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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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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瓊姑娘] 夫田喜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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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8 09:52: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離開

    雙喜點點頭道:“那便上路吧。”

    “喜兒,你怎麼了?我怎麼看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吳顯答應放你走,是不是逼迫你什麼了?”水生臉上的笑意,忽然退去了,追問道。

    雙喜搖搖頭:“沒有的事情,吳顯這個人雖然可惡了一點,但還不至於做那樣的小人行徑。”

    末了,雙喜又仿若輕嘆一般的說了一句話:“他其實也不是很壞,算個壞人之中的好人。”

    這回水生徹底訝然了,他很是奇怪,雙喜怎麼會為吳顯說話?

    按說吳顯對雙喜的所作所為,應該讓雙喜惱他恨他啊!現在雙喜竟然不悲不喜的說起吳顯,甚至言語之中,還回護著吳顯。

    水生注目著雙喜,看著雙喜神色如常的面容,最終長嘆了一口氣,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馬上就要離開北漠了,離開了這裡,就等於和這裡徹徹底底的撇清了關系,再無一點瓜葛。

    至於雙喜和吳顯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管是什麼事情,那已經發生過了,以後也不會在發生什麼,既然爽不願意說,就讓它過去吧。

    水生釋然了,然後對著雙喜道:“喜兒,那你收拾一下東西,咱們這就上路。”

    雙喜搖了搖頭:“這東西都不是我的,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咱們現在就走吧。”

    雙喜下了床,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先把那大紅緞面的被子,給整理好了,之後從自己的手上,摘下了玉鐲子,這鐲子,是她身上唯一的好物件了。

    當初她想用鐲子換成錢,用以逃離。沒成想,輾轉過後,她依舊來到了北漠,這鐲子。也就一直隨身帶著了。

    雙喜把鐲子放在了被子上面。

    水生疑惑的看著雙喜的動作,卻沒有問出來,他想,雙喜做的事情,定都是有著自己的道理的。

    雙喜隨口解釋了一句:“權當是這些日子,你我在北漠的花費了。”也算是……給他留個念想。

    雙喜的心中,還為自己當初欺騙吳顯感情的事情,感到內疚。

    雙喜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是在面對這些男人的時候,她的心。卻是怎麼也硬不起來。

    大帳的外面,停著一輛樸素的馬車,兩匹駿馬,拉著那看起來灰撲撲的馬車。

    水生扶著雙喜到了馬車之中,出乎意料的是。在那灰撲撲的外表面下,馬車的裡面,卻是舒適的很。

    馬車的裡面都訂上了厚厚的獸皮,風不會順著馬車的縫隙之中吹進來,若是顛簸,磕到了馬車上,有這些獸皮在。也不至於磕碰到。

    除此之外,馬車之中,還放著羊毛被子,靠枕,以及一個安在馬車之中的火爐。

    雙喜看著這些,眼睛有些濡濕。若不是吳顯刻意吩咐,誰會去准備這些?

    最開的時候,她恨極了他,可是等著她離開的時候,卻覺得。她欠了他。

    水生回頭問了一句:“坐穩了嗎?”

    “嗯。”

    “駕!”

    踢踢踏踏的馬蹄聲,穿過整個王宮,在那些白頂的大帳之中,一點一點的隱匿而去。

    自始至終,吳顯都沒有出現。

    在草原的風雪之中,吳顯騎著駿馬,跟在雙喜的馬車後面,從清晨,直到夕陽快落下的時候,他才勒緊韁繩,調轉了身子。

    十裡相送,送的不僅人,還有他此生都沒有辦法得到的情。

    “駕!”吳顯揚鞭,馬兒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那種策馬狂奔的帶給他的肆意和灑脫,讓他暫時,忘記了送走她的別傷。

    北漠王妃,安慶喜公主,不慎跌下雪峰,歿。

    成親第二日,北漠王宮之中的,就掛滿了招魂幡,舉行了喪禮。

    雙喜沒死,但對於吳顯來說,她已經死了,死在了他的心中。

    從北漠再到安慶,路程雖然算不上遙遠,但也是需要幾日路程的,現在又是冬日,風雪交加的,馬兒走比往常要慢的多,走了兩日,雙喜和水生兩個人,不過才走出了一小半的距離。

    “喂,你進來歇一歇吧。”雙喜拉開了馬車的簾子,對著在外面趕車的水生喊道,順便,她大口呼吸了一口外面那雖然凜冽,但是新鮮的空氣。

    許是離開了北漠的王宮,雙喜那郁郁沉沉的心情,也跟著明朗了起來。

    北漠王宮的中的一切,就仿若是她心頭的一塊傷疤,只要沒有人提起,她自己不想起,就不會疼。

    水生一回頭,就看見了雙喜帶著笑容的臉,他搓了搓手,道:“我若是進了馬車,馬兒就不能走了,得停下來了,怕是會耽擱路程。”

    雙喜笑著說道:“水生哥,你進來歇一會兒吧,我們既然已經出來了,想必吳顯不會出爾反爾,也不急於一時回去,再說了,到了雁月城,我尋到了雲山,就可以給家中捎信了,左右不過幾日的事情,不用著急。”

    水生聽了這話,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然後彎腰進了馬車。

    馬車上的火爐中,燒著銀絲炭,暖和的很。

    水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來,想在火上烤。

    雙喜看到了水生的手,覺得有些觸目驚心!他的手,已經紅腫了起來,很顯然,是受了凍。

    雙喜來不及想許多,一把就抓住了水生的手,對著水生道:“水生哥,你這手怕是凍了,現在不能烤火,若是烤了火,反而會讓凍傷嚴重!”

    雙喜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在北方呆過一段時間,深深的知道,凍傷的可怕,說是凍到最後,雙手也就沒有什麼知覺了,再到後來,神經就會壞死,那時候,一雙手怕就是廢了。

    有了這個認知,雙喜當然不會小覷這小小凍傷,她看到水生這個樣子,心都慌亂了起來。

    當下也顧不得禮數什麼的,直接伸出自己的手來給水生反復揉搓著手,想讓水生的手,快速的恢復血液循環,若是通了血,即便是是凍傷了,也只是皮肉傷,幾日就好了。

    可是若是連神經血管都凍壞了,這雙手,肯定就壞死了。

    看著雙喜用那溫軟纖細的手,不停的揉搓著他的手,水生的清亮的眸子中,漸漸的裝滿了情愫。

    馬車雖然很寬敞,可是畢竟是馬車,那空間就是大,也是打不到哪裡去的,裝了兩個人,雖然不至於擁擠,可是卻依舊顯得有些小。

    再加上雙喜此刻正拉著水生的手,給水生暖著手,兩個人不免離得近了一些。

    “水生哥,一會兒我出去趕車吧,你在裡面好好歇著。”雙喜一邊給水生揉著手,一邊說道。

    水生清亮的聲音傳來:“喜兒,你莫不是打趣我吧?我一個男子,怎麼會讓你來趕車。”

    “你的手都凍了!若是再嚴重一點,怕是會廢了!”雙喜鄭重其事的把後果給水生說了。

    水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把目光落在了雙喜的肚子上面,對著雙喜認真的說道:“你受凍不打緊,可是腹中的孩子呢?你還是安心的在馬車之中呆著吧。”

    雙喜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是啊,她腹中的孩子,如何能受得起這凜冽的寒風?

    “水生哥,孩子雖然重要,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一雙手廢了。”雙喜的聲音有些嘶啞,水生這一路相護,對她腹中的孩子,仿若是他自己的一般,這樣的恩情,她該如何回報啊。

    水生清聲笑道:“哪裡有這麼嚴重,我這手沒有什麼問題。”說著,水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雙喜握在柔荑之中的手。

    他本來已經麻木的沒有什麼知覺的手,在她的手中,慢慢的復蘇了感覺,她揉捏的力度很輕,可是他的手,卻是火辣辣的疼,仿若是有人拿著無數根針,不停的扎著他一樣。

    可是這些,他都是心甘情願的去承受,能被她握在手裡,便是被人用刀子割都值得了,何況只是如針扎一樣的疼?

    這一雙手……便是為了她廢了,又如何?

    等著回到了安慶,她便再也不需要自己了,這一雙手,也守護不了自己想守護的人了,便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那咱們每天只在日頭最足的時候上路,平時就在這馬車歇息著,晚上風大雪大的,不能讓你的手,再受凍了。”雙喜想出了一個折中的的法子,便是耽誤幾日的路程,又有什麼?能保住他的手,她的孩子,這是個兩全之策。

    水生知道雙喜性子執拗,他若不應下,雙喜怕是真的會親自去駕車,幾日前,她剛剛差一點就小產了,現如今,胎位還不穩,這旅途勞頓的,已經夠讓她吃力的,怎麼還能讓她真的去駕車?

    於是水生就點頭應下了,晚幾日回去……還能多和喜兒呆在一起幾日,這裡風大血大,沒有人煙,茫茫草原上,放眼望去,只有他們兩人,就仿若,世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他,寧願這條路,長些,再長些,這樣他就可以一直和她相守在一起。

    雙喜揉捏了水生的手很久,水生那冰冰涼涼的手上,終於有了一些暖意,雙喜這才放開了水生的手,讓他自己去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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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雪夜

    “水生哥,你把鞋子也脫下來吧。”雙喜看著水生的僵直的腿和腳說道,手都凍成這個樣子了,那腳上的傷,肯定也不輕吧?

    雙喜有些內疚,心中自責沒有早些發現。

    水生猶豫了一下,似乎不好意思把鞋子脫下來。

    雙喜有些忘記了,這裡是古代,腳在這些人的心中,是很私密的東西,是不會輕易的露在外人面前的。

    水生看了一眼雙喜,只見雙喜眸光清亮,其中是滿滿的關心。

    雙喜腦海中靈光一閃,瞬間就明白了水生再想什麼:“水生哥,你把鞋子脫下來,暖暖腳吧,現在你我也算是落難江湖,你以前是鏢師,也算是走江湖的,聽說江湖兒女,都是不拘小節的。”

    水生笑開了:“你知道的到是挺多。”自從離開了北漠的王宮,水生的心也敞亮了許多,在北漠王宮的時候,他想為雙喜做很多事情,但是卻無能為力,現在,他終於可以用自己的肩膀給雙喜爭風擋雨了,他覺得自己不是一無用處的,心情自然也跟著爽朗了起來。

    雙喜又補充了道:“你我在北漠王宮之中,雖然算是被迫結為兄妹,但也是祭過天地的了,我算上你妹妹,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水生聽到這句話,心中有點微微的發澀,是啊,他們現在的關系,是兄妹!便是沒有這個虛名,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她!

