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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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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尚尚 -【小蔥拌豆腐,吃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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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0:01:08 |只看該作者
10、現在還不能在一起

  高三的學習本來就緊張,停了兩天的課,班主任按捺不住了,打電話交待班長聯繫我們,給我們佈置作業。

  QQ群裡大家嗷嗷亂叫,班長也無奈,說自己跟班主任交涉了好久,才把作業減少到現在的結果。

  紫喬家的母貓生了6只小貓,她跟我通了視頻,把小貓抱在懷裡給我看。

  秦定然經過,我回頭問他:「秦定然,我可以養一隻貓嗎?」

  他淡淡瞥了一眼我的電腦,說:「你忘了小時候被貓抓傷的事了?」

  我撇嘴:「都過去好久了,」我滿臉期待地望著他,「可以嗎,紫喬說送一隻小貓給我養。」

  「隨你。」

  我高興地把這個消息告訴紫喬,她說明天把小貓給我送來。

  小貓已經斷奶,紫喬把它睡覺的紙箱也拿來了。我蹲在地上撫摸它的頭,它很乖,不停地蹭我的手心。

  紫喬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每隔一會兒就望一下門口,我問她:「紫喬,你望什麼?」

  紫喬問:「秦老師呢?」

  我小心地把貓抱在懷裡,說:「他啊,出去了,好像是他的同學喊他出去吃飯。」

  紫喬很失望,她伸手過來摸了摸貓咪的頭,笑道:「我給它起了個名叫毛毛,你覺得怎麼樣?要不你改一個?」

  我歪頭笑了笑:「很好啊,就叫這名吧。毛毛,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小蔥,那我先回去了,晚上記得喂它,貓糧我放在袋子裡。」

  我把毛毛放回紙箱裡,說:「好,我送你下樓。」

  走到樓底,秦定然正好回來,紫喬很高興,眉眼間的細微變化都生動起來,她說:「秦老師,這兩天停課,我積攢了很多不懂的數學題,我可以問你嗎?」

  我低頭玩弄自己的指甲,我的數學常常是年級第一,紫喬明明可以來問我,她為什麼要去問秦定然?

  秦定然說:「行啊,下次把題目帶來吧。」

  「好!我現在要回家了,小貓我留在你們家了,如果你有空的話,幫忙照顧一下它,它叫毛毛。」

  「嗯。」

  回到樓上,毛毛已經睡著了。秦定然翻了翻它,熟睡中的毛毛發出一聲呢喃,我歎息:「好可愛。」

  秦定然不太喜歡寵物,不管是貓還是狗。他扯了紙巾擦手,淡淡道:「你自己照顧好,別養死了。」

  我說:「才不會!」

  下午,毛毛趁我在睡午覺,闖禍了,小光心愛的盆栽遭到了毛毛的毒手。毛毛的破壞能力已經遠遠超過它的年齡,令人驚歎。小光傷心欲絕,萬分哀怨地盯著我懷抱裡的毛毛,說:「你的貓是不是有點心理疾病,一般的貓哪裡會吃葉子,它不僅吃了,還每張葉子咬一口!」

  我懲罰性地拍了拍毛毛的頭,說:「嗯嗯,是毛毛的不對,可也不能說它有心理疾病吧,我覺得它是一名藝術家!藝術家看你的盆栽太難看,幫你改造一下!」我答應下次上街買一盆盆栽回來給小光,他才甘心了。

  晚上,我想幫毛毛洗個澡,可它一看見水就炸毛,從我懷裡跳下來,死命撓著浴室的門。我想把它捉回來,卻被它鋒利的爪子抓到手背。

  毛毛的尖銳的叫聲把秦定然吸引過來,他敲著門,說:「秦小蔥,開門。」

  毛毛還是害怕地縮在角落,浴室的門一打開,它就從秦定然的腳邊飛快地遛出去。

  秦定然對待別人很少會冷著語氣,他平日裡要麼沒表情,要麼就是一副謙和的模樣。唯獨他在對待我的時候,經常會冷著語氣,戳我的腦門,生氣了還會踢我一腳。

  比如現在吧,他又冷著臉對我說:「把手拿出來。」

  我搖頭,把手往背後收了收,笑嘻嘻地說:「幹嘛啊?剛才我想幫毛毛洗澡,它怕水,就害怕地叫了一聲,你來它就遛走了。」直覺告訴我,如果他知道我被抓傷,肯定會罵我的。

  秦定然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說:「不罵你,拿手出來,被咬了還是被抓了?」

  我怯怯地望瞭望他:「真不罵?」

  他不耐煩地點了點頭,說「嗯。」

  「喏,抓傷。」我把手背伸給他看,剛才還只是破皮的手背開始流血。我覺得這血的架子蠻大的,當著秦定然的面才流,剛才明明一點兒血也沒的。

  我見他好像又要生氣,趕緊道:「秦定然,你說了不生氣不罵我的!」

  「服了你,多大的人了,還老是出狀況。秦小蔥,你真不讓人省心。」

  我說:「出著出著就習慣了,反正你以前不在家,我也沒缺胳膊少腿。」

  他擰眉:「別告訴我你是故意的。」

  我問:「什麼故意?」

  他仔細看了看我的手背,緩了語氣:「我看你的智商也沒達到那個水準。」

  想明白他的話,我沒好氣:「我有病啊我,我幹嘛要故意出意外,好像得錢似的。」

  他抿了抿唇,嘴角彎了一下,稍縱即逝。他說:「誰知道,你想讓我擔心你也說不準。」

  我思維清晰地為自己辯證:「啊哈?你肯定是誤會了,我還沒有自殘的想法。就算學習緊張,我依然心態良好!唉,你怎麼會那樣想呢。這純粹是一個意外,你幫我找一下藥,順便幫我擦一下,謝謝你啦!」

  奇怪,我說自己沒有自殘的想法,他居然不太高興。

  「秦小蔥,明天把貓送走,不准養貓。抓傷你倒沒什麼,抓傷別人怎麼辦。這麼大的人了,藥自己擦。」他說完,丟下我走出浴室。

  我還沒反應過來,上次我耳洞發炎他不是還幫我擦了幾天的藥麼?要不要這麼善變。

  毛毛是不能留在家了,抓傷小叔小嬸就不好了,我把它送回給紫喬。

  紫喬問秦定然是不是不喜歡毛毛,我把自己被抓傷的事說了。晚上學校通知恢復上課,我匆匆忙忙地跑去上晚自習,秦定然這個混蛋居然可以不去學校。

  下晚自習,秦定然來學校接我回家。紫喬欲言又止,我總覺得有些詭異。

  結果事情還是發生,紫喬並不忌諱我在場,她說自己喜歡秦定然。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秦定然是不可能回應紫喬的。如果秦定然不是我哥,我跟他的流言肯定也傳得滿天飛了。師生的關係敏感,就算兩個人沒有什麼,傳到別人耳朵裡,總是容易帶上一些曖昧色彩。

  我把她拉過一邊,說:「紫喬,你覺得這樣就是喜歡嗎?你喜歡秦定然哪一點?就因為他耐心地給你講題目而已?如果這件事情鬧大了,你懂得會有什麼結果嗎?學校可能會開除秦定然的,就算學校不開除他,他的名聲也玩完了。」

  紫喬臉色白了白,她拽住我的手,開口:「怎麼會那麼嚴重?我只是、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情,我沒有想過要跟秦老師在一起啊,就是想讓他知道。小蔥,怎麼辦?」

  我說:「他現在知道了,他以後會疏遠你的,你做好心理準備。本來師生戀就很忌諱,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

  她低頭,整張臉被埋在陰影裡。她一路低著頭跑到秦定然的面前鞠了個躬,聲音有點兒顫抖:「秦老師,對不起,你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是我太衝動了。我先走了,老師再見。」不等秦定然的回答,紫喬飛快地跑掉。

  秦定然歎氣,攬了攬我的肩膀說:「為什麼有時候你很迷糊,有時候又很清醒呢?我不知道你跟她說了什麼,不過我想以後她是不會再來問我數學題目了。」

  我說:「那你知道紫喬喜歡你嗎?」

  「不知道,我真沒看出來,她這樣說,似乎挺突然的。」

  「沒事,紫喬陷的不深,不要緊。」

  不管怎麼樣,紫喬是不能跟秦定然在一起的,當然當然,任何一個學生都不能,包括我在內。

  不管是不是互相喜歡,都不可以。

  也不是因為年齡的原因,是因為在傳統的思想裡,老師不能跟學生在一起。況且我們只是高中生,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高考。所以那時候秦定然也會說,假如我成績退步了,就要跟駱致遠分手。

  現實不是偶像劇,我們總有很多逼不得已,不能肆意妄為的時候。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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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0:01:17 |只看該作者
11、我踹了他兩腳

  高三的第二個學期乏味而令人麻木,我們整天面對的除了試卷,還是試卷。

  小光好像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打敗眾多高手。他的成績突飛猛進,基本可以保持在年級前100名,而我依然在年級前50名內浮動。

  秦定然變得忙起來,他現在除了教高三,偶爾還要跑去上高一的數學課。

  在學習忙得摸不著方向的時間裡,我居然還記得秦定然的生日,我覺得自己對他還是不錯的。

  周日的下午拖了蘇星陪我去逛衣服店,我想給秦定然買一件外套。他的衣服不多,顏色單調,很多衣服的款式都差不多。即使是這樣,我們學校那些盲目的小姑娘們依然會覺得秦定然很帥。

  不過可以理解,我們學校裡的男老師要麼上了些年紀,要麼就是內在美,跟外在美實在還差些距離。秦定然的出現簡直就像拯救了她們無聊枯燥的高中生涯,於是有事沒事就意淫一下他,說說他的八卦。

  蘇星問:「小蔥啊,你到底是要幫誰買衣服呢?可別告訴我是致遠。」

  我說:「怎麼可能是致遠,我跟他好久好久沒有聯繫過了。」

  蘇星說:「哈哈,聽說佟心雨準備生了哦。」

  我不高興道:「別跟我提佟心雨。今天是我哥生日,我打算給他買件衣服。」

  蘇星說:「原來今天是秦老師生日啊。對了,我們打算下個月去看看致遠,你去不去?」

  心裡澀澀的難受,我頓住腳步,旁邊的行人撞過來,蘇星把我扯過一邊。

  「你想見他嗎?都是以前玩的好的兄弟去看他,放心,有好些人一起去,你們應該不會尷尬。」

  我繼續往前走,悶悶地說:「不去了,就算去了又能說什麼?蘇猩猩,幫我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嗯,還有幫我看看佟心雨的身材是不是變得圓滾滾的,聽說要生孩子的女人都沒有身材可言。」

  蘇星望著我笑了兩聲,說:「放心,聽說生完孩子的女人身材容易變差。以前我就沒覺得佟心雨有哪裡好,致遠看上她,我還覺得致遠的眼光扭曲了呢。」

  我不想把這個話題再進行下去,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不提他們了。待會要辛苦你,你當一下衣服架子,秦定然的身材似乎跟你差不多,就是比你高些。」

