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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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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逍遙紅塵 -【冤家衣解布一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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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3:24 |只看該作者
十、我一定要大著胸抖給他看!

  “咚!”一根雞骨頭被丟進垃圾桶裡,賈芍蹲在廚房的角落裡,手中拿著雞腿扯著,面前站著舉著勺子的賈媽媽。

  “賈芍,你和甄朗真的啥也沒?”

  低頭大啃的賈芍眼皮也不抬,含含糊糊的嗯了聲。

  “真的沒?”質問聲再次大了點。

  “沒。”賈芍咽下口裡的肉,長長的出了口氣,邊吮著手指邊遊移著目光,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另外一個雞腿上。

  剛剛伸出手,偷竊的某人就被鍋鏟狠狠的敲在了手臂上,賈芍甩著胳膊,極度不滿,“甄朗又不吃雞腿的,留給他幹什麼!?”

  “你就知道雞腿!”賈媽媽大怒,“甄朗這麼好的男人不啃,啃什麼雞腿?”

  “啃甄朗?”餓狼滿腦子只有肉,尚未完全清醒,“他全身都是排骨,有什麼好啃的?”

  “咚!”鍋鏟柄狠狠的敲上她的腦袋,“小時候不要你啃,你湊上去啃。長大了叫你啃,你倒不會了!”

  賈芍終於將滴著油光的雞腿偷到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這才慢慢的消化老娘剛才的話……

  “啊!”她一聲大叫,猶如見鬼般瞪圓了眼睛,手指著自己的老娘,忍不住的哆嗦,“你,你剛才說什麼,叫我,叫我去追甄朗?”

  忽然間,所有的食欲都倒了,手中啃了一半的雞腿都不再有吸引力,她癟癟嘴巴,把雞腿丟進盤子裡,抓起桌子上的廣告紙默默的折了起來。

  “死丫頭,快說話。”賈媽媽瞪著發呆的女兒,“你表姐要上班了,讓我回去替她照顧豆豆,過兩天我就走,你都二十五歲了,再不找個男人嫁了就成廢品了。”

  “嗯。”賈芍懶懶的應了聲,根本沒注意老娘說了啥,專心致志的折著手中的紙。

  她折的很仔細,也很認真,安靜的她讓賈媽媽一時摸不著頭腦,站在她的身邊傻眼看著。

  “媽。”賈芍忽然抬起頭,非常非常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媽,“你這麼平的胸,怎麼吸引我爸的?”

  “你要死啊!”順手一個栗子,爆響。

  難得的是,賈芍居然沒有躲閃,而是低頭看看自己的胸,“為什麼你把這個遺傳給我了?”

  賈媽媽面目猙獰,咬牙切齒,“你要遺傳你爸爸的胸,你會更平!”

  賈芍嘆了口氣,“媽,怎麼樣才能讓胸變大?”

  “變大啊!”賈媽媽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鍋鏟,急衝衝的跑進廁所,一陣稀裡嘩啦的響聲後,開心的衝了出來,“丫頭,這個,用這個應該會大。”

  “什麼?”賈芍在媽媽神秘兮兮的眼神下站了起來,定眼看去,賈媽媽手中拿著個東西沖她招搖。

  木頭的杆子,紅色的橡皮底座,圓圓的。

  “你拿個皮搋子幹什麼?”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東西似乎是通廁所的。

  “你看撒!”賈媽媽抓著手中的皮搋子,在水池子裡用力的按了兩下,再使勁一拔,啵的一聲清響,所有堵住的東西嘩啦啦的沖了下去。

  “這麼大的吸力,廁所都能通,要是放在你胸上,每天拔兩下,肯定變大,一定變大。”賈媽媽手一伸,還滴著水的皮搋子塞進了賈芍的手中,“看這個底,圓的多麼標準,吸出來都是漂亮的形狀。”

  賈芍抽著嘴角,看看手中的皮搋子,腦海中浮現著自己以通馬桶的力道拔著吸在胸口的皮搋子,額頭上一滴冷汗沁出。

  “還有更好的辦法麼?”她嘆著氣,丟下手中的皮搋子,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問錯了物件。

  “那運動吧。”賈媽媽憋了半天,只擠出來幾個字。

  懶懶的窩回椅子裡,賈芍繼續蹂躪著手中的紙,“什麼運動能大胸?”

  “游泳!”賈媽媽提議。

  白眼一枚,“你什麼時候見過游泳運動員大胸的?寬肩粗腿的有,胸大的我沒見過,也不怕阻力大遊不動。”

  “那跑步!”賈媽媽再度興致盎然。

  嗤笑聲起,“你見過跑步的運動員裡有顛著胸跑的?個個都像火柴杆才跑的快。”

  “搞體育似乎都沒有大胸的啊。”賈媽媽開始反省,“莫非是我當初讓你學跆拳道,把你的胸學小了?”

  賈芍耷拉著腦袋,長長的一聲嘆息。

  “有了!”賈媽媽眼睛一亮,賊兮兮的望著自己女兒,“你找個男人結婚,每天讓他給你按摩按摩,保證就大了。”

  “騙我。”賈芍低頭,眼光順著衣服縫都能看到自己的肚臍眼,毫不任何障礙的溜到腳上。

  “騙你幹什麼。”賈媽媽驕傲的挺挺自己的胸,“我年輕的時候還沒你的大,嫁給你爸爸之後,一年之內就大了兩圈。”

  “啊!?”賈芍站了起來,低頭望著老娘,“真不騙人?”

  賈媽媽英勇的點點頭,“絕不騙你。”

  當然,那是因為懷了賈芍,才忽然大了。賈媽媽眼睛溜了圈,決定隱瞞下生完賈芍之後,胸會更平的事實。

  “那我去相親,我去嫁人,我要為了大胸而努力奮鬥。”剛剛還像霜打過一般的茄子又傲然的挺立起來。

  賈媽媽嘿嘿笑著,“不用去外面找,這裡不就有一個嘛?”

  “你說甄朗……?”某人眯起的眼睛裡閃爍起火花電光,還有——殺意。

  “我要是嫁給他,就讓我一輩子都大平胸!”她大吼出一句,“嫁給他,我不如去找個女人。”

  “我一定要讓胸變大,變大!!!”賈芍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然後,然後讓甄朗看看!!!”

  賈媽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甚至懷疑女兒神經出了問題,“不嫁他就不嫁他,你胸大了為什麼要給他看?”

  把手裡的折好的紙塞進老娘的手裡,賈芍神氣的一甩腦袋,“你去問甄朗。”

  賈媽媽低頭看看手中的紙飛機,賈芍奔到了門邊,飛速的換好了鞋子,快樂的哼著歌。

  “喂,你去哪?”

  帥氣的撩了撩自己的頭髮,賈芍蹦蹦跳跳的按下電梯鍵,對著自己老娘鬼魅一笑,“婚介所!我要去相親,然後把自己嫁掉,再抖著大胸給甄朗看。”

  賈媽媽還來不及說話,賈芍已經進了電梯,對著她揮揮手,瀟灑而去。

  當甄朗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賈媽媽一臉怪異望著紙飛機發呆,偶爾飄出兩句喃喃,“我女兒一定是傻了,一定是傻了。”

  “賈媽?”甄朗伸著腦袋,無法判定賈媽媽臉上的表情到底是哭是笑,一時嘿嘿兩下,一時又愁容滿面。

  “阿朗回來啦?”賈媽媽抬起頭,笑的無比開心,“賈芍說要去相親,我家女兒終於想嫁人了,我終於不用擔心她嫁不出去了。”

  “不過……”剛剛揚起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她說要抖著胸給你看,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還有還有……”

  手中的紙飛機遞到甄朗面前,“這個,她說叫我問你,你知道什麼意思麼?”

  甄朗望著紙飛機,俊朗的唇角無限拉大,胸膛傳出陣陣悶響。

  他輕咳了下,“賈媽,賈芍那性格半天風半天雨的,您還能不知道?保證晚上就正常了。”

  賈媽媽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對,瘋瘋癲癲的。不管了,我過兩日走,你替我好好看著她。”

  “放心吧,我會好好看著她的。”話至最後幾個字,他已不覺加重了語氣。

  賈媽媽自顧自的忙去了,甄朗沉在沙發中,手拈紙飛機,唇邊的線條始終上揚拉扯著,一雙桃花眼中精光劃過。

  這麼多年了,她居然還記得。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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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3:36 |只看該作者
十一、十萬塊,離開他

  愜意的人生,就是要有人伺候著,比如,美女一枚端著早點,吹到溫度剛剛好,送到你的嘴巴邊上,溫溫柔柔的加上一句,小心。

  此刻的賈芍,正半歪在椅子上,一貫的如蛇般掛著,眯著眼享受著美女如此的服務。

  “你去相親?”方青葵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的人,執著筷子的手一抖,好懸沒將手中的包子飛到賈芍的臉上,“那個,我們兩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你還記得嗎?”

  眼睛中飛出兩道刀光,賈芍哼了聲,“你什麼意思?以為我被鬼附身嗎?”

  方青葵恢復她一貫的冷靜優雅,挑開包子口散著熱氣,伸到賈芍的嘴邊,看到對方咬進包子的同時,不冷不熱的冒了一句,“他在胸外科,不在精神科,你沒必要把自己弄進去。”

  “噗!”一口湯包噴了出來,優雅美女淡定的放下擋在臉前的雜誌,從容的抖了抖,看著賈芍淒慘的咳著,毫無半點同情心。

  “你什麼意思?”賈芍抓起桌上的水狂喝了一大口,順了順氣,“這個一點都不好笑。”

  “你也知道?”方青葵拈著包子,繼續著剛才的工作,“這和你給我的驚嚇度是一樣的。”

  某人翻了個白眼,“誰說的,我這個是正常行為,你將我和他扯在一起,就是不正常的行為。”

  方青葵手中胖嘟嘟的包子在賈芍眼前晃著,勾著某人亮晶晶的眼神滴溜溜的跟著轉,仿佛魔幻一般的聲音響起,“說啊,說啊,為什麼要去相親啊,為什麼要去啊……”

  腦袋一伸,將小籠包飛快的咬進嘴裡,含含糊糊的聲音滿足的嘆息著,“嗯,吃完說,吃完說。”

  又是一粒包子在眼前晃啊晃啊,“現在說,現在說……”

  賈芍吸了吸口水,“好吧,現在說,現在說。”

  一輛高級的房車緩緩停在店門口,兩個人同時側臉,眼睛裡散發出濃濃的金錢狀,停下了彼此之間的玩笑。

  妝點精緻的女子在司機的開門中優雅下車,噙著完美的微笑表情朝著寫真館慢慢走來。

  方青葵丟下手裡的勺子站了起來,從容的走上前招呼,而賈芍看了看房車標誌上聞名遐邇的小翅膀,又看了看全身上下籠罩在名牌中的女子,徑直拿起方青葵丟下的勺子,埋首吃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來預約的還是已經約定了攝影師?”只一眼,方青葵就確定這名女子她沒見過,但是出於禮貌,還有對方身上亮閃閃的一堆名牌,她決定客氣的詢問一下。

  女子的目光在寫真館裡掃了眼,落在那低頭大吃特吃的人身上,選擇完全忽略耳邊人的問話。

  方青葵沒有繼續熱情的追問,笑容下的眼神敏銳的捕捉到對方神態中隱藏著的挑剔和不屑,她看看賈芍,決定繼續兩個人之間快樂的早餐。

  “等等。”就在她舉步的瞬間,女子拿捏著架子的聲音傳來,“你這裡是不是有個叫賈芍的攝影師,不知道在哪?”

