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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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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逍遙紅塵 -【冤家衣解布一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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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2:30 |只看該作者
五十、大獲全勝的狐狸精

  所有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狐疑的流轉,種種猜測的眼神互相傳遞,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王少莞依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才從國外留學歸來,若不是家族原因,她根本沒有資歷坐上部門經理的位置,即便如此,她依然是不能接觸到如此龐大的項目洽談。就在今天早晨接到通知的時候,她還不明白為什麼‘雲朗’集團的少東會指名要她列席。

  可是當她看到‘雲朗’集團傳說中低調到無人認識的少東時,一切都不言即明的揭開了。

  熟悉的面容下,是她不熟悉的冷漠和疏離。

  熟悉的笑容中,是她不熟悉的威信和氣勢。

  若不是身邊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子,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看錯了。整場會議,她始終惴惴不安著,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也不知道進程到了哪一步,滿腦子徘徊著的,是與甄朗目光相觸的瞬間,對方那穿透人心的視線。

  一直煎熬著,她不關心結局,只希望這場會議早早的結束,好讓她逃離。

  就在昨天,她狂妄的在醫院大廳裡嘲笑著他身邊的女子,說她對丈夫不忠,更暗示著若是甄朗想要攀附豪門,自己是更好的去處。

  昨天他揚長而去大笑著的聲音還在耳畔,卻似乎變成了對她的譏諷嘲弄。

  那一日的電話,父親親口斥責她盜用他人照片,她口口聲聲的辯駁只換來一句——對方是‘雲朗’集團的少夫人,需要出賣照片來博人眼球?現在投資數億的計畫因你而停滯,‘雲朗’集團聲稱將追究到底。

  她不甘,也不敢相信。

  一個在小小攝影棚裡不修邊幅的女子,在羞辱了她之後還讓她登報道歉,如今還趾高氣昂的站在她的面前,嘲笑她的無知。

  “王小姐,其中的原因,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甄朗淡淡一句,目光冷凝。

  房間的空氣一下陷入僵持中,只有大家的呼吸聲靜靜的傳開。

  就在這僵持中,門外傳來喧嘩聲,伴隨著恭敬的尊稱。

  “董事長。”

  “董事長好!”

  鬚髮皆白的老者在中年男子的攙扶下,拄著拐杖緩緩步入,行走間氣勢威嚴,一雙眼睛完全沒有老人的渾濁,充滿了精神。

  甄朗微微一笑,雙手順勢扶上了老者的胳膊,“王老先生最近氣色很好,看來不需要再做康復檢查了。”

  老者精明的眼上上下下打量著甄朗,又與身邊的兒子交換了個眼神,不由感慨,“沒想到,完全沒想到,你居然是‘雲朗’集團的接班人。”

  ‘雲朗’集團與王氏企業的合作,一直是由地區總經理洽談,就連他們也不曾見過這少東是何許人也。

  直到計畫停滯,王老先生依然認為這是年輕人一時的衝動,卻不想這個‘衝動’的年輕人,就是自己一直讚不絕口穩重沉著的甄醫生。

  所有人在王老現身的示意中悄悄出了會議室,偌大的房間裡,只有甄朗、王老先生和他的大兒子以及王少莞,還有始終被甄朗牽著手無法逃脫的賈芍。

  “甄先生,我孫女驕縱任性,但這是她與你私人之間的事,將工程拖延甚至另尋別家,這對‘雲朗’集團而言,只怕未必是好事吧?”他輕拍著甄朗的手背,口氣不由的柔和下來。

  關於那樁事,他多多少少聽聞了些許,也在剎那間將這把自己孫女比下去的女子觀察了個仔細。

  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乾淨而清澈,幾乎將所有心思都寫在了裡面。靈動不失冷靜,多少人與他對視片刻即慌忙挪開視線,而她卻無拘無束,迎上他的目光,在對視的剎那,綻放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不得不承認,她比自己的孫女更有膽氣,也更有一種招人親近的魅力。

  看看那個睜著清亮眼睛的秀麗女子,“少莞有錯,就讓她向甄夫人道歉,怎麼樣?”

  不愧是老江湖,短短幾字,就將雙方崩盤的合約變成了兩人間的小摩擦,一句道歉了結。

  甄朗猶未開口,王少莞已然變了臉色,憤憤的開口,“我不。”

  王老先生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威嚴的吐出一個字,“去。”

  一向受寵的她何時見過爺爺這樣的臉色,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期期艾艾的蹭到賈芍的面前,咬著唇,半晌半晌張了張,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賈芍溜溜著眼珠,在王老先生和王少莞的身上來回掃著,最後停留在甄朗的臉上,後者噙著深沉的一縷笑,不動聲色。

  她,也聰明的不說話,不表態。

  “我不該私自盜用你的照片,這件事我已經登報道歉了,能不能就此一筆勾銷,對不起。”很是勉強,但總算是把話說完了。王少莞透了口氣,委屈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爺爺。

  王老先生滿意的笑了,“甄夫人,這樣可行了嗎?”

  “不行。”開口的不是賈芍,卻是甄朗。

  這一下,大小王先生同時皺起了眉頭,王少莞的臉色也變的更加難看。

  房間有些氣悶,甄朗很自然的脫下身上的外套丟到賈芍的手中,輕輕挽起了袖子,“王老先生,一個星期前的商會你知道我為什麼沒出席嗎?因為我們兩人剛下飛機,就在自家樓下遭到了歹人的襲擊。”

  手臂上,剛剛拆線的傷痕依然猙獰,血痂未脫的傷口無聲的訴說著當時場景的慘烈,王少莞身體微搖,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

  “照片的事我不想過多追究,但是這場事,王小姐似乎還沒有對我說明。”淡淡話語,驚愕了在場所有的人。

  賈芍瞪大了眼睛,不是看著甄朗,而是面前嬌滴滴的王少莞。

  她相信甄朗,無條件的相信。甄朗說是她,就一定是。

  “這怎麼可能。”王老先生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體搖晃了下,面色漲紅,身邊的大兒子趕緊伸手扶住他。

  手中的拐杖重重的頓著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甄先生,我家少莞雖然任性,但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她也沒必要買凶傷你。”

  “就是。”一直沒出聲的王少莞的父親也終於沉不住氣了,“我女兒根本傷你的理由,你若不想談合約大可現在走人,買凶傷人是刑事案件,這樣的罪名我們王氏可擔當不起。”

  王老先生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指著王少莞,“少莞,你說有沒有?只要你說沒有,就是和‘雲朗’集團翻臉,爺爺也為你撐這個腰。”

  王少莞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精緻的套裝衣角已被她揉捏的不成樣子,臉色慘白如紙,身體緊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有沒有?”王老先生怒吼聲,王少莞又是一顫。

  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花了臉上的妝,“沒,沒有……”

  王老先生凌厲的目光逼視著甄朗,“甄先生,既然少莞說了沒有,如果你還要污蔑我孫女,那麼我也不會放過你。”

  這樣的情形下,甄朗表情始終不變,側首給了賈芍一個溫柔的笑容。

  賈芍白眼之,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情調情。

  “王老先生弄錯了一點,那群人的目標不是我,是我太太。”甄朗緊了緊賈芍的手,“昨日,王小姐曾來醫院看望我,說是得知我受傷,受了您老人家的委派,特地探傷的。”

  甄朗表情溫和,甚至還掛著淺淺的笑,犀利的詞鋒卻寫著完全相反的意思,“就像王先生說的那樣,這是刑事案件,在我受傷的當晚所有的消息就被警方封鎖了,除了當事人和警方,您認為還有什麼人會知道目標是我太太,可受傷的人卻有我呢?”

  王老先生的身體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般,頹然的倒入椅子中,手中的拐杖啪啦落了地。

  “啪……”一個巴掌狠狠的甩上王少莞的臉,王先生的臉上寫滿痛心,“你還不承認?”

  王少莞的眼淚不停的滑下,驚恐的搖著頭,一個字也不說。

  “那你的意思是,王老先生派你去探望我,所以買凶傷人的,是王老先生?”甄朗不失時機的潑上一勺熱油,眼神望向的,是王老先生的方向,“還是說,讓那主凶自己親口說出來?”

  “是……我……”王少莞抽泣著,凌亂的抖著話,顫的幾已聽不清楚,“是我想報復她上次羞辱我的事,只想教訓她下。”

  教訓就能讓人用刀劃她的臉,教訓就能一群男人想要將她拖走?如果不是她有功夫,如果不是她背後有甄朗撐腰……

  賈芍無法想像換做他人,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甄朗無聲,笑容漸大,愈發的冷寒。

  老人家濃重的喘息著,原本的精明斂盡,只剩下垂垂老朽的風燭之態,咳嗽、氣喘、一聲接著一聲。

  賈芍垂目,手輕輕覆上甄朗的傷處,手指柔柔的在傷口周邊摩挲著,很是小心翼翼。

  嘆息在耳邊,甄朗站起身,將賈芍的表情收入眼中,“這是刑事案件,我也不能銷案,不過甄家拿賊的速度好歹快過警方,王老先生派人跟謝叔聯繫下,此事到此為止。‘雲朗’集團與王氏企業的合作會繼續。”

  王老先生眼中爆發出感激的神情,咳嗽不停,只是不住的點頭,狠狠的說了句,“少莞學業未盡,我會送她出去再修幾年。”

  甄朗笑笑,轉身離去。

  一路上,賈芍未曾說過一句話,偶爾與他目光對視,也是一記白眼相贈。

  直到回家,她還來不及解脫身上的束縛,就被胳膊有力的摟入了懷中,落在他的腿上。

  不敢太過掙扎,怕觸碰他的傷口,賈芍嘟著臉,皺皺鼻子望著甄朗懶懶坐在沙發的姿態,“真狠。”

  “你是說我對王家大小姐?”甄朗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放過了她,也沒讓她進去,還狠?”

  她搖搖頭,依然表情不爽。

  她清楚的明白制敵之道——不動聲色,尋找破綻,重拳出擊。

  給對手留下喘息之機,就是給自己留下後患,甄朗的做法沒有任何錯誤,可心頭多少還是有些不忍,不是因為那個大小姐,而是……

  “王老先生縱橫商場數十年,比狐狸還狡猾。”甄朗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他清楚的知道什麼時候該示弱博取同情,若不是我說兇手已被謝叔私下派人抓到,你以為他會這樣嗎?最後一句話,是在向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被騷擾。若是個氣都喘不上的老人,還有心思琢磨這個?”

  賈芍瞠目結舌,目光呆滯。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擰了擰她的鼻子,甄朗慵懶的眯起眼睛,“傻丫頭,我是他的主治醫師,他病情如何我會不清楚?他要咳死了,豈不是我醫術不過關了?”

  不甚其擾,賈芍張嘴咬著他的手指,卻被他輕笑著躲過,很沒面子的某人嘟囔著,“那你還裝傻?”

  “當然。”甄朗一摟,某人順勢落在他的胸口,乖巧的伏著,揚起臉接受他細密的淺啄。

  被對方恣意親吻著的人,三魂七魄在酥麻間飄蕩出身體,隱約聽到一句,“合約繼續,他作為對我的感激,少不了減我一兩個百分點,數億的工程,你算算是多少。”

  數億的工程,一兩個百分點……

  賈芍的手,勾著他的脖子,眯著迷離的眼神,“有沒有人說過,你也是成精的狐狸?”

  聲音,被連續的吻打斷,他齧咬著她的頸項,“那我這個狐狸精,有沒有把你迷的神魂顛倒?”

  他……

  他真是個討厭的狐狸精!!!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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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2:44 |只看該作者
五十一、新婚之夜 (完結章)

  甄朗語錄——都說愛情是婚姻的墳墓,那我只好讓你陪葬了。

  兩大集團的聯手簽約儀式和風光的酒會排場,還有一向低調的“雲朗”集團神秘少東的現身,引來了無數追逐的目光,本是一場商業間的合作,吸引力竟然不亞于明星出席的娛樂發佈會現場。

  俊男美女,低調神秘,二代接班,夫唱婦隨,每一個詞都似乎擁有無限挖掘的潛力,握著相機鎂光燈的記者們,緊繃著的神經像是戰場上隨時衝鋒的將士,等待著,等待著……

  當賓客陸續到來的時候,他們沒能等到傳說中的男女主角登場。

  當簽約儀式開始的時候,還是沒能看到期盼中的人。

  當雙方握手舉起香檳的時候,傳說中的人物依舊渺渺無蹤。

  金色的宴會廳裡衣香鬢影,杯酒晃動著燈光耀眼,偶爾幾聲低語化為輕快的笑聲,消失在玻璃清脆的觸碰音後。

  落地玻璃,將這一切遠遠的暈開,搖曳了夜晚優雅的風情。

  旋轉的樓梯邊,一對簡單T恤的男女手撐著下巴,靠著木漆扶手,休閒鞋擺著隨意的姿勢,正低聲交談著。

  “你不想進去麼?”賈芍淺淺的打了個呵欠,有些無聊。

  甄朗撩了撩她的短髮,對那細軟的好奇顯然多過對面熱鬧的人群,飄蕩著他獨有的慵懶嗓音,“不想。”

  換了個姿勢,賈芍踢了踢腿,活動僵硬的身體,“不想你帶我來這?”

  當她還在“金色向日葵”裡和一大堆積壓的訂單奮戰的時候,甄朗猶如閃靈般衝進攝影棚,拉起她就跑,可憐的她脖子上還掛著相機,就被旋風一樣刮出了大門。

  希望明天青青不會在私自逃跑、秘密結婚和久不開工之後再給她一條偷盜公有物品的罪名。

  他站在她的身後,雙臂撐上欄杆,將她的身體困在自己的臂彎中,悠閒而隨意,“因為你不喜歡。”

  這些日子,她也仔細的想過,甄朗的背景身份無法改變,他身後龐大而複雜的圈子無法改變,自己將來也必不可能如從前瀟灑自在,逍遙快活的過日子。

  不過,她似乎沒太多哀悼的心情,獨來獨往自有愜意,雙宿雙棲也別是一種甜蜜,而且悶了還能尋他打架,日子比以前更加多姿多彩,倒不覺得委屈。

  “娶你,因為想疼你,不是想改變你來適應自己。”甄朗從背後包裹著她,手指著前方,“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喜歡的就是那樣的你,這種地方不用去。”

  賈芍身體靠上他的肩頭,整個人交予他的懷抱,她笑的燦爛。

  空鳴,從腹中傳出,笑容轉瞬成了委屈,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手,緊上她的腰,“走吧,帶你去吃飯。”

  賈芍抱著他的胳膊,任他拖行著,表情很是詭異。

  五星級酒店的頂層套房餐廳裡,燈光融融,流動著暖意,點點耀芒在頭頂閃爍,極致的精美奢華裝飾夢幻的不真實,賈芍抬起頭,只看到一片閃爍,又飛快的低下了頭。

  手指彈了彈,落地玻璃魚缸裡的魚兒隔著玻璃甩了甩尾巴,嘴兒蠕動互相親吻著。

  “這魚真可愛。”賈芍的臉貼著魚缸,笑的可愛,手指不時移動過去,拍拍魚缸。

  “騷擾人家是不對的。”甄朗笑摟上她,“不是餓了嗎?吃飯。”

  “不要。”好奇寶寶扭著,“我不喜歡被人盯著吃飯。”

  “沒人盯你。”甄朗指著餐桌的位置,燭臺上的燭光簇簇跳動起,燈光不知何時已黯淡,撒播下曖昧的溫柔。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她嬌俏的揚起臉,“什麼簽約酒會,你根本沒興趣。”

  “這裡,比樓下好。”甄朗揭開餐桌上的罩盤,“沒人的時候你才能肆無忌憚的吃飽。”

  撇撇嘴,“我不要分那麼遠吃。”

  西式的用餐禮儀,是她所不習慣的,她不喜歡隔著長長的距離安靜的進食,雖然優雅,卻沒有了那種親密的感覺。

  身體一晃,還來不及叫出聲,人已經被打橫抱起,落在他的腿上,香濃的湯碗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這麼吃行了嗎?”

