發抖了一下,於是就低頭,慢條斯理的解開大氅的系帶,把那帶著水汽和冷氣的大氅給拖了下來。

    大氅的裡面,吳顯穿了一件簡單的玄色衣服,顯得整個人很是英氣。

    北漠的女子,喜歡穿彩色的衣服,但是男子,卻是喜歡著玄色,灰色,葛色的衣服。

    吳顯把大氅隨手放在了旁邊的矮幾上,然後坐在了雙喜的身旁。

    吳顯看著雙喜沒有著鞋子,直接把著著白襪的腳,垂在床下,緊鎖眉峰,然後又起身,低頭,握住了雙喜的腳,低啞的開口了:“你這樣容易著涼。”

    雙喜本以為吳顯這次來,會大發雷霆,或者會直接強行的逼著她喝下墮胎藥,沒有想到,吳顯卻是極盡溫柔的,做這樣的事情。

    她的腳被吳顯握在大手裡面,雖然吳顯的身上,帶著涼氣,但是他的手卻是火熱的,即便是隔著白襪,雙喜也能感覺到吳顯手心的溫度。

    雙喜不敢掙扎,她敏感的察覺到,吳顯現在的氣場很不對,很是陰沉晦暗,她害怕自己這一掙扎,吳顯會惱羞成怒,做出什麼讓她難以承受的事情。

    她只能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淡定自然一些。

    吳顯輕輕的扶著雙喜的腳,把雙喜的腳扶到了床上,不舍的摩挲了一下雙喜的腳,然後把被子蓋在雙喜的腳上。

    雙喜動了動身子,索性就倚著床的側壁做好。

    兩個人之間的氣場,是格外的低迷,往日裡見了面,吳顯多半會將雙喜惹的氣惱了,兩個人吵鬧一番,雖然當時很是生氣,但是想想,卻比現在這種感覺好太多了。

    雙喜不敢開口說話,怕不知道為什麼而來的吳顯,會忽然對她的孩子下手。

    而吳顯則是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該從什麼說起。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誰也不曾開口。

    良久,吳顯忽然開口道:“北漠天冷,晚上要蓋好被子。”

    吳顯越是這樣溫柔,雙喜越是不知道如何應對,若是吳顯此刻暴怒了起來,雙喜興許還能唇舌相譏幾句,但是現在,雙喜卻不知道如何回話了。

    吳顯看著這樣安寧的雙喜,心中的某一處,是又苦又酸,其中還有一絲微微的甜,這種復雜的感覺,折磨著他。

    吳顯赤紅眸子中的暴戾,漸漸的褪去,然後一點一點變成一種深情。

    雙喜被吳顯這種目光看著,覺得自己有些無處遁形,吳顯的目光,含著太多的真情,這真情,讓雙喜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雙喜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把話跟吳顯挑明,告訴她自己堅定的立場,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自己孩子的主意!

    因為吳顯這出人意料的溫柔的行為,雙喜的語氣也緩和了起來,她想盡量心平氣和的,在不激怒陰晴不定的吳顯的情況下,和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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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攻心

    “吳顯,你都知道了吧。”雙喜斂眉,神色有些不自然。

    吳顯眸光沉郁:“知道。”他當然知道,雙喜問的是什麼,一想起那個孩子,他的心情,就陰郁了起來。

    雙喜忽然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說下去了。

    “孩子是誰的?”吳顯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語氣中,帶著寒霜。

    “子言的。”雙喜如實回答,這時候,說不說出來,都沒有什麼區別了。

    吳顯是沒有見過沈子言的,但是他卻調查過沈子言,知道這個男人,對於雙喜來說,很是重要,比所有人都重要。

    這讓吳顯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心中滿是沉默。

    雙喜輕聲道:“放過這個孩子好嗎?”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和懇求。

    雙喜知道,吳顯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她若是直接滿是怒意的和吳顯吵起來,怕是這個孩子,就是真的保不住了。

    吳顯沒有回答,而是直視著雙喜。

    雙喜也抬起頭來,眸光清亮的看向了吳顯。

    “你是我的王妃。”吳顯強調著,雖然沒有直接回答雙喜,但是這句話,卻足以讓雙喜聽到其中的含義。

    雙喜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氣,面色平靜的看著吳顯:“你為什麼一定要娶我當王妃?”

    “我……”吳顯一時語塞,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他好像有千般萬般的理由,想要這個小女人,但是又好像,這千般萬般的理由,都不能解釋,他為什麼這麼執拗。

    雙喜清明的看著吳顯,仿若把吳顯從裡到外,看的透徹了一樣:“你都不知道,為什麼想要我。你讓我如何願意給你當王妃?”

    吳顯本以為,雙喜會繼續和他談論那個孩子的事情,沒有想到,雙喜竟然略過那個話題不說了。反而說起冊立王妃的事情了,而且……她的語氣中,仿若有些軟化,馬上就是要封妃大典了,吳顯當然希望,雙喜能心甘情願的當他的王妃。

    吳顯緊蹙著眉毛,回想著雙喜的問題,他到底是為什麼想要雙喜?為什麼他的心中,只有雙喜?別的女人就不行?

    如果只是為了延續頓赤部落的香火,他完全可以找別的人。而不是找身為安慶人的雙喜。

    吳顯從來沒有思考過,這麼難以讓他想通的問題,他仿若陷入了迷霧之中,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是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雙喜嘆息了一聲:“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討厭你。”她當然不是討厭!是恨,從骨子裡面的恨!現在她之所以會這麼和顏悅色的對待這個,擄來她來,還要害死她腹中孩兒的男人,為的就是想求得一線生機,為她腹中的孩子,求得一線生機。

    感覺到雙喜緩和的語氣。吳顯有些狐疑,但是馬上的,這狐疑就被巨大的喜悅給取代了,她說,不是那麼討厭他!這個認知,讓吳顯的心。忍不住的歡喜了起來。

    雙喜話鋒一轉:“我是不討厭了,但是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就給你當王妃,你若是想不通,我是不會同意的。”

    吳顯緊蹙著眉毛。問道:“你想要的什麼?那些男人們,都想通了?”喜兒到底想讓他想通什麼?

    雙喜輕笑一下,然後說道:“我和子言,在一起的時候,他保護我,寵我,護我,是他把我從安家救了出來……沈硯的性子,雖然有些冷,但的對我也是極好的,還記得,有一次,泉子欺負了我,他狠狠的把泉子揍了……”

    雙喜頓了一頓,繼續說下去:“還有冰仙,那時候他生著重病,明明喜歡我,卻是不肯告訴我,怕我因為他的死而難過……”

    吳顯聽了這些,臉色有些黑,但是雙喜的語氣,實在是太平和了,平和之中,又帶著一種濃濃才悲愴,讓吳顯不好在這個時候發作,他想打算雙喜的話,但是又忍不住的,想知道,那些男人,到底哪裡比他好。

    雙喜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哀婉,充滿了懷念:“泉子的性子衝動了一些,對我的感情很是炙熱,至於雲山,你知道的,他在雁月城從軍,但你一定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才去了雁月城……”

    雙喜的眼角,含了淚:“他是為了我啊!沈家應該有人去服兵役的,大山哥怕我因為沈家的人走了難過和無助,就替我們沈家,服兵役……”

    “沈墨,性子單純了一些,但是對我,從未有過二心,戚寒……在我流落雁月城,百般無助的時候,給了我依靠,對了,忘記說蘇玉了,蘇玉的性子,到是和你有些像。”

    聽到雙喜說到這裡,吳顯直視著雙喜,性子和他有些像?他到是想看看,是如何相像的!

    雙喜仿若是回憶起什麼美好的回憶一樣,輕笑一聲:“蘇玉這個人,是貴公子,當然不會願意和人共妻,他想得到我,於是就設計,想要趕走別人。”

    雙喜眉眼含笑:“後來,他為了我,還是妥協了,放棄了自己的驕傲……”

    吳顯聽著聽著,也聽出一些味道來,這個女人的意思是,想要讓他也成為她夫君中的一個?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不料雙喜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你是和他們不同的,我不求你接受共妻,畢竟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北漠王上,我說這麼多,只希望,你能想通我剛剛的問題,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而我又是這麼在意他們?”

