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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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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孤缽]恨不相逢陌上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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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48: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甦醒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錢佐,猛然卻發現澤新辰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當我看他的時候,他則低下頭去,我一下子懵了,趕緊也把頭埋下去。
  
  天上只有一彎月牙,昏暗地很,樹上的鳥兒也早已棲息,鴉雀無聲。
  
  半晌,我打破沉寂說:「你的傷好些了嗎?沒在流血吧?」
  
  那邊澤新辰聽了溫和地笑,「沒什麼,已經好了。」
  
  然後無話。
  
  許久,澤新辰輕輕說:「你很在乎他。」
  
  我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脫口道:「他因為我才受傷的。」
  
  「所以你也在乎我?」澤新辰也語出驚人。
  
  我猛地抬眼,正和他殷殷的目光相對,那裡頭冒著汩汩的溫泉。我有些受寵若驚:「辰王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可絕對不是澤新辰的風格,剛才我只一心想著錢佐的事,倒把澤新辰的反常表現給忽略了。
  
  就算澤新辰真的對我萌生了好感,但他一個內斂的人,又怎會平白無故說出這麼曖昧的話呢?
  
  我眉頭皺起,隱隱生出一絲擔憂,「辰王子,到底出什麼事了?那個慕容楚歌都和你說什麼了?他一定和你說了什麼?他提了什麼條件,對不對?否則他不可能就這麼放你出來。」一想到慕容楚歌,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而且慕容楚歌是知道戴府的,他又會不會突然出現搞破壞呢?
  
  一想到此,我趕緊低頭看了一眼水霧裡的錢佐,他臉上的冰也化了開去。我用衣袖擦了擦他睫毛上的水珠兒,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那還帶著體溫地藥丸。
  
  旁邊的澤新辰似乎要對我說些什麼,但看到了我的動作。又把要說地話給硬生生吞了回去。
  
  「幫我找個碗,弄點水。哦。能燒熱麼?」我的目光沒有從錢佐身上挪開,那一瞬間我居然一下子就忘記接著問慕容楚歌與澤新辰之間到底都說了什麼。
  
  把藥丸化在熱水裡,我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藥水一點點送入錢佐地口中,生怕潑出來一點就會讓藥效喪失一般
  
  我一邊摸著錢佐的體溫,漸漸恢復過來。我舒了一口氣,好像沒看出他有什麼不適,心裡惴惴地又和澤新辰合力把他轉移到屋子裡,安頓好了,才想到要找了幾件乾燥的衣服,把他濕漉漉的衣服給替換下來。
  
  我正忙乎著,忽然想到什麼,把衣服塞到了澤新辰手裡,對他說:「要不你幫我換吧。」
  
  「我?」澤新辰不解地看著我。我和他面面相覷,讓澤新辰給錢佐換衣服確實有些怪異,可是不知為何。想到錢佐的身體,我心裡卻有些抗拒。甚至喉嚨裡冒著火。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計較這些事。畢竟錢佐地性命才是最主要的。或許是我的為難寫在了臉上,澤新辰便又欣然接過。慨然說著:「你去忙吧,這個交給我好了。」
  
  於是澤新辰躬身過去解開錢佐的衣服,拿布帕細緻的替他擦拭著,看澤新辰的帕子已經往下身擦去,我下意識地就扭頭出門,這時候終於想起了剛才和澤新辰沒有說完的話題,「慕容楚歌到底和你說什麼了?不要瞞著我好嗎?」
  
  「真的沒有。」聽到我的問話,澤新辰地手一滯,但馬上又勻速地在錢佐身上撫擦著。(缽:這段怎麼看起來有點邪惡,我先隱退……)
  
  「不是,你今天肯定有些不對勁!」我堅持著自己的看法,不知不覺就朝澤新辰那走了過去。誰知道錢佐的底褲正好被澤新辰褪下,他那片黑乎乎茂密地森林,以及被森林包裹住的隱隱約約地小山正好暴露無遺。
  
  我這個時候就算返轉頭,閉上眼,都已經來不及……
  
  一聲叫喊從我地嘴巴裡迸發出來,澤新辰手中的布帕應聲而落,不偏不倚落在了錢佐地那片森林之上,把那給擋住了。「怎麼……了?」澤新辰一臉的茫然。
  
  我頓覺尷尬,一顆心撲撲跳個不停,腦袋裡嗡地想到了那天錢佐在我面前赤條條的情形,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當時生著錢佐的悶氣,看到他的身體就如同看到一隻動物的身體一樣,沒有任何的生理反應,可是現在,卻會覺得嬌羞,卻會不好意思去看一眼,可是想到和錢佐的那一夜,又頓覺不堪起來。
  
  我沒敢再呆在屋子裡頭,一個人走到外面透氣,明明是晚秋了,為什麼穿著這麼單薄,還覺得身體有些發熱呢?
  
  我打了井水上來,拚命地喝著水。好久才讓自己發燙的臉面恢復了正常的體溫。直到澤新辰把事情忙完,走到我身邊,忽而挨著我坐下。
  
  我問:「衣服換好了?」
  
  「嗯。」澤新辰的聲音很輕,微風掃著落葉的感覺,「要是我死了,你會為我難過嗎?「什麼意思?」他冷不丁冒出來這樣一句話,讓我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好好的,怎麼會死呢?是慕容楚歌?」我一下子抓住了澤新辰的手,他的手冰涼如水,我捏著都像碰著石板。
  
  我心中的激憤一下子激了起來,忿然站直身體,「他慕容楚歌真的自己有三頭六臂嗎?真把我惹急了,我定讓他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我血液猛地一下凝固了,傳導到腦袋裡的都是冰寒之氣。
  
  我心裡恨恨地想,信不信我整些愛撥拉病毒,整些炭疽讓你玩玩!
  
  誰知澤新辰把他的手抽了出來,森然地對我說道:「不關他的事!」語氣有些硬,但旋即又恢復了他一貫的低沉,「我會死的,你知道的,我得了血證。」他說得很平淡,但每一個字眼都讓人心疼。
  
  血證,這兩個字如同針一樣紮在我心間。「不,不是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眼光裡精光一閃,「不是還有那棵千年血伏參嗎?一定能救你,對不對?」
  
  病急亂投醫,我算是領悟到了,不管這棵血伏參有沒有作用,我都一定要幫澤新辰弄到手!「等錢佐好了,我就問他要那棵血伏參,如果他不給,我就想辦法幫你弄到手!」
  
  澤新辰看了我一眼,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清水般的眸子裡湧出汩汩的深情,他臉上綻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然後款款地說道:「不用了,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正說著,卻聽屋子裡傳來一聲悶哼,我的心砰的一跳,難道錢佐這麼快就醒過來了嗎?這藥效也太快了吧。我馬上就站起身,往回直奔,也不知道那時候的速度放到百米衝刺上是不是能拿個獎。
  
  澤新辰跟著我進來,我回到屋子裡,果然聽見錢佐的嘴巴裡喃喃地說著話,我三步並作兩步,搶到床頭,月光從窗外撒到他的臉上,顯得格外地清冷,我聽到他嘴裡喊著兩個字:「悠夢……」
  
  我說:「我在!」
  
  可是他還是重複著說那兩個字。
  
  好像有些不對勁,我忽然想到什麼,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滾燙!
  
  「糟糕,發燒了?怎麼辦?」我一下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著急地望向澤新辰,發燒的問題可大可小,現在錢佐剛剛恢復體溫就迎來高燒,對於他的身體來說,實在不利,搞不好系統已經崩潰。
  
  我有些著急,著急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走吧,趁天還沒亮,去我府裡,我那有大夫。」澤新辰說著。
  
  我點點頭,現在不是送錢佐回宮的時候,他現在昏迷不醒,誰知道那些有心人會不會想推錢而把他給順便處理掉呢?質子府無疑是目前最安全,也最適宜治療錢佐的地方。
  
  錢佐的病情漸漸穩定下來,他身上的烏黑也漸漸消褪了,臉上漸漸有了紅暈。除了那次發燒說胡話之外,錢佐再沒說過任何話,甚至沒動過嘴皮子。
  
  儘管如此,我卻對錢佐的恢復很有信心,他的身體很好,或許是練過武的原因,只三四日的功夫,呼吸以及血液循環都和平日裡沒什麼差別。總會醒來的。
  
  當我坐在鸚鵡底下聽著澤新辰吹著長簫,卻一邊想著錢佐的病情的時候,錢佐卻忽然奔到了我的身後,一臉燦然地看著我。
  
  我驚呼:「你醒了?」
  
  他微笑地點點頭。然後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噶然而止的澤新辰,陌生地打量著周圍,我驀地醒悟,糟糕,醒來的是那個錢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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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48:5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床上
  
  我趕緊把穿著中衣就奔出來的錢佐往屋子裡頭拽,一邊對他說道:「沒穿好衣服怎麼就跑出來了,先回去把衣服穿上,秋寒易傷風。」這話也是對澤新辰說的。
  
  幸虧那一刻我的反應夠快,在澤新辰還沒有看出來錢佐有任何異樣的時候就把他先拽回屋子裡去。是,我承認我有私心,我不想讓澤新辰知道錢佐有這樣一個重人格的精神病。不是我信不過澤新辰,他是我在這裡最信任的人,我只是信不過玉如意。
  
  她到底是流求的女王,錢佐的這個病,絕對是他最要命的把柄,而今我又和他住在質子府,之前玉如意礙於澤新辰的面子以及錢佐的淫威,自然會讓昏迷不醒的錢佐在此養傷,於她是有益無害的。可要是玉如意知道錢佐還有這樣單純的一面,甚至可能以後都是這樣的,她能不為她的國家想出好點子?
  