    不過水生最終還是依言脫下了鞋襪。

    露出那已經凍的紅腫了的腳,雙喜伸手,想給水生揉揉腳,可是伸到半截,忽然覺得,這樣似乎有點太親密了,就把手給收回來了。

    她心中自我安慰著,左右水生的手現在也恢復了知覺。便讓他自己揉捏吧。

    就在水生進來烤火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外面的風雪大了起來,馬兒忍不住的嘶鳴了一聲。

    水生就要往外走,想出去趕車。雙喜一把拉住水生:“水生哥,外面風大雪大的,你出去,你的手腳必然會凍壞,今日我們便不走,在這裡避一下風雪吧。

    是夜,天陰沉沉的,看不到星鬥。

    凜冽的寒風,席卷了整個北漠,北漠的牧民都連忙把自己的牛羊趕到了羊圈之中。在這樣的風雪之中,這些家畜最容易受驚跑出去了。

    王宮之中的侍女、侍者們,也都飛一般的整理著王宮之中的東西,把那些往日裡擺放在外面的東西,都收到了大帳之中。然後把大帳的邊角,仔細的用土壓好,防止大風把大帳吹開。

    北漠的大帳,比不得安慶朝的房屋結實,這樣的天,不得不防。

    吳顯一個人,坐在大帳之中。那大紅緞面的被子,還沒有換下去。

    吳顯掐著手指算了一下,雙喜走了已經有四日了,應該快到了雁月城了吧?已經找到了那個叫做雲山的男人了吧?他是記得雲山的,就是現在,這個叫雲山的男人。在戰場上,也威風的很,雖然算不上屢戰屢勝,但是也覺得是英勇善戰。

    沒有多久,她就會被雲山送到沈子言的身邊吧?

    然後安心養胎。把那腹中的胎兒生下來……

    吳顯零零碎碎的想著,面色沉郁,以往的時候,他若是想到這些,就恨不得把那些男人們給殺了,但是現在,他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雙喜永遠都不會為他動心,她恨他,不信他……吳顯忽然朗聲的笑了起來,笑聲悲壯,仿若是那對月嘶叫的孤狼。

    笑夠了,吳顯拿起自己身前的羊皮酒囊,也不忘杯子裡面倒,直接喝在了嘴裡,北漠的烈酒,一般人只要沾染上一點,就會醉了,但是吳顯,把這酒囊之中的酒,全部喝完,面色卻依舊如常,沒有醉酒人的緋紅。

    她走的每日,他都是夜不能寐,他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差,會讓她這麼決絕的離開。

    現在,他遂了她的意,她會不會覺得他有一絲半點的好?

    吳顯看著空落落的大帳,心中有些疼,從衣襟之中拿出了那手鐲,仔細的摩挲著,上好的玉石,被他的體溫,捂得發暖。

    外面凜冽的寒風,忽然間卷起厚重的簾子,把屋中的燈火吹滅。

    吳顯被這冷風一吹,因為飲酒而產生的那種微醺感,消散的一干二淨。

    “王上恕罪,奴婢這就給你燃燈。”侍女見吳顯大帳之中的燈,忽然全部滅掉,知道這是風吹的,而不是吳顯自己滅掉的,連忙走了進來,給吳顯燃燈。

    燈燃起了之後,吳顯忽然問道:“可是起風了?”

    “外面的風雪都大了起來。”侍女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吳顯不由的有些憂心了,她到底有沒有回到安慶?

    而此刻雙喜和水生兩個,正在茫茫的草原之中走著。

    風雪一起,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在那日水生凍了手腳之後,他們又走了兩日,所見除了風雪就是風雪。

    風雪一起,便是影影綽綽的太陽,都看不到了,更別提星鬥了,兩個人,已經分不清方向了,迷失在了這鋪天蓋地的風雪之中。

    雙喜掀起簾子,外面的寒風,瞬間就卷走了馬車之中的暖氣。

    “喜兒,你出來做什麼?快點進去。”水生厲聲說道,一改往日的對雙喜的態度,外面這麼冷,若是凍到了她怎麼辦?所謂關心則亂,水生這樣,也是因為憂心雙喜。

    “水生哥,你進來暖一暖身子吧,你的手腳,怕是受不住啊……”雙喜憂心的說道。

    水生嘆息一聲,緩和了一下語氣,他當然知道雙喜是關心他,可是眼下這種情況,若是兩個人不盡快找到路,那麼遲早都會被湮滅在這風雪之中。

    他的一雙手腳算什麼?只要能把雙喜盡快的送回去,他就是廢了,也是值得的!

    水生沒有理會雙喜的呼喚,努力的策馬,尋找著方向,即便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尋到一處人家,歇歇腳也是好的啊……

    忽的,馬兒似乎受了什麼驚嚇,在風雪之中,忽然揚起馬蹄,順著一個方向就跑了出去。

    馬車的車輪,碾壓過厚厚的積雪,讓馬兒跑的很是吃力。

    馬車劇烈的顛簸,讓雙喜連忙抓住了馬車壁上的獸皮,盡量讓自己保持平衡,她盡量的護住了自己肚子,小心翼翼的不讓肚子受到一點傷害。

    水生奮力的拉著馬兒的韁繩,可是縱使他的力氣大,但是也敵不過這兩匹駿馬的力量啊?

    馬兒飛快的跑了出去,拉著馬車跑了很久,沒多大一會兒,竟然掙脫了韁繩,自己跑了出去!

    水生顧不得去追馬兒,連忙掀開簾子,去看馬車之中的雙喜。

    雙喜是沒有什麼事情的,這馬車很是精巧,只要小心的避開中間的暖爐,磕到哪裡,都不會受傷。

    “水生哥!快去追馬兒!”雙喜見水生進來看自己了,連忙道。

    水生見雙喜沒有事情,利落的跳下了馬車,然後飛快的追了上去,時間過去了很久,在馬車上等待的雙喜,忍不住的忐忑了起來,水生該不會是有事情了吧?

    一個小小的黑點,漸漸的出現在風雪之中,然後一點一點的變大,走進了,才讓雙喜看清楚了,是水生。

    水生一個人孤身回來了,他看著雙喜,一臉內疚的說道:“對不起,馬跑了,追不回來。”

    水生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落。

    雙喜輕聲安慰道:“這不怪你,馬跑的那麼快,你很難追的上。”

    水生嘆息了一聲,他也知道,這不怪他,但是他現在很是憂心啊,沒了馬兒,他們該怎麼辦?

    “水生哥,你先進來暖和一下吧。”雙喜輕聲說道,等著暖了身子之後,兩個人再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因為馬兒跑了,馬車的前面沒有支持的地方,馬車成了一個斜角,坐在裡面,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滑落出來。

    但是這總也比外面好的多,雙喜燃起了炭火,想讓水生盡快的恢復暖意。

    最終,兩個人棄車而行,雙喜把馬車上面的獸皮扯了下來,和水生兩個人,一個人披了大大的一塊,用來遮風擋雪。

    把剩下的干糧和肉干,全部帶上,至於水……那到是不需要的,這漫天遍野的都是雪,怎麼也渴不死,若是帶著水,怕是一會兒功夫,也就會化成了冰,啃冰還不如嚼雪。

    他們若是不走,那麼等著炭火和干糧吃完,只有死路一條,現在若是離開,還有一半的活路。

    雙喜走在風雪之中,腳步蹣跚。

    水生見狀,連忙扶住了雙喜,他不能讓雙喜摔了,他知道,雙喜腹中的孩子,對雙喜來說,意味著什麼,他會盡心盡力的保護這個孩子的。

    雪已經下的很厚,一腳踩下去,那雪已經到了腳腕處。

    好在兩個人這個時候都穿著北漠的獸皮靴子,不至於讓這些雪,都灌入鞋子之中,讓雙喜和水生少遭了些罪。

    那兩匹逃匿的馬,卻是沒有往別的地方跑,在風雪之中,飛一般的踏著馬蹄,跑回了北漠的王宮,這便是老馬識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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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不辭冰雪

    吳顯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馬廄,他想看看他的馬,現如今,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除了被他自幼養大的坐騎,別無他物。

    忽的,吳顯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沉聲問道:“這兩匹馬,怎麼會出現在這?”

    “稟王上,這兩匹前幾日不知道因什麼失蹤了,我這裡也沒有記錄,今日卻是自己跑回來了……”管理馬廄的臣子小心翼翼的解釋著,生怕吳顯會一個不悅,要了他的小命。

    忽的,他又忽然想起了一個事情,王上這麼問,豈不是說,這兩匹馬當時不見了,王上是知道的?

    吳顯看著那兩匹馬,雙眸忽然赤紅了起來。

    這兩匹馬,當時他命巫力偷偷牽出來的,沒有給別人知道,送雙喜走的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應該成為北漠王宮永遠的一個秘密,吳顯當然不會讓更多人的知道。

    便是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留給別人知曉。

    現在馬兒回來了,那是說明她到了安慶?不……到安慶的路程,便是最快,快馬加鞭,也是需要將近十日的,現在不過才五日,喜兒怎麼回到安慶?

    吳顯心一沉,不敢繼續想下去了,當下就從馬廄之中牽出馬,利落的把馬鞍裝上,然後翻身上馬,馳騁而去。

    焦急的吳顯,交代了一聲:“讓巫力派人搜找!”

    至於是找什麼,吳顯卻沒有明說。

    巫力皺了皺眉毛,聽馬官說了吳顯反常的反應,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情了,那兩匹馬回來了,就說明,安雙喜遇難了……當下也不遲疑,召集兵士,追了上去。

    從馬脫韁離去,到現在。已經有一日了,風雪之中,一眼望去,都是低暗的。已經分不清是白日還是黑夜。

    雙喜的奮力的扯著獸皮,害怕自己的獸皮被風卷走。

    兩個人又走了一陣子,好歹發現了一處避風的小雪峰。

    兩個人停住了腳步,靠在了雪峰的後面,算是歇腳了。

    “喜兒,我走不動了,不若咱們歇一會兒吧,你還走的動嗎?”水生一張口,就呼出了濃濃的白氣,可見天氣之冷。

    雙喜摸了摸自己肚子。她怕是走不動了,肚子已經開始墜疼了,若是再走下去,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雙喜看著水生。眼眶有些濕潤,水生哪裡是走不動了,他分明就是看出來她走不動了,所以才這麼說!現在風雪這麼大,晚一兒走出去,就多一分危險。

    水生這是拿著自己的命,來陪她啊!

    雙喜忽的說道:“水生哥。你先走吧。”

    水生臉色的臉色一黑:“你說的這是什麼昏話?我走了你怎麼辦?”

    雙喜用晶亮的眼睛,注視著水生:“水生哥,你先走吧,你走出去了,再來尋我,這樣我們活下去的機會更大。”

    水生沉默了良久道:“你真的想我走?”

    雙喜艱難的點點頭。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她說的那些鬼話都是騙人的,水生若是走出去了,便很難回來再找到她了,這風大雪大的。一眼看過去,也看不到多遠,聲音在風雪之中也傳不出多遠,到時候他如何能尋到她?

    水生看著雙喜,道:“那我便先走了。”說著就爬上了雪峰,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雙喜見水生離去了,長松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倒在雪峰的背面,他自己一個人,不用拖著自己這累贅,應該能走出去的吧?