    吳顯搖搖頭,期待著雙喜的回答,他著實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論身份地位樣貌都不差的他,在雙喜心中的地位,為什麼還不如那些普通人。

    “因為他們愛我,我也愛他們。”雙喜鄭重的說道。

    “愛?”吳顯有些疑惑,心中的某一根神經,被觸碰到了,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雙喜點點頭:“便是因為彼此相愛,我才會願意和他們在一起,不願意留在北漠,你若是不能給我愛,我為什麼要當你的王妃?為什麼要嫁給你?”

    吳顯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如果能給你“愛”,你就會心甘情願的當我的王妃?”

    雙喜順其自然的點點頭,是的,她要教會吳顯如何去愛,讓吳顯愛上她,若是吳顯愛上她了,應該就不會……不會加害她的孩子了吧?

    吳顯的骨子裡面,是不屑去強迫一個女人的,但是他又非雙喜不可,最終還是逼迫了雙喜,但是他一直想盡力彌補,想讓雙喜心甘情願的留在北漠。

    但是面對雙喜的時候,他卻是有一種無力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雙喜接納他,現在雙喜給了他努力的方向,吳顯的眼前,仿若是出現了一道光芒,讓他有了前進的方向。

    吳顯這個人,精於謀略,但是情商,還真是不怎麼高,在感情上,他還仿若是一個新生兒一樣,懵懵懂懂的,只知道自己想留住雙喜,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不知道什麼是愛,不知道如何去愛……可是事實上,他已經愛上了雙喜。

    他若是不愛雙喜,怎麼會因為雙喜吃醋?會因為雙喜嫉妒?會千方百計的想把雙喜留在身邊?

    愛的方式,有百種千種。

    如沈子言,選擇的就是一種無言大愛,而吳顯,對雙喜恰恰是一種霸道的愛。

    霸道到,想折斷她的翅膀,想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邊,雖然自私,但不能否認,他還是愛她的。

    吳顯穩住了心神,仿若是撥開了眼前的迷霧,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留雙喜在自己身邊了!是因為他對她有情,對他有愛!

    吳顯的臉上,帶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女人,我明白了!我想讓你當我的王妃,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想要你,我心悅你,我想好好的愛你!”

    雙喜聽到吳顯說這話,心中還是有一絲震動的,說實話,她不知道吳顯為什麼要擄自己來,她甚至覺得,吳顯只是覺得自己好玩,所以才會恨上吳顯,她想讓吳顯愛上自己,是想用溫情來編織一張網,讓吳顯,能放過她腹中的孩子。

    她沒有想到,吳顯會這麼快,就告訴她,他心悅她,愛她,想讓她當王妃,也是因為喜歡她……

    如果說,吳顯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她是個有趣的人,自私的想把她拘束在身邊,所以她心中就厭惡吳顯,可是現在吳顯告訴她,他一直以來,都是喜歡她的,這讓雙喜心中的某一處,有些柔軟,對他的厭惡之情,散去了一些。

    不過這不足以,讓雙喜徹徹底底對吳顯改觀,對於一個想要謀害她腹中孩子的人,她是不會心軟的!即便是他口口聲聲的說著愛她,她也不允許他來傷害自己的孩子!

    現在在雙喜的心中,沒有什麼,比護住她和沈子言的孩子還重要的事情了!

    吳顯的身上,帶著一絲的酒氣,他慢慢的靠近了雙喜,用粗糲的手,摸了摸雙喜的臉,深情的看著雙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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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異夢

    雙喜想躲閃,但是理智,讓她任吳顯在她的臉上摸索著,咬牙讓自己不去推開他。

    吳顯起身,把雙喜往床裡面抱了抱,然後自己也脫下鹿皮靴子,也上了床,和雙喜並肩坐下,復而又擁住了雙喜纖細的肩膀,把雙喜整個人都擁在了懷裡面。

    雙喜的身子有些僵硬,吳顯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讓她尷尬和難以忍受了,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腹中的那個小生命,還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面吞了,生生的忍住了。

    雙喜盡量讓自己的身子放的柔軟一些,不讓吳顯感覺到自己的異常。

    吳顯感覺到雙喜的順從,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他低啞又柔和的說道:“女人,我無時不刻,不在期盼,有這樣一天,你能乖覺的讓我擁在懷裡。”

    雙喜往吳顯的懷裡面埋了埋自己的頭,表現的很是依賴,悶聲說道:“吳顯,你這個人,真是讓人忍不住的喜歡,又忍不住的恨。”

    吳顯朗聲笑了起來,他知道雙喜說的真話,若是雙喜只說了喜歡他,他反倒是會覺得有些奇怪了,不管有沒有恨,只要有了喜歡,這就足夠讓他歡喜了!

    當年他把紅厚推下那個可以要挾自己的位子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欣喜過!

    時至今日,吳顯才趕腳到,活著的意義,甚至只是一句輕飄飄的喜歡,就足以讓他歡欣鼓舞了。

    吳顯抱緊了雙喜:“很快,你就會我名正言順的王妃,是這北漠的最尊貴的女人,我們就能一起在草原上的藍天白雲,和一望無際的綠草了……”

    吳顯還沒有忘記,他和雙喜剛剛相識的時候,雙喜表示過對北漠的向往。

    雙喜只是任吳顯擁著自己,沒有回話。

    吳顯繼續說了下去:“以後你會給我生一群孩子,他們將會成為草原上最英勇的男子。和最美麗的花兒……”

    若是雙喜能看到吳顯的神色,一定會發現,吳顯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那種陰郁。帶著一種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融合,他輕輕的說著這些事情,帶著欣喜和希望……沒有一絲虛情假意,全部是他心中的最真誠的想法。

    雙喜抓緊了吳顯的衣襟,埋頭悶聲說道:“放過他好嗎?”

    吳顯的眉宇一冷,知道雙喜說的這什麼事情,若是沒有中間的這麼多話,和兩個人之間難得的溫情相處,吳顯怕是會立刻憤怒的拂袖離去。

    但是現在他看著雙喜委委屈屈的,縮成一團。窩在他的懷裡,他的火氣,一下子就散去了,再也生不起一絲惱怒,有的只有深深的憐惜。

    吳顯嘗試著說服雙喜:“喜兒。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機會,你若是喜歡孩子,可以多生幾個……”

    “可是這一個,已經來了……”雙喜哽咽著,撲在吳顯的懷中哭泣著。

    雙喜這樣的行為,表現出一絲對著吳顯的依賴和信任,除此之外。又帶著一絲軟綿綿的懇求,這讓吳顯的心又柔軟了起來。

    吳顯把手放在了雙喜的秀發上,輕輕的揉著,安慰著雙喜。

    雙喜知道,吳顯這是心軟了,眼中帶著一絲算計的冷意。然後又化成了那柔弱的模樣,開始流淚……

    有的時候,女人的眼淚和情感,會是最好的武器。

    “他是別的男人的孩子。”吳顯雖然這麼說著,可是語氣很是緩和。和以前說起這個的時候,那種歇斯裡底的瘋狂,很是不一樣。

    雙喜擁住了吳顯:“若是沒有子言,就沒有今日的雙喜,你更是不可能遇見我,求你,讓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若是你不喜歡,那就送回給他,只要讓他活下來……”

    吳顯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雙喜給了他一個新的意見,讓這個孩子生下來,還給沈子言。

    雖然說吳顯把雙喜搶了過來,甚至也厭惡沈子言等人,但不得不說,吳顯的心中,還是有著那麼一點良心的,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沈子言等人的,要不然,他把雙喜帶走之後,有都是法子,把沈子言等人斬草除根,又不讓雙喜發現。

    現如今,讓他對一個孩子下手,除卻那種因為妒忌而起的憤怒,吳顯還是有些不忍。

    這個孩子,若是還給了沈子言,算不算就還清了他對沈子言的歉意?

    吳顯緊鎖著眉毛,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雙喜從吳顯的懷中抬起頭來,看著吳顯皺著的眉毛,伸出自己的柔荑,撫了上去,對著吳顯道:“我不想你不開心,不要皺著眉毛。”雙喜違心的做著這一切。

    吳顯看著這麼關切自己的雙喜,目光中的陰鷙,終於徹底散去:“我應了你。”她說她不忍自己不開心,他何嘗不是,也不忍她不開心啊!

