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官不聊生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孤缽]恨不相逢陌上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1
發表於 2017-3-9 13:02:42 |只看該作者
長門篇 第三十章 巧辯(上)
  
  冷宮真的不配再用「冷」這樣的稱號,自打我住進來,這裡就沒冷清過。而今晚,冷宮更是前所未有的熱鬧。所有人濟濟一堂,並不寬敞的廳堂裡,早被人塞得滿滿的。
  
  所有的燈都點亮了。宮女太監們還打著燈籠站在院子裡,雜草上的零星小花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錢佐早已經更完衣,穿戴整齊地坐在正中央。此時的他,雖然因大病了一場,幾日沒有進食而臉色蒼白,還是如往日一般威儀。尹德妃端著肉羹站在錢佐左邊,錢佐只吃了兩口,便不再進食。尹德妃一臉擔憂,雙手捧著有些涼了的肉羹,憂心忡忡的。
  
  錢佐的右邊站著季淑妃,她此時雙目放出仇恨的光彩,一動不動地盯著堂下。
  
  嗯,我就站在堂下。我旁邊還有一個被審問的「犯人」,吳梅萍,她此刻正顫危危地跪倒在地上,她的臉和冰冷的地板距離不到兩厘米。
  
  季淑妃在一旁坐著陳述,「皇上,德妃姐姐,臣妾已經查清楚了。堂下這個惡毒的女人,誘騙吳婕妤給皇上送去一些奇怪的吃食,她假借吳婕妤之手,自然是不會受人懷疑。誰知這女人為了什麼目的,竟然暗自給皇上下藥,現在又來解毒,不知安得什麼心!」
  
  吳婕妤在旁邊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一個勁地在那裡擺脫干係:「皇上明鑒!臣妾那些什麼冰淇淋,水果沙拉都不是臣妾想出來的,都是皇后教臣妾做的,臣妾什麼都不知情!……臣妾不知道皇后是借臣妾的手想要對皇上不利,臣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嗚嗚嗚……」本來指望著挽回聖寵的她,沒想到降下的卻是飛天橫禍,此時能做的就是一個勁地替自己開脫。
  
  季淑妃能把吳婕妤挖出來,自然對她威逼利誘過,於是又添油加醋道:「皇上,皇后又不是神醫,關在冷宮裡頭,怎麼就知道皇上病了?還能治病?她托吳婕妤的手給皇上送吃食,除了下毒,臣妾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皇上,這女人心腸歹毒至此,居然下毒謀害皇上,倘若是害臣妾,哪怕是皇子也就算了,可是皇上是九五至尊,是越國所有人的皇上啊……」她說到後面忽然風格一轉,露出悲慟的神色,神情淒然,讓人憐愛。
  
  季淑妃一提到皇子,錢佐的臉果然更加陰沉了一把。他眼皮上的眼輪匝肌劇烈地抽動起來,一跳一跳,殺意躍然。
  
  我強忍著快要跳出來的心,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季淑妃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即便那水果沙拉有殘餘,即便鴿子湯沒有倒掉,她們又能瞧出什麼名堂麼?我說服自己,根本不需要怕。這麼多人在場,錢佐總不會不講道理吧?
  
  正準備出聲辯駁,只聽後面一陣風急,又一個人噗通在我身邊跪下了。
  
  「皇上,戴……戴,皇后是冤枉的。」
  
  是錢倧。他也聽到風聲了。趕來救我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錢倧,他頭頂上的髮冠有些歪,顯然是急急忙忙趕來的。
  
  「皇上,臣弟覺得戴皇后是個好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錢倧急急地說著,額頭上的汗珠還沒來得及擦拭。
  
  錢佐對錢倧的出現很是不滿,「循王,這是朕的家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錢倧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滿臉真摯道:「皇上,臣弟只是覺得戴皇后心是好的。這冷宮裡本來就不是人呆著的地方……」
  
  「夠了!」錢佐目露凶光,粗暴地打斷了錢倧的說話,「你和戴皇后熟麼?就知道她心是好的?」
  
  錢倧道:「臣弟和戴皇后雖然,雖然素來接觸不多,但看得出來戴皇后是心善溫婉的性子,戴皇后在冷宮裡住了這麼久,就算有什麼偏頗的行為,那也是情理之中。」
  
  「哼哼。」對於錢倧的忤逆,錢佐並沒有太生氣,只是教訓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女人心,深不可測。你眼前的這個戴悠夢,便是這世上心最毒,心機最深的女人!」他對著錢倧說,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猛地轉換視線對準我,眼裡那個怨毒足以把一艘海船覆滅。
  
  季淑妃聽到錢佐嘴裡對我的評價,甚是贊同,恨不能我現在就被拖出去砍了,「皇上,對這個謀逆犯上的女人如何處置,還請皇上聖裁,以儆傚尤!」
  
  我不得不反擊了。錢倧傻乎乎的為我開脫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皇上英明,季淑妃說悠夢給皇上下毒,可有憑證麼?」
  
  我一出聲就遭到了錢佐的劇烈打擊:「你這女人還想抵賴麼?」
  
  我強撐著笑道:「皇上,凡事都講個理字。悠夢好心救皇上,皇上非但不賞賜我,還聽信她人讒言,說我先下毒後解毒,只怕皇上治罪於我,上天也會覺得不公吧?」
  
  「你!」季淑妃沒想到我會反咬她一口,告她誣賴,氣得臉都紅了半壁,「你想狡辯也沒用。吳婕妤已經把你做的好事都招了,誰不知道你為了贏皇上的那個賭約,所以不擇手段!」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2
發表於 2017-3-9 13:12:58 |只看該作者
長門篇 第三十一章 巧辯(下)
  
  我強撐著笑道:「皇上,凡事都講個理字。悠夢好心救皇上,皇上非但不賞賜我,還聽信她人讒言,說我先下毒後解毒,只怕皇上治罪於我,上天也會覺得不公吧?」
  
  「你!」季淑妃沒想到我會反咬她一口,告她誣賴,氣得臉都紅了半壁,「你想狡辯也沒用。吳婕妤已經把你做的好事都招了,誰不知道你為了贏皇上的那個賭約,所以不擇手段!」
  
  「宛盈!」錢佐出聲喝止了季淑妃繼續咆哮下去。他似乎很反感別人提到賭約。
  
  季淑妃被錢佐粗魯地喊了一嗓子,不敢再說話,只能退到一邊用眼睛瞪我。
  
  我望著錢佐那一張陰氣沉沉的臉,忽然覺得沒那麼可怕了,一個只會對女人大呼小喝的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悠夢是不是狡辯,季淑妃你是不是誣賴,咱們英明神武的皇上自有論斷。」我狡黠地衝著錢佐一笑,「皇上容許悠夢把話說完吧?」
  
  錢佐冷哼了一聲,算是默許。
  
  「我前面已經說過了。前些日子,皇上來冷宮的時候,我便覺得皇上有些不對勁,當然那時只是懷疑,及至聽人說皇上昏迷了幾日,更加證實了悠夢的猜測。皇上染上的乃是一種屍蟲。」
  
  「屍蟲?繼續編。」錢佐當然不蠢,他當然知道我在編,不過,他既然被我冠上了「英明神武」這樣的桂冠,當然得容我申辯。
  
  好,我就繼續編。
  
  「這屍蟲是什麼東西,悠夢也說不上來,不過,據說是人集怨氣大了,屍蟲自己就會找上門來。皇上為什麼會感染上屍蟲,這個悠夢不知道。不過悠夢小時候也染上過,尋了許多名醫都不見好,後來幸好遇到過一個吐蕃的高僧,教給了家母解毒的方子,這才活過來的。」
  
  我頓了頓,迎著季淑妃火辣辣的眼神看過去,「悠夢能救皇上,也算得上是極大的機緣。絕不是季淑妃說的先下毒後解毒。且不說悠夢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即便有,也沒有這機會。要是悠夢沒記錯,皇上喝的每一口水,每一樣點心,都是有專人用銀針試過的,既然沒有驗出毒來,又憑什麼說是我在吳婕妤獻給皇上的沙拉中下了毒?季淑妃說我下毒,最好拿出證據來!」銀針試毒本來就範圍有限,更何況細菌這種微生物?
  