  方青葵看了眼正前方不遠處,那個人正夾著湯包,呼哧呼哧吹著,然後狠狠一口含進去,露出滿足的神情,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

  於是,她同樣選擇忽視那女子的話,悠悠的晃進了服務台,手中拿著電話低低說著,一副正在忙無暇搭理的表情。

  女子在大廳中乾站著,既無人應答,也沒人招呼,尷尬的左右看看,傲慢的氣勢成了無措。

  吃包子的繼續吃包子,打電話的繼續打電話,她在站了五分鐘之後,終於抬起腿朝著賈芍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賈芍吹著包子裡的湯汁,看也不看面前的人,正準備塞入自己的口中,忽然一張白色的紙從女子的位置伸了過來,輕輕的推到她的面前。

  她咬著包子,眼神掃過去……

  二、三、四、五

  一共五個零,這讓賈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不是沒見過十萬塊的支票,也不是沒接過高昂的頂級寫真生意,一趟包車單獨外景拍攝就很有可能上這個數目了,更別提有些富小姐砸錢送東西給她,都是名貴的禮物。

  她只是不明白眼前的人,一不定單,二不排期,直直的塞錢舉動背後那緊繃著的敵意。

  所以,她只是看了兩眼,繼續她的早飯大計。

  女人愛坐就坐,包子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包子送到口邊,她正要挑破透涼,面前的女子終於說話了,“如果你離開甄朗,這十萬塊就是你的。”

  只盯著包子的大眼睛終於從勺子上挪到了她的臉上,吃了半飽的賈芍終於回復了一點思考能力,她終於想起了面前這個看上去高貴莊重的女子在哪裡見過。

  上次‘絕色’咖啡廳,她和甄朗互掐的時候,對面坐著的好像就是這個女人,還有上上次,她去找甄朗的時候,那個被她一巴掌推扁在門上的女人好像也是她。

  “甄朗是個有前途的醫生,我爺爺很看好他,王氏企業也涉及醫藥方面的生意,如果他和我在一起,將來不可限量,你若肯離開他,這十萬就是你的。”

  賈芍舉著勺子,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腦子裡只覺得天雷滾滾,晴天霹靂。

  她是三流小說看多了,還是電視劇洗腦了,這麼沒創造力的話也說的出來?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將你們男男相戀的故事傳出去,要知道在國內同性戀可是禁忌,一旦被人發現你們之間的感情,不但你的前途沒了,甄朗一輩子也毀了,你要是真愛他,就放了他。”

  這一次賈芍真的相信,這女人是腦子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不過……

  賈芍的眼神盯著支票,腦海裡飛快的轉著。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誤會她和甄朗的她管不了,反正她和那個傢夥是沒有半點關係,這十萬塊對她而言簡直是白撿的,不拿白不拿呢。

  “看你這樣子也不缺勾搭男人的本錢,你要喜歡我可以替你介紹,不過你以後就別見甄朗了吧。”

  看到她猶豫,王少莞揚起了下巴,“只要你放手,他應該還是會喜歡女人的。”

  賈芍幾乎有種錯覺,自己是電視中被迫害被欺壓被蹂躪的可憐女主角,此刻的她是不是要含淚的拿起支票,再默默的撕碎,咬著唇顫抖著開口——我是真愛他的,我不要你的錢,但是我會離開他。

  想到這,她只覺得背心汗毛全體起立敬禮,一陣陣的泛著涼。

  一眼瞄到方青葵站在電話機旁,向自己投來詢問是否要幫忙的眼神,她很輕微的搖了搖頭,方青葵明瞭的繼續說著電話,眼瞳中已經染上了薄怒。

  賈芍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電腦點著,話語很快,“這算是我離開甄朗的好處費?”

  “是!”王少莞已經不願意再遮掩自己的強勢,盯著賈芍的臉,“你們在一起不過是玩玩,不可能一輩子的,同性戀的感情最多三年,給你十萬只當是提前買斷而已。”

  “提前買斷?”賈芍手指飛快的點著,只聽到電腦劈裡啪啦的響聲,“你知不知道甄朗一個月賺多少?”

  王少莞愣了下,賈芍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嘲弄的笑,“甄朗如今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胸外科主刀,做的就是肝肺移植還有心臟聯合手術,會做這樣手術的人通常都是重症病人,別說三五萬,就是十幾二十萬私人請醫生動刀都會捨得,對嗎?而十幾二十萬對現在很多家庭而言並非大數目,只求能請到一流主刀醫生。甄朗一個月只要做兩三個這樣的手術,最少二十多萬的收入,加上工資獎金什麼的,隨便一年三百萬,三年收入一千萬。”她忽然停了停,將電腦放到王少莞的面前,“他是有前途沒錯,我跟他三年,撈他一半家產,差不多五百萬。而你既然說了是好處費,總要超過這個數目才讓我覺得有賺,那我加三成,八百萬。你給這麼多,我馬上走人,還保證把甄朗脫光了紮好蝴蝶結送到你的床上。”

  她越說越輕鬆,面前的王少莞則是表情死灰,盯著賈芍電腦上的數位,半天沒有反應。

  “他……”好半晌,王少莞才勉勉強強憋出一個字,又說不下去了。

  她以為十萬對於一個攝影師來說真的是不低的一筆財富了,而據她所知同性戀都是很隨意換伴侶的,她肯出這麼多賈芍一定會走,才會如此篤定的來找對方,沒想到賈芍的話聽在耳內字字都那麼讓她無法辯駁。八百萬給一個同性戀,若被家裡知道,她根本沒辦法交代。

  賈芍夾起包子,“好了,談完了,給不起就請吧。”

  王少莞深吸一口氣,“我查過甄朗,在醫院這麼多年,他沒有交過其他男朋友,也就是說,只要你消失他還是會恢復正常的,而我的地位身份,讓你從這偌大的城市中消失未必是件難事。”

  苦難言情劇變成了黑幫情仇劇?

  賈芍理也不理她,用力的咬著小籠包。

  “噗……”一道湯箭從包子裡射了出去,正中王少莞的胸口。

  今天的王少莞穿著緊窄的套裝短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嬌媚的身形,修長的雙腿雪白的頸項,無一不美。

  尤其是胸口的一片,明明全部緊裹不留半點縫隙,偏偏讓人看到那片肌膚時有幾分遐想。

  而賈芍這滾燙的湯包汁,不偏不倚,不歪不斜,正正中中的打上她的胸,在黑色的昂貴小套裝上印下詭異的圖案。

  “啊!”再也顧不得矜持,被燙到的王少莞尖叫著跳了起來,手指拈起薄薄的衣料不斷的抖著,試圖讓那粘膩熱燙的汁遠離自己的皮膚,雙腳跳著,像一隻丟進油鍋裡的蝦子。

  賈芍也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口會造成這樣的效果,滿面同情的站起伸手,想想又縮了回來,雙手抱肩望著她。

  “撲……”

  “撲……”

  兩個東西在王少莞劇烈的動作中順著滑了下來,重重的落在兩人的腳邊,頓時吸引了賈芍的注意力。

  圓圓的,散發著水球般的柔軟質感,在地上彈了兩下,抖動顫顫。

  賈芍伸手戳了戳,手感不錯,還殘留著暖暖的體溫。再抬頭,某人已經雙手捂著胸口,僵硬著。忘記了熱燙忘記了尖叫忘記了跳動,同樣呆呆的看著地上灰土裡的兩個球狀物。

  賈芍的唇角忽然咧開大大的笑容,目光大咧咧的停在對方的胸口,仿佛要穿手看透,“原來彼此都是同道中人啊。”

  王少莞的臉色由青變紅,由紅變紫,又變為慘白,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賈芍,機械的轉身,朝著門口邁步而去。

  “等等。”賈芍舔舔嘴巴,漫不經心的掏出手機,“你剛剛說什麼?我和甄朗在一起最多撐三年?”

  不等王少莞回話,她已經撥通了手中的電話,按下擴音器,“獸醫,咱倆認識幾年了?”

  那邊的人沉吟了下,清晰的聲音傳來,“二十二年。”

  “很好。”賈芍笑著合上電話,挑眉看著王少莞,“小姐,要不要借更衣間給你,讓你先放放好你的球?”

  王少莞緊繃著臉,眼瞳中冒著火,一言不發的僵硬邁腿,只求趕緊出門上自己家的高級房車,她交代了司機只准離開半小時,此刻應該回來了吧。

  就在她的手剛剛碰上大門把手的時候,背後傳來女子甜美的聲音,“剛才我看到有人把車停在我們門口就離開了,這裡是禁停區,我又不知道誰家的車,只好叫拖車給拖走了。”

  門外,王家的司機撓頭私下張望,尋找著那亮銀色的加長小翅膀標誌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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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3:47 |只看該作者
十二、壯烈相親的準備工作

  “喂!”方青葵鬼鬼祟祟的撐在桌子邊,一雙漂亮的眼睛閃爍著燦爛的光芒。

  賈芍撫著吃飽了肚子,將好友的表情收入眼中,似乎在她的記憶中,方青葵只有在看到錢時才會爆發出這樣的眼神,隨手將飯盒丟入垃圾桶,“啥?”

  “甄朗真的這麼有錢?”兩隻眼睛都成了$_$形狀,方青葵手撐著下巴,口氣十分嚮往。

  “大概吧。”賈芍撇撇嘴巴,“只多不少。”

  認識這麼多年,她雖然沒問過,好歹這麼熟的關係,想也想得到個大概。

  “那不是鑲鑽的王老五?”方青葵感慨著,一臉嚮往嘖嘖出聲,“這麼好的男人,要是嫁給他,那該多好。”

  “你去追!”賈芍很大方的指指正對門的醫院大門,“願意摔斷兩條肋骨的話,你還能追到他工作的地方去。”

  方青葵眼中波光流轉,嬌媚一片,“你沒聽說過太過相近的性格不適合在一起嗎?”

  “是嗎?”賈芍歪著腦袋想了想,“想想,還真的一樣的滿肚子壞水,一樣的殺人不見血。”

  “我理想中的男人,是能被我呼來喝去,而不是那種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麼的男人。”方青葵嘟著性感的唇,“倒是你,既然我們能這麼合拍,你和甄朗沒理由不合適,對不對?再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後你要是搶生活費什麼的,我還能幫你數錢。”

  “你數的少了?”賈芍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最頂級的包人包車風景寫真,你都開到十萬了,排隊的都約到三個月後,你還裝窮。”

  “是嗎?”方青葵撩撩大波浪的卷髮,不置可否,“人生的快樂在於每天都有數不完的錢,更何況我數的錢裡面還有你的一份,其實數錢也是很累的活。”

  鄙夷的嗤了聲,“拍照的是我,出外景的是我,教他們擺姿勢做動作的是我是我還是我,你還累?”

  “啊……”方青葵忽然想起了什麼,扭著纖細的腰肢走到桌子前,抽出一張預約單,“有人定了你半個月後的外景,F城江景,前後大概七天,先和你說好喲。”

  “去你的。”賈芍很不給面子的爆了個粗口,“我說了半個月後回家看老爹的。”

  “那就晚幾天再去。”方青葵風情的一笑,“這個是頂級訂單,指明你的,為了插隊還多付了兩萬塊,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賣了是麼?”賈芍太瞭解朋友的一貫風格,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知道了,那一個月後放我大假,我要休息一周。”

  方青葵的臉頓時笑成了燦爛的向日葵,“知道啦,知道啦,去吧去吧。”

  賈芍也不知道認識她究竟是幸還是不幸,自打在學校起,大條的自己除了攝影就是跆拳道,其他方面白癡的和孩子有的一拼,永遠不知道自己身上又多少錢,永遠懶得去查看存摺裡還剩下多少,而這個好友,則是有天生的收集癖。

  別人收集古玩珍寶,郵票火花,只有方青葵直接乾脆,收集——錢。

  她摳門,但絕不對自己摳門,吃穿化妝不能有半點怠慢,她摳的是買東西一定要漫天還價,賣東西則必須坐地起價,纏鬧說求無所不用其極,哪怕浪費一個小時只為了幾塊錢的小東西,因為這是她的快樂之本,開心的源泉。

  她對化妝的敏銳度更是強悍,夜叉也能化成仙女,加上賈芍的鏡頭捕捉,“金色向日葵”能在短短兩年內成為最高端的寫真館不是沒有道理的。

  方青葵管理,賈芍賣技術,兩個人配合的親密無間。大條的某人甚至直接把存摺丟給了方青葵,每個月收入聽個數字就行,看都懶得去看一眼,反正缺啥方姑娘都會給她殺回來。

  單人指定的拍攝工作不算太累,偶爾趁著人換裝補妝的時間,還能吃點東西休息會,一天上下午,最多也不超過兩三人。

  幹完了活的某人,懶懶的掛在椅子上,“肚子好餓,有沒有對面店裡的蒸餃吃?”