    見吳顯答應了自己,雙喜的心中長松了一口氣,可是接著而來的,卻是深深的內疚,她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如此卑劣,要去利用吳顯對自己的感情。

    雙喜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告訴自己,不需要內疚!不需要內疚!對於一個要擄了自己來,又傷了沈墨,還要害死自己的孩子的人,她不需要有一絲歉意。

    可是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證明,雙喜的心中,已經開始內疚,她強迫自己這麼想,無非是想說服自己,讓自己的心好受一點。

    “夜深了,睡吧。”吳顯輕輕的擁著雙喜,躺了下來。

    雙喜的身子一僵,也就是一瞬間,身子就又軟了下來,吳顯已經答應了她留下孩子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推開吳顯,那勢必會功虧一簣,甚至還會引起吳顯更強烈的憤怒和反擊。

    吳顯抱著雙喜,拉扯了一下被子,蓋在了兩個人身上,他的心中有一種濃濃的滿足感,擁著她躺在床上,竟然是這樣一種奇異的感覺。

    雙喜的身上很是香軟,她的體質偏涼,不若他一般,他拉住雙喜,把雙喜往自己炙熱的胸膛裡面靠按了按,北漠的天氣,不若安慶,這氈毛大帳,也不如北漠的樓宇亭閣的建築暖和,莫要凍到了雙喜…

    可是除了這種奇異的滿足感之外,吳顯還感覺到一種不踏實。

    是的,有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在他的心頭縈繞。

    吳顯貴為北漠的王上,能忍辱負重,一點一點謀劃,從大將軍紅厚那裡,奪回了實權,足以證明,吳顯不是一個傻子,非但不傻,而且還聰穎的很。

    雖然說情商有些低,但也不至於什麼也察覺不到。

    雙喜的前後的態度變化的太快了,快到讓吳顯覺得不踏實。

    吳顯甚至已經隱隱的有了一個猜測,但是馬上的,他把自己這個猜測掐死在了萌芽之中,讓自己永遠不響起自己的這個猜測。

    夜幕之中,吳顯雙眸明亮的看著雙喜,心道,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女人,說的愛……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吳顯把一只手,放在了雙喜的腰上,幾近執拗的擁著雙喜,即使是一次海市蜃樓,他也認了!他不忍心去猜測,不忍心去懷疑,不忍……

    就讓他沉迷在她編制的溫柔裡吧,是真心也好,是虛情也罷,他都不願意想了,只要能在當下,讓她心甘情願的躺在自己的懷中,就足夠了。

    吳顯不是真的就被雙喜這有些拙劣的謊言給迷惑住了,而是被自己的情感給迷惑住了。

    俗話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現在把這話,套用在北漠的王者吳顯的身上,也是再適用不過的了。

    黑暗中,吳顯覺得自己抱著雙喜的胸膛,泛起了一絲燥熱。

    雙喜明明的涼的很,可是他抱著她,卻感覺到了一種難耐的熱。

    吳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作為一國之君,怎麼會連床笫之事都不懂?在他剛剛成人的時候,紅厚大將軍就特意讓人講解了給聽,為的是希望吳顯有朝一日,能碰了他的女兒。

    可是當年的吳顯,心中只有壓抑和仇恨,根本不會有想碰女人的渴望,更不會想去碰紅綾!

    雖然吳顯從來沒有實踐過,但是他還是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情的,他發現,自己在遇見雙喜的時候,那顆禁錮了多年的,火熱的心,就開始跳動了。

    吳顯雙眸中帶起了一絲熱浪,他的手,在雙喜的腰間,輕輕的游走著,然後鑽進了雙喜的裡衣之中,摸到了雙喜軟嫩的纖腰。

    雙喜在心中,忍不住的破口大罵,該死的吳顯,登徒子,卑鄙的小人!在心中把能想到的,罵人的話,都用在了吳顯的身上。

    她忍著把吳顯踢下床的衝動,任吳顯大吃自己的豆腐。

    雙喜在心中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她被吃點豆腐算什麼?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就值得了!

    就當吳顯是一頭豬,權當自己給豬拱了!

    想著想著,雙喜竟然覺得,更加難以忍耐了!

    好在吳顯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只是在雙喜的腰間,輕輕的游走著,他的手很粗糙,像是害怕劃到雙喜的皮膚一樣,刻意的放輕了動作。

    雙喜就在吳顯不斷的騷擾之下,忍不住的,昏昏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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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委曲求全

    “你說什麼?王上今日宿在了那個安慶女人的大帳之中?”身著彩衣的妖嬈女人,驚聲叫道,很顯然,她是非常的吃驚。

    站在她對面的侍女,唯唯諾諾的說道:“千真萬確。”

    寧麗咬牙,心中滿是恨意:“該死的,這還沒有冊妃呢,王上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睡了過去!置她於何地!”

    寧麗也不想想,吳顯是什麼樣的人?想做什麼,那需要考慮到她的感受?別說兩個人之間什麼也沒有了,就是真的有什麼,吳顯想睡在誰那,也是寧麗管不著的!

    “還有……”侍女很是害怕鮮於寧麗。

    寧麗帶著寒氣冷聲問道:“還有什麼?”

    “寧麗小姐今日不在王宮之中,怕是還不知道……不知道……喜公主已經懷了身孕了……”侍女不敢看寧麗,說完這些,就匆匆的低下了頭,生怕寧麗發火,殃及到自己。

    “什麼!你是說那賤女人有了身孕?”寧麗聽了這個,只覺得眼前一黑,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若是那個賤女人懷了孕,那豈不是說……豈不是說即便是父親給王上施壓,王上也會娶了那女人?

    一想到這個結果,寧麗的身上,就騰的一下,冒出了巨大的火氣。

    寧麗忽然一揚手,給了這個小侍女兩巴掌。

    “啪——啪!”清脆的響聲響起,讓寧麗的心情,稍微的舒暢了一點。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寧麗怒聲說道。

    這個年紀不大的小侍女,是一心的委屈啊,今日御醫才診出喜脈,她要是早就能知道,那可是比御醫還靈了,誰還會在這做一個侍者?受這個女人的欺辱?

    這話侍女也只是敢在心中想想罷了,不管以後寧麗會不會是王妃,都不是她能得罪起的!

    寧麗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擺擺手,對著通風報信的侍女說道:“下去吧!”

    小侍女這才如釋重負的,轉身快步離去了。

    這裡是王宮之中的一個角落,下著風雪,很冷。

    寧麗卻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冷,身上仿若是燒著火焰一樣的,心底的那顆不安分的種子,仿若是燃燒起來一樣,讓她整個人都在烈火之中,仿若是被什麼烤著一樣。

    寧麗的美眸一冷,聲音不大的咬牙說道:“有了孩子?那這個孩子若是沒了,封妃大典,是不會就不會進行了?到時候再治她一個護子不利之罪……這王妃之位,應該就永遠都輪不到她來做了!”

    寧麗冷著臉,看著雙喜住的大帳一眼,然後把自己整個人都隱進了黑暗之中,輕聲離去了。

    雙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

    許是因為天氣冷,再加上她腹中有了孩子,雙喜有些嗜睡,這一夜,在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提防著吳顯,到了後來,卻是實在是忍不住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雙喜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吳顯那一雙晶亮的眸子。

    看他樣子,應該是早就醒了,可是卻是一直沒有動身子,此刻正側著臉看著雙喜。

    吳顯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陰郁和桀驁,多了一絲溫柔。

    雙喜此刻卻是沒有回過神來,連忙伸手摸了自己一下,發現自己的衣服還好端端的在身上,雙喜才長松一口氣。

    對於雙喜的這種小舉動,吳顯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

    “女人,你放心,我還不會在你不同意的時候碰你的。”他雖然擄了人來,可是還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

    雙喜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我的胎位不……不穩,不適合同房……若是以後……我生下了孩子以後,自然是會和你……”

    雙喜這話說的違心,有些斷斷續續的,不過落在吳顯的耳中,竟然成了害羞。

    雙喜若是知道吳顯是這麼想的,心中不知道是會是什麼感覺,怕是會一邊欣喜自己瞎貓碰上死耗子,一邊又會覺得,自己這麼忽悠吳顯有些可憐。

    “十月懷胎,如今已經近兩個月,我等的起。”吳顯給了雙喜一個鄭重的承諾,說這話的時候,擲地有聲,讓人很難不信服。

    這樣的吳顯,霸道之中帶著一絲溫柔,雙喜想,若是自己早一些遇見他,興許真的會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但是此生,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說了一聲對不起了,早在遇見他之前,她就背負了太多的情債了,如今,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喜歡上他!