  我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季淑妃臉已經一邊紅一邊白,她早已經找人在我屋子裡翻查過了,自然沒有什麼發現。
  
  但季淑妃還是不以為然道:「你有心下毒,當然不會把毒藏在宮裡。恐怕早就被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扔掉了!」
  
  錢佐冷冷一笑:「沒看出來戴小姐還有這樣一張伶俐的嘴!來人,給朕再搜一遍!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
  
  我毫不畏懼地看著他,聽到屋子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強壓著怒火。
  
  結果當然是什麼可疑的東西都沒有搜到。
  
  我訕笑道,「皇上若是能找到當日吳婕妤送上的沙拉,最好也拿去給御醫看看。」
  
  季淑妃見錢佐也沒找到任何證據,原本懷上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不禁又出言道:「你放心,本宮自是會讓人去找的!」其實錢佐吃了沙拉兩日才昏倒,就算錢佐剩了不少,也早被宮人倒掉了。哪裡找得到。
  
  我也冷哼道:「話說回來,如果沙拉裡找到了毒藥,對於淑妃娘娘你,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你什麼意思?」季淑妃以為我在中傷她。
  
  「臣妾本是好心幫吳婕妤想到一個甜品,敬獻給皇上的。悠夢住在這冷宮之中,什麼材質都沒有,還是吳婕妤張羅著找齊的。吳婕妤,你倒是告訴皇上和季淑妃,都用了些什麼?」
  
  吳婕妤此時哪裡說得出話,她依舊瑟瑟地跪著,倒是季淑妃臉色一變。
  
  我笑道:「那我就替吳婕妤說吧。有蕭充媛提供的奶豆腐,還有達修容的鮮提子,就連淑妃娘娘也好意給了花瓣,對不對?倘若說那盤沙拉有毒,皇上是不是該從御膳房和各位娘娘那著手,而不是悠夢?」
  
  季淑妃咬牙切齒,扶著桌子的手指尖恨不能把桌子硬生生摳掉一塊。她自然沒想到吳婕妤問她要那些花瓣居然會為自己帶來口實。
  
  我繼續道:「再說,悠夢做沙拉的時候,不光有吳婕妤在場,還有李婕妤。倘若悠夢下毒,那吳婕妤和李婕妤都是同謀了?」
  
  吳婕妤一聽同謀二字,磕頭如搗蒜:「皇上,臣妾絕對沒有……」嗓子都有些啞了。
  
  李桂華李婕妤是尹德妃的表妹,尹德妃也趕緊向錢佐辯解道:「李婕妤不是……」
  
  錢佐一擺手,示意尹德妃不用解釋。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臉上的笑容像藏著兩把刀,「戴悠夢,朕是看輕你了!手段用的不錯!」
  
  我不偏不倚地行了個萬福,毫不客氣,「多謝皇上誇獎。」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3
發表於 2017-3-9 13:13:11 |只看該作者
長門篇 第三十二章 慘敗
  
  旁邊的吳婕妤還在抽噎,錢佐聽得心煩,對吳婕妤道:「在後宮裡成日都不安分,倘若你喜歡呆在冷宮裡,朕讓你一併住進來可好?」
  
  吳婕妤一聽錢佐要把她打入冷宮,不禁大駭,哭喪地更厲害了。
  
  錢佐對身後的尹德妃道:「吳婕妤不守宮規,誤入歧途,從婕妤降為四品美人,禁足,沒朕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誤入歧途?歧途指的是我麼?
  
  吳婕妤雖然從婕妤降為美人,但好歹沒有被打入冷宮,她心裡稍稍安定,趕緊叩頭。
  
  錢佐又重新把視線定格在我身上。「現在輪到你了。」
  
  錢倧聽到錢佐用這樣的語調跟我說話,以為他又要把我怎樣,正要出口說話,我已經搶先道:「是履行聖上的承諾才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錢佐既然不能治我的罪,當然只有無罪釋放。
  
  錢佐的劍眉舒展開來,我本以為他還要再說些什麼凌辱恐嚇我的話,但他只是非常輕鬆地一笑:「好,朕和你打的那個賭,算朕輸了。」
  
  什麼?我都有些驚詫了,錢佐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會這麼痛快承認自己輸了。原以為今日會有些坎坷,甚至我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我都不敢打包票。我不怕季淑妃,因為她根本找不到證據控告我,我擔心的最大變數就是錢佐。誰知道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把我給解決掉,根本就不理會我的辯解。
  
  可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達到目的了。
  
  「朕願賭服輸。德妃,今日就放戴小姐出冷宮去。」錢佐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尹德妃和季淑妃臉色都是一變,尤其是季淑妃,簡直都要變成一顆黑蘑菇。
  
  錢倧此時也一臉訝然地望著錢佐,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心腸。
  
  我知道,皇上的金口一開,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我心裡一喜,感覺到是上天莫大的眷顧,心裡的那隻小兔子歡快地跳著。甚至覺得錢佐也不是那麼可惡。
  
  錢佐又對尹德妃說道:「德妃給戴小姐在宮中安排一個職司,戴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不知民間疾苦,德妃務必替戴小姐找個能體味辛苦的活。」
  
  「什麼?你又反悔了?」我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安排職司是什麼意思?不是都要放我出宮了嗎?錢佐剛剛才說完,就當自己放屁麼?
  
  錢佐猥褻地抬起我的下巴,狡黠道:「戴小姐忘記朕和你打的賭是什麼了?朕是說,你若贏了,就放你出冷宮。冷宮,不是皇宮,戴小姐不會不知道這二者的區別吧?」
  
  可惡!
  
  錢佐居然跟我玩文字遊戲!
  
  原來是我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可以出宮。
  
  鬧半天,他才是最後的贏家,不,應該說,他從來都沒有輸過。無論我有沒有辦法讓他邁入冷宮大門,我都沒有逃出他的手掌心。無非是從一個小籠子挪到了一個大籠子裡。
  
  錢佐看到我臉上的欣喜頓時煙消雲散,不無得意地掐了我一把,「戴小姐,宮裡頭規矩多了,做奴才也有做奴才的學問,戴小姐得好好學才是啊。」
  
  其他人這時候也恍然大悟。我不但沒有贏,相比於以前住在冷宮裡雖然冷清,但衣食無憂的生活,我如今過得更苦了。在外面當個小宮女,搞不好還要受人欺凌。我咬咬牙,錢佐真有你的!
  