    雙喜在雪峰的後面,躺了一會兒,昏昏沉沉的,便睡著了。

    水生走了過來,看著雙喜,嘆息一聲,他如何能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他從來都沒有離開,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假裝離開,怕是雙喜還會咬牙跟著他走下去,不會休息。

    水生動了動,自己先躺在了雪峰上,然後動了動雙喜,把已經昏沉的,睡著的雙喜,抱到了自己的身上,接著又把兩塊獸皮,蓋在了雙喜的身上。

    她有孕在身,如何受得住這冰雪的涼?水生用幾乎要凍壞了,沒有什麼知覺的手,輕輕的理了理雙喜飄落下來的發絲,然後便擁著雙喜,不動了。

    雙喜實在是累久了,她為了不拖累水生,一直忍著走了很久,直到現在,她知道水生離去了,她的精神才一松,昏昏睡去。

    雙喜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她夢到自己好像回到了青石村,睡在了自家的溫熱的火炕上,雖然是冬季,可是被子裡面,卻是暖洋洋的。

    水生此刻夾在冰雪和雙喜的中間,一面是溫熱,一面是透骨的寒涼,怎麼能睡得著?

    身體上的辛苦,卻沒有阻擋水生的好心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能這樣擁著雙喜,能和雙喜在一起,便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雙喜一覺醒來,天色更沉暗了,似乎在預兆著,更大一輪的風雪,就要來了。

    雙喜動了動身子,忽然發現自己的身子下面,是溫熱的,再一摸,竟然是一個人!

    “水生哥!”雙喜驚呼出來。

    水生抿唇,看著雙喜,沒有言語。

    雙喜揉了揉額角,對著水生說道:“水生哥,你不是走了嗎?”

    “我自己走有點孤單,我想我們相互扶持,才能走出去。”水生睜著眼睛說著大瞎話,他哪裡走過了?那心中壓根就沒有過想走的想法啊!

    雙喜靜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我睡著的時候,你一直都陪著我吧?”她已經想明白了,水生怕是壓根就沒有離開過,見她睡了,就出來了。

    水生笑了:“溫香暖玉在懷,實在是人間一大樂事,小生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雙喜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水生,竟然會說出這樣孟浪的話,這哪裡是他的性格,分明是刻意這麼說,為了讓她放下心裡石頭。

    雙喜知道,水生既然這次沒有走,那就是不管她說什麼,都是不會走了。

    水生這個人,看起來雖然很是溫和,為人考慮,可是心中卻是有主見的很,如是決定了一件事情,怕是輕易不會改變的。

    當初她不讓他跟來北漠,他就那樣執意跟了過來……

    雙喜動了動唇,想和水生說一聲謝謝,可是這一聲謝謝,卻是怎麼也開不口了。

    如此大恩,一句謝謝,怎麼能感謝的了?她已經和他說夠謝謝,說過太多的謝謝了,以至於,現在她再也開不了口,說這兩個字。

    雙喜看著眼前的水生,他的發絲,已經被雪打白,唇也被凍的皸裂了,一雙護住她的手,腫的仿若是饅頭一般。

    雙喜連忙起身,把水生拉了起來,水生身下本來宣軟的雪,已經被水生壓成了冰雪混合物。

    雙喜的喉嚨有些發干,眼睛有些發澀,水生這般對她,讓她的心,在顫抖,在悸動,在內疚……她不是那個小時候和他有過婚約的雙喜啊!

    “喜兒,你餓了吧?”水生唇角帶笑,雙眸明亮。

    雙喜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點點頭,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雙喜拿出了一塊干糧,掰開,遞給了水生一半,好在干糧暫時還是夠吃的,兩個人不至於挨餓。

    水生看著雙喜把那冷冰冰的干糧往嘴裡面送,忽然一把奪過了雙喜的手中的干糧。

    自己先是含了一口雪,簌了口,然後咬了一塊,放在嘴裡輕輕的咬了起來。

    做完這些,水生不由分說的,靠了過來,唇貼在了雙喜的唇上,仿若是母鳥喂小鳥一樣的,喂了雙喜這在他口腔之中的暖過的干糧。

    雙喜呆呆愣愣的看著水生,完全沒有料到水生會這麼做。

    水生聲音有些干啞的說道:“這干糧冷,吃到腹中,容易傷身……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別嫌我髒……”水生說的有些艱難。

    聽了這樣的話,雙喜怎麼會不把口中的干糧咽下去?

    許是因為水生剛剛用雪簌了口,這干糧,帶了一些甘甜的冷香。

    雙喜剛剛把這口干糧咽下去,水生就又送上來一口,直到雙喜把半塊干糧吃完。

    雙喜吃的有些渴了,抓起了一把雪,想放在口中化水解渴,水生卻是先雙喜一步,含了那冰冷的雪,然後把水,渡給雙喜。

    雙喜想要拒絕,可是水生根本不給她機會。

    “水……”水生哥……你別這樣……

    雙喜的話還沒有說完,水生的一口水,就送了過來,末了,水生說道:“你還要水嗎?”

    雙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水生,他這是故意的吧?他明明知道自己叫的是他,卻故意這麼說!

    這種哭笑不得的情緒散去之後,雙喜陷入了沉沉的落寞之中,水生對她這麼好,讓她心頭石頭,更沉了。

    這雪這麼冷,放在口中,冷的嘴都是又疼又麻,仿若是有刀子割一樣的,他竟然用這樣的法子,給了自己一口溫水喝……

    雙喜眼睛發澀的看著水生,艱難的開口了:“水生哥,我已經……已經不是小時候的……的……雙喜了,你莫要對我這麼好了……”你想疼,想愛,想照顧的那個雙喜,早都去了啊!現在在這殼子裡面的,已經不是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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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心跡

    雙喜想和水生把這些話都說清楚,告訴水生,她不是那個她,她承受不起這樣的情,但是這樣的話,雙喜卻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

    她不知道怎麼和水生解釋清楚這前前後後的因果。

    最終,只能說出來這樣的一句話。

    水生聽著雙喜這麼說,心下有些神傷,啞聲開口了:“喜兒,對你好,仿若是一種本能……我已經沒有辦法改變。”

    是啊,對她好,照顧她,仿若是他與生俱來的責任,自從他看到,那日的她,在水邊救人,用發釵給人放血,她就仿若是閃著光一樣的,照耀在他的生命之中。

    讓他忍不住的去靠近,雖然他知道,雙喜永遠不會屬於他,但是她,就是放不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說的就是水生這樣的吧……

    雙喜咬唇,想著今日即便是不把自己不是雙喜的事情,挑開了說,也要明明白白的和水生說清楚。

    她不傻,現如今,經歷過這麼多感情上的事情,她對感情方面,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遲鈍了,再說,水生表現的又那麼明顯,她是得笨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不知道,水生的喜歡她的?

    因為情根深種,所以他才會一路相護,明知道北漠王宮是狼窟,很有可能一進不出,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跟了上來。

    因為情根深種,所以他明明知道,現在陪著她在這裡,會喪失生的機會,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留下。

    水生不是雙喜遇見的最優秀的人,甚至和那些男人們比起來,水生是最不出眾的那一個。但是這樣的,靜默守候的情意,卻是哪一個男人都比不上的。

    雙喜遇見的這麼多人。沒有人會如同水生這樣守著,明明知道。一點可能性也不會有,卻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每次她需要他的時候,就會奮不顧身而出的,沒有一點所求的在奉獻,包括生命。

    就是因為這情太深,讓雙喜不得不下定決心,去拒絕水生。

    她不是他想愛的那個。不能霸道的占著他!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讓要慧劍斬情絲,不讓他越陷越深。

    他對雙喜的好,雙喜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更加難以背負了,除了難以背負,還有……她漸漸的,發現自己也在沉淪了。

    她怕,水生再這樣對她好下去。她就不忍心推開他了,然後厚顏無恥的,霸占著本來應該屬於那個雙喜的他。

    雙喜認真的看著水生。把雙眸之中,那絲絲的情愫,給隱藏到深處,然後緩聲開口說道:“水生哥,我知道,你喜歡我。”

    砰!

    水生好像感覺到一塊大石頭,在他的心中落下,激起一片水浪,讓他的心湖。難以平靜下來。

    他不敢去看雙喜的目光,他心中最隱秘的情感。就被雙喜這樣給戳開了,仿若是把心底潰爛是傷疤。展現在陽光一下。

    陡然間,水生的臉色就漲紅了,仿若是一只煮紅了的蝦子。

    水生的心中有些害怕,害怕雙喜會嘲諷他,說他不自量力,他文比不上沈家兄弟,武比不上雲家兄弟,出身家世,沒有蘇玉好,地位沒有吳顯高,他覺得自己卑微極了,他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啊!

    他知道,雙喜是一個好女人,不會去嘲諷他,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忐忑,那隱秘的情感,是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現在被雙喜忽然叫破,讓他不敢去面對雙喜的目光。

    水生不知道,雙喜現看著他的目光是什麼樣的,是厭惡?是鄙夷?是冷漠?或者是別的什麼,但是他知曉,雙喜眼中的神色,一定不會是喜悅。

    這麼久的相處下來,雙喜對他的躲閃和拒絕,他是看在眼裡的,就是因為把這些看在眼裡,他更加的不想讓雙喜知道,他心中的情感。

    就讓他一直當一個好哥哥,兄長一般的疼愛她,不是她的夫君,卻是名正言順的守護真她,該有多好?

    說起來,水生在心中,還是有些感謝吳顯的,是吳顯的強勢,才給了他這樣一個兄長的身份,讓他不在是喜兒生命之中的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水生喃喃低語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莫要笑我。”

    雙喜嘆息一聲:“水生哥,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若是我自始至終,都是你想愛的那好她,那我一定不會拒絕你的好,不會拒絕這樣的深情,只是……從最開始的時候,就錯了啊!”這句話,雙喜沒有說出來,而是放在了心底,自己說給了自己聽。

    水生聽了這話,有些訝然,她沒有嫌棄他?反而是說,自己配不上他?

    水生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看了一眼雙喜,只見她秀麗的臉上,全部是真誠,沒有一點做偽的東西。

    水生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就從冰窖中,被取了出來,放在溫水之中,慢慢解凍。

    他有些遲疑的開口:“你這麼好,怎麼會配不上我?”

    雙喜苦澀的搖搖頭,自己魂穿異世的事情,她不能說,即便是說了,怕是水生也不會相信。

    水生斟酌了一下語言,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在我心中,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你是不是共妻,只要你是雙喜,就足夠了。”

    雙喜心中有些苦楚,開始的時候,她也在意過自己共妻的身份,這對於自由就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來說,簡直就是顛覆了所以的世界觀,但是後來,她開始想通了,只要有愛,便是共妻又如何?

    她不在乎,喜歡她的人不在乎,便沒有必要去管別人的看法!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水生,從來都不是因為自己共妻的身份,而是……他也說:“只要能是雙喜,就足夠了。”

    只要你是雙喜……只要你是雙喜……這句話,在雙喜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

    她恰好就不是雙喜!

    雙喜艱難的開口了:“我若是不是雙喜呢?”