  滿意的點點頭,她笑的貓兒一樣。

  一頓飯,她賴在他的懷裡,眼神過處甄朗立即心領神會,立即遞到眼前。而她,雙手抱著他的腰,開心的踢著腿,享受著被伺候的過程。

  “丫頭,嫁給我其實挺好的,對嗎?”眼瞳黝黑,聲音低沉魅惑。

  賈芍鼓著腮,油光光的,好半天咽下嘴巴裡的東西,伸手一指旁邊的黃金卷,“我要吃那個。”

  無奈的伸筷子,夾到她的嘴邊,“果然,在你吃東西的時候說什麼都沒用。”

  直到撐的翻白眼,某人癱軟在沙發上揉著肚子,“你剛說什麼?”

  無聲。

  她轉了轉腦袋,桌前早已不見了甄朗的身影,只有搖曳的燭火,和水箱裡肆無忌憚親吻著的魚兒陪伴著她。

  “獸醫!”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在客廳裡回蕩,賈芍起身四處張望尋找。

  緊閉的雕花木門,金色的把手,臥室的門在無聲的呼喚著她。

  輕輕敲了敲,無人回應,她索性壓下把手,推開……

  “啊!”

  低呼聲中,某人捂上了唇,驚詫的望著眼前,連呼吸都忘記了。

  腳下,是厚厚的玫瑰花瓣,層層疊疊數釐米厚,散發著清新的香氣,暈黃的朦朧光線打在腳下,紅的愈發的豔麗,一直披散向著床間。

  柔媚的燈光照落床頭,KINGSIZE的大床上,也是滿滿的玫瑰香,微涼的空調風中,幾片飄落在她的腳邊。

  落地的玻璃窗外,夜空深遠,一輪明月清輝播撒。

  玻璃窗前,白衣男子如中世紀的王子,臨月而立,秀挺俊美,背後深色的天空映襯著他深邃的側臉,在回首間莞爾一笑。

  所有的風景都在剎那淡漠了,成為他的佈景。

  “踩踩看,喜歡嗎?”他緩緩開口,震回她被美色驚飛到天邊的神智。

  腳下,是柔軟細嫩的花瓣,搔弄著腳心,從腳趾縫裡調皮的鑽出,雪白的腳趾踩在豔紅的玫瑰花瓣上,紅白相間奪人呼吸。

  月色下的王子手停空中,等待著她的放入,溫柔的望著她,兩人身影漸近。

  “真美。”她的手緩緩伸出,朝著他的方向。

  手指,擦過他的指尖,忽然貼上了落地的玻璃,整個身體撲在窗戶上,激動的叫著,“啊,太美了。”

  這是飯店的最頂層,空曠的視野可以將整個城市的夜景收入眼底。

  車燈點點,仿佛亮色的河粼粼流淌,星星點點倏忽明滅,無聲的說著萬家燈火的喧嘩,朝著遠方匯去。

  賈芍貪婪的看著,“真美,你看那邊,是不是江的方向?那燈是不是燈塔?”

  才叫嚷著,身體已被從後面壓住,貼上玻璃窗,柔嫩的耳垂邊流瀉著他沙啞的嗓音,“丫頭,你是故意的吧?”

  賈芍雙手扒拉著玻璃,燒紅的臉頰藏在手掌邊,打死也不敢回答,更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

  剛才,他那雙漆黑的雙瞳,差一點讓她腳下發軟,跪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你……”她掙了掙,發現力氣早不知什麼時候飛去無蹤, “放開我。”

  說話軟綿綿的,更像是撒嬌。

  “丫頭,我還沒向你求婚吧?”他的手指,流連在她的腰間,輕柔的摸索著,臂彎中的人,不知何時從野貓變成了家貓,柔順又溫和。

  玻璃中的倒影,顯現著兩人緊貼著的身體,身後的他咬著她的頸,手指在她的曲線上滑動,本該是模糊的影像,遮掩不住他妖孽的眼神。

  與影像中的他對了下眼神,無形的電流竄上身體,腳下已無力,“你似乎不需要聽我答應不答應了。”

  倒影中的他忽然鬆開了手,賈芍腳下一顫,艱難的扶住了玻璃窗。

  後退一步,正撞上他的身體。

  半跪在她的腳邊,甄朗托著手中的紅絲絨盒子,“老婆,嫁給我吧?”

  有這樣求婚的嗎?一邊喊著老婆,一邊求婚,這算什麼?

  激蕩猶未平復,又一波狂潮沒頂,而掀起這狂潮的人,就是此刻跪在她腳邊,上演著老套情節的甄朗。

  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因為這種爛俗噁心的場景而感動,會心跳到難以呼吸,會無法開口說話。

  因為那個人,是他!

  現在的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小女兒心態越來越濃了。

  “沒有玫瑰花。”她背靠著玻璃,冷冷的感覺讓她終於找回些神智,揚起嘴角,傲抬著頭。

  輕笑間,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小腿,緩慢的上下撫摸,“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但是玫瑰,還是我親手撕下的花瓣,為你鋪滿床,怎麼沒有玫瑰花?”

  被他觸碰著的肌膚火一樣的燒燙,沿著雙腿一路向上燃點,賈芍用力的吸著氣,聲音微顫,“我、我不帶戒指,那、那樣沒辦法練拳。”

  “那就是說,不是戒指的話,你就答應咯?”他邪邪的笑容,,纖細處已被他握在手中。

  腳踝忽然一涼,她低頭看去,銀亮奪目,白金的腳鐲上鑽石散發著七彩的光,間或點綴著紅寶石的亮麗,水波的形狀流動在腳踝間,讓鐲子看上去華貴又不失秀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戒指,這個當訂婚信物怎麼樣?”他扣好鏈子,站起身,“我親自設計的,雙扣保險,你大可隨便踢踢打打,不會掉的。”

  有些涼,因為那鐲子。

  有些熱,因為他的手。

  就如同此刻的她,身前是落地玻璃的冷,身後是他身體的暖,被禁錮在他的雙臂間,細細的吻雨點般的落下,“東西已經帶上,我不批准你拿下。”

  那鐲子,就像是一個烙印,在她的心上烙下他的印記,宣告了心靈的歸屬權。

  “那我沒送東西給你,是不是很不公平?”她在他的吻中迷離著雙眼,努力的說出心底的念頭。

  “有……”他的唇一路向下,在肩骨留下朵朵玫紅,綻放妖豔,“你。”

  當微涼及體,空調的冷風襲上,她倒抽一口涼氣,“你……”

  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猶如維納斯女神般沉落在他的懷中,那雙炙熱的手,愛撫著她的腰身,更有逐步向下的趨勢。

  玻璃窗中的兩個人,身體交纏,繾綣的氣息彌漫在房間。激情的不安讓她瑟縮著,窗影中的女子,面色潮紅,目光飄忽,定不了焦距。

  她清晰的看到他的手觸摸著自己的領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窗、窗簾……”

  他扳過她的臉,吮上她的唇角,“這裡是最高處,不拉也沒人看到的。”

  他的舌尖撬開她的唇齒,兩人激情的擁吻著,炙熱的肌膚貼合著對彼此的需索,她放開自己的雙臂,擁抱上他。

  這一夜,他的唇舌膜拜著她每一寸的細膩肌膚。

  這一夜,他們在撒滿玫瑰花瓣的床榻間翻滾,瘋狂的釋放自己。

  這一夜,窗外的月光靜靜播撒,落地的玻璃窗印現著兩人的愛戀。

  床間、地上,玫瑰花瓣飛舞著,喘息、呻吟交織揚起,有她的,也有他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夜景是可以這麼看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月亮是可以笑的這麼諂媚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抱緊這個人,是可以這麼幸福的。

  瘋狂間,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深情的親吻:“冤家,你說是你的東西,我可保存了二十多年,滿意麼?”

  在巔峰中沉落,她擁著他俊朗的身體,氣息孱弱,“冤家,你才是我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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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頭一日晚上甄家。

  閑來無事的甄媽媽翻箱倒櫃找著東西,稀裡嘩啦的東西散了一地,當甄爸爸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坐在床上,身邊放滿了本本照照。

  “你幹什麼呢?”甄爸爸看著甄媽媽抱著個本本坐在床沿,發呆的表情已經持續了最少五分鐘之久。

  甄媽媽抬起頭,臉上有被震撼之後無法平復的呆滯,默默的把手中的本本遞到了丈夫的手上。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東西,戶口本而已。

  不普通的是,在戶口本上多了一個名字——賈芍。

  與戶主關係——媳。

  外加一個戶籍機關的碩大章印。

  甄爸爸也有瞬間的錯愕,只是很快的就恢復了鎮定,笑著拍上老婆的肩膀,“我想這個,你應該問問……”

  甄媽媽猛的站起身,“對,我去樓下問問姐。”

  不等甄爸爸開口,她已經丟下滿地的狼藉,跑出了家門,樓梯間傳來急切的叫聲,“姐,開門,大事,大事不好了……”

  甄爸爸搖頭,開始收撿著床上地下零落著的各種證件,自言自語,“這個你問兒子不是更快嗎?”

  賈媽媽正在捏著包子,手拎著麵團站在門口,“什麼大事不好了?”

  甄媽媽搖晃著手中的戶口本,“是大事,好事,但是也有點不好……”

  賈媽媽被晃的眼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叫好又不好?”

  “你,你家戶口本你看過沒?”甄媽媽努力讓自己鎮定,“上次阿朗拿回來的戶口本,你看了沒?”

  賈媽媽笑著搖頭,“你家阿朗辦事我放心,看它幹什麼?”

  甄媽媽張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索性翻著自家的戶口本,將其中某一頁伸到賈媽媽的眼前,“看!”

  碩大的媳字印入眼底,賈媽媽皺眉、吸氣、呆滯,望著甄媽媽,甄媽媽用力的點點頭,兩人無聲的用眼神交流著彼此心中的想法。

  沉寂……

  還是沉寂……

  依然沉寂……

  “我去殺了那兩個兔崽子!!!”賈媽媽終於吐出一口氣,大吼一聲,沖進廚房,拿起沾著麵粉的擀麵杖就想往門外衝。

  忽然,她看到甄媽媽古怪的臉,乾乾的笑了下,“那個,我不是說你家的是兔崽子,我家那個才是,我宰了我家的。”

  “那我家的阿朗不就成鰥夫了?”甄媽媽很是理直氣壯,“現在丫頭是我家的人,可不准你亂打。”

  自家的丫頭轉眼成了別人的,還不准打了?

  賈媽媽更鬱悶了!

  “那個,是不是該問清楚點?”賈爸爸從容的拿下老婆手中的擀麵杖,“上次我就說他們兩個人回來三天就逃跑,古古怪怪的,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好!”賈媽媽的眼中醞釀著火山爆發前的火焰,咬的牙齒咯咯響,“我去打電話問清楚。”

  當她的手剛抓上電話的時候,甄爸爸忽然開口,“等等。”

  甄賈媽媽一起看向甄爸爸深思的臉,甄媽媽忍不住的開口,“還等?上次他們回來都是三個月前的事了,也就是說這兩個傢伙瞞了我們三個月,不問的話他們豈不是要瞞上幾年?”

  “上次他們一回來就逃跑,如果現在打電話豈不是打草驚蛇?萬一兩個人又跑了怎麼辦?”甄爸爸冷靜的一句話,頓時讓賈媽媽抓著電話的手頓在了空中。

  賈爸爸贊同的點頭,“我認為與其電話詢問,不如直接抓人審!”

  四個人,八隻眼睛,彼此深深的凝望著,然後用力的點點頭……

  ————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打在床邊,照著床上兩個交纏相擁的身影。

  “丫頭,起來不?”沙啞的嗓音飄蕩在賈芍的頭頂,低頭望著枕著自己手臂的女子。

  “嗯……”含含糊糊的聲音從酣睡人的嘴裡飄了出來,似是嫌窗簾透進的陽光刺眼,她咕噥著翻了個身,埋首在對方的胸口,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嘆息著繼續呼呼大睡。

  甄朗伸出手指,捏上她的鼻子,“你以前不是早上都要起來鍛煉的嗎?最近越來越懶了。”

  某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聲音有氣無力,“今天週末。”

  什麼是週末?就是不上班不加點,不外出不做事,哪怕在家裡睡死也管不著。

  “要是被老頭發現你偷懶不練功,會很傷心的。”兩根手指悄然摸上她挺翹的鼻子,捏住。

  不耐煩的抓下捏著自己鼻子的手,她腿架上對方的腰身,手懶懶的搭上他的頸項,“你再吵,我就打你下去。”

  甄朗側臉看著她的睡容,白皙的臉上有著好夢未醒的慵懶紅潤,粉嫩嫩的唇微嘟著,眉頭輕蹙,整個人猶如貓兒一樣,枕著他的手臂縮在他的懷抱中。

  睡相不好的人,猶如八爪章魚一樣纏著身邊的人,棉質的大睡衣歪歪皺皺,露出頸項下完美的肌膚色澤,順著不知何時解開的扣子飄出誘惑的風景。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悄悄的俯下身體,一下下的淺啄著她的臉頰,額頭。

  細細密密的吻像是蜜蜂戲弄花蕊,下下輕觸,滑開,又觸碰,移開。

  “讓我睡下麼……”她發出哀鳴,聲音委屈極了,在他懷裡蹭了蹭腦袋,仿佛是在撒嬌。

  “你睡了很久了。”甄朗的笑聲沙沙的,帶著魅惑的味道,“昨天可是八點就上床了。”

  “嗚……”她低低的嗚咽著,“可是你直到後半夜才讓人家睡。”

  終於在他連吻帶逗弄中睜開了迷蒙的睡眼,她水汪汪的眼睛飽含著控訴,動了動脖子。

  那細膩如緞的肌膚上,星星點點密佈著紅色的痕跡,訴說著昨夜兩個人的瘋狂,也印證了她那如訴如泣的目光哀怨的瞪著某人的原因。

  甄朗的笑,有幾分得意,手指撥弄著她的耳垂,“起來運動,上次老頭來,對你現在睡懶覺不活動表示了憤慨,你可不能不聽話。”

  她還運動?她現在腰酸腿軟全身無力,除了睡覺還是想睡覺。

  “我當初比賽都沒有現在這麼累,你個混蛋。”忍不住的伸腿踹了一下,卻被他輕易的撈住了腳踝。

  腳踝處,銀亮的光芒閃爍,白金的腳鐲晃出奪目的光芒,紅寶石和碎鑽交相輝映著,晶瑩剔透。

  甄朗湊上唇,在她的小腿腳踝處淺淺的落下一吻,鳳眼半眯,“我想,我有辦法讓你既達成老頭的運動遠望,又讓你躺在床上繼續舒服。”

  賈芍倒抽一口涼氣,縮了下腿,全身軟軟的。

  自從某次他親過這裡,被他發現了她的死穴以後,這腳踝小腿就成了他的最愛,每每撩撥到她不能自持。

  “我不要!”她堅定的開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色鬼!”

  色鬼,色中餓鬼啊!!!

  她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大戰數次第二天還能神采奕奕的上班,順便撈著癱軟的她一起溜達。這陣子,她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覺,這個混蛋難道練了採陰補陽?

  “那你休息。”他的手指從寬鬆的衣擺下直接伸了進去,“我來。”

  “唔……”賈芍下面的話,被某個很自覺人的身體力行給堵了回去。

  江湖兒女,言出必行,這是老頭說的話。身為弟子的他們,自然要履行,尤其是甄朗這種大丈夫,說到當然要做到。

  喘息聲在房間裡迴響,揚起清晨運動的熱情,賈芍擁著甄朗的身體,感受著他的激情,依然不忘憤憤的吐出破碎的語句,“我、恨、你!”