  季淑妃此時笑容又瞬間綻放,她恐怕都想到了該怎麼報復我的法子了吧?錢倧又打算替我求情,但早已不耐煩的錢佐甩了甩袖子,已經走出廳堂去了。
  
  人潮漸漸退卻。
  
  到最後只剩下尹德妃和我。季淑妃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尹德妃會安排一個怎樣的職司給我,甚至想撫著她的耳朵提幾個建議。但尹德妃還是把她先打發走了。
  
  尹德妃深深地望著我,示意我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好半晌才道:「姐姐這一次實在走得太險了。」此時下面沒人,瓶兒也被她屏退到外邊,她也不像之前那種客氣地稱我為「戴娘娘」,在人前保持住應有的距離。
  
  我輕輕地一笑。尹德妃給我的感覺不錯,但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她和之前的戴皇后交情如何,不敢貿然出聲。
  
  「許久沒見姐姐,姐姐變了許多了。」尹德妃的話語裡竟然多了幾分關切。只是不知是真心還是虛偽。
  
  所有人都會有這種感覺吧,畢竟戴悠夢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戴悠夢了。但我的反常並沒有惹來太多的懷疑,任是誰經歷大起大落,家破人亡,都會性情大變吧。
  
  我還是淡淡一笑。
  
  尹德妃有些歉然地探問道:「姐姐,對皇上,也不要心存怨恨。到頭來受苦的還是姐姐自己。再說,皇上其實也有他的難言之隱。」她說著抬眼看著我。
  
  「難言之隱?我可不這麼認為!」我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錢佐的怨憤,「他能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不就是以折磨人為樂嗎?」
  
  尹德妃聽到我這麼大聲地數落錢佐,臉色不禁一變,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才不怕,我相信錢佐也絕不會因為我對他心生怨忿而刁難我。他這麼做,不就是想看到我怒氣衝天的樣子麼?只不過我這怨氣和他設想的不大一樣罷了。
  
  尹德妃釋然地一笑,旋即又抱歉道:「姐姐,你也知道聖旨不可違,所以皇上說……」
  
  「德妃娘娘不必說,我懂。」我此時已經心情平和,自我安慰地想,至少我走出了這片瓦下,星如果再次進宮,我也能見到他的。
  
  「姐姐,不知姐姐想在哪裡司職,妹妹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尹德妃赧然道。她的意思是讓我自己挑個工作。
  
  「御花園吧。」我不假思索道。星曾經出現在御花園過,也許下次還會來呢?我想好了,就在御花園等他。「嗯,就御花園吧。」
  
  尹德妃眼裡微微閃過一絲驚詫,「姐姐是說花奴嗎?」也許花奴是比較低賤的宮女吧,活也比較累,她沒想到我會挑這份工。
  
  「對,就這個。」我毫不猶豫。
  
  尹德妃不懂,但也不再多問。只是說要幫我安排一下住處,我問她能不能還是住在冷宮裡,尹德妃再次愕然,她不明白我怎麼會甘願住在這樣一個不祥之地。不過看我那麼堅決,尹德妃還是同意了。
  
  又寒暄了幾句,臨別的時候,尹德妃眼瞅著都站了起來,又落座回來,「皇上這樣對姐姐,姐姐還愛皇上嗎?」
  
  我心裡一咯登,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尹德妃的眼神怪怪的。一直等眾人走了,才問這樣一句話,其實她想問這句話很久了吧。
  
  尹德妃看來是真的對錢佐動了真情,所以她看到我和錢佐在澡盆裡那一幕,終究是有些心酸了吧。她以為我愛錢佐?難道她認為我還能奪去錢佐對他的寵愛嗎?
  
  我哧哧笑了:「愛?換做是你,你會愛嗎?」其實還有一句應該補上,那就是——我從來沒愛過。
  
  尹德妃眼裡卻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她也許想說,無論皇上怎麼對我,我都愛。
  
  宮裡的這些女人們,一個男人的憐愛,竟然是這樣難以奢求的麼?
  
  尹德妃終於站起身來,淡淡卻有些慘然的一笑:「妹妹問這個問題,真是毫無意義。叨擾姐姐了。」
  
  當宮女簇擁著她出了門去,望著她的背影,我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觸。尹德妃是怎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最想問的不是我愛不愛皇上,而是和其他女人一樣,想問錢佐,會不會永遠愛她。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4
發表於 2017-3-9 13:13:22 |只看該作者
宮鬥篇 第一章 落水(上)
  
  於是,我成為了越國皇宮裡御花園的一名花奴.
  
  皇宮裡的辦事效率可比我在學校時那些機構部門快多了。尹德妃前腳剛剛出門吩咐下去,後腳就有奴才把花奴的衣服給送來了。
  
  從衣服上就可以看出來,花奴比起一般各個宮殿裡當差的宮女們要低一個檔次。同樣是長裙,瓶兒穿的是紅色的石榴裙,無論是短襦還是束腰,都有一定的講究。而花奴的長裙則是青黃色的粗布衣裳,束腰也是麻布,中用不中看的那種。
  
  我也不含糊,老老實實就讓瓶兒把衣服遞給我,改變不能接受,接受不能改變的。對我而言,至少離開冷宮,見到星的機會會更多一些。
  
  瓶兒卻哭了。
  
  我真想說,你的淚腺是自來水管麼?想怎麼流怎麼流。
  
  「好啦,哭個什麼勁。又不是要去死,咱們好歹也自由了,不是麼?」我只能安慰她。
  
  「姐姐,」瓶兒使勁地搖頭,淚珠子一顆一顆落下來,「瓶兒只是替姐姐不值。姐姐,您生得這般美貌,一點不比那個季淑妃差!為什麼,為什麼皇上就不能多看你一眼?!而您卻要遭受這麼多的折磨。」
  
  美貌?我對著冷宮裡那面有些生銹的銅鏡,只能依稀看到我的輪廓。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膚還好,估計是沒有塗脂抹粉的原因,皮膚比我剛剛進入戴悠夢的身體時,要好很多了。「不要緊,我不稀罕他看我。」
  
  瓶兒顯然不大贊同我這個看法,「姐姐,這宮裡頭,哪一朵花不是為皇上開的?哪一個女人不是為皇上妝容?姐姐,你不知道那些宮人都是怎樣老去的!」她說著面有淒色。
  
  我不禁一呆,驀地想到那句詩,「紅顏未老恩先斷?是這樣麼?」我又望向瓶兒,不解地問道,「瓶兒也是為皇上妝容?」
  
  瓶兒一愣,臉一紅,趕緊辯解道:「不,不是!」
  
  這麼著急辯解。女人的心思真難琢磨。
  
  怎麼說瓶兒也不小年紀了,莫非也春心動?只是對著錢佐這麼一個人渣,我還真不希望瓶兒是為他動心。
  
  不值得。
  
  「瓶兒,作為女人,以才事君者久,以色事君者短。這個道理,你要明白。天底下漂亮的人,數不勝數,美人會老,但又會有新的美人出來。所以,你別看季淑妃如今風光,但她未必能長久。」我不自禁對瓶兒出言提醒。看瓶兒漲的通紅的臉,我自然不好問太多。只希望她自己好好把握住才是。
  