  蘇星笑嘻嘻地點頭:「你怎麼這麼瞭解我的身材,經常偷看我吧!」

  我翻白眼:「想太多。大概是你比較像豬吧,我瞭解豬的身材。」

  他遠目狀:「原來秦老師也比較像豬,這叫人情何以堪。」

  我愣了一下,這樣說是我比較瞭解秦定然的身材?蒼天明鑒,我平時絕對沒有偷看過他洗澡換衣服什麼的……

  我滿意地摟著買到手的衣服,心想秦定然應該會喜歡,不喜歡也必須喜歡。

  蘇星用手肘撞了撞我,說:「哎你看,前面那個不是秦老師?他旁邊還有個女的!」

  我尋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秦定然嘴角含笑地在跟旁邊的人說話。我拽緊手裡的袋子,扭開頭,假裝沒看見,說:「蘇猩猩,我們往那邊走。」

  蘇猩猩卻好像撞破什麼驚天秘密八卦,興奮地說:「我們過去打個招呼!那個女的到底是哪個老師?小蔥小蔥,你有沒有覺得她的背影像高一的某個語文老師!」

  我扯著他的手臂往人群的另一邊擠,口氣不好:「有什麼好看的,走了走了。」

  蘇星收回眼神,看向我:「你怎麼不高興了?難道你不好奇那個女的是誰嗎?其實有可能是你的未來嫂子吶。」

  我鬆開他的手臂,抱著懷裡的衣服說:「我沒不高興,就是不想給秦定然看見。如果他知道我幫他買衣服,晚上的時候就不驚喜了。」

  不知道秦定然他們怎麼逛街的,走著走著居然又往回走,正好看見我跟蘇星。

  秦定然看見我愣了一下,待看見我旁邊的蘇星,嘴唇抿成一條線。

  蘇星驚訝狀:「秦老師好!」

  秦定然點了點頭,望瞭望我:「別玩太晚。」

  我低頭不理他,蘇星哈哈地笑了幾聲,緩解僵直的氣氛。秦定然旁邊的女老師倒是很高興的模樣,走過來親密狀地扶了扶我的肩膀,聲音甜美:「定然,這個就是你妹妹小蔥吧,成績好長得又漂亮。」

  想收買我?要想搞定一個男人就先搞定他的媽和妹妹之類的策略?

  我老老實實地說:「老師好。」

  女老師露出兩個甜美的酒窩:「嗯,你們是準備要回去還是去逛逛?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乾脆一起逛吧?」

  我頭皮發麻,什麼況,難道這個女老師喜歡的其實是我?她想通過秦定然接近我?

  蘇星反應快,急忙說:「我們正打算回去呢,老師你們去吧,我跟小蔥就不打擾你們了!老師再見!」

  我回神,說:「嗯,我們要回去了。」

  女老師微笑:「這樣啊,那我跟定然就再去那邊走走。」

  秦定然望著我倒是沒說話,之後就跟著女老師一起走掉了。

  晚上我悶在房間裡上網,誰叫我都不理。後來小光居然用上了在QQ上跟我發資訊的方式說:「姐,你忘記今天是哥的生日了?快點開門!」

  我回復信息:「忘記了。」

  小光:「開門!」

  我覺得煩悶,乾脆連QQ都關了。

  我瞥了一眼扔在床上的衣服,自言自語:「真是多餘。」反正秦定然也不需要我跟小光幫他過生日,人家有漂亮甜美體貼的女老師呢。

  悶在房間裡玩遊戲,堅持到11點,口幹,我打開門去找水喝。

  我動作一頓,餘光裡看見秦定然拿著水杯走了過來。

  這混蛋甚是自覺地把杯子放在飲水機的出水口,他輕輕一挑眉尾,望著我。

  我低頭,幫他按開水。

  「生日快樂。」我說。

  「謝謝。」

  本來是打算把衣服送給他的時候才說的,現在我反悔了,不想送了,我送給小光去,小光穿不著就留幾年。

  秦定然轉了轉水杯,杯子裡的熱氣氤氳,把他的臉弄得有些飄渺。我瞪了他一眼,把我杯子裡的水接滿。

  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你怎麼又交男朋友?」

  我關掉開關,語氣不善:「你管不著。」

  他沒有接話,倒讓我覺得奇怪了。我抬眼看他,他喝水的動作停下來,似乎掙紮在喝與不喝之間。等他做了決定不喝,望向我的時候,眼眸裡仿佛湧起暗沉的潮水。

  他彎了一下唇角,涼涼地說:「那我這次就不管你了,事事約束你,倒讓你恨我了,是這樣?」

  我低頭盯著水杯,說:「沒有到恨的程度,就是討厭你,很討厭你,巴不得我快一點畢業,以後去外面讀大學,看不見你才好。」

  他說:「是麼,還有半個學期,很快的。」

  我憤怒地踩了他一腳,跑回房間把門關上。

  沒有來敲門,也沒有來示好。我死死盯著那件買給他的衣服,想著馬上處理了它。

  這件衣服我選了好久的,蘇星也被我折騰了很久,買衣服的錢是上次我給一個小學生做了一個月的家教得來的。

  秦定然是混蛋。這樣罵了好幾句,我才舒服了些,可是遠遠不及踹上他兩腳舒坦。

  越是這麼想,我越想踹他兩腳。剛才踩的那一腳,我還沒過癮。花了我那麼多錢買這件衣服,怎麼著也應該給我過癮一把。

  我抱起衣服往他的房間跑,跟他商量:「秦定然,其實我給你買了件衣服來著,可是我不想送給你了。但我想,買都買了,我覺得還是送給你吧。直接送呢我又不舒服,這樣,你給我踹兩腳,我踹完之後就把這衣服送你。」

  他抽了抽眼角,看著我:「什麼?」

  我認真地說:「你給我踹兩腳。」

  他把椅子轉過來,望著我懷裡的東西問:「送給我的?」

  我說:「你給我踹兩腳就是送給你的,不給的話就不是。」

  他閉了閉眼,點頭:「行,那你踹吧。」

  我突然又猶豫了。

  這就有點像去逛青樓,花魁本來是堅持賣藝不賣身的,後來有個公子爺說就要她賣身,那個花魁應該按照常理反抗一下,可是花魁居然很爽快地答應了。我覺得這裡面要麼有詐,可能花魁得了愛滋病,要麼就是花魁真是心甘情願了。

  那秦定然這是屬於前面一種還是後面一種呢?他是打算先得到我送的禮物,以後再踹回來?還是腦子抽風了心甘情願地給我踹兩腳?

  他說:「怎麼不踹?你過來些,別踹錯,踹到椅子。」

  我呆呆地過去了些。

  真踹他兩腳?

  他突然伸手拉了一把我,讓我坐在他的膝蓋上。

  我瞪大眼睛,沒搞清現在的狀況。

  「這樣近一點,你慢慢踹,踹夠兩腳了就自己跳下去。」

  我:「……」這樣怎麼踹啊撓牆。

  「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雖然吧,今天是我生日,可是也沒有講生日的人就不能吃虧。小時候我在孤兒院從來不會過生日的,你踹吧,就當給我過一個特別點的生日。」

  靠啊,故意說這些幹神馬?!搞得好像我真踹了,就是十惡不赦罪不可贖的大魔頭。

  我說:「我不踹了!」

  我要從他的膝蓋上跳下來,卻被他單手扣住腰。

  「踹嘛,踹完再跳下去。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我平時不好說話的,你踹我一腳,我肯定是要踹回來的。現在我給你踹,我不會踹回來。」

  我:「不踹了……」

  「待會你肯定要後悔,我不允許你明天補踹的,踹完才給跳下去。」

  「……」

  見過哪個人非要別人踹他的嗎?歐賣糕的,秦定然中風了吧。

  既然他這麼客氣,我就不好意思了!坐在他的膝蓋上琢磨了一下角度,我晃了晃腿,踹了他第一腳。見他面色不改,悠然狀望著我,我又踹了他第二腳。

  第二腳之後他皺了皺眉。我趕緊從他膝蓋上跳下來,說:「是你自己說給我踹的!你以後不能借機會踹回來!哥,衣服送給你了,希望你喜歡!」說完之後我飛快地跑掉。

  在他生日的這晚,我踹了他兩腳,他會不會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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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0:01:31 |只看該作者
12、我的被子被他強吻了= =

  我踹了他那兩腳,之後的幾天還蠻擔驚受怕的,後來證明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沒有想踹回來。臨近高考,校長體諒高三的老師壓力大,給老師一次去旅遊的福利。

  我覺得校長應該給高三的學生去旅遊放鬆,給那些老師去旅遊算是什麼事兒。

  老師們的旅遊定在明天,行程是去臨市的海灘,可以帶家屬。小光本來是要跟秦定然去的,可惜傍晚的時候小光踢足球傷了腿,於是小光去不成了。

  我在看電視,秦定然在我旁邊坐下,陪我看了一會兒都市搞笑劇。插撥豐胸廣告的期間,秦定然問:「明天的旅遊,你想不想去?」

  我望著電視畫面上的大胸模特悲憤地換了一個台,嘴上淡淡地說:「隨便。」

  好吧,其實我是想去的,可是表現得太明顯,我覺得會助長秦定然的氣勢。

  「你不想去就算了,聽說海洋館有海豚表演,我拍幾張相回來給你跟小光看著玩。」

  「我沒說不想去啊。」我急了。

  「那就是想去了?想去就想去,幹嘛說隨便。」他滿意地拍了拍我的頭,像是對待小動物。

  按照原計劃,我是要睡懶覺的,可惜早早地就被秦定然吵醒。

  應該是我昨晚忘記把房門鎖上,本不該出現的秦定然坐在床邊輕拍我的臉,說:「小蔥,起來了。」

  我用被子捂住臉,嘟囔:「大清早的喊什麼喊,給我再睡一會兒。」

  我感受到他在拍我鼓鼓的夏被,一邊拍還一邊給我講了個故事。

  「從前在仙山上有一棵小蔥苗,本來吧,這棵小蔥苗修為就不高,它很害怕有人把它拔了煮來吃。於是它每天都趕在喜歡拔仙草的人來之前醒來,再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後來有一天它懶惰了,睡到中午都沒有醒,嗯,結果你懂的。」

  「……」被人吃掉了?

  「給你三秒,我要掀被子了啊,管你穿沒穿衣服。」

  我死死捂著被子,尖叫了一聲,「秦、秦定然你出去,我沒穿什麼衣服……」昨晚熱,我真沒穿什麼,上身只穿了一件小吊帶,下面只穿了一條內褲來著……

  「真起來了?」

  我在被子裡猛地點頭,想到他看不見,補了句:「嗯嗯,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8點開車,在那之前我們要到學校,你最好速度一點,不然你就去不成了。」

  「好好,你先出去……」

  我似乎聽到他笑了幾聲,被子又挨他拍了兩下。

  「我有這麼可怕麼,就算你當著我的面換衣服,我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繼續躲在被子裡說:「難講。知人知面不知心,禽獸的臉上也沒寫禽獸兩個字。」

  感覺夏被的重量加重,我不懂他在搞點什麼。偷偷地露了一隻眼睛,我看見一副詭異的畫面,他俯身吻了一下我的夏被。

  「你還太小了。」他這樣說。

  我不敢動,臉上熱氣上湧,連呼吸也重了起來。他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還太小了?