  是,我把錢佐拖回床上,看著他一臉單純又可愛的望著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後都會是這樣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我現在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了。
  
  沒有理會澤新辰,我把錢佐拽回屋子裡,就反手把門給拴上,把不明就裡的澤新辰給關在了走廊下,門闔上的瞬間,我看到澤新辰的眼眸裡閃爍的一絲失落……
  
  我很想告訴他,我只是同情錢佐,很想告訴他,他的音樂讓我回到從前,但是我沒有。我以為錢佐醒了,我就對錢佐沒有了負疚。可以安心為澤新辰籌謀,可是當發現錢佐有事的時候,我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了進來。
  
  我想知道。是不是同情一個人久了,就成了習慣?
  
  是不是扮演一個人久了。也成了習慣?
  
  我想到那天錢佐嘴巴裡喊著悠夢,我堅定地應著,我說「我在!」那一刻,我是多麼希望我所扮演的角色能夠喚醒錢佐。
  
  我現在正被錢佐的手拉住了手。他拉著我地手,眼睛裡滿是依依不捨。我看著他那雙眼睛.心裡頭忽然起了波瀾。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錢佐不僅僅是同情那麼簡單,我忽然有些害怕,我怕什麼呢?
  
  心裡頭一直有一個詞在盤桓,我不想說出口,那個念頭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這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會愛上錢佐呢?!我對他只有同情,我同情他對戴悠夢的又愛又恨,同情他地精神病!僅此而已!
  
  對,僅此而已!
  
  我愛的只有星。永遠只有星一個人啊!我在心裡默默地強調,然而我地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隨著錢佐走到了床邊。
  
  當我想要和他拉開距離的時候,他那雙大手已經不由分說把我往下按。和他並排坐在床沿。
  
  「你還不快躺好!小心著涼。」我拉長臉對著錢佐咆哮,努力掩飾著內心的鬥爭。
  
  這個錢佐倒是一個極聽話的傢伙。聽到我讓他躺好。便真的把鞋子一脫,四平八仰地就躺在了床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好像我臉上有吸鐵石一樣,能把他的眼光給牢牢抓住。
  
  我唬道:「躺好,你不蓋上被子,還不一樣著涼?!」一邊說著,一邊作勢把被子從他身下給抽出來,重新蓋在他身上。
  
  錢佐卻忽然伸手拽住我,嚇了我一跳:「幹嘛?」
  
  錢佐微笑著拍了拍床沿,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讓我坐下。我幫他蓋好,便在床邊坐著了。誰知錢佐還是拽著我的手,往他身邊拉。
  
  他的意思竟然是要我躺下。
  
  我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使勁地掙脫,一邊說道:「幹什麼啊,別胡鬧!」
  
  可是錢佐卻不覺得是胡鬧,他望著我,認真的要命,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讓人看了愣是捨不得挪開。
  
  原來他的眼睛是這樣好看地。我想。
  
  錢佐看我瞅著他,臉上泛著燦爛的笑容,倒把他那一張慘白的臉給映地如同一朵茉莉,含蓄卻讓人心動。
  
  我說:「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好嗎?」
  
  錢佐搖搖頭,不說好,也不說壞。
  
  對了,他這個時候不會說話地。他乾淨地就像一張白紙。
  
  我抽出手來,摸了摸他地額頭,他這個時候還是太虛弱了,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除了用米湯潤滑過他的腸子,便沒再進食過任何東西。「你大病初癒地,就安心躺著,我再去給你弄些粥,你這一時半會還是不要大吃大喝。知道嗎?」
  
  我說著,錢佐就乖乖地聽著,我問,他便點頭,乖巧地如同一個三好小學生。然後我起身,他還是拽著我。
  
  我拉下臉:「不是說好給你去弄點吃的嗎?」
  
  錢佐癟著個嘴巴一臉無辜地看著我,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裡頭不禁一涼,更添了幾分不忍。暗暗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到這樣子的錢佐。
  
  能瞞著一時是一時,其他的再想辦法。就在我咬著唇,費盡心思想著在錢佐沒有恢復神智的時候,怎麼暗度陳倉,誰料忽然冷不丁的,手上一個猛力,我不提防地竟然往錢佐懷裡滑去。
  
  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話音剛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便又被我強行給吞了回去。這要是被質子府其他人聽見轟然闖進來,可不大妙。
  
  我想要掙脫,錢佐已經把我牢牢地按住,我有些急了,壓低聲音,卻又毛躁地瞪眼:「快把我放開!」
  
  錢佐直笑,那笑裡好像帶著幾分得意,似乎我越著急他越開心,這件事越有趣似的。我真不知道他餓了這麼多天,怎麼就還能有這樣大的力氣。
  
  他衝我壞壞的眨眼,嘴角的笑意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他均勻的呼吸,吹到我臉上,那一股一股的熱浪,讓我的心跳驟然增速,我差點沒有熏暈過去。
  
  錢佐忽然壓著我,騰出手來,不管我在他身下怎樣挪動,愣是沒有逃離出他的魔掌,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錢佐再餓,也能把戴悠夢這副嬌小的身軀給牢牢掌控。
  
  他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龐,就像在看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一樣,他那眼神讓我扭動的身軀似乎更停滯了些。
  
  我有些迷醉,以至於當他的唇如蜻蜓點水般落在我的額上,我竟忘了抗爭。直到我感到額頭上一熱,才反應過來。
  
  正要發作,卻看見錢佐那雙汪汪的如同清泉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對著這樣一雙眼睛,我終究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不忍責備,只想呵護。
  
  腦袋的短暫空白卻被外面突然響起的簫聲給打斷,澤新辰那幽咽的簫聲闖入我的耳膜,我一下子從迷醉中覺醒過來。
  
  我怎麼可以和錢佐有這樣親密的接觸呢?上一次那是被下了藥,這一次,難道我也吃了迷幻藥不成?我掙脫著就要起來,錢佐卻更加猛烈地欺身上來,直接咬住了我的唇,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將他的舌尖探入了我的嘴中。好像一隻好獵手找到了一頭最好的獵物一樣,拚命瘋狂地吮吸著。
  
  想要拒絕,卻已經合不攏嘴;想要推開他,卻已經動彈不了;我居然被這個傻乎乎的錢佐給強吻了!
  
  然而錢佐卻絲毫不管我把眼睛瞪得有多大多圓,不管我的腳在床上砰砰地敲著作為抗議,他如同品味著一壺好酒,那滑嫩的舌尖在我的小嘴用心的品嚐著。
  
  他閉上了眼,眼睫毛搭在眼瞼下,黑黑的,長長的,我一時看呆了,我喜歡他這種專注的態度。專注的親我。
  
  錢佐的舌輕輕地舔著我的唇,又或者是兩片嘴唇同時夾著我的下唇,當他的吻漸漸下行,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頸間時,那股麻意傳導到我的神經,我慢慢闔上了眼,一時間,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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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49:3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哄人
  
  耳畔的簫聲竟讓我聽出了幾分淒涼,只是這短暫的哀怨又化出了漸漸的喜悅,我不是個懂音樂之人,我不知道是我的心在隨著音樂而變化著心情,還是我已然變化的心情讓我從音樂之中聽出了不同。
  
  我閉著眼睛,任由錢佐親吻著我的肌膚,每一個吻都讓我感到渾身上下一顫,讓我的喉嚨管裡頭泛著一股暖流。
  
  腦子漸漸迷失在一種幻境之中,外面帶著暖融融的樂聲促使著這個幻境進一步在我腦子裡擴大,延伸出更真實的畫面。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樹下有一個人在那然微笑地對著我。我看不真切那張臉,但只感受到他的笑容,充滿愛,充滿著溫情。
  
  我朝他走去,心曠神怡的感覺。那張臉很美,在陽光底下透著一股子石榴香氣。我看了直覺得頭暈目眩。
  
  然而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是星的模樣,他手裡頭端著那把吉他,吉他又忽而變成了長簫。我好像被丟入了油鍋裡,驀地驚醒。
  
  我猛地喊道:「啊,不要!」身體上卻感到自己下面正被錢佐的那活兒給頂得死死的。於是這一聲出來,居然帶了幾分嬌羞。
  
  錢佐詫異地睜開眼,我也睜開眼看著他,努力想把他推開。
  
  外面的簫聲噶然而止。
  
  我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澤新辰走了。他定然以為我和錢佐正在做著那夫妻之間,男女之間最稀鬆平常,又最原始的事情吧。
  
  一想到此。我不禁又有些失落和愧疚。想推開錢佐,但看到錢佐那張無辜的臉,我卻又提不起勁來數落他。
  
  和一個沒有思想如同白紙的人。我能說些什麼。但要我和錢佐現在做那件事,我終究是辦不到的。
  
  我意興闌珊道:「你讓開吧。不要惹我生氣。」
  
  或許我這句話讓他覺察到了不快,或許是知道我真地生氣了,錢佐便沒有再強迫我,只單純地在我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放手.
  