  說到以才事君,尹德妃應該是這宮裡的常青樹。
  
  尹德妃,我忽然想到了什麼。
  
  問瓶兒道:「尹德妃原來和我很熟麼?」
  
  瓶兒看我突然轉了一個話題,稍稍舒了一口氣,不解道:「姐姐怎麼這麼問?」
  
  「哦。沒什麼,不知道尹德妃這個人罷了。」
  
  瓶兒搖搖頭道:「尹德妃似乎和宮裡哪一位娘娘都相處得來,但也和每一位娘娘不算走得最近。待人彬彬有禮就是了。」
  
  我點點頭,看她的性子也是這種中庸的。只是為何和我說那樣一番話?是因為錢佐?唉,我歎了口氣。女人的心,秋天的雲,還真不好琢磨。
  
  *********
  
  花奴的工作很辛苦,每天早上要給御花園裡的各種花卉澆水,哪些花卉需要蔭涼,哪些花需要翻土、除雜草了,都是我的責任。
  
  之前看起來還貌似不大的御花園,現在卻顯得格外地寬廣,之前粗略看了幾眼,覺得這御花園的花花草草根本不能和我實習過的植物園相提並論,但現在,卻不得不承認,那是花的海洋。
  
  本來花奴不止我一個,好幾個太監都照看著園子,但現在卻只有我和瓶兒兩人。用腳趾頭也能猜到,肯定是錢佐讓尹德妃把原來看園子的太監都弄走了。
  
  數不清的花盆,數不清的水桶,從早忙到晚,我和瓶兒根本就不能歇息片刻。這還是好的。按照要求,要是遇到下大雨,還要把一些珍稀的花種端到涼亭裡。自己鐵定是要淋成落湯雞的。
  
  只做了兩日,我和瓶兒都有一種渾身散架的感覺。瓶兒和我細嫩的手,都磨起了水泡。一回到冷宮那個小宅院裡,我和瓶兒常常是什麼也不幹,就先倒在床上睡上片刻再說。
  
  只是,暴雨終於還是來了。
  
  當外面電閃雷鳴,我和瓶兒都不約而同地從床上彈起,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滿臉的悲慼和無奈。
  
  好不容易忙碌了一整天,可以休息一下的我們,突然碰到暴雨天,只能披起蓑衣,出門去把花盆往御花園的涼亭裡搬。
  
  天已經陰沉沉的,本就到了傍晚,現在陰雨綿綿,更是看不清路。我和瓶兒把門打開,就一陣迷惘,不願挪腳。
  
  「姐姐,你不要去了。天下大雨,路滑。」瓶兒扯著我,懇切地說著。她身子已經出去半邊,傾盆而來的雨水瞬間就沿著斗笠往下滴落。
  
  「走吧!兩人快些!」看到瓶兒已經邁出了一步,我也趁勢鼓勵自己走了出去。頓時感到一股壓力從頭往下貫穿著,後頸一下子就涼颼颼的進了水,斗笠和蓑衣只能屏蔽掉大部分雨水,但剛走出幾步的我和瓶兒,就已經不可避免地淋濕了。
  
  我和瓶兒快步朝御花園跑去,宮裙拖著泥巴往上飛揚,衣服因為吸了水而加重了一倍。那些珍稀的品種,都是別國的花卉,自然嬌貴一些,這樣猛烈的暴風雨,那些花兒要是不快些轉移,只怕都要夭折的。
  
  我一邊暗罵宮裡那些成天沒事幹的娘娘們,沒事還總是喜歡來賞花,害我挪來挪去。一邊罵,一邊還是得和瓶兒硬著頭皮把花盆往亭子裡搬。
  
  好在戴悠夢這副軀體雖然嬌弱,體質還不算差,否則這樣折騰幾次,難保我不會一命嗚呼。
  
  在這種瓢潑大雨下,蓑衣根本沒什麼作用。到最後的時候,我索性把笨重的蓑衣脫掉。當我和瓶兒把二十來盆花全部搬進涼亭的時候,我和瓶兒的衣服都緊緊地貼在了肉上。不用擠,就能像自來水管一樣往下流水。
  
  我們倆狼狽地歪倒在涼亭裡,顧不得任何形象,互相看著髮鬢垢亂,衣衫不整的對方,也能猜度出自己是什麼模樣,不禁自嘲地哈哈大笑。
  
  喘息了好久,我只覺得好像參加了一次二萬五千里長征,渾身再提不起半點力氣。
  
  雨卻漸漸小了,要不是瓶兒推了我一把,我都要歪在涼亭裡睡著了。
  
  「姐姐,你看,雨好像要停了。」瓶兒望著外面的天,懊惱地對我抱怨。
  
  我甩了甩腦袋,把瞌睡趕跑,等我也探著腦瓜子往外瞅時,無比鬱悶地發現,天竟然比剛才亮了些。甚至可以看到西邊的雲彩背後還躲著半壁太陽,我和瓶兒不禁面面相覷,生出一種被老天爺耍了一道的感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5
發表於 2017-3-9 13:13:32 |只看該作者
宮鬥篇 第二章 落水(下)
  
  瓶兒氣得直跺腳,但我連跺腳的力氣都沒有了。
  
  然而,季淑妃在這時候卻適時地出現了。和我所在的亭子隔了一道曲水。
  
  她的婢女撐著一把雨傘站在她的身後,幫她擋掉樹葉上不時往下滴落的雨水。要是在現代,我鐵定懷疑季淑妃是使用了什麼科學手段搞了一下人工降雨,現在我只能懷疑她和老天爺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要來找我的麻煩。
  
  「咦,大理國進貢的曼陀羅花怎麼不在這呢?」季淑妃裝出一副前來賞花的樣子,剛下完大雨,就來賞花?
  
  我冷笑,看了瓶兒一眼,向外面喊道:「淑妃娘娘要看的花,在裡頭呢。」
  
  季淑妃當然沒有邁步過來的意思,她在那邊廂慢悠悠地說著:「曼陀羅花是擺在這裡的吧。現在又沒下雨,你們是不是該把花擺出來?」
  
  對於季淑妃的挑釁,我不能無視。宮裡對宮女的規矩頗多,何況搬花盆確實是我份內的事,就算我可以無視季淑妃,但瓶兒不可以。
  
  瓶兒見我的眼神有些鬆動,走過去抱起了一盆花。她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
  
  那邊廂季淑妃的婢女已經開始催了:「你們兩個奴才怎麼半天沒反應,我們娘娘等著賞花呢。」
  
  季淑妃對婢女道:「讓她們把大理國的大雪素、硃砂蘭也捧出來,本宮最喜歡蘭花了。」
  
  我和瓶兒對視一眼,季淑妃鐵了心要把這些花都讓我們再搬一遍的。我一咬牙只好站起來,也抱了一盆。
  
  瓶兒想要制止我,我卻已經走了出去。
  
  瓶兒又不是個大力士,我總不能讓瓶兒一個人把活都給攬了。
  
  我走出涼亭,腳底一滑,差點就沒站住,那頭的季淑妃和婢女眼裡一陣促狹的笑意,就差沒揉肚子。
  
  我知道我現在這副模樣狼狽得很。
  
  季淑妃所站的位置雖不遠,但隔了一條人工小河,河面上又是蜿蜒曲折的小橋,我抱著個花盆,兩隻腳就感覺泡在水裡的,似乎自己是飄著的,而不是靠腳在行走。
  
  離季淑妃比較近的時候,季淑妃忽然用帕子掩住了口,臉上露出誇張的驚詫:「呀,這不是皇后娘娘嗎。都是臣妾該死,沒認出是皇后娘娘!怎麼能讓皇后娘娘搬花盆呢!」她說得好像真的一樣,還擺了個姿勢,向著旁邊的婢女道:「還不過去幫皇后娘娘!」
  
