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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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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0: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醉

    江婉沐初醒來,眼睛還未曾來得及睜開,已能感覺透過窗子映射進來的春日陽光。早晨的陽光暖融融的,平日裡,江婉沐沐浴在陽光中,會舒適的伸著懶腰,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懶散的爬下床。可是這一時,她覺得陽光極其的刺眼,刺得她不敢睜開眼睛,面對現實的一切。

    江婉沐下意識的伸出雙手遮蔽住雙眼,被子順勢滑下她的肩頭,被下的她赤條條的未著一絲衣物。江婉沐曾聽人說過,日子要糊塗著過,天天是快樂的日子。日子要過得太清醒,天天是憂大於喜的日子。想起昨天那混亂的夜晚,她無法用醉意深深來做借口,她已經是成年人,任何的借口都是用來掩飾自已的過錯。

    江婉沐暗歎息著放開遮眼的手,她睜開眼睛後,用手輕輕揉搓著有些痛的額頭,轉頭瞧到放置在床頭的外衣。她拉起被子包裹住肩頭半坐起來,而後伸手拿起衣裳披在身上。她爬下床時,注意打量乾淨無一物的地面,暗忖著連皓至少在這一點上,沒有留下狼藉讓她去面對。江婉沐往側房走去,伸手摸摸酸軟的腰,臉上略微浮現出一抹羞愧的紅色。

    江婉沐從側房出來,瞧到房間內,站著幾個捧著床上用物的丫頭,而管事婦人正親自彎腰為她收拾著床鋪,吉言一臉為難神色立在一旁,她瞧到江婉沐立時喜形於色,她迎上來低聲音說:「管事說她要親手為小姐鋪床。」江婉沐已瞧到管事婦人鋪好的大紅床罩,她皺眉開口說:「太艷,換一個色。」

    管事婦人聽她這話後,挺直腰身轉頭望著她。她一臉為難的神情的瞧著江婉沐說:「夫人,爺今天早上離開時,吩咐我一定要換這個色彩的床罩,還有連同床上被子也要紅色的。他說,他有時間就會回來、、、、」管事婦人在江婉沐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和利眼下。越說到後面越壓低起聲音。江婉沐瞧向丫頭們手裡的床上用品,皺眉的打量半天。

    江婉沐瞧著管事婦人和丫頭們滿臉的緊張,她想到已到臨別時。用不著在這時為難這些人。她輕點頭說:「好,那隨你們。」她說完話,正要在桌邊坐下來。管事婦人放鬆一口氣。笑著對她討好的說:「夫人,外面小會廳裡桌面上,有爺一大早就吩咐下來,特意為夫人準備的早點。」江婉沐淡淡的掃過她,示意吉言跟她行出房間。

    江婉沐坐在小會廳的桌旁,用完桌上的早點後,她望著立在旁的吉言,低聲說:「為何不早些叫醒我?」吉言神色帶有羞澀的望著她。輕聲說:「小姐,我來過。三爺那時剛出房門,他同我說小姐太累。要讓小姐多睡一會。他還吩咐管事擋在房門口,不許我進房間。後來我們聽到小姐起床的聲音。管事才放我進房門。」

    江婉沐想起自已昨夜丟在地下零亂的衣裳,她低聲問:「你有沒有瞧到我換下來的衣裳?」吉言聽這話後,滿臉通紅起來,她垂下眼不敢去看江婉沐,輕聲說:「三爺把所有的衣裳,抱給管事婦人,讓她派專人小心的清冼乾淨。」江婉沐瞧著吉言的神情,她彷彿比自已還要羞愧難當。江婉沐想著昨夜的混亂,覺得墜落比清醒來得容易。

    連皓昨天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在吉言來後又退下去後,他興味盎然的對江婉沐說著他的設想和計劃,他說:「婉沐,你相信我不會委屈你的。不過,出王府後,你暫時要先住在別院裡,以後的事情,我會慢慢的來,一步步,一定會把你安排的妥當。你現在先說說對主人房的佈置,你有啥好想法,都可以說給我聽,我會吩咐人,照著你說的去仔細佈置。」

    江婉沐聽連皓的這番話,她是相當無語的瞧著連皓。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他好像相當的用心為她著想和打算。只是她好端端的放著嫡妻不做,去當一個身份不明的外室,除非她是腦子有毛病,才會做那種讓人嘲諷的事情。江婉沐微微垂下眼,她現時還不能惹惱怒眼前人。這人發作起來,可不會是那種論是非曲直的人,他只會憑他的心意行事。

    江婉沐不說話,她神態表現出來的順從,讓連皓分外的高興起來。他興致勃勃的在紙上畫出別院的樣子,指點著四周花木的設想。他一再尋問江婉沐的心意,說:「婉沐,我其實喜歡樹要比花多一些,我覺得那樣院子裡,顯得清爽乾脆大方。不過你們女人愛花,你說說喜歡那類的花,我吩咐人到時多種上一些。」

    江婉沐抬眼瞧到連皓眼中的認真,想起王府眾人知道連皓這想法後,他們人人都不會認同他,她對他突然生起一絲同情心。江婉沐早已瞧明白,王府裡的人雖然寵愛著連皓,平日裡由著他放肆隨心意行事,但未必能事事都能讓他如願。家大業大的人家,對嫁進來的女人,一定會相當用心查看。相對而言,家人在婚嫁這類事情上面,受的限制自然也多。

    王府的人,對連皓的親事,一定有別的想法。兩位夫人親戚家的女子,不過是用來打先鋒,當作炮灰用的的女人。所以王府裡的人,明知她們一個個行為不端莊,還能聽之任之由之,最後隨意找借口送她們安然返家。王府的人,對連皓的行事,縱使不會認同,只要明面上無傷大局時,他們同樣會聽之任之,只是對那個眼中釘就未必會寬容相待。