  “自己去買。”手指劈裡啪啦打著電腦的方青葵頭也不抬。

  “餓,不想動!”眼神遊離渙散,整個人有氣無力,“來口吃的,不然餓死了。”

  飛快的抬了眼皮看了下牆上的掛鐘,方青葵哼了聲,“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下班回家了。”

  “不想回家。”說到這,那聲音更加的虛幻了,“明明是我的媽,為什麼更像是他的媽?”

  現在的她,能賴一會是一會,那個是甄朗的家,她可不願意那麼早回去面對他。

  “那就繼續餓著。”沒有半點同情心,方青葵繼續著手上的工作,看也不看那聲音虛弱的某人。

  門上的鈴鐺傳來清脆的聲音,方青葵未抬頭先是一聲甜美的職業嗓音,“歡迎光……”

  臨字未出口,她已將來人的容貌收入眼中,活生生的憋住下面的話,差點沒嗆住自己。

  仔細的看了看,確認自己過目不忘的認人能力沒將門口的人看錯,再用力的眨眨眼,試探般的開口,“甄……甄朗?”

  門口的人還沒出聲,歪在椅子上的人搶先了一步,嘟囔著,“和你說了,別沒事在我面前提那個傢夥,我發過誓的,要是和他有曖昧,我就一輩子大平胸。更何況,嫁男人生理幸福是很重要的,我為他未來的老婆默哀。”

  你以為你二十五歲了,胸還能長大嗎?至於甄朗的尺寸,賈芍她什麼時候見過?太值得幻想了。

  方青葵腹誹玩味,望著甄朗假笑,“那個,我給你倒杯水。”

  甄朗表情不變,平靜的搖頭,“謝謝,不用。”

  那個伏在桌上裝死的某人反射性的抬起頭,眼神依然朦朧,“我怎麼好像聽到了那個傢夥的聲音,我一定是餓暈了。”

  方青葵抱歉的沖著甄朗乾笑,“她餓了,反應遲鈍。”

  依然是面無表情,甄朗的目光淡淡掃過那個死狗一樣趴著的人,“我知道。”

  “咻!”才有氣無力的人猛的跳了起來,猶如充滿了電一般,遠遠站著,防備的眼神狠狠的落在甄朗的身上,“你來幹什麼?”

  “一起回家。”甄朗笑了,籠罩著的沉穩氣度一掃而空,清朗的笑容在賈芍看來,充滿了濃濃的詭異。

  “不!”堅決而乾脆的拒絕,賈芍皺著眉頭,揚起了下巴。

  “賈媽說的。”簡短的四個字,戳破了某人鼓脹的氣勢,再度恢復無力狀態。

  “我還有事……”憋出一句,毫無底氣。

  甄朗淡然微笑不變,“那我等你好了。”

  “你……”無論她如何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回應她的都是俊美朗然的笑容。

  甄朗在剛才她坐過的地方輕鬆的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本書,大度的沖她點頭,“還有什麼要辦的,儘管去。”

  “我……要……”絞盡腦汁的某人試圖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忽然身體一僵,“啊,我約了人相親。”

  如果說剛才是在找藉口的話,這一次她終於想起來被自己丟到記憶角落裡未辦的事了。

  手指扒拉下頭髮,拽拽皺了的襯衫,賈芍抬腿就往門外衝。

  “等等!”才出門口,就被嬌滴滴的聲音喊住了,賈芍莫名其妙的望著方青葵,順手擦了擦唇角。

  沒看到湯漬,沒有食物殘渣,也沒有口水,那她喊自己幹什麼?

  尖尖的手指點在她皺巴巴的衣服上,“你就穿這身相親?”

  不等她回答,細頸高跟鞋的鞋尖踢了踢她的舒適旅遊鞋,“你就穿這樣的鞋子去相親?”

  嫌棄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牛仔褲上,“你看看,黑不拉幾的,好歹弄弄麼。”

  “要麼?”賈芍有些煩躁,“不就是見見面,不成功拉倒唄。”

  帶著魅惑香氣的身體湊上她的耳邊,“若是不成功,你會被甄朗笑的對不對,所以要打扮漂亮,爭取釣個金龜,氣死他。”

  釣不釣金龜無所謂,但是這事被甄朗知道了……

  她瞄了眼沉穩坐在角落中的人,壯烈英勇的點點頭,“好,你給我打扮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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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3:58 |只看該作者
十三、賈芍的第一次相親(一)

  向來以最優質服務的“金色向日葵”寫真館中,不時傳來陣陣哀號和慘叫。

  “哇,好痛哇,不要拽我的頭髮……”

  “哎呀,別扯我的臉皮……”

  “喂,你往我眼毛上刷什麼東西……”

  甄朗低頭翻閱著手中的書,完全不被這可怕的聲音騷擾,而房間裡的人雙手死死抓著桌子,一副壯志成仁的表情,猶自做著苟延殘喘的掙紮,“你不可以把我刷成蒼蠅腿,你不要把我弄成死人臉,你不要把我搞成黑眼怪……”

  方青葵優雅的表情終於在她的哀號中變的猙獰,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我有那麼差的技術嗎?再吼一聲我就把你刷成日本藝伎!”

  賈芍終於不敢再大吼大叫,只是哼哼唧唧表示她的不滿,任由粉撲在臉上掃來掃去,全身不自在,卻又不敢動分毫。

  她是個炸藥桶,方青葵卻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但是“金色向日葵”中所有的員工都知道,她們的賈大攝影師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對著老闆娘不敢吹鬍子瞪眼,其中原因至今不明。

  方青葵哼著輕鬆的歌,面前的賈芍卻是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悲壯的伸著臉,不敢看鏡子中的自己。

  臉上被粉撲弄的癢癢的,眼皮上刷的睫毛膏讓她覺得眼睛沉重無比,賈芍躡手躡腳的邁出一步,停了半天再輕輕的探探腳尖,揚著頭直愣愣的不敢動脖子。

  “你幹什麼呢?”方青葵從衣服堆裡回頭,看到她小偷一般動作,大眼一翻,丟給她一個無奈的表情。

  頂著臉,賈芍很輕很輕的飄出一句,“我怕粉掉了!”

  一件衣服狠狠的砸上她的臉,“你當麵粉呢,快去,給我把衣服換了。”

  拿著手中輕薄的衣料,賈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入換衣間,方青葵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收拾著剛才賈芍隨手丟在一旁的相機。

  果然,不多時換衣間裡傳來一聲怪叫,試衣間的門被打開,賈芍捂著胸口,“這個怎麼穿啊。”

  方青葵閑閑的開口,“脫光穿。”

  “哦!”回答呆呆的,方青葵拽拽衣服,“我幫你。”

  不疑有他,賈芍就像具任人擺佈的木偶,隨方青葵擺弄著。

  “這樣行嗎?”賈芍摸摸自己涼颼颼的大腿,看到剛剛蓋到屁股的小禮服下擺,再摸摸空蕩蕩的肩頭,背後更是一片寒意,“後面露那麼多,不小心滑下來怎麼辦?”

  “你不打架就不會掉下來。”方青葵沒好氣的回答,理了理賈芍頭上的大波浪假髮,拎出一雙細頸高跟鞋,“穿上。”

  “穿這個?”賈芍杏仁大眼在長長的睫毛扇動中顯得更加明麗,無辜的勾著手中高跟鞋,“我沒穿過!”

  “穿穿就習慣了。”方青葵的堅決讓賈芍不敢多話,悶悶的穿上,搖搖晃晃的邁開步子。

  修長的雙腿閃著珍珠的光澤,細頸高跟鞋修出小腿完美的弧度,緊身窄裙堪堪遮擋住大腿緊致的風情,包裹著臀部的挺翹,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肩頭雪白的風景中蜿蜒的鎖骨暴露著主人緊張的呼吸。波浪長卷落在胸前,若隱若現遮擋了起伏的妙曼。迷蒙的大眼閃爍著不安,紅唇微啟,秀眉微蹙。

  “Bingo!”方青葵一聲歡呼,“我就說你是個美人,我終於看到你化妝後的樣子啦,太好了……”

  優雅的美女緩緩順階而下,手指順著白色欄杆滑過,優雅中透著端莊,讓人賞心悅目,朝著暈黃燈光下的俊朗男子而去,然後……

  “哎呀……”

  一聲痛叫中,美女腳下踉蹌著衝了兩步臺階,一個倒栽蔥朝臺階下翻滾而去,索幸身手不錯,兩手一撐地,俐落的空翻免除了她臉部著地的危險,人影帥氣的落地。

  不過她似乎忘記了,此刻她腳下踩著的,不是習慣中的軟底休閒鞋,而是十寸高的高跟鞋,當人影落地的一瞬間,她狠狠的向前衝了兩步,雙手前伸,還是直挺挺的撲倒在——甄朗的西裝褲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方青葵都來不及喊出聲,快到甄朗的手都未伸出,美女就英勇壯烈的倒下了。

  手指邊是甄朗的褲子,依稀還能感覺到質地的柔軟在手背處拂動,賈芍捂著胸,滿臉痛苦的趴著,只有腦袋不屈的高昂著,“該死的,這麼大頭一回摔這麼慘!”

  甄朗的嘴角不住的拉伸,拉伸,終於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磁性的嗓音在房間裡散開。

  他低頭看著腿上閃著水鑽光芒的高跟鞋,伸手勾了起來,鞋跟早已經裂開,淒慘的扒拉著鞋身,幾下晃蕩後,終於啪啦一聲,落地分家。

  “十公分!”他驚嘆著,將毀壞的鞋子遞到賈芍面前,“你都一百七十三公分了,再加十公分,都一百八十三了,穿這個去相親,萬一對方沒這麼高怎麼辦?”

  賈芍憤怒了,咬著唇,惡狠狠的瞪著甄朗。

  地上鋪著地毯,她的靈敏保護並沒有讓自己摔疼,但是這一下,摔傷了她的自尊,因為又是在甄朗面前。

  “愛卿不必如此大禮,平身!”甄朗伸出手,卻被賈芍狠狠的拍開,扭動著屁股爬了起來。

  “小心你的後背。”背後涼涼的一句,讓賈芍大大咧咧站起來的動作頓時僵住了,雙臂死死的夾著腋下,活活不敢動彈。

  就在她矜持著,端莊著,高雅著扶著地想要慢慢起來的時候,又是一聲薄涼的嗓音傳來,“你的毛歪了。”

  終於忍不住了,再也不管什麼走光,什麼丟人,她跳起身,雙手叉腰低下臉,手指點著甄朗的鼻尖,“你個掃把星,給我閉嘴!!!”

  笑容淡淡的浮在唇角,甄朗淺淺一頷首,果然不再說話。

  揪著歪了的假髮,狠狠的挪了挪,她抄起方青葵遞過來的坡跟鞋往腳上一套,邁開腿朝門外走去。

  才走了兩步,絲滑的質感批上肩頭,賈芍低頭看看,素雅的真絲披肩垂落臂彎,遮擋了大半個露在外面的後背和肩頭,也終於讓她鬆弛下緊張的兩臂。

  不由輕輕吐了口氣,側首看了看落後她半步之遙的甄朗,賈芍不由提快了腳步,跟著他,准倒楣,這是她一向信奉的宗旨。

  身後那個若即若離的身影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她揪著披肩,以慷慨赴死的姿態踏進了面前的咖啡廳。

  晚飯時間,咖啡廳裡各種香氣混雜在一起,賈芍的肚子頓時爆發出巨大的鳴叫聲,她按著肚子,堆起假笑,目光朝著約定的桌號看去。

  桌邊,早已坐了一名男子,手指無聊的扣著桌面,臉上神色不耐,不時的看看手錶。

  就在他站起身準備走人的時候,賈芍迎了上去,“請問您是……”

  是什麼?他姓什麼來著?該死的,她居然忘記了。

  “我是,我是!”那人目光中一片驚豔的讚嘆,忙不迭的點頭,“你就是賈小姐吧。”

  客套的點頭中,賈芍已經將對方徹底打量了個遍。

  身高,一般,沒有甄朗挺拔。

  長相,普通,沒有甄朗英俊。

  氣質,平淡,沒有甄朗優雅。

  整個人,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沒有甄朗帥氣到在人群中可以一眼看到的獨特。

  該死的,她拿人和掃把星比什麼?