  他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終於走出我的房間。我找了條褲子穿上,跳下床把門鎖上。

  一直到出發,我都沒想明白他的那句話。他的意思是我現在還小,不懂得照顧自己嗎?我偷偷望了旁邊的秦定然一眼,再扭開頭,望向窗外的風景。

  同車的老師我都認識,他們也大都認識我。秦定然生日那天跟他一起逛街的女老師也在車上,她就坐在我們後面。我打聽過了,這個女老師叫詹珍珍,是校長的親戚。

  細碎的陽光斜進來,照到我的七分牛仔褲,我無聊地撫摸著陽光,手上溫暖。秦定然閉著眼睛在養神,我從包包裡掏出MP4,攀著他的肩膀給他的耳朵塞了一隻耳塞,然後開始放英語聽力。

  英語聽力剛剛開始,秦定然的眼角一陣抽搐。他睜開眼睛望了我一眼,我說:「哈,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

  他說:「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勤奮,換歌聽。」

  我齜牙:「不要,我就喜歡聽英語。」

  他扯掉耳朵上的耳塞還給我。自己聽英語啊,我覺得我會無聊死的,我就想要他跟著我一起聽,於是我又把耳塞給他的耳朵塞上。車子顛簸,他摟了摟我,說:「亂動什麼,坐好。」

  我笑嘻嘻地回:「嗯,我換歌,一起聽一起聽。」

  耳塞裡響起這樣的歌聲:「終於你做了別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為愛……從此我不再是你的港灣,當你依偎在他的胸懷……」

  歌詞唱了好一會兒,秦定然終於忍不住了,說:「秦小蔥,你的內心受到了重創嗎?居然喜歡聽這種歌。」

  我哼了兩聲調子,說:「你不覺得這首歌很悲戚很悲戚嗎?心愛的女人拋棄他去做小三了,多可憐。」

  他閉上眼睛又不理我了。路途漫漫,我太無聊,於是我又開始想辦法給自己找點樂子。

  「秦定然,如果以後你女人像這首歌裡的女主角一樣,跑去做別人小三了怎麼辦?哈哈哈哈,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也知道,這種事隨時可能在這個世界上發生。」

  我滿懷期待地望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秦定然依然閉著眼睛,冷聲:「她敢,打斷腿,關在家強暴一百遍。」

  我:「……」

  好、好大的一變態……

  我無端地打了個冷顫,默默地換了一首英文歌。

  他淡淡的嗓音響起來:「記住了?」

  我:「……」記、記住什麼……

  別人都說從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即使長大了,心裡都是有點扭曲的。以前我還不信,秦定然多正常,可現在我是相信了,恐怕秦定然的心裡是有點扭曲的,只是我以前沒發現而已……

  2個小時之後終於到達目的地,陽光漸漸變得毒辣。雖然拉上了窗簾,依然會有陽光漏進來,秦定然的臉被曬得有些紅。而我大概是臉皮厚,臉色沒什麼變化。

  我從包裡掏出傘,遞給他。他打開傘,撐在我們頭頂。

  詹珍珍也撐了一把傘遮陽,她微笑著走過來,說:「今天又熱又曬,說實話我寧願在家看電視。小蔥你覺得熱嗎?」

  我點頭:「熱。」

  詹珍珍看向秦定然,說:「定然,那邊好像有冷飲,我們過去買一些過來吧?」

  我伸手搶秦定然手裡的傘,說:「我要草莓味霜淇淋,你把傘留給我。」

  秦定然說:「不要亂跑,在這裡等我。」

  我點頭,有些後悔跟來玩了,我這不是特大號的電燈泡嗎?秦定然也怪不容易的,他肯定不好意思支開我,看來要靠我自己自覺了。

  秦定然啊秦定然,雖然我一直不想承認,不過你的眼光還是蠻好的,詹老師絕對是賢妻良母型的女人。

  跟其他老師坐在廣場的長凳上等了許久,依然沒看見他們兩個回來。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十塊錢,跟我的班主任說了一聲,跑到旁邊的商店買霜淇淋。

  哼,秦定然肯定是光顧著去享受兩人時間,忘記我們了。

  揭開霜淇淋盒的蓋子,我舔了舔嘴唇,這個霜淇淋看起來很好吃,開動!

  將將挖了一勺,被人抓住手腕。我愕然抬頭,看見秦定然臉色不好地盯著我。

  我說:「你回來啦?」

  他拖著我往外走,似乎在生氣:「都叫你別亂跑,我不是去給你買霜淇淋了麼,你還亂跑什麼!」

  我無辜狀:「你太久沒回來,誰知道是不是跟詹老師跑了,我想吃霜淇淋,當然自己來買,我有跟我的班主任說啊,他沒告訴你嗎?」

  他說:「剛才沒看見他。」

  我掙脫他的手,繼續用小勺子挖霜淇淋,吃了一口,口齒不清:「吶,待會我跟著其他老師走,你自己玩你的,我不會打擾你的。」

  他瞪了我一眼,說:「你說什麼。」

  我用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說:「我懂的我懂的,唉,昨晚你怎麼不說清楚呢,早知道我就不跟來了。你也蠻老了,是該考慮一下這種事了。」

  好吧,他剛剛過了24歲的生日,的確蠻老了。

  秦定然停住腳步,眼眸在熱辣辣的陽光下似乎可以噴火,我退後了兩步,生怕他的眼神會燒傷我。

  他面無表情:「多老?」

  我說:「呃,也不是很老,不過還是跟我這一輩有點代溝。」

  結果他甩下我走掉了。我45度仰望天空,有點憂傷。他老是說我還小我還小,那我還能說什麼?不只能說他老唄。

  等我走回大部隊,秦定然已經跟詹珍珍有說有笑了。我默默地站在角落裡吃霜淇淋,有一種自己被遺棄了的感覺。

  一個老師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道:「小蔥啊,剛才你哥發現你不見了,他馬上就跑去找你了。我還勸他不用著急,你這麼大的人了,不會不見的。他卻說沒看見人就是不放心,他挺在乎你的嘛。也是,哥哥本來就應該疼妹妹的。」

  我咬著勺子,向那邊望了一眼。其實秦定然跟詹老師站在一塊兒,還是蠻般配的。當初我也覺得秦定然跟公主老師蠻般配的,可惜現實就是一副茶几,上面擺滿了悲劇。公主老師有未婚夫了,那這個詹老師呢?悲劇了一回,可能這一次秦定然不會再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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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7-3-13 00:01:44 |只看該作者
13、勒個去,他說想把我直接往床上扔…

  我們去的第一個景點是海洋館。

  我估計秦定然要跟詹老師單獨行動,是沒功夫看我了,於是我只好默默地粘著我的班主任,他去哪我就去哪,生怕自己走丟了。我的班主任很樂意照看我,他這人有個嗜好,就是攝影,而且他喜歡拍人物。我跟著他的結果就是給他當了大半天的模特。

  班主任拿著相機招招手,說:「小蔥,看這裡!」

  我麻木地齜牙笑了一下,秦定然看過來一眼,可很快又轉開視線跟詹珍珍有說有笑去了。

  我們的計畫是分頭行動,下午2點的時候在海洋館門口集合。一開始大家還是走在一塊兒看海底動物的,後來越往裡,就越分散,我和班主任很快跟其他人走散。

  海豚館裡人山人海的,我終於也跟班主任走散。我沒有手機,身上就帶了一百塊錢跟一塊手錶。周圍的人都潮一個方向擠,我好奇,問了旁邊的一個阿姨,才知道馬上就到海豚表演的時間了,大家都趕著過去占位置。

  一個人在這樣陌生的地方,我居然沒有覺得害怕,就是心裡空落落的,大概又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覺得自己選的地理位置不錯,不是因為角度好,是因為我旁邊站了個大帥哥。

  周圍的人擠啊擠的,我那個孤獨無助,於是我就默默地往大帥哥身上擠。

  估計他被我擠得受不了了,居然主動跟我說話。

  「知道今天那麼多人,我就不來了。」

  我們的周圍都是一些大叔大媽,我肯定他是在跟我說話。我說:「是啊是啊,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來N市玩了。」

  他驚訝:「你是外地的?一個人來?」

  我歎氣:「是啊,我是跟我哥來旅遊的。我哥去泡妞了,他讓我自己去玩,他是不是很可惡?」

  大帥哥望著我笑了一會兒,然後拽住我的手把我往外拉,說:「這裡人太多了,我帶你去其他地方轉轉。」

  在這樣一個淒慘無助孤獨的時刻,有人向我伸出了雙手,我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我順應著內心的聲音跟他走了。當然,假如這個人是一個猥瑣大叔,我是斷不會跟他走的。

  大帥哥帶我把海洋館逛了一圈,最後我們坐在小商店吃霜淇淋。

  我說:「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帶我去玩,我肯定無聊死了。」

  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很陽光,「其實我一個人的話也會很無聊。待會我們可以出海洋館,我還可以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說:「不用了不用了,待會我還要跟我哥回合呢,我怕他擔心我。」

  大帥哥替我不滿:「他都沒空照顧你,估計是不會擔心你的。你家遠嗎?晚一些我可以送你去汽車站或者火車站,你怕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到家。」

  豔遇啊豔遇。我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秦定然,說我要自己回家,不過我覺得回到家以後他肯定會踹死我的……

  我說:「不用不用,真是謝謝你了,2點鐘的時候我哥會在海洋館門口等我。」

  大帥哥低頭看了看表,說:「快2點了,那現在我帶你出去。」

  海洋館的一樓大廳,好幾個老師已經圍在一起聊天,我跟大帥哥說:「我看見認識的人了,謝謝你了啊!」

  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回頭,看見秦定然臉色不好,盯著我看。

  我介紹:「這是我哥!」

  大帥哥微微點了個頭,把手裡的零食飲料遞給我,說:「你自己小心點,那我就走了。你把手機號碼留給我吧?」

  我用手肘撞了撞秦定然,說:「我沒手機,報你的手機號碼。」

  秦定然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念了,我跟大帥哥揮揮手:「剛才玩得很高興,謝謝你。拜拜了。」

  「拜拜,晚上我會打電話給你。」他沖我擠了擠眼睛,竟然像是在放電。我不太好意思地點頭。

  大帥哥走遠了,我把手上的東西塞給秦定然,「哥,你幫我拿!」

  我抬眼瞄了瞄秦定然的表情,他緊緊抿著唇,儼然一副想教訓我卻又不知從哪開始的表情。

  我決定先發制人:「哼,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來了!你根本就不管我,只顧去泡妞!剛才要不是那個大帥哥帶我出來,我早就迷路了!秦定然我跟你講,下次我絕對絕對不跟你出來玩了!」