  那婢女應了一聲,朝我走來。我現在離她們也就只有十幾步的路,季淑妃這「好人」當的也真及時。
  
  季淑妃更是在一旁「憐憫」道:「姐姐怎麼弄成這樣?天哪,我剛才還錯把姐姐當成一個腌臢的小宮女呢!」
  
  我心想,又是一個吳梅萍。
  
  但是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季淑妃季宛盈還是要比吳梅萍手段高明些。
  
  朝我走來的婢女,伸手要接過我抱著的花盆,我沒有鬆手,但那婢女卻也死死地拽著,我一個不留神,只覺對方猛一用力,我的腳底好像踩到了什麼,身子不可控制地就往一邊傾斜。我的雙手緊緊地抱著花盆,但對方此時乍一收力,重心向後,我抱著花盆都朝旁邊的河渠裡歪倒下去。
  
  噗通一聲,我聽到自己掉進了水裡。
  
  很下三濫的手段,卻也很高明的手段。我聽見季淑妃在旁邊失聲大叫,一邊則埋怨她的婢女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讓皇后摔下去了。
  
  是她好心讓婢女幫我端花盆,我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當然和她沒什麼關係。
  
  我猝不及防。
  
  我聽到那邊瓶兒呼喊著把花盆扔下,朝這邊奔來。然後我就覺得冰涼的河水把我給吞沒了。我和水還挺有緣的,幾日的功夫,就被水湮了兩次。
  
  河水不深,但我不會游泳,關鍵是四肢的氣力早被折騰乾淨,這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手腳隨意撲騰了兩下,就已經精疲力竭了。
  
  我心裡想著,不會自己被這種小水溝淹死吧?那也太糗了。還沒等我秀逗的腦袋想好,我的身子就騰空而起。直到我從水裡破空而出,我才知道原來我被救了,我看到自己貼著水面往上飛去,不禁笑了。
  
  天那,會飛呢!
  
  側頭一看,原來是錢倧。
  
  他此時正攬著我的腰朝岸上飛去。我的身子暫時沒了知覺,連他什麼時候把水裡的我轉移出來的,我都不知道。
  
  錢倧把我抱回岸上,站不穩的我,身子軟綿綿的,像一灘爛泥,不由自主地就撲倒在他的懷裡。
  
  錢倧趕緊扶穩我,看我的眼神裡,摻雜著一絲心疼。「你沒事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6
發表於 2017-3-9 13:13:42 |只看該作者
宮鬥篇 第三章 曖昧(上)
  
  季淑妃腦筋轉得快,此時撫著心口,好像經歷了一場災難打擊似的,「循王爺,幸虧你來得及時,皇后娘娘落水了,可把我急壞了。」
  
  瓶兒此時已經趕過來,眼裡帶著淚花,從錢倧手裡把我接過,我吐了兩口水,河水有些臭,蜉蝣生物,微生物有些多。
  
  錢倧站起身,朝季淑妃行了個禮:「淑妃娘娘好興致,雨剛剛下完就過來這邊賞花?」言辭裡顯然有一些不信。
  
  季淑妃回敬一笑:「王爺何嘗不是?大雨天的還有空到宮裡頭轉悠呢。」她說著,又看了地上的我一眼,眼裡含著藏刀的笑意,像是覺察到什麼似的。
  
  她一定認為我和錢倧之間有什麼。
  
  是誰都會猜我和錢倧有曖昧吧!錢倧屢次當著皇帝的面替我求情,現在更是奮不顧身地下水救人,言談舉動無一不召顯著他和我的「不尋常」。
  
  季淑妃忽然酒窩深陷,露出一個燦爛嫵媚的笑容,那笑是刮骨鋼刀,穿腸毒藥。
  
  「既然這樣,宛盈就不打擾二位了!」她說完,給了一個富含深意的眼神,悠然轉身,群擺翩躚而起,就像一隻花蝴蝶,在花叢中穿插著,漸漸消失在薄霧中。
  
  什麼叫不打擾?
  
  我想要喊住她,她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樣一說,倒顯得我和錢倧不知道有什麼事呢。我強撐著要坐起,但渾身酸軟無力,剛才在水裡的兩下撲騰已經把我最後的力氣也折騰殆盡了。
  
  「你別亂動。」季淑妃一走,錢倧更是囂張,他走到我身邊,蹲下來,按住我的肩頭,不讓我恣意扭動身軀。
  
  「你怎麼不攔著她解釋清楚?」我替他著急了,「你不怕她到時候跟皇上吹枕邊風,說我和你有什麼嗎?」季淑妃臨走那個眼神,她會不到錢佐跟前挑撥是非,我就把那盆摔在水裡的曼陀羅花找出來吃掉。
  
  錢倧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眼裡露出關愛之色,伸手幫我把額前的亂髮理開,臉上漸漸顯出心痛,「都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你。」他說著把我一把摟在懷裡。
  
  瓶兒有些手足無措,站了起來,背過臉去,小聲道:「姐姐,我去搬花,你歇會。」人早已經一溜煙小跑走開。她一定認為錢倧就是我說的那個情人吧?我還真是百口莫辯。
  
  現在天還沒有黑,我努力掙脫著,想要從錢倧懷裡掙脫開,可惜我根本動彈不了。我有些急了,喉嚨管裡的水還沒有清乾淨,不住地咳嗽:「你…你放開…我,咳……咳,皇上知道了,你就完……完了!咳……咳」
  
  我話說得太多,咳嗽加劇。錢倧根本就不理會我的說話,一個勁地幫我順著背。我上身兩件薄薄的小衫濕答答地貼在皮膚上,錢佐這樣用手一理,讓人感覺他那隻手掌是直接撫摸在我的肌膚上。
  
  他輕柔地撫摸,背後有些癢,心裡有些怪怪的。我睜眼看著錢倧,正要開口說話,錢倧卻用一種命令的口吻道:「你不要說話。」背後手撫摸的頻率加快了。
  
  一陣涼風吹過,寒風入侵,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錢倧眉頭一皺,說道:「不行,你這樣會著涼的!」他本單膝跪著,此時忽然雙手雙腳各自用力,攬著我的腰,就將我攔腰抱起。
  
  「啊!幹什麼?」錢倧也太大膽了吧?!這裡可是皇宮,被人撞見了,那還了得?
  
  似乎外界的風言風語完全對錢倧沒有影響,他癡癡地說道:「送你回去換衣服!你再嚷嚷,我就再把你扔水裡。」
  
  我不再說話了,我雙手環住了錢倧的脖子,任由他抱著我,我埋頭在他的懷裡,這一瞬間,讓我覺得很溫馨。
  
  我靜靜地看著錢倧,他雖然沒有錢佐長得周正霸氣,但他的眼裡沒有一絲森寒,而是清澈溫和的甘泉。他的手臂緊緊地抱著我,只隔了薄薄兩層衣服,濕漉漉的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
  
  心突突地跳,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錢倧因為抱著我快步跑而呼吸聲加重,聽著他喘氣的聲音,我有些迷惘了。錢倧真的是這樣一個不在乎別人看法的人麼?真的是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小王爺?
  
  不!我暗自搖了搖頭。錢倧不像那麼簡單的人。
  
  從錢倧那天晚上和我說的最後一番話,我就認定錢倧不是個衝動盲目的人,更重要的是,錢倧不是個傻子。
  
  他在皇宮裡呆了這麼久,做了這麼久的王爺,難道不知道宮妃外臣、叔叔嫂嫂有別麼?他怎麼能這樣抱著我?何況他在錢佐面前雖然據理力爭,卻也還是謙卑懦弱的。錢佐已經警告過他多次不要管我的閒事,難道他真的可以當耳邊風?
  