    吳顯俯身,親了親雙喜的眉心。

    雙喜沒有反抗,她知道,這個時候只有順從吳顯,才不會激怒他,才會讓讓他信守著對自己的承諾。

    雖然說吳顯現在看起來,像一只貓,但是雙喜心底知道,吳顯的本質還是一只雄獅,很難保證,他會不會在某一瞬間暴起,又變成了一只雄獅。

    到了那個時候,她不知道又會面臨什麼。

    吳顯吻了吻雙喜,然後起身,笑著說道:“明日就是封妃大典,你今日莫要忘了,試一試禮服。”

    雙喜點點頭,此刻她很難逃掉,順從吳顯保住孩子,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雙喜想著沈子言,努力讓自己的面容上,帶起了一絲快樂的笑容。

    吳顯見了雙喜這由心而發的笑容,心中很是高興,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然後道:“這裡沒有你的親人,你便認了水生當哥哥吧,明日封妃大典,也是你我成親之日,就讓他送親吧。”

    那日吳顯聽了水生說了,他和雙喜之間沒有什麼,還是將信將疑的,後來雙喜又講了她喜歡的那些人的事情,裡面並沒有水生的名字,吳顯這才相信了,雙喜和水生之間,還真就是清清白白的。

    水生喜歡雙喜,但是雙喜不為所動,這讓吳顯很難厭惡起水生來,甚至還有些隱隱的同情,在吳顯的心中,此刻已經自負的認為,自己就是勝利者了,勝利者對失敗者,能有多少怨恨?

    再者,吳顯自覺無論如何,水生都是爭不過他的,於是更加的放心。

    現在吳顯讓雙喜認水生當哥哥,當然也不是純粹的好心,而是想徹底斷了水生心中的念頭,他知道安慶的人重禮數,便是義兄,只要行了認親的禮數,以後也會如親兄妹一般的對待,不會再生出來別的事情了。

    吳顯卻不知道,安慶的人是這樣,可是雙喜卻不是土生於長的安慶人,對於這一套禮數,完全沒有什麼概念。

    至於水生,即便是吳顯不讓他去和雙喜結拜,心中也只是會默默的喜歡雙喜,不會做出什麼逾越的事情來的。

    他這麼做,完全是多此一舉。

    雙喜沒有反駁,坦然的接受了吳顯的意見。

    中午時分,水生就被放過來陪著雙喜的,在吳顯的見證下,兩個人行了結為異性兄妹的禮數,之後吳顯就離開了。

    雙喜和水生坐在桌子旁,相顧無言。

    雙喜是有些愧疚,她當時為了自己肚子中的孩子著想,這件事情也沒有告訴水生,想來,現在水生應該已經知道她隱瞞了懷了孩子的事情。

    她不是不信水生,水生一直護著她,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實在是太擔心自己的這個孩子了,她不想讓這個孩子有一星半點的閃失。

    而水生不開口,實在是因為他的心裡苦的慌。

    他心愛的女人有了身孕了,然後要嫁給另一個男人,水生是知道雙喜和沈子言等人的感情的,自然也能猜到,雙喜這麼做,多半是為了委曲求全。

    水生相信,雙喜絕對不會因為那所謂的王妃之位,就背叛那些人的。

    他心裡難受,不只是因為雙喜有了身孕,又要嫁人了,更多的則是一種自責,他覺得自己是在是太無能了,他想守護她,保護她,可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做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嫁給自己不願意嫁給的人。

    水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的內心想要幫雙喜擺脫這些,但是卻是無能無力。

    這樣的感覺,就仿若是一個溺水者一樣,沉沉浮浮,看不到一點希望。

    雙喜看了水生良久,對著水生說道:“對不起,水生哥,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水生聽雙喜說起這個,臉上帶起了一絲溫和的笑意:“我懂。”

    一句我懂,把最大的理解,都給了雙喜。

    落在雙喜的耳中,讓雙喜覺得發酸。

    雙喜看著水生,覺得心中微微的安定了一些,雖然說水生並沒有給他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是他在這,就給了她一種莫名的心安感。

    讓她不至於感覺到太多的孤獨,若是真的在北漠,舉目無親,雙喜怕是早就崩潰了。

    有的人,給與人的,是一種精神上的力量。

    水生嘆息了一聲,然後道:“喜兒,你是不願意嫁給他的吧……”

    雙喜連忙看了看四周,給了水生一個眼色,然後道:“怎麼會,他帶我極好,我自然是願意嫁給他的……我想,在不知不覺之中,我似乎,喜歡上了他。”

    水生明白雙喜的暗示,於是道:“你覺得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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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溫情的網

    雙喜想也知道,吳顯這個人,即便是真的相信了,自己是心甘情願的要嫁給他,但也絕對不會一點防範也不做的,放任水生和他獨處。

    這屋裡面沒有讓人監視,已經是吳顯照顧她的感受了。

    想來,現在這外面,一定會有人聽著牆角。

    大帳的隔音又不是很好,兩個人在裡面說話,外面的人,肯定是能聽到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雙喜不想功虧一簣了。

    萬一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給吳顯知道了,吳顯在惱怒之下,一定會要了自己肚子之中,孩子的性命的,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可就是一點挽回的余地也沒有了。

    她自己受點委屈沒有什麼,但是孩子……孩子一定要平安降世!

    雙喜相信,沈子言等人,現在一定正在盡全力的搭救她!她會等到那麼一天的!

    水生看著這樣的雙喜,知道雙喜臉上的笑意,都是假的,更不會是心甘情願的想嫁給吳顯。

    他用手指蘸了水,在桌子上寫著:“喜兒……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裡!”

    雙喜看著桌子上面的字,很是感動,這是水生對她的承諾。

    雙喜輕聲道:“謝謝。”

    水生目光清亮的看著雙喜,在眸光的深處,帶著一絲的隱忍。

    雙喜嘆息了一聲,不忍看著這樣的水生,水生的目光中的情感,她怎麼會察覺不到,可惜,她不能回應,她不想背著原版雙喜的影子活著,更不願意占了本該屬於原版雙喜的深情。

    水生離開之後,有一個侍女端了一碗藥,走了進來。

    雙喜這個人。正坐在桌子旁邊發呆。

    “王妃,這是御醫親自開的安胎藥,你喝了吧。”侍女把藥遞了過來。

    雙喜想,既然自己和吳顯已經談開了。吳顯應該是不會再加害自己肚子中的孩子了,胎位不穩,喝些安胎藥也好。

    雙喜拿起了碗,喝了一口,正要喝第二口的時候。

    眼睛的余光,卻看到了那侍女嘴角勾起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雙喜當下就愣住了,把藥碗放下了。

    “王妃,這藥要趁熱喝!”侍女又勸了一下。

    雙喜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是又說不好。到底是什麼,總之她是不想再喝這藥了。

    “端下去吧。”雙喜擺擺手,雙喜想讓人去看看那藥中到底有什麼,可是又不敢,若是她真的這麼做了。就是擺明了的告訴吳顯,她對他不信任。

    吳顯那麼驕傲自負的人,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憤怒!甚至會把自己的誤會落實。

    雙喜心中安慰著自己,吳顯這個人,應該是不屑說假話的,他即便是要害自己的孩子。也會堂堂正正的,不會用那下三濫的手段。

    雖然說這麼想,但對於那碗藥,雙喜卻是絕對不會喝下去了。

    侍女似乎有些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把藥碗端了下去。

    沒有多大一會兒,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興許是想到明日雙喜就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了,吳顯很開心,來到雙喜的大帳之中,打算和雙喜一起吃飯。

    吳顯的身上披著一件紅色黑邊的披風,顯得整個人喜氣而莊重。

    他怕自己身上的冷氣。激到雙喜,站在門口,脫下了披風,然後烤了好一會兒的火,才走了過來。

    雙喜看見吳顯來了,臉上帶著笑意:“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我不能過來?”吳顯的臉上,帶著一絲微微的惱意。

    雙喜啞然失笑:“你莫不是不開心了吧?”

    吳顯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竟然為了一句話,和她賭氣,往日裡,這樣的事情,可絕對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雙喜給吳顯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對著吳顯道:“我們安慶是有規矩,成親之前,男子是不能和女子相見的……”

    吳顯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雙喜,恍惚中想起,北漠似乎也是有這麼一條規矩。

    不過,現在他只想和這個小女人在一起,讓那該死的規矩,去見鬼吧!