  我飛快地抽身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這個傢伙給解開了,兩片對襟敞開著。
  
  我白了他一眼,卻見錢佐飛快地把被子拉上,人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如同犯了錯一樣,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哭笑不得。把衣服穿好,對著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亂地頭髮,然後吩咐他:「乖乖在這裡躺著,知道嗎?」
  
  他在床上拚命點頭。
  
  我於是走出門去。正要把門關上,卻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聲不響竄到門後,嚇了我一跳。
  
  「你幹嘛?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我壓低聲音對他說著。一邊把他往裡面推搡。
  
  可是錢佐卻像一個小孩子捉著媽媽的衣袖一樣,扯著我地衣角愣是不放手。
  
  我更加地哭笑不得。像哄小孩子一樣。對他說道:「乖。快回去躺著,我給你弄些粥來。」好說歹說。才又把他哄回床上。
  
  他拽著我的手,愣是不放開,於是我又陪著他在床邊坐了會兒,他不能說話,我又不知道同他說些什麼,於是他看著我,我看著底板。
  
  我把房門關好,又沒敢離太遠,只對邊上質子府的一個婢子說去弄些熱粥,兩隻眼睛卻一直看著錢佐那扇門,生怕錢佐一不小心又闖了出來,給人看去了笑話。
  
  然而送粥來的人,是澤新辰。
  
  看到他,一抹緋紅頓時飛上了我的臉頰,被錢佐親吻過地脖根處更熱得發燙,我尷尬地說道:「何必勞煩你親自送來。」
  
  澤新辰溫和地笑笑,說道:「沒什麼,我就是來看你一眼。」
  
  我更是不知所措,「辰王子,就算皇上醒了,日後你我也是可以再見面的,何必……」他這話說得就像要永別一般。
  
  澤新辰不置可否,只把粥遞到我手上:「這粥放了些蜜餞果子,是越國人的口味,專等著皇上醒來的時候給他喝的,我讓廚房裡頭一直煨著的。」
  
  我誠心地謝了他的細緻。
  
  可是澤新辰還是沒走,我任他看了幾秒,低頭用勺子攪著稀粥,一邊低吟道:「辰王子還有別的事嗎?」
  
  澤新辰半晌才說道:「皇上好了,你就趕緊跟他回宮去吧。我也同如意說了一聲,已經給你們備好了馬車。你們想走什麼時候走都行的。」
  
  這話聽起來倒有些像逐客令。我不明白澤新辰為什麼要趕我走,難不成他是吃錢佐地醋麼?一想到此,我真是百味交集,什麼感覺都有。
  
  澤新辰說完這話,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這段日子很開心。」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看著他的背影,彷彿我心中樹下的那個彈著吉他地男孩也隨著澤新辰的離去而漸漸看不清楚,好像一張年代久遠地圖畫看不清色彩……
  
  我有些悵然若失地回到屋子裡。
  
  錢佐正乖乖地臥在床上,兩隻手揪著被子,眼巴巴地盯著門這邊,看到我進來,眼睛一亮,蹭蹭地又竄了起來。
  
  我懶得再數落他,看他坐起,就說:「粥好了,你自己吃吧。」我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感覺不到燙。
  
  把碗連同勺子往他手裡頭塞,他竟然別著嘴把兩隻手扳到身後。然後用眼睛瞟了眼我,又瞟了一眼我地碗,意思是讓我餵他。
  
  我真是無語到極點,想問他他的智商是不是停留在小學水平,想想無法跟他解釋智商,沒有交流還真是簡單。就兩個字,幹還是不幹。
  
  但我還真是拿這個錢佐沒有辦法,無奈地把勺裡地粥朝他的嘴巴送去,他這次可知道合作了,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去兩個饅頭。
  
  被他這滑稽而可愛的表情給逗樂了,喂起飯來倒也不覺得繁瑣。一眨眼的時間,大半碗的粥就下去了。
  
  直到忽然之間屋子的門被什麼東西猛烈地一撞。
  
  門被我上了栓,以防別人不小心闖入看到什麼。
  
  所以門沒有被撞開,但屋子裡的東西擺設都晃動了一下。
  
  我和錢佐都警覺地盯著門,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門再次招到劇烈的衝擊,這一次,兩扇門框直接往裡面倒來,砸在了桌子上,嚇了我一大跳,霍然站起,只看見一個人踩著門就衝了進來。
  
  等我看清出來人是誰的,一把鋒利的寶劍已經直指我的咽喉,要不是錢佐忽然蹦起,只來得及直接用手把那把劍給握住,我可能已經魂歸西天了。
  
  來的人,是玉如意!
  
  她兩隻眼珠子泛著火焰般的紅色,熊熊燃燒著一股強烈的恨意,口口聲聲喊著的是:「戴悠夢,我要殺了你!」儘管她的劍被錢佐抓住,但那句話卻比劍還有殺傷力,我好像能感受到她內心裡那股怨氣有多麼地強大。
  
  鮮血從錢佐的指縫流了出來,或許是見了血,刺激了錢佐生猛的那一面,他皺著眉,一用力竟把玉如意手中的長劍從中折斷。
  
  論武功,玉如意根本不是錢佐的對手。
  
  但她手中持著那柄斷刃依舊不罷休,還要再衝過來,不知是她武功太差,還是被仇恨沖昏了頭失去了准心,還沒靠近我,就被錢佐一腳踢了出去,那一腳踢得有些重,玉如意摔出幾米遠,磕到了牆,又跌落下來。
  
  一時半會兒竟沒有動彈。
  
  錢佐正要再上前去,被我一把攔住,捉起他的手臂,直看到手掌已經被污血覆蓋著,還好劍不夠鋒利,沒有什麼大礙。
  
  我放下心來,卻聽見那邊的玉如意發出一聲似笑似哭的長嘯,讓人聽了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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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自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和錢佐遠遠的站在那,不明所以地問道。
  
  玉如意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或許認為錢佐在這,她根本就殺不了我,便也不再動彈,只坐在那冷笑,眼角掛著淚。
  
  「出什麼事了?」她越是這樣,越是讓我感到不安。按道理我和玉如意又沒有任何瓜葛,她何至於要置我於死地?說起來,也頂多是我和她以及澤新辰之間,有些不清不白,但難道就因為澤新辰對我的曖昧,就讓她如此大動干戈嗎?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旁邊隨時準備劍拔弩張的錢佐,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要出去:「要是新辰有什麼事,只要我活著,你就別想在這世上逍遙快活!」
  
  那怨毒的誓言,萬惡的詛咒轟得進入我的大腦,讓我一下子懵了。
  
  澤新辰有什麼事?他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也顧不得玉如意剛才要殺我,看她奔出去,也趕緊衝過去,拽住她道:「他怎麼了?!」
  
  玉如意怨毒地回頭看我,一掌就要把我打落,又被後發制人的錢佐給揪住了手,在錢佐的眼皮子底下,玉如意別想有任何的動作。
  
  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戴悠夢!你就是個蛇蠍的女人!你最好立馬從這裡消失!」她似乎忘記了她和澤新辰的流求是越國的附庸,甚至忘記了我的身後就是越國的皇帝。
  
  能夠讓她全然不理會錢佐,讓這樣一個頗為睿智的女性喪失了理智,事情一定嚴重到了極點。
  
  我心口頓覺堵得慌,只覺得頭暈目眩。一下子意識到澤新辰只怕出了大狀況。要不是錢佐托住我,一頭就要栽下去。
  
  然而玉如意看到我這表情,卻只是冷笑。好像我這樣地反應只不過是在她面前裝模作樣一般。
  
  「他在哪?」我哽咽著問出這句話,直感覺到我的喉嚨管裡頭發著嗚嗚的聲音。在發抖。我掙脫著錢佐地懷抱,就要奔出去。
  
  玉如意擋在我面前,雖然她身形也是一般的嬌小,但這個時候就好像是一座大山捍衛著她地親人「你走吧,我不想你再見到新辰!」
  
  「你讓開!」我也要發火了。「再不讓開我可就不客氣了!」尖銳的聲音一點不比玉如意的弱小。玉如意瞠目結舌地看著我,想不到我還如此叫囂。身後的錢佐聽了我的話,儼然變成了一個打手,緊跟其後地他驀地衝了出來,抖了抖手臂,一股強烈的力勁直衝出去,把毫無準備的玉如意給震了開去。
  
  我想不到澤新辰會出什麼事,只覺得整個腦袋裡頭都亂糟糟的。胸悶的要命。
  
  看玉如意離我又有一兩米遠,我便沒再理會她。轉身就要走,誰知玉如意在背後跺腳道:「你還去找他幹什麼?非要讓他死,你才罷休嗎?」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心猛地被揪住。
  
  玉如意冷笑著。唇已經發白:「他剛才不知和你說了什麼,然後就一個人回房去了。要不是我看他神色奇怪。偷偷跟著進他的房。只怕……只怕現在他已經救不活了……他在屋子裡頭割腕了!」
  
  割腕……我那被揪住的心像硬生生被剜去了一塊肉,疼得我直冒冷汗。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滿腦子都是血染的紅。
  
  澤新辰會自己割腕自殺?這是我怎麼都沒有想過地情節。他可能病發,可能與別人結了仇怨,但是一個大男人何苦好端端地要自殺呢?
  