    江婉沐對爭鬥沒興趣,也不想做那個眼中釘。她對那個終將不會入住的院子,是不會發表任何的言論。她衝著連皓輕輕搖頭說:「我不懂那些事情,也沒啥想法。」連皓滿眼同情神色的瞧著江婉沐,笑著安慰她說:「婉沐,你以前的日子不好過,我以後不會讓你難過。別院距離我的營地近,我會天天回別院。到休沐日,我陪著你四處轉轉,你多瞧瞧後,到時你喜歡啥花,我們就在院子裡種啥樣的花。」

    江婉沐聽得這話,心裡一陣陣的發冷。到底是連皓天真信任家人,還是她把王府的人想得太過陰險。兩人一個興致勃勃的說不停,一個沉靜不語的傾聽著。到了晚餐時,連皓吩咐管事婦人叫連希送來果酒。明紅色的酒水,襯在淺淺的綠色的杯裡,如同鮮花配綠葉那般奪目。連皓示意江婉沐喝上一杯酒水,他笑著說:「這是女人喝的酒水,我今日陪你喝一杯。」

    江婉沐這一世還未曾喝過酒,在江家她是被隱匿的人,自然沒有酒水可喝。入王府後,王府裡的眾人,無意或者說是有意,從來沒有人端過酒水給她。她偶爾還能聽到管事們對客人們解釋說:「三夫人不善飲酒,主子們早早吩咐我們,絕對不能讓三夫人沾上酒水。」贏得聽客們一陣陣誇獎聲音「沒想到她的命如此的好,王府裡的人,個個都是善心人。」

    寧朝的酒水,是相當珍貴之物,女人喝的酒水,更加是珍之又珍貴。江婉沐平日裡也許能拒絕這般誘惑,只是她今天被連皓煩憂得歷害。酒的淡淡甜香,隨風輕輕飄浮在空氣中,引得江婉沐輕嚥口水,連皓聽見後微微一笑。江婉沐舉杯輕抿一口酒,覺得不過是帶有些酒意,用甜果做得飲品。她相當痛快的飲下杯中之物。飲完後示意管事婦人為她續杯。

    管事婦人忙瞧向連皓,見到他微微點頭後,才為江婉沐續上一杯酒水。純正甘潤的酒水,慢慢的滑進她的喉嚨裡面,換得江婉沐燦爛的一笑。她輕笑著說:「好酒。再來。」管事婦人見到連皓沒有反對,她趕緊為江婉沐續上一杯酒水。江婉沐端起杯子湊近嘴邊,她那沉醉的神情,瞧得連皓放下手中的杯子,趕緊對她說:「婉沐,這果子酒入口易,喝多還是易醉。」

    江婉沐笑瞅著他,輕放下手中的杯子說:「三爺,你要是捨不得讓我多喝酒水,你同我明說便是,那樣我也不會貪杯。」江婉沐面上有笑意,眼裡分明是惱怒的神色,雙眼盯著連皓不放。連皓瞧著江婉沐紅粉小臉,又見到她的神情清明,笑著說:「那今日婉沐隨意就好,反正是在自已房中,醉了也沒關係。」

    江婉沐心情煩悶,越到出王府的日子,她心裡越是七上八下的難以安寧。她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水,喝到最後時,她舉杯對搖晃中的連皓說:「三爺,我現在瞧你,覺得你還像是一個人,會說會笑還會晃蕩。我從前瞧你,總覺得你就是一張好看的畫,瞧著在眼前,其實遙遠不可親近。嘻嘻,天天瞧著同一張畫,有時也會覺得煩。」

    連皓聽著這醉話,神色明顯有些不快起來,他怒目瞧著笑嘻嘻的女子,抬頭示意房內服侍的管事婦人快快的退下去,他又瞧一眼在門口張望著的吉言,他沉聲說:「全給我退下去,關好房門。」管事婦人退到房門口裡時,輕輕拉扯著吉言幾下,見到她堅持立在房門口未動,只能放開手自顧自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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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0: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捏

    江婉沐聽到連皓的說話聲音,回頭瞧到房門口的吉言,她笑著對她擺手說:「吉言,你退下去吧。我喝完這一杯酒,就會去睡覺。」吉言聽她的語氣平和,又見她的眼神清明如水,便放心的離開房門口。

    連皓走過去合上房門,他轉回頭時,江婉沐已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壺,她直接把壺口對準口中倒酒,壺中只殘餘少許的酒水。江婉沐未曾如到自已的意,氣極把酒壺用力的砸在桌面上。她瞧著走近的連皓,伸出左手的食指,衝著連皓勾了兩下,說:「三爺,快叫人把酒送上來,我要和你好好的喝上幾杯。」

    連皓輕歎著走近江婉沐身邊,他伸手把歪在桌上的酒壺,拿起來放置在一邊。連皓打量著緋紅一張小臉的江婉沐,瞧著她與平日不同的神情舉止,壓低聲音勸阻說:「婉沐,你喝多了,醉了,還是早些睡吧。明天我會吩咐人送果酒給你喝。」連皓邊說話邊伸手去摸江婉沐的額頭,他的手壓在江婉沐的額頭上面試體溫。

    江婉沐的眼神格外的水亮清明,她笑意盈然的瞅著連皓不放。瞧得連皓羞赧的放開壓在她額頭上的手,他閃開眼神四處張望著。江婉沐笑嘻嘻的瞧著閃開眼的連皓,望著太過接近自已的身子。她起身挪坐桌子的另一邊去,伸手推開放在桌面上的東西。她用一根手指,彎曲起來輕叩擊桌面,還側耳朵傾聽節奏一般,由著手指或輕或重或慢或快的叩動著桌面。

    連皓瞅著那個和平日不同性情的人,他想想後。快步走到窗邊,把打開的窗子,仔細的合攏起來。連皓轉頭走到桌邊,把桌面上所有的東西,全拿到小會廳的桌面上放著。他忙完這些瑣事。進房間,一眼瞧見桌邊的江婉沐,一臉神氣十足的模樣盯著他。那神色莫名其妙得讓連皓覺得心慌神亂起來。