  算了,誰叫她這麼多年身邊見過的男人,只有他讓自己有印像,會對比也是沒辦法的。

  反正無論怎麼比,只要不比掃把星更讓她倒楣,就行了!

  克制著讓自己露出矜持的笑容,賈芍笑著在椅子上坐下,眼角忽然瞥到一道黑色的挺拔在自己的斜前方坐下。

  笑容差點失控成怒吼,他等就等,挨這麼近幹什麼?

  眼角抽搐的擠了擠,她努力的想要在保持風度間警告對方離自己遠些,奈何那人低頭看著餐牌,根本沒有感應到她陰森森的小宇宙。

  “賈小姐,你還沒有吃晚飯吧,需要點些什麼嗎?”對面的男子顯得十分殷勤,頻頻往她面前推著餐盤。

  賈芍望著餐盤,腦海中幻化著各種美好的食物,交替從眼前飛過。

  義大利麵,海鮮焗飯,丁骨牛排七分熟,再來上一籠蝦餃,那就是完美中的完美了。

  “記住,你去相親不許吃東西,不許讓人知道你胡吃海塞的形像多麼可怕,只准給我喝水,喝水!!!”

  臨行前,方青葵叉腰吊眉的神情瞬間爬過,賈芍笑彎了的眼神漸漸耷拉,散發出來的快樂頓時飛到了天邊。

  “我……喝水。”最後兩個字,說的是悲痛欲絕。

  “那怎麼行!”男子豪爽的拿過餐牌,“你不用和我客氣,這一頓我請。”

  男人的目光在餐牌上流覽,一頁翻過一頁,直翻到最後,又從最後開始一頁翻過一頁,再翻到最前。

  而賈芍的眼神,此刻又一次走神,斜前方四十五度角的那張桌子上,飄渺著的煙霧,傳來陣陣香氣,正是她剛剛腦海中閃過的東西。

  義大利麵,海鮮焗飯,丁骨牛排。

  看那成色,保證七分熟!

  還有兩籠蝦餃。

  她咧,一個人點那麼多,吃的完麼?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殺氣,從背後升騰而起,直撲向那人。

  某人優雅的拿起餐刀,在牛排上滑過,切下一小塊,直直的送入口中。

  賈芍活活咽下一大口口水,哀悼著可憐的牛排寸寸變小,從眼前消失。

  耳邊,也終於傳來了“豪爽”男人的聲音,“給我來一疊香蕉片,兩杯冰水!就這樣。”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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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4:11 |只看該作者
十四、賈芍的第一次相親(二)

  慢條斯理吃著牛排的某人輕咳了下,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杯子抿了口。

  怎麼不噎死他算了?

  賈芍飛快的丟了個白眼,若無其事的抽回目光,假笑堆著端莊姿態,看回眼前的男人。

  精緻的小碟裡,幾片香蕉片漂亮卻稀少的躺著,男人眼疾手快的伸向碟子裡抓著,等巴掌收回的時候,碟子裡只苟延殘喘的三兩片。

  “賈小姐,不用和我客氣,這一頓我請的,您想吃什麼儘量點。”男人又將餐牌推回了賈芍的面前。

  當饑餓在美食面前,通常只有投降的份,尤其是賈芍這樣的人。她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溜向斜角的位置,狠狠的看兩眼甄朗面前的牛排。

  手指在餐盤上滑動,停留在牛排的位置。

  “這真是太貴了。”男人的手指著賈芍面前的餐牌,眉頭皺的緊緊,“你看,才這麼幾片就要八塊錢,一共才幾片香蕉片啊?八塊錢,可以在外面小店買一斤,能吃半個月。”

  賈芍的眼睛抬了下,瞪的老大。發現一旁的服務生臉上抽了下,又很快恢復淡定的站在一旁,保持著職業笑容。

  腦海中,只有方青葵深深印下的兩個字,優雅。

  是的,優雅,一定要優雅。

  算了,還是喝杯咖啡,待會再胡吃海塞吧。

  她翻過兩頁,手指挪向咖啡的位置,朝著服務生點點頭……

  “一杯咖啡二十五。”男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一壺咖啡八十多上百,要是我去買即溶咖啡,一盒才十幾塊,喝半個月都夠了。”

  賈芍優雅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指著餐牌的手指慢慢的縮了回來,服務生手中拿著筆,眼神詢問的看著賈芍。

  “不用了。”賈芍搖搖頭,不期然的看到服務生身後的某人正在低頭與另外一名服務生交代著什麼,在捕捉到她的目光後,某人溫文一笑,端起手中的咖啡,啜了口,饜足的靠上椅背。

  心頭無名火起,賈芍鎮定的將目光從他身上滑開,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面前的人身上,靜默微笑保持淑女姿態。

  “你看這種地方,裝修格調一般,環境普通,音樂也不典雅。”面前的男人目光溜達著,手指點過大小角落,“這麼差的地方還號稱最精緻的咖啡廳,桌布都讓人看的不順眼。”

  賈芍注意到,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服務生表情又是一僵,嘴角撇了撇,盡職的站定不語。

  賈芍乾笑著,實在不知道該接什麼嘴,只覺得如芒刺在背。

  服務生似有若無的眼神,讓神經一向大條的她都開始感覺到丟臉了,但是面前的男人顯然沒注意到這一點,兀自四下張望著。

  “賈小姐,你看到沒有……”男人伸了伸下巴,示意賈芍看向一旁,“你看那個人,長的太奇怪了,店不好連客人都難看。”

  賈芍眉頭一跳,一句關你屁事差點衝口而出,手指捏著桌角,極不自然的點了下頭,用力的不讓自己眉頭打結。

  “咳咳……”斜前方的某人再度捂著唇,輕咳了下,目光落在面前的資料上,認真的看著,完全不知自己這個無意的舉動又一次招惹了別人的注意力。

  她是個急性子,躁脾氣,凡事明瞭乾脆,最討厭有人囉嗦婆媽,指指點點,而面前這個人,已經讓她有了想起身離開的衝動。

  “你看他們的服務生,高的高矮的矮,一點都不標準……”男人根本沒察覺到賈芍已經下拉的嘴角,嫌棄的表情下大聲的說著。

  “不好意思,我……”賈芍打斷面前人的絮絮叨叨,準備起身離開。

  就在她話出口到一半的時候,正對上甄朗轉過來的臉龐,那雙含著玩味笑容的眸子,那輕鬆的神態,讓賈芍硬生生將到了舌尖上的話咽了回去,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們談些別的吧。”儘管屁股上已似長了瘡般的難受,她還是硬挺著,心頭默默的盤算著。

  以他們之間的距離,甄朗應該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吧?應該是的。

  “也是,談些別的。”男人終於把挑剔的目光從服務生身上挪開,停留在了賈芍身上,“不知道能不能問問賈小姐月收入多少呢?”

  月收入多少?

  賈芍眨眨眼睛,努力的在腦海中挖著記憶,想要回想起方青葵每個月報給自己的數字。

  她好半天才搜尋到了一個可能,正準備開口,面前男人已經搶先了一步,“賈小姐不方便說那就算了,那我能不能知道你是在企業單位工作還是事業單位工作呢?是國企還是私企呢?穩定不穩定?”

  企業單位?事業單位?

  國企?私企?

  這個問題又一次讓賈芍陷入了思考中,她試圖給自己的工作尋找到一個定位。

  “呃……”才好不容易想清楚了,剛剛張嘴,對面的人已經揚起了下巴,“是不是沒工作啊?”

  “啊……”又是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面前的人已經趁這個空擋連喝了好幾口水,“沒工作不要緊,我的收入還養得起老婆,結婚之後坐在家裡享福也沒關係。”

  坐了這麼久,就這句話還聽得入耳,賈芍如是想著。

  “不過呢……”他的目光停在賈芍的衣服上,“我覺得,女人穿衣打扮還是不要太花心思,不然浪費,很多女人一個月買幾件衣服,再加上褲子、包包、鞋子,太浪費了,像包和鞋子,穿壞了用爛了再買麼。”

  賈芍撐著臉,心想著,如果今天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是方青葵,情形會如何?

  “還有!”男人又喝了一大口水,看樣子是準備長篇大論。

  而賈芍,開始了魂身分離的太虛狀態。

  面對著男人誇誇其談臉,眼前翻飛著上下兩片嘴皮,她很自然的將視線微微偏轉。

  剛才離開的服務生將幾個打包好的盒子放在甄朗面前,甄朗頷首表示感謝,依舊看著手中是資料,不時拿筆在資料上勾畫著。

  打包!?

  賈芍開始冒著算計的小泡泡——等會一起回家,甄朗要開車,那麼她就有機會搶奪食物了。

  他的東西,不搶白不搶,吃光他準備好的宵夜,讓他餓肚子!

  這邊大腦飛快的運算著,那邊居然還急速的接收著男人劈裡啪啦的話語,“比如說,很多女人喜歡化妝,瓶瓶罐罐一大堆,太俗。今天一瓶明天一瓶,浪費。塗塗抹抹的,虛榮。女人就應該在家裡帶帶孩子,不要老想著去逛街,玩樂。對了,說到玩樂,我最討厭什麼酒吧,KTV之類的地方,最浪費錢的,賈小姐不去的吧?”

  “不去!”下意識的接著嘴,賈芍的心思早飛到了天邊,開始盤算是先吃蝦餃還是先吃海鮮焗飯。

  “如果我以後娶老婆,每個月給她兩百塊錢的零用錢,你認為怎麼樣?”男人詢問的目光閃爍著,若有所指的對著賈芍開口。

  “哦。”

  他給老婆多少錢關她什麼事?

  男人喜不自勝,伸出手指一樣樣的掰著,“我算過了,一件衣服不超過五十塊,一條褲子不超過五十塊,一雙鞋不超過五十塊,還有五十塊結餘,更何況節省的女人,是不可能每個月都買衣服的,不該花錢的地方不要花。”

  “還有,我不喜歡女人抽煙喝酒,賈小姐沒有這方面的嗜好吧?”

  賈芍的目光,死死的粘在甄朗桌面的飯盒上,當那飯盒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勾起的時候,她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腳下快步跟了上去。

  “哎……”男人站起身,追著賈芍,“賈小姐……”

  手臂攔在他的面前,服務員再度盡職,“先生,您還沒結帳。”

  男人急急的掏著錢,不時遠眺著賈芍越來越遠的身影,有些不舍,“你們服務太不到位了,結帳要這麼長時間,才不過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居然要收我二十多塊錢,這吃包子可以買幾十個,吃一個星期都不成問題了。”

  將零錢仔仔細細點了數道,男子這才嘟嘟囔囔的將錢收了起來,臉上滿是心疼。

  “先生。”服務生慢悠悠的開口,“我勸您去找個男人吧,不愛買衣服,不喜歡化妝,不打理頭髮、指甲,甚至還沒有大姨媽,這一輩子算下來,衛生用品節省很多呢。”

  男人:“……”

  餓過頭的賈家姑娘,一路盯著甄朗手中的飯盒,幾乎是小跑著竄上他的車,當甄朗的手剛剛鬆開,就被她一把奪了過去。

  抽抽鼻子,眼睛閃閃亮亮的某人表情像極了得到食物的狗兒,連扯帶咬的拽開包裝袋,抽出蝦餃的包裝盒,抓起一粒拋入口中,咀嚼中盡是滿足的快樂。

  甄朗流暢的倒車,“那是我的宵夜,給錢。”

  還給他的,是更加急速塞餃子的動作,賈芍一邊捶胸頓足一邊用力咬著,期間不忘丟給他兩枚白眼,“沒錢!”

  甄朗停下車,伸手欲奪回飯盒,被賈芍靈巧的閃過,又是一粒蝦餃丟進嘴巴裡,外帶示威般的笑容揚起。

  “賈小姐……”男子從店門裡追了出來,朝著車子的方向叫嚷,賈芍嚼著蝦餃,微微朝車外看了一眼,表情有些迷茫。

  當男人靠近車邊還有兩步遠的時候,車子忽然發動,貼著他的身邊馳了出去。

  賈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蝦餃上,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甄朗目不斜視,直看前方,“下次和婚介所說,別介紹囉嗦的男人給你!”

  “噗……”剛剛入口的蝦餃很沒有形像的飛了出來,賈芍傻傻的側臉,“你怎麼知道?”