  他輕柔的吮上她的唇瓣,將她所有的熱切和抱怨全部咽了下去,挑動著她的熱力,交融著彼此,“可是,我愛你。”

  二十多年的相處,對他們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配合。

  對對方性格熟悉的配合,對對方習慣的配合,還有這兩米乘兩米方寸之間的配合。

  大門的門鎖,被鑰匙轉動,拉開……

  四個人影帶著滿臉複雜的情緒進了門,一夜的等待早讓他們迫不及待的定了最早一班的飛機,速度趕來。

  “小……”兔崽子還來不及出口,賈媽媽就被自己老公捂上了嘴巴,連帶的是擠眉弄眼的暗示。

  四個人,從憤怒到疑惑到驚訝再到……沉默。

  臉上的表情詭異的變幻著,最終定格在——詭笑。

  甄媽媽躡手躡腳的湊上門邊,好奇的伸著耳朵,還不到兩秒,就被老公扯了回來。

  甄爸爸的表情很鎮定,但是那雙帶著曖昧笑意的眼睛早已出賣了他的心思,揮了揮手,四個人很自覺的出了大門,悄悄關上了門。

  甄爸爸和賈爸爸的手忽然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半個小時後。

  甄爸爸和賈爸爸的手再次握到了一起。

  “佩服佩服……”

  “厲害厲害……”

  一個小時後。

  兩雙手又一次握到了一次。

  “失敬失敬……”

  “可畏可畏……”

  一個半小時後。

  賈媽媽扯開自己老公又想和甄爸爸握在一起的手,“還不和我去買菜,今天要燉大補湯了!”

  四個人同時看了眼緊閉的大門,重重的點了下頭,在電梯間裡消失了蹤跡。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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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3:07 |只看該作者
番外二 新房裝修的實驗

  “這是幹什麼?”甄朗看著鋪滿地的軟軟墊子,又看看在墊子上躍躍欲試的賈芍。

  賈芍踩踩腳下的軟墊,表情很是滿意,拽著甄朗示意他試試,“你感覺下,是不是很軟很舒服,躺著打滾不成問題?”

  眉眼間的笑容更濃了,“我說過房間你想怎麼裝修都行,既然你不喜歡在大廳裝木地板而要裝軟墊就裝吧,這樣很好,打滾真的很好,又大又方便。”

  賈芍完全沒發現他神情中的怪異,只是興奮的跳了跳,“你看,這客廳這麼大,我們又沒那麼多客人可以來,還不是自己活動麼,所以我想了很久,把這弄的和老頭家一樣,你說好不好?可以練功!”

  “好啊。”甄朗看她興奮的踩著墊子,像是快樂的貓兒般,不由的也笑出聲,“可以隨便我們打滾了是不是?”

  賈芍點著頭,“當然。”

  她不喜歡太大的屋子,因為那會讓她感覺到空曠和淒涼,完全沒有了人氣似的。但是她好動的性子,則偏愛偌大的廳,一角放著沙發,其他的地方則可以鋪設大大的軟墊,就象練功房似的。

  以甄朗的家底,她想要什麼的婚房都行,但是甄朗最後決定的,是要臥室普通,客廳奇大的一間房,完全滿足她的要求,至於裝修要求,則完全丟給了她。

  整整八十個平方的大廳裡,鋪的全都是厚厚的軟墊,就連沙發茶几都被丟到了一角。

  “你喜不喜歡?”賈芍坐在地上,揪過沙發上的大抱枕在懷裡揉著,閃著討表揚的臉,“這是找專業的人做的,承受壓力和重力都和國家隊的護墊是一樣的,比老頭家的還好。”

  “有這麼好?”甄朗話有所指,“你試過了沒?”

  “我覺得好啊。”賈芍飛快的接過他手中的包和衣服,表情有些急切,“你試試嘛,試試嘛。”

  甄朗的手指摸上袖口,輕解著袖扣,眼角挑著漂亮的弧度,“一個人試很沒意思吧,也試不全面,對不對?”

  她抱著他的衣服,看著他慢慢解開自己的袖扣,那動作說不出的瀟灑,說不出的誘惑。

  她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個動作,有些慵懶,有些愜意,有些……勾的她小心肝噗通噗通一陣亂跳的風情。

  “嗯。”不放過一絲他的動作,她貪婪的看著他,口中無意識的應著,“那我們試試?”

  將袖子捲至手肘,甄朗展露一個俊美的笑,“好啊?”

  答應的爽爽快快,讓賈芍有片刻的意外,平日裡她不管如何的死磨硬泡,甄朗就是不肯和她交手,讓她的心一直癢癢的,很想親自感受下甄朗的力量和技巧。

  “真的啊?”喜出望外的賈芍丟開抱枕跳了起來,“你答應了?”

  甄朗微微一點頭,“答應了。”

  “那……”賈芍討好的湊到甄朗的面前,“你累不累要不先休息,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飯?”

  “不用。”動了動胳膊,甄朗擺了個POSE,帥氣的沖她招招手,“來吧。”

  “好!”

  賈芍退了兩步,腳下步伐變換著,眼睛緊緊盯著面前修長高大的人影,兩個人幾乎是同樣的姿態,同樣的目光,同樣霸道的氣勢。

  在彼此的眼中找不到半分玩笑的意思,兩個人盯著對方的腳步,在瞬間沉凝的氣氛中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賈芍腳尖微點,長腿如電,側踢。

  甄朗身體幾乎在她動的剎那就挪開,手臂微擋。

  賈芍的去勢很快,收勢更快,不等這一腿踢實,立即轉了個方向,改側踢為下劈,腰身帶動腿部的力量,風聲撩起。

  “漂亮。”甄朗從側躲一閃,眨眼間已退了兩步,這漂亮的一招立即落了個空,他沖著賈芍揚揚下巴,“繼續。”

  賈芍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動作更快了,呼喝之聲從口中喊出,眼睛裡寫滿了開心與躍躍欲試。

  她喜歡這種感覺,可以極盡釋放自己的感覺,當對手越是強大,她身體裡的血液越是沸騰。

  她想捕捉,捕捉對方的身影,以自己的速度追逐對方的躲閃,比試力量比試技巧,在身體所有因數的釋放中衝向對手。

  兩個身影在快速的移動,偌大的空間給他們提供了良好展示的平臺,揮灑著各自的技術。

  賈芍的腿變換著方位,奇詭的踢向對方,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角度刁的讓人無法猜測。

  甄朗始終退閃著,不讓她沾到自己的身體,也不進攻,但是那腳步的移動,卻不曾鬆懈半分。

  一連串進攻後,賈芍的頭上有了薄薄的汗水,她停下腳步,瞪著面前的人,“你看不起我。”

  “沒有。”甄朗解開了領口上的一顆扣子,“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實力,沒有人敢看不起你。”

  “那你不進攻?”賈芍非常不滿,“一直退後,比賽的場地可沒有這麼大讓你一直退。”

  第二顆扣子被解開,健碩的胸膛展露,“好,這次我不退,你來。”

  賈芍快步上前,又是一腿,甄朗迅速的側閃,兩步退後,已然閃到了賈芍的身後,雙手伸出,抱住了那纖細的腰身。

  “啊!”賈芍驚呼出聲,回頭瞪著甄朗,“喂,你犯規了。”

  “有嗎?”甄朗手中用力,某人高挑的身材被他毫不費力的給抱了起來。

  忘記了掙扎,只想著和他爭論講理,“當然,比賽中可不許抱腰的。”

  在她唇上飛快的啄了下,“我只答應陪你試試墊子,可沒說按規矩和你打比賽。”

  “不打怎麼知道承受力怎麼樣,會不會疼?”賈芍反咬著他,卻被他輕巧的閃開。

  小野貓在他的力量中掙扎了下,奈何聯手帶腰被人抱的緊緊,“你答應陪我試的,不許賴。”

  話音未落,身體忽然呈拋物線形飛了出去,軟軟的落在墊子上。

  甄朗的力量拿捏的很好,賈芍落地沒有半分不適,腰身一彈,她就想要跳起來。

  高大的身影欺上,將她試圖起來的身體又壓了回來,濃重的男子氣息籠上她的身體,屬於甄朗獨特的氣息,還有薄薄的汗意。

  “想試墊子夠不夠好,很簡單。”他的手指勾著賈芍緊身襯衫的扣子,細細的把玩著,“我保證讓你試的滿意。”

  “你……”她的聲音被扣子的迸離聲打斷,幾粒晶瑩的扣子同時飛離,四散落下,甄朗的唇已然堵住了她所有的不滿,手掌摩挲上她的腰身,一寸寸的爬上。

  “我……”賈芍的大腦瞬間停止思考,只剩下細細的喘息。

  被他吻過的地方像種下了火焰,血液都被燃燒,在血管裡流淌,她躺在軟墊上,扭動著身體,聲音凌亂,“好多汗、我要、沐浴……”

  咬著她的耳垂,撩撥著讓她更加的不安,甄朗的手指遊移在她的肌膚之上,仿佛是在把玩著心愛的珍品,“現在洗了,一會還是一身汗,等下一起洗。”

  “那……”軟墊上的她被壓制的死死,身邊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我好餓,要吃飯,你去做。”

  舌尖,嬉戲著她的頸項,甄朗的聲音充滿誘惑,“運動盡興之後吃飯才吃的香,一會我帶你出去吃,現在你先餵飽我。”

  顯然,野貓是入了虎口,沒希望反抗了。

  “那……”她輕輕擺著身體,感覺到微微的風吹過身體的清涼,“沒關窗,沒,沒拉窗簾。”

  甄朗抬了下頭,很快的又低了下來,“沒拉就沒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還記得我們的第一夜嗎?也沒關窗,還是落地玻璃呢……”

  他還說?

  雖然那時極致美妙的一個夜晚,對她來說也是最丟人的一夜,他竟然把她按在全城最高的酒店總統套房的玻璃窗上,拉開了落地窗簾,就這麼……

  她記得,窗外星星點點,盡在腳下,遠方車光流淌仿若星河,而耳邊,是他的喘息,他的愛語,還有他完全的進入與佔有。

  沒來由的,她的臉忽然紅的發燙,手無力的揮出,“色狼,你又騙我,還沒分出勝負呢。”

  才出手,就被壓下,甄朗的手不知何時清理了全部的束縛,“勝負嘛,在其他地方也能分的。”

  手掐上她的腰身,他一個用力,賈芍已然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甄朗的口氣極為隨意,“既然愛妻如此熱情,為夫不得不從。”

  她沒有辦法再說話了,因為她的身體反應讓她只剩下喘氣的力量,剩下的一切,都被他掌握,而她,只能如浪潮中的小舟,顛簸起伏,唯一的意志存在,也僅僅是感受著他帶來的激情。

  當全身的汗水滾落,她無力的倒在他的胸口,依然激烈的喘息著。

  細細密密的吻,親遍了她的額頭她的眉角,還有她的發梢唇畔,甄朗的手帶著炙熱的溫度滑過她的肌膚,“我輸了,丟盔棄甲,你贏了,是不是值得驕傲?”

  驕傲?

  看他的樣子,滿臉的得意和饜足,而自己手腳酸軟,這值得驕傲嗎?

  “那我贏了,是不是該聽我的?”現在的她,不想吃飯也不想洗澡了,更不想開著窗簾丟人了,她只想睡覺。

  “可是愛妻大人。”他撫著她身體的手忽然變大了力量,“你贏了我,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反擊挑戰的機會呢?”

  反擊挑戰?他什麼意思?

  賈芍頓時瞪大了眼睛,只是身體再也動不了了。

  身體深處的某處,屬於他的部位變化讓她頓時明白了什麼,想搖頭,卻被他壓下了身體,“你可以選擇戰勝我,或者讓我戰勝你……”

  這,有差別嗎?

  她無力的望著甄朗,眼睛控訴著。

  “有。”他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就是——如果我失敗了,我會再次挑戰。”

  她發誓。

  再也不要這個混蛋陪她試墊子了。

  之前,他已經讓她這樣陪他試過床、浴缸、沙發了。

  “親愛的。”甄朗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房子還沒完全裝修好,你記得買了新桌子和我說一下,還有灶台,我喜歡大的,結實的,你明白的。”

  她,輕哼嗚咽著。

  究竟是抗議還是同意,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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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3:18 |只看該作者
番外三 兩小無猜時

  周成韜已經在校長室裡遊說了三個小時,整整三個小時,他拿自己的教練證明,體校的介紹信,外加一大堆的獎狀和校長的保證才勉強讓甄賈爸爸媽媽相信了他不是個騙子。

  “我真的很喜歡你們孩子,他們真的很有天分,就讓我教吧。”四雙眼睛,四種不同的表情,就這麼一直望著他,不表態不說話,讓他很是挫敗。

  “我保證,一定出成績,一定為國爭光。”他用力的拍拍胸脯。

  賈媽媽看看老公,沒有開口。

  甄媽媽則是閃著柔弱的目光,吸了吸鼻子。

  甄爸爸平靜的與賈爸爸交換了個眼神,這才慢慢的開口,“孩子接受鍛煉是應該的,尤其是男孩子。”

  甄媽媽已經開始用力的呼吸壓抑她的慌亂,甄爸爸心疼的拍拍她的手,抱歉的看向周成韜,“對不起,甄朗是我和妻子唯一的孩子,我妻子不願意他受苦,不好意思了。”

  甄爸爸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意思非常堅決,周教練的臉上有一絲失落閃過,不過很快就被掩飾了,轉而將希望投向了賈爸爸賈媽媽,“那個,我看賈芍很是活潑,與其在外面亂跑,不如跟我鍛煉鍛煉,既磨了她的野性,也不會到處無事生非打架鬧騰,女孩子將來還能一技傍身不被人欺負,又為國爭光,是不是,是不是?”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輕易的洩露了他的渴望,對那個女娃娃攬入麾下的激動,他的雙手冰冷,聲音急促。

  看到甄媽媽的表情,他就猜到了男娃娃是沒有戲了,可是兩個孩子,總要有一個入手吧?

  這麼好的天賦,千萬不能糟蹋了啊。

  他終於能理解,和氏璧的主人為什麼寧可被剁了腿也要把那東西獻上,因為寶玉是不能在土中深埋的,尤其是他這樣的看到了,不打磨白白浪費了,那種暴殄天物的痛心疾首不是旁人能夠體會的。

  賈媽媽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顯然被這番話打動了不少。

  自家的女兒,他比誰都清楚,整天竄上跳下、抓鳥玩雞、打狗逮貓,看著就煩,要是有人能替自己約束她,讓她不再有多餘的旺盛精力,也是一件好事。

  她剛想開口,賈爸爸若有若無的看了她一眼,讓她遲疑了下。

  “這個……”賈爸爸客氣的寒暄,“我們家女兒雖然是跳了些,但是這個不是我們說了算,她如果喜歡,你儘管帶走,如果不喜歡強迫也沒意思。”

  雖然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但是周成韜還是看到了一絲希望,那個女娃娃這麼喜歡打架,一定成,一定成的。

  正想著,遠處傳來學生的叫聲,“不好了,打架了……”

  還沒看到外面的動靜,賈媽媽幾乎是下意識的跳了起來,“小兔崽子,又給老娘惹事,我拆了她的骨頭!”