    江婉沐嘻嘻哈哈的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朝連皓勾動兩三下,見到他並不近前。只是稍遠的站在房門口。江婉沐伸手扶著臉。笑逐顏開的瞧著連皓說:「三爺,人人說你長得極其的俊逸,是天之驕子,你想要啥便能得到啥,是個個女人願意嫁的良人。嘻嘻,你走近些,讓我仔細瞧瞧你俊美的模樣,我還從沒有正面瞧過三爺呢?」

    連皓最煩別人提及他的長相。他快步走近桌邊,黑臉瞧著江婉沐,沉聲說:「婉沐。你醉了。」江婉沐笑著站起來,她隔著一張桌子。傾身去瞧向他的面容。好一會後,她笑著拍手說:「你果然長得極其的俊美,是少見的俊俏人。嘻嘻,可惜我不喜歡你的臭性情,高高在上自以為了不起。咦,你現在憑啥黑著臉對我,我又沒有做錯事情。

    嘻嘻,說起來,應該是我嫌棄你這種被無數女人用成破爛貨的男人。唉,良人難尋,縱使有那樣的人,我也沒有那種好運氣得到。想來我不能太矜持,該出手就要出手,不要到時虛耗年華。這要出王府,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其實並不懂男女之間的事情。嘻嘻,瞧著你這長相和身材,應該摸起來順手,不如你給我玩玩,一夜足夠我明白許多的事情。」

    連皓沒想到會聽到醉後的江婉沐如此說話,他瞪眼瞧著她,怔忡中瞧著她轉過桌子,由著她挨近他的身邊。憑連皓的身手,他可以輕鬆的同兩個大男人過招。可是這時的他,心慌意亂起來,他面對挨近來的江婉沐,手腳都無法抬起來,眼睜睜的瞧著她的手,拉扯著他衣裳上面的衣結,聽著她埋怨的說:「你一個木頭人,不要動來動去,我不好解這個衣結。」

    連皓伸手本來想去阻止江婉沐,他的雙手無論如何都無法抬起來。轉眼間,他的眼中浮現出歡喜的神色,他垂下雙手由著江婉沐在他的身上摸索著解衣結。江婉沐從來沒有服侍過任何的人,她自然對解男人的衣結的事,沒有任何的經驗。她皺眉用力才解下一個衣結,而連皓身上的衣裳,偏偏打了好些裝飾的衣結,瞧得她煩悶的用力拉扯起來。

    連皓瞧得輕歎起來,他想對瞎扯中的江婉沐說『他可以自已來解衣『時,江婉沐已歪歪扭扭的走開去。一剎那間,連皓感覺到輕鬆之餘,他的心裡有著深深的失望。連皓閉上眼,想著醉後的江婉沐,想著她與平日明顯判若兩人的舉止神情。也許酒醉心明,她剛剛說的都是真話,她的心裡面,從來沒有過他。

    連皓聽到江婉沐又返回來的腳步聲音,他的眼中湧現出狂喜的神情。他轉過身子,驚愕的瞧著高舉起剪刀的江婉沐,見到她行著歪歪斜斜的步子,正拚力朝著他行過來,嘴裡還念叨著說:「哼,我不信解不了那衣結,我剪了它就是。」她的臉上有種格外的歡喜表情,如釋重負般的輕鬆自在。

    江婉沐奔到連皓面前,對移動的連皓皺眉頭說:「不是說好你是木頭人,今晚你由著我來,我想要你做啥你就啥,你要是再亂動,我就對你不客氣。」她說話間那剪刀的尖端,挨近衣裳正指向連皓的心臟部位。連皓不敢再閃動一下,就怕她失手往裡面刺下,那他就什麼面子都沒有了。他點頭安撫的說:「衣裳的衣結,我自已解,我會很快的解開它。」

    江婉沐聽他這話,仰頭衝著他笑得如同春回大地般的燦爛,瞧怔了連皓的眼。他伸出手輕撫江婉沐的笑臉,說:「婉沐,你清醒時,也這樣朝著我笑可好?」江婉沐閃開臉,相當不高興的衝著他說:「木頭人,我不喜歡別人碰我。你記得,只有我能碰你,你可不能隨便碰我。哼,你的手髒,碰髒了我的臉。」

    江婉沐說完這話,她一臉嫌棄的伸手擦拭著被連皓摸過的臉。連皓的臉一會黑一會白的瞅著她,他原本去解衣結的手放下來,他惱怒的衝著她低聲說:「那你脫我的衣裳做啥事?」江婉沐笑嘻嘻的瞅著他說:「你真笨,自然是做男女的事情。不過是我在上面,你在下面,你只能聽我的話,我說要怎樣做,你才能怎樣做。」

    江婉沐說著話,見到連皓停下來的雙手,她怒目瞅著他,把剪刀直接往他衣裳上面刺去。連皓臉色發白的快快跳開,他知道跟醉酒的人,是說不清楚原由。他一隻手快快的解衣結,另一隻手瞧著江婉沐手裡的剪刀,勸誘她說:「來,婉沐,把剪刀給我。」江婉沐瞧著連皓上身的衣裳脫了大半,下身的衣裳還未曾動過。

    她試探的把剪刀對準連皓的下身比劃著,瞧得連皓出一身冷汗,很快的脫下外面的衣裳,衝著江婉沐說:「婉沐,這衣裳給你拿著。」江婉沐順手把手中的剪刀往一邊丟去,接過連皓手裡的衣裳,笑著說:「好,那先讓我摸摸你的胸,我小時候,在外面聽男人們說要動手時,要先從胸部開始摸起來。嘻嘻。」

    江婉沐抱著衣裳,直接撲倒在連皓的胸前,帶得怔怔中的他,倒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子,床邊的屏風直接倒下去,『碰』的一聲音響起。連皓聽見外面管事婦人奔來的聲音,他連忙說:「沒事,退下去。」江婉沐已嘻笑著把剛接到手的衣裳往地上一丟,雙手直接摸向連皓的胸前,邊摸邊感歎的說:「挺厚實的,只是隔著衣摸不爽。」