  “看你的表情,猜的。”

  咬著半粒蝦餃,賈芍呆愣愣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這麼一句話。

  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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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4:27 |只看該作者
十五、賈芍的第二次相親(一)

  “快說說,昨天怎麼樣了?”方青葵撐著桌子,兩隻眼睛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揪著對面埋頭吃著的人。

  “昨天?”賈芍咬著面,塞的滿嘴鼓鼓囊囊的,發出含糊的聲音,“昨天什麼?”

  纖長的手指虛指著不遠處的咖啡館,方青葵擠擠眼睛,放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神情。

  沒吃飽沒記性的人挑著面,傻乎乎的反問了句,“什麼?”

  杏仁大眼一瞪,“你昨天在那,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賈芍吸了口面,腦海中殘留的記憶只有她吃了兩籠那家的蝦餃。“他們昨天蝦餃裡放的是青菜,不是香菜。”

  “誰問你蝦餃了?”

  賈芍咽下最後一口面,摸摸半飽的肚子,“啊,他家昨天的海鮮焗飯不錯。”

  真的不錯,害她吃了一份下去還有點餓。

  臉皮被兩根纖纖玉指夾著用力往外扯,“你和我開玩笑是不是?我問你昨天相親的事怎麼樣了?對方如何?”

  賈芍意猶未盡的把空飯盒丟到垃圾桶裡,拍拍肚子,簡潔明瞭的回了四個字,“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方青葵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你記得什麼?”

  “呃……”賈芍用力的回憶著,“昨天的牛排煎的很好。”

  可惜,讓甄朗那傢夥吃了。

  這麼多年的好友,方青葵輕易的從賈芍的反應中判斷出,這個傢夥沒吃飽。

  她踩著優雅的步伐而去,不多時捧著個方便碗回來,手腕伸到賈芍的鼻子下轉了圈,“來,賈芍乖乖,趕緊想想,昨天那個人怎麼樣?”

  碗裡白嫩嫩的水豆腐香氣頓時讓賈芍色授魂與,眼珠順著碗的方向直勾勾的盯著,“昨天那人說我沒工作沒關係,他養我。”

  “哇!”方青葵發出巨大的讚嘆聲,“碰上金主了?”

  賈芍的眼裡只有水豆腐在碗中晃蕩時的風情,完全下意識的回答著,“每月給我兩百塊,叫我省著點用。”

  “噗!”方青葵很沒形像的大笑,“兩百?”

  “嗯,兩百。”趁著方青葵一個失神,賈芍撲上去就是一大口,快樂的眯起了眼睛,“真香!”

  方青葵瞪著喝的西裡呼嚕的人,“這麼摳門的人還請你吃蝦餃和海鮮焗飯?不是你買單吧?”

  “不是啊!”直愣愣的抬起臉,賈芍忽然開心的笑了,“飯是我搶來的,甄朗的宵夜,他昨天晚上餓肚子了。”

  “嗯?”方青葵眼中精光一閃,“昨天甄朗有啥反應?”

  “哼!”賈芍翻了個白眼,“知道我要保持姿態,居然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吃牛排,小人!”

  “然後呢?”方青葵有些明瞭,“然後你就只顧著看人家的牛排幾分熟,看人家點了海鮮焗飯,看人家的蝦餃,忘記了相親?”

  賈芍癟癟嘴,不願意承認被人戳中了真相。

  方青葵手扶額頭,不住嘆息,“你果然是一條筋沒腦子,你就沒想到甄朗在玩什麼?”

  “他在玩什麼?”賈芍莫名其妙,“不就是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吃東西,讓我垂涎,讓我難過嗎?”

  “豬!”方青葵忍不住的狠狠罵了聲,“他是在用吃的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讓你根本沒仔細看相親對像,讓你嫁不出去!”

  賈芍眨了眨長長的睫毛,臉上平靜的表情開始扭曲,拳頭在慢慢的握緊,握緊……

  方青葵再也顧不得什麼優雅,整個人趴在她精緻的小圓桌上,“看在我提醒你的份上,不許拆我的桌子!”

  “不拆!”賈芍咬著牙,目光狠狠的轉向對面醫院大樓的方向,“你說,他在自己科室住院,有沒有折打?”

  方青葵趴在桌上,手擋著臉,遮掩住自己想笑的表情,“不如你下次相親前狠狠的大吃一頓,他不就勾引不了你了嗎?”

  賈芍:“……”

  當甄朗又一次踏進“金色向日葵”大門的時候,他的眼前橫七豎八擺滿了各種食物,在小巧的桌子上摞著,而賈芍往嘴巴裡填著什錦炒飯,叉子叉起一個獅子頭慢慢的咬著。

  見到他進來,賈芍揚起臉,吃飯的動作忽然一窒,猛的跳了起來,含糊著,“裡來幹西麼?”

  神色不變,甄朗輕輕拍去西裝上的飯粒,“找你有點事。”

  “哦要想七。”嚼著飯,賈芍舉著手中的獅子頭,仿佛武器般在甄朗面前揮舞著,“等下梭……”

  俊朗的微笑展示,甄朗點頭表示明白。

  他又想要和昨天一樣,繼續坐在她斜對面吃東西,用食物勾引她的注意力?門都沒有。

  看著面前為全館加班而叫來的晚餐,她的心裡忽然做了個決定。

  她嘟著油膩膩的嘴巴,咧了個扭曲的笑容,狠狠的把剩下的一口獅子頭塞進了嘴巴裡,“今天,裡勾引不到哦。”

  甄朗抬了抬眉毛,順手抽出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自然的翹起了腿,望著賈芍。

  而某位發誓不被他勾引的人,抄起盤子大吃,活活像餓死鬼投胎。

  桌子上的食物被一掃而空,賈芍摸摸肚子,感覺自己快要吐出來了。

  剛才似乎吃的有點多。

  後知後覺的人打死也不願意告訴甄朗這個事實,她被撐壞了。

  顛著快樂的神情擦擦嘴巴,沖他呲牙一樂,“現在可以走了。”

  “啊。”甄朗仿佛剛從沉思中醒來,輕呼了聲,“我忘記了,今天有會診,我是下來和你打聲招呼,你自己去吧。”

  什,什麼?

  賈芍一股氣憋在喉嚨口,剛剛咽下去的食物差點化為一股鮮血噴出。

  他不跟著自己了?不會用美味的食物勾搭自己了?那她剛才差點撐死自己的舉動不是白費了?

  “你……”雙眼中火光簇簇,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甄朗無辜的笑笑,“不是你剛才叫我等下說的嗎?”

  “嘔!”這下不是氣的,是真的差點撐吐了。

  “嘖嘖。”甄朗搖搖頭,“當初的奶油蛋糕讓你從此不吃甜食,莫非以後你要準備戒飯了?”

  “我揍死你!”賈芍一躍而起,腿已伸在了空中。

  甄朗定定的站著,就那麼看著她的腳尖越來越近,沖向他的臉。

  “咚!”

  ……

  …………

  當方青葵驚慌衝下樓的時候,就看著這麼一幕場景。

  甄朗靠著牆,雙手抱肩,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

  他右臉邊的牆壁上,詭異的架著一條腿,雪白的牆以腳尖為中心,粉刷過的漆片片龜裂,粉末落下,飄在甄朗的肩頭。

  一公分,僅僅一公分的距離,那帥氣的容貌可能就要回爐再造了。

  笑容漸大,甄朗盯著賈芍,“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賈芍的拳頭捏的哢哢響,死死的盯著那笑容,恨不能衝上扯爛了丟到腳下用力踩上一萬遍。

  腿,俐落的收回,“等我媽走了,我們再慢慢算帳。”

  再也不看那個人,她俐落的衝上樓,在與方青葵擦身而過的瞬間,聽到好友飛快的聲音,“不許砸牆,不許踹門,不許破壞任何裝修,樓下重新粉刷的錢從你的收入裡扣。”

  回應方青葵的,是樓上猶如地震一般的巨響。

  灰塵撲簌簌的落下,方青葵在漫天灰塵中露出她職業的笑容,“學長……”

  ——————

  賈芍很撐,撐到她每走一步都感覺胃顛簸一下,那些塞進去的東西隨時都有可能噴薄而出。

  她抬著下巴,用力的讓自己保持直直的線條,因為只有這樣,她的肚子才感覺到些微好受。

  小心的邁著每一步,這樣的姿態在別人看來是從容,是端莊,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為了不讓胃裡的食物翻出來。

  本來只是吃兩口墊墊肚子,卻因為甄朗的到來而亂了計畫,她竟然把七個人加班叫的晚餐一個人掃進了肚子裡面,看著大家驚愕的表情和無比佩服的眼光,她覺得自己腦門上深深烙印著兩個字——飯桶。

  忍忍就好,過兩個小時消化了就沒這麼難受了。

  賈芍如此安慰著自己,卻在腳步踏入咖啡廳的時候臉上變了顏色。

  正值晚飯時間,各種晚餐的香氣混雜在一起,傳入她的鼻端,只覺得更加恐怖,狠狠咽了兩下,才將湧到喉嚨口的東西憋了回去。

  “賈小姐。”對面的男人溫和的笑著,“這裡的牛排很不錯,我替你點了一份,不介意吧?”

  眉頭怵怵的跳動著,黑胡椒的味道冉冉升起,更刺激了腸胃不正常的翻騰,賈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控制自己喉嚨不放鬆上,根本無暇仔細觀察面前的人。

  尤其,當對面的人切下一塊肉塞進嘴裡的時候,賈芍胃裡猛然一抽,狠狠的別開眼。

  她想要走,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她三天之內都不想聞到肉味了。

  “賈小姐,是不是我點的不好?要不要換一份?您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男人隨和中不失熱情的問話讓賈芍又抽了下。

  “不用!”失控的聲音讓服務生放下甜點的手一抖,對面男人驚愕的望著她。

  甜點!!!

  賈芍的頭又是一暈,機械的拿起刀叉,切著面前的牛排,在對面人欣慰的笑容中悲壯的放入口中,痛苦的咀嚼著。

  她咬,她咬,她咬咬咬

  奈何生理的反應是不能抵抗的,這一塊肉怎麼也咽不下去,反觀對面的人,倒是吃的很樂和,偶爾抬頭看看賈芍,平和微笑。

  比起上次那個人的囉嗦,他似乎不錯,賈芍如是想著。

  “賈小姐,第一次見面,請原諒我開門見山……”男人雙手撐在下頜,湊近賈芍低低的開口,“你是處女嗎?”

  賈芍的眼珠差點奪眶而出,掉在面前的鐵板上。

  男人繼續壓低著嗓音,“那個、其實我不是太在意的,如果你不是的話,你願意修補嗎?”

  “噗……”賈芍那一口咀嚼了半天沒咽下去的肉,終於找到了宣洩的管道,盡悉播撒。

  她剛才似乎下定論太早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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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4:38 |只看該作者
十六、賈芍的第二次相親(二)

  看著面前人臉上的星星點點,賈芍沒有半點內疚的開口,“呃,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男人手忙腳亂的擦著。

  “我先走了,耽誤您時間不好意思。”賈芍被一句話嘔的,更加堵的慌了。

  該死的相親!!!

  她為什麼吃撐著的來相什麼親?

  肚子難受,腿也難受,腳丫更難受!

  “賈小姐。”男人一邊擦著臉,一邊急急的站起來,“是介紹所說你要求有話直說,不囉嗦的,我才簡潔明瞭,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因為根本不關她的事,現在的她只想趕緊出去,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男人眼睛一亮,“我很想與你繼續交往下去,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回答什麼?”她口氣十分不好,“要求別人前,是不是要先說說自己,你呢?是不是處?”

  “男人怎麼一樣?”對面的人一愣,“這世界誰要求男人是處男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賈芍冷冷的哼了聲,“沙文主義。”

  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賈芍的眼神溜向門口,不期然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甄朗!!!