  越想越覺得錢倧的性格有些矛盾,越想越覺得錢倧讓人看不真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7
發表於 2017-3-9 13:13:52 |只看該作者
宮鬥篇 第四章 曖昧(下)
  
  他是真的因為擔憂我而無暇顧及其他,更不理會季淑妃,還是故意在季淑妃面前表現地和我很曖昧?倘若他是故意讓季淑妃誤會他和我有瓜葛,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我頭大了。本來靠在錢倧肩頭的腦袋不自禁地抬了起來,背後有些冷汗,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錢倧那一對看似明澈無瑕的眸子,突然間有些心寒,如果說錢倧真的是假裝的話,那他的演技恐怕比錢佐還要好些。
  
  錢倧一直把我抱進了冷宮。直到把我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床上,他才能歇口氣抹一下額頭的汗。
  
  錢倧瞥眼看到盆架子上擦臉用的布巾,正要過去拿,我心驚肉跳,他不會要幫我擦吧?!我趕緊喝住他道:「王爺累了,早點回去吧。我已經好多了,剩下的事,悠夢自己會做的。」
  
  錢倧看了我一眼,只是他的目光忽然定格,直看著我的胸口呆了兩秒,我低頭一瞥,慌忙用手臂一擋,濕透了的上衣此時就像游泳衣一樣,緊緊地貼著我的身體,胸部的輪廓被清晰地映了出來,更糟糕的是,那兩顆小葡萄似乎也能……
  
  錢倧見我這一手勢,才慌忙覺悟過來,他支支吾吾地掩飾著自己的失態,一邊朝門外退出去:「我讓御膳房給你做碗驅寒湯。你先把衣服換一下。」
  
  他說著,就逃也似地轉身出去了,把門也順手帶上。
  
  我噓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要求幫我換衣服。我撐著雙腿,站了起來,把搭在架子上的粗布巾取下來,準備把身子先擦乾淨。
  
  剛把上衣脫了,就只聽門吱呀一響,風朝裡頭直灌。我以為是瓶兒回來了,抬頭一看,雙手再次摀住胸口,「你怎麼回來了?」
  
  進來的赫然是錢倧,還是錢倧!
  
  錢倧悶著頭就往裡面走,聽到我的問話,訝然抬頭,他這次看到的景致比起剛才,更勝一籌,他那張俏臉頓時扭曲,臉上紅暈滿佈,旋即掩面退了出去,此時的他,儼然又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大男孩。
  
  「該死,該死,都是我的錯!」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退了出去。他站在門外,聲音有些走了樣,「瓶兒……我,我讓她去御膳房了,記得喝湯。」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受驚的心尚未平復,趕緊披著衣先把房門給拴上,這才敢換衣服。
  
  那錢倧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想是覺得羞愧,只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先走了。」云云,然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逃也似地走了。
  
  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錢倧的性子和錢佐截然相反,不對,只能說,他展露給我的性子是和錢佐截然相反。
  
  只是,錢倧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我忽然想到前些日子錢倧在錢佐面前替我求情的情形。
  
  他說,我是個好人。
  
  他說,雖然素來接觸不多,但覺得我是個好人。
  
  錢倧在錢佐面前顯得很急躁,但為何在錢佐面前的論據是如此的蒼白?試想他若真的和我是情侶,為我求情的時候,不可能只能用出「好人」這兩個字來形容我吧?
  
  倘若錢倧真的和我有一腿,又是那種衝動性子的人,今天我落水他都緊張地不顧季淑妃在場而表露對我的擔心,又怎麼會在那種危難的時刻對著錢佐說那樣謹慎的話?
  
  迷惑。
  
  他在我面前,在錢佐面前,還有在季淑妃面前似乎都在扮演著不同的性格,做著不同的事情。
  
  我越來越不懂錢倧,這個人的真實面目究竟是怎樣的?
  
  我一邊抹著身子,一邊猜度著。錢倧是不是真的在演戲?那又為什麼演戲?我忽然很想知道。
  
  可是要讓錢倧對我說實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鬧不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唉,要是我會什麼催眠術就好了,我坐在床上胡亂想著,催眠術,對了!
  
  曼陀羅花!
  
  是了。這御花園裡不是有曼陀羅花麼?
  
  曼陀羅又叫洋金花,別看她外表鮮艷,綻放得極其妖艷,實際上這種絢麗艷媚的花卻有著致幻的毒性。曼陀羅花含有莨菪鹼、東莨菪鹼及少量阿托品,這幾種成分都有著鎮靜、阻斷副交感神經,抑制興奮從而產生止痛等的作用。尤其是東莨菪鹼,在醫學上用作麻醉藥的。據說古代的蒙汗藥有些就是曼陀羅花的粉末製成的。
  
  曼陀羅花有很多種,成分的搭配不同,份量多少,都會影響其效用。經常看到報道稱有人用迷幻藥詐騙,只要用那東西在別人面前一噴,當事人就會乖乖地按照詐騙犯的指示,把自己家裡的錢財雙手奉上。
  
  有許多人質疑,認為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藥物,其實不然。當初我們實驗室就曾經和研究神經細胞的實驗室合作過,幾種藥物的聯用,確實能產生這種神奇的效果。作用於中樞神經的毒藥,釋放藥性,使大腦形成異向思維,一經外人引導便容易形成外向思維,任人擺佈。其實,和人工催眠術的道理也十分相似,只不過一個是藥物的物理作用,而另一個則是內因。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8
發表於 2017-3-9 13:14:03 |只看該作者
宮鬥篇 第五章 珍珠(上)
  
  有許多人質疑,認為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藥物,其實不然。當初我們實驗室就曾經和研究神經細胞的實驗室合作過,幾種藥物的聯用,確實能產生這種神奇的效果。作用於中樞神經的毒藥,釋放藥性,使大腦形成異向思維,一經外人引導便容易形成外向思維,任人擺佈。其實,和人工催眠術的道理也十分相似,只不過一個是藥物的物理作用,而另一個則是內因。
  
  單純的使用曼陀羅花興許不會達到這種效果,可是加上其他的一些元素呢?我腦子裡拚命地搜刮著聯用致幻的藥物,想著怎麼才能夠製造出一種為我所用的迷幻藥。
  
  一想到此,我竟然有些興奮。來到這裡居然還可以把自己的專業給發揮出來。(當然,人總要找點精神寄托。)
  
  這個計劃在第二天就開始實施了,御花園中奇珍異草都有不少,我絞盡腦汁搜刮著每一種花卉藥草裡可能有的成分,樣品雖然奇了,可是怎麼把這種東西提煉出來,還說不好。這裡又不可能像原來做實驗一樣提純層析,只好把所有含有有用成分的花花草草一股腦兒都倒進鍋裡來個大雜燴,瓶兒就只見我成日裡只要有時間就盯著那一小缽子東西胡亂搗鼓。
  
  即便如此,我提煉出來的精油有沒有效用,我也實在沒有把握。總不能隨便拿人做實驗吧。首先這些成分都容易成癮,鬧不好就把別人給弄成吸毒似的。特別要是份量大了,一不小心鬧出人命,可就不好了。再說,我也找不到人做實驗。
  