    連皓深吸一口氣,伸手捉住江婉沐忙忙碌碌的雙手,他盯著她問:「婉沐,明日酒醒,你會後悔嗎?」江婉沐用力抽回雙手,用力捏他的臉,笑逐顏開的說:「嘻嘻,這個人我認識,他們說他是我的夫婿。可是我沒有夫婿,也沒有家人。咦,你是誰?我聽他們說女人經過那樣的事情,都會覺得好,為啥我覺得很疼痛?哼,想來是因為我被人壓著,而不是我去壓人。」

    連皓想起成親那夜,自已只想著要完成那事情,想來那夜自已太過粗暴,以至於後來江婉沐雖然事事順從自已,可是心裡卻怕了自已。連皓伸手抱住江婉沐,卻被她重重的推開去,見到她一臉怒容衝著他說:「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我只喜歡去碰別人。」

    江婉沐說完這話,粗魯的拉扯起連皓往床邊走,嘴裡說著:「今晚上,你讓我好好的壓著你睡,過了今夜,以後沒人敢說我不懂男女的事。」她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拉扯著連皓的衣裳,連皓順著她的意思,輕歎息的快手脫了內衣,只留下褒褲。江婉沐笑嘻嘻的把自已的外衣脫下,往床下一丟,重重把連皓撲倒在床上。她的雙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直到連皓忍無可忍的低吼一聲說:「婉沐,你別怪我,是個男人都受不了被女人這樣來來去去的折騰。」

    江婉沐想起自個昨夜的確是深懂得男女之事,到最後她和連皓兩人的確太過荒唐了一些,兩人打架一般搶著誰在上面的位置。她伸手輕揉搓起額頭,她沒有想過,酒醉之後,她會如此的放肆,她還記得連皓的低語聲音「婉沐,我是你夫婿,是你的親人。」只是激情中床上男人和女人說的話,誰當真誰就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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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0: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二章 落

    管事婦人和丫頭們抱著換下來的被褥走出來,小會廳的桌上,這時已擺放著收拾好的餐具。江婉沐神色清淡的瞧著她們行出來,反而是吉言瞧到她們手上抱著的東西,有些羞慚的低垂下眼臉。管事婦人緩下腳步,望向江婉沐說:「夫人,你去瞧瞧房間可有不妥當之處?我們隨時可以更換過來。」

    江婉沐站起身來,直接走進房間裡,轉過屏風望到滿床的紅色,勝過她初入王府的那些日子喜氣。吉言跟在她的身後,望到滿床的紅色,微微側頭去打量江婉沐,見到她已轉出屏風處,走到桌邊坐下來。吉言跟在她的身後,一直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舉止。

    或許是江婉沐表現的太過淡定,以至於吉言立在她的身邊,瞧著瞧著她就掉淚。吉言趕緊伸手擦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小姐,對不起,昨晚我沒有留下來守著你。」江婉沐聽她這話,抬頭望到落淚的的吉言,輕搖頭想解釋自已昨夜無事。江婉沐張口時又覺得男女那樣的事情,不知該如何同一個未成親的女子提起,不管如何說都有些難以啟齒。

    江婉沐只能伸出手,輕輕拍拍吉言,說:「吉言,我和三爺現在還有著夫妻名份,何況是酒醉後發生的事情,你相信我,我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吉言聽後一臉質疑的表情瞧向江婉沐,輕聲音提醒她說:「小姐,那樣的事情,還是小姐吃了虧。」江婉沐聽後只能瞧著她相當的無語,她無法向尚未成親的吉言說明。昨夜裡的事情。一個巴掌絕對是拍不響的。

    江婉沐輕歎的瞧著她幾眼,輕聲音說:「吉言,明天我們要出府,你要帶出去的東西,再去整理一番。過些天。我們便不能這樣堂而皇之的帶東西出府。真的到我們離開王府的那天,除去要帶一套換冼衣裳外,我們不能多帶任何一樣東西出府。」大雁過後多少會有些痕跡留下來。江婉沐和吉言在王府近三年的時間,多多少少備下了些自已的私人用品

    到了她們快要離開時,自然要把那些東西分次運送出去。吉言想想。低聲音同江婉沐說:「小姐。前次我已讓哥哥在外面,接了許多的東西出去。也讓右側門的管事細瞧過,都是我在王府裡為自已做的嫁妝還有冬衣。管事的同我說,以後帶少量的東西出府,不必要如此檢查。」江婉沐聽後微微點頭,說:「好,就餘下些換冼衣物。是我們的東西,一件不留的帶走。不是我們的東西,用不著打包帶走。」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為了外出方便,在王府裡為自已做了些粗布衣裳。吉言點頭說:「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錦衣我們在外面也用不著,我不會夾帶出去。」王府四季都備有錦衣給江婉沐。吉言做為她身邊的大丫頭,自然同王府裡的大丫頭一樣,享受著每季一套衣裳的優惠。王府的人,對面子上面的事情,一向處理的讓人沒有挑剔的地方。

    江婉沐伸手揉搓著額頭,她想著出府那天的事,便有些頭痛起來。她一直以來只想低調的過自已的小日子,可惜她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份自在。碧綠聽楚楊氏說過,她離開王府的日子,是名門世家私底下皆知的事。還聽說那日,江家和虞家都會派人來做見證。江婉沐聽著碧綠的話,臉上便浮現出嘲諷的笑意。

    江家和虞家都與她有血緣關係,平日裡兩家人都當她是陌路人。那天竟然會齊齊偽善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兩家都打著關心她的名頭,來見證她被人離棄的現實。好在她的心胸寬暢,換成另外一個女子,只怕會活生生的被這般親人逼得瘋癲。碧綠後面還說,三家人在一塊,最主要的事情,是要合在一塊來,安排她的未來生活大事。