  四個大人外加生怕打壞了未來心愛徒弟的周教練還有可憐校長大人,幾個人飛快的趕了出去。

  操場上,小賈芍衣服破了個大口子,袖子也扯破掛在胳膊上,身上滿是灰土,鼻子下還掛著兩道紅色的血跡,滿頭亂草站著,緊緊護衛著身後的瓷娃娃。

  袖子蹭了蹭鼻子,她滿不在乎的看看沾在衣袖上的血跡,面對著面前一堆大男孩張牙舞爪,“來啊,叫你們欺負甄朗,打啊,繼續啊……”

  面前七八個比她高出一頭的男孩子也是戰況慘烈,身上到處都是灰土的痕跡,臉上除了腳印就是爪子撓過的血痕,一個個看過去比賈芍要淒慘的多。

  “小兔崽子!”賈媽媽一聲怒吼,賈芍縮了縮脖子,咧開嘴,眼睛裡還殘留著野性的好鬥,聲音響亮,“他們欺負甄朗!”

  幾個男孩子看到有大人出面,頓時做鳥獸散,飛快的不見了蹤影,賈芍提起腳步就追,“別跑,說好了打一場,輸的不許再鬧事!”

  “打你個頭。”賈媽媽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自己的女兒的衣領,活活把那個野猴子拖了回來,“還打?老娘揭了你的皮。”

  “等等。”賈芍俐落的抱上腦袋,躲開老娘的如來神掌,掙扎不脫桎梏,索性一扯衣服,整個人從打開的外套中脫了出來,腳步飛跑的衝向甄朗,捧著瓷娃娃的臉仔細的看著,“你沒事吧?沒有打到你吧?”

  甄朗搖搖頭,手指輕輕擦著賈芍鼻子下面的血跡,大眼睛眨啊眨啊,忽然就起了水霧。

  “你答應我以後不哭的。”賈芍很用力的叫了一聲,甄朗飛快的眨眨眼睛,睫毛上沾滿了小水粒,硬是活活的將眼淚水憋了回去。

  “你出血了。”長睫毛扇動,他的眉頭結在了一起,那個初次讓周成韜驚豔的冷靜男孩身上的沉穩早不知道去了何處,擦了擦,又擦了擦,小心翼翼的問著,“疼嗎?”

  賈芍搖搖頭,笑的大大咧咧,“我早習慣了麼,要是被打的是你,肯定就疼了。”

  忽然,她的手摸摸嘴邊,舔了舔,伸手到嘴巴裡掰了掰,一顆小牙齒攤在手心中,還帶著血絲。

  “媽,掉牙了。”她很是無所謂,把牙齒丟到老娘的面前。

  “啊!”賈媽媽還沒說話,倒是心疼死了那個八字還沒一撇的師傅,周成韜飛快衝到賈芍面前,“是不是剛剛被打掉的?疼嗎?”

  賈芍咧了下嘴,說話有點漏風,“你素誰?”

  “那個……”周成韜急切的開口,“我是打架很厲害的叔叔,你要不要跟我學打架?”

  一句話,小賈芍頓時亮了眼睛,“可以保護甄朗嗎?”

  “當然!”周成韜用力的拍著胸,“今天這樣的,以後你一個打十個都不成問題,一定可以保護他。”

  “那……”她望望身邊的甄朗,髒兮兮的小爪勾上他白白的嫩手,“我去學打架以後就能保護你了,你就不會被人欺負了,好不好?”

  甄朗低垂著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地上那顆猶帶血絲的牙齒,一聲不吭。

  她搖了搖他的手,“你是我的嘛,我不可以讓別人碰我的人,我不管,就這麼說定了,我去學打架,然後保護你。”

  “別說了,快去看看牙。”六個大人抱著賈芍牽著甄朗一溜煙的朝學校醫務室衝去。

  被周成韜抱著的賈芍從他肩頭深出腦袋,完全無視醫生讓她安靜的命令,眼睛骨碌碌的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伸出手。

  甄朗默默的牽住她的小黑爪子,賈芍這才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不過這開心轉瞬又變成了愁悶,“甄朗,我想去學打架,可是如果我去學打架了,就看不到你了,怎麼辦?”

  她開始不安,在周成韜的懷裡扭動著,“要不,我不去了,反正我現在也打得贏。”

  “啊……”周成韜眼見著到嘴邊的鴨子要飛,緊緊的抱著她死也不肯撒手,“他可以陪你的,在邊上看也行。”

  賈芍可憐的眼神停在甄朗身上,眨了眨,等待著他的回答。

  緊緊牽著她的手,甄朗重重的點了下頭,“好,我陪你。”

  笑容綻放,漂亮的象一朵剛剛盛放的芍藥花,就是髒了點,外加少了顆門牙。

  “換牙,本來就有點鬆,掉了。”醫生很冷靜的開口,“好好保護,會長新的出來。”

  幾個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圍著賈芍噓寒問暖,沒有人注意到,那個漂亮的瓷娃娃的臉上,浮現著與這個年紀不符的沉凝,默默的深思著。

  賈芍是標準的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才能動,就開始思索著怎麼學習高超的打架技術,而那個沉靜的男孩,默默的跟在她的身邊。唯一做的,就是在她練習的時候靜靜的看著她,在她回首時展露一個恬靜的笑容,在她練習結束的時候,撕開手中棒棒糖的包裝紙放到她的手中。

  直到某天,周成韜正準備進家門,一眼看到自己門口站著的漂亮男孩,那淡定的神情,從容的姿態,沒有半點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

  兩個人,完全南轅北轍的性格,怎麼就能這麼親密無間?

  他很不能理解。

  “賈芍呢?”他望望男孩子的身後,出乎意料之外的沒看到那個野猴子一般的徒弟。

  甄朗背著書包,往臺階上爬了幾級,站到與他平視的位置,“寫作業,作業沒完成老師要罵的。”

  “那你來找我?”對於這個沒能勾搭到手的男孩子,他依然有些可惜。

  “嗯。”甄朗淡淡的應了聲,“是不是跟你學那些功夫,就能保護別人?”

  提到他的專業,周成韜頓時精神了,胸膛一挺,“那當然,這些天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我教出來的,個個都是頂尖高手。”

  還是那平靜的表情,甄朗沖他點點頭,“那好,從今天起我就跟你學功夫。”

  “真的啊……”他喜出望外,伸手就想抱起面前漂亮的小娃娃,誰知道甄朗動作更快,往上連跑了幾級,逃離了他的熊抱。

  “我有要求!”他站在親密距離之外,“第一,我不跟賈芍一起學,你也不能告訴賈芍我跟你學功夫。第二,我不參加什麼兒童組少年組的比賽,我學功夫只是不想賈芍再被人欺負。第三,如果你讓賈芍受了傷,我就再也不讓她跟你學功夫。”

  這……

  這哪像一個幾歲的孩子啊,他居然跟自己談條件!

  甄朗抬了抬眉頭,“你答不答應,不答應我就走,找別的師傅去。”

  “答應,當然答應!”他用力的點點頭。

  反正徒弟是他的,小孩子的話當不得真,說不定以後嘗到了勝利的甜頭,想不讓他打比賽都不肯了。

  “那你什麼時間來?”他誘惑著對方,“你可是和賈芍天天在一起的,好像瞞不了她哦,不如還是一起學吧?”

  “不用。”甄朗拎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灰,“她做作業要很久,每天我有兩到三個小時可以找你,這個時間就行。”

  這,這也行?

  甄朗沖他揮揮手,“說好了,我走了。”

  “喂。”好半天才醒過神的周成韜望著走到樓梯轉角的小小身影,“你是不是上次看到賈芍被人欺負才想跟我學功夫的,為什麼憋這麼久才開口?”

  停下腳步,那個轉角處的人影抬起臉,露出一個鎮定淺淡的微笑,“如果不看看你的水準,怎麼知道你配不配當我的師傅?”

  周成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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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3:40 |只看該作者
番外四 少年青澀懷

  下課鈴響,賈芍依然撲在桌子上奮筆疾書,面前一摞高高的本子。

  “賈芍,放學了,還不走?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後面的女同學拍拍她的肩膀。

  她頭也不抬,“就好。”

  “別叫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等人呢。”有人半開玩笑的說著,引來一片轟然笑聲。

  十二三歲的初中生接觸的各方面資訊,早已是朦朧情竇,模糊中有那麼一點點綻放的意思,而身邊若有什麼親密的男女同學,自然成了玩笑的對象。

  笑聲更大,賈芍依然在埋頭苦寫,今天才被老師K過的她,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

  同學陸陸續續的往外走,斯文的女孩總是要慢些,仔細的收揀著課本,不時的悄悄往門口瞥上一眼,又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繼續慢慢收著。

  忽然爆發的讚嘆和低聲的竊竊私語終於讓賈芍放下了手中的筆,默默的往包裡塞著書本作業,唯一不變的,是緊擰著的眉頭嘟著的嘴巴。

  門口,少年初顯帥氣,白皙的面容上展出一縷笑容,輕柔淺淡,“賈芍,放學了。”

  “看,一班的甄朗。”身後的女生在小聲的交談著。

  “每天都來接賈芍呢。”小小的聲音不無羨慕,“他們關係真好。”

  “什麼啊。”有人不屑回答,“他們住的近,當然一起回家,甄朗可是全年級第一的好學生,怎麼可能看上賈芍。”

  “那倒是。”兩個人完全不顧及,根本不在乎被面前的賈芍聽到。

  賈芍俐落的單肩扛起書包,朝著門口邁步而去,對於身後大聲的耳語置若罔聞。

  自從上了初中以後,這樣的聲音聽的太多,她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年紀的少年崇拜的物件通常就是會讀書的人,當然前提一定是要斯文乾淨,運動嘛,十二三歲的男孩子再怎麼會運動也常是一身塵土,這樣的人是討不到小女生的青睞的。

  比如——賈芍。

  雖然她是女生。但是她的活潑只能引起別人搖頭,這個時候女生已經懂得什麼叫矜持了,她這種上躥下跳的猴子,是絕對被視為女生反面教材的典型,破壞了女孩子應有的形象,所以她是害群之馬,受眾人鄙視的。

  尤其這害群之馬身邊,還陪伴著大家視為小白馬王子的年級第一,老師心中的驕子。

  一個永遠乾乾淨淨,斯文安靜;一個隻會大大咧咧,到處蹦躂。也不知道多少初動的芳心碎裂一地,暗自含恨王子所托非人。

  “包。”甄朗很自覺的伸出手,賈芍也很習慣性的把包扔給了她,雖說女孩子發育早,她是猶如雨後的小筍般往上竄著,可是再怎麼竄,她似乎都竄不過他了,小時候可以壓著他肩膀發懶的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

  甄朗一個人背著兩個包,依然可以走的那麼文質彬彬,瀟灑自如,手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棒棒糖,撕開糖紙遞到賈芍的面前,“你的腿怎麼樣了?”

  毫不客氣的拿過糖塞進嘴巴裡,“還有點疼,媽不讓我騎車,不過我覺得沒事了。”

  “還疼?”甄朗的表情有些微的緊皺,站在車棚旁。

  咬著棒棒糖,賈芍漫不經心的四下望著,“沒辦法,脫臼三次了,所以這次時間有點長。”

  “那晚上別亂跑了。”甄朗把兩個書包放到她手中,推著自行車出來,瀟灑的飛身而上,緩緩溜著,“上來。”

  兩步小跑,矯健的身體一扭,她輕輕的落在自行車的後座,兩個書包單肩一挎,另外一隻手勾著甄朗的腰,賈芍快樂的哼著歌。

  “今天你很開心?”甄朗的聲音隨著風聲飄了過來。

  “嗯。”賈芍用力的點了下頭,咬著棒棒糖含糊的說著,“今天班上的許馨問我是不是腿不好不能騎車,說以後陪我一起走回家。”

  “就為這句話就開心了?”甄朗笑著,“你還真好滿足。”

  “是啊。”賈芍笑著,“女同學都嫌我粗魯不喜歡和我玩,她是第一個說找我的呢,明天我不要坐你的車了,我要和她走回去。”

  “你腿沒好。”甄朗騎的勻速,車行平穩。

  “我不管。”賈芍低頭嘟囔著,“人家從來沒有女同學,我要走回去。”

  甄朗靜默著,賈芍也不說話,兩個人無聲的僵持了。

  這種沉默一直保持到回家,賈芍撅著嘴從車下跳下來,將手中的書包丟給甄朗,低頭朝家門走去。

  “丫頭。”甄朗在身後叫她,她也不理,只是埋頭走著。

  “這樣,明天你坐在車後面我推你回來,又能和她一起走,又不用走路,行不行?”甄朗的提議讓她停下腳步,慢慢的轉回頭。

  “這樣可不可以?”扶著自行車的甄朗望著她,頗有些無奈。

  笑容,漸漸綻放,她用力的點點頭,“好。”

  於是,兩個人的親密騎行,變成了一人獨坐,一人伺候,一人尾隨的古怪情形。

  許馨站在車右邊慢慢走著,對於賈芍的熱情大多時候是低頭,偶爾抬頭露出一個恬靜的微笑,再往下就是提及功課上的事。

  功課不是賈芍的強項,對於這些,她只能用手敲敲前面的坐墊,示意甄朗回答,而甄朗始終是望著前面,在聽到示意後才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一聲。

  賈芍有了同性朋友,開心的恨不能把甄朗甩到一邊,只可惜那個俊朗的少年,每天固定在門口守著,讓她躲也躲不掉,只能三人同行。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著快要三個月,賈芍的腿也漸漸有了起色,眼見著生日也要到了,她開始琢磨著邀請朋友一起過生日了。

  “甄朗,丫頭生日,你想吃什麼?”賈媽媽極度熱情,聽的賈芍嘟囔連連。

  明明生日是她,為什麼問他想吃什麼?

  甄朗看看賈芍,對著賈媽媽露出笑容,“賈媽,想吃奶油蛋糕,有大紅花的那種。”

  後天,賈芍就要參加比賽了,以她的能力再打一個第一名應該是沒問題的,她喜歡奶油蛋糕,這個要求她應該是開心的。

  果然,賈芍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哥倆好的姿勢勾著甄朗的脖子,“喂,我過生日你準備送什麼給我?”

  “你想要什麼?”甄朗很是縱容。

  “沒想好。”賈芍笑的怪怪的,“不如你想好了。”

  “希望能給你個驚喜。”甄朗笑笑,手指蹭過她的下巴。

  “那如果我比賽贏了,有沒有獎勵?”她笑的無邪,幻想著比賽勝利後的景象。

  甄朗看看她勾搭在自己肩頭的手,鄭重的點了下頭。

  又大了一歲的賈芍很是快樂,看著桌子上大大的奶油蛋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聲音有些不耐,“媽媽,什麼時候可以吃?”

  賈媽媽從廚房裡伸出頭,“不許動,要等甄爸甄媽還有甄朗一起。”

  “哦。”賈芍懶懶的答應,口水流了三千尺。

  “你不是說還有個同學的嗎?”賈媽媽叫著賈芍,“你不去看看?萬一人家找不到地怎麼辦。”

  “哦。”想起自己邀請的好朋友,賈芍急急的跳了起來,朝著樓下一溜煙的跑去。

  春日的黃昏,天邊還有一絲紅色的雲霞,殘留淡淡的金色,就在這金色光芒下,一男一女兩個少年的身影透著青春的氣息,正在低聲交談著。

  甄朗看著面前文靜的少女,眼中閃過不耐,聲音冷漠,“你不是來給賈芍慶生的嗎?為什麼特地喊我下來?”

  “我……”許馨的臉上紅撲撲的,捧著手中的東西伸到甄朗的面前,“送給你的,謝謝你這幾天教我功課。”

  甄朗瞥了眼她捧在手中的禮物,雙手插在褲袋裡,“我沒教你功課,也沒興趣教你。”

  “可是你教了啊。”她有些緊張,不敢看甄朗的臉。

  甄朗靠著牆,表情冷冷的,“那是賈芍問的。”

  許馨捧著禮物的手慢慢垂下,表情十分難看,咬著唇半晌不說話。

  “來了就上去,賈芍在等你。”甄朗懶得再糾纏下去,丟下一句話越過她,徑直朝樓上去。

  許馨定定望著他的背影,忽然嚷出一句,“那我讓賈芍叫你教,你敢不教嗎?”