  她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再下去,要是被甄朗聽到這男人的問話,只怕她又要在他面前丟人了。

  “賈小姐!”那人的手抓向賈芍,急切的開口,“就算你不是處女,我不介意的,只要你肯補,大不了我出錢。”

  不知道什麼時候,咖啡廳裡的輕音樂停了下來,這突兀中沒能忍住的嗓音讓全場更加的靜悄悄,有人悄悄的停下了動作,目光不由自主的掃向這邊。

  “補你個頭!!!”賈芍下午被甄朗勾起的熊熊怒火終於壓抑不住,手臂靈巧的一縮,躲過了男人的手,順勢推了下,剛剛站起來的男人腳下不穩,被她一把推回了椅子上。

  亮銀色閃過,桌上切牛排的餐刀滑過耀眼的弧線,直直的插下。

  男人撒著腿,兩腿中間一柄牛排餐刀立著,直沒入椅凳中,冰涼的刀身貼著他的褲子,寒冷的感覺傳入肌膚,汗毛倒立。

  “凳子錢明天到‘金色向日葵’來收!”賈芍甩下一句話,如旋風一般刮出門。

  倚門而立的男子半拳遮著唇邊,輕輕咳了聲,才提起步伐,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妝容精緻的賈大小姐正站在街邊,手指上下摸索著,眉頭打結。看著面前的車子,賈芍忍不住的伸腿踹了下。

  一向不喜歡拎包包的她,習慣把鑰匙扣錢包和手機塞在褲子口袋中,可是今天這身裙裝,全身上下根本沒有口袋,站在路邊想要叫車回家時,後知後覺的某人才驚覺自己把鑰匙錢包和手機丟在了寫真館裡。

  沒錢,沒手機,難道讓她穿著這擠腳的高跟鞋走回去?

  沾上甄朗,她准沒好事。

  囂張的警報聲響起,身後的男人輕輕笑了,看著漂亮的小女人穿著緊身的小禮服,窄裙下的腿不能發力,只能一下下小步踢著車子解氣。

  按下遙控器,恐怖的叫聲終於停了,賈芍回過頭,臉上怒氣猶未消,眼睛裡噴薄著火焰,“你來幹什麼?”

  “工作完了,想來喝杯咖啡回家,回去太早面對你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甄朗打開車門,“沒想到走到哪都碰見你。”

  賈芍很自覺的拉開副駕駛的位置,一屁股坐了進去,“我付車錢。”

  甄朗看看她,輕鬆的按下車門鎖,流暢的倒車上路。

  坐在車裡的賈芍越想越嘔,安靜的車裡只有她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怎麼,撐的呼吸困難了?”一聲調侃,讓她更加怒火中燒。

  “離我遠點!”吼出口才想起,此刻自己正蹭著他的車,忍不住的低低補了一句,“明天開始。”

  甄朗沒回答,手指點點抽屜,“幫我找找駕照有沒有放在那。”

  賈芍粗手粗腳拍開面前的幾個車屜,一通亂找。

  當她打開面前那個車屜的時候,一盒酵母片和一包酸棗在抽屜中躺著,外帶一瓶沒開封的水。

  眼睛一亮,她看了看,“沒有!”

  “哦。”甄朗目視前方,心無旁騖。

  賈芍小心翼翼的伸了伸手,又偷眼瞄了瞄甄朗,確定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後,神速的抓起酵母片摳出兩粒,扭開礦泉水,三兩下吞了下去。又飛也似的撕開酸棗的包裝袋,丟了一顆到嘴裡。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間驅散了縈繞口腔的油膩氣,她沖著甄朗揚揚包裝袋,“你反正也不吃零食的,這個打開了,歸我。”

  “給錢。”

  “沒帶。”極其順溜的把酸棗丟進嘴巴裡,忘記了自己剛才付車錢的話。

  第二天清早,一向賴床的賈芍難得的起了個大早,因為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錢包丟在寫真館的痛苦事實,在問老娘借錢和蹭甄朗免費車坐的抉擇中,她聰明的選擇了後者。

  畢竟在欺負甄朗和被老娘嘮叨之間做選擇,她還沒有那麼笨。

  她磨磨蹭蹭的,一直到了臨近出門的時間,還是沒看到甄朗出來,賈芍不由探了探腦袋,望著那緊閉的房門。

  “甄朗出去了,說是有個臨時手術,昨天半夜就走了。”賈媽媽鄙夷的看了眼賈芍,“誰像你睡的像豬一般,有人出門都不知道。”

  關著房門,她怎麼能知道?

  問題是,現在甄朗不在,誰送她上班?難道真的頂著老娘的轟炸借十塊錢?

  “那個……媽……”賈芍期期艾艾的開口,忽然看到門口鞋櫃上一個黑色的小包包。

  啊,她的錢包鑰匙,還有她的手機。

  賈芍蹦過去,打開,仔細的看看。

  沒錯,就是她的包。

  但是,自己明明記得丟在寫真館的桌上啊,怎麼會在家裡?

  “幹什麼?”賈媽媽中氣十足的回了聲。

  擺擺手,“沒事,沒事。”跑出門,一溜煙的不見了蹤影,留下賈媽媽站在門口,依然扯著嗓子,“丫頭,你表姐催我回去,我明天走了啊。”

  回應她的,是電梯裡傳出的悶悶應聲。

  “我給甄朗的。”方青葵挖著冰激凌送入嘴裡,咬著勺子應了聲,“反正他就在對面,叫他給你方便。”

  “為什麼你不自己給我?”賈芍按著手指,骨節哢哢的響,“你明知道我不想欠他人情。”

  “那你是想欠他人情還是想自己走回家?”方青葵斜了眼她,低頭繼續挖自己的冰激凌。

  賈芍諂媚的湊上臉,“青青,你可以給我送過來,然後順便送我回家啊。”

  “送你回家?”方青葵眼睛一瞪,“昨天我們加班,手忙腳亂的,你還把我們的飯都吃光了,害我們餓肚子一晚上。”

  “呃……”賈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昨天忙到那麼晚?那你可以等我回來拿啊,為什麼叫他送?”

  “沒想到。”方青葵的回答簡潔明瞭,讓賈芍無語相對。

  丟掉吃空了的盒子,方青葵仍有些不滿足,“聊聊昨天的情況?”

  “有什麼好聊的!”賈芍翻了個白眼,“但凡碰上了掃把星、衰神,就不會有好事發生,你能幫我把他聊走嗎?”

  “其實……”方青葵的聲音一頓,“這個也不是不可能。”

  賈芍的眼神瞬間亮了,“真的?”

  “試試唄。”方青葵笑眼咪咪,“總比你嫁不出去好。”

  “什麼方法!?”賈芍幾乎撲進方青葵的懷裡了,“青青,快告訴我……”

  看看她摟著自己的雙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充滿無辜,方青葵嘿嘿開口,“你不是比我更應該熟悉他的嗎?”

  熟悉,她是熟悉,可是甄朗那個人,有弱點嗎?

  “你說,我把他敲暈了捆起來行不行?反正我媽明天就走了。”賈芍有點異想天開。

  “那一次相親不成功,你回回都敲暈他?”方青葵重重的嗤了聲,表示她的不屑。

  好像也對,那她該怎麼辦?

  拍拍賈芍牢牢摟著自己不放的手,方青葵一聲感慨,“你怎麼對付我的,就怎麼對付他,應該沒錯。”

  怎麼對付她的,就怎麼對付他?

  難道說……

  賈芍看看自己蹭著方青葵的動作,表情開始抽搐,“你、你該不是叫我抱著著甄朗蹭吧?”

  “不妨試試。”方青葵扯開賈芍的手站起身,“討好下總是沒錯的。”

  叫,叫她去討好甄朗?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更加晴天霹靂的是,當賈芍恭迎皇太后老人家打道回府自己也準備回歸狗窩的同一天,她收到了房東的消息,她那住了兩年,鬧騰的雞飛狗跳破屋子,要——拆遷了。

  一夜之間,她成了無住房的悲慘人氏。

  和方青葵住?好像人家是和父母爺爺奶奶群居的。

  那……

  站在高級社區的門口,她很沒有志氣的抬腿邁了進去,反正也住了這麼久,再蹭些日子應該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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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4:50 |只看該作者
十七、賈芍的討好

  當甄朗打開家門,迎面正對上一張僵硬的笑臉,雪白的兩排牙齒在燈光下霍霍亮著,傻愣愣的表情猶如雕像。

  “你臉上打了定型水?”甄朗上上下下打量著面前的人,順勢帶上了門。

  手中的包立即被人一把奪了過去,力量大的差點把他人帶倒,賈芍拎著他的包,狗腿兮兮的望著他,配合著一雙閃閃的眼睛,怎麼看怎麼像乞食的狗兒。

  甄朗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她,“你想說什麼?”

  習慣性的往後跳了一大步,賈芍清了清嗓子,“呃……我想請你吃飯。”

  俊朗的眉頭微挑,“請我吃飯?”

  狗腿的人飛快的點了點頭。

  笑容忽然展開,甄朗搖頭,“你做的?那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

  討好的表情頓時變的猙獰,賈芍的身體不由動了動,像是某種運動前的習慣性熱身。

  不過很快,那狗腿的表情又回到了臉上,賈芍嘿嘿笑著,“我請你出去吃。”

  玩味的表情浮現在臉上,甄朗盯著賈芍,看的她渾身不自在,“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

  這就算被看穿了?

  看穿就看穿吧,反正她習慣了。

  “我那小租屋拆了,借你這住幾天,找著地方就搬。”她想了想,“我付你房租。”

  “就這個?”甄朗的目光中透著幾分探索,“以往你在這進進出出,也沒看到有半點愧疚,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他怎麼這麼犀利?再看,再看她就裝不下去了。

  “好吧,我暫時不想和你鬥了,和解行不行?”她癟癟嘴,聲音低弱。

  甄朗不說話,只是望著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你到底吃不吃飯?”賈芍兩眼一瞪,在對上甄朗的目光後中又一次低垂了氣焰,“我肚子好餓。”

  門口的人沒有半點開門出去的意思,反而是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可憐的賈芍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只等著太上皇大人發話。

  “咕嚕……”肚子裡傳出空鳴,這一次騙不了人,她是真的餓了。

  她撓撓頭,目光追隨著甄朗。

  甄朗脫下西裝外套,手指慢悠悠的解著襯衫扣子,看樣子是沒有出門的打算了。

  伸手抓起一顆蘋果,賈芍卡啦卡啦的咬著。

  “想和解的人過來,幫忙。”甄朗的袖子捋到胳膊肘,站在廚房的門邊沖她招手,“表現好我就考慮下。”

  叼著蘋果的人沖到他的面前,大大的咬了一口,滿臉驚懼的望著甄朗摘菜的動作,“你該不是想讓我做飯吧?”

  他是想換房子,還是想重新裝修?讓她燒了,然後賠錢翻新?

  回應她的,是一顆丟進手裡的土豆和鉋子,“今天週末堵車,外面飯店全滿,你如果出去吃,估計一個小時內吃不到東西,在家裡吃快點。”

  有的吃,萬事好商量。

  賈芍愉悅的刨起了土豆。一時間,土豆皮狂亂飛舞,以垃圾桶為中心,方圓一米之內全部都是皮屑。

  雙手捧著削好的土豆伸到甄朗面前,賈芍堆著滿滿的笑容,“行嗎?”

  還給她的,是又一顆土豆,甄朗面色沉靜,看不出半點心思。

  “剛才為什麼不說?”她嘟囔著。

  “我沒想到經過你的手,強壯的土豆能變的如此袖珍,只好再來一個。”

  又一次的皮屑亂飛,削下來的土豆皮濺到了甄朗的褲子上,賈芍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抓了過去。

  黑色的人影晃了下,她的手居然落了空。

  蹲在地上的人,仰頭給了個傻笑,指指他兩腿中間,腰下面點的位置,“皮!”

  甄朗伸手拂去,面無表情的繼續手中的切菜動作,聲音依然平靜,“一會削完了你掃地。”

  “好!”某人乖巧的點頭,沒有注意到那黑色深幽的目光中一閃而過的無奈。

  “吃完了你洗碗。”

  低頭沉浸在刨皮快樂中的人想也不想,“好!”

  “收拾廚房你來。”

  “好!”

  “客廳今天還沒擦,吃完你幹活。”

  “好!”

  “洗完澡你收拾浴室。”

  “好!”

  “一會我煮甜湯晚上宵夜,你盛好端來。”

  “為什麼要我端給你……”某人終於抬起臉,不滿清晰的寫在臉上。

  “是你要和解的。”

  半晌,終於慢慢的點頭,“好……”

  甄朗的動作很俐落,一邊燉著湯,一邊飛快的下鍋炒菜,不時還能瞄瞄電飯煲上的顯示。

  賈芍撐著掃把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不明白為何同樣的事在自己做來就是雞飛狗跳外加火光衝天。

  從小到大,她似乎從沒見過他很努力的學過啥,但做起來就這麼順手呢?莫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才一說?