    江婉沐自然聽出碧綠傳話的意思,看來她的前途相當的艱難未卜,而且在離府的最初日子,依舊要活在眾人的眼光下。碧綠笑著提醒她說:「小姐,你已許久沒有見我家夫人,她說有些想你。」江婉沐自是聽懂碧綠話裡的意思,她在離開王府前,一定要見楚蕭夫妻一次,這世上唯一能伸手幫她的只有這兩人。

    江婉沐希望能塗抹掉她那在留在京城最後的痕跡,她早已決定,離府的那天便是她自由的好日子。想來那天她的失蹤,會是她送給那三家最後的禮物。王府和江家、虞家三家,沒有一家曾為她考慮過一絲,她在這三家人眼裡,連一棵棋子都不是,而是像一塊破破爛爛的抹布,用過則可以順手丟棄。

    江婉沐想起連皓昨夜說的話,他的話裡已透露出把她要安置在別院的想法。想來那三家人知道連皓的這個決定,只會認為她太過高攀連皓。江婉沐心裡卻非常的明白,她住進別院的那天,她的小命便捏在王府人的手裡。吉言瞧著江婉沐神色變幻不停,望到她嘴唇邊的冷笑。她轉過臉去,她心裡覺得格外的淒婉。

    江婉沐從前聽人說過,身體上面能夠得到舒暢,心靈深處一定會有所滿足。而她放任自已一夜後,靈魂卻感覺到無比的空虛。江婉沐打量一眼吉言,覺得這三年來,吉言的性情比從前更加沉穩。院子裡面,有了波動的聲音,緊接著聽到管事婦人的笑語聲音:「林家嫂子,這碗藥、、、?」有一個冷清清的聲音說:「王妃賞三夫人一碗平安湯藥。」

    房內的吉言聽到這話語,她轉頭瞧向神色清冷的江婉沐。房門輕拍響時,江婉沐輕聲對她說:「去開門,王妃已經忍了我快三年時間,最後的這些日子,她一定會讓我平安離開王府。」吉言抖動著腿去打開房門,房內立時一陣藥味飄散開去。江婉沐端坐在房中,微微皺眉的望著那個走進來的婦人和她手裡的那碗冒著熱氣湯藥,同時瞧到跟在她身後的管事婦人,那雙眼裡快快閃過的憐憫神色。

    江婉沐冷眼瞧著那個婦人,瞧著她把湯藥放在桌面上。那個婦人微笑著向江婉沐行禮說:「三夫人,王妃擔心你的身子不好,特意賞你一碗平安湯藥。」江婉沐瞧著桌面上的藥,她聞到那藥裡那股奇異的澀味,她的神色冷然一變,冷清清的說:「多謝王妃的心意,我一向身子骨不錯,暫時還用不著去喝這碗平安藥。是藥三分毒,這藥還是端回去,給想喝的人去喝。」管事婦人在那婦人的背後,拚命對江婉沐輕搖頭。

    那個婦人掛在臉上的微笑落下去,她沉下臉衝著江婉沐說:「三夫人,昨夜你不知羞恥做下的事情,王妃好心來為你收場,你還是聽王妃的吩咐喝了這藥。」江婉沐聽這婦人的話,上下打量她好幾眼,突然大笑起來,說:「你的膽子真大,一句話,把天下成了親的男女全罵了一遍。我瞧著你這模樣,只怕那不知羞恥的事情,你暗地裡不知做了多少回。」

    那婦人抖動著手,指著江婉沐說:「那有名門世家的夫人像你這般說話、、、。」江婉沐伸手端過來藥碗,在那婦人得意的笑容和吉言的擔心眼光下,她冷笑著站起來,把那碗湯藥重重的砸向那婦人,說:「平安藥?哼,你騙我這個有爹娘生,沒爹娘教的人嗎?我喝下去還會有命嗎?還是王妃想用這藥,絕了我此生的希望?哼,這人在做天在看,賞我藥的人,就不擔心會天降報應嗎?有幾家名門世家的夫人,下人敢如此對她們說話?如果有的話,也早早打殺出去了。」

    碗碎了,藥汁大半潑在那婦人的衣裳上面。那婦人扯著自已的衣裳,叫起來:「三夫人想打殺我。」她一面叫一面往外面衝去,管事婦人的臉色變了變,緊跟著她衝出去。吉言在那婦人腳動起來時,早已擋在江婉沐的身前。房內沒有旁的人,她轉過臉瞧著江婉沐,見到她神色冷若冰霜,吉言忍不住淚流滿面的瞧著她說:「小姐,王妃不會放過我們的。」

    江婉沐早晨清醒後,想起昨夜那混亂的一夜,想起連皓黑夜裡,眼裡閃過的歡喜,她的心裡有了些微的悔意。她覺得自已行為太過輕飄,因為自已一時的寂寞和空虛,竟然貪圖一個男人偶爾的友善和溫暖,還與那男人有了不應該有的牽扯。可是經王妃這一送藥的行動,她頓感自已太過心善,眼睛太花,連皓不過是順水推舟就勢和她歡愉一回,自已竟然心軟起來。說不定那男人,心裡認為她是主動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吉言伸手扯著江婉沐說:「小姐,我們自個到外面配避子湯。這王府送的藥,絕對不能喝的。」江婉沐想著那衝出去的婦人,向著吉言輕搖頭說:「吉言,我縱使去外面配了避子湯,只怕還是要喝王妃那裡送來的第二碗藥。想來這碗藥會是真正的平安藥。」吉言驚訝的瞧著江婉沐,她指著地下褐黑色的湯藥,抖動著聲音說:「難道剛剛這碗是絕子藥?小姐你怎麼知道是絕子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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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釋