    說來也是,吳顯這個人,什麼時候遵從過那些俗禮了?

    雙喜這句好似解釋的話,成功的取悅了吳顯,吳顯臉上那不悅的神色,一下子就去了,換上了一臉笑意。

    喜兒……並不是討厭他,只是太重禮數了!吳顯想著,心情就好了起來,在吳顯心中,雙喜這麼鄭重的說,成親前是不能相見的這件事情,就足以證明,雙喜是真的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然絕對不會考慮這麼多。

    吳顯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大了起來。

    不得不說,吳顯笑起來,很好看。

    深邃的眉眼,笑起來的時候,也帶著一絲桀驁,他身上帶著那種仿若是與生俱來的尊貴氣息,讓人忍不住的去敬仰崇拜。

    雙喜看的微微一怔。

    不過片刻,雙喜就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雙喜,並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依舊是幾盡痴迷的看著吳顯。

    吳顯被雙喜這樣的目光注目著,笑容越老越大!

    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不是不喜歡他!他就知道!只要朝夕相處之下,雙喜就會忘記別的男人,徹底的迷戀上自己!安心的和自己在一起!

    吳顯這個人的自負,幫了雙喜,讓雙喜取得了吳顯的信任。

    吳顯來了,沒多大一會兒,就開飯了。

    餐桌上的飯,全部是北漠的樣式。

    雙喜看著這一桌飯菜,心中不是沒有一點感動的,吳顯已經竭盡所能的對她好了……

    自從吳顯說出喜歡她的那一刻,雙喜就發現,她對吳顯的恨,正在一點一點的消磨,很難再對吳顯恨起來了,若是吳顯不逼著她嫁給他,不想著毀掉她孩子,想必,她也會有一絲絲心動。

    若是不考慮到別的,單單說起吳顯這個人,確實是有著一些魅力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北漠的女人,那麼的喜歡他,迷戀他。

    只是可惜了,雙喜現在,雖然不是那麼恨吳顯了,卻也是在處處防備著吳顯,根本不會動心。

    感動歸感動,雙喜該做的事情,一樣不會少,她一邊吃著菜,一邊鄭重其事的問著明日封妃大典的事情,惹的吳顯笑聲不停。

    上一次,雙喜差一點就被吳顯封為王妃了,只是那一次,雙喜絲毫不關心這些,聽到封妃的事情,就是破口大罵,和今日的表現,完完全全不同。

    雙喜殷勤的關心著封妃的事情,讓吳顯覺得,雙喜也是和他一樣的,迫不及待的期待著明日的事情。

    雙喜在心中冷眼看著這一切,仿若把自己,和軀殼分開一樣。

    這樣,她這樣違心的迎合著這個男人,就不會太痛苦了。

    雙喜晚上的胃口很好,吃了好些的菜,卻不成想,吃過之後,雙喜腹中的孩子,鬧騰了一番,讓雙喜忍不住的嘔吐了起來。

    讓雙喜把吃的東西,大半都吐了出去。

    吳顯在一邊看著,臉色發黑!這個該死的小人,在喜兒的肚子裡面,就這麼不安分,他真是想掐死他!誰允許他這麼折磨喜兒了?

    雖然說吳顯很是惱怒,但是最終,他還是好好的照顧了雙喜,他也不嫌棄雙喜髒,在一旁,給雙喜送水漱口,端水淨面,不讓侍女動手。

    雙喜在心中又有些微微的感動了。

    她肚子中的孩子不是吳顯的,吳顯現在能這樣悉心的照顧自己,實屬難得。

    雙喜想,有朝一日,自己被沈子言救出去之後,想必也不會多麼恨吳顯吧。

    好一會兒,雙喜緩過神來,抬頭看著緊蹙著眉毛,陰郁著臉的吳顯,摸了摸他緊蹙的眉毛,然後道:“怎麼好端端的,又皺眉了。”

    有那麼一瞬間,連雙喜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

    吳顯感受著雙喜柔軟的小手,一點一點的揉捏著他的眉毛,把他的眉毛撫平,才寒著臉道:“你肚子中那個小的,欺負你!”

    雙喜一下子就笑開了:“能孕育這樣一個孩子,便是辛苦,也是甘之若飴的,這大概就是母親的天性吧。”

    吳顯此刻把目光落在了雙喜的小腹上,忽然問道:“他是不會亂動了?”

    雙喜拉過吳顯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現在應該還不會動,不過我想你能感覺的到他的存在。”

    吳顯把自己的手,覆在了雙喜的小腹上,對於肚子中的孩子,他是沒有察覺到,但是他卻是感覺到雙喜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了。

    連帶著的,他對雙喜腹中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的厭惡感,也少了不少。

    雙喜這麼信任他,那他就要信守承諾,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到時候扔給沈子言就是了!吳顯自顧自的想著。

    雙喜吐了一回,吳顯就吩咐著膳房,給雙喜做一些軟粥。

    任誰也不會相信,一向桀驁的吳顯,這會兒竟然會這麼溫情的照顧著雙喜,就仿若,雙喜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一樣。

    雙喜用自己的溫情,編織了一張大網,把吳顯牢牢的困在其中,讓吳顯甘願如此。

    粥還沒有端上來,雙喜卻察覺到自己小腹一陣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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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一驚一喜

    這樣的疼,雙喜一下子就驚慌了起來。

    她有一種預感,仿若是這個孩子,就要離開她一樣。

    開始的一瞬間,還是陣痛,到了後來,就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仿若是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體裡面流出去一樣。

    她低頭一看,地上多了兩滴血滴!

    看到這血,雙喜踉蹌了一下,差一點就跌掉。

    吳顯見狀,連忙在後面扶住了雙喜。

    “喜兒,你怎麼了?”吳顯顯得很是焦急。

    他面前的雙喜面色蒼白,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一臉怔忪,整個人好像魂都不在身上了一樣。

    雙喜沒有回答吳顯,只是呆呆愣愣的看著地上的血跡。

    吳顯順著雙喜的目光看去,只覺得心中一沉,仿若是想到了什麼,大聲喝道:“喜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裡面的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聽到了孩子兩個字,雙喜回過神來,豆大的淚珠,從眼中垂落,她斷斷續續的艱難的說道:“御……御醫……”

    吳顯剛才見到雙喜這反常的樣子,一下子也驚慌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叫御醫的事情,現在得了雙喜的提醒,吳顯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大聲叫道:“來人啊!來人啊!叫御醫來!”

    饒是不可一世的吳顯,看到雙喜這般模樣,也慌了神。

    雙喜捂著肚子,幾乎要跌倒在地上。

    吳顯連忙伸手,把雙喜扶住了,半抱著,放在了床上。

    雙喜半昏半醒之中,感覺到御醫來了,給她診了脈,斷斷續續的說了一些什麼。

    “王妃……”

    “紅花……”

    “墮胎……”

    雙喜聽不清楚,只斷斷續續的記住了這些詞。

    吳顯冷著臉,看著躺在床上痛苦的雙喜。冷聲說道:“查!給我查!”

    吳顯一夜未眠,拿著溫熱的棉巾,一直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

    雙喜在昏睡之中,感覺到額頭始終有一種清涼感。這讓難受的她,舒服了不少。

    第二日,雙喜悠悠醒轉了。

    吳顯此刻已經趴在雙喜的床邊睡著了。

    “孩子,孩子!”雙喜驚聲叫道。

    吳顯一下子驚醒過來,問道:“女人,你醒了?”眉眼中,帶著一絲欣喜。

    雙喜失望的看著吳顯,目光之中的偽裝的溫柔和愛意,再也偽裝不住,只有冰冷的恨。

    吳顯被雙喜這樣的目光看著。心中一沉,遲疑的問道:“女人,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夢靨了吧?”

    雙喜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那還在陣痛,響起昏睡的時候斷斷續續的聽到的那些話。什麼紅花,墮胎,雙喜的心涼如冰。

    她看著吳顯,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重重的打了吳顯一下!

    “滾!給我滾!”雙喜此時此刻,再也不想看到吳顯這個卑鄙的偽君子!

    雙喜雙眸中,忍不住的垂落淚珠。止也止不住,她的內心,忍不住的嘶叫著,她的孩子啊!孩子啊!就這樣,被吳顯這個卑鄙小人害死了!