  少年停下腳步,眼中一閃而過怒火,在轉身之後已是斂入了眼瞳深處,忽然笑了。

  那俊朗的笑容看的女孩臉上微紅,再次低下頭。

  甄朗的腳步悠悠又走了回來,站在她的面前,“你的意思是,你和賈芍在一起是為了和我聊天?”

  許馨強自鎮定了好久,才抬起了頭,少年眼眸中一片溫和清朗,這讓她終於放下了一顆心。

  “我……”

  她的話被少年的笑容打斷,她怔怔的看著甄朗的臉,下面的話竟然忘記了,只覺得臉上一片燒燙。

  “教你功課很簡單。”甄朗手指揮過,抽走她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物,捏在手指間把玩著,“你直接找我就行了。”

  “真的啊?”許馨完全沒想到忽然間甄朗的態度會改變如此之大,一時之間定在那不知說什麼。

  甄朗點點頭,“真的。”

  不等對方開口,甄朗又補上一句,“不論是談功課還是其他什麼,你都可以直接找我。”

  這句話,讓許馨更加的訥訥說不出話。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甄朗伸出手指豎在她的面前,“既然你的目的是我,那麼跟著賈芍也沒意思,你這麼文靜,與她站在一起實在不搭。”

  “好。”許馨想也不想滿口答應,掏出另外一份禮物放到甄朗面前,“替我交給賈芍,我先回去了。”

  站在夕陽中,甄朗目送著許馨快樂的走出巷子,低頭看看手中她送給自己的禮物,包裝也沒拆,隨手一拋,東西劃過一道弧度,飛進了垃圾桶。

  甄朗瀟灑的轉身,賈芍猛的抽回頭,仿佛做賊心虛的人是她。

  剛才兩個人的交談,開始的低語她聽不清楚,但是後來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尤其是甄朗那一句你可以直接找我,你和賈芍在一起不搭,頓時讓她的心跌到了谷底,而許馨毫不猶豫的轉身而去更讓她不是滋味,傻傻的不明白為什麼。

  甄朗,居然會這麼說她,認為她根本不配與文靜嫻雅的女孩子一起接觸,認識這麼多年,他的話讓她一陣酸楚。

  為什麼,他如此看不起自己,甚至分裂她和朋友的友情?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珍惜這份友情嗎?

  甄朗,認識你這麼多年,居然是這樣的人!!!

  賈芍頭也不回,猛的竄上樓,一言不發的打開門。

  賈媽媽還在廚房裡忙活著,完全沒注意到女兒慘白的臉,“朋友來了沒?去樓上把甄爸甄媽還有甄朗叫下來,要吃飯了。”

  甄朗!

  這個名字頓時如一把巨錘砸在她的心上,桌子上的蛋糕在眼前無限放大,還有蛋糕上的兩朵紅花,豔麗的那麼刺眼。

  賈芍幾乎是瘋狂的端起了蛋糕走進自己的房間,拆開包裝,抄起勺子挖起蛋糕,一口口的往肚子裡送著。

  他喜歡吃蛋糕是嗎?不給!

  他喜歡蛋糕上的紅花是嗎?沒門!

  他嫌棄她是個粗魯的女生,挖走她的好朋友,那麼以後誰也別理誰,她才不要做他身邊被人笑話的物件。

  他當他的質優好學生,她做她的打架王。

  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甄朗的臉,她一口口的咬著,用力、再用力、似乎是在咬著甄朗的肉,撕扯下來,吞進肚子裡。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剛才那一瞬間,她居然會選擇逃跑,甚至害怕甄朗看到她出現,以她的性格應該是衝出去,狠狠地給他一拳,然後大聲的質問。

  可是她,只的蜷縮在自己的房間裡,默默的拿著蛋糕出氣。

  “丫頭,你死哪去了?”外面傳來賈媽媽大聲的呼喚,她抬起臉,看到穿衣鏡顯露出一張迷茫的臉,臉上沾滿了奶油。

  甄媽媽的聲音也溫柔的響起,“丫頭,甄朗特地給你挑了份禮物喲,快出來看。”

  甄朗,又是甄朗!

  與此同時,她最最熟悉的少年也喊著她的名字,“賈芍,快出來,我們一起吃蛋糕啦。”

  誰要和他吃蛋糕!

  她不想見他,不想和他說話,也不想和他一起吃蛋糕。

  她刮著打蛋糕上的奶油,抓著蛋糕不停的往嘴巴裡塞,似乎只有這樣,才聽不到門外的叫喊聲。

  當門被打開,所有人看到的,是一個偌大的蛋糕只剩下黃黃的小半個蛋糕胚,大半個蛋糕和奶油都不見了蹤跡,椅子上靠著個無力的人影,滿臉都是奶油和蛋糕渣,抱著肚子哀哀痛叫著。

  “賈芍,我給你的禮……”俊秀少年下面的話被噎住,從容從臉上隱去,手中的東西落了地,兩步衝到她的身邊,“你怎麼了?”

  “不要你管。”她的肚子裡翻江倒海的擰著,勉勉強強的睜開眼睛,將甄朗從身邊推開,“我覺得你很討厭,很煩,看到你就難受。”

  “你說什麼呢。”甄朗的手擦著她臉上的奶油,卻被她再度揮開,還想說什麼,四個大人衝了進來,打散了他下面想說的話。

  “爸爸……”賈芍可憐兮兮的抱著肚子,“我肚子好疼。”

  “疼?”四個大人看看賈芍沾滿奶油的臉,又看到桌子上只剩下一點的蛋糕,猛然醒悟過來,七手八腳的抱起賈芍就往醫院衝,甄朗跟在他們身後,幾次想要握上賈芍的手,都被她狠狠地甩開。

  這一次,賈芍在醫院度過了她值得紀念的生日,也徹底宣告了第二天比賽的棄權,到了嘴邊的國家隊入選資格就這麼生生的溜走了,她只能在床上捂著肚子,不斷的衝向廁所,然後被醫生護士排隊圍觀傳說中的蛋糕少女。

  折騰了幾天,眼見著病情穩定,大人們也各自上班去,只丟下賈芍一個人窩在病床上,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腿,腦袋埋在雙腿之間。

  沒了,朋友沒了;比賽也沒了;這麼多年的夢想沒了;她不是個會哭的女孩,只覺得很失落,心頭空空的。

  “賈芍。”少年站在門邊,叫著她的名字。

  “你來幹什麼?”憤怒的雙眼掃去了她這麼多天的沉悶,她望著門邊的少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傷心都變成了火山噴發的動力。

  “來看你。”甄朗放下書包走向她,“順便奉賈爸賈媽之命給你補課。”

  “我不要!”賈芍一字一句迸著字,“我不管他們說了什麼,也不管你會對他們說什麼,我說我不要,不要你探望不要你補課,更不要你的假好心,從此以後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

  在他面前,她開始盡情的釋放,釋放這麼多天悶在心裡的委屈。

  爸媽認為她貪吃,甄爸甄媽以為她孩子氣,沒有人會去想,罪魁禍首會是甄朗。

  “你已經讓我沒朋友了,讓我不能比賽了,你還想怎麼樣?”她抓起一個枕頭丟了出去“甄朗,我發誓,等我好了,總有一天也讓你嘗嘗這種什麼都失去的滋味。”

  “是嗎?”門邊的少年接著枕頭,看到床上少女張牙舞爪的動作,那久違的活力瞬間回歸的感覺讓他笑了出來,“你有這個能力嗎?”

  他沒解釋,因為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解釋,而是動力。

  “誰說我沒有!?”賈芍跳下床,抓起地上甄朗的書包,“不是要補課嗎?說吧。”

  甄朗抽出書本,挨著她坐下,還沒開口,賈芍忽然補上一句,“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和你勢不兩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不會再和你一起上學,我也不想和你一起放學,爸爸媽媽那邊你想告什麼就去告吧,反正,我不會讓你的日子好過。”

  從此以後,學校裡少了一對親密的青梅竹馬,多了一堆互相怨懟的少年,賈芍努力的學習著,也奮力的再度拼殺著,她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她是不會讓甄朗看笑話的。

  不少女生打聽到賈芍與甄朗曾經的關係,偶爾一張小紙條交給賈芍請她代為轉達給甄朗,賈芍一定毫不客氣的拆開偷看,再還給對方更加熱情洋溢的小紙條。

  但是,她的行為並沒有引起更大的轟動,少年神祗的光芒依然從上到下籠罩著他,沒有一名女孩能與他繼續出什麼。

  說也奇怪,從初中到高中的數年,但凡有女孩子靠近甄朗,第二天一定會傳出二人曖昧的私下交往的流言,青澀的少年是抵抗不了這樣蜚語,所有在醞釀的小曖昧就在這斷了線,再出色的女孩都是曇花一現。

  當她的腳踝第四次扭傷恢復之後,她沒能等到國家隊的入選通知,因為她的父母勒令她退出訓練,這一次的堅決前所未有,身為未成年人的她,是沒有資格反對的。

  僅僅是甄朗一句話,就毀了她的一切,而她這麼多年的努力,似乎只是給他撓撓癢,頂多就是大家都沒朋友,大家都獨來獨往,大家都是默默地一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裡,彼此閃著好鬥的目光,靜靜擦身而過。

  ——————

  賈芍坐在地上,把自己的東西一箱箱的搬出來,準備搬到她和甄朗獨立的家裡。

  說是獨立的家,不如說是,獨立的門。

  因為除了上下樓,他們兩個人依然在那兩對父母的監視之下,吃飯爬下樓,睡覺爬回來,幾乎沒有差別。

  誰叫甄家有錢,誰叫這一整棟樓都是甄家的,而甄爸爸的意思很簡單,既捨不得兒子媳婦住遠不方便,又懶得以後再搬,當初建這棟樓的時候就打算了,兒子住哪,孫子住哪,有幾個孫子等等等等……

  反正看著這棟樓的情況,她就是不停的生,生上一窩,這裡還是夠住的。

  她去外面讀書這些年,老娘倒是替她收揀的極好,接著在那邊工作,竟然不知道在搬家的時候連這些都被帶了過來。

  從床下搬出塵封許久的箱子,賈芍愣了下,這才慢慢的擦去灰塵,小心的打開。

  沒有貴重的東西,大多是她從小到大比賽的獎盃獎狀,還有她收集的怪東西,玩過的擺件,都是少女時代的記憶了。

  賈芍一個一個翻著,回憶著那時候的傻。

  嶄新的文具盒,沒用過的筆記本,還有很多花花綠綠的紙,古老的橡皮,外加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帶著濃濃的歲月痕跡,古老又青澀。

  箱子裡,一個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思量了半天也沒能想起這東西的由來,她疑惑的伸出手。

  打開盒子,水晶玻璃球露出天藍色的弧頂。
 
  賈芍腦海中的記憶慢慢回歸,終於想起,這就是自己生日那天,甄朗說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只是因為對他的憤恨,她只拆開看了個頂,就隨手丟了。

  她該感謝上蒼,當初沒有順手丟到垃圾桶裡,誰曾想,那個被自己記恨了十幾年的少年,居然成了自己的丈夫,最親密的枕邊人,還有……

  她咬著唇,微微笑了。

  手指抓著玻璃球,這被塵封了十幾年的禮物,終於慢慢露出了真容。

  密封的玻璃罩下,一對少年男女手牽著手,面對著面,上身慢慢前傾,額頭親昵的觸碰在一起,笑的那麼純淨無暇。她搖搖手中的玻璃球,細細的泡沫粒飄飛,猶如雪花絲絲縷縷落下。
 
  兩張青春的臉,怎麼看,都像是他和她。那薄薄的玻璃壁上,還刻著一行清晰的字——只要你的笑容,甄朗上。

  ‘雪花’飄落地,她忍不住的又搖了搖,抱著腿,枕著自己的膝頭,傻傻的望著。

  只要她的笑容嗎?

  似乎是這樣的,只要她笑著,無論央求什麼事,他都會輕易的答應。

  動了動手,盒子裡傳來空落落的碰撞聲,似乎裡面還有什麼。

  賈芍放下玻璃球,望著空盒。裡面折的小小的一張紙條,隨著時間的長遠,有點點的黃了。

  字體只是平整,算不得飄逸,卻有一些現在的雛形,她幾乎可以斷定,那是甄朗的字。

  ——今日之後,甄朗願永遠保護賈芍,陪在你身邊,信我。

  保護她,陪伴她,他一直的夢想都是這個,不曾改變。

  房門從身後被推開,男子清朗的嗓音傳來,“收拾好了嗎?我來拿。”

  賈芍仰起頭,這個角度看去,甄朗的身型愈發的高大俊朗,散發著沉穩的氣度。

  想起字條上的語句,她的唇角悄悄翹起漂亮的弧度,懶懶的動了動,“獸醫。”

  甄朗在她身後坐下,雙手環繞上她的腰,聲音溫柔低沉,“幹嘛,好好的對我賣乖。”

  他喜歡看她笑,似乎是真的也……

  她靠上他的肩頭,側偏著臉,眯起笑眼,咯咯的笑出聲。

  吻,幾乎在她笑聲揚起的時候就落了下來,親密憐愛著她的唇,點點吮著,柔柔的,溫存著。

  她搖著手中的水晶球,哼笑著,“說,你從什麼時候起暗戀我的?”

  “我有嗎?”甄朗的目光停在她手中的紙上,忽然抽走那紙片,表情冷靜,“這誰寫的啊,字真醜。”

  “我也想知道。”賈芍斜睨著他,“這個人似乎對我很癡情,我決定沖著這份癡情就嫁給他了,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甄朗不慌不忙,伸手抱她抱入懷抱,整個圈坐到自己腿上,“想嫁別人是不可能啦,你是我的人了,還帶著我的種,你要是敢跑,小心我找謝叔叔告你偷竊和不問自取。”

  偷竊?偷他的種?

  不問自取?取他的小蝌蚪嗎?

  還不是他這個混蛋,每次都不那啥啥啥,害她這麼快就那啥啥啥了,她自由的歲月啊,她滿懷豪情壯志的將來啊,就這麼毀在他的手中了。

  “小心地上涼。”甄朗用自己的大腿墊著她,“你個傻瓜,對你好的當仇人,一心一頭記著別人,如果我不下套,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待字閨中?”

  他一輩子待字閨中?這才待了二十五年,就成了這副德行,再憋幾年,還不一天十回?

  不過他那句待字閨中,還是很好的滿足了她心中小小的想法,雖然他的技術技巧怎麼也不像是待字閨中的人。

  “別想那麼多。”他捏了下她的臉蛋,“聰明的人在哪都是無師自通的。”

  這,也可以無師自通?

  好吧,就當他學醫的,擁有對人體的瞭解度,可是吻呢,每次都能讓她氣喘吁吁神魂顛倒然後難以自從最後瘋狂投入,都是拜倒在他一吻之下。

  伸手,忽然拎住他的衣領,賈芍聲色俱厲,“說,你和白薇當年怎麼回事?有沒有那個那個那個……”

  “哪個哪個哪個?”打哈哈的甄朗裝著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餓了沒?給你帶了吃的,別餓壞了我的娃。”

  說到這,賈芍還真覺得有點餓,揉揉肚子,她忽然抬起臉,“獸醫,我想吃奶油蛋糕。”

  甄朗腳下一晃,好玄沒把自己最親愛的老婆飛了出去,一向淡定的臉上也有了驚詫,“你不是一吃甜食就吐嗎?”