    江婉沐用力泛掉眼裡的淚光,這樣事情都是楚楊氏未卜先知提前教她的。江婉沐進王府前,她想像得非常美好,她認為自已姿色平平,個性相當的不討人喜歡,絕對入不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連皓眼裡,可以自在的過三年。楚楊氏瞧出她的想法,對著她輕搖頭許久。

    有一日,楚楊氏在楚蕭有事先走後,對江婉沐語重心長的說:「小懶,你現在瞧著我和你義兄花好月圓般完美,其實我初嫁給他時,風波時時有,你義兄身邊早早有兩個通房,兩人瞧上去溫順可人,服侍他相當的用心。唉,如果不是我娘親提前防範,我的後半輩子,會活生生的折在那兩個賤人手裡。

    她們趁著我生重病,竟然在藥中滲入害人絕子花,那種藥一般的正妻只會用著心術不正的小妾身上,那兩個賤女人卻有門路弄來,還把它想用在我的身上。好在跟我陪嫁過來的丫頭們,是跟著我一塊長大的人,平日裡我待她們親善,再加上她們個個機靈心細,當中有一人覺得那藥的味道不對,全部的人想法子半路攔截下來,沒有把那藥給我用上。

    小懶,內宅裡面的女人,不管你有心沒心,十有八九會為了男人或者兒女,到最後拼一個你死我活的場面,很少有人會苟且偷生。你既然未來身為嫡妻,那男人縱使十分的不喜你,他應該在你身上做的事情,會一樣不少的做完。你可以不在意那男人,我瞧著你的性情,你會相當在意自已的兒女。你既然不能狠下心腸害人。那麼一定要瞭解那味絕子藥的味道,用來防範別人,對你下這種絕人後路的藥。」

    江婉沐當時聽得睜大眼睛,醒悟到自已實在是太過天真。在王府的三年,她要想平靜度過。想來也是相當不容易,能多學些事情,總是為了自已好。她想著楚楊氏的話。心裡有著難言的酸楚感。這個時代的女子命如草芥,彼此之間還常為了一個男人,要以生死相爭。不死不休的爭奪下去。

    楚楊氏瞧到江婉沐的神情。她輕笑起來說:「小懶,其實真說起來,應該是我要多謝你。你扮成小廝,攔路向你義兄請教識字。他因為你的隻言片語,對內宅的事物,多少有些關注起來。後來當那兩個賤人,見到我逃過一劫後,竟然再次在暗地裡再下毒手。你義兄得知實情後。直接命人打殺了兩個賤人。」

    楚楊氏說到這裡若有所思的停下來,江婉沐聽著楚楊氏淡然說著『打殺』二字時,略微有些驚愕的瞧著她。她瞧見楚楊氏臉上的坦蕩神情。又想到他們夫妻平日的為人,她的心緒漸漸的平靜下來。楚蕭從來不是狠心腸的人。不然他當日也不會客氣對待扮成小廝的她。想來那兩個女人,瞧到楚蕭一天比一天對楚楊氏用上心,知道楚蕭生性不花心,擔心他終有一日為了楚楊氏,會徹底的冷落她們,才對楚楊氏生起惡毒的心。

    江婉沐輕歎息起來,她聽著楚楊氏說起這些舊事,瞧著她臉上的雲淡風輕。楚蕭這些年對楚楊氏非常的信任,待她情真意切,身邊除她之外,再無第二個女人。江婉沐瞧過許多次,楚蕭偷瞧楚楊氏時,那眼神熾熱如火花。楚楊氏初初對江婉沐有所懷疑,不過面子上還是待她親近。

    後來日子久後,她瞧出江婉沐待楚蕭如同親大哥一般,而楚蕭待她更加多的時候,當她是弟弟般相待,這兩人相處極其的坦蕩自然。楚楊氏安心後,見到江婉沐待人沒有小家子性情,她不亢不卑對待所有的人。楚楊氏真心實意當江婉沐是妹子,瞧著她舉止如同男兒,稍皺眉頭後便有了計量。楚楊氏一旦對人用上心,會實心實意的為別人打算。

    楚楊氏性情端莊溫婉有手腕,可惜唯獨心腸不夠硬,這也是她家人選中楚蕭的原因。楚蕭相當旁人而言,身邊來往的人單純,只有兩個通房女子,平日裡不喜出入煙花場合。楚蕭家中人瞧中楚楊氏,也是因為她雖然精明能幹,有心眼卻無惡毒心腸,待身邊的人極其善心。要不那兩個通房也不敢如此囂張行事,一次又一次想讓她絕子。

    江婉沐一直覺得好心會有好報,她覺得楚楊氏能贏得楚蕭的真心,除去她的確聰慧外,憑的是她的軟心腸和熱情待人熱心腸。她輕聲說:「義嫂,你守得雲開見日月。義兄一向是心懷天下的大男人,對那些軟語花香從來不會著眼多瞧。我瞧他待義嫂一心一意,以後義兄義嫂一家人,一定能順風順水過好自已的日子。」

    楚楊氏聽後綻開笑顏,輕聲說:「做為女人,所求都不會太多,良人的心,兒女的孝順。只是這兩樣說來簡簡單單,可是又有多少女人能全部得到。算了,做自已的本份,盡最大努力維護自已的家。小懶,女人不能太過狠心腸,但是也不能太過相信別人。來,能仔細的聞這種味道,把這種氣味死死的記下來,將來只要有這種氣味的湯藥,絕對不能喝進一滴。」

    吉言好半天不見江婉沐開口,抬頭瞧到她神思恍惚的想事,又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她一時心急起來,用力搖晃著江婉沐說:「小姐,你說話啊?」江婉沐回過神,瞧著吉言輕聲音說:「吉言,你要記得這味藥的味道,這是酸澀得想吐的味道,便是絕子花的味道。」吉言怔忡的放下手,喃喃道:「王妃這麼高貴的人,為什麼會做這樣惡毒的事?」