  他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說:「行了,回家再鬧,晚上給你鬧個夠。待會我絕對會守著你,距離不超過三步,行了吧。」

  我點點頭,繼續吃爆米花。

  後來就變成四人組隊,秦定然、我、詹珍珍、我的班主任。班主任把我弄丟了,表示很內疚,之後的旅途他一直保證視線裡要有我的存在。

  傍晚6點,我們的大巴回到學校。天邊的夕陽像一個大餅,我餓了。

  小嬸準備好了晚飯,我狼吞虎嚥地把自己的肚子填飽。

  洗好澡,已經是晚上10點,我想起今天那個大帥哥說過會打電話給我,可手機是秦定然的,我還得去找他。

  秦定然不在屋裡,估計又上樓頂了。今晚的月光很好,地面被鋪上一層淡淡的銀白色,踩著這樣的月光,心情變得美好起來。

  秦定然像以前一樣睡在椅子上,頭上蓋著一本數學書,重點是他的上身居然沒有穿衣服,下半身倒是穿了一條休閒淺色長褲。他的身材極好,常常會讓我想起雜誌上的外國男模特。

  我默默地走過去,把他頭頂的書拿掉。他極緩慢極緩慢地睜開眼眸,眼神迷茫,似乎剛剛睡醒。

  我伸出手,說:「秦定然,你把手機給我。」

  他閉上眼睛不理我,大有繼續睡覺的意思。我怒了,居高臨下地打量他一遍,黑手直接伸向他的褲子口袋。

  摸了半天沒摸到,我決定換一個口袋繼續摸。

  他突然拽住我的手,說:「亂摸什麼。」

  「你手機放哪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坐起來,手上依然拽著我的手,漸漸用了力,仿佛希冀這一隻手就能把我鎖住一般。月光照著他的臉,在我的角度看來,他的臉色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清冷,有一種寂寥的美。

  他的視線牢牢鎖住我,一字一句道:「秦小蔥,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他太用力了,我使了好大的勁卻沒能掙脫他的手。我說:「你有病,我什麼時候不安分了?在你看來,不管我做什麼都是任性不安分,我永遠長不大。別以為你就很成熟了,一樣幼稚!我要手機!早知道我就應該留QQ號給他的,我忘記了我哥很可惡很惡劣!」

  「你不交男朋友會死?都快高考了,你老實一點行不行?!」

  胸口憋著一口悶氣,我使勁甩開他的手,狠狠地踢了一腳他的椅子,吼出聲:「你神經病!別說我沒交男朋友,就是交了又怎麼樣,我爸都不會說我,你憑什麼?堂哥而已,我還真沒見過誰的堂哥會不給談戀愛的,你心裡扭曲!」

  他望著我的臉冷笑,此時的他跟電影裡的吸血鬼似的,臉色在月光的薰染下如同蒼白的色澤。他的聲音冷得徹底:「你再逼我試試看,我心理扭曲就好了,直接把你往床上扔,現在還由得你鬧?」

  他什麼意思?我嚇得退後兩步,心裡亂糟糟的一片,像是爆發了海嘯,只剩荒蕪。

  他看見我驚嚇的模樣立刻變了臉色,伸手拽我,低了語氣:「小蔥小蔥,對不起。」

  第一次見到他這樣低聲下氣的模樣,我有些不知所措,任由他拽著。他的眉揪在一起,垂著眸,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我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只能沉默地望著他。

  其實也沒什麼,他以前罵我罵得多了,我也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就像他會說我蠢說我笨說我智商低,可是他心裡卻不是這麼認為的。

  我覺得應該緩和一下氣氛,他這個模樣倒讓我覺得是我的錯了。

  我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說:「哈哈,沒事,你突然這個樣子我好不習慣。」

  他把我摟在懷裡面,側臉蹭著我的耳朵,聲音低低的:「你不要惹我生氣,如果惹了就別來跟我講話,我會控制不住脾氣。我現在是你哥,我幫小嬸管著你。我們來個約定,等你上大學我就不管你了,好不好?在這之前,你乖一點,老實一點,不准再談戀愛,不准惹事。」

  大熱天的,本來就穿得少,況且秦定然根本沒穿上衣,他這樣摟著我,像一個巨大的熱球,搞得我全身都熱辣辣的。他說大學以後就不管我了,還有2個月高考,算起來也不是很久。我覺得這個約定還行,點了頭,說:「嗯,可是你不准打我!」

  耳朵熱乎乎的,不曉得他幹嘛對著我耳朵噴氣,而且他的氣息不穩,似乎在克制點什麼。

  「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我翻舊帳:「有!就那次在你的書上畫了漫畫,你打我屁股來著!」

  「就一次而已吧,誰讓你任性,我的學生看見書上的漫畫就不好了。」

  「反正你打我,你的錯!」

  「嗯嗯,我的錯行了吧。」

  我扭了扭身體,推他,說:「秦定然,我好熱,不要抱了。」

  他放開我,揉了揉我的頭髮。

  這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冷若冰霜,現在溫柔異常,居然主動承認是他的錯,不把握這個機會我都覺得對不起我自己。

  我說:「今天你都不管我,自己逍遙快活,我差點就丟了!」

  他說:「那下次拴根繩子,我走到哪就牽你到哪,行不行?」

  「拴你!我走到哪牽你到哪。」

  「好,拴我拴我。」

  「你有看海豚表演嗎?人好多,我都擠不到前面去,都沒看見什麼。」

  「我在休息區看見你班主任一個人,他說跟你走散,我跑去海豚館找你。光顧著找你了,沒有功夫看表演。」

  「那詹老師呢?」

  「海豚館太多人,她跟你的班主任一道去看珊瑚了。」

  「其實還是蠻好玩的啦,下次放假,我們一家人可以去玩。別人說那邊還有好多景點的,可惜我們今天都沒時間去。」

  「嗯,下次我們一家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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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0:01:56 |只看該作者
14、哼!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學校封了考場,有些學生在宿舍自習,有些學生在家自習。我是外宿生,自然就在家過著滋潤的小日子。小嬸小叔擔心我緊張,都不敢問我高考的事兒,倒是小光巴巴地跑來我面前,問:「姐你緊不緊張?三年的成敗就在明天後天了!」

  我晃晃腦袋,說:「沒感覺,秦定然呢?」

  小光摸了摸後腦勺,哈哈笑道:「晚飯之後,他穿戴整齊就出門了,還紅光滿面的,貌似是去約會!」

  我暗暗地摩擦著指甲,問:「跟誰?」

  小光說:「不知道!姐應該比我瞭解啊,可能是你們學校的老師。」

  我說:「哼!」

  小光莫名其妙地湊上來:「姐你不高興?其實咱哥也到了成家的年齡了,是該考慮找個物件了,以後我們就多了個嫂子!」

  我扭頭走開,留給小光一個背影,「明天高考,我要去看書!你別來跟我聊天,分散我的注意力!」

  小光在後頭抱怨:「喂,姐你怎麼這樣,我正講得高興,你就不給我講了。」

  回房翻理綜的試卷,怎麼也看不進去。我哼哼兩聲,心中忿然。一般來說,家裡有孩子要高考,那都是全家人出動,全方位關心要高考的人。雖然說我們家也算是挺重視我的高考了,可是還缺了個人呢,秦定然居然還跑出去約會了!約會有我的高考重要嗎?萬一我今晚有哪道題不懂,要問他,他卻不在,明天考試正好考到這個知識點,我就怪他!反正他不該撇下我春光滿面地出去約會!

  越想越氣憤,我爬上小天臺,拿著樹枝抽打他的椅子。打了好幾下才洩憤,然後學著他以前的模樣躺在椅子上,閉起眼睛。

  秦定然說高考完以後就不管我了,那等考完試,我一定要慶祝一下。等過了這兩天,我就去找藍珈,讓她帶我去玩。可能她會帶我去酒吧玩,聽樂隊的主唱唱歌,認識一些新朋友。算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藍珈了。

  想著想著還是睡著了,上一次在電影院的包廂裡醒來,秦定然是在撫摸我的臉,這一次醒來,他還是沒有回來。

  電視臺播放著學生高考的新聞,小嬸在幫小叔縫衣服的扣子,我無聊極了,又不想去看書。

  小嬸說:「小蔥啊,明早想吃什麼早餐?煮兩個雞蛋給你?你的牛奶好像喝完了吧,我忘記叫定然幫你買了。待會等你小叔回來,叫他幫你去買。」

  我換了個台,悶悶道:「待會等秦定然回來,讓他給我買,才不要麻煩小叔。」

  小嬸說:「晚上都沒見定然,他去哪了?」

  我說:「好像去約會了!最近他跟我們學校的一個女老師走得很近的。」

  小嬸扶了扶老花眼鏡,笑道:「這樣啊,挺好的。等你考了大學,定然結婚,我就滿意了。說起來,上次有個親戚還想把女兒嫁給定然呢,我覺得這種事得他自己做主,他的妻子,得他自己喜歡才行。娶一個女老師,挺好的,有知識,也比較賢慧有愛心,以後生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家庭教養也好。」

  我說:「嗯。」

  小嬸看了我一眼:「小蔥你長大了,我也懂,其實定然的心思大都放在你身上,他希望你好,不要像那些沒有出息的小姑娘一樣,高中畢業就嫁人生孩子,一輩子都待在小地方,沒有機會去外面闖一闖。我們都相信你,等你以後上了大學,可能定然就能放心了,該結婚就結婚。真正束縛他的不是我們,是你,你明白嗎?」

  我扁了扁嘴,說:「嗯。」

  小嬸繼續說:「唉,定然他心裡有事也不會告訴我們,大概是小時候的生活影響他太大了。他寵你,你有時間就想辦法幫我問問他,看看他真正在想什麼,他想要什麼。雖然他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也希望他好,如果他想在外面發展,我跟你小叔也不會有意見。不捨得是肯定的,他是我養大的兒子。等小光高中畢業,我跟你小叔也可以去找他嘛,我們不一定要留在這兒,定然在哪,我們跟去哪也行。」

  我說:「如果他都決定在這裡結婚了,還會去哪兒。」

  小嬸笑了笑:「那就看他了,就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子的姑娘。如果他真的就是喜歡你們學校的女老師,在這兒發展也不錯。」

  我垂頭,悶悶地不說話。

  我悶在房間看試卷,十點鐘的時候秦定然終於回來,他沒敲門,直接走進來。

  他坐在我旁邊,問:「很緊張?」

  我不理他,繼續低頭看卷子。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背,難得地用哄人的輕柔口吻說:「怎麼啦?」