    她本以為,他會真的因為愛自己。放過這個孩子,現在想來,實在是她太一廂情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吳顯這樣的傲氣的人。怎麼會甘願讓自己生下沈子言的孩子?

    雙喜咬牙,恨不得從吳顯的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不,這樣還不夠,就是吳顯死一千次,一萬字,也不夠償還她腹中孩子的性命!

    吳顯沒有想到,雙喜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嘗試著解釋:“喜兒,孩子……”

    雙喜忍住自己的懦弱,不想讓自己最脆弱的一面給吳顯看到,拎起在床邊的藥碗,就往吳顯的身上砸去:“你這個殺人凶手,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吳顯,我真是錯看了你,他還沒出生啊,還沒有睜開眼睛來看看這個世界,就被你給害死了啊!”雙喜哭嚷著。

    往日的淡定和從容,全部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崩潰。

    雙喜現在的唯一的精神支柱,便是腹中的這個孩子,現在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用紅花打掉,她的世界,就坍塌了。

    在雙喜的心中,她失去的不僅僅是這個孩子,還有她和沈子言之間的愛。

    雙喜心中充滿了悲痛,子言……對不起你,沒有好好保護孩子……

    雙喜的思緒已經紛亂。

    沒了這個孩子的雙喜,當然不想在對吳顯偽裝那似假意,又摻雜著一點真情的樣子了,只有滔天的恨意。

    即便是當初蘇玉想逼走其他人的時候,雙喜都沒有這麼絕望和恨過。

    “你滾啊!我永遠不會喜歡上你,也永遠不會愛上你!我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你!你這個卑鄙自私的小人!”雙喜口不擇言了起來。

    她可以原諒吳顯對她所做的一切,包括他把他從北漠帶來,但是絕對不會原諒他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吳顯站在那,臉色越來越陰郁。

    他冷冷的看著雙喜,這一眼,仿若是把他所有的情意都用完。

    “安雙喜,你就不想聽我解釋嗎?”吳顯一字一頓的說道,剛剛這個該死的女人,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仿若是再割他心頭上的肉啊!

    她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也不會愛上他……

    吳顯忽然覺得,本來照進他生命中的那縷曙光,一下子就變成了一把刀子,凌遲著他的心!

    雙喜冷眼看了吳顯一眼,冷冰冰的說道:“你是想告訴我,是我腹中的孩子的胎位不穩嗎?而不是你用紅花……”

    雙喜不忍說下去了,一碗紅花,把她和這個世界,最深的聯系,毀滅的一干二淨。

    她的孩子啊,她甚至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還沒有給他取名字,還沒有給他講過她的故事……

    雙喜悲戚的看著吳顯,目光滿是失望和恨意。

    吳顯忽然覺得。自己的整個心都沉入了谷底,轉身便離開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這個小女人了。

    吳顯想給雙喜解釋,也的確解釋了那麼一句,但是現在的雙喜。怎麼會聽的進去。

    而吳顯這樣的人,能給雙喜解釋那麼一句,便已經是出人意料的了,若是讓他能馬上就像雙喜講清楚一切,他就不是那向來自負桀驁的吳顯了。

    其實也不能怪雙喜誤會了吳顯。

    昏睡之前她聽到的那些詞彙,什麼紅花,墮胎……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是給人害了!

    在那麼一瞬間,雙喜不會多想,只會想到吳顯!畢竟吳顯有最大的動機。也有最大的可能性這麼做。

    而且雙喜又是和吳顯吃過飯,才會忽然這樣的,吃飯的時候,吳顯又殷勤的給雙喜夾了幾回菜,前後聯系起來。換做是誰,也會在這個時候,想到是吳顯做的手腳。

    可憐吳顯本來就是有口說不清,現在又負氣走了,更是徹徹底底的背上了這口大黑鍋。

    吳顯走了,是因為他實在忍受不了雙喜的誤會,他被誰誤會都可以。但是他就是不想自己被心愛的女人誤會!除此之外,雙喜竟然還說永遠不會喜歡他。

    吳顯在那一刻,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些日子,他心中的那種不踏實感是什麼。

    他其實早就知道,雙喜忽然改變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正常,時至今日,吳顯才想的透徹了,原來她根本不曾喜歡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吳顯徹徹底底的陷入了深谷之中。

    飄在了雲端之後,又被打落在地上的感覺,真是太疼了,還不若,永遠都沒有飄在雲端過,若是雙喜從來沒有那樣溫柔的對過吳顯,想必今日的吳顯,也不會這麼疼。

    有那麼一瞬間,吳顯甚至想徹底掐死雙喜,這是他一貫的處事風格,所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現在吳顯發現,即便是雙喜真的拿了刀子,把他的皮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他都不會對雙喜如何。

    她可以傷他,但是他卻舍不得傷她了。

    吳顯覺得自己開始改變了,具體改變了些什麼,他已經不願意去想了,現在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離開那個讓他疼,讓談傷的女人!

    在吳顯離開之後,雙喜壓抑不住了,哀聲的哭了起來。

    “孩子……孩子……娘親對不住你啊!”

    “我最終還是沒有保住你!”

    “我真的……真的已經盡力了。”

    雙喜哭著,又忍不住的想起了沈子言,雙喜想,自己怕是再也無顏去面對沈子言了。

    “王妃,喝藥了。”侍女從外面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剛剛王上冷著臉從這裡出去,簡直是太恐怖了,而現在陰郁著臉的王妃,似乎比王上還要恐怖!

    “不喝!”雙喜冷冰冰的看著侍女道。

    “王妃,你的胎位本就不穩,昨日又不知道何故吃了紅花,都見了紅了,若是不好好喝藥,未出世的小王子……怕是很……很難……保住。”侍女說道最後,聲音一下子就小了下去。

    雙喜聽了侍女這話,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一把抓住已經到了自己床頭的侍女,急切的問道:“你說什麼,你說孩子……孩子沒事?”

    侍女有些害怕的說道:“也……也不是一點事情沒有,御醫說了,若是再折騰這麼一回,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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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封妃

    雙喜記不清侍女後來又說了一些什麼,只記得,她說……她說……自己的孩子保住了!孩子沒有問題!

    雙喜驚喜的哭了起來,她沉入谷底的心,一下子升了起來。

    雙喜的臉上,帶著一種似哭似笑的神色,只有雙喜自己知道,她是怎麼樣從絕望的深淵中,重生回到了這個人世間。

    沒有差一點失去過孩子的人,絕對不會理解,那種剜心之痛。

    好了,好了,現在一切都好了。

    她的孩子還在,還在……

    雙喜喜極而泣了起來。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為了那些男人們,也從來沒有過這般動情的哭過,此刻為了她腹中這個還沒有出世的小生命,雙喜卻是這樣悲喜交加的哭了起來。

    “王妃,你怎麼了?”侍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聽到王妃這個稱呼,雙喜慢慢的止住了淚,那因為失去孩子,而有些喪失理智的她,慢慢的恢復了神智。

    現在的雙喜,腦海中清明一片。

    她仔細的思索了一番,這前前後後的事情。

    吳顯……想到了這個名字,雙喜的揉了揉額角,很是頭疼,她好像對吳顯,說了好些個傷人心的話。

    雙喜想到吳顯離去的時候那種神色,仿若是受傷的小獸一樣,他明明已經收起了利爪,她受了傷,卻還是怪在他的身上……

    雙喜的心中,被一種叫做內疚的情緒充滿了。

    從雙喜知道自己的孩子還在的那一瞬間,雙喜就明白了,吳顯不是害自己孩子的人。

    如果吳顯真的要害她的孩子,就不會多此一舉的保住這個孩子。

    雙喜銀牙暗咬,不要讓她知道,是誰這麼歹毒,想害死自己的孩子的,若是給她知道了。定會十倍百倍的還之!

    想通了不是吳顯,雙喜就對吳顯湧起了一種難言的內疚。

    這種內疚,比最開始雙喜對吳顯假意用情的時候,還要讓她內疚。

    雙喜啞聲問道:“王上呢?”

    侍女小心翼翼的答道:“王上剛剛離開了。臉上的神色,很是很是駭人……”

    雙喜神色有些黯然,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恥的人,竟然那樣的踐踏了吳顯的一顆赤誠之心,吳顯那麼驕傲自負的人,被自己誤會,又聽了自己那麼多絕情的話,肯定是恨透了自己吧?很定是……難受的很吧?