    江婉沐打量一眼驚懼中的吉言,兩人同時聽到院子裡的動靜,恍惚中的吉言立時擋在江婉沐面前,說:「小姐,你別怕,我拚命也會護著你。」江婉沐瞧著吉言抖動的身子,輕拍她安撫說:「吉言,王妃這般的高貴的人,還不屑做下那等下流的事情。你去打開房門,迎接客人進房吧。」江婉沐說完這話,伸手摸摸整齊的頭髮,端正的站起來立在桌旁。

    吉言轉臉瞧到江婉沐鎮靜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音說:「小姐,我不會給你丟臉。」她一臉大義凜然的神情,往房門口走去,那一直抖動的身子,這時也穩定下來。江婉沐瞧到她的這般模樣,更加覺得深有底氣。她穩穩當當的重新坐下去,低垂眼臉,瞧著地下的一灘黑水。王妃一行人進來,瞧到的就是一個非常溫順的女子,目光淒婉的盯著地面,房內還飄散著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吉言跟在王妃身後進來,見到江婉沐未曾抬起過頭,她提醒般的輕叫一聲:「小姐、、?」江婉沐抬起眼,望到一房間的人,瞧到王妃正盯著她不放的模樣,她緩緩的站起身,微微的衝著她行禮說:「王妃大安。」王妃面上笑意盈然的瞧著江婉沐,她的眼神卻冷若冰霜盯著她,眼前的這個女子,姿色平平神情清冷,這樣的女子,不應該是愛兒鍾意的人。她是王府用來應付危機時的棋子,現在已到丟棄的時候。

    王妃瞧著江婉沐一會,見到她神色一直平和,她走到桌邊主位上坐下來,對立在桌旁的江婉沐說:「你快坐下來,你昨夜服侍皓兒,辛苦勞累了一夜,還是坐下來休憩。我早上專程讓人給你送平安湯藥,一心為你的將來著想,沒想到那婦人不會說話,竟然讓你誤會我的好意。」王妃一臉的慈善對江婉沐說話,語氣誠摯得讓人深信不已。

    人群後面的吉言,詫異的抬起小臉打量著王妃。江婉沐沒有同王妃多客氣,她自在的坐下來。王妃眼神緊了緊,瞧著她的眼神更加的冷了三分。江婉沐望著王妃,指著地下那灘黑水,冷笑著說:「王妃,如果這藥是你專程派人送來的,那麼我只能直言,你的心腸太過惡毒。我在王府裡安分守己快三年,快要平安出王府。

    王妃,這三年裡,王府無人敢讓我死,因為你們還顧忌著王府的名聲。再說你如果想我死,可以做得乾淨些。我出王府後,你有千百種讓我無聲無息消失的方法,而且那樣對王府的名聲無阻礙。到時生死之間,我也能想得通一些。畢竟我佔了三爺元配嫡妻的位置,讓王府人眼裡心裡想要的女子,將來不得不做續嫡妻。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想讓我糊塗喝下絕子湯藥。這老天還是有眼的,偏偏給我聞出那絕子花的味道。」王妃神色變了又變,她利眼瞧著跟來的管事婦人,說:「這湯藥是誰負責煎的?立時給我查出來,把那當事的人打殺掉。」她轉頭對江婉沐說:「你還是誤會我了,我讓人煎的是避子湯藥,這兩種人太容易讓人混淆。唉,我現在同你說得再多,你也不會相信我的好意。你馬上要出王府了,我只是想著不能讓別的事情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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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秘語

    花自飄零水自流,江婉沐自知昨晚太過衝動,她心情低落的只想著從身邊人身上借一點點的溫暖,卻忘記事發後,會多了許多不必要的枝枝節節。她聽著王妃的這番暗示的解釋話後,依舊神色淡淡的瞧著她,她淡然處之的神色,讓王妃瞧後眼神更加的陰鬱起來。

    房間裡地面上的氣味漸漸散去一些,丫頭們在管事婦人的吩咐下,已悄悄進來清掃抹擦起地面,黑褐色漸漸的從地面上消失,終於地面露出它的原色。王妃說完那番話,一直等著江婉沐遞話過來,誰知她眼神平靜的瞧著丫頭們擦拭地面,面上除去淡然外,沒有多的表示。

    房內所有的人,屏氣凝神的靜候著江婉沐開口。江婉沐一直盯著丫頭們擦拭乾淨地面,才微微笑著抬眼,在王妃等待的目光中,讚許般的點頭說:「王府裡丫頭們的活,做得乾淨仔細,這地面同從前一般乾淨。」她這話一出口,房中人皆啞口無言的瞧著她,王妃更加瞪大眼睛瞧著她。

    王妃瞧著面前這個誠意讚許的女子,她的臉上太過淡定,彷彿天下都沒有多大的事,能真正的入她的眼和心。王妃瞧著房間裡的人,她衝著房內的人擺手說:「全退下去,我有話要同三夫人說。」房內人快速的退下去,獨留吉言立在原處,她眼神穩定的瞧著江婉沐。

    江婉沐抬眼瞧著要走上前來的吉言,說:「你下去吧,我不會有事情。你一直覺得王妃是端莊高貴溫厚之人,想來今日今時。王妃同樣不會讓你失望。」吉言聽江婉沐的話後,她衝著王妃默默的行禮後,走出了房間,輕輕的合上房門。王妃打量退下去的身影,滿臉慈愛輕聲對江婉沐說:「難得你的身邊有一個這樣忠心的人。還是要多多珍惜她。」

    江婉沐直視著王妃,沒想到她到了此時,還能坦蕩的表現出她的慈詳一面。江婉沐淡淡開口說:「多謝王妃提點。她對我的確是忠心耿耿。不過,我瞧著王妃的身邊,像是有無數個如同她這般忠心的人。想來是人數太多。已不用王妃太過珍惜她們。再說她們太過前赴後繼表現出忠心。讓王妃瞧著也煩擾,自然可以隨意利用丟棄。」

    王妃聽她這若有所指的話,話裡明指著她剛剛說的話。王妃再也端不住那張慈愛的姿態,她一臉忍無可忍的神色盯著江婉沐不放,滿臉怒容的沉聲說:「江家呆小姐,你別以為又上了我家小三的床,他會為你心軟,讓你成為王府裡甩不開的人。你以為和他上過一次床。能改變什麼王府讓你離開的決定嗎?