  「你都和他說了什麼?非要把他往死裡逼麼?」玉如意的雙眼裡淚水打著轉,「以他現在的狀況,也不知能否挺得住,要不是我封住他地穴道,我真不知道後果會怎樣……」她六神無主的樣子讓人看得心疼。
  
  我卻也要崩潰了。玉如意再說些什麼,我也沒有聽進去,兩隻腳已經不聽使喚地發足狂奔,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澤新辰會突然割腕,可是我又和他說了什麼呢?無論我在腦袋裡怎麼搜刮,也想不出澤新辰為什麼會萌生出自殺這個念頭。
  
  但是我又好像隱隱感覺到什麼,他最後送粥來,他說,他就是來看我一眼。說得好像永別一樣;
  
  他還說,這段日子很開心,他還說,讓我和皇上早些回宮……看來他早就籌謀好了自殺地。
  
  我更想起這些日子澤新辰總有些不對勁,不僅不如從前內斂,說出口的話都直白地要命。他還在從飄香院回來的時候,對我吞吞吐吐地說著那些我原本想聽卻聽不著的話。他說,越想不起我,就越想起我。
  
  他還問我,要是他死了,我會為他難過嗎。
  
  是的,他問過我那句話!我的身子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難道他從那個時候就打算自殺嗎?而這一切都是從飄香院回來之後!是的!從飄香院回來後,澤新辰就開始有些魂不守舍,就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一定是慕容楚歌!一定是這個大變態跟澤新辰說了什麼!
  
  一想到此,我只感覺到渾身的細胞都進入了戰鬥狀態,在錢佐為我斷後之下,順利的進入了澤新辰的房間。
  
  走到門跟前,就看到一個侍女端著一盆血水從裡面走出來,看到我,眼一低,從旁邊退走。
  
  望著那大半盆子的血水,我心如刀絞。
  
  澤新辰躺在床上,本就蒼白的臉,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氣,就連嘴唇都看不出任何顏色。他緊閉著雙目,呼吸很微弱。
  
  最刺眼的則是他被綁滿了紗布的左臂,被人小心翼翼地擱在被子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但還是能看到漸漸滲出的污血。
  
  床上和被子似乎都換上了新的,看不出任何的痕跡,但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一股嗆鼻的血腥味。
  
  我忽然無比的內疚。我記起那個夜晚,澤新辰明明好像有很多話要同我說同我商量,可我卻一門心思撲在了錢佐身上。或許那天我和澤新辰深談之後,他就不會選擇這樣一條道路,一念及此,只感到陣陣心痛。
  
  我知道澤新辰只是暫時沒有事,可是他本來就有白血病,凝血機制就有問題,加上身子虛弱,前兩天已然受過傷,就他這副體格哪裡經得起他這樣的折騰?
  
  玉如意也從後面跌跌撞撞的跟來了,她還沒開口,我便用命令的口氣對她喝道:「他交給你了,他不能有事!」
  
  我要去找慕容楚歌算帳!咬著牙,直感覺到胸中的烈火燃了出來,什麼慕容楚歌,什麼冰經門,都他媽的見鬼去吧!
  
  我怒氣沖沖地直往大門衝去,都走到門口,望著外面的街道,才幡然醒悟過來,我要是這樣不易容化裝就走出門去,恐怕還沒走到飄香院就被尹德妃的殺手或者外面巡邏的士兵給捉了去。
  
  調轉頭回去更衣,才發現原來錢佐一直跟在我的身後,我出去他也出去,見我轉頭,他也轉頭。
  
  「你幹嘛?」我不耐煩地問著。
  
  他不回答。他當然不會回答。我知道他想與我寸步不離。
  
  我說:「你不許跟著我了!自己去玩自己的!」這口氣就像對一個七歲的頑童。
  
  錢佐眼巴巴地望著我,依戀不捨。
  
  然而我現在可沒空與他鬧脾氣,嗓門一下扯得特別大:「趕快給我滾開!聽見沒有!」我相信自己那分貝比剛才高了十倍,連樹葉都被我抖落了好幾片。
  
  許是我猙獰的表情把錢佐給唬住了。他這次不再跟著,而是委屈地低下頭,極不情願地挪著腳往回奔,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學生。
  
  他返頭看我,我更是對他瞪圓了眼,務必把他趕回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頗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是我要凶錢佐,只是他真的不能跟我去。不能讓別人看到他這樣子,尤其不能讓慕容楚歌看到。
  
  一想到此,我渾身就直冒冷汗。正要回房去換衣服,卻聽見背後大門外傳來一句女聲,嬌滴滴地,說的是:「高心樓求見辰王子。」這一聲,簡直就像奪命的符咒,我立馬又回轉頭,我還沒去找他,他倒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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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50: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 孿生
  
  我也顧不得門口是否有尹德妃或者其他人的眼線,我只知道聽到高心樓這個名字,我就恨不能衝上去剝他的皮,喝他的血。於是我撥開質子府那幾個正要往裡面趕去通傳的奴僕,直衝過去,果然見慕容楚歌又換做女裝笑吟吟地站在門
  
  她遠遠地便看見我,馬上露出更加欣喜的神色,掩口胡盧道:「喲,原來你也在這裡啊,那可真是巧得很!」
  
  守門的奴才見高心樓識得我,便也沒加阻攔,就任由著高心樓往裡面走。她一個人來的,扭著腰,跟條蛇一樣。
  
  我鼓著眼瞪著他,恨不能把地下的石桌石椅都往他頭上砸去。慕容楚歌看我這副氣鼓鼓的模樣,倒覺得意外似的:「幹嘛劍拔弩張嘛,奴家不過是約了辰王子今天去院裡坐坐,哪曉得等了這許久都不見他來,奴家心想辰王子怎麼就喜新厭舊爽了我的約呢……」他說著,還做出一臉惋惜的表情,端的嬌媚,卻更令人作嘔。
  
  「你和辰王子說什麼了?如果他有什麼事!我一定會讓你陪葬!」稍稍冷靜後,我卻更加不將慕容楚歌放在眼裡,這件事若真的和他有關,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大不了也就是拚個魚死網破!
  
  慕容楚歌故作詫異地看著我,不明白道:「辰王子有什麼事?」他忽而然一笑,好像想明白什麼似的,笑得更歡了:「他該不會想不開自我了斷了吧?呀,真看不出來,他對你還有這份心呢!」
  
  此言一出,登時激起我的怒火。這樣說來,這件事肯定是和他有著必然的關係無疑,正巧玉如意也從後面趕了過來。我指著高心樓對玉如意說道:「把你的劍給我!」
  
  有些失去理智地我,那一瞬間只想用武力解決問題.
  
  玉如意對我卻熟視無睹。只淡淡看了一眼高心樓,想必是下人通報她有客人到訪,她出來看了卻沒什麼興趣,反倒是直接吩咐下面的人說道:「我出去買藥,你們記得送客!」
  
  她這個「客」既指高心樓。也指我。下起了逐客令。
  
  誰知道慕容楚歌卻喊住她道:「你要找什麼藥?我這裡可有止血生氣的好藥。失血過多,一吃我地藥,保準立馬活過來。」他的話頓時就把玉如意給吸引住了。
  
  「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當頭來此處,還知道辰王子失血過多,你還敢說辰王子地自殺與你無關嗎?」我恨恨地咬著牙,沒來由的氣急攻心,可是僵硬的四肢竟不知該怎麼替澤新辰報仇雪恨。
  
  「夠了!」玉如意出聲喝止我,四處看了一圈。吩咐下人把大門給關上,然後冷冷說道,「有什麼話回屋子裡說。」
  
  慕容楚歌輕笑著答應。一邊卻對我道:「你的聰明睿智哪裡去了?我猜的到辰王子是失血過多又有什麼稀奇?他得了血證,倘若要死。流血便是最好最快捷地法子。再說了。逼死辰王子的,明明是你戴悠夢才對!」只一句話。便把責任歸結到我頭上來。
  
  我忽然回悟過來,慕容楚歌說的對,我的聰明睿智哪裡去了?我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之間就像一隻沒有頭的蒼蠅,只知道嗡嗡的亂叫,是因為我把澤新辰當作星,所以他的生命對我十分重要?還是我壓根就怕承擔上什麼責任,不想讓自己懊悔和內疚?
  
  可是慕容楚歌說逼死澤新辰的,就是我戴悠夢的時候,我不想承認卻又隱隱覺得是那麼回事。
  
  一言不發地隨著玉如意進了後堂。
  
  慕容楚歌從香囊裡掏出一個紫色地琉璃瓶,遞給玉如意。「這可是療傷的聖藥,尤其是對於血證的病人,這藥止血效果極佳地。」
  
  玉如意半信半疑地接過,我卻忍不住說道:「別給辰王子吃!」慕容楚歌會安好心麼?
  