  賈芍聳聳肩膀,很是無辜,“我不知道,或許懷孕了,口味變了吧,反正我現在想吃奶油蛋糕,還想吃棒棒糖,巧克力,泡芙……”

  每說一樣,甄朗的臉就變一下,各種表情在臉上交錯著,糾結又擔心,站在那猶如木頭般。

  賈芍欣賞著甄朗的色變,嘖嘖稱奇,能看到他失態成這樣,也不枉費自己淒慘的懷了這個寶寶。

  她拍拍還沒出懷的肚子,暗自念叨著。

  寶寶啊寶寶,你媽這輩子是沒希望鬥過你爹了,就指望你了,千萬別給老娘丟人,知道嗎?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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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3:53 |只看該作者
番外五 賈家有女初長成(一)

  春日暖暖,柳絮飄飄,A大校園的湖面水光淋漓,閃動金色的波紋,蕩漾著青澀的年華,純淨的感情。

  甄朗和林子辰站在湖邊,看著柳葉飄落在水面,被清波推動著載浮載沉,拍打著青石岸壁。

  一片青草綠地,融融堆在樹下,看上去軟軟的,鬱鬱蔥蔥。

  林子辰俊朗的目光眺著湖水,眼神放空,竟不知落在何處,一貫陽光燦爛的笑容頗有幾分落寞。

  “回來很有感覺麼?”甄朗調侃,“還是勾起了你少年衝動的記憶?這片草地很不錯啊,莫非你也有過樹下娓娓私語纏綿之時?”

  剎那的失神瞬間回歸,林子辰的臉上重新浮現起了一貫的無所謂表情,“嗯,想起了我們相親相愛的過去,你要不要和我相擁著纏綿會?”

  想起過去的傳言,兩人相視,同時哈哈大笑。

  “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始講座,我先溜達會。”甄朗看看時間,沖著林子辰挑了下眉頭,“要不要一起?就當讓學弟學妹驚豔下?”

  “去你的!”林子辰笑駡,搖了下頭,“我挺懷念這的,站會。”

  甄朗點頭,雙手插在口袋中,悠閒的逛著。

  他不是個多事的人,也不是個會去探聽他人秘密的人,林子辰瞬間的失態已然讓他猜測到了什麼,索性將那方天地留給他一個人。

  今天,他們是作為學校客座請回的講師回來授課,多年未曾回來,看到熟悉的場景,兩個人的心都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段青春飛揚的日子。

  “甄朗。”才下課的他正在車棚取車,一眼看到長裙飄飄的女孩正站在他的車旁,見到他來,露出安靜的微笑,“聽說你要報A大?”

  白薇?

  他腦海中微一思索,尋出了女孩的名字。

  都是十七八的年紀,情思早開,若說甄朗是女生口中提及最多的名字,那白薇就是男生傾慕最多的人。

  她安靜端莊,就連笑容都是溫婉矜持,沒有一般女孩死讀書的傻氣,也沒有瘋瘋癲癲的鬧騰勁,幾乎是他們這群男生心目中完美女神的象徵了。

  甄朗聽的多,但與白薇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偶有看到她,也是在年紀成績表上無意中掃到,那個在自己分數下面的名字。

  一向溫和的笑容展露,讓面前矜持的女生悄然低下了頭,“老師選的。”

  沒有暴露的是,老師選了他能上的學校,而他還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去,因為他還在等待……

  “今天,老師也找我了。”女孩細細的嗓音柔軟,“說我考A大也沒有太大的問題,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是校友。”

  習慣性的抬了下眉頭,甄朗還是溫文爾雅的表情,“那加油。”

  白薇的臉染上了淺淺的紅暈,“那你想報什麼系?”

  “醫。”甄朗沉吟了下,“希望能照顧身邊的人。”

  甄媽的身體不好,甄爸爸自然是有這個意向,當然所有的選擇還是在兒子自己身上,所有的決定權還是放給了他的。

  他的目光越過白薇,不遠的地方一陣雞飛狗跳,嘈雜的叫喊聲呼嘯而來,各種叫喊聲揉成一團,讓人的耳朵嗡嗡的響。

  有那個人的地方,就有熱鬧。

  “喂,賈芍,和S中學比賽,打不打?你穩贏的。”

  某人快速的開鎖,弄的稀裡嘩啦的響,瀟灑的跳上單車,手在空中擺了擺,“不去,我過了A大的專業考試,回家看書準備理論。”

  完全無視身邊的任何人,此刻的賈芍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看書、考上A大、鬥死甄朗……

  癲狂狀態下的她,根本沒發現,就在她車子的旁邊,兩個擋路的人中,有一個正是讓她恨的牙癢癢的甄朗。

  “你很孝順。”白薇的聲音很軟,別有一番嬌美。

  甄朗目送著那個人快速消失的背影,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還好。”

  甄媽需要他的照顧,而另外一個人……

  如此隨意張揚的性格,不會照顧自己的她,身上隨時會帶著大大小小的傷,應該是需要有人照顧的。

  她過了A大的專業課他是早就清楚的,至於理論……

  俊朗的笑容乍起,甄朗此刻的笑意從嘴角延伸到眼底,春風揚起他的衣角,年輕的男生站在樹下,任樹枝婆娑搖曳,光線明暗間更顯得玉樹臨風。

  “以後,說不定還要麻煩你。”白薇甚至有些不敢看他的笑容,臉上的紅暈泛染,以往的優雅從容忽然變的無措,力持鎮定的說完一句話,急急的轉身離去。

  甄朗騎上車,朝著家的方向踩著,不疾不徐的速度,一如他平日的性格,悠然中透著幾分穩重。

  才不過十來分鐘,就看到前面的樹蔭下,一輛單車停在路邊,短髮纖細的身子蹲在地上,仔細的檢查著。

  他停下車,修長的腿點著地,衝著埋頭苦幹的人揚起下巴,“賈芍,怎麼了?”

  女孩抬起頭,專心致志的臉上頓時變了表情,低聲念叨著什麼,他不用聽清楚就知道不是好話。

  “要我幫忙嗎?”他的表情也一改大家最熟悉的平和,帶著幾分嘲弄,幾分輕佻,完全不是大家印象中的好好學生。

  清亮的眼中閃著厭惡,賈芍憋著氣,“我就知道你這掃把星在附近,不然我的車子也不會無緣無故掉鏈子了。”

  “那我還是離你遠點。”甄朗目光飛揚,眼角挑著笑意,“免得沾染了你的衰氣。”

  賈芍抬起頭,手指捏了捏,“你不想找打,就走遠點。”

  甄朗踩下單車,離開她兩米遠,忽然回頭望著她笑,“你真的考A大啊?”

  賈芍的臉更臭了,“關你什麼事?”

  “你運氣好碰過了專業課,可是理論這個東西要真才實學的,我勸你放棄吧,太丟人了。”甄朗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笑,隨風飄到她的耳邊。

  賈芍的臉紅紅的,不是少女懷春,而是氣憋的,恨不能衝上前撕爛了他的嘴。

  當甄朗開始在高中成績一路遙遙領先時,幾位父母坐在一起偶爾提及他將來的志願,數次提到的都是A大,而她也從此在心中記下了,發誓定要考上A大,絕不讓這個傢伙在害了她之後還能逍遙自在的活。

  好不容易過了專業,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理論這一關倒下,為了與他鬥,就是爬她也要爬進A大的門。

  “小心風大閃了舌頭。”她憤憤的咬著牙,“還沒考呢,你就這麼有把握?”

  甄朗揚起手中的本本,“老師補課,勾了重點,說看懂了最少能做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題,我當然過。再說……”

  他低下頭,遙遙的沖她擠擠眼,“再說,我可能保送,不需要考了,想想再有一個月就能擺脫你,從此看不到你,還真是無比的舒爽,不如你再回去打打比賽,不知道這個年紀國家隊還收不收?”

  賈芍喘著粗氣,憤憤的低下頭,不想看到對方眼中的得意,勾著車鏈,抓著腳踏板搖了搖,總算把單車給修好了,拍拍滿是油污的手,賈芍蹦上了車。

  前方,甄朗的身影帶著囂張的笑聲早已遠去,賈芍踩著了腳,眼神不經意的瞄了下,忽然手指一緊,撚住了剎車。

  地上,書頁被風吹的嘶啦啦的響,一頁頁的翻動著,滿滿的字在她眼前晃過,仿佛一隻誘惑的手,牽著她的目光,她的心。

  不由自主的跳下車,賈芍撿起筆記本,看著上面甄朗熟悉的字,她猶豫了下。

  甄朗的成績,有沒有題庫幾乎沒有什麼關係吧?何況他還保送……

  他剛才笑她考不上,她就要考給他看,就要考給他看!!!

  當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全樓上下盡皆轟動,不是轟動一向突出的甄朗直接保送A大,而是轟動賈家那個不學無術,雞飛狗跳的假小子居然僅僅以高出分數線兩分的成績低空掠過,強行擠進A大的門。

  兩天內,賈家的大門差點被踩破了,大家紛紛上門參觀“浪”女回頭的賈芍,某人就差被供在桌上讓大家看個仔細。

  在經歷了無數表揚與讚嘆之後,腦袋嗡嗡的賈芍終於偷了個空跑出門,蹲在樓下的空地上喘氣。

  看著自己可憐的胳膊,上面一塊塊青紫,都是熱情的親朋好友留下的熱愛痕跡,賈芍抓抓稻草般的亂毛,揉了揉疼痛的臉頰,嘆了口氣。

  “還不錯嘛。”嘲弄的嗓音在她旁邊悠悠響起,“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看也不用看,朝著聲音的來處就是一記眼刀,“誰和你有緣分?”

  甄朗懶懶的靠著牆,曲著一條腿蹬著牆面,斜眼挑著她,“賈芍,你該不是暗戀我吧?不然幹什麼死都要和我擠一所學校?”

  小野貓頓時從地上彈了起來,“我暗戀你!?”

  甄朗笑意盈盈,“難道不是嗎?”

  “是啊,我暗戀你,好暗戀你!!!”賈芍捏捏拳頭,“我恨不能現在就撕了你的衣服,狠狠的按倒你……”

  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用力的咬你的肉!

  所有的情緒瞬間爆發,卻來不及說出口,因為太過激動,她被自己的口水狠狠的嗆到了,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準備把下面的話放出來。

  “那個,賈芍啊……”冷不防旁邊傳來一個些微顫顫的聲音,“我們家甄朗一直都是你的,不過你現在才十七,是不是有點早?”

  賈芍一栽,好懸沒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到了嘴邊的話也忽然咽了回去。

  “甄……甄媽?”她扭曲著臉,結巴著。

  甄媽媽的身後,還站著甄爸爸,自己的爸媽,外帶樓上樓下的鄰居,自己家的親朋好友。

  顯然,賈家爸媽正在送客,滿門賓客好巧不巧,聽到了賈芍“愛”的表白。

  “就是啊,雖然我也覺得大學畢業再談戀愛有點晚了,但是現在似乎又早了點吧?”賈爸爸不無擔心。

  “沒關係。”賈媽媽大手一揮,“談吧,就讓他們互相照應著,不過……”她狠狠的瞪著賈芍,“戀愛可以,某些事不可以,尤其不允許強迫甄朗。”

  “沒關係,沒關係,強迫就強迫吧。”甄爸爸飛快的開口,“就是,做好保護措施,可以,可以,甄爸爸准了。”

  一大群人嘰嘰喳喳的,根本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賈芍瞠目結舌,望著每雙曖昧的眼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而那邊的甄朗,笑容中帶著一分曖昧,曖昧中藏著兩分縱容,縱容中隱著三分溺寵,溺寵中閃著四分羞澀,竟然十足十一個被表白接受的青嫩大男孩的表情,蹭蹭著腳步,加入了送客的大隊中。

  不到兩天,賈芍暗戀甄朗,發誓追隨他到天涯海角所以才考上A大的光輝事蹟,立即在所有認識的人中傳揚開來,成為典範,經久不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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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4:13 |只看該作者
番外六 賈家有女初長成(二)

  “一、二,一、二……”操場上穿著訓練服的跆拳道社正在訓練體能,身姿修長的賈芍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揚著興奮的表情蹦蹦跳跳,短髮在風中飛揚著。

  忽然,她停下腳步,敏銳四下看看,鼻子還狗兒般的抽了抽,警惕的目光溜過每一個角落。

  學生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就是沒有她意想中的人。

  難道是她感應錯誤?

  “小學妹,跟上拉。”前面的學長叫著,賈芍這才舉步追上,只是表情仍然有些狐疑。

  她居然感覺到了那個人存在的氣息,難道神經過敏?

  就在她帥氣的身影漸跑漸遠後,櫻花樹下的男生倚著樹幹,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邁步而去。

  “甄朗!”俊朗前行的人影站住腳步,回頭朝著聲音的來處尋去,白色的襯衫束在褲中,簡潔乾淨。

  身後的女子長裙飄飄,黑髮如瀑垂順,人影婉立,嫺靜優雅。

  一貫溫和的笑容浮現在臉龐,甄朗頷首招呼,“好。”

  邁著小步,長裙在風中劃出美麗的波浪,隱約勾勒了姣好的身材,卻不張揚外露,女孩的笑容矜持而甜美,“高中校友難得進入一所學校,我特地來見老鄉的。”

  甄朗點頭,緩步而行,“我知道。”

  女孩的眼中閃過羞澀的光,亮晶晶的,側首仰望身邊高大的男子,“你知道?”

  “嗯。”甄朗應了聲,“錄取名單貼在學校門口,你的名字就在我名字下面。”

  女生的目光默默黯淡,“哦。”

  他看到了女生眼中的失落,卻沒有更多的表示,溫柔的疏離有時候比強硬的話語更加可怕。

  “甄朗,我能拜託你件事嗎?”白薇跟上甄朗的腳步,低頭訥訥,很有些可憐。

  抬起手,亮了亮手中夾著的書,“對不起,教授還在等我,改天再說吧。”

  白薇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乖巧的點點頭,目送著俊美背影遠離自己的視線。

  男生宿舍中,甄朗雙手背在腦後,閉著眼睛休憩,享受著窗外吹入的暖暖春風,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床沿被不輕不重的敲了敲,甄朗挑開一絲眼縫,習慣性的挑了下眉頭。

  林子辰手撐著上鋪的沿,低頭看著下鋪的甄朗,陽光燦爛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曖昧,沖著甄朗擠擠眼睛,“聽說你今天和中文系的系花在一起。”

  挑了個縫的眼睛又懶懶的闔上,表示對白癡問題的不予置評。

  林子辰笑的神秘又欠扁,“泡上系花也不告訴朋友,難道怕我們挖你牆角?”

  “嗤……”甄朗不屑的搖了下頭,“不過是路上偶遇說了兩句話而已,沒你們想的那麼下流。”

  “是嗎?”林子辰的手指伸在他的面前,瀟灑的吹了聲口哨,“你認為我是個關心謠言的人嗎?如果沒有女主角的親口證實,我會來問你嗎?”

  那微闔的雙瞳終於睜開,眉頭蹙了蹙,“她說的?”

  “你保密工作不錯。”林子辰拖過一旁的椅子,長腿一身跨坐了上去,腦袋撐在椅背上,“要不是白薇當眾說你是她男朋友,我們豈不是要被一直瞞著?”

  躺著的人眉頭跳了下,眼中已是完全的清醒,“當眾?”

  “當然啦……”林子辰正想繼續說下去,門上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溫婉的身影站在敞開的門邊,“我能找一下甄朗嗎?”