    水生看著雙喜,認真的說道:“你不是雙喜,又會是誰?喜兒,你若是……若是真的覺得,我配得上你,便給我一個機會吧……”

    最後一句話,水生幾乎是沒有思量的,就脫口而出了。

    水生不敢多想,害怕他想多了,就沒有勇氣說出來了。

    這麼久,水生心悅了雙喜這麼久,卻一直沒有開口,無非就是因為那小小的自卑,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那麼好的她,現在他發現,他那經久的自卑,在雙喜那樣一句:“你很好。”的肯定下,瞬間就消散了。

    她的肯定,是對泥沼之中的他的一種救贖。

    少了那種自卑,又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兩個人說不准,還能不能活著走出去,水生有了一種莫名的勇氣,便把藏在心裡多年的話,給說了出來。

    水生不想讓自己帶著遺憾,去另一個世界。

    雙喜也聽過別人表白過心跡,他們都是真誠炙熱的,唯有水生一個人,是特殊的,說出的話,幾乎是帶著一種懇求了。

    一個男子,生在天地之間,自然是頂天立地的,水生也是如此,從他可以堅忍的在雪中陪伴她,就可以看出來,水生是一個不會輕易低頭的人。

    現在,他卻為了她,那樣幾近卑微的說這樣的話,他說,他只想要一個機會……

    雙喜知道,自己若是拒絕了水生,怕是水生這樣的話,水生是永遠都不會再所出來了,她知道,她的拒絕,對於水生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希望的破滅。

    何至於如此?她的拒絕,毀掉的,不僅是水生的希望,還有她心中那隱晦的,難以啟齒的……情。

    任誰被這樣一個男子喜歡著,都會動心吧?雙喜無法否認,在她的內心深處,已經有一處,為他而悸動,為他而感動了,可是又是如此,她的心就又疼的厲害。

    她的靈魂,仿若是分成了兩半,在撕扯著。

    一方說,你就是雙喜,就坦然的接受他的情。

    可是另一方卻在指責著她,雙喜,你就是一個貪婪的強盜,你奪了她的身子,還要占著了她的男人,霸占水生對她的愛!

    那指責,仿若一把銳利的刀一樣的,一刀一刀的割著她,生疼生疼。

    雙喜的眼睛紅了,從中滴出了溫熱的淚,到了臉上,被寒風一吹,變成了刺骨的涼。

    她幾盡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開口了:“對……不起……”

    在雙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水生仿若是喪失了全身的力量,他頹然的看著雙喜,她說對不起……對不起……她說這樣的話,是在拒絕他?

    水生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

    水生看著雙喜,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感覺,他在風雪中,大聲的嚷了一聲:“啊!”宣泄著他的情感。

    良久,水生看著靜默的雙喜道:“小時候,我便認識你,我不小心看到了你洗澡,在我看來,女子就是生娃娃用的,我同情你,憐憫你,於是就答應娶你,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只要能生娃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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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在一起

    水生的眼睛中,也含起了水霧,他似乎也要哭了,可是卻沒有淚水滴落:“後來,聽說你去給人做了共妻,我的心中,並沒有別樣的感覺,只是覺得你的父母,未免太狠心。”

    水生望著雙喜,繼續說了下去,他想,左右他的那隱秘的情愫,都給她知道了,那今日,索性就說一個清楚!

    雙喜斂眉,水生的目光,實在是太深情了,讓雙喜不敢與他對視。

    她覺得水生那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仿若是刀子一樣,刻在她的身上,讓她滿心的內疚。

    水生的話語之中,每一個字,都浸著濃濃的深情:“喜兒,後來我見到了你,你出手利落的救了人,那樣的你,是那麼奪目,和以往的你,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就那樣,鮮亮的,闖入了我的世界。”

    “我看著你和沈家兄弟一起經營著你們的家,看著你在籬笆牆邊,種下野菊花……”水生說著說著,語氣緩慢了起來,仿若是想起了當初的雙喜。

    “你許是從來不知道,我站在遠處,看了多少字,我甚至有些後悔,若是你爹娘賣掉你的那一日,我在的話……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

    “再到後來,看著你和幸福,我退縮了,又一次的離開家中出去跑鏢,等我再次見你,是你被那惡匪追著……”

    順著水生的話語,雙喜也想起了那個夜晚,她和沈家兄弟去沈家送稻谷,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劫匪,那個時候,便是這個少年。把她解救了出來。

    “我錯過了一次,踟躕了一次,等著我發覺。我已經不能沒有你的時候,你已經搬去了縣城之中。過上了好日子……而我,還是一個走鏢的江湖人。”說到這裡,水生覺得有些苦楚。

    風雪呼嘯著,從雙喜身上的獸皮上刮了過去,帶來了一股凜冽的涼氣。

    雙喜動了動,從衣袖之中,伸出了自己的手,想去抓住水生。告訴他,他不用說下去了,她明白了,懂了……

    她淚流滿面的看著水生,想開口,卻發現,可是卻發現自己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半晌,她才喃喃的喚了一聲:“水生……”

    這一次,雙喜沒有喚水生哥。而是直接稱呼了水生。

    雙喜有些不敢相信,原來水生一直心悅的是自己,而不是原來的她。

    她害怕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他還是原版雙喜的他,而自己,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替身,一個笑話。

    水生見雙喜打斷了他的話,以為雙喜是不願意聽他這些隱秘的心事了,他嘆息了一聲,對著雙喜說道:“喜兒。你不用覺得沉重,也無需覺得對我有歉疚。你我若是能走出這雪原,我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若是走不出去了……”

    “黃泉路上,你我便做個伴吧。”

    雙喜咬唇,疼痛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她啞聲問道:“我若告訴你,我和以前的雙喜,完完全全是兩個人呢?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馬,不是自幼和你有婚約的她,你還會對我有這樣的情嗎?”她還是不確信,於是又問了一次。

    水生不知道雙喜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認真的答了:“以前,我只是憐憫,現在,我……心悅你。”

    雙喜心中的一塊石頭,仿若是陡然間就落了地,她心中一直堵塞的某一處,似乎瞬間,便流淌過了清流,她抬頭看了水生一眼,這算不上多麼清俊的水生,正用一種質樸的,真誠的,痴心的眼神,深深的看著她。

    雙喜心中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水生了。

    以前的時候,她心中糾結著水生到底喜歡的是哪一個,回避著水生的感情,也壓抑著自己心中那絲絲情緒,覺得自己難以面對水生。

    現在把一切都說開了,雙喜卻發現,自己更加難以面對水生了。

    她不知道是接受,還是拒絕,這樣的感情,讓她難以拒絕,可是接受……她又一時下不了主意。

    靜默,長長久久的靜默。

    水生的心,一點一點的沉入了谷底,他知道,雙喜現在定是很難面對他的,他苦笑一聲,有些後悔,把這些話都給說出來,若是最開始雙喜問起的時候,他就矢口否認了,就不會如現在這麼糾結。

    “喜兒,你莫要為難了,你若是不喜我喜歡你,那我以後,便不喜歡你了。”水生神傷的說道,這話說出來很輕巧,可是真的能做到嗎?

    水生自己給了自己明確的答案,他,怕是做不到的。

    水生見雙喜不答話,又看了看天色,然後道:“更大的風雪,怕是要來了,你怕是也走不動了,我來背著你吧。”說著,就蹲下了身子。

    良久,雙喜開口道:“水生,我們若是能活著出去,我便帶你……回家。”這樣的水生,讓她沒有再拒絕了。

    在她冷然的回絕了他之後,他還能這樣的對她好,這樣的情,雙喜心中,已經不忍辜負。

    水生愣住了,雙喜的聲音,本來就不大,在呼嘯的冷風之中,傳過來,更是讓人聽不太真切。

    水生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句仙音,裡面的內容,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可是因為沒有聽的太真切,又有些恍惚,雙喜應該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吧?一定是他被凍糊塗了,才會出現了幻覺。

    雙喜沒有趴在水生的背上,而是拉住了水生的手,對著水生說道:“走吧。”

    水生見到雙喜這忽然親昵的舉動,有些猶疑,最終,吶吶的問出了一句:“我不是做夢吧?”

    噗嗤一聲,雙喜笑了起來,眉眼仿若是彎成了月牙:“若是能走出去,我就應了你。”

    剛剛已經給水生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再說一遍的時候,沒有了最開始的艱難。

    水生緊緊的抓住了雙喜的手,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回他聽的真真切切,喜兒說要應了他,可是即便是聽的真真切切,他還是懷疑,這就是一場夢。

    夢醒了,就一切都成了一場空。

    “痛……”雙喜的手,被水生握著,巨大的力度,讓她有些疼。

    水生連忙回過神來,低著頭,看著雙喜的手,然後一臉歉意的說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說著,水生扯下雙喜的衣袖,把雙喜的手,護在了衣袖裡面,外面風大雪大,喜兒這樣一雙柔荑,若是著了風霜,傷到了可如何是好?

    雙喜溫顏看著水生的動作,整個人立在風雪之中,可是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暖。

    水生把身上的獸皮扯下,系在了雙喜的腹部。

    雙喜連忙道:“風雪這麼大,你把獸皮給了我,你該怎麼辦?”

    只聽水生低語說道:“喜兒,我仿若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應了我了,我便是永生永世留在這雪原之中,也是甘之若飴……你便讓我繼續把這美夢做下去吧。”

    雙喜咬牙,大聲嚷嚷道:“水生!你給我聽仔細了,我要你和我一起活著走出去,若是我們能活著走出去,那就不是夢!”

    這次水生不但聽的真切,也看到了雙喜那認真的目光,手上的動作一頓,接著臉上帶上了巨大的欣喜。

    他忽然把雙喜抱了起來,不顧地上厚厚的積雪,走起來多麼的艱難,他抱著她,往前跑去,一邊跑,一邊揚聲喊道:“是真的!是真的!喜兒應下我了!”

    隨時有可能死在這風雪之中,可是水生卻沒有一點的難過,他的心,好暢快,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就好像在做夢一樣,前一刻,他心愛的女人,還冷漠的拒絕了他,後一刻,他聽見她說,她應下了他了……

    他想讓喜兒給他一個機會,現在喜兒應下了他了!

    水生大聲的喊著,想讓所以人,都知道自己的喜悅。

    可茫茫風雪之中,卻只有他們兩個人。

    水生此刻,覺得自己得到了整個世界。

    而另一個人,和他比起來,卻顯得有些蒼涼。

    吳顯策馬,在風雪之中狂奔著,他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他的心中,滿是自責,他不該,不該讓雙喜就那麼離去,即便是覺得,看見她礙眼,也應該讓她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走,沒有到安慶,馬卻自己跑回來了,那雙喜呢?雙喜呢?

    她有身孕,才剛剛要小產過,如何能經得起這般折騰,他不在意雙喜腹中的孩子,甚至有些厭惡那個孩子,但是他現在卻不想讓那個孩子出事兒。

    若是孩子流掉了,那在風雪之中的她,如何能存活下來啊?

    吳顯不敢想下去,他只想快點,快點找到那個小女人。

    他現在不想去想,她對他說過多麼狠心的話,他不想去想,她的心到底在誰那,他只要,那個小女人,能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和他頂嘴,伸出那貓兒一樣的爪子,對他耀武揚威。

    他不能想像,若是那個靈動的小女人,真的去了……他的世界,定是會在瞬間,沒有了任何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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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絕處逢生

    “喜兒!你在哪裡!”

    “喜兒!”

    “喜兒!”