  然而玉如意揭開蓋子,一股幽香頓時充滿了整個屋子,玉如意便又趕緊闔上,帶著欣喜的笑容道:「雪蓮冬晴?這藥丸據說千金難買呢!」
  
  「這位姐姐很識貨!」慕容楚歌帶著些許色情地表情望著玉如意,「我若要害辰王子,何須用此手段?」
  
  玉如意對高心樓卻沒有什麼敵意一般,在她眼裡,我才是敵人。她只知道澤新辰是見了我才自殺地。她吩咐著下人在這裡給高心樓上茶,端點心,自己去看澤新辰。
  
  那些個下人倒完水卻也不走,只在旁邊看著。慕容楚歌優雅地端起茶碗,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在茶碗沿邊輕輕滑動著,塗了丹蔻的小指翹得老高。
  
  只是那指尖裡忽然光亮一閃,好幾個下人猛地就一頭往地下栽去。想來是慕容楚歌趁那幾個僕人不注意,用什麼暗器把幾人給放倒。
  
  此時我也漸漸恢復了冷靜,細心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不男,女不女地人妖。他今天穿了一身藍色的衫裙,上身則是一件緊身的短襦,那件短襦是唐時較流行的袒胸裝,前胸的雪白肌膚都露在外面,甚至還被他弄出了乳溝。我心裡漸漸生著噁心,泛著酸水,不明白一個大男人在自己胸部塞了什麼東西,硬是能把自己整成個女人。正要鄙夷,忽然瞥見他那白花花的胸脯,意識到了什麼,渾身一凜。我記得錢說過,慕容楚歌有一塊銀月,他把那塊玉掛在脖子上。但是眼前的這個高心樓沒有。
  
  那麼,要不他把玉收起來了,要麼,他就是個假的!
  
  我說:「你不是真正的慕容楚歌。」語氣平淡,是猜測,也是試探。
  
  慕容楚歌的臉上並沒有現出任何的異色,反倒是說:「你也不是真正的戴悠夢,不是麼?」他反詰著,這句話算是默認了我所說的話。
  
  「那麼,你是誰?」我努力讓自己繼續保持平靜,保持外表上的波瀾不驚,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慕容楚歌把茶碗放下,笑了笑,有些淒涼:「我是他的孿生哥哥。」
  
  「哈哈,笑死了,從來沒聽說過慕容楚歌還有什麼孿生哥哥!」我看到他異於往常的神色,不由笑了起來,因為他這句話像一句真話。
  
  可是我這句話卻換來了慕容楚歌的一個冷眼,他忽而低吟道:「你我同樣是替身,又何必互相嘲笑呢。」
  
  替身?被慕容楚歌點明身份的我,竟然有一絲不自在。我對他也是對我自己說道,「我和你不一樣,這世界上只有一個戴悠夢。我想告訴自己,我就是那唯一的戴悠夢。可是,為什麼我怕自己不是戴悠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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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50: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 蠱毒
  
  「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一個慕容楚歌。」自稱慕容楚歌哥哥的慕容楚風這樣歎息著。
  
  「那麼真正的慕容楚歌呢?」我好像意識到什麼,「他已經死了?」
  
  冰經門是一個極其變態的組織,能養成一批強大無情的殺手,還能讓江湖與朝堂之人聽了冰經門之名就聞風喪膽,這樣一個組織,除了變態之外,想來就只有恐怖。
  
  是那種由內到外的恐怖。
  
  冰經門每年都會挑選一批素質較好的兒童從小進行殺手訓練,當他們長到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獨立地承接各種殺人的活計。
  
  我不知道以慕容家在契丹的身世為何要把兩個兒子送入這樣一個變態的組織,或許契丹人是蠻人,他們野蠻的嗜殺,喜歡挑戰變態吧。
  
  我更不知道培養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該用什麼手段,我只知道冰經門培養出一個領袖該是多麼的殘忍。
  
  殺手們就是機器人,那麼他們的統領就必須比其他殺手更強大,更無情。慕容楚歌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慕容楚歌與慕容楚風同為種子殺手,上一屆冰經門的門主對幾個種子選手放話,誰活到最後,誰便是門主。
  
  一山容不得二虎,一個冰經門,可以有許多殺手,但不能有許多可以做門主的殺手。
  
  最先下手的是慕容楚歌,他的目標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親哥哥。他們風風雨雨一同走來地親哥哥。
  
  慕容楚歌給他的親哥哥下了一種蠱毒,這種蠱毒很奇特,並沒有任何的異狀,除了需要用一種樹脂類地異香每日熏著。便沒有其他的不妥。
  
  只是這蠱毒又像一種咒怨,那就是施蠱之人未死,受蠱之人便可安然無恙。反之亦然。那蠱毒就好像一根絲線,把這對雙胞胎兄弟地性命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因為這樣。慕容楚風留住了性命,但卻淪為慕容楚歌的影子。只因為慕容楚風將性命的把柄落在了慕容楚歌的手中,這世界上便又多了一個慕容楚歌。凡是慕容楚歌不想去地地方,便由慕容楚風代勞了。
  
  興許在慕容楚風看來,他這個親弟弟是多麼的殘忍和不人道。但其實慕容楚歌至少保全了他與他哥哥的性命。在我看來。這個慕容楚歌總是比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慕容楚風要好些的。
  
  這兩兄弟的性命雖然保存,但回到慕容家的,只是一個慕容楚歌,至少在別人眼中是如此。慕容楚風對慕容楚歌產生了極大的怨恨,但又不能殺了他。兩兄弟,一條命,這個慕容楚風顯然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麼,你既然中了蠱毒,慕容楚歌要是死了。你又怎麼會在這?」我冷冷地問,我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沒有蠱毒這種巫術的東西,大千世界。本來就無奇不有,我說不清。但也好否認。
  
  慕容楚風笑道:「他沒死。這麼多年,他防著我。讓我甘心做他的影子,可是我又怎麼會甘心呢?」他笑得很陰冷,「我替他處理那些瑣事,其實也在找治服他地法子。」
  
  「所以,你找到了一種方法,讓他既沒死,又不活,是不是?」
  
  慕容楚風笑得更燦爛了:「所以我說真正的戴悠夢哪裡會有你這般聰明呢。」他一會兒用女聲一會兒又變作了男聲,還用一種怪笑說話,真是彆扭。
  
  這世界上讓人半死不活地方式很多,慕容楚風等了這麼久才能得手,想必不是因為找不到法子,而是找不到合適地機會下手。我冷笑:「和戴悠夢相愛的,想必也不是你吧。」對於這種手足相殘地人,我實在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他暗笑,算是默認。
  
  「相愛?」他忽然冷笑道,「我就想不明白,慕容楚歌素來無情,到頭來卻毀在一個情字上,當真是可笑之極。」
  
  慕容楚歌並不是無情,只是身為殺手,他必須用殘酷的法子保全他兄弟二人的性命。只可惜他懂,他這個心狠手辣的哥哥卻不懂。
  
  一想到慕容楚歌有這樣一個哥哥,而這兩人還是生得一樣的面孔,我不禁感到可悲。
  
  忽然想到毒手藥王之死,我不由冷笑:「你的毒藥不會是從毒手藥王那得來的吧?」他恐怕是順便殺人滅口的。慕容楚風淡淡一笑:「毒手藥王,他只是太無用了,既然解不了我身上的毒,留他在這世間多嘴,豈不是自找沒趣麼?」
  
  他雲淡風輕的說著,好像人命如草芥。
  
  可笑的是,他恥笑著別人的生命,他的性命卻並不樂觀。
  
  慕容楚風說,他身上還有一種劇毒,這種毒,是因為每次用異香薰身上的蠱蟲而造成的。我明白,是一種慢性中毒。如今他所中的蠱毒雖然得到了控制,可長期使用異香導致身體的毒害,卻日益明顯。
  
  「你解毒的方子莫不會在辰王子身上吧。」我戒備地看著他,心裡計較著,慕容楚風是一個目的性極強的人,他既然肯放澤新辰回來,肯定是澤新辰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至於什麼事會讓澤新辰自殺,我始終不太明白。
  
  慕容楚風聽我提到澤新辰,反而很開心。那表情告訴我,似乎我越是在乎澤新辰,他越是底氣足。他說,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跟澤新辰說了什麼吧?
  
  他說,嘿嘿,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這個的。
  
  他還說,你聽了,保準會大為感動。
  
  他頗為神秘的一笑,說道:「你知道什麼樣的靈丹妙藥能解我身上的毒麼?」
  
  我忽然一凜,猜到了他要說的那玩意——千年血伏參。一棵人參,除了對越國對錢家有著特殊的意義,竟然還是這麼多人的救命稻草?!
  