  我只好習慣性地抓老鼠做實驗,通過餵食來確定劑量,在大概有把握的時候,已經是七日後,我在御花園意外地遇著了一隻黑貓。
  
  好半晌都沒有主人過來,我決定把這隻貓也用來做實驗。反正對於貓狗來說,暫時的神經中樞抑制,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而且它們的主人也不知道嘛。
  
  趁左右無人,我殘忍地捉住貓的腦袋,用沾有自製迷幻藥的帕子摀住它的鼻子,約摸過了五秒鐘,鬆開。
  
  那隻貓眼睛頓時無神散漫,好像沉沉欲睡一般,耷拉著腦袋,四隻蜷縮的爪子伸展開來,我把它重新放回地上,那隻貓居然仰面躺著,四肢攤在外面,把雪白的肚皮暴露在外面。
  
  我可以肯定,貓的腦殼有些遲鈍了。貓的腹部是其最脆弱的地方,要不是周圍環境特別安逸,警惕的貓是絕對不會把肚皮暴露在外面的。這只黑貓睜著兩隻空洞的翡翠眼睛,就像一個玩偶一樣,一動不動。
  
  我用手輕輕推了一下貓腳。那可愛的小毛爪子就順勢往另一邊歪去,根本就是一隻任人擺佈的玩具。
  
  哈哈,我在一旁得意地笑。心裡想著,自己竟然成功了!在這樣艱苦的實驗條件下我居然能有這成績。果然是逆境出人才。我一邊想著,可惜沒有諾貝爾獎,否則得給我頒發一個。
  
  「戴小姐好像很開心啊。」這聲音就好像有人在我背後捅了一刀,冷汗沿著脖子後面生了出來。
  
  「戴小姐好像很開心啊。」這聲音就好像有人在我背後捅了一刀,冷汗沿著脖子後面生了出來。
  
  還能有誰讓我這麼不待見。
  
  「皇上也好興致。」我站起身來,轉過頭凝望著他。
  
  錢佐如同以前一樣,正經的,面無表情的。他低眉往地上看去,我心裡一緊張。錢佐一定是好奇我為什麼會盯著地板哈哈大笑。
  
  他看到那只翻肚皮的黑貓,不禁眉頭一皺,我趕緊解釋道:「這隻貓好奇怪啊,居然仰著肚皮躺在這裡,你動它,一點反應沒有。是不是很好玩?」我故意把黑貓和自己的關係撇開。一時沒注意,自己怎麼搞得跟他很熟似的。
  
  錢佐深深地看著我,他想不通我怎麼會用這樣輕快的語氣同他交談。
  
  可是後面卻傳來一聲哀嚎。一隻花蝴蝶翩躚而來,撲倒在黑貓的旁邊。
  
  光看那婀娜動人的背影,也知道是季淑妃了。
  
  她把那只翻肚皮的黑貓雙手托起。兩隻眼珠子在眼眶裡劇烈地抖動,淚水像斷了線一般落了下來。「珍珠,珍珠……你怎麼啦?」眼裡面的關愛不言而喻。
  
  糟糕,這只黑貓的主人居然是季淑妃?我心裡一咯登,看到季淑妃眼裡閃過那份悲慟和擔憂,雖然不知是做作還是真心,但我這次肯定是撞在槍口上了。
  
  果然,我這念頭才閃過一會兒,季淑妃那雙飽含淚水的雙目就射出兩道利箭直刺我的眼睛,「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害死我的皇兒,現在連皇上賜給我的珍珠你都不放過!你好狠的心啊!」她說著,面帶淒色,一隻手抱著黑貓,另一隻手卻來扯我的臂膀。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9
發表於 2017-3-9 13:14:14 |只看該作者
宮鬥篇 第六章 珍珠(下)
  
  她的手死死地往我肉裡摳,指甲都往裡陷,加上她來回地推搡,只覺得膀子要被她摳掉了一樣。
  
  「淑妃!」錢佐居然喝止住季淑妃,「安靜點。」他居然幫我說話?我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不過想了想,他肯定是不喜歡季淑妃忽然之間大哭大嚎,完全沒有了往常那嬌小怡人的形象,所以才不滿吧。
  
  他會為我說話?我冷笑自己犯什麼暈乎,在說天方夜譚吧。
  
  季淑妃顯然冷靜不下來,她對著皇上一臉悲愴,撫著心口:「皇上,珍珠是您賜給宛盈的,它就像宛盈的孩子一樣,現在它這幅模樣,你要宛盈怎麼安靜?」她說著一臉怨毒地轉向我,
  
  在這一點上,我只好採取死不承認的政策。季淑妃這女人不好惹,加上她又用她的喪子之痛做砝碼,誰知道錢佐會怎麼懲罰我。
  
  迎上季淑妃那一雙要殺人的眼,為求自保,我只好裝起無辜:「淑妃娘娘,我剛才在澆花,就看見這隻貓躺在這一動不動,我也很是奇怪。不過,娘娘不會認為這件事也和我有關吧?」
  
  「不是和你有關,那是和誰有關?」季淑妃雖然接受到了錢佐的警告,但被怒火燒著的她根本就不太理會,「你就是要把我害死是不是!連珍珠你都不放過,它又能礙著你什麼?!」若不是她真情流露,那就是她的演技太高明了。此刻的她,淚痕闌干,儼然是一隻需要人保護的小羊羔。
  
  饒是錢佐眉頭再皺,也不忍在這時候責備她。
  
  「掐死一隻貓容易,但要讓貓變成這樣子,也不是我能做到的吧。」我心虛地辯解著,「不過,可能是淑妃娘娘的貓跟娘娘你鬧著玩吧,它興許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鬧著玩?」季淑妃對於我的瞎掰十分痛恨,「你有什麼做不出來,你能讓皇上昏迷不醒,就沒有法子讓珍珠變成這樣嗎?你到底還有多少狠招沒有用出來?」
  
  許是季淑妃的話點醒了錢佐,他此刻看我的眼神裡,不自禁地流露出些微的疑惑。當他發現我的目光和他相接的時候,那眼神一轉,迅速劃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鴻溝的那頭閃爍著仇視的光芒。
  
  「戴小姐的真本事確實讓人眼前一亮,戴小姐以前隱藏得好深那!」錢佐在旁邊不無挖苦。
  
  「多謝皇上對悠夢的評價。」我看著季淑妃懷裡的那隻貓,只見它的小腦袋動了動,舒了一口氣,「不過,淑妃娘娘,好像戲弄你的,真的不是我,而是你的貓呢。你看它現在不是好端端的麼?」幸好這種藥力有限,黑貓暫時麻痺的神經很快就能恢復起來。
  
  季淑妃聽完我的說話,低頭一看懷裡,果然見那只黑貓衝自己眨了眨眼睛,還十分溫情地輕輕喊了聲「喵嗚~」,儘管它的四肢還有些遲鈍,眼睛也沒有之前那麼靈動,但總之是醒轉過來了。
  
  季淑妃把黑貓抱起來,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幾遍,確實沒有看出什麼差池,雖然心裡一喜,但又有些不甘心。
  
  「淑妃娘娘,說了與我無關。娘娘不要凡事都賴在別人頭上。」我出聲道。
  
  季淑妃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巴裡還是不依不饒:「皇后娘娘盡會找借口,我當然怪不到你頭上去!」言語中,不滿不言而喻。雖然不滿,但剛才那股怨毒倒也消減了七八分。此時早摟著黑貓親熱,不住地往自己的臉上蹭。
  
  錢佐打量著我,半晌一言不發。他這種不屑卻又死盯著看的眼神並不可怕,但讓人心裡發毛。
  
  我無視於他,拎起旁邊澆花用的桶就往回走去。直到我走了很遠,還是感覺到如芒在背。
  
  *********
  
  我一直想不通季淑妃的黑貓會在御花園,為什麼季淑妃會和錢佐一同來到御花園,難道錢佐也和季淑妃一樣的嗜好,喜歡看我最近被沉重的苦力「折磨」成什麼模樣?
  