  林子辰拋了個你還裝傻的眼神給甄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去吃東西,過兩個小時回來。”

  在與白薇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清晰的看到女孩臉上紅色暈開,低垂著頭。

  甄朗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擋了窗外的陽光,房間裡頓時變的森涼,執了杯暖茶輕輕啜著,嫋嫋茶霧模糊了那睫毛低垂下的瞳孔,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對不起。”白薇雙手攪在身前,聲音不安,“我不是故意的,最近有學長一直追求我,讓我很困擾不知該如何拒絕,恰巧今天與你同行被他看到了,追問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為了擺脫他就承認了。”

  “嗯。”甄朗的回答,就是一個字,臉上表情也未見多大變化。

  白薇的緊張漸漸鬆弛,抬起的目光有了些些的希冀,“你介意的話,那我去澄清,只是……”

  她住口不言,一雙眼柔柔的看著面前的甄朗,情不自禁的上前了一步。

  甄朗只是喝著茶,就這麼靜靜的,仿佛沒聽到般。

  走廊上的腳步聲來來去去,男生大大咧咧的嗓音帶著各種議論的聲音在門口穿梭,偶爾幾聲輕笑,聽在敏感人的耳朵裡,總有些侷促不安。

  這裡是男生的宿舍樓,她徘徊了無數次才鼓起勇氣,在各種異樣的目光中進入大樓,而此刻甄朗的沉默看在她的眼中,心裡不由浮起一絲不愉。

  “你不說話嗎?”長久的等待讓她的心越來越不安,門外細細碎碎的聲音於她而言更像是一種諷刺,“能表個態嗎?”

  放下手中的水杯,甄朗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兩腿交疊,悠閒的靠在桌邊,“你不是說了去澄清嗎?我還說什麼?”

  頓時,那雙眼寫滿震驚,呆滯在他的面前,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甄朗輕笑了下,“你想告訴我中午的巧遇都是偶然嗎?那我在樹下站了一刻鐘,你也一直不曾離開真的只想和我打個招呼?如果你想拒絕一個追求者,我相信有禮的直言比謊言更加的容易讓人接受,你如果只是想找個擋箭牌,我想身邊應該有很多人樂意獻身,何況……”他清澈的眼神直透人心,讓面前的女子默默低垂下了頭,“以你一貫的優雅氣質,若真是拒絕追求者,應該會選擇最恰當的方式,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與其他男人的曖昧,我若是你的男朋友自然會興奮,可你我都清楚,不是。”

  “那……”低垂著的頭忽然抬起,揚起秀麗的長髮,“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嗎?”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身體不自然的僵硬著。這句話,似乎已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

  從初入高中起,一向優異的她清高傲氣,卻在成績放榜時第一次敗下陣來,看著壓在自己前面的名字,從此那兩個字就刻上了心。

  從不服氣到佩服,從暗中觀望到傾心,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心隨他考入一所學校,可是入學都快一年了,她夢想中的期待始終不曾來臨。

  這是她琢磨了數個月才想出的最顧全顏面的試探方法,就在對方三兩句的反問中輸的一塌糊塗,再也顧不了矜持和傲氣,她忍不住的問出了聲。

  笑容,在俊秀的臉上慢慢綻放,細細拉伸的表情仿佛時間的慢進,讓對方的心在短時間內經歷了無數個流轉輪回。

  當那笑容延展到最極致的魅惑角度時,溫柔低沉的男聲在房間裡淡淡揚起,“不。”

  只有一個字,在隨意而淡然的表情下,冰冷的擊碎了一切。

  白薇徹底愣住了,她無法想像,為什麼如此無情的字眼吐露時,對方依然能如此優雅和溫柔。

  “你……”垂死的掙扎終是沒能最後全部出口,因為那雙目光的冷然,疏離而冷漠,如此近的距離,她卻覺得好遠好遠。

  “去把該澄清的澄清了吧。”甄朗搖搖頭,“你是好女孩,不要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白薇慢慢的後退,不想再聽那些無情的字眼,轉身飛奔而去,留下一個柔弱的背影讓人唏噓。

  甄朗沒有追,輕巧的抽回目光,懶散的又倒上一杯水,站在視窗遠眺,這裡視野很好,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的操場,跆拳道社的社員們還在勤奮的練習。

  輕啜著,笑容和杯中的水一樣,暖暖。

  白薇發現,甄朗並沒有急於在校園中澄清什麼,反倒是她與他情侶的傳言,猶如草原上的熊熊烈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中文系優雅的系花美女,醫學院帥氣低調的才子,太多人意料之外又情理之內的一對,雖然傷了無數人的心卻依然認為這是無可挑剔和質疑的。

  白薇的心中也再度燃起了小小的火苗,身邊或有或無的消息都在告訴她,甄朗對每一位去探口風的人都不曾透露過什麼,反而有種默認的感覺。

  或許,那天甄朗只是氣自己的私自公之於眾,並不是那麼排斥吧?

  又或許,這麼多的聲音在讚美,他改變了開始的初衷,畢竟男人的好面子比女人更甚。

  還有可能,他是不是在等待自己更加的親近,給自己一個考驗的機會?

  當希望的種子種下,渴望澆灌著它抽芽成長,白薇放下了一切驕傲,甄朗下課的路上,男生宿舍的樓下,學校圖書館,但凡能看到甄朗的地方,都有她的身影。

  “白薇。”熱浪撲面的午後,蟬兒嘶嘶叫的人心神不寧,樹下的人依舊聲音溫柔,雪白的襯衫上不見半點汗意,“不要再為我花不必要的力氣了,回去吧。”

  女生低垂著頭,聲音囁嚅著,“你真的沒有半點喜歡我嗎?”

  甄朗苦笑,“白薇,上次我就說的很清楚了,我一直希望你能澄清的。”

  漂亮的眼睛中閃起了淚水,泫然欲泣,“是我不好嗎?”

  他的話語依然平和,似乎聽不出指責的意味,“你很好,真的。”

  “那你……”

  “世界上好的東西很多,我不可能都想擁有,這個無法勉強,是嗎?”溫潤的嗓音似乎還在想辦法說服對方。

  “我不要分手。”她倔強的低喊,已不見了往日的優雅從容。

  “我們何曾牽過手?”甄朗搖頭,嘆息出聲,抬腿朝著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對不起,我想你以後還是不要常來了。”

  “你有喜歡的人,是不是?”

  甄朗微一點頭,毫不隱瞞,“是。”

  “那我就說你始亂終棄。”猛的下了狠心,漂亮的臉上是決絕的表情,“幾個月過去了,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男女朋友,我不會去澄清什麼,你堅持的的話,那就成為玩弄女性的人,你喜歡的女孩就將被人說是破壞感情的小三。”

  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甄朗不回頭,“隨你了,我只勸你一句,女孩子的名聲可貴,不要拿自己去賭。”

  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到此為止,女生掉落的眼淚沒能挽留住那個俊朗的背影,白薇望著甄朗的遠去,默默的咬著唇,臉上決然一片。

  暑假的日子,賈芍有一場校際比賽要打,決定不回家集訓。而同時的甄朗,也因為所謂的醫學實驗報告而放棄了回家。

  悶熱的天氣,甄朗端著茶杯,站在窗邊遠眺,操場上揮汗如雨的跆拳道集訓隊員猶如死狗般拖拉著腳步,最前方的某人,卻是活力四射。炙熱的陽光不但沒曬掉她的激情,反而增添了幾分力量。

  “快,再跑幾圈。”短短幾個月,她成為了整個社團的中心,指揮著學長們繼續。在跑過某棟樓的邊緣時,目光下意識的尋找著某個房間的位置,情不自禁的露出鄙夷的神情。

  “哐……”門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推開,林子辰從塑膠袋裡掏出罐裝的啤酒拋向他,“這麼熱的天你還喝開水,還真是定得下心。”

  甄朗笑笑,拉開拉環,仰首灌下一口,而林子辰掛在椅子上,同樣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你還真夠拿翹的,女朋友頂著太陽跑來想幫你洗衣服,你就算心疼人也不該馬上趕人出去麼。”林子辰搖頭,態度極為鄙視某人,“全校園都傳開了,你找了個賢淑的女朋友,多少人羨慕的不得了。”

  甄朗的嘴角翹了翹,眼中的笑意已然冰冷,“是嗎?”

  他沒有回家的日子,白薇也不曾回去,反而往他這來的更勤了。

  聳聳肩,林子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而是神秘兮兮的湊近他,“甄朗,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賈芍的女生,聽說她和你是初中高中的同學。”

  捏著啤酒罐的手一緊,表情卻平靜,“什麼?”

  “我想追她。”林子辰直接開口四個字,半點不含糊。

  “你們接觸過?”甄朗有些意外,不,從眼神中可以輕易的判斷出,他是十分意外。

  林子辰悠然的點著頭,“接觸過一陣子了,我覺得這樣的女孩實在太難得了,不妄想依附男生,也不以男人的金錢作為衡量標準,自立自強自主有思想。你知道我不喜歡太粘人的女生,說吧,幫不幫忙?”

  “叫我幫?”甄朗失笑,倒是很快的點了下頭,“你想我怎麼幫?”

  胳膊肘捅了下甄朗,林子辰擠弄著眼睛,“以老同學的方式約出來,剩下的我自己來。”

  “下個月她生日。”甄朗似有若無的提示著。

  林子辰的眼睛頓時亮了,“她喜歡什麼生日禮物?”

  丫頭喜歡什麼,喜歡揍人,他林子辰敢麼?

  甄朗灌了口啤酒,“她對奶油蛋糕有特殊的情結,很特殊,真的很特殊。”

  ————

  “想什麼呢?”背後清朗的聲音打破他的思緒,扯回了遙遠的記憶,“比我想的還深,還是生意快破產了,賺不到奶粉尿布錢了?”

  “我破產了就靠你養好了,反正我們是愛人。”甄朗不冷不熱的回了句,意有所指。

  林子辰的臉色頓時變了兩變,哼哼唧唧,“行了,當年的事當我不知道呢,你絕不是被人三兩罐啤酒能放倒的人,被你利用當了這麼多年的擋箭牌,精神損失費都沒有。不過你當年真狠,狠的連自己的名聲都敢毀的徹底。”

  “不喜歡有人騷擾,也不喜歡讓她背負小三的名聲。”甄朗拍拍林子辰的肩膀,“反正我們各取所需,你也不是完全無辜的人,別再提精神損失費的事,小心我揭穿你。”

  兩個人互相對望,再度同時綻放出爽朗的笑聲,沿著河邊慢慢走著。

  穿著跆拳道服的小男生飛快的從兩人身邊跑過,還有依稀的交談聲順著風傳來。

  “快去,難得風雲師姐回來,教咱們兩招,還睡!”

  “什麼風雲師姐?”某人顯然沒睡醒,還揉著眼睛咕噥。

  “還能是什麼風雲師姐?”旁邊的人狠狠一瞪,“就是當年打遍校際比賽,一人單挑五個級別的對手,車輪戰啊,她還是小級別的,全部打過的傳奇人物唄。據說當年風雲師姐在的時候,咱們幾年的冠軍都沒旁落過,這一次要比賽了,學長特意請學姐回來教我們的,還不去學點?”

  “嗷……”睡意朦朧的人忽然清醒了過來,“我想起來了,就是現在讓學長們提起來還兩眼放光崇敬不已,就差早晚三炷香讓我們拜的那個風雲師姐。”

  “就是她。”

  “快走快走。”

  兩個人飛也似的跑了,丟下甄朗和林子辰大眼對小眼的互相望著,從對方眼中看到不敢置信的表情。

  林子辰先抖了下,抽抽著嘴角,“他們說的風雲學姐該不會是……?”

  甄朗深深的嘆了口氣,“應該是!”

  除了那個人,誰還有如此大的功勳?除了那個人,誰還創造過如此輝煌的戰績?除了那個人,誰還能在這個時候還敢到處亂跑?

  林子辰撫上額頭,“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好像……”

  甄朗的臉沉的和面前的潭水一樣,“你沒記錯。”

  林子辰嘖嘖出聲,“我真佩服你的心臟承受能力,太縱容她了。”

  “那你想我怎麼樣?”甄朗斜了他一眼,“難道叫我把她吊起來打一頓?別忘了,我要對她動手,她就笑昏了,終於有人肯讓她舒展筋骨了。”

  話說的平靜,他的腳步卻出賣了他,腳下飛快的朝著訓練的禮堂方向而去,林子辰站在原地搖頭,滿面同情,低頭看看腕表,自說自話,“看樣子今天的報告要我一個人獨做了。”

  偌大的禮堂裡一圈人圍坐著,中間女子背影纖細,手指點著面前的人,“你,轉身太慢,如果不是技術高出對手很多,這樣的迴旋踢很容易被人抓住你的空檔攻擊你下盤。”

  小男生頗有些不服,“教練說這樣得分比較高,而且對手會有恐懼心理。”

  女子嗤笑了聲,沖他勾勾手,“你攻擊我試試。”

  男生看著女子纖弱修長的身材,有些為難,“學姐,你是女人。”

  “來!”一聲大吼,氣勢勃然而出,小男生不由縮了縮脖子,直起了身體,嚴陣以待的對著面前的女子。

  視線交鋒,男生在銳利的目光中不由的低了下頭。

  耳邊忽然傳來低喝,“不敢看我怎麼出手,你也不怕我偷襲?”

  男生猛抬頭,只覺得眼前的人完全籠罩在威勢之下,沒有半點破綻,讓他根本不知如何下手。

  “用你剛才的迴旋踢!”

  命令的語調,牽引著男生的動作,男生愣了愣,一腳側踢了出去。

  腳剛抬起,面前的人往邊上側了一步,他的攻勢完全落空,腳還不及抽回,一股巨大的力量就踹上了他的左半邊,把他踉蹌著踢出兩步。

  人還沒站穩,長腿不知從哪個方向又踢了過來,再度踢上他。

  勉勉強強的拿住身形,他回頭看去,卻發現人影站在自己身邊沒多遠的位置,悠然的看著自己。

  “學姐!”男生很是委屈,“你剛剛說叫我用迴旋踢的。”

  “就你這個速度,連側踢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夠,還迴旋踢?有你跳起來的時間,足夠被放倒很多次了。”賈芍搖搖頭,“動作太大,隱蔽性太差,很容易被人看穿你的意圖。”

  “再來,我看看你引以為傲的迴旋踢。”賈芍點點頭,笑容可掬,只是那眼神中的興奮猶如小火苗簇簇的燃燒起來。

  這一次,男生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在試探了兩下後,猛的又是一個側踢。

  賈芍側身躲閃,男生心頭暗喜,整個人跳起,回身一腳踹出,方向正是賈芍的腰腹部。

  只是那腳才剛剛伸出,他就發現,眼角再也看不到身後人的影子,全身力量的一腳踢了個空。

  人剛沾地,那消失的影子又忽然出現在了剛剛的位置上,他根本來不及變換姿勢,一條腿橫空出世,徑直踹上他的腰間,整個人猛的衝了下,強大的力量震的他好難受。

  “哇!”

  “啊……”

  “嘩!”

  各種讚嘆聲交織成一片,男生捂著腰,表情揉成一團,賈芍氣定神閑,“我說過迴旋踢若制不了敵就是被反制,你不是在拍電影,動作完全不隱蔽,從你前一個側踢就能猜到你下一步要迴旋。”

  男生不住的點頭,對面前高挑的女子佩服無比,慘兮兮的揉著腰,“學姐,您能手下留情點麼,很痛的啊。”

  賈芍看著他,笑笑,“不管是多麼親近的朋友,進了這個圈子,眼中就只有自己,只有對手。我打我老公比打你狠多了。”

  底下一片靜默,面面相覷。

  男生僵著臉,默默的揉揉腰,悄悄的說了幾個字,“捨己為人,默哀。”

  賈芍插著腰,動了動手腕,沖著一夥人招招手,“來來來,誰還打,讓我看看你們練到什麼水準了。”

  一群人再度互相看了看,屁股挪了挪,圍坐著的圓圈頓時大了不少。

  誰,誰說師姐除了武藝高強之外還有一顆仁厚慈愛的心?

  誰,誰說師姐除了技術過硬之外還對學弟學妹有關心體貼的情?

  誰,誰說師姐表面大大咧咧實際溫柔可愛?