  “菜!”手掌攤在她的面前,手指指著水池裡飄著的青菜。

  從沉思中醒來,賈芍七手八腳撈著水池裡的菜丟進菜簍,滴答著水伸了過去,頓時弄濕了甄朗的衣服。

  甄朗看了看,賈芍正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垂涎的望著鍋子裡嘟嘟冒泡的土豆燒肉,忍不住的伸舌頭舔了舔唇角。

  微微一笑,他抖了抖菜簍,將水瀝乾,“講和的,拖地。”

  拋下掃把,賈芍呼哧呼哧拖著地上自己灑出來的水,不時又停下來,看看想想,想想看看。

  吃飯的時間某人乖乖的盛好兩碗,討好的送到甄朗的手中,自始至終那大大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賈芍不得不承認,甄朗的菜非常合自己的口味,直到攤在椅子上,還不住的回味著。

  “講和的,洗碗了……”

  一句話,破滅了她的舒坦,賈芍狸貓般竄了起來,衝進了廚房。

  “砰……”

  “啪……”

  “稀裡嘩啦……”

  各種響聲連成一片,在沙發上靠著的甄朗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廚房裡跳躍不停的人影和偶爾傳來的三兩聲驚呼。

  腦袋,從廚房怯怯的伸出來,“喂,獸醫……”

  甄朗習慣的動作出現,眉頭一挑,目光深沉。

  咽咽口水,賈芍嘿嘿傻笑,“那個,碗都打光了,我可以明天再洗嗎?”

  她一點一點蹭著腳步,很自覺的抓上地擦,不等甄朗開口就跳了起來,“我去擦地。”

  偌大的客廳裡,矯健的人影從東跑到西,推著手中的地擦,哼著愉悅的歌曲,又從西跑到東,整個客廳裡充滿了生氣勃勃。

  “喀啦……”

  “哎呀……”

  甄朗的目光一閃,手指自然的半掩上鼻翼邊,但是眼角的飛揚出賣了他的心思。

  可憐的賈芍舉著半截地擦的把手,“我,我明天買一個賠你,明天的地還是我擦。”

  甄朗站起身,從她身邊走過,“我洗澡。”

  “我洗浴缸!”不等甄朗開口,賈芍旋風一般的衝進了浴室,水聲嘩嘩中,甄朗只好又一次的坐回了沙發上。

  “咚!”

  “啪!!”

  “哇!!!”

  又是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從浴室裡傳出來,甄朗撐著下巴,平靜的等待著。

  濕淋淋的人從浴室裡衝了出來,頭髮貼在額頭上,袖子上還滴著水,賈芍手中舉著疑似淋浴噴頭的東西依然傻笑,“這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沖沖浴缸,結果、嘿嘿、呵呵、它掉下來了。”

  “明天我去買!”她幾乎不給甄朗開口的時間,將手中的噴頭丟進垃圾桶,眨眼間,垃圾桶旁就多了一大堆的屍體殘骸。

  精力旺盛的女人拿起一顆蘋果,捧到甄朗的面前,“浴缸我洗乾淨了,還是能用的,你先吃顆蘋果好不?要不要我幫你削?”

  這一次,有人的手比她更快的拿起了水果刀,“我自己來。”

  “那我去盛甜湯給你涼好哈。”

  當甄朗帶著沐浴後的清爽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迎面就看到一碗甜湯端到他的面前,狗兒般的討好眼神忽閃忽閃的,“涼好了,你喝。”

  甄朗伸手接過湯,溫溫的熱度剛好夠入口,在那雙期待的目光中,他慢慢的喝著手中的湯,嘴角有一絲淺笑。

  不過這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半個小時之後,肚子裡就傳來古怪的絞痛,甄朗不動聲色的起身,走向廁所。

  就在廁所門被扣的一剎那,賈芍臉上堆了一晚的假笑終於變了,變的得意中帶些算計,還有得逞後的快樂。

  揉揉胳膊,她插腰咧嘴,望著垃圾堆裡的廢品,眼神裡的光芒更加炙熱。

  拋了拋手中的小藥瓶,她哼著小調進了自己的房間,隨腳勾上門,撲上床。

  敢指使她做事?看明天不拉脫他的腸子。

  這樣,明天的相親,就沒有人跟著了吧,掃把星啊掃把星,終於能擺脫你了。

  帶著幾分快意,幾分舒坦,聽著廁所嘩嘩的沖水聲,她的嘴角就沒有恢復過正常角度。

  週末的清晨,賈芍難得的沒有睡懶覺起了個大早,看著對面緊閉著的房門,她快快樂樂的洗漱。

  就在她哼著歌拉開大門想要出去的時候,甄朗的房間門忽然打開,一雙黑沉沉的眼瞳盯著她,“今天又相親?”

  他怎麼起來了?賈芍有些懊惱。

  早知道,昨天把一瓶“果導片”都倒進他的湯裡好了。

  “是啊。”她口氣輕鬆,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甄朗徑直走進洗漱間,空氣中淡淡的飄過一句,“一起吧,我去看看。”

  不是吧,他還要跟著?

  有掃把星在,她還相個毛啊?

  “就算我媽有交代,既然大家這麼相看兩相厭,何必跟著呢?”她有些無奈,“你不跟著,她也不會知道的。”

  “你破壞了當初對我的承諾。”甄朗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賈芍呆呆無語。

  他,果然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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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5:03 |只看該作者
十八、塵封在兩人心底的承諾

  “沒有!”本該是強硬的話語,出口卻顯得那麼心虛,“我什麼也沒幹。”

  甄朗沒說話,臉色陰沉沉的,“當初是誰說再不主動陷害的?你昨天晚上似乎忘記了。”

  窗外的陽光撒進,落在兩個人的腳邊,斜斜的拉長了兩道身影。面對面,無聲的對峙展開。

  終於,賈芍抬起臉,迎上甄朗的目光,“是,我是承諾過不對你主動出手,但是你能說你跟著我去相親就沒有半點破壞的心思?”

  大家認識這麼多年,她腸子直卻不是二百五,甄朗的心思多少也算能摸出一點點。就是因為自己當初的話,她不敢打他,不敢與他對著鬥,凡事都是憋著,這兩年把自己都憋成了驚弓之鳥,二十多歲的人把自己吃撐的事都幹得出來,不得不說她防備甄朗都快防出神經病了。

  一句承諾,從此落入下風,她對甄朗避之唯恐不及,現在他既然主動提出來了,那麼就徹底做個解決吧。

  “所以……”她揚了揚下巴,“我只是反擊,不算主動。”

  “那好吧。”甄朗不再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修長的手指伸在她的面前,“你欠我的那個要求,我現在提。”

  “真的?”賈芍眼中掠過狂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甄朗點點頭,“真的,讓我跟著,那個要求就算你履行了。”

  賈芍眼睛眯了眯,“你確定?我做到之後可就再也不欠你什麼了,要是惹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知道。”甄朗不鹹不淡。

  賈芍笑了,很長出一口氣的笑,卸下了幾年心頭大石的笑,“希望你不會後悔。”

  甄朗點點頭,轉身進了自己房間,丟下賈芍一個人面對著窗外的陽光,呵呵笑了。

  此刻在她眼中,只覺得那陽光都格外的溫柔,舒坦。放在心裡幾年的重擔,終於可以放下了。

  她有多久不曾對甄朗出手了?

  努力的回憶了下,似乎自從當年自己拍了甄朗和林子辰的男男相愛照片公之於眾導致他和女朋友分手之後,到現在前後有三年了吧。

  她與甄朗之間,無論如何惡鬥陷害,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也不會有太大的惡果,但是當她偷偷摸摸躲在男生宿舍外想要看看甄朗如何被人取笑,卻看到了白薇掩面而去淚眼婆娑的表情時,她終於被震撼了。

  那一夜,她默默的看著月色,灌著酒。心頭,是滿滿的內疚。

  她與甄朗,早就不是孩提時候可以任意欺負對方,和爹媽告狀的年紀了。她雖然不知道甄朗說了什麼,但卻清楚他們的分手是自己造成的,雖然她討厭甄朗,卻未想過要傷害別人,更沒想過要分裂別人的感情。

  當她下定決心想要找白薇說清楚的時候,得到的卻是白薇退學遠赴他國的消息。而從那日起,甄朗也再未交過女朋友,對任何仰慕的目光都是客套而疏離的。

  於是,她找上甄朗,表示自己不會再主動挑釁任何事,甄朗有什麼需要她補償的,她都會盡力去做。

  可是甄朗一直沒提,這個要求就在彼此心照不宣中沉寂了。這三年,賈芍一直儘量躲著他,偶爾甄朗三兩句話激起了她的怒火,她也會用其他的方式發洩掉,但是對他的憤恨就此積累下了。

  今天,甄朗的要求提出,她再也不欠他任何事了,她可以不用再忍受他的尖酸刻薄,可以不用再牢記著欠他什麼而愧疚,更可以不用憋著怒火不敢動手了。

  不過……

  為什麼甄朗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莫非他真的想一直跟著她的每一次相親,然後從中破壞以報復自己當年讓他失去女朋友的仇恨?

  眼瞳中飄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她想看看,甄朗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將一切都破壞到底!

  賈芍從甄朗的車上下來,看看頭頂的漂亮招牌,才忽然想起,就在不久的前兩天,她才在這裡鬧騰過一場。

  人是有慣性的,一個地方呆久了多少會有幾分感情,就好比她,天生的惰性一旦認定就懶得換,當婚介所打電話問她在哪見面比較好的時候,她順口溜出來的地址,還是這個離自己寫真館最近的咖啡館。

  狠狠的吸了口氣,賈芍鎮定的走了進去。

  “賈小姐,又相親啊?”服務生一句帶些調侃的問候,讓她微微有些發窘。

  “呃……”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上次的事替我向你們老闆道歉。”

  服務生笑笑,“我們老闆說了,非常歡迎您再來,反正這裡也想翻修一下,如果您要動手,請徹底一點,錢我們會上‘金色向日葵’收的。”

  她的火爆,已經到了方圓五裡人盡皆知的地步嗎?

  唇角,勾起怪異的微笑,她湊上服務生的耳邊,“替我問問你們老闆,他的辦公室需要翻新嗎?”

  服務生的表情僵硬在臉上,腳下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呵呵乾笑了兩聲,丟下一杯水飛快的跑了。

  說起來,賈芍和他們也算是熟稔,因為她愛死了這裡的牛排和蝦餃,雖然不曾像今日這般玩笑,好歹也混了個臉熟。

  而賈芍的事蹟在這咖啡館裡已成為經典的流傳,她帥氣的外表,她變裝後嬌媚的容貌,和她名傳一條街的打架技術,都朦朧著無數光環,讓人稱奇。

  俠少是她,美女也是她,當俠少和美女都是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八卦就展開了它的魅力,賈芍想不出名都難。

  端起水杯喝了口,賈芍發現不僅約定的人還沒來,就連那個停車的甄朗,也不見進門。

  不來最好!

  她瞄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而面前還沒有人來。沒有磨蹭下去的意思,賈芍站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剛站起身,服務員端著託盤到了她面前,一杯英式伯爵奶茶散發著香甜之氣放了下來。

  賈芍抬眼詢問,服務員意會的一指角落,“那邊的先生請您喝的。”

  順著服務員的眼光,角落中英俊的男子抬手,一杯咖啡在空中遙遙一敬,頷首微笑。

  賈芍不研究名牌,但是氣質這東西是瞞不了人的。全市頂級的咖啡廳,坐下來不被精緻的裝修映襯的又挫又土就不錯了,更別提壓住場。

  甄朗是少見的不僅能輕易融合在環境中,還能突顯自己獨特超然氣質的人,有他在的地方,身邊一切都輕易的被虛化了,成了專為他設置的佈景。

  這男人雖然沒有甄朗那種神奇的氣質,但在這高檔的咖啡廳裡絕不寒酸,舉止大方瀟灑。

  賈芍瞥了眼面前的奶茶,對著服務生勾勾手指,示意將奶茶還給那男人,朝著大門的方向而去。

  “賈小姐。”身後響起男子低沉的嗓音,“我遲到了,一杯奶茶算賠罪可以嗎?”

  賈芍停下腳步,回首間淡然一笑,“你不是比我來的還早嗎?哪來的遲到一說?”

  能喊出她的名字,那麼自己今天相親的物件是他咯?

  他叫什麼?好像是夏原熙還是什麼?

  眼睛瞄了下他剛才坐過的位置,賈芍站著沒動,眼中似笑非笑,“夏先生似乎有些不誠心。”

  “道歉可以嗎?”他端起奶茶,笑容中沒有被揭穿心思的窘迫,“古人都說請茶賠罪,奶茶也是茶,能否給個面子?”

  垂眼看了下他手中的奶茶,賈芍的笑容更盛,“古禮中請茶是送客的意思,夏先生的意思,我想我懂了。”

  “啊!”男人的臉上有了一絲錯愕,“對不起,我錯了,那我請咖啡行嗎?”

  “我接受你的道歉。”賈芍搶在他示意服務員之前開口了,“不過坐下慢聊就不用了。”

  “呃……”完全沒想到賈芍會這麼說,他再度怔愣,“為什麼?”

  只要不餓肚子不看到甄朗,賈芍的腦子是絕對正常的,交際方面更是遊刃有餘,“金色向日葵”能有那麼足的人氣並不僅僅靠著方青葵的算計,賈芍的人際關係同樣功不可沒。

  她將對面人的驚訝看著眼底,這才緩緩開口,“我能先問兩個問題嗎?”

  自信的姿態,蘊含其內的氣勢,讓她的豔光四射多了幾分英氣,男人不由順著她的話,“請問。”

  “第一,你要的是賢妻良母,還是有自己事業的妻子?”

  男人想了想,“我選擇尊重她。”

  “第二,你會對你的女朋友有處女的要求嗎?”

  男人先是愣了下,隨後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這個時代還有人提這種要求嗎?實話實話,我自己不是,所以絕對不會要求對方。”

  心頭慢慢鬆了口氣,賈芍不由開始想,這一次或許終於碰到正常的了。

  “現在能坐下來慢慢聊了嗎?”

  賈芍總有些不敢確定,猶豫間,黑西裝的人影從門外緩步走入,她慢慢撫平的汗毛猛的又立了起來。

  一股很森寒的感覺從背後湧了起來,順著血管爬遍全身。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句電視老套臺詞——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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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25:15 |只看該作者
十九、他,是我哥哥

  掃把星之所以稱之為掃把星,一定有其強大的殺傷力和破壞力,尤其對她而言,甄朗的存在就像不定時的炸彈,而她的承諾就像是將那炸彈綁在身上的繩索,除了祈禱炸彈啞火,她什麼也做不了。

  甄朗擦過她的桌子邊,施施然的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沒有看她也沒有任何神情上的變化。

  賈芍背脊微緊,全身的精神都聚攏,被那個人影帶動著,跟隨著他的動作而轉移。

  就像是,當年她站在比賽場中,面對對手的全神貫注,但此刻的警戒遠勝當年。

  一杯咖啡,一本書,他悠閒放鬆。

  一張桌子,兩個人,她心思凌亂。

  “其實剛才你對我提的問題,婚介所和我說了。”對面的人客氣的笑著,“說是你特別要求的,確定沒問題再見面。”

  “啊?”賈芍有些走神,“嗯!”

  不行,她不能再把注意力放在那個人身上,這一次一定要認真的相親。

  “女孩子敢直接提出這些問題的比較大膽,我很欣賞這種爽利的風格,所以才要求見面的。”男人有一副好嗓子,說話節奏拿捏的極好,聽著也舒心,“但是我沒相過親,所以多少有些顧忌,才想提前來看看,如果不合意,就不出現了,這事我向你道歉。”

  甄朗一直在看書,沒有任何異動。這是賈芍無數次走神後觀察到的情形。

  “呃,沒關係。”她努力的讓跑飛的神智歸位,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口。

  男人看看桌上未動的糖袋,“賈小姐喜歡喝苦咖啡?”

  “是啊。”

  回答間,她依稀看到那端著咖啡的人笑了下,發出很輕微的聲音。

  “很少有女孩喜歡這麼苦的咖啡,賈小姐果然與眾不同。”恭維的話從舒緩的語調中說出,倒不顯那麼言不由衷。

  與眾不同個鬼,她不過是因為被人坑了,所以不愛甜東西而已!

  眼光狠狠的掃了過去,直指罪魁禍首。

  甄朗不動如山,優雅翻閱,仿若未感應,倒是一隻手,輕輕揉上了眼尾眉邊。

  他在偷笑!還在偷聽他們說話!!

  以她對他的瞭解,太清楚這個動作背後的意義了。

  臉上一僵,她憤憤的挪開眼,暗自發誓再也不看,不看,不看……

  她撐手托腮,借由手臂的遮擋,掩藏掉了那個不經意就會出現在眼簾裡的人影。

  “賈小姐,婚介所的資料上說你從沒談過戀愛,是嗎?”

  她大大方方的點頭,“差不多。”

  小學初中她在想著如何打好比賽,進入國家隊;高中大學,她在研究如何與甄朗作對;之後三年,她被方青葵抓著創業,別說戀愛,她身邊連只公蟑螂都沒有。

  “簡單平淡的二十五年,乏善可陳。”她頗為自嘲的開玩笑。

  “誰說的。”男人眼中隱含著什麼,“小龍女也冷清了十六年,才等來的楊過。”

  小龍女!?

  她?

  能和小龍女相提並論,就算此刻倒地而去,她也可以死而無憾了。

  “噗……”斜對面一聲帶著水霧噴撒的可疑聲音,帶著劇烈的咳嗽傳來。

  賈芍的注意力再一次被陣陣的咳嗽聲牽引,這一次她不用看,也能想像的出甄朗那笑歪了的臉。

  小龍女,她真想一手捏開對面人的嘴巴,讓他把剛才的話都舔回去。

  “賈小姐是否也在等著楊過呢?”

  賈芍偷眼瞟瞟甄朗,那笑聲輕飄飄的,賈芍一陣氣悶。他笑夠了沒有?已經足足一分鐘了!

  “不,我在等尹志平。”

  “噗……”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物,同樣的事件,再度發生。

  忍不住放下手,狠狠的丟過去兩記眼刀。

  笑聲沒了,但是那肩頭卻可疑的抖動著。

  好不容易,那抖動漸漸平緩,甄朗咳了聲,平靜的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輕抿了下。

  賈芍這才將注意力收了回來,對面人怪異的表情讓她很是尷尬,“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懂,我懂……”

  “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我懂,我懂……”

  談話至此陷入無語狀態,賈芍想說,又怕自己隨口丟出什麼刺激性的話語,索性閉嘴。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望著,乾笑。

  就在這個時候,清脆的手機鈴聲從斜前方傳來,甄朗掏出手機,湊到耳邊,只低低的兩個字,又一次成功的吸引了賈芍的注意力,“賈媽?”

  她媽?

  下意識的就想衝過去搶手機,可惜屁股才動了動,就被她壓制住了,繼續保持著淡定的微笑,悄悄豎起了所有的探聽神經。

  “她的電話沒人接?”甄朗的聲音不大,但在她刻意的偷聽下還是清晰。

  甄朗似有若無的瞥了眼賈芍,而賈芍飛快的伸手摸了摸小包包,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她,又忘記帶手機了。

  在她的臉上讀到訊息,甄朗很自然的開口,“她沒帶手機。”

  不知道是甄朗手機的效果不錯,還是那頭人的嗓門實在過人,只聽到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在那頭響著,賈芍額頭神經一跳,隱隱發疼。

  老娘在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再去參加什麼無意義的相親,她不過胡亂點點頭應付了,現在……

  “她去哪了啊?”甄朗目光掃過,聲音一頓。

  賈芍的手在桌子下飛快的擺著,身體不由自主的抬了抬,有些急了。

  如果被她老娘知道自己陰奉陽違,只怕立即既要操著菜刀就要回來找她算帳,但是現在主動權在甄朗手上……

  半擋著臉,賈芍沖著甄朗做了個哀求的表情,遮遮掩掩中倒變成了曖昧十足。

  甄朗的眼中精光一閃,抬了抬眉頭,無聲的交流在彼此的默契中訴說著只有他們懂的意思。

  ——幫你騙人有什麼好處?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行了嗎?

  ——所有的家務活你幹?

  ——我幹!

  ——不會摔碗砸東西?

  ——保證不會!!!

  甄朗微微點了下頭,非常自然的開口,“我們正在外面吃飯,她在洗手間,所以可能沒接電話,一會她回來了我讓她回電話。”

  三言兩語解決問題,甄朗快速的合上電話,賈芍這才抽回目光,暗中鬆了口氣。

  他居然沒出賣她!

  這個認知不但沒讓賈芍放鬆,反而更加緊張,坐立不安起來。

  “賈小姐。”被忽視了很久的人終於成功的勾起了她的注意力,手中的名片輕輕推了過來,“中午了,不介意一起吃個午飯吧?”

  “嗯!”魂遊的人順口應了聲,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想推辭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將注意力放在了對方的臉上。

  英俊,帥氣,鼻樑挺直,笑容中帶著不羈和瀟灑,只是眼神中透著些許風流之氣。

  再看手中的名片。

  夏原熙,職務:律師

  簡單的幾個字,下面是一排電話號碼,賈芍似乎明白了什麼。

  進一步的接觸——男女朋友——她有大胸——在甄朗的面前驕傲的抬頭。

  賈芍的臉上,飄飄的露出了嚮往的笑容。

  請原諒這個孩子跳躍性的思維吧,有些東西期盼太久,是會腦子抽筋的。

  又是一陣電話鈴聲,把賈芍夢幻的小泡泡頓時打碎,怒目而視著那個騷擾者。

  在她的目光中,甄朗神色自若,只在看到電話號碼時似有若無的再度掃了下賈芍,“賈媽,是不是有什麼忘記交代的?”

  賈芍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親愛的母上大人,您連環奪命為哪般?

  “賈芍和你在一起?”電話那頭的賈媽媽念叨著,“她從廁所出來沒,叫她接電話。”

  甄朗依然是好脾氣好聲音,“還沒有,您有什麼事交代我,我轉告她。”

  不動聲色的,他悄然按下了擴音鍵。

  一連串爆豆子似的聲音流瀉出來,快的讓人不及反應,“告訴死丫頭,夏天來了,別在外面亂蹦躂,回家多幹活。洗碗,擦地,刷廁所,反正她精力足,都讓她做。”

  賈芍的臉上紅白變化著,暗自咬牙。

  這還算自己的老娘嗎?

  “女孩子家什麼家務都不會做,以後嫁不出去的,你不許縱容她,記得買米帶上她,叫她扛,你歇著。”

  賈芍的手在桌子底下捏著,掰著桌角用力的忍著,嘴角開始抽動。

  “還有,叫她洗內衣、內褲,最好把你的也給她,叫她洗……”

  “靠!”某人終於忍不住了,跳起身,衝到甄朗身邊,一把搶過電話,“你怎麼不叫我給他洗澡、伺候他吃喝拉撒?說夠了沒有?”

  賈媽媽的嘮叨終於被打斷,有些意外的聲音傳來,“你真的和阿朗在一起吃飯啊,那你記得叫他多補一點,要注意身體,你不許欺負阿朗,把家務都做掉,替他洗衣服,褲子,襪子,……”

  “你好囉嗦!”賈芍一聲吼,“知道了!我還幫他洗腳,洗屁股,夠了嗎?”

  賈媽媽被激怒了,“死丫頭,你說老娘囉嗦?我……”

  一聲斷電的提示音,賈媽媽的聲音徹底消失,賈芍抓著電話,丟回甄朗的手裡,“沒電了。”

  甄朗接過手機,眼神挑了挑,示意賈芍轉身。

  呆呆的回身,相親的物件正一臉呆滯的望著賈芍,目光古怪的在她和甄朗之間遊移,遊移……

  她剛剛說了什麼?天哪,來一道雷劈死自己算了!!!

  賈芍忽的抓上甄朗的胳膊,堆著嘿嘿的假笑,“他,他是我哥哥,我哥哥。”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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