    雙喜動了動唇,半晌。才開口說道:“幫我把王上尋來吧,就說我想見他。”她應該道歉的,雖然她知道,這樣的道歉多蒼白。

    侍女剛剛被吳顯的神色給駭住了,這個時候的當然不想去見吳顯。但是雙喜吩咐了,由不得她拒絕,她只好小聲的應了,然後走了出去。

    今日外面又飄灑起了雪花,北漠的雪,鮮少有那種軟綿綿的鵝毛狀的,多半都是雪粒。仿若是冰冷的沙碩一樣,被風吹卷著,打在人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吳顯負手而立,站在凜冽的寒風之中,任那些風卷起雪粒。打在他輪廓深邃的臉上,不躲也不閃。

    那冰冷的雪,打在他的臉上之後,一點一點的融開,雪雖然冷的。可是那疼,卻是火辣辣的。

    這樣的疼,才能讓吳顯,感覺到,自己還活在人間,在雙喜說出那樣決絕的,和不信任的話語之後,吳顯就感覺自己的心,仿若是死了一般的。

    他不疼,他的心一點都不疼了。

    他現在才知道,刻骨的疼痛後面,原來是無知無覺的麻木。

    吳顯站在風雪之中,卻仿若沒有站在風雪之中一樣,站在那的,只是他的一個軀殼。

    他遇見了那麼多的磨難,每一件,都沒有打倒他,當初專權的紅厚,沒有打到他,後來的北漠其余部落的王上,也沒有打到他,現在,他卻被一個小女人,輕輕巧巧的幾句話,給打打倒了。

    吳顯喟嘆了一聲,然後便是長長久久的沉默了。

    侍女邁著小步子,小心翼翼的充當著王妃的信使,她真怕王上會忽然遷怒於她。

    侍女小心翼翼的喚道:“王……王上……”吳顯周身的那種冷冽的氣息,讓她上牙不停的磕打著下牙。

    “滾!”一個沒有任何語調的單字。

    侍女卻不敢就這樣的回去了,她一咬牙,一閉眼,索性就一口氣說了出來:“王妃要見您。”

    吳顯聽到了這話,脊背僵直了一下。

    “呵……”似自嘲的一聲輕笑響起,吳顯的臉上,卻是一絲的笑意沒有。

    他輕喃了一句:“她是見我傷的不夠重,還要給我幾刀吧……”說道最後,已經是濃濃的絕望了。

    侍女聽不清吳顯說什麼,只好站在一旁等著。

    就當侍女想再一次說話的時候,吳顯開口了:“告訴王妃,封妃大典繼續舉行,她依舊是王妃,此事一了,我便送她回到她想去的地方。”

    吳顯這話,說的艱難……送她走?他真的願意送她走嗎?可是不送她走,難道要她在這裡,用那帶著恨意的冷眼看著他嗎?

    只要一想到雙喜那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一樣的眼神,吳顯就的心中,就有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留她在這,做什麼?兩個人彼此折磨嗎?

    吳顯當初擄了雙喜來,多半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比其他人都優秀,相信自己能讓雙喜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裡,可是現在,他已經心如死灰了……他覺得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這個該死的女人,都不會有一絲心動。

    按照吳顯以往的性格,有一個人這麼傷了他,這個人多半已經被他了結了,但是此刻他面對的雙喜,他狠不下心來。

    縱使她傷他如此,他也省不得回擊。

    侍女得了吳顯這話,靜悄悄的離開了。

    雙喜臥在床上,聽著侍女把吳顯的這句話說傳給她,她的心中湧起了一種難言的滋味。不知道是是喜是悲。

    按說,吳顯願意放她離開,她應該開心才是,可是現在。她竟然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有點苦,有點澀。

    她本以為吳顯會對她吼,對她叫,對她發脾氣,然後對她說,這個孩子,不要留下了,萬萬沒有想到,吳顯竟然會給了她這麼一句話。

    雙喜的腦海中,不停的飄著吳顯那張帶著化不開的悲傷的臉。

    雙喜嘆息一聲。躺在床上,想著吳顯此刻在做什麼,他既然已經說了,讓自己離開,為什麼還要舉行那封妃大典……

    這卻是吳顯心中的一種執拗了。這樣做,至少能證明,這個女人,曾經屬於他,算是他給自己的一個安慰吧。

    吳顯想,等著送雙喜離開之後,他許是就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一個女人了。也不會再去想碰另一個女人,他不想自己歸天之時,排位旁邊,是空蕩蕩的……

    即便是有名無實,以後她的名字,也會刻在他的旁邊。

    這算他給自己的一種交代。

    雙喜很是困倦。躺在哪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下午時分,封妃大典要舉行了,雙喜配合的穿上了北漠那特殊的民族服飾,七色的。仿若是彩虹一樣的衣服,披在山上,密密麻麻的妍麗的刺繡。

    雙喜蒼白的臉色被精致的妝容給蓋住,此刻她莊嚴大方的被一個侍女扶著。

    吳顯站在雙喜的不遠處,看了雙喜一眼。

    這一眼,他看的極其認真,他把雙喜的眉眼,雙喜的唇,雙喜的發絲,全部記在了心裡,他要記住這一天,不管這個女人心裡想的是什麼,在這個時候,她都是屬於他的。

    看完這一眼之後,吳顯就轉過頭去,負手而立,不在看雙喜了。

    雙喜這才悄悄的打量起吳顯。

    他身上穿著一件紅黑相見的長袍,在袍子的下擺處,墜了鷹的羽毛,看起來有點像跳薩滿舞的,這樣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卻讓他顯得極其俊朗。

    雙喜聽說過,在北漠,成婚的時候,衣角上細著鷹的羽毛,代表是便是此生只與你為伴。

    雙喜的心有些澀,吳顯站在那,帶著一種澎湃的力量,和一種難言的傲然,仿若是天地之間,都唯他獨尊一樣,只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種桀驁和傲氣的背後,是深深的沉寂和落寞。

    “挽手!”禮官大聲的喊道。

    吳顯動了動,然後側過身子,大步走到了雙喜的旁邊,伸手去牽雙喜。

    不知道是因為同情還是什麼的,在吳顯即將碰到她的時候,雙喜微微的揚了揚手,把自己的手送到了吳顯的手中。

    吳顯面無表情的抓住了雙喜的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死寂沉沉的心,因為雙喜那麼小小的一點回應,忽然間就燃起了火星。

    不過馬上的,他就把這火星給撲滅了。

    雙喜怎麼會回應他?怕是她是迫不及待的舉行封妃大典,然後立刻離開這裡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吳顯就冷然了起來,手上的力度大了起來,他恨不得把雙喜甩出去,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不管如何,身旁的這個女人,都是他心中的那個女人啊!

    她可有傷他千分百分,可他,卻舍不得傷她絲毫。

    挽手,一同跪拜祭鷹神。

    便是北漠的禮數了,簡單,不繁瑣。

    吳顯和雙喜牽著手,一起行了禮,等著禮畢,不知道怎麼的,雙喜就滑落了一滴眼淚。

    這眼淚,不是因為她被迫行了這禮,具體是為什麼,便是她自己也說不清……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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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8 09:52: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一十九章:情動

    在這之後,便是篝火晚會了。

    吳顯冊妃,是舉國同慶的事情,一些重臣,帶著家眷,入了王宮,打算一起慶賀。

    雙喜作為重要人物,當然不能缺席。

    她和吳顯並肩坐在高台上,衣袂相纏,可是坐的這樣的近的距離的兩個人,心卻遠遠的相隔著。

    雙喜明顯的感覺到,吳顯的冷冽和疏離。

    雙喜心中嘆息了一聲,這樣也好,吳顯最終,還是對她死了心。

    雙喜想,等著自己回到安慶,自己和吳顯,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麼交集了,若是吳顯還念著她,那她才不安……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心底的,一個小小的晦暗的角落,還是有一種難言的空落感。