  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澤新辰的痛苦,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慕容楚風接近我的真實目的。
  
  慕容楚風幸災樂禍地告訴我那日的情景。後,慕容楚風發現了澤新辰的血證。他告訴澤新辰,千年血伏參是能治血證的。他還告訴他,真正的血伏參並沒有供奉在朝堂,而不知被錢佐收藏到何方去了。他想要和澤新辰合作,他願意與澤新辰共享一棵人參。
  
  但是在慕容楚風告訴澤新辰合作的具體步驟之後,澤新辰就拒絕了他,很堅決的拒絕了。因為慕容楚風的方案下手的主角是我,是戴悠夢
  
  「怎麼?你該不會是愛上了這位戴皇后吧?」慕容楚風恥笑著澤新辰。
  
  澤新辰木然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只是不像你這般冷血。她有恩於我,我不會陷她於不義的!」他的話很溫柔,但話裡透著威嚴和不可侵犯。
  
  「那麼,我要是告訴你,現在就有人想要殺你的戴皇后,你現在若不去救她,你的戴皇后今晚可就魂歸去了,那棵紅參還……」
  
  「是你?!」澤新辰打斷慕容楚風,溫柔的男人也終究有剛毅不可摧的一面。
  
  「自然不是我。不過你也知道戴皇后樹敵無數,有人跟著她進了這飄香院,又有人跟著她出去了,想必不是什麼好事吧?」慕容楚風依舊慢條斯理。
  
  澤新辰不再聽他廢話,轉身要走,門卻被堵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楚風輕笑:「戴悠夢把你抵押在我這裡了。她不回來贖你,休想離去。除非……嘿嘿,除非你我合作,你也不想你自己英年早逝吧?」他在脅迫著澤新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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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50: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四章 恩情
  
  慕容楚風與澤新辰在飄香院那醉紅沉艷的香閨中,一個成竹在胸,另一個的內心則受盡了煎熬。
  
  我似乎能感受到澤新辰當時的心跳,能感受到他在那樣一個外人都縱情放鬆的地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緊張的要命。
  
  他,或許不知道眼前那個翩翩又妖媚的公子是何許人物,但一定知道自己想要赤手空拳從飄香院出去,恐怕是個天方夜譚;
  
  他不知道剛剛奔出去的我是不是真的深陷險境,但他一定知道,萬一慕容楚風說的是真的,那他不去救我,便真的可能魂歸西天。
  
  然而,他要救我,就必須答應慕容楚風的要求,否則他決計闖不出去;可他若是答應了慕容楚風,就又陷我於危險的境地,盜取越國的護國法寶,倘若被捉了,只怕五馬分屍也不能洩恨吧。
  
  他猶疑著,為難著。
  
  慕容楚風很享受地看著他的猶豫,他知道澤新辰是一個君子,一個守信用的君子,如果答應,便會去做,絕不會無賴。
  
  最後,澤新辰下定了決心,他選擇了接受。因為如果不答應,那我當時就會死,只要命在,就有希望。
  
  可澤新辰選擇的希望,是以他自己性命的終結來成全我,不違背他與慕容楚風的承諾,卻也沒有傷害我,是這樣的嗎?
  
  一念及此,我的心便好像被無數的蟲蟻咬嚙,我又憑什麼讓他這樣守護我呢?淚水在我的眼眶裡打轉,我是要守護他的,可是現在。我卻在傷害他……
  
  慕容楚風看到了我為澤新辰落淚,如他所想地,我在乎澤新辰..他告訴我這些,也無非是想讓我知道澤新辰為我做了這許多事。無非是想讓我為了澤新辰去偷出那枚千年血伏參,我森然地看了慕容楚風一眼:「你放心,血伏參我一定會去弄來!但我也絕不給你半毫!」
  
  慕容楚風對於我的氣話一點不生氣,他笑了笑:「血伏參是越國的鎮國之寶,只怕戴皇后你想弄來也沒那麼容易。即便那越國皇帝有多喜歡你。也未必肯把血伏參整支相送地。要是能輕易弄出來,慕容楚歌當初也就不會黯然離去了。」
  
  慕容楚歌黯然離去?
  
  還有,慕容楚風說他最後毀在一個情字上,又是怎麼回事?
  
  我忽然意識到什麼,慕容楚歌也是需要那棵血伏參的。他作為施蠱之人,和慕容楚風性命相連,一樣受到異香地侵襲,他也知道要治癒自己,必須有那棵千年血伏參。於是慕容楚歌來了越國。
  
  我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慕容楚歌與戴悠夢邂逅的那一幕,他眼裡頭的驚鴻一瞥,戴悠夢眼中翩翩的少年郎。也許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也許慕容楚歌當初與戴悠夢的不期相遇全是他刻意安排地?他根本就是要刻意與戴悠夢相逢於偶然。即便當初戴悠夢沒有到西湖一遊。慕容楚歌也會尋到別的法子與她結識的。
  
  他有意地讓戴悠夢愛上自己,然而自己卻也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她。他想通過她得到血伏參。但最後又怕給戴悠夢惹上麻煩而選擇了放棄?
  
  是這樣的嗎?
  
  「可是,戴悠夢又為什麼能得到血伏參?」我心裡頭想著,嘴巴上便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慕容楚風聽了我的自言自語,不禁看了我一眼,怪怪地一笑,「你果然不是戴悠夢。」說完,他又對著空氣幽幽歎了一口氣,像是對我說,又像死憑空弔唁一般,「終究是慕容楚歌瞭解你,他那時就說戴悠夢是活不成的。」
  
  我知道他說的那時,所指的是戴家被滿門抄斬,戴悠夢上吊自殺的那次事件。慕容楚歌是瞭解戴悠夢,甚至比錢佐還瞭解。但有時候並不是瞭解就能掌握真正地信息,而是因為慕容楚歌與戴悠夢的距離。
  
  越國與契丹相距甚遠,慕容楚歌從旁人耳中反饋得出的有關戴悠夢地信息,總是能讓他更清晰理智地分析,他不像錢佐,錢佐見證了戴悠夢從死到生的性情大變,先入為主,絕不會動一下心思,認為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個戴悠夢,也肯定想不到所謂「借屍還魂」這樣離奇地事。
  
  我沒有理會慕容楚風,而是有些妥協地問道怎麼盜取紅參。慕容楚風料得很對,他認準了我會為了澤新辰去冒險。
  
  慕容楚風並不回答,只是微笑不語。他地微笑告訴我,這件事很棘手,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偏偏都找到戴悠夢。
  
  慕容楚歌當初如此,慕容楚風現在來也是為此,在戴悠夢身上又有什麼機關不成?
  
  慕容楚風卻把話題一轉,說道:「你去看看澤新辰吧,他現在應該醒了。」
  
  我一顫,儘管明白慕容楚風這句話並非安了什麼好心,儘管知道他讓我去探望澤新辰,不過是讓我去看看澤新辰為我憔悴受傷的模樣,從而更能刺激我「一報還一報」。
  
  但我還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義無反顧地奔出去,丟下一片昏睡不醒地奴僕。
  
  當我重新進入澤新辰房間的時候,坐在他身邊半掛淚花半帶笑的玉如意霍地就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我,充滿了敵意。
  
  床上虛弱不堪的澤新辰想要支撐著起來,我趕緊過去,把他按倒,不敢讓他瞎折騰。我對他說:「躺好,你真傻。」這句話出自真心,聽在自己的耳朵裡,頓時就覺得鼻子一酸。
  
  玉如意冷冷地看著我,如今澤新辰醒來,她自然沒有剛才那麼生氣發狂,但對我卻絕對是一副冷臉。
  
  澤新辰不明白玉如意為何與我氣氛緊張,正要出言相勸,我卻對玉如意說道:「麻煩你出去一下,我說幾句話就走。」話裡透著一股威嚴。饒是玉如意再不情願,但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生出偏向的澤新辰,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他,便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澤新辰兩個人。
  
  我看著他,他那雙無神的眸子始終閃爍著令人心動的光芒。我說,我都知道了。
  
  他沉默不說話,臉上反到現出一絲哀淒。
  
  我說,你怎麼那麼傻,幹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呢?看著他身上的紗布,我便哽咽了。
  
  澤新辰很輕聲地說,你救了我,這是我欠你的。我一直想還你的情,可原來越想還就越還不了的。越還不了,就越關注,越關注就……
  
  他話沒有說下去,我體味著澤新辰的言外之意,眼簾裡波濤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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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51: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五章 真心
  
  澤新辰不鹹不淡地說著,「你流淚了。」這話不溫不火,聽在人的耳朵裡,卻像是附在你的耳邊輕聲說著的。
  
  我抹了抹臉頰上溫熱的淚水,努力帶上笑:「你做那種蠢事,能不讓我流淚麼?」可是心裡頭卻是無比的悲傷。我告訴他,慕容楚歌已經來了府上。
  
  他與澤新辰約好了今日會面,澤新辰沒有辦法,只有躲進屋子裡用自己的生命來瞭解這一樁。一想到此,我的心就痛的要命。
  
  澤新辰幽幽地說著:「悠夢,我可以叫你悠夢吧?」
  
  「當然。」我猛地點頭,坐在他床邊,怔怔地看著他,就像坐在醫院的床頭看著病榻上的星一樣,他強顏歡笑,我卻泣不成聲。
  
  「說起來很奇怪,」澤新辰自我解嘲地一笑,「我總是想起在宮裡的時候,你從樑上跳下去的樣子。你不懂武功,從那麼高摔在地板上,一定很疼,可是你卻一聲都沒有吭。你只是坐在地上揉你的腳,你的臉上掛著微笑,我好像一下子看透了你的心。那些人是找你,你原本就是要躲著他們,可你卻為了我暴露了自己。」澤新辰細數著當日的種種,彷彿那些事情就在幾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一樣。
  