  我還是不理他。

  似乎他的耐心被磨沒了,敲了敲我的頭,說:「幹嘛不理人。」

  我說:「哼。」

  他失笑,捏我的臉,說:「你哼個什麼,像小豬。」

  我把試卷收起來,望向他,換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道:「哥,你準備結婚啦?小嬸說你年紀也蠻大了,是該結婚了。」

  他說:「嗯?誰說我要結婚了?」

  我悶聲:「不知道。」

  他看到我這個樣子好像很高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沒啊,我還年輕,嗯!不急不急。」

  我扭開頭:「幼稚。」

  秦定然眯了眯眼睛,說:「蹬鼻子上臉了?你就是欠虐,我對你溫柔點你不愛,就愛我罵你那語氣是吧。」

  我翻白眼:「神經,你才欠虐!我都不愛!你今晚去哪了?小嬸讓你去幫我買牛奶!」最後一句話我強調了只是想提醒他要幫我買牛奶,而不是關心他去了哪裡。

  他揉我的頭髮,說:「別咋咋呼呼的。有個學生出了點事,我去處理了。」

  我氣焰全消,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聽到秦定然去約會,我會不高興,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樣。這也不能怪我太霸道任性啊,因為這麼多年,秦定然給我的錯覺就是他永遠不會離開我。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他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家庭,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粘著他。小嬸說,真正束縛秦定然的人其實是我,等到我高考過後,他就會安心地去談戀愛,然後結婚嗎?小嬸小叔肯定希望他早一點成家的。

  高考前的這個夜晚,我煩悶了很久,不是因為高考,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擔憂害怕。

  高考結束的夜晚,我們班的同學在KTV訂了包廂,男生放肆地喝酒,跟渴了好久的人終於看見泉水似的。

  蘇星他們班就在我們隔壁的包廂裡狂歡,他臉色潮紅,跑進我們班的包廂裡喊我,一群人鬧哄哄地故意大聲喊:「小蔥小蔥,5班的蘇星帥哥喊你!」

  紫喬湊過來問我:「你跟他好上了?」

  我湊到她耳邊大聲說:「沒有!」

  走廊站著幾個服務生,混雜的歌聲從各個包廂裡漏出來。這裡只是一家價格便宜的KTV,很多學生喜歡來,理所當然的,這裡的隔音效果差了些。

  蘇星站到我對面,嬉皮笑臉地說:「畢業了啊!」

  我重重地點頭,說:「嗯!」

  之後一直無話,我們兩個像傻子一樣在走廊上站了很久。就這樣畢業了,高中時光宣告結束。以前我曾經想過,畢業之後一定要跟駱致遠去一趟旅行,隨便去哪裡,我會抱他親吻他。可惜他早就消失在我的青春年華裡,曾經遇見,卻最終說再見。

  蘇星臉上的笑一直沒消失過,他突然大步走過來,趁我沒注意,一把抱住我,說:「來一個純潔的擁抱。」

  本來想推開他,聽見他的話最終作罷。我知道他對我沒有其他想法,純粹是革命情誼,我們都因為同一個人的消失而悵然。

  蘇星說:「不知道以後會去哪讀書,不過常聯繫!」他鬆開手,充滿笑意地望著我。

  我點頭:「必須的!組織需要你的時候肯定會呼喚你!」

  「遵命!對了,你哥在我們那邊啊,你要跟我過去嗎?」

  我怔了怔,看見秦定然站在拐角的地方沖我挑眉。

  他那個表情真是讓我覺得毛骨悚然,我突然萌生出一股被捉姦在床的錯覺。畢業狂歡,他們怎麼把一個老師也給喊來了?說秦定然跟他們班男同學打成一片,我不太相信,八成是5班的女生集體聯合起來,強烈要求秦定然來。

  秦定然居然走過來了……

  我、我要躲起來嗎?他肯定看見蘇星抱我了。唉?他自己說過高考之後就不管我了,而且我又不是在跟蘇星談戀愛,我怕什麼!這樣一想,我更加坦然,昂著頭鎮定狀。

  蘇星笑嘻嘻地打招呼:「秦老師。」

  秦定然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搭上我的肩膀,說:「跟我進去坐一會。」他今天穿了格子的襯衫,鎖骨處的扣子沒有扣,我是在哪裡看過別人說,男人的鎖骨最性感來著?

  將要踏進包廂的時候,秦定然攬著我,轉過頭望著蘇星問:「你跟小蔥在談戀愛嗎?」

  秦定然你是神經病嗎,作風令人髮指!如果蘇星是我的男朋友,秦定然攬著我的肩膀這樣問,我的男朋友蘇星要情何以堪……

  蘇星赧然,望了我一眼,見我沒有說話,只好搖頭,說:「秦老師,沒有啊。」

  秦定然拍拍我的頭,嘴角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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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0:02:13 |只看該作者
15、各懷心事

  蘇星他們班包廂裡的情況跟我們班差不多,幾個男生圍在一起喝酒玩骰子,女生坐在另一頭唱歌。我跟著秦定然進去,一行女生的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我有一種被人窺破的不自然感。好似當初駱致遠跟佟心雨的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的尷尬被攤開在眾人面前。

  除了蘇星,我幾乎不跟5班的人有來往,暗地裡的猜測議論我通通不知道。現在我出現在5班的人面前,竟然像穿越那些過去的時光,承受一回那個時候應該承受的探究目光。

  我說:「秦定然,我還是回去那邊了,我跟你們班的學生不熟。」

  秦定然沒有理睬我的話,用雙手推了推我的肩膀,不讓我走,把我帶到沙發。

  蘇星被其他人喊去喝酒,我坐在秦定然旁邊,無所事事。

  要來的還是來了,有個女生坐了過來,問我:「你是秦小蔥嗎?你好啊,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你了哦,不過你可能不認識我就是了。」

  我說:「呃,你好。」

  她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以前是致遠的女朋友,其實我們班很多人都知道。我們都覺得你們很配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會出了那樣的事。」

  我想她可能是好意,想安慰我什麼的,可是提到這件舊事,我心裡還是悶得慌。

  卻不想她的話尖銳起來:「你怎麼沒有把自己的男朋友看好呢,像佟心雨那樣的貨色,不是很好擺平的嗎?如果是我,肯定不會讓佟心雨那個賤人有機會搶自己的男朋友。應該是你也抓不牢致遠的心,否則致遠怎麼就跟別人好了。」

  秦定然是混蛋啊,幹嘛要帶我進來,傳聞5班的女生猛于虎,現在我是略微見識了。這樣的話題,要我怎麼回答?我「嗯嗯」敷衍兩聲,望向秦定然,用眼神譴責他。

  秦定然瞥了我一眼,執起案幾上的玻璃酒杯開始喝酒,明擺著表示不打算幫我,混蛋啊!

  那個女生的目光開始飄向秦定然,說:「秦老師,你覺得呢?」

  秦定然望向她,說:「什麼?」

  成功吸引來秦定然的目光,那個女生眉開眼笑。你們大爺啊,有必要拿我做跳板嗎?我躺著也中槍!你們聊你們的,我先閃成麼。

  我暗暗打算開溜,話題居然又在我身上徘徊。

  「秦老師,你覺得是這樣嗎?我剛才說是小蔥沒有抓牢致遠的心,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不會讓自己的男朋友有機會外遇的!我會學化妝,學家務,學會體貼他,不會讓自己比不過其他女生的。」

  有膽量,跟一個男老師討論這種。

  秦定然的目光移向手中的酒杯,手指輕輕劃著杯壁,淡淡道:「是駱致遠眼光有問題,我家小蔥沒哪裡不好的。」

  蘇星的臉蛋微紅,不曉得是不是今晚喝了太多酒的緣故,他說:「我可不想搞特殊化,我就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你可別因為這個原因就改變跟我的相處模式,我會不自在。」

  我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由於用力過猛,蘇星的肩膀垮了垮,我說:「小夥子,說得太好了!你簡直就是富二代的榜樣!」

  這輛卡宴一直開到我家社區大門,成功吸引了無數大叔大媽的目光。就算別人不瞭解卡宴的價位,可是看到這華麗的車身曲線,就能猜到這車子肯定不一般!我下車的時候,一群正在打牌的大叔大媽紛紛轉頭看過來。好嘛,有生之年我也能體會一回傍大款的感覺。

  小光又在修剪他的盆栽,我拿著剪刀剪了幾片葉子,又跑回自己的房間準備幹一件大事。

  我要把書給燒了!壓迫了我三年的課本啊,上面有我無數的口水和塗鴉漫畫,我現在正式宣佈拋棄他們了!

  我把舊的書本書卷作業本通通裝進箱子裡,抱上天臺。

  找出打火機和火盆,一切設備齊全之後我開始點火。

  為了安全,我不敢把火燒得太大,慢慢地把課本試卷丟進火盆。火光明亮,我覺得自己得到瞭解脫。

  火燃了一個多小時,那些課本試卷才被解決。滅掉火,我找來掃把清掃被風吹出火盆的灰燼。樓底傳來腳步聲,我側頭望過去,看見秦定然停住腳步在望地上的東西。

  「你在幹什麼?」他問。

  我咧開嘴笑:「燒書啊,畢業了嘛,這些書沒有用了!」

  他望了我好一會兒,才繼續走上來,語氣聽不出喜怒:「不是讓你等我的嗎?你怎麼先回來了?」

  我低頭踢了踢腳邊的枯樹枝,說:「幹嘛要等你,我不想等就不等!」

  「又鬧什麼脾氣?是怪我帶你進5班的包廂,讓別人提起你跟駱致遠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沒放開麼。你的這段感情真的有這麼難忘?」

  我大膽地直視秦定然:「初戀嘛,肯定是難忘的。我沒有鬧脾氣,蘇星說送我回來,我不想等你。你這個人這麼討厭,我才不喜歡跟你一起走。」

  我以為這話會激怒他,誰知道他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往樓下走。我喊住他:「喂!秦定然你走什麼,火盆太重了,你幫我把它抱下去!」

  他沒回頭,聲音清冷:「火盆剛燒完火,等冷了我再上來。」

  我朝他的方向跑了兩步,「那你幫我掃地。」

  他終於回頭,眼眸定定地望著我,性感的嘴唇一張一合:「你不是說討厭我麼,我少出現在你面前,不好?」

  其實我就是說說而已,可是倔脾氣上來,我也不想低頭。我說:「好,這樣最好了!反正你說的,高考以後就不管我了,以後我的事我自己自主,不會給你插手,你的事我也不管,管你是要談戀愛還是結婚,我才不在乎!」說完之後我默默地咀嚼了一下,怎麼有點酸。我考完了人生的一大考試,以後的路還需靠我自己走下去,秦定然不會再被我束縛了。

  腦子裡浮現詹珍珍在秦定然懷裡哭的情形,結你大爺的婚去!我才不管!