  我不知道。
  
  我也懶得管。我只知道我的迷幻藥應該初步大功告成了。雖然只有一小瓶,但是只取一滴,就足以發揮作用。
  
  「瓶兒,最近循王是不是沒怎麼來宮裡啊?」東西有了,該拿錢倧開刀才是。
  
  瓶兒一愣,旋即臉一紅,坐在旁邊「嗯」了一聲。
  
  我心裡好笑,這個瓶兒,還真是靦腆得很。她一定認為我和循王之間有什麼瓜葛,甚至認為錢倧就是我的意中人。
  
  話說回來,任是誰看到錢倧抱我回冷宮,都會有這樣的猜測,她又怎麼可能不這樣認為呢?只是,就算害羞也該是我呀,她急個什麼。
  
  我心裡琢磨著,難道錢倧因為上次眼睛不小心「非禮」了我,所以心存愧疚不敢來見我?不可能!我馬上否定了這個念頭。
  
  表象。肯定是表象。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40
發表於 2017-3-9 13:14:25 |只看該作者
宮鬥篇 第七章 算計(上)
  
  我心裡好笑,這個瓶兒,還真是靦腆得很。她一定認為我和循王之間有什麼瓜葛,甚至認為錢倧就是我的意中人。
  
  話說回來,任是誰看到錢倧抱我回冷宮,都會有這樣的猜測,她又怎麼可能不這樣認為呢?只是,就算害羞也該是我呀,她急個什麼。
  
  我心裡琢磨著,難道錢倧因為上次眼睛不小心「非禮」了我,所以心存愧疚不敢來見我?不可能!我馬上否定了這個念頭。
  
  表象。肯定是表象。
  
  「瓶兒,那個香囊繡好了沒有?」我發問道。
  
  瓶兒起身,從櫃子裡翻出一個小簸箕,小簸箕裡全是針線碎布什麼的,瓶兒從裡頭拿出兩個香囊,遞到我手裡,一邊說著:「還差個穗子。香料也不是上等的。」
  
  「香料還分上下等麼?」我一邊笑問,一邊從瓶兒手中接過。
  
  一樣的鴛鴦戲水,一樣的雋然錦句。
  
  「瓶兒,好巧的手!」我歡欣雀躍,把玩著兩個香囊。「真是辛苦你了。」
  
  瓶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把香囊給還瓶兒,「今天能把香囊繡好麼?」
  
  「我去問六乾亭的米花兒尋個穗子縫上,就差不多了。」瓶兒點點頭道。六乾亭是離御花園旁邊不遠的一個涼亭。
  
  「好!」我心裡一喜,「瓶兒,你幫我個忙。」
  
  瓶兒靜靜地望著我,等待我的吩咐。
  
  「幫我捎個口訊給循王,就說我有東西要給他,讓他到這邊來一趟。」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實施在錢倧的身上。我鬧不清楚,自己是因為太想知道錢倧是真情是假意,還是單純地只是想證實一下自己的實驗能力?
  
  瓶兒眼裡有一絲萌動,脫口而出道:「姐姐叫循王來這邊?」竟有幾分急迫。
  
  「怎麼?」我看瓶兒著急的模樣,心知她定然擔心又會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錢佐那兒去,我只有吃不了兜著走了。
  
  誰知瓶兒卻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循王爺不是住在這宮中。瓶兒見不到他,這樣的口訊只怕也不好帶。」
  
  我一想,也有道理。算了,就順其自然罷了。
  
  瓶兒看我擺了擺手,又趕緊補充道:「姐姐想見,也許循王爺自己就來了呢。」她說完不由掩住了嘴,看了看外面。
  
  錢倧要是不來,我更省心。雖然我心裡一直認為,錢倧不可能不自己跑來的。果然,我的這個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證實,第二天早晨,和瓶兒照例忙碌了半天,就看見遠處一襲白袍的循王翩然朝這邊走來。
  
  「循王怎麼來了?」我心裡一動,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循王錢倧難不成還知曉我的心意?
  
  錢倧看到我竟然俏臉一紅,在上午還很溫和的陽光下,可愛地就像一隻半熟的蘋果。「我昨天就打算來看你,都走到這了,卻身體有些不適,就回去了。」
  
  我莞爾一笑:「王爺今天好些了麼?」
  
  「好,早好啦。」錢倧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你這麼關心我啊。」說著,有些羞赧地一笑,這模樣跟個大孩子沒什麼區別。
  
  都已經成親一年多的人,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麼?我表面上也是一臉和顏悅色,但心裡早翻江倒海起來。鬼才信錢倧會是這種沒見過女人的小男生。
  
  旁邊的瓶兒這時候又不自在起來,她趕緊拎著水桶到另一邊澆水去了。想想也是,堂堂的越國皇后居然跟另一個男人在御花園裡「談情說愛」,自然讓人接受不了。
  
  此時只剩下我和錢倧兩個人,我於是按照自己設想的計劃,提議道:「王爺陪我回去一趟,悠夢有東西要給王爺。」我那極具挑戰性的迷幻計劃,當然不能在御花園裡執行。
  
  錢倧聽罷,自然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一臉喜悅地望著我,目不轉睛,彷彿他只要把視線移開,我就會消失掉似的。
  
  他灼熱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被放進了微波爐。體內的每一個分子都在劇烈地震盪著。錢倧就這樣寸步不離,應該說是幾乎緊貼著我,陪我回到冷宮。
  
  「悠夢,你要送我什麼?」錢倧在並不長的途中連續問了我兩遍。
  
  我拿出事先已經準備好的香囊,把裹住香囊的布帕打開,兩隻一般大小,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香囊呈現在錢倧面前。
  
  錢倧眸子裡的那股驚喜不言而喻。他小心翼翼地把香囊一手托起一隻。都有些愛不釋手了。「悠夢,這麼短的時間,你居然又繡了一個!」他說完,歪著腦袋看我,那雙讓人砰然心動的眸子星光點點。
  
  「悠夢,偏巧這香囊有一雙,你一個我一個,咱們都帶在身上,可好?」錢倧說著,把一隻香囊推給了我,另一隻拽在手裡。自打告訴過和我過去的關係之後,說話做事就顯得更加地稚嫩。
  
  我把他推給我的那只又退還給他,「那個香囊是我新繡的呢。王爺留那個吧。」我說著,一邊不動身色地把他手中那只舊香囊要了回來。
  
  錢倧當然沒有異議。
  
  而我當然得把那個香囊給他,因為只有那個香囊被我灑上了致幻藥。我用帕子層層裹住,就是怕藥效久了過了。
  
  錢倧寶貝般地把香囊貼身藏起,我一愣,趕緊說道:「王爺不聞聞麼?這香囊的香料和之前的不一樣呢。」眉宇間不自主地加了幾分嫵媚。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6 19:5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