  澤新辰有些淒然地看了我一眼,歎息了一口,我越是想起那一幕,便越覺得你和我是相識的,或許正如你所說的,你與我前世相識,只是我卻沒了記憶。
  
  「是,我轉世投胎,卻沒喝那碗孟婆湯」說著說著。我的淚便滴落下來,「但你不是他,我說的前世……總之。你不是他!」我想要解釋卻解釋不清楚。
  
  曾幾何時,我是那麼希望澤新辰就是星。就是我每晚上夢裡出現的那個少年,可是,當澤新辰甘願成為星地時候,我卻一點也不開心。原來以為埋藏在心裡的這份愛,竟然不知不覺中淪為了平淡。
  
  但是現在。不依不饒的不是我,而是澤新辰。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澤新辰臉上地笑很安詳,「我只是想,倘若有來生,我一定也不喝那碗孟婆湯。」他說著,臉上的笑綻放地很燦爛。
  
  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澤新辰當時的心情。原來我不明白澤新辰為什麼就忽然對我另眼相看,不明白澤新辰為什麼會為了我寧願選擇死。他不是星,但他卻因為我把他當作星而敏感地感受到了我對星的愛。
  
  他看到我為了他奮不顧身,總不會無動於衷的。於是他開始思考我為何每次看見他。神色都是那樣的不自然,都是那樣地欣喜,都是淚水盈滿了眼眶;他開始去想我是怎樣一個人。甚至去猜想我和星是怎樣的光景,漸漸的。他越來越關注我。漸漸的融入了我的故事,在關注中迷失了方向。在融入中忘記了抽身離去。
  
  我明白了澤新辰的處境,卻更因此而發現了我自己的感情。澤新辰因為我的奮不顧身而對我生了異樣的感情,那麼我對錢佐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其實當黑衣人不顧一切把我從監牢裡救出來地時候,我便對他那寬厚的背影產生了依戀,沒有什麼人,比在你最危難的時候救你地那個人更值得你依戀了。
  
  更何況黑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而我,雖然不是戴悠夢,但佔用著她地身體,過著她地生活,感受著錢佐對她近乎發狂的癡戀。當我得知錢佐是因為愛上戴悠夢而精神分裂地時候,我就已經被錢佐的愛給深深地震撼了。
  
  所以我才會為他哭,為他的生死而那麼緊張,為他的可愛而會心一笑。只因為,只因為我陷入了他與戴悠夢的故事,我深陷愛的泥沼,無法自拔。
  
  澤新辰陷入了我和星的故事,而我卻陷入了戴悠夢和錢佐的恩怨之中。
  
  這一個推斷讓我也要瘋狂,我居然愛上了錢佐!其實或許我早就愛上了錢佐,只是一直不敢承認,不願承認。
  
  而現在,當我正視自己的心思時,想見錢佐的慾望竟然是那麼的強烈。我霍地站起,對澤新辰堅定又激昂地說道:「你安心養著,血伏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弄到手的!」看他眼裡閃過一絲異色,我趕緊補充道:「不要再做傻事,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隨著歲月的「倒流」,我對星的感情終究埋入了心底,但儘管我對澤新辰那張酷似星的臉很難再產生最深的愛戀,但他永遠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也絕對不允許他出事,出任何的意外。
  
  澤新辰怔怔地望著我,眼睛裡萌動著絲絲情意,他說:「我知道你會為了我……可是,血伏參不是那麼好弄的!你不要聽慕容楚歌的!」
  
  我輕輕地點點頭,我當然不要和慕容楚風合作。我要和錢佐商量。不就是一棵血伏參嗎?既然是鎮國之寶,當然是由錢佐保管的。若是以前,錢佐作為一國之君興許還要考慮一下血伏參是否會送給戴悠夢,可是現在,錢佐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癡情種子,不就一棵人參嗎?
  
  一想到此,我便迫不及待地衝出房門,想要去找錢佐。只是和守在門口的玉如意撞了個滿懷。
  
  她的臉上滿是疑竇,質問著我:「那個高心樓到底是什麼人?」她這話說出來,裡面的澤新辰都渾身一凜,差點要掙扎著起來。
  
  我趕緊把門關上,示意玉如意小些聲音,她說:「客廳裡的僕人全都被放倒了,她不在客廳裡,也沒見她出府去!」或許因為高心樓給了玉如意一枚「雪蓮冬晴」,玉如意對她的敵意並不深刻。更或許玉如意除了需要呵護澤新辰,這質子府裡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她一點也不著急。
  
  然而我卻暗叫不妙,甚至感覺到那擔憂的火焰快要把我自己給點著,千萬,千萬不能讓慕容楚風碰上現在的錢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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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51:2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 木偶
  
  我沒再理會玉如意,而是提著裙子一路狂奔回錢佐所在的那個小跨院。然而,錢佐並不在裡面,我探手摸了摸床上掀開的被窩,那裡一片冰涼。錢佐剛才並不曾回來過?!
  
  錢佐沒回來過,他又會去哪裡呢?我咬著牙,心裡頭端著的小兔子已經要跳出來了,被手捏著的裙擺早就被汗給浸透。
  
  質子府不大,但好歹也是個王府級別的宅子,更何況人是活動的。我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不放過任何一間房,任何一棵樹,但是當我找到錢佐的時候,不禁哭笑不得。原來他窩在質子府的後花園中,正一個人躲在井後地削著什麼東西。
  
  當我靠近他的時候,有著敏銳聽覺的他猛地回頭,一眼看見是我,手忙腳亂地要把手上的東西藏起來,可是他笨手笨腳的,加上身上只穿著薄薄的一件單衣,根本找不到藏東西的大袖子,不禁大窘。
  
  我稍稍安心,幸好他沒和慕容楚風在一塊。剛才的緊張頓時化為烏有,再看他,不禁又把臉給拉下來:「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跑嗎?怎麼不聽話?天那!你居然只穿一件單衣就跑出來了,你想生病倒是直說啊!我給你拎盆子水從頭上給你澆下去,不是更直接?」
  
  錢佐聽了我的責罵,臉上一塊白一塊紅的,怔怔地望著我,不說話。兩隻手別在身後。我想起他剛才慌慌張張的模樣,對他身後藏著的東西忽而就有了興趣。
  
  我更加擺出一副家長式的姿態,唬他道:「你藏著什麼東西?快點給我看看。」
  
  錢佐一聽,更加慌了神,手臂往身後更縮了兩下不肯就範。
  
  「喂,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我發現錢佐這種類似幼稚兒童的時候還真是可愛,兩隻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更襯得他的臉雨後春筍似的吸引人。但饒是他越可愛,我越要逗他。
  
  錢佐嘴皮子嘟了起來。心不甘情不願地,還是妄圖藏掖著。我忽然臉色一變,對著錢佐身後驚恐地喊道:「你……怎麼……啊!」
  
  錢佐看到我異樣的神色,警覺地蹭蹭站起,下意識地就向後一轉。手依舊扳在背後。我心裡樂開了花,伸手就去把他手中拽著地東西一把搶了過來。
  
  錢佐如今的智商,想騙他上當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他返轉頭看到自己身後空無一物,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上一空,等他回過神來,他手上的玩意兒已經在我手上晃悠了。
  
  我喜滋滋地朝他炫耀。錢佐則一跺腳,紅著臉,心裡彆扭死了。
  
  我這才注意到手中拿著的是一塊水杯大小地木頭。木頭很新,被錢佐削成了一個人形。只是這小人兒初具雛形,看不真切。只隱隱看著有些前凸後凹,頭髮披散在背上。應該是個女人。
  
  錢佐伸手想要來討。但懸在空中,又縮了回去。只憋著氣蹲回地上,拾起匕首心不在焉地挑著地上的碎木屑。
  
  「你不穿衣服,跑出來就為了做這個?」我端詳了這小人半天,驀地發現小人的腳底下刻著一個「夢」字。那字雕刻地蒼勁有力,一筆一劃都十分端正。我不禁心裡一動。
  
  錢佐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後又靦腆地點點頭。
  
  「你真傻。」我說著這話,心裡竟然想著,要是錢佐能一直這麼傻就好了,我享受著他對我的愛,享受著這溫馨的一刻。儘管這溫馨不知能持續多久,儘管錢佐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只是我的心情很快就被一聲嬌笑給徹底攪亂了。因為那嬌笑是出自慕容楚風之口,出自飄香院頭牌高心樓的之口。
  
  她朝這邊奔來,輕移著蓮花,遠遠看去,倒也像個仙子,只是看到她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我下意識地就擋在錢佐面前,似乎這樣就能掩蓋掉什麼。
  
  慕容楚風作女子般的拉著我的衣袖,對著我俏笑道:「兩位不如一同去我那做做客啊。」她說著對錢佐擺出一副鄰家大姐姐地姿態,「我那可有上好的糕點,想不想去吃些?」
  
  聽到這話,我的心一涼到底。他對錢佐說話地語氣,擺明是把錢佐當成弱智。
  
  然而錢佐卻對著高心樓咧嘴一笑,只是笑過之後,又好像隱隱覺察到什麼不對勁,一個人低頭沉思去了。
  
  只是錢佐那單純的如同孩童地一笑,更是說明了他地智商問題。
  
  慕容楚風終究是個聰明人,他其實一眼就看出了錢佐的不正常。他或許在旁邊看了許久,等到我過來和錢佐說話,便看得更明白了。他或許不知道錢佐是精神分裂,但他肯定知道現在地錢佐在智力上出了問題。
  
  我警覺地回絕他:「不用了,我和皇上即刻就要回宮去,我已經通知了他們,相信迎接聖駕的儀仗很快就要到了。」此時,我只能胡謅。聽慕容楚風的意思,可不是要把我和錢佐挾持走麼?
  