  秦定然冷著張臉望了我一會兒,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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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准玩我……

  其實我發現秦定然這個人也挺幼稚的,那天晚上過後,我們冷戰了兩個月。雖然吧,是我先說了討厭他,可是他要不要這麼記仇!好幾次我跑上天臺騷擾他,他都裝睡不理我,就連我欣喜地告訴他我被我喜歡的大學錄取了,他也是一副毫不關己的淡淡表情。

  因為跟秦定然的冷戰,這個假期顯得格外地漫長。我期待大學的新生活,同時又捨不得現在能天天待在家的安逸小日子。

  小光也考上了心儀的高中,他整個人精神煥發,幾乎天天跟同學去踢足球。

  我很苦惱,跟秦定然的冷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他不對我冷言冷語了,語氣平常,漫不經心根本不放在心上,我反而覺得一陣寂寞空虛,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抽離。細細地分析下來,我不禁淚流滿面,難道我真的是受虐體制?突然很懷念他戳我腦袋罵我笨,一邊冷著語氣一邊卻很在意我。

  被壓迫久了,我好像變得有點犯賤,竟然希望被秦定然一直壓迫下去……

  在買到了火車票的那晚上我終於忍不住了,爆發了,不淡定了。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我、我主動去跟他和好!在家的日子沒剩多少天了,上了火車,那就是分別了!電視裡面每每演到分離的鏡頭,都要煽情一下,現在也算是接近分離的日子了!我怎麼著也得煽情一把!

  直接推開秦定然的房門,我變得緊張起來,一般主動和好的臺詞是什麼來著?我錯了,我們和好吧?不行不行,太沒骨氣。我站在房門口糾結了好一會兒,聽到秦定然淡淡的聲音:「怎麼不進來?」

  我說:「我、我……」

  他說:「走過來。」

  我很聽他的話,走過去了。我覺得我得說點什麼,於是拿著火車票在他面前晃了晃,說:「秦定然,我買好火車票了,三天後的火車。」

  「這麼快,過來給我抱一下。」

  我說:「什麼……」我產生了幻覺?

  秦定然抿了抿嘴角,不是在笑,也不是生氣,眸色暗沉晦澀,彷如我讀不懂的咒語。是因為我準備要外出讀書了,可能大半年見不到一面,所以來一個離別的擁抱?

  我像是被他的眼眸蠱惑,慢慢地點了頭。他露出笑容,把我抱在腿上,漂亮的右手扣著我的腰際。

  他並不是抱得很緊,我低頭望瞭望他的手指,喊了一聲:「哥。」

  他說:「嗯。」

  「哈哈,你從小就比較缺愛,我懂的,你也不要覺得太孤獨絕望。小嬸讓我多關心你一下,讓你感受多一點家庭的溫暖!」

  他冷聲反駁:「你才缺愛。」

  我表示理解:「我懂的我懂的,一般男人都不喜歡把脆弱的一面表現出來,我非常理解你!」

  「秦小蔥,那你懂得坐在一個男人腿上會有什麼後果麼?」

  我仔細想了一下,哆嗦著試探:「秦定然,你又在逗我?」

  他的手指漸漸用力,扣緊我的腰,他還用另一隻手幫我把耳邊的頭髮別到耳後,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事態有點嚴重,掙紮著要從他的腿上跳下來。這種事怎麼說呢,我不喜歡被他當成無聊可以逗弄的小動物,他無聊了,就來玩一下我,他不無聊的時候,又會覺得我礙事。並且這種逗弄的樂趣完全只是他單方面得到了爽快,我完全不可能逗弄得了他,怎麼分析怎麼都是我比較吃虧。

  他沉聲:「屁股彆扭來扭去。」

  我:「……」我是在反抗啊反抗!

  「別緊張,逗你的。」

  聽他說話的語氣平和冷靜,我就放心了。追溯起我們冷戰的原因,貌似有點莫名其妙,我只是說了幾句討厭他,他就一直耿耿於懷?

  我控訴道:「秦定然,前段時間你幹嘛都不理我。」

  他專注地望著我:「不是你說討厭我的麼。」

  好吧,原來他竟然有一顆玻璃心,隨便撞一撞就裂開了?為了緩和我們的關係,我必須撫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

  我說:「我隨便說說而已的,你也信,太笨了,哈哈……」

  「哈」了兩聲我就哈不下去了,他他、他勾下我的脖子,在我的額角親了一口……

  我呆滯半晌,摸了摸額角,上面好像還殘留他嘴唇的溫度。我覺得不是我幻覺了就是他抽風了,這會讓我有一種亂倫的羞恥感。我默默地自我反省,可能是我太不純潔了。他的嘴唇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我的額角,挺純潔的一個吻,應該是哥哥對妹妹那種愛吧。

  他說:「出去外面之後,要自己學會獨立,做什麼事之前先想一想再做,不准闖禍,經常打電話回來,不准穿超短裙,來大姨媽的時候不要吃霜淇淋。」

  我點頭:「嗯。」

  他沉默了一會兒,把頭擱在我的肩膀上,自言自語般地說了一句:「怎麼辦,好像還是不放心。」

  我豪氣狀:「沒事,我長大了嘛,早晚都是要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其實除了在你面前,我會比較任性不懂事,在外面,我還是很冷靜很懂得為人處事的!」

  他低聲:「小蔥,你什麼時候才能再長大一點。有些事不能走錯一步,一步錯,步步錯,並且不能回頭。我也會害怕,我想到最終的可能結果,要麼完滿結局,要麼痛苦一生。後一種結局,我承受不起。你乖一點,等我半年。」

  我心裡有些異樣,問:「幹嘛等你半年?」

  他摸了摸我的頭,說:「以後就知道了。」

  雖然我不懂秦定然說的等他半年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我覺得肯定會是一件很嚴肅很嚴肅的事情,已經可以用痛苦一生來形容,得多嚴重?我覺得不太關我的事,他可能是在自言自語,可能是在思考一個類似普遍男人都很難回答的問題,是娶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的美人魚,還是上半身是魚,下半身是人的美人魚。

  我覺得這個問題嘛,不管選哪個都很蛋疼……

  蘇星跟我考上的是同一所學校,不過吧,我一直懷疑他是走後門得來的名牌大學名額。我的想法有點小人,蘇星的確是通過了藝術考試,他學的是畫畫。不過藝術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扇大大的後門,決定它價值的人怎麼看它,它就價值多少。

  蘇星告訴我,藝考的老師是個猥瑣的大叔,聽說有個女生同意做他的情人一年,來換取考試的通過。我問蘇星猥瑣的大叔有沒有向他提出類似的要求,蘇星點頭說有,要求一樣,一年的情人。

  我替他捏了一把汗,問:「那你有沒有答應?」既然蘇星考上了,那麼……我替蘇星的菊花捏了一把汗,那個藝考老師夠猥瑣的,連蘇星這樣健康向上的好青年也不放過!

  蘇星聳了聳肩:「當然沒,不過我被錄取了是真的。」

  我說:「蘇猩猩,你太天真了!回去問問你爸爸,有沒有實踐了『我爸是李剛』這句話。」

  蘇星理所當然的表情消失,換成皺眉思考的模樣。不得不承認,蘇星的皮相生得甚好,很能吸引文藝少女以及怪阿姨的目光,他像個從漫畫裡走出來的憂鬱美少年。

  我們坐同一趟火車去M市,下了火車,有師兄師姐拿著擴音器在喊:「M大的師妹師弟們,我們是M大派來接待新生的,請新生往這邊走!」

  秦定然要上課,沒有空送我來M市。好在我的行李不多,又有蘇星當免費苦力,我簡直毫無壓力。

  M大裡有各大銀行的自動取款機、移動聯動自動充費機,以及賣各種東西的商店。在我看來,M大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小鎮。帶領我們的師兄還跟我們介紹道:「這個湖叫思源湖,湖的邊緣跟走道距離很近,所以師弟師妹們經過的時候要小心了,上個學期有個男生掉進湖裡,據說差點被淹死,還好有個女生及時幫他人工呼吸,人救了回來。」

  有個跟我們一起下車的男生唏噓:「哇,難怪叫思源湖,人工呼吸,那不就是傳說中的緣分麼。」

  我說:「這裡經常發生落水事故麼?那如果每掉水一個男的就有女生幫他人工呼吸,那這個湖豈不是可以改名為奸情湖。」

  顯然師兄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望著湖面愣了一會兒,笑起來:「小師妹好聰明,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以後可以組織光棍來這裡跳湖,肯定能快速降低我們學校的光棍率!」

  噗……集體跳湖,那是怎樣一個壯觀而悲催的場面。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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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0:02:36 |只看該作者
17、想念這種東西~

  我到了鋪導員分配好的宿舍,裡面已經有兩個女生在整理床鋪。我住的是四人間,蘇星住的是六人間。第一次離開家,很多事情對我來說新鮮又刺激,我像是脫韁的野馬,可以恣意奔跑起來。新的視野新的生活,我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收拾好東西,我準備給家裡打個電話。樓下的公共電話亭被一個女生占著,我在附近轉了轉,沒找到其他的電話亭,只好回頭等在旁邊。

  現在正值炎熱的夏天,打電話的女生穿著超短裙,露出來的長腿性感又誘惑。我偷偷望了好幾眼,又低頭比劃了兩下自己的腿,應該沒差很多吧?雖然胸小了點,好歹還是能從腿上彌補一些女性魅力。

  樓下蚊子多,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這個女生有掛電話的傾向,依然跟男朋友你儂我儂中。可是我又捨不得就這麼上去,萬一我前腳一走,她就掛電話了呢?秦定然有在等我的電話嗎?