    吳顯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大聲喊著。

    凜冽的寒風,灌入他的口中,讓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他依然沒有停止。

    漸漸的,吳顯的聲音,都沙啞了,他一邊跑著,一邊尋著。

    整整一日一夜,他甚至都沒有休息,沒有吃東西,渴了,就張開嘴,迎著風吃上兩口雪。

    此刻雙喜和水生兩個人,已經徹徹底底走不動了。

    飢寒交迫之下,身子本就不大好的雙喜,已經渾渾噩噩了。

    水生背著雙喜走了一會兒,在這樣的雪中,就是他自己,走著都艱難,何況是背著雙喜。

    兩個人頹然的跌倒在深深的雪中。

    水生下意識的把雙喜護在自己的懷中,他不想就這麼認命了,他想帶著喜兒離開,可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那麼殘忍,不會眷顧他們。

    能走到這裡,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也簡直不住了。

    精神上,想繼續走下去,可是身體,的的確確是不允許了,每一步,都仿若是灌了鉛一樣的……

    水生抱著已經快要失去意識的雙喜,用自己最後的熱量,保護著懷中心愛的女人。

    他的身體,漸漸的麻木了,失去了知覺。

    在水生懷中的雙喜,眼角掉了下了一滴淚,咬牙讓自己保持著最後一絲的清明,她知道,若是自己徹底昏過去,那麼就會睡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

    “水生……你不要閉眼睛……我們說說話……”雙喜斷斷續續的開口。

    “我……我在……”水生用自己的身子,給雙喜抵擋著風雪,現在的他。境況不比雙喜好到哪裡去,他好像睡,好想睡……可是他不能睡。至少不能比喜兒先睡著,不能把喜兒一個人。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她會怕,會孤獨……他不能這樣。

    雙喜的存在,讓水生最終,還是咬牙堅持著。

    可是兩個人,現在的狀況,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便是能堅持。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隨著風雪漸漸大了起來,雙喜和水生兩個的意識,都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眨巴一下眼睛,再艱難的睜開眼睛,其中短短的時間,在兩個人看來,都仿若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雙喜有些怕,那一次,她真的閉上眼睛了,然後就再也睜不開眼睛。

    死過一次的人。對於死亡,是更加的恐懼,雙喜不想死。不想拋下愛自己的人,不想帶著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

    漸漸的,這樣的思緒,也凝固住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了。

    “駕!”

    “喜兒!你在哪!”

    “喜兒!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就回答我!”

    沙啞的聲音,穿透風雪,傳到了水生的耳中,他動了動。然後又陷入了昏睡之中,有那麼一會兒。他有掙扎了一下,他好像聽到有人再喊喜兒的名字!

    “喜……兒……”那個聲音斷斷續續。幾乎讓水生覺得自己是幻聽了。

    “救……”水生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大喊了!

    忽的,水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口中的腥甜和疼痛,讓水生恢復了一點知覺和力氣。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覺,但總歸是要試一試!風雪這麼大,他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就說明對方離他很近!

    “救命!”水生終於大聲喊了出來。

    在馬背上的吳顯,聽到這個聲音,愣了愣,有人在喊救命,吳顯策馬揚鞭,只是一瞬間,就尋到了聲音的來源。

    看到了那潔白雪地之中,露出來的彩色的衣角。

    雙喜離開的樣子,已經牢牢的刻在了他的心裡,他一眼就認出來,這衣服,是……是喜兒的!

    吳顯來不及不想什麼,翻身下馬,往雙喜所在的地方跑去。

    因為在馬上呆的久了,他的腿,已經有些麻木了,跑起來的時候,跌跌撞撞,一下子就撲倒在了地上。

    吳顯甚至顧不上站起來,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前爬著。

    吳顯何曾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候,如此,可以看出,吳顯對雙喜的在乎。

    吳顯爬近了,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水生的頭,露在雪地外面半個,此刻正斷斷續續喊著救命,剩下的,除了你彩色的衣角,吳顯什麼也看不見了,一切都被潔白的雪給擋住了。

    吳顯當機立斷的,就開始在往下挖去。

    水生看到了吳顯的那一瞬間,精神一松,最終昏了過去,最後一個念頭是,來的人是吳顯……是吳顯也好……他會救雙喜的,會的,一定會的。

    吳顯一把拉開了獸皮,下面露出了一個彩色的身影。

    現在的她,很是狼狽,發絲凌亂的蜷縮在水生的懷中。

    吳顯有些怕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咬牙,摸向了雙喜。

    入手是一片冰冷,吳顯心中一凜。

    他把手,顫抖的放在了雙喜的鼻翼處,細微的呼吸傳來。

    還有一絲生機!吳顯覺得,自己差一點就絕望了,還好,他最終還是趕來了。

    吳顯毫不猶豫的扯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抱起了雙喜,把雙喜按在了自己滾燙的胸膛上。

    他自幼就在北漠長大,對這樣的嚴寒,抵抗力自然是要比雙喜和水生強的。再者,他還有內力,這樣的嚴寒,對於他來說,雖然難熬,但也不至於和水生、吳顯這般。

    吳顯把雙喜護在了懷裡之後,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在下面給雙喜當人肉靠墊的水生。

    他是真想把這個和雙喜這麼親密的男子,仍在這裡,讓他自生自滅!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他伸手,把水生拉了起來,然後把兩塊獸皮,都披在了水生的身上。

    他最終,沒有把水生扔在這,只是對待水生態度,可就沒有對雙喜那麼好了。

    現在三個人都在馬上,雙喜是被吳顯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面的,而水生……則是如死屍一樣的,被吳顯扔在了自己身後的馬背上。

    好在吳顯這次是真的想救水生,好歹用衣服撕成了繩子,把他給固定在了馬背上,不然,他就是凍不死,也得給摔死。

    吳顯的馬,自然是難得一見的良馬,只是眼下,這馬也跟著吳顯不眠不休的跑了一日一夜,又是在這大雪之中,本就已經很難負荷了,現在又要多載兩個人,這馬的速度,明顯就慢了下來。

    吳顯心中是不止一次的想把水生仍在這冰雪之中,但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就看在……他舍命護了喜兒的份上,帶他回去!

    好在這樣艱難的行程沒有多久,吳顯就遇見了隨後而來的巫力和隨從們。

    北漠王宮,吳顯的大帳。

    還是那熟悉的大紅色緞面,吳顯一直沒有舍得讓人把這被子換掉,這是雙喜住過的地方,有著雙喜的氣息,在雙喜離開的日子裡面,他唯有躺在這,才會有片刻的安眠。

    本來空蕩蕩的床上,躺著了一個人。

    吳顯小心翼翼的拿著溫熱的綿帕,給雙喜擦拭著臉。

    他的眼睛有些干澀,心中有些難過,他多麼害怕,這個小女人,就那樣被埋葬在風雪之中了,他若是再晚去一步,就會永永遠遠的失去她啊!

    他忽然明白,什麼都不重要了,她腹中的孩子是誰的,不重要,她想和誰在一起不重要了,只要她能活著,幸福的活著,就足夠了。

    吳顯輕柔的給雙喜理了理發絲,這樣的溫柔,這一生之中,除了對雙喜,他從來沒有有過。

    雙喜的臉色緋紅,有些皴裂,很顯然,這幾日沒少吃苦。

    吳顯心疼的看著雙喜,他又低聲吩咐著:“去給王妃熬粥,要熬得軟爛。”

    雙喜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她明明記得,她死了,死在了風雪之中,和水生一起,被白雪埋成了墳塚。

    現在卻覺得,她好在躺在暖洋洋的被子中,嗯,還聞到了粥的香氣……她不敢睜開眼,害怕自己一睜開眼,這一切都會成為泡影,然後又是身處在冰雪之中,又是在那種絕望的境況中。

    漸漸的,雙喜的意識回籠,她在被子裡面,掐了自己一把,嘶……真疼。不是做夢?她是真的聞到了粥的香氣?
    難不成,她有穿越了一回?

    想到這個可能性,雙喜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不在是那蒼茫一片的風雪了,而是極其明亮暖和的一處。

    雙喜摸了摸自己的身下的被子,是了,她是真的躺在被子上了。

    她這次穿越到了哪裡?還是不是有沈子言的那個時空了?雙喜想到沈子言,不免又響起自己的孩子,覺得有些絕望……

    等等……這裡好眼熟……

    雙喜游離的思緒,終於停止了自己那天馬行空的想像,注意到自己的境況。

    “喜兒!你醒了!你醒了!”一個人影,衝到床邊,興奮的大聲叫道,話語中充斥著激動和開心。

    雙喜看到這個人,有那麼一瞬間沒有回過神來:“吳……吳顯?”這裡是吳顯的大帳!雙喜終於想起來,這裡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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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吳顯的溫柔

    再一看,那個衝過來的人,不是吳顯還是誰?

    雙喜動了動唇:“吳……”卻發現嗓音沙啞,聲音沙啞到自己都聽不清。

    吳顯俯身,抱住了雙喜,懷抱結實而溫暖。

    “喜兒,你醒了,真好……我好怕你就這麼醒不過來了……”吳顯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

    雙喜只記得自己和水生一起被埋在雪下,後面的事情,就不及得了。

    雙喜輕輕的推了推吳顯,現在的雙喜,全身軟弱無力。

    雙喜目光急切的看著吳顯。

    吳顯知道雙喜想問什麼,他溫聲道:“孩子很好,沒有出事。”

    雙喜點點頭,長松一口氣,又看向了吳顯。

    吳顯冷哼一聲,別別扭扭的答道:“水生那小子還沒死。”

    雙喜再次長松一口氣。

    還好,她在意的,都還在,哪怕又重新回到了吳顯的王宮,哪怕吳顯不讓他們離開了,也比死亡要好。

    雙喜張口,無聲的對吳顯說了一聲:“謝謝。”

    她雖然不記得發生什麼了,但是想也知道,定是吳顯把她帶回來的。

    吳顯能帶她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能救了水生,實屬難得。

    雙喜不知道,一向冷漠霸道的吳顯,已經因為她在悄然改變了。

    失去的痛苦,已經讓吳顯漸漸的明白一些道理,比如現在,他就不會去考慮別的,只希望雙喜能幸福的活在世上,他就知足了。

    吳顯從一旁端了粥過來,用勺子舀了。小心翼翼的喂到雙喜的唇邊:“喜兒,御醫說,你現在身子虛。吃的好了,怕是會虛不受補。只能先將就喝點粥了……”

    一邊說著,一邊喂給了雙喜。

    吳顯的溫柔的有些難以讓人置信,雙喜甚至在懷疑,吳顯是不是別有陰謀。

    不過當雙喜看到吳顯那真摯且關心的目光的時候,便張開了嘴,她不願意再去懷疑他什麼,從他肯放她離開,她就知道。吳顯其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壞。

    吳顯這個人,只是太過於別扭了一點,喜歡用自己的想法,去控制別人的行動,有點不太會考慮別人的看法。

    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大毛病,無非是因為他做王上久了,養成的毛病。

    哪家的帝王,不是有些這樣呢?