  或許聽到「皇上」兩個字,錢佐有些敏銳,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眼光中閃過一絲光芒。
  
  慕容楚風有些不相信,「是麼?我可聽說滿城都在找你這個通緝犯呢!你要真能回宮,又何必躲在這裡?」
  
  慕容楚風說得是實話,我一時竟忘了辯駁。
  
  「我只是讓皇上去我那做客嘛。決計不會傷害他的。」慕容楚風似乎又捉著我一條軟肋,「再說,你也想救辰王子對不對?讓他們用血伏參來換他的性命,不是正好?」
  
  「你胡說些什麼?!」聽到他這話,我不禁大驚失色。慕容楚風居然萌生了這樣的念頭,那一刻我的腦袋亂如麻,用錢佐的「被綁架」來換血伏參,這個點子雖然不錯,可是慕容楚風這個合作者卻絕對靠不住。
  
  「別癡心妄想了你!」我不禁對慕容楚風吼道,只說了一句,又想到不能激怒了他,於是緩和了語氣添加了一句:「再說旁人也不知血伏參放在哪,你綁架了他也沒用。」
  
  「哈哈,誰說沒用?」慕容楚風笑得有些猖狂,「堂堂一個越國的皇帝成了一個傻子,這樣的好事平白便宜了我,我錯過了豈不是同他一樣?」他或許一得意,又從女聲換成了男聲,聽在人的耳朵裡竟是那樣的刺耳。
  
  而旁邊的錢佐眼中包含柔情蜜意的一汪清泉漸漸化作了滾滾的波濤,那泉水也不再如剛才那般清澈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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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9:51:3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 醒來
  
  錢佐在一旁一聲不吭,但慕容楚風則是一臉得意,眼眸中閃爍著什麼,忽然,他身形一動,口裡說了一句「得罪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如彩蝶一般飛了出去,直向我身後的錢佐撲去。
  
  我心裡暗叫糟糕,知道慕容楚風要對錢佐下手,可是儘管我腦袋反應過來,笨拙的身子卻沒有那麼敏捷,而且就算敏捷,也不能阻擋得了慕容楚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朝錢佐伸出爪子。
  
  可惜我的憂心顯得有些杞人憂天,而慕容楚風更是低估了錢佐,錢佐眼見著慕容楚風朝自己逼來,潛意識地就往旁邊一偏,輕輕巧巧就把慕容楚風給避過了。他只是單純而已,武功卻還是在的。
  
  慕容楚風一驚,沒想到錢佐能躲開自己,剛才只當錢佐是個低能兒,大意之下倒讓錢佐輕鬆避過,他再想對錢佐下手,那就更不容易。
  
  錢佐有了防範,慕容楚風想要再得手,就更是不易。錢佐眼睛裡閃過一絲凜冽,饒是面前的高心樓是怎樣一個美女,錢佐也決計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看高心樓蔥蔥玉手,纖纖玉臂的,卻也辣手摧花般的反擊。
  
  我只看著兩人扭打在一塊,忽而想到錢佐是大病初癒,剛剛醒來,雖然他沒受什麼皮外傷,但被那毒給摧殘得也只不過揀回來半條命,哪裡經得起折騰?不由揪住了心,在旁邊卻只能是乾著急,急得直跺腳。
  
  慕容楚風的功夫和錢佐倒好像是不相上下,只是慕容楚風不知抱了什麼心思,明擺沒有下狠手錢佐卻拼盡全力,掌風所劈之處,小灌木都被連根拔起。
  
  他的掌風裡帶著一股霸氣。霸氣中透著凌厲和冷峻,和之前的他完全不同。我在旁邊看著。只覺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蒼白到鐵青,豆大地汗珠也佈滿了額頭,從額頭順著往下流,都快要在脖子彎那匯成小溪。
  
  我都要哭了。正想著該怎麼把慕容楚風給趕走,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虛弱又急促地呼喚。「悠夢,快走!」
  
  我驀地返頭,卻見澤新辰如弱柳一般扶著一個丫頭就往這邊趕來,遠遠看著我,便緊張地對我朝外揮手,示意我趕緊離開。看他這副模樣就趕過來,我心裡一沉,鐵定是出了什麼壞事。但還是急急地朝澤新辰奔去。
  
  澤新辰嘴唇發白。也顧不得自己失血過多,根本不該肆意亂跑的,看我朝他走去。卻更是急得不行,「朝廷的人找上門來了。也不知如意她擋不擋得住!」
  
  他這話倒是讓我一驚。但旋即又明白過來,肯定是剛才看到高心樓太過激動。在質子府門口露了一把臉,被別人發現了行蹤。
  
  錢佐和慕容楚風那邊打得正歡,聽到這個消息,似乎都明白了什麼,身形稍滯,只聽錢佐說道:「是誰來了?」
  
  他一說話,奔向澤新辰地我差點沒摔個仰面朝天,返轉頭去,卻見錢佐一臉森然地看著我,他開口說話了!他到底是哪個他?!
  
  澤新辰並沒有回答錢佐的話,想來他也不知是誰找上門地,只是不無擔憂地對我說道,「我聽說他們一個個都盛氣凌人的,看樣子來者不善,一個個嚷著要把你給……給就地陣法了!」看得出來澤新辰的臉上寫滿了擔憂。他是真心為我著急。
  
  我在質子府呆了這許多日,澤新辰始終不問我和朝廷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何至於被冠上通緝犯的罪名,只是默默地掩護著我,到今日有人找上門來,他無能為力,只有過來通知我快些離開。
  
  他看了錢佐一眼,眼中的憂慮有增無減,「看他們地架勢倒不像來迎駕的!你和皇上……」澤新辰想必誤以為越國朝廷有政變,卻不知他們是誤以為我串通了什麼人把錢佐給綁架了。
  
  消息確實,我反倒是沒那麼著急。到底錢佐現在是醒的。被有心人利用的機會倒也不太多。特別是一想到他張口說話,也不知是不是恢復了神智,倘若真正的錢佐回來了,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回頭看了錢佐一眼,打量著他,卻發現剛才還和他鬥得如火如荼的慕容楚風沒了蹤影。估計是他聽澤新辰說朝廷的人來了,加上錢佐武功不弱,他一時得不了手,既然討不著便宜,便趁人不注意跑了。
  
  錢佐的眼睛裡反射著冷冷地寒光,這冷眼看著讓人心裡一涼,但卻是那樣的似曾相識,那樣的久違,我欣喜地看著他,「你醒啦?」
  
  是地,這眼神曾經讓我那樣的憎惡,可是現在久別重逢,識穿自己心思之後,竟讓我心裡一漾,原來之前地厭惡是那樣地站不住腳,原來從厭惡到愛只是一步之遙,原來冷酷無情的錢佐也可以看出些許可愛地。
  
  不可否認,單純的錢佐更讓我著迷,但那究竟是錢佐不正常的臆想,現在他居然不知不覺地恢復了神智,怎不讓人欣喜雀躍呢?此時,我再想到慕容楚風,居然沒那麼憎恨,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呢。要不是他打錢佐的主意,激發了錢佐作為皇帝的那個意識,又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那個正牌給喚回來呢?
  
  然而我似乎忽略了這個錢佐對我並不友好這一事實,於是我的熱臉順理成章 的貼上了他的冷屁股,他冷冷地說著:「朕怎麼在這?」
  
  我尷尬地看了澤新辰一眼,這句話讓澤新辰聽了也是一頭的霧水。錢佐則站在那裡喘著粗氣,剛才和慕容楚風的對決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他一邊費盡心思想著自己怎麼會衣衫不整站在這裡,一邊緩著勁。
  
  我奔過去,想扶住他:「你悠著點!剛才那麼拚力幹什麼?!」口氣裡帶了些埋怨。
  
  錢佐橫眉看了我一眼,冷哼道:「你又打著什麼主意?」語氣中對我十分排斥。
  
  我歎了一口氣,早知道他這麼快就變回來了,剛才應該多虐他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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