    已經是傍晚,冬日的天,暗的很快,現在天色已經看不清楚了。

    吳顯親自下去,點燃了一堆篝火,然後跳了起來。

    正常情況,應該是王上和王妃一起跳的,但是雙喜有孕在身,這是大家公知的事情,也就免了,只有吳顯一個人,繞著火堆,跳著那粗獷的舞步。

    男子跳舞,多多少少都帶著一絲柔弱的女子氣,但是北漠的舞不一樣,跳起來的時候,仿若是翱翔的雄鷹,一只落了單的雄鷹。

    吳顯開了頭,其他人就湧了上來。

    今日,沒有君臣之分,大家自顧自的玩樂。

    總是有那麼一些人,會成為一鍋粥之中的蒼鷹,比如現在的寧麗,今日她穿的格外的妖嬈,手腳上都系著銀鈴,抖動起來的時候,發出嘩嘩啦啦的清脆的聲音,很是引人注目。

    她旋轉著自己的舞步,就衝著吳顯而去。

    寧麗今日身上的衣服。也是五彩繽紛的,像極了雙喜身上的衣服,她歡快熱情的繞著吳顯旋轉著,讓讓吳顯有一種錯覺。仿若眼前的人,便是雙喜一樣,不由自主的,跟著跳了起來。

    雙喜面無表情的看著吳顯和寧麗兩個人跳著舞,釋放著那草原兒女才有的熱情。

    “寧麗太過分了,今日是王上和王妃大喜的日子,她竟然纏著王上跳舞!”在雙喜身旁的阿珠,憤憤不平的說道。

    雙喜嘆息一聲,他們如何,和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她若是吳顯的女人,此刻一定會衝上去了,可惜,她不是,她什麼也不是。只不過是一個須有其名的王妃而已,這一切都結束之後,吳顯就會放她走……

    雙喜隱去自己心底深處,那小小一點的不舒服,目光清澈平靜的看著吳顯和寧麗。

    吳顯跳著跳著,回過神來,見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寧麗之後,臉色當下一變,一臉嫌惡的往後退了一步。

    寧麗斂眉,心中暗恨,今日坐在那高台之上的,明明應該是她啊!那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坐在那?有什麼資格啊!

    吳顯感覺到雙喜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回看了回去。

    當吳顯感覺到雙喜目光之中的那種平靜之後,心中忽然惱怒了起來,該死的女人。難道她看見了自己和別的女子跳舞,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吳顯忽然靠近了寧麗,那手,仿若是要環住了寧麗一樣。

    站在雙喜的角度,能看到的是,吳顯和寧麗相擁在一起,但是若是站在吳顯的身側,就會發現,吳顯和寧麗之間,還差一些距離才能挨在一起。

    吳顯回頭看了一眼雙喜,只見雙喜的眸光,依舊是那副無喜無悲的樣子。

    他頹然的握住了拳頭,身子一動,就和寧麗保持開了一定的距離。

    現在吳顯已經能確定,雙喜根本就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真的和她說的一樣,她根本就不曾動過心。

    吳顯忍不住的去想,那些在安慶的男人們,究竟是怎麼樣的好,讓她一番真情托付。

    外面的天很冷,雙喜呆了一會兒,就發現自己的手腳發麻了。

    吳顯似乎注意到雙喜慘白的面色,和眾人說了一聲,就陪著雙喜一起回到了大帳之中。

    去的是吳顯的大帳,其中已經被裝飾一新,有著大紅的蠟燭,繡著鴛鴦的錦被,這樣的東西,本不應該出現在北漠的,這是吳顯,當初為了討雙喜歡心,特意讓人准備的。

    雙喜看著這樣精心准備的物什,心中有些發澀。

    她坐在錦被上,覺得自己的手腳和心,都是冰冷冰冷的。

    雙喜以前曾經想過,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不情不願的成了吳顯的王妃,會是多麼的恨吳顯,但是今日,雙喜的心中,沒有一點恨,沒有一點……

    雙喜對吳顯的恨,在她知道了她怎麼樣的誤會了吳顯的時候,在她得知吳顯要放她回去的時候,全部都消失殆盡。

    雙喜想,等著自己回去了之後,她和吳顯之間的恩恩怨怨,也就會徹徹底底的消彌。

    吳顯站在雙喜的對面,擋住了大紅蠟燭上的火光,形成了一個高大的陰影,把雙喜籠罩在裡面。

    雙喜靜默了一會兒,褪去了外袍和鞋子,然後扯過被子,躺在了床的裡面,把自己的頭給蒙住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吳顯那冰冷的,絕望的目光。

    雙喜見過吳顯開懷大笑的樣子,見過他陰鷙的樣子,見過他桀驁自負的樣子,唯獨沒有見過他這樣絕望樣子……

    那絕望,仿若是一把利刃,直插她的心窩。

    指責著她,仿若是有一個喋喋不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著,她是多麼的殘忍,殘忍到殺人不見血。

    吳顯冷眼看著雙喜把自己裹成一個繭子,自己把外袍和內袍,全部褪下,只著了裡衣,扯了一角被子,蓋過了半邊身子。

    紅燭搖曳著,外面的歌舞,依舊沒有停息。

    雙喜縮在被子裡面,久久不能睡著,倒不是她擔心吳顯會趁人之危,她這次是真的願意相信,吳顯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如何,她睡不著,是被自己指責著。

    雙喜輕輕的搖了搖頭,讓自己從那紛亂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身旁的吳顯,已經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雙喜小心翼翼,如一只土撥鼠一樣的,從被子裡面,探出頭來。

    雙喜看到了吳顯烏黑的發,灑在大紅色的枕頭上面,黑紅相見的色澤,形成了一種幾盡妖異的美。

    他仿若是刀削斧刻的臉上,帶著一種黯然,眉毛緊鎖著,似乎睡的極其不安穩。

    雙喜輕嘆了一聲,何苦啊何苦……她自始至終,都不是吳顯所求的那個能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起策馬狂奔在草原上的那個人。

    雙喜的目光往下落去。

    吳顯的半邊身子,露在外面,透過裡衣,依舊能感覺到,他那強有力的體魄。

    雙喜皺了皺眉毛,即便吳顯的身子好,也經不住,冬日的寒氣。

    雙喜伸出了自己的素手,想做什麼,但是遲疑了一下,她又把手給收了回去,然後又伸出去,來來回回,遲疑了良久,最終還是扯動了被子,把吳顯整個身子,都裹在了被子裡面。

    做好這一切,雙喜把自己有些冷了的手,收回了被子裡面,今夜,她必須睡在這裡,哪裡有王上和王妃新婚的時候,就分開睡的?

    她不怕人指指點點,可是若是真的分開睡了,想必會有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吳顯吧。

    雙喜在心中輕嘆了一聲,罷了,這一切,便算她欠了吳顯的吧,過了今日,兩個人之間便不論對錯,不再糾纏。

    雙喜沒有看到,在她閉目的那一個瞬間,吳顯睜開了眼睛,他側過頭,深情的看著雙喜。

    他在被子裡面,微微的摸索了一下,就抓住了雙喜的手。

    此刻雙喜沒有睡著,但是她不敢出聲,她拿不准吳顯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只好假睡了起來,靜觀其變。

    吳顯抓住了雙喜冰冷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心窩位置,扯開自己胸膛的衣服,把雙喜的手,放在了那,用大掌,扣在了他滾燙的胸膛之上。

    雙喜感覺到吳顯的動作,鼻子一酸,似乎有一顆晶瑩的東西,從眼角滑落了。

    兩個人此刻都清醒著,卻都當自己睡著了,裝作自己渾然不查對放的動作。

    所謂你我咫尺相隔,卻遠若天涯。

    雙喜不敢給吳顯一點回應,她既然已經決定要走了,就不會再讓他更深的陷入她的情網。

    而吳顯,知道雙喜是鐵了心的想走,已經對雙喜充滿了濃濃的絕望,不願意再去爭取了。

    雙喜的冰冷的手,給吳顯滾燙的胸膛一點一點的暖熱,雙喜緩緩的睡去了,等著她睜開眼的時候,吳顯已經不在,屋子裡面,卻多了一個人,正是水生。

    水生一臉凝重的看著雙喜,然後悄聲問道:“他……有沒有……強迫……強迫你。”說到後來,水生就紅了臉。

    雙喜搖搖頭,除了他給她暖了手之後,吳顯就再也沒有一點逾越的舉動了。

    水生長松一口氣,他真的怕吳顯對雙喜做出什麼讓雙喜難以接受的事情,他不是吃醋,是害怕雙喜難受。

    “吳顯說,現在就讓咱們離開。”水生臉上帶起了笑意,雖然說行了所謂的封妃大禮,但是吳顯能讓雙喜離開,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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