  這麼打下去,他們絕對不用參加任何比賽了,全部匍匐倒在師姐可怕的攻勢之下回家養傷了。

  “那個……”罪魁禍首的師兄在眾人指責的目光中艱難的開口,“賈芍師姐,我們和你是不能比的。”

  “為什麼不能?”賈芍的目光清澈中透著威嚴,“連超越前輩老骨頭的心都沒有,還怎麼參加比賽?僅僅因為對方名頭大就不敢上場,軍心都渙散了,更別提贏了。跆拳道主要精神是什麼,磨練意志,連這個都不能體會,就別學了。”

  一聲聲,刺激的人全部低頭不敢說話。賈芍揚揚下巴,“你們真的連挑戰我的勇氣都沒有嗎?”

  “有!”血氣方剛的男生最先跳了起來,幾個人在場邊躍躍欲試,“我們向師姐挑戰。”

  賈芍綻放著開心的笑容,“來!”

  男生走入場中,活動活動胳膊,彎腰行禮,“請師姐指教。”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氣勢隱隱透出,場中頓時一片緊張的氣氛。

  “哈!”男生大喊一聲,腿飛快的踢出。

  賈芍雙手格擋,腳下略退錯開,旋身踢上男生的胸口。

  就在旋身飛腿的一瞬間,她的眼角很不巧的掃了下,身體猛的呆住了。

  一群白色的練功服中,鐵灰色的西裝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一排坐著的人,那個站立的人影格外出眾。

  不能怪她分心,實在是,實在是她對某個身影的感應能力和習慣性,在目光掃視中做不到遮罩啊。

  甄、甄朗……

  某個人一哆嗦,下意識的就想捂臉逃跑,忘記了此刻自己面前還有個全力一擊的學弟。

  風聲,腿影,在眼前晃過,直奔著小腹踢去。

  賈芍閃了下,有人卻比她更快。

  腿影,來不及沾上她的身體,另外一道彈射的腿比他快的不知多少倍,俐落的架上他的腿,止住落勢後極快的抽回,飛踢上側邊,頓時將小男生的下盤踢歪了方向,蹬蹬的跳了好幾下才站住。

  手,一隻按在賈芍的肩膀,一隻摟著她的腰,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前,將她緊緊的保護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哇……”

  坐著的人集體站了起來,為剛才那漂亮的連環踢讚嘆,只有可憐的男生,看著自己身上大大的皮鞋印苦哈哈的皺著臉。

  手指,輕柔的蹭上賈芍的臉,笑容清冽。

  不說話,他只是笑著,看著懷裡人瑟縮著躲閃他的目光。

  “不是說要打麼,不敢看對手的眼睛就先輸了。”男人的聲音很輕,“看著我。”

  賈芍僵著身體,低垂著頭,“那個,你沒脫鞋,打不了。”

  光著腳丫的她,穿著鋥亮皮鞋的他。

  掛著寬鬆訓練服的她,筆挺西裝的他。

  目光躲閃的她,笑容可掬的他。

  怎麼比,似乎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你早晨答應我會乖乖在家不到處亂跑的。”他冷靜的陳述著事實,“你還說連‘金色向日葵’都不去的,絕對大門不邁的。”

  她的腦袋越垂越低,囁嚅著,“你說今天要開會做報告的。”

  “我是做報告,但是是回學校做報告。”甄朗抱著她的腰,手指摩挲著寬大運動服下的小腹,“如果我不來這,還抓不到你偷偷幹的好事。”

  “我……”

  “做錯事應該怎麼辦?”

  “我洗碗、我洗衣服、我擦地、我洗浴缸,凡是老公要求的,我都做。”極其流利的話語讓人不禁猜測,這段話她究竟重複過多少次,才有如此的節奏和韻律。

  甄朗無奈的低嘆,“昨天你吵著要吃海鮮焗飯,本想今天忙完了帶去吃,現在這樣,不帶你去了。”

  “啊……”悲慘的哀嚎聲起,賈芍雙臂掛在甄朗的脖子上,“要吃,要吃。”

  甄朗伸出手,“那走不走?”

  賈芍乖乖的把小爪子放入他的掌心,“走。”

  被甄朗牽著,賈芍完全忘記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一群人,順從的走到場邊,看甄朗彎腰為她把鞋子套上,仔細的繫好。

  “那個……”終於回過神的學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學姐,我們這……”

  “啊!”賈芍這才想起還有一幫人在邊上,怯怯的拽拽甄朗的衣袖,“我答應教他們技術的,要比賽了。”

  眉頭挑了下,甄朗的聲音充滿威脅,“你確定還要親自教?”

  雙手立即飛擺,討好滿面,“不教,不教了。”

  她可憐兮兮的望著小師弟,滿面抱歉。

  “甄朗學長。”小師弟終於想起了眼前的男人是誰,快步攔在甄朗面前,“您也是A大的學生,更是我們風雲學長錄中的一員,您也不希望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輸掉比賽吧?我希望您能讓賈芍學姐指導我們一陣子,才幾天時間,不會耽誤什麼的。”

  甄朗的目光停留在小師弟的臉上,冷靜的眼神看的小師弟心頭一陣發毛,這才緩緩開口,“指導沒問題,不過五個月後。”

  “為什麼要五個月?”小師弟不滿的開口,“五個月後比賽都打完了。”

  “因為……”甄朗看了眼賈芍,禍首立即飛快的低下頭,揉著自己訓練服的衣角,一聲不吭,“因為五個月後我們的寶寶出生,她愛怎麼打就怎麼打,現在就要老實點。”

  “呃……”小師弟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驚詫的目光停在賈芍的小腹處久久不敢挪開。

  寬大的訓練服遮擋了一切,什麼也看不出來,纖細的身體更是沒有半點孕婦的徵兆,就在剛才,某人還在場上蹦蹦跳跳,完全不在意別人踢踹她的腰腹,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就在剛才,他還在為那個沒事被師姐打著玩的“老公”默哀,此刻,他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這樣的老婆,豈是一般人能駕馭的?

  “那,能不能只指導,不下場?”他艱難的開口,“我們開始不知道,以後再也不會讓她下場動手了。”

  甄朗失笑,“你們有我瞭解她?她看到比賽就像狗看到屎,恨不能瘋狂的衝上去大快朵頤一番。”

  賈芍在旁邊皺起了眉頭,憤憤的瞪著甄朗。

  小師弟別開臉,怎麼也無法憋住拉扯的嘴角。

  雖然形容的難聽,但是,但是真的很貼切啊。

  “我答應了他們。”賈芍憤怒的開口,“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沒架打,我也不會在家裡憋的難過,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以後不准你碰我。”

  責難,從甄朗抓包變成了賈芍控訴,從小小欺騙上升到了家庭鬥爭。

  “這麼想呆在這?”甄朗捏了捏她的臉,貓兒張牙舞爪,恨不能咬他一口。

  在她臉上尋找到了答案,甄朗嘆了口氣,“那你坐在場邊看,我教他們行不行?”

  笑容頓時花兒般綻放,賈芍用力的點點頭,又忽然的愁容滿面,“可是,我餓了。”

  指指地上放著的袋子,“校門口那家的肉醬餅,你以前的最愛。特地給你買的,準備晚上餵你的,去吃吧。”

  快樂的狗兒奔向食物袋,巴拉掏著。而甄朗,脫下鞋,外套輕放在場邊,“來吧,讓我試試你們的功底。”

  場中人影喊叫踢打,場邊吃的歡快,賈芍興奮的望著甄朗的動作,笑的甜蜜蜜的,“托你們的福,我還是第一次坐在邊上看他和別人動手,真好。”

  她叫好,不知哭慘了多少人。

  最先被賈芍修理過的小師弟默默嘆息,“我終於知道師姐為什麼打老公要盡全力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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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8 00:34:25 |只看該作者
番外七:婚後生活

  “爸爸。”兒童桌前漂亮的娃娃抬起頭,在看到進門的男人後,揚起甜甜的笑臉,稚嫩的紅唇吐出兩個清晰的字眼,閃閃亮亮的眼瞳漂亮清澈。

  “乖。”甄朗給了兒子個贊許的笑容,目光下意識的搜尋著。

  娃娃得到了應該有的表揚,低下頭繼續自己手中的玩具,不吵不鬧,也不折騰著要親要抱。

  這個兒子像極了他,無論是外型還是性格,據說賈芍曾經為此把兒子抱在手裡折騰了三天三夜,就為了尋找有沒有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當然,結局以她的失敗而告終。

  嫩嫩的臉蛋,一雙大眼睛忽閃靈動,乖巧甜美的笑容瞬間可以騙取對面的人挖心掏肺,卻沒有同年齡小孩鬼神般的哭號和破壞力,更不會打滾耍賴任性無理。

  這樣懂事不鬧騰的孩子,本是多少父母求也求不來的,唯獨賈芍鬱悶無比。

  在她的想像中,男孩子應該是活潑好動,舞拳弄腿,快樂奔跑精力無限的性格。文靜優雅氣質賢淑那是屬於女孩的特色,而她,想死了生一個這樣的女兒。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可憐的賈芍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生了個甄朗的複製品,從裡到外都沒有半點她的影子。

  看著沙發上歪倒的妻子,紅撲撲的臉上有著好夢正酣的甜美,只是那安靜的睡容下,凌亂的髮絲,皺巴巴的衣服,臉上幾道可疑的髒汙,都表達著一種不可言狀的淒慘。

  甄朗在兒子身邊坐下,看著兒子擺弄著益智拼圖,沒有伸手幫忙的意思,“你媽媽今天又怎麼了?”

  娃娃看看手中的拼圖,思索著放下,“她說外賣沒有營養,要做愛心午餐給我吃。”

  甄朗的目光瞄向廚房的位置,在一片凌亂焦黑中,地上還有水光閃爍,鍋碗瓢盆全部散亂的堆積在一角,他已能想像到當初的悲壯慘烈。

  看著平靜玩著拼圖的兒子,甄朗伸手將兒子抱上大腿,“媽媽的愛心不能拒絕。”

  “中午吃的外賣。”娃娃從父親的臂彎裡探出腦袋,手中猶捏著一塊拼圖,有些不確定。

  “當你一件事情想不通的時候,就不要一直想了。”甄朗抽走兒子手中的拼圖,“我們玩點其他的?”

  漂亮的孩子露出完美的笑容,“今天媽媽沒陪我練拳。”

  輕手輕腳的抱起兒子,甄朗看了眼沙發上的妻子,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兩父子悄然的出門,聯絡他們的父子親情去也,丟下沙發上被累慘的女人,依然補眠著。

  草地上的甄朗,在兒子揮拳衝上的動作間,手掌微帶,人輕巧的躲閃而過。

  撲了個空,小娃娃心有不甘,小小的身體一竄,靈活的側身,繼續衝向自己的父親。

  兩人你來我往,一個是認真,一個是玩鬧,在草地上鬥的不亦樂乎。

  漂亮的臉蛋上暈開了紅色,額頭上也沁出了汗珠,喘著小粗氣,只有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依然熠熠生輝。

  甄朗看著那雙與自己極度相似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漸大。

  那種遇到心愛的事物眼瞳發亮的神情,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性格,那種愈是挫折愈是鬥志高昂的鬥志,像極了那個人。

  可惜,粗心的媽媽永遠只會嘆息孩子的臉蛋,而沒有注意到某些細節。

  他抬眼陽臺的方向,正對上一道纖細的身影。

  早在甄朗進門的時候,她的感知就敏銳的捕捉到了丈夫的氣息,只是困頓依然未褪,在兒子被丈夫抱出門後,她才真正放任自己深睡過去。

  再是困累,她也不敢丟自己幼小的孩子一個人玩耍而不負責任的睡去。

  不過說起來……

  她最近似乎老是覺得累,也貪睡了些。

  “媽媽……”柔軟的身體在草地上打了個滾,抱住自己爸爸的大腿,圓滿完成捕捉任務,衝著陽臺上的人扯起清亮的嗓音。

  賈芍撐著陽臺欄杆,給下面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綻放甜美的笑顏。

  相似的容貌,讓她輕而易舉的勾起對他兒時的記憶,在讚嘆造物精巧的同時,細細品位曾經的青澀年華。

  甄智謙,她的兒子,她和他的兒子。

  在出生時奪走了所有人的注目和疼愛的孩子,在外公翻閱了無數辭海典故想取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名字時,爺爺大筆一揮,百萬獎勵給了孩子的媽。

  她抱著娃娃,一聲驚嘆,“真他丫的值錢。”

  於是,名字落定,真值錢。

  才三歲的娃娃,已經從大人的笑談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數次抗議,均被她狂笑著駁回。

  任他有著和爸爸一樣的頭腦,任他聰明睿智,誰叫他是她的兒子,她修理不了他爹,欺負一下他還是可以的。

  如果再有一個娃娃,是不是可以叫甄悠謙?

  她思緒飛舞,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

  當然,如果是一個乖巧甜美的女孩,她可以考慮換一個文靜嫻秀的名字。

  她想要一個女兒,一個溫柔漂亮的女兒。

  就在她出神間,樓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已不見了蹤跡,而門口則傳來輕微的響動。

  她笑著回首,軟軟的身體帶著濕熱的汗撲進她的懷抱,甜稚的嗓音糯糯的嚷著,“媽媽,抱。”

  伸手抱起玩瘋了的兒子,她走向浴室,“你收拾,我洗兒子去。”

  娃娃乖乖的伏在媽媽的懷裡,手中白色的紙晃過她的眼角。

  “什麼東西?”賈芍愣了下,伸手欲拿。

  甄朗抱肩,靠著門板,淺笑望著心愛的妻兒,“紙飛機,咱們小時候玩的東西,剛給他折了個,他玩的不亦樂乎。”

  揚起聲音,他沖著兒子開口,“放下飛機,跟媽媽去。”

  精緻的臉蛋轉動,一雙大眼睛四下尋找,似乎在找一個合理的地方安置他心愛的紙飛機,在幾次擺動腦袋之後,肉包包的手一動,紙飛機徑直插上了賈芍的胸口,順著寬大的T恤滑了進去,“媽媽,借放一下。”

  媽媽借放一下……借放一下……放一下……

  賈芍頓時猶如被雷劈般頓在了當場,而眼前精緻的臉蛋也在不斷旋轉,仿佛時空大門打開,流轉了十幾年。

  “甄!智!謙!”賈芍咬著牙,面孔扭曲變型。

  “呵呵。”笑聲起,可憐的娃娃被爸爸的手飛快的接過,速度朝著浴室而去,伴隨著教育聲點點傳出,“這個是你爸爸的專利,當年我可是靠著這句話才讓我的女人牢記我十幾年的。你想要停飛機找你自己的去,這個停機坪我在十幾年前就占位了。”

  “甄朗!!!”

  咆哮的母獅子終於發威,揮舞著拳頭撲上,狠狠的掠過甄朗的臉頰,砸在牆上。

  雪白的牆面,以拳頭為中心,四散龜裂,白色的粉末撲簌簌的落下。

  始作俑者的小腦袋一縮,躲進爸爸的懷裡,輕輕低喚著,“爸爸……”

  甄朗表情淡然,扯掉兒子的小衣小褲放進浴缸,“沒關係,剛好裝修廚房,一起。”

  回頭,眼神掃過愛妻的臉,“你最近狀態不對,明天和我去醫院做個檢查,如果沒問題,才批准你揮胳膊動腿。”

  平靜的語調,不容置疑的表情,讓賈芍瑟縮了下,訥訥的不敢再動。

  娃娃在浴缸裡撲騰,濺起水珠無數,在暈暖的燈光下,騰起七彩的小泡泡。泡泡飛起,沾在娃娃濕潤的發間,幻化了輕靈的笑聲。

  微黃的記憶中,那個夏日的午後,英俊的少年手執著雪白的紙飛機,俯身面前跳脫的女生,“賈芍,借你的胸讓我停一下飛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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