    粥是溫熱的,不冷也不燙。剛剛好,入口軟糯,讓雙喜忍不住的多喝兩口。

    雙喜撐起了身子。伸手去端碗,想自己來喝。

    吳顯卻是不容置疑的說道:“我來喂你喝,你莫要亂動。”

    雙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發現自己的手掌上,已經裹了厚厚一層的棉布,想來是凍傷了,被處理過了吧?

    吳顯……吳顯的手怎麼了?雙喜的目光,在吳顯的手上停留了一下,發現紅腫了好大一片。似乎也是凍到了。

    雙喜的嗓子還啞著,也不知道怎麼問出口。而且她對吳顯,著實也沒有那麼關心。最後只當自己沒有看見。

    給雙喜喂了粥之後,吳顯就離開了。

    雙喜躺下,閉目養神,這幾日在風雪之中掙扎著,是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啊,現在想想,還倦的很呢。

    兩個侍女,端著東西進來,其中一個,幫著雙喜輕手輕腳的解開了雙喜手掌上的棉布,另一個,則是給雙喜抹上了一種冰冰涼涼的藥膏。

    雙喜上藥的這個侍女,此刻對著另一個侍女說道:“我今日說,要幫著王上點藥,可是王上卻給拒絕了,前天的時候,王上還好端端的,昨天出去回來,就成了這樣,好像出了一趟遠門似的。”

    “我聽說,是王上從雪峰之中,把咱們王妃給挖出來了。”

    “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是說咱們王妃被埋下雪峰底下了嗎?咱們王上好像不相信王妃去了,然後就去尋王妃了……聽說啊,王上抱著王妃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是雪,想來是把王妃挖出來的吧……你看,咱們王妃還好端端的在這,就是因為王上……王上的一雙手,也是為了王妃傷的……”

    這些話,自然是落在了雙喜的耳中。

    雙喜仔細思量了一下,想必是自己離開之後,吳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便說自己被埋下雪峰下……

    這些雙喜也就是一想就過去了,她的腦海中,現在只記得那最後一句話……難道是吳顯自己親自尋自己回來的?那一雙手,是為了自己傷的?

    許是吳顯交代了,要讓雙喜好好休息,不許打擾,除了來換藥的侍女,就一直沒有人來過。

    直到晚飯的時候,吳顯才一身風雪的出現了。

    雙喜感覺到屋子中進來了人,就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經過一天的休息,她的嗓子好了很多,雖然聲音還是很沙啞,但是仔細聽,已經能挺清楚她說什麼了。

    雙喜啞聲說道:“是你帶我回來的?”她本以為,吳顯是派人帶她回來的,這風大雪大,吳顯作為一國之主,想必是不會冒險外出吧。

    吳顯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有什麼就說,點點頭。

    他似乎害怕雙喜誤會什麼似的,傲氣的補充了一句:“我既然答應了讓你走,就是真的讓你走,我去找你,可不是因為要追你回來,而是馬兒回來了,我知道你出事了。”

    說著說著,他又好像不屑解釋一樣的,冷著臉,把自己身上的外衫,給脫了去。

    等著他走到床邊的時候,卻發現,雙喜那宛若秋水一樣的眸子,正看著他。

    吳顯低聲說道:“你不用擔心,好好養傷就是了,現在的路不怎麼好走,等著路好走了,我就送你回去。”

    這樣的吳顯,讓雙喜覺得有些陌生,在雙喜的心中,吳顯一向都是自私霸道的……

    不管怎麼說,吳顯這一次,是救了她的命,雙喜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吳顯看著眼前的雙喜,忽然朗聲笑了起來:“你們安慶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做什麼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許……你便對我以身相許好了。”

    雙喜的眉毛,微不可見的跳了跳,她現在是越發的覺得吳顯這個人,實在是難以用常人的思想去揣測。

    這前一刻,還是冷淡疏離,這會兒,竟然朗聲開起這樣的玩笑來了……

    而且,這玩笑……這真的是玩笑嗎?雙喜聽著吳顯那真假摻半的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許是吳顯察覺到雙喜的尷尬了,就轉移了話題:“起來吃飯了,你不吃可以,你肚子中的小狼崽子不吃,就要餓死了。”

    狼崽子……狼崽子……雙喜以便起身下床,一片看著自己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怨念了。

    吳顯這都是什麼形容!雙喜給了吳顯一個眼刀,表達自己的不滿。

    許是顧忌到雙喜身子還很虛弱,菜肴很是簡單清淡,讓啃了數日干糧的雙喜,吃了不少。

    只是因為凍傷了手,現在雙喜只能用露出來的手指尖拿著筷子,很是不舒服,她可不想讓吳顯繼續喂她了。

    吳顯吃了一些,之後就一直看著雙喜吃。

    那目光,實在是太炙熱,讓雙喜想無視都不行!

    吳顯救了雙喜的命,以至於現在雙喜也沒有辦法對吳顯和以前一樣,冷漠待之,雙喜又實在是被吳顯看的尷尬了,就從夾了一筷子的菜,扔到了吳顯的碗裡。

    “看什麼看,吃飯!”雙喜的語氣不是很好,但是因為嗓音本就沙啞,落在吳顯的耳中的時候,竟然是輕聲細語的。

    吳顯看著碗裡面雙喜給夾來的菜,心中莫名的流過了一股暖流。

    兩個人這樣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仿若是曾經的不愉快,全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仿若當初吳顯沒有強迫雙喜和他一起來北漠,仿若雙喜沒有欺騙吳顯的感情……

    飯罷,雙喜依舊是倦倦的,忽的,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水生……他還好吧?”

    “死不了,我讓御醫看過他了,這會睡的和死豬一樣。”見雙喜問起別的男人,吳顯的語氣,依然不是很好,他可沒有忘記,他找到雙喜的時候,水生那小子,正抱著雙喜。

    雖然說,那是權宜之計,但是他的心裡還是別扭。

    問完水生之後,雙喜把目光落在了吳顯的手上:“你讓人拿來一些凍傷膏吧。”

    “怎麼?你的手疼了?這都一天一夜了,還沒有好點?”吳顯的眉毛,緊蹙著。

    話音剛落,吳顯就毫不猶豫的讓人拿凍傷膏來了。

    雙喜拿過凍傷膏,然後遞給了吳顯:“你的手也傷了,抹點。”

    吳顯一愣,忽然笑了起來:“我又不是女子,就是留了傷疤,也沒有什麼的。”

    雙喜道:“若是不好好處理,以後會留下病根,每到冬天都會癢。”

    吳顯笑著笑著,聽到雙喜這話,忽然不笑了,目光灼灼的看著雙喜:“女人,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有關心我的時候。”

    “我是不想做那忘恩負義的小人,畢竟你是為了救我。”雙喜沒來由的,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熱,不敢面對吳顯的目光,低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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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就寢

   “既然你不想做那忘恩負義的人,那本王就給你機會。”吳顯忽然勾唇笑著說道。

    雙喜看著吳顯臉上的笑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吳顯,該不會是想算計自己吧?

    雙喜連忙補充道:“以身相許除外!”

    吳顯朗聲笑了起來,這個小女人,還是這麼有趣,有趣到讓他都舍不得放手啊。

    許久,吳顯停住了笑意,然後目光晶亮的看著雙喜,對著雙喜道:“我給你給我上藥。”

    雙喜狐疑的問道:“就這個?”她怎麼都覺得,吳顯這只老謀深算的狐狸,不會就這麼簡單的要求自己這點事情。

    “就這個!”吳顯肯定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手,遞到了雙喜的面前。

    雙喜看著吳顯紅腫的,已經有些化膿了的手,終是不忍心,拿起了那凍傷膏。

    就在雙喜要去拿棉棒的時候,吳顯去是一把把棉棒拿走了,然後對著雙喜到:“用手。”

    “用……用手?”雙喜看了看自己那幾根手指頭,很是為難。

    吳顯的目光,實在是太堅持,讓雙喜根本沒有辦法反駁,只好用手指蘸了凍傷膏,給吳顯抹著……

    雙喜的動作很是輕柔和認真。

    吳顯的覺得自己的手背上,癢癢麻麻的,然後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就在手臂上散開。

    那種冰冰涼涼的感覺,非但沒有衝淡吳顯手上那種癢癢麻麻的感覺,反而是不知道牽動了他哪了根敏感的神經,讓他整個身子,都湧起了一種渴望。

    這種渴望,仿若是熊熊烈火一樣的。在他的心底,燃燒開了,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不。不只是驅散了寒意,還仿若是。把他架在火堆上烤著了,吳顯不安的動了動身子。

    正在認真的給吳顯上藥的雙喜,抬眼看了吳顯一下,然後語氣不善的說道:“你別亂動!”

    吳顯的身子僵直了,看著那極其認真的雙喜,眼前的雙喜,雖然還看起來還是凶巴巴的,可是給他的感覺。卻是極盡溫柔的。

    吳顯開口了,開口之後,才發現,不知道怎麼了,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喜兒,你真好。”

    對於這種誇獎自己的話,雙喜想也不想的就接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是我是誰!”

    “你若真的是我王妃就好了。”只聽吳顯語氣莫名的說道。

    雙喜聽了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然後道:“做什麼美夢呢!”雙喜說這話的語氣。帶著幾分玩笑和打趣的感覺,想把吳顯那句話帶來的尷尬,衝淡。

    吳顯不說話了。只是用那種灼灼的目光看著雙喜,那眼神,仿若是要把雙喜“吃”了一樣的,這眼神太過露骨和毫不掩飾,讓雙喜想當做不知道都不成。

    漸漸的,雙喜的臉色,也紅了起來。

    雙喜手腳麻利的給吳顯上了藥,然後對著吳顯道:“好了。”

    “夜深了,睡吧。”吳顯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雙喜看著吳顯:“是啊。夜深了,我要睡了。”

    吳顯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雙喜。坐在床上,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雙喜猶豫了一下。盡量讓自己語氣溫和的說道:“吳顯,那個……你是不是該離開了?”

    吳顯詫異的看著雙喜,一臉的無辜:“我離開?去哪?”

    “這是你的大帳,那我離開。”雙喜這才恍然,原來是自己一直雀占鳩巢,還要趕著主人離開。

    “你想去哪?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北漠的王妃。”吳顯仿若是在敘述著一個事實。

    雙喜的眉角跳了跳,剛想開口說什麼,可是吳顯卻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在她開口之前,就堵住了她的話。

    只聽吳顯語氣中,帶著幾分譴責的說道:“我說女人,你未免也太沒有心肝了,若不是我把你救回來,你現在怕是還在睡著冰雪墳包呢,我把你救回來了,然後第二日,你就要和我分房睡,這傳出去,我堂堂北漠的王上,還怎麼抬得起頭來?”