  抱著被子席子的學生上去了一批又一批,我站得腿都酸了,霸著公用電話亭的女生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依依不捨地告別了五分鐘,掛了電話。

  我想了想,先給爸爸打了電話報平安,說我一切安好,讓他不用擔心,再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小光,他好奇又興奮地向我打探大學的新生活,可我才剛來一天,哪有什麼可以告訴他的,除了介紹一下寬大的校園,以及那個姦情湖,還真沒什麼好說的。對了對了,可以補充一下這裡有很多美女來著。

  依次跟小嬸小叔通了一會兒電話,唯獨沒有聽見秦定然的聲音。問小光那個傢夥死到哪去了,小光說秦定然出去了,大概是去約會。

  掛斷電話,我下定決心絕不打他的手機。雖然我搞不懂自己為何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可是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它的道理。

  我的一個舍友叫夏蒹葭,這名字可真像青春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名。她給人的感覺很疏離淡漠,以至於我不敢跟她搭訕,其他幾個舍友看起來倒是很溫和容易相處的模樣。

  我嬉笑著跟新舍友聊了幾句,閉眼睡覺。在新的環境裡,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起小時候我貪玩,跑出去淋雨,秦定然一臉嚴肅地把我拖回家。我當然是要反抗的,後來他不耐煩了,直接把我扛上肩膀。他被我拖累,衣服也盡數濕透。

  半夜的時候開始打雷,我瑟瑟發抖地躲在被子,雷聲每響一聲,我就要抖一下。小朋友容易胡思亂想,我一直住在小叔家,難免會產生一些孤寂無助的感覺,以為自己被爸爸拋棄,把我扔在小叔家。然後我又會想,小叔會不會也拋棄我,把我扔到別人家?電閃雷鳴,那個時候的小小蔥害怕極了。突然被子被人拍了兩下,我嚇得尖叫出聲,小秦定然連帶著被子一起抱住我,說:「妹妹,你很怕打雷嗎?」

  我在被子裡點頭,小聲地應道:「嗯。」

  他又拍了兩下我的被子,說:「要不要過去跟我一起睡?我不怕打雷。」

  沒有男女意識的小小蔥,抱著自己的小棉被就爬上了他的床……

  別想歪啊別想歪,我們那個時候很純潔的。後來打雷的時候我因為害怕,又爬了好幾次他的床。再長大些,我懂得這樣不好啊不好,就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雖然我常常不喜歡喊秦定然做哥哥,可事實上,這麼多年,他一直以一個哥哥的身份伴隨著我的成長。

  不可磨滅的記憶中,他是哥哥,只是哥哥而已,之後就是再加上一個老師的名號。

  一件件的往事湧入腦海,我就這樣默默地回憶著,終於睡著。

  軍訓,上課,入社團,認識新的朋友,新生活帶給我的激情遠遠沒有我想像中持續得久。離開了從小生活的小城市,我發現自己最深的留戀通通留在了那裡。我曾經的男朋友駱致遠、同桌紫喬,以及那些肆意張揚的高中生活帶給我的深深感觸,再也不可能重新感受一遍。

  還有可能正在談戀愛的秦定然,他結婚之後,還會不會像小的時候一樣,在夜晚打雷的時候拍著我的被子,帶來那一個季度最難忘的溫暖。

  蘇星坐在我對面喝著奶茶,歎了一口氣:「小蔥,我前幾天加入了一個COSPLAY的社團,我現在後悔了。」

  我撐著下巴望著他:「為什麼?沒有美女嗎?」

  他憂愁地說:「美女是有很多,這個我不太在意,主要是社團會讓我穿一些奇怪的服裝,拍一些奇怪的照片,可是我的發展方向是繪畫啊,社團活動會花費我太多的時間。」

  我開導他:「時間這種東西,擠著擠著就出來了,多一個愛好,挺好的。」

  蘇星憂鬱地盯著玻璃桌面,說:「我好像還沒有適應大學的新生活。」

  我憂鬱望天花板:「貌似我也是。我想小嬸的魚片粥,想我家社區那條小路,還有小光跟秦定然。」

  「有打電話回家嗎?」

  我說:「有,最近我有些失眠,老是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蘇星歎氣。

  最後我們決定化憂鬱為食欲,吃遍了學校裡的各類小吃。每次我想要掏錢,蘇星都會比我快一步,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後來想起他是個富二代,缺什麼都不會缺錢,我便釋然了。

  跟蘇星一起出去吃東西的次數太多,難免會被我的舍友看見。晚上熄燈之後有人忍不住,開始問蘇星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跟她們解釋了半天,從頭到尾唯獨夏蒹葭沒有說過話,有時候她沉默得過分。

  週末,蘇星陪我去市中心買手機,很不幸,他的手機被小偷扒了,直到在手機專賣店裡他想掏出自己的手機對比一下,才發現手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偷走。

  賣手機的姑娘笑得溫柔,建議蘇星立刻買一個,並且推薦了好幾款價格很高的新款式。這個推銷員眼神不錯嘛,看得出來蘇星是有錢人,我看了兩年多咋就沒看出來呢。

  巧的是我看見了夏蒹葭,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櫃檯拿出來的手機,明明很喜歡的模樣,卻訥訥地說她不是很喜歡這個款式。

  同住一個宿舍,我決定走過去跟她打個招呼。她看見我愣了好一會兒,對我笑了笑,從價格便宜的櫃檯邊走開,眼神停留在中等價格的櫃檯。

  夏蒹葭的家境似乎不太好,我們宿舍的姑娘都是一群體貼的好姑娘,在她的面前不會大肆炫耀,希望夏蒹葭能融入我們。可惜開學了這麼久,她依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禮貌而疏離。

  看著她,我會想像假如我不是住在小叔家,而是跟著爸爸在外面經商,我會不會不是現在的模樣。爸爸忙著生意,根本沒有時間管我,能提供給我的,就是金錢。如果我跟著爸爸長大,可能我會因為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而自卑怯弱。

  蘇星在我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問:「唉?怎麼了?」

  我說:「我舍友!介紹你認識!」

  我把蘇星介紹給夏蒹葭認識,她微微低著頭,跟蘇星打招呼,帶著點羞澀。

  蘇星對新認識的女孩子沒什麼熱情,喊我過去看一款手機。

  我看著價格瞠目:「好貴,我買不起。我不需要什麼高端的功能,能打電話發短信就成。」

  蘇星說:「對了,你生日快到了吧,就這款了,我送你。我最頭疼給別人買生日禮物,你別讓我糾結送你什麼。」

  我說:「太貴了吧,我不敢收啊!」

  他直接讓銷售員開發票,說:「別拒絕,你說的,我是富二代嘛,不缺錢。」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買了兩隻一模一樣的手機,貌似另一只是他自己用。有這樣大方的朋友,我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來了M市以後,蘇星跟我頗有點相依為命的味道,我們兩個經常坐在思源湖旁邊的草地上,我沉默地憂鬱望天,他架著畫板在畫畫。

  在買得新手機的第二個月,我終於決定給秦定然打一個電話。

  晚上在宿舍樓下的走道亂晃,好幾對情侶都以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我,我通通無視,捏著手機繼續晃悠。晃了十多分鐘,已經是高中下晚自習的時間,我默默地按下秦定然的號碼。其實在我買到手機的第一天,我已經把他的號碼存了進去,只是沒有打過就是了。

  等了一會兒,電話接通。

  我聽見他「喂」了一聲。

  「咳,猜猜我是誰。」

  他沒有興趣猜我是誰,或者根本不用猜,聲音冷冷的:「讓你經常打電話回來,都忘記了?」

  那些站在宿舍樓下的小情侶們語調那個溫柔甜蜜,就我像一傻逼一樣站在樓下打電話,電話裡的聲音還根本不溫柔。

  我說:「你神經啊,我上個月還有打,我沒事幹嘛天天打電話回去,電話費貴!」

  他在那頭沉默了一下,軟了語氣:「你買了手機嗎?」

  見他態度轉好,我也不想浪費電話費跟他鬧脾氣,說:「嗯,蘇星送的生日禮物。」

  「不是給你打有錢?買好幾個手機都夠了,別收別人這麼貴重的禮物。」

  我走了兩步,回答他:「這次已經收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你在家嗎?還是在外面約會?」

  「在家,沒有去約會。」

  其實我知道,就算他騙我,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他沒有騙我的必要。之前不想給他打電話,現在打了,就有點一發不可收拾,遲遲不捨得掛,他好像也沒有想掛電話的意思。我從食堂的飯菜特色一直說到我們學校的思源湖,像個嘮叨的老太婆,他也沒有嫌棄,一直聽我說下去。

  滿足感從胸口溢出來,我太久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有點想念。我對此定義為一個妹妹離開了家,對哥哥該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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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17-3-13 00:02:46 |只看該作者
18、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12月,天氣變冷,晚上出來散步的小情侶少了不少。

  蘇星開始練習畫人物,我扯了夏蒹葭出來給他當模特。看著這兩人越來越默契,我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培養感情。撐著下巴打了一個呵欠,我摸出手機想玩一會兒遊戲,「叮」地一聲響,有短信來。

  「下課了嗎?去外面吃飯?」

  看到這條短信,我心中的各種滋味齊齊湧上來。前段時間我們學校招輔導員,秦定然拋棄了那群可愛活潑的高中生,轉而禍害大學生來了。M大給他分配有老師公寓,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半個月,我也不能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來監督我的,可能是他又被我們高中的女老師傷害於是離開那個傷心之地?

  我回憶了一遍學校對面小飯館的菜色,貌似沒有什麼想吃的,同時想起上次在外面吃出一條蟲子的噁心經歷,遂編寫短信:不想吃外面的,要麼食堂,要麼你煮!

  在家的時候都是小嬸掌勺,君子遠庖廚,秦定然不會做菜,我更加不會。我以為他會說在食堂吃,誰知道他居然答應自己煮。

  結果我滿心期待地坐在沙發看電視,二十分鐘之後,他的成果只是蛋炒飯。我用筷子挑了挑飯,嫌棄地說:「你確定這能吃嗎?唉算了,我們去食堂吃。」

  秦定然冷冷的眼風掃過來,說:「我煮給你吃已經不錯了,要求還這麼多?」

  我吃了一小口,「呸」一聲,把嘴裡的東西全都吐出來,裝模作樣道:「難吃死了!唉,你簡直就是糟蹋了蛋炒飯,怎麼能這樣呢,下次不要這樣了!」

  秦定然盯了我半晌,拿著筷子低頭吃飯,懶得理我。我本來還以為他會反駁幾句,現在我也只能默默地看著碗裡的蛋炒飯,默默地吃掉。我承認我表現得誇張了些,他的蛋炒飯還能入口。

  「去洗碗。」

  我默默地收拾了碗筷,跑去洗碗。

  傍晚,蒹葭打了電話來通知我,班長突然通知今晚要上課。我匆匆忙忙地回宿舍打算先洗個澡,然而宿舍沒有熱水。晚上下了課,我回宿舍帶了換洗的衣服跑到秦定然的公寓洗澡,他還沒有回來,我有他公寓的鑰匙。開了噴頭,熱水撒在赤裸的身體,浴室的周圍全是白霧霧的水汽。

  大冬天的,我們宿舍樓居然沒熱水,秦定然的教師公寓好像是24小時都供應熱水,不公平啊不公平。現下條件好,我難免要洗久一些,一個不留神,腳底滑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

  我以為秦定然沒有回來,哪裡會顧忌那麼多,尖叫聲就大了點,結果誰知道他已經回來了,重點是他在浴室門口喊了我一聲,我沒反應過來,他直接撞門進來……

  任何句子都不能完全描述我內心的激蕩,就像正在看一部狗血的連續劇,以為這一集的內容已經很狗血了,沒想到下一集還有更加狗血的情節。我手一抄,掄起可以手夠得到的衣服扔他的腦袋,語氣哆嗦:「你幹嘛啊,出去!」

  長這麼大,第一次發生這種囧事。我剛才幹嘛要尖叫啊!還有浴室的門敢不敢安全一點,一撞就開,搞毛啊!

  腳下又一個打滑,我「啊」了一聲滑坐在地上。

  秦定然說:「唉你真是……」說完扯下頭上的衣服,扔到我身上,他沒有看我,又取下掛著的幾件衣服往我身上扔。我也顧不了身上濕沒濕了,顫抖著把身上的重點部位都遮了。剛進來的時候,他到底看到多少了?