    小三是怎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從來重親情勝過女色。再說就你般平平的姿色。如果昨夜不是小三喝多了酒,迷濛了雙眼。他怎會與你同床。他平日裡瞧著你都覺得礙眼,你不過是他酒醉中,順手扯到床上的女人。話說你還真像你那生母,對男子擅長糾纏著不放。」

    江婉沐望到王妃鄙視的神色,聽到王妃衝口出來的粗俗話,略微一怔後,想到她言之鑿鑿之語。她在王妃不相信的眼光中,輕笑出來淡聲說:「王妃,我那生母如果真擅長糾結男人,也不會落個早早逝去的命。我對於昨夜既成的事實,我自然是不會否認,我也沒有覺得夫妻房中事,是啥需要我覺得好丟臉的事,不過是不能當著眾人的面,明言的私事。

    王妃,你如果覺得那事丟臉,這王府中也不會有現在的三位爺。我和三爺現還是夫妻,又不是外面的姦夫淫婦,躲藏在陰濕處,亂七八糟行那事的人。我仔細想想,我的言行舉止太過端正,實在沒有做過丟臉的事,還真當不起王妃你的這番提點。你的這番話,還是留著對以後進府的新人提示吧。」

    王妃沒想過江婉沐的性子如此不吃虧,平日裡瞧著她總是不吱聲,沒想到一開口竟然說不停,而且是句句刺心。王妃的一張老臉紅了又白了再紅,她氣極的伸出手用力拍打桌面一記,惹得外面傳出關切的問候聲音:「主子,可要送茶水進去?」王妃深吸一口氣,沉聲說:「不用,你們一個個給我站遠一些,我要和三夫人說重要的事情。」江婉沐瞧著王妃氣急敗壞沉不住氣的模樣,她的心裡稍稍舒坦一些。

    她在王妃說是下人們煎錯藥時,已悶了一肚子的窩囊氣。煎藥的人,怎會聞不出絕子花的味道。王妃如果不曾開口,一定也有過暗示,下人們才敢如此行事。江婉沐記得楚楊氏曾說過『許多大戶人家的女兒,嫁到夫家前,都會教著認些淺表性的藥。她們身邊的人,自是要跟著一塊認識那些藥。高門大戶人家的內宅深處,少有不染女子和幼童血的地方。』

    縱使王妃當年出嫁前,她在娘家無人教她這些。她穩坐王妃這個位置多年,她對絕子花一定不會陌生。王爺身邊聽說一直有通房和小妾這類的人,她們不在人前出現,與她們從來沒有兒女有關。江婉沐曾瞧過王爺望向王妃的眼光,太過淡然尊敬的眼神。瞧上去只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他們之間不像外面傳說的那般恩愛情深。

    王妃不過是欺負江婉沐不懂這些常識,她以為可以把這事塗抹一番後,輕鬆自在的哄騙過去。江婉沐深深的感謝楚蕭和楚楊氏,如果不是這對夫妻真心實意的關心她,自已的未來一定會相當的淒慘。王妃沉著臉瞧向江婉沐說:「我瞧著你笨得話不挑明你不懂。那我只有對直言,你不配為我家小三孕肓孩子,實話實說我還覺得你不配有孩子。像你這種賤命,避子湯只怕也沒有用,她們的確對我忠心,我沒有直言,她們也懂得對你用上絕子湯。」

    王妃說著痛快的笑起來,她望著江婉沐的目光,有著隱隱約約的恨意難平。江婉沐在江大夫人的眼裡瞧多了這種目光,她若有所思打量著王妃。王妃不喜歡她,她能瞭解是一個母親愛護兒子的用心。但王妃透露出來的恨意,有些像是藉著發洩她,來平息心底深處的那股不平之氣,這卻有些讓她想不明白。未進王府前,她沒有機會認識王府裡的人,結不下這麼深的仇怨。

    她進王府後,有三年為期,自是不會擋住連皓未來之妻的路。幾次王妃因連皓的事,過來面見江婉沐,表現的也是一顆慈母的心。只有這一次,她的臉上流露出來的是明晃晃的恨意。江婉沐想起關於虞細細的傳說,聽說那個女子未入江家時,是一個非常明朗大方的女子,頗得些男子的尊重和喜愛。只是她誤入情孽中時,才像是換了一個人樣的,完全墜落在情海中,任著無情男人握住她的命脈。

    江婉沐覺得事情敗露後,不再粉飾太平的王妃,才有些像是真人,面對她時沒有面對那種虛空的感受。王妃一直等著江婉沐憤然而起的表示,誰知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瞧。許久之後,她的眼裡有了明白的笑意,輕輕說:「王妃,原來你心裡是恨我的。想來又是虞姨娘年輕時惹的禍,王爺當年難道為她心動過嗎?想來是王妃眼花,王爺那樣軒昂的大男人,瞧著就不是會對女子用心的人。

    虞姨娘的心裡只有江大老爺,你心裡太過多思,有些人天生就是八桿子打不著的兩人。王妃,故人早已離去,我與虞姨娘兩人,沒有你想像中的母女情深。對不起,太讓你失望了。我雖然是賤命,可也不想將未來白白的折在王府裡面。王妃,你不用轉彎對我說話,你不如對我直言吧?」江婉沐望著明顯失態的王妃,瞧到她用力握緊拳頭的雙手。

    江婉沐知道今日與王妃只能是一個破局,雖然不會是生死不休的局面,但絕對再也無法和平共處下去。撕破臉有撕破臉的好處,至少不用再虛與委蛇應付對方。王妃還在沉思默想中,江婉沐卻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她輕笑著對王妃說:「王妃,男女之事,