    “難道要人猜測,北漠的王上和王妃不合?”吳顯繼續說著。

    吳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譴責,落在雙喜的耳朵裡,雙喜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那沒心肝的女人,恩將仇報,做了對不起吳顯的事情。

    末了,吳顯又說了一句:“再說了,你怕什麼?你這副病癆子的身子,我現在可沒有什麼興趣。”

    “以前也沒有過什麼興趣。”吳顯又強調了一句。

    這兩句話,讓雙喜有一種濃濃的挫敗感,好像還真是這樣,雖然說吳顯平日裡做事,不講究禮數,好像還真的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的,本來應該長松一口氣的雙喜,此刻竟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不過不管雙喜怎麼想的,吳顯的話語,的確是讓雙喜對他放下了戒心。

    雙喜指著床道:“這是你的大帳,你睡在床上,我睡在椅子上。”

    吳顯眸光晶亮,點頭說道:“也好,你半夜若是睡累了,隨時歡迎你睡到床上來,本王不介意把床分給你一半。”

    雙喜有些羞惱,從床上起身,坐到了凳子上去。

    “回來。”吳顯沉聲說道,有些威嚴的命令著。

    雙喜挑眉看著吳顯:“我說吳大哥,吳大爺,你不是說夜深了嗎?那就快睡吧,你別折騰我了!我和你明明白白的說一次,我是不會睡在床上的!”

    吳顯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雙喜會說出這麼一句話,然後忽然就笑開了。

    吳顯發現,自從雙喜回來之後,他的笑容多了很多。

    仿若和這個小女人在一起,他的生活之中,就充滿了樂趣一樣。

    “我說女人,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這回可沒有說,讓你和我睡在一起,免得你要說,我狼子野心,圖謀不軌……”吳顯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雙喜一口氣上去,聽到吳顯這麼說,這口氣,就沒有下來,不上不下的噎在胸膛裡面,難受的很。臉色也漲紅了起來,她這麼說好像是告訴吳顯,她想上他的床一樣。

    雙喜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尷尬,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吳顯調笑夠了,還算知道要適可而止,不然這個小女人,徹徹底底的惱羞成怒了,可就不好玩了。

    “女人,我是讓你過來服侍我,給我脫衣服。”吳顯仿若理所當然的說道。

    雙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吳顯:“你……你說什麼!?你讓我……給你脫衣服?”說著,雙喜用自己那被包成了饅頭一樣的手,指了自己一下。

    吳顯點點頭,似乎剛才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不!”雙喜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他這是把自己當成丫鬟用了?而且似乎還用的挺順手……

    誰知道,這個時候,吳顯仿若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安慶人常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這救命之恩,也不求你的別的,就求你服侍我脫一次衣服……就不同意……我這手,若是不在風雪之中出去策馬尋人,也不會傷成這樣,也不會自己沒有辦法脫衣服……”

    吳顯越說,雙喜就越是內疚,雙喜無奈的說道:“你別說了,我服侍你還不成麼!”

    吳顯聽了這話,一下子笑來了。

    從雙喜主動給他上藥這件事開始,吳顯就分析出來了,雙喜這個人,有的時候很難接近,也很難控制,可是最是心軟……

    行軍打仗,最講究攻其弱點了,吳顯身為北漠的王上,當然知道這點,他現在已經把雙喜當成自己的敵人來對待了,當然,是他最在意的敵人。

    就比如這次,讓雙喜給服侍他脫衣服,吳顯只是傷了手,手上的傷,也算不得多麼嚴重,甚至在雙喜發現這傷之前,他自己根本都沒有在意,哪裡會傷到這種不能自理的程度?

    雙喜沒有醒過來的時候,他不一樣自己穿了衣服?現在分明就是刻意的!

    不過不管吳顯是不是刻意的,他都成功的拿捏到了雙喜心中柔軟了那一處。

    其實吳顯也知道,不管他做了什麼,雙喜的心,都不能留在北漠,人更是不可能留在北漠,但是他就是想在有限的時間內,把自己留在雙喜的心裡。

    他不想讓是自己徹徹底底的成為一個無關緊要的過客。

    他也不想讓雙喜,離開他的時候,什麼也留不下,至少……也要留下一些屬於兩個人的回憶。

    吳顯的外衫已經給他脫下,但是因為是冬日,除了那外衫之外,吳顯還在裡衣的外面,著了兩層衣服。

    這兩層衣服,是那種長長的袍子,要想解開衣服,就要先解開吳顯腰間系著的腰帶。

    雙喜看著那腰帶,臉上有些尷尬,但是她現在只想趕緊伺候完這位大爺,讓他去就寢,然後她也可以早點解放。

    十根手指,就放在了吳顯腰間的腰帶上。

    腰帶上有一個玉扣,扣的很緊,雙喜現在本來就沒有什麼力氣,再加上一雙手,能用的只有露出來的手指頭,所以想要解開這個玉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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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夢游

    雙喜在那擺弄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解開這個玉扣。

    吳顯卻沒有想著幫忙麼,而是神神在在的看著雙喜,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忽的,吳顯的呼吸加快了,然後伸出自己的手,覆住了雙喜的手。

    雙喜遲疑的看了吳顯一眼,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吳顯自己才解開了玉扣,然後對著雙喜道:“女人,不用你服侍了!”吳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一絲惱意。

    雙喜有疑惑的看了吳顯一眼,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這位大爺了,不過雙喜也樂得不用服侍吳顯。

    吳顯見雙喜走到桌子旁邊坐下,神色幽暗的看了雙喜一眼,他剛剛差一點,就忍不住,對她做出出格的事情了。

    向來高高在上的吳顯,貴為北漠王上的吳顯,做什麼事情,都是想到就做,從來沒有這樣壓抑過自己,如今為了雙喜,吳顯到是體會了一回被壓抑的感覺。

    吳顯知道,即便他再想把這個女人真正變成自己的女人,他也不能這麼做。

    雙喜性子剛烈,若是他做了這件事情,傷了她的孩子,怕是雙喜是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他,理他了,那這有限的相處時間,可會消失掉。

    吳顯克制了自己一回,然後飛快的上了床,背對著雙喜躺下了。

    雙喜看了吳顯的背影一眼,哀聲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怎麼了,明明自己這一遭苦難,都是這樣男人帶來的,若是他不把她從安慶帶過來,那她也不用受這麼苦。和自己的愛的人分離,還險些害了自己的孩的,可是她現在卻恨不起來。她對吳顯,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那種恨意了。

    反而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想著想著。雙喜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本來已經呼吸綿長,似乎睡著了的吳顯,在雙喜睡著了那一刻,輕身下了床,深沉的注目了雙喜一會兒,然後就俯身把雙喜抱了起來。

    吳顯抱著雙喜,把雙喜放在了床上,然後自己也躺了上去。又扯了被子,把被子蓋到了兩個人身上。

    身旁的雙喜,軟糯香嫩,仿若是一盤散發著香氣的菜肴,讓吳顯忍不住的想去啃一口。

    事實上,吳顯的確這麼做了,許是見雙喜睡著了,他的就肆無忌憚了起來。

    吳顯火熱的唇,吻在了雙喜的唇上。

    睡夢之中的雙喜,在朦朧中。感覺到有人吻住了她,那唇很是火熱,帶著一種渴望。

    雙喜已經忘記了。自己此刻並不在家中,而是在北漠。

    這樣的吻,讓睡夢中的雙喜想到了泉子,於是就嘟囔了一句:“泉子,別鬧,困……”

    正貪戀雙喜的唇的吳顯,聽到這話,動作一頓,臉色瞬間就黑了起來。

    吳顯翻身躺下。眼中帶著怒火,似乎是生氣了。但是片刻,他眼中的怒火。就變成了一種無奈,呢喃了一句:“女人,你這是要我把心肝挖出來給你看……”

    睡夢之中的雙喜,渾然不知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晚上被人吃了豆腐。

    直到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八爪魚一樣的掛在吳顯的身上。

    現在天氣冷,這大帳之中,溫度即便是再高,也比不過雙喜在安慶的時候所住的火炕,雙喜睡著了之後,難免有些冷,而她旁邊的吳顯,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大火爐,雙喜便自然而然的往吳顯的身上靠去。

    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幕。

    雙喜連忙把自己的手腳給縮回來了,然後一臉尷尬的看著吳顯,好在吳顯現在還沒有醒,雙喜就小心翼翼的往床下爬。

    誰知道,竟然被吳顯一把給拉住了!

    吳顯低沉的聲音在雙喜的耳畔響起:“女人,你未免太絕情了一些,利用完了,就拋棄我了!”

    雙喜臉色一黑,嗆聲說道:“你胡言亂語一些什麼!”

    “某人可是抱著是睡了一晚,害的我都沒有好好睡,怎麼這一醒來,就想不認賬了?”吳顯低低的笑著,肩膀在抖動著。

    雙喜臉色黑紅交加,覺得不僅氣憤,還尷尬的很。

    吳顯說她抱著他一夜……雙喜在心中恨不得掐死昨晚睡覺不規矩的自己,怎麼會主動抱著這個男人?

    忽然間,雙喜愣了一愣,想起來一件事情:“我怎麼會睡在床上?”

    吳顯也是一愣,然後看著雙喜:“是啊,你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

    “難不成是王妃想侍候本王?”吳顯調笑的說道。

    雙喜臉色一黑,心中不情不願的想到,難道是她昨晚沒有睡安穩?夢游了?自己爬上床的?

    雙喜有些狐疑的看著吳顯,她知道,吳顯這個人,雖然人不見得多麼好,可是行事還是光明磊落的,應該不會做下什麼事情而不承認,難道還真的是她自己爬上吳顯的床的?

    想著想著,雙喜的臉色瞬間就紅了起來,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省著在這丟人現眼。

    雙喜卻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叫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吳顯往常的的確確是那個不屑說假話的,桀驁的北漠的王上,但是現在,他聰明了許多,知道對待雙喜,選擇硬碰硬的,用馴馬的方式來馴服她,是不可能的,於是多了幾分奸猾。

    吳顯能忍辱負重多年,最後統一北漠,可見也不是一個傻子,還是懂的變通的。

    可憐雙喜,卻還以為吳顯是那個桀驁不馴的王上,是那個不屑說謊話的王上,說不准,哪一天就會被吳顯給賣了,還替他數錢!