  他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腳踝,「扭到了沒?」

  可能沒有穿衣服的女性生物智商普遍低下,我木呆呆地望著他眨了一下眼睛,問:「什麼……」

  「洗完了沒的,我抱你出去。」

  「……完、完了。」

  用衣服的袖子簡單地在腰間打了結,他就這麼直接抱我出去。直到被他抱到沙發,我的腦子才清醒一些。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不應該這樣,可是身體裡某些蠢蠢欲動的東西卻讓我變得不清醒。

  我的手臂跟腿都跟空氣親密接觸著,秦定然確定我的腳踝沒事之後,扶著我的肩膀湊了過來。他的眼眸黑黑沉沉,突然又跳躍起火焰,好似沉睡的野獸就要蘇醒。我緊張地往沙發靠,說:「秦、秦定然,你先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最後一個尾音簡直就是被他含進口裡,我瞪大眼睛,腦子亂成一片。他吻得兇狠又霸道,一隻手插進我的頭髮,逼迫我也湊近他。

  我卻覺得世界崩塌,腦中轟隆隆的一片。有哪個哥哥會把舌頭伸進妹妹的嘴巴裡?亂倫的羞恥感鋪天蓋地而來,我們不能這樣的啊!

  我使勁推他,手一直都在顫抖,好不容易讓他停下來,我都要哭出來了,「哥,你是清醒的嗎?」

  他吻了吻我的唇角,說:「嗯。」

  那麼就是因為身體裡難以控制的欲望?我是他的妹妹啊,不是給他發洩欲望的工具!心寒憤怒,我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說:「你是羊癲瘋還是神經病?你在玩弄我嗎?堂妹也要下手,你這種敗類,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

  他的半邊臉漸漸地浮上紅紅的掌印,他只愣了一會兒,冷聲:「你真的不懂我為什麼吻你?以前怎麼沒見你強調我們是堂兄妹,現在倒是記得了,我想玩弄你有必要等到現在?」

  我吼他:「因為以前有小叔小嬸,你不敢下手!現在不同了,我們在外面,就算你要對我做什麼,他們也阻止不了!」

  他的眼底浮上冷色,臉部線條冷硬非常,他捏起我的下巴,語氣駭人:「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看我,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那如果我想玩你,你給嗎?」

  我還想抽他一巴掌,手卻被他禁錮,我憤怒:「玩你媽!你不要臉!」就算以前會有爭吵,也絕不會像這次一樣讓我覺得恐懼。他是哥哥,就算關心保護監督妹妹不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嗎?超過了兄妹的感情,不是不能存在的嗎?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十幾年的兄妹,不是早就跨過血緣,應該互相愛護的嗎?現在他居然說想玩我?

  公寓裡的燈光明亮,能夠看清現在的情況,衣服只是鬆鬆垮垮地圍在我的身上,根本遮不住胸口跟大腿的春光。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他的臉色很不好,雖然除了剛才的那個吻,他再沒有其他過分的行為,可我還是害怕。

  他自嘲一笑,站起來,說:「要真想玩你,就不問你了,直接按住你就好,你掙扎也沒用。出去的時候幫我關好門。」說完,他直接走出公寓,門被他摔得很大聲。

  我傻傻地捂著衣服坐在沙發上,過了好半天才慢慢地把衣服穿好,幫他關了門走出去。腳還有些疼,我只好慢慢地走回宿舍。

  一路上不停地想著他的最後一句話,他不是想玩我嗎?那幹嘛吻我?是喜歡我嗎?

  太陽穴突突地跳,我的腦子亂急了,那麼十多年,他一直只是哥哥,突然有一天吻我,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回事。

  回到宿舍,蒹葭可能見我臉色不好,望著我欲言又止。我爬上床,什麼都不想說。

  最終蒹葭還是問了:「小蔥,怎麼你關機了?剛才我還想問你今晚回不回來睡,秦老師那兒有地方給你睡嗎?」

  我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說:「手機沒電了,我肯定是要回來睡的。」

  她突然扭捏了一下,說:「今晚蘇星想喊我們一起出去吃夜宵的,你不在,我就跟他去了。」

  我說:「沒事,你不用跟我報告,他不是我男朋友,你們兩玩得高興就行。」

  她說:「小蔥,我才沒有那個意思。」

  我說:「好好,你沒有那個意思,我困了,我要先睡一會兒。」

  「啊,好,不打擾你。」

  根本沒有辦法入睡,閉上眼睛浮現出來的都是剛才的畫面,口腔裡好像都是他舌尖的味道,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兇狠又霸道,像要把我吞下去似的。

  我到底是怎麼看他的?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的情形,我哪還有功夫仔細地去思考,質問他是不是想玩我,他一開始也沒否認,居然還問我如果他是想玩我,我給不給。打他的那一巴掌,下手那麼重,他的臉會不會腫起來,明天其他老師看見他,他要怎麼解釋。

  其實他說得對,如果他真的想玩我,直接扯掉我的衣服就好了,如果不是肉體上,是精神,那麼我也無法接受。堂兄妹的身份會讓我產生一股沉重的羞恥感,我怎麼可能接受自己跟堂哥接吻呢,那樣的話,我不僅會覺得他是敗類,我也為自己感到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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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13 00:02:58 |只看該作者
19、醉酒

  深夜12點,被手機吵醒,秦定然的號碼出現在螢幕上,我猶豫了一下,接了電話。

  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我聽明白他的話後,穿好衣服翻身下床。秦定然這個神經病,在外面喝醉酒了,被我們學校的一個英語老師看到。本來那個老師打算送他回公寓,可是找遍他的身上,都沒發現公寓的鑰匙,正巧有個知道我有鑰匙的老師回來,才打電話給我。

  在宿舍樓下的阿姨那兒登記了名字,我才得以放行。路燈明亮,冷風吹著臉,我一路小跑,心裡還有些彆扭,可是總不可能不管他。

  上到秦定然公寓的樓層,看見一個陌生的男老師扶著他。

  我說:「老師,我是他妹妹,謝謝你。」

  「我姓吳,先拿鑰匙開門進去吧,他可能快吐了。」

  第一次看見秦定然這麼狼狽的模樣,連走路都要別人攙扶著,全身酒氣熏人。我喊了他一聲,他沒看我一眼,扶著牆壁很想吐的樣子。

  我說:「吳老師,我來扶他吧,真是謝謝你了,下次請你吃飯。我哥今天心情不好,才喝酒的,他平時絕不是這樣。」我擔心別人會以為秦定然的作風有問題,難免要替他解釋。一個新來的輔導員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傳出去秦定然也不用混了。

  「小事,請吃飯就不用了。你小心點,他還挺沉,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扶著醉醺醺的秦定然,說:「嗯,吳老師,真是很感謝你。」

  秦定然很沉,噴出來的氣息充滿了酒精的味道,不過他很老實,不亂說話,也不會亂動。

  關了門,扶著他走進衛生間,我說:「發什麼瘋,喝成這樣,被學校領導看見你就完蛋了。」

  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他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依然閉著眼睛不說話。我拍著他的背,等他吐完好收拾殘局,結果他沒吐,只是彎著身子表現出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我手上用力,打了他一下,說:「要吐就吐快點!」

  他睜開眼睛望了我一眼,倒在我身上。壓死我了,我費勁地把他往外拖,直接將他安置在洗手間外面的地板,讓他靠著牆。洗了毛巾給他擦臉,他渾身的酒氣熏得我難受。

  因為我們兩個吵了架,他就跑出去喝酒?我蹲下來,湊近他,右手不受控制般地摸了一下他的眉毛跟鼻子。我頓住,心裡一陣怪異,我在幹什麼?

  聽說酒後吐真言,我拍了拍他的臉,問:「秦定然,你喜歡我嗎?」

  沒反應。我又問了一次,他還是沒反應,我決定放棄。

  簡單地把他清理好,拖他到床上,我才能休息。摸出手機看時間,有條蒹葭發來的短信,問我出什麼事了,今晚還回不回去。我望了一眼躺在床上跟死豬一樣的人,回蒹葭的短信說今晚不回去,在秦定然這兒過夜。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狠色,抓著我晃動的胳膊靠近他,比之前還要兇狠地吻上來。我下狠手捶打他,對他的腳又是踢又是踩,可是依然阻止不了他的動作。嘴唇被他捕捉,他舌尖的酒味裡漸漸混雜著一股血腥味,我瞪大眼睛,他、他他居然咬破我的下唇……

  他瘋了嗎?

  帶著禁忌色彩的吻,有過一次就夠了,我還能稍稍地允許自己放縱,而這次我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絕不能再放縱。

  我簡直就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對他又是打又是掐,最後連嘴上也不含糊,狠狠地反咬他,阻止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地伸進來。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我憤怒地吼出聲:「你瘋了嗎?你這是在強迫我!你有顧忌我的感受嗎?」

  他好像已經失控,勾住我的肩膀再次湊上來,濕潤的吻落在耳朵,他低聲:「那你恨我吧。」

  心臟狠狠地一抽,我聲音顫抖:「我會的。你再繼續試試看,你把我扔床上去啊,我肯定會恨死你,恨你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見到你。」

  他的動作猛然一頓,像是被我的話深深地刺激到,他把我緊緊摟在懷裡面,不停地重複:「不要,不要,不要這樣。」

  我們為什麼會鬧到這個地步?明明是很親密希望陪伴彼此的兩個人,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不是想遠離他,不是想要跟他鬧,是我對看不到的未來害怕。

  如果有一天男女情愛結束,那麼要怎麼相處?相忘於江湖不可以,鬧得不可開交亦不可以,我們是一家人,我沒有辦法離開他。那樣的結局太痛苦,我無法接受。既然不管以什麼方式都是在一起過一輩子,那麼用親情維繫豈不是更好。不用承擔很多很多的風險,就像以前那樣,一起生活就好了,不需要多餘的男女情愛。

  「我喝多了,我在你面前從來自製力就不好,小蔥小蔥,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嗯嗯,是我搞錯了,我是你哥哥,只是哥哥而已。」最後一句低喃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心裡堵著塊大石頭似的難受,聽到他近乎卑微懇求的語氣,我覺得是我犯了大錯。活到這麼大,我幾乎所有的爭吵好像都是跟他有關,不管是瑣碎的一件件小事,還是當初駱致遠背叛我的事,都沒有激烈的爭吵、難以原諒的憤怒以及巨大的不安。我的這麼多情緒,都是因為秦定然而存在。

  反過來想一想,他平時待人處事溫和,基本不會跟別人引起爭吵,在家裡面也沒有跟小叔小嬸發生過爭執,唯獨會跟我發生爭吵。

  我們兩個本就不該湊到一塊兒罷。

  我抬手摸了摸被他咬破的嘴唇,說:「秦定然,我們應該有彼此的生活,我們之間應該保持一點距離。你根本不喜歡當老師,辭掉它,以後我們不要常常見面了。」

  他低聲:「好,你說的我都答應。」

  我摟住他:「不是永遠不見面的意思,就是少見一點,你是我哥哥,我不會恨你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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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3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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