    若是雙喜知道自己是被吳顯給抱上床的,想必這會兒肯定是要和吳顯爭論一番的,但是現在,她相信了吳顯的所說的夢游,本身就已經很尷尬了,現在非但自己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了,更是不願意吳顯在提起這件事。

    吳顯占了一夜的便宜,還讓雙喜覺得有些尷尬,著實是高明了許多。

    “我想見水生。”吃過早飯之後,雙喜的身上有了一些力氣了,就對吳顯要求著。

    吳顯點點頭,領著雙喜過去了。

    水生的傷勢比雙喜的嚴重,但畢竟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恢復能力自然是要比雙喜這個孕婦強多了。

    此刻也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雙喜掀開了吳顯住著的大帳的門簾,感激的看了吳顯一眼,單單看這大帳,就知道了,吳顯這回,沒有虐待水生。

    水生這會兒正坐在桌子旁邊,不知道想著什麼。

    身上穿了一件北漠貴族的衣服,顯得整個人,也跟著貴氣了起來。

    “喜兒!你來了!”水生看到雙喜的那一刻,連忙站了起來,往前迎了兩步,欣喜的喚道。

    “水生……”雙喜喚道。

    水生注意道雙喜的稱呼,臉上有一絲的喜色。

    自從被救回北漠的王宮之後的,他的心中,還是有一絲擔憂的。

    就是雙喜在生死關頭,對他許下的諾言,到底還算不算數了,水生素來就對自己不是那麼自信,現在自然是害怕,雙喜當初所說的話,不過是因為當時兩個人境況不好,他護了她,她才一時心軟和感動,隨口說下的。

    現在兩個人都平安無事了,水生有些怕,雙喜當初說的事情,不作數了。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還不若就死在風雪之中了,至少心中能帶著自己想要的情,而不是來面對冰冷殘酷的現實。

    剛剛他聽到雙喜直呼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和以往那樣疏離的喚著他水生哥,他的心中,就湧起了一絲的希望。

    兩個人相顧無言,深深的看著彼此。

    和雙喜一起來的吳顯,見到兩個人當著自己的面眉來眼去的,重重的咳嗦了一下,把兩個人拉回現實。

    水生見到了雙喜,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整個人看向了吳顯,恭恭敬敬的給吳顯行了一個禮:“這次多謝你了。”

    吳顯冷哼一聲道:“你不用謝我,本王當時可沒有想救你,差一點就把你扔在那了!”吳顯說的倒是實話,當初他還真的想把水生扔在那。

    雙喜聞言,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笑著說道:“可是最終你還是沒有扔下他,你是一個好人。”

    好人?吳顯聽到這個形容,愣了愣,心中的某一處,忽然融開了一點,人人都說他吳顯鐵血冷漠,今日竟然有人說他是一個好人?

    不得不說,雙喜這頂高帽帶的極好,因為雙喜這麼一句誇贊,吳顯就把自己往好人的方向靠攏了一些。

    “喜兒,你過的話,可都還作數?”水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來了。

    看著水生那期待又忐忑的目光,雙喜哪裡還忍心說什麼傷他的話,不答反問的說道:“難不成你想反悔?”

    水生得了這句話,怎麼會還不明白雙喜的意思,臉上當下就帶上了濃濃的喜色。

    “我當然不會反悔!”水生堅定的說道。

    能得到雙喜的許諾,他就已經很開心了,即便是回到安慶之後,沈子言等不接納他,那他也無怨無悔了!這輩子,即便是雙喜負了他,他也不會負了雙喜!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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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2-8 09:54: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九章:蕩平天下

    在一旁的吳顯,眼中帶著火苗,雖然說雙喜和水生說的模糊不清的,但是他不傻,兩個之間的那種氛圍,他怎麼會感應不到?

    他真真是後悔,把水生這個小子給救回來了!吳顯挖了水生一眼。

    然後冷聲說道:“不要在我面前談情說愛的,我一個不開心,就會把你扔去喂狼!”

    這個你,說的當然是水生,他如何舍得傷害雙喜。

    雙喜聽見吳顯要傷害水生,於是就強調了一句:“吳顯,你是一個好人!”

    吳顯冷哼一聲,然後就大步離開了。

    見鬼的!他才不想做什麼好人!他真想做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殺了所以垂涎雙喜的男人,然後再把雙喜囚禁起來……

    吳顯知道,他做不到這些,因為她說他是一個好人啊……

    雙喜和水生互相看了一眼,為了不刺激到吳顯,兩個人決定,暫時還是以兄妹之禮處之,不然若是吳顯真的一個不開心,就把水生給哢嚓了,她還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為了腹中的胎兒,雙喜就暫時在吳顯的王宮之中住下了。

    吳顯雖然陰晴不定,而且喜歡動手動腳的,但是到底是沒有對雙喜做出什麼真正逾越的事情,甚至是給大山送了信,告訴他雙喜現在的境況。

    可惜雲山此刻已經不再雁月城了,北漠大亂,雙喜的男人們都牽扯到了裡面,雲山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那信輾轉到了雲山的手中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許多的時日了。

    當日雙喜被吳顯所劫,這些男人們雖然都想著去北漠把雙喜搶回來,但是也知道,吳顯定會有防備。即便是他們去了,也很難把人搶回來。

    即便是真的把人搶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吳顯已經統一了北漠。北漠的國力,甚至有隱隱壓過安慶之勢。

    到時候吳顯憑借著一國之力。想要從他們的手中奪回雙喜,也是輕而易舉的。

    於是沈家兄弟,加上泉子,就打算去南昭國。

    沈子言之所以又動了心思想回到南昭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是完完全全沒有一點底氣的。

    南昭國政變的時候,他們都還小,可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年,南昭國在奸臣賊子的統治下。民心早已經不穩了。

    南昭國和總是改朝換代的安慶朝不一樣,和強者為尊的北漠不一樣,南昭國雖然地域不敵北漠遼闊,人口不如安慶多,但是南昭國的民心,向來都是齊的。

    不然南昭國閉關鎖國這麼多年,說著不與安慶互通往來就真的不互通往來。

    只要是南昭國的國君下令,南昭民眾,沒有不服從的。

    且南昭的人,很注重血統。對於沈家的血統,是有著本能的一種崇拜和敬仰的。

    南昭國是神權至上的國家,沈家自古以來。就被傳為神的子民,要知道,有的時候信仰的力量是很大的,足以讓這些百姓,對沈家忠心耿耿了。

    當初的亂臣賊子,也是冒充了皇室遺孤,才有機會謀亂登基,只是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並沒有沈家人行事的影子。一來二去的,民眾們也就起了疑心。

    一群當年擁護賊子登基的老臣們。已經在暗中知道賊子根本就不是沈家的血脈了。

    當然,這些不足以讓這些老臣想著要推翻當今的南昭帝。實在是南昭帝做事太絕,不知道已經欺辱了多少老臣家中的女子,甚至是老臣妻子都不放過。

    若是臣子稍有不從,便會滿門抄斬。

    這一來二去的,眾人自然是恨上了當今的南昭帝,想聯起手來,推翻南昭帝,只是可惜了,現在的南昭帝,是沈家唯一的血脈,即便是昏庸,即便是南昭的百姓,有千般怨言,也得忍下來。

    古人迷信,再加上沈家的神權統治,早已經深入民心,一夕之間,豈是能動搖的了的?

    為今之計,只有一條,就是找出先皇遺孤,也就師出有名了。

    於是南昭國就暗中派出了一批人,去尋找沈子言等人。

    而且也有人和沈家人一家子撞上了,只是那個時候,沈家人已經和雙喜密不可分了,沈子言也深知,這條路的難走,也就沒有認下當初來尋人的人。

    這個人想必大家也知道,不是外人,正是南溪。

    南溪南溪……取名南溪,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含義的。南,代表著南昭國,這個南字,其實早就他們整個家族的姓氏了,南家早在十幾年前,就是前南昭帝的重臣,南昭帝便賜予姓氏南,來表彰南家的豐功偉績。

    當年在南昭國,這一個姓氏,代表的是無上的榮耀,但是現如今,南溪就用這一個字,來緬懷自己的故國。

    至於溪,則是為了紀念自己的妹妹溪兒了。

    南溪當年懷疑過沈家人就是他要尋的人,但是後來,被沈子言的給騙過去了。

    他尋不到沈家兄弟,更是覺得復國無望,一來二去,整個人都頹靡了起來。

    現如今,沈家兄弟就是要去尋南溪!

    沈子言帶著自己的幾個兄弟,先去神廟後面的那顆槐花樹下,挖出了當年他們身上穿著的東西,還有一方……玉璽,沒錯,就是玉璽。

    這是他們逃出皇宮的時候,帶出來的唯一的物件了。

    一方玉璽,足以證明,他們真正的身份。

    南昭國雖然神權至上,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奸臣賊子也不會傻到不培養出自己的一些走狗,所以沈子言想要拿回自己的太子之位,然後登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如果說沈子言等人回到南昭,是鬥智鬥勇,要做的事情,是心戰。

    那在安慶起事的戚寒和莫蕭等人,相較之下,就粗暴了許多。

    直接是大軍壓境,然後和三公主的黨羽打了起來。

    如果說只有三公主的黨羽,也就罷了,安慶一亂,竟然有幾伙勢力,相繼起事,想在安慶國這塊肥肉上咬一口。

    整個安慶,現在可謂是亂成了一鍋粥。

    因為戚寒和莫蕭的關系,戚莫兩家聯手,一文一武,倒也還周旋的開。

    柳意、蘇玉、雲山,自然也沒有閑著,攙和了進來,他們幾個現在以蘇玉為首,借助著這場戰爭,收斂著別的起義軍的錢財,然後把錢財,早暗中分成兩半,暗中押運到南昭國,用來支援沈家兄弟。

    另一半自然是用來支持戚寒和莫蕭的起義軍了。

    可以說,現在這些男人們,已經是擰成了一股繩,想要蕩平整個天下!然後給雙喜一個盛世江山,在這個江山之中,不會有人讓他們的喜兒不快樂!

    冬去春來,局勢雖然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但是也不是能在一夕之間就能塵埃落定的。

    雙喜有點懨懨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道:“子言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當初沈子言千裡迢迢給她來信,告訴她讓她暫且在北漠等著,等著一切都好了,再來接她,現在離沈子言上次來信,已經有些日子了,雙喜不得不擔心。

    沈子言得知吳顯願意放雙喜離開,不是沒有想過,抽身離開,然後帶著雙喜隱居。

    但是他知道,有的事情,一旦沾染上了,就身不由己了,若是他現在放棄了,那麼以後將面對的,就是亂臣賊子永無停息的追殺!

    還有,這一次是吳顯考慮到雙喜的感受,沒有強迫,可是以後呢?誰能保證會不會出現一個別的男人,用強權來搶奪雙喜?

    所以沈子言只好一如既往,往前衝著,早日把屬於他們沈家的皇位,奪回來,才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

    沈子言知道,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北漠了,吳顯這個人雖然桀驁霸道,但是卻是一定能保護好雙喜的安全。

    所以即便是心痛,也要暫時讓雙喜留在這裡。

    從遠處走來看雙喜的吳顯聽到這句話,臉色一黑:“你又想沈子言了!”

    雙喜回頭,給了吳顯一個大大的笑容。

    “吳大哥。”雙喜的語氣很是溫和,兩個人之間,早也不見當初那劍拔弩張的感覺了。

    “哎呀……”雙喜忽然捂住肚子,哎呀了一聲。

    吳顯臉色更黑了,雙眼之中,就差冒出火苗了,然後問道:“怎麼了?”

    雙喜摸著自己的肚子,道:“他踢了我一下。”

    現在雙喜壞了這個孩子,已經有七個月了,肚子看起來,已經很是明顯了。

    吳顯斜著眼睛,看了雙喜的肚子一眼,然後不悅的說道:“等這小子出來的時候,我會掐死他!”

    雖然說著這話,可是吳顯的眼中,卻帶著一絲為不可見的溫柔。

    看著一個小生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點一點的變大,他的心,其實也被牽動著,甚至……有一種錯覺,誤以為喜兒肚子中的孩子,是他的種兒。

    雙喜當然知道,吳顯這個人,嘴上從來沒有饒人的時候,可是對這個孩子,著實是仁至義盡了,當初那下毒害了她孩子的麗寧,吳顯一點情面也沒有留的,讓妄想著當王妃的麗寧,遠嫁了出去,此生怕的都沒有什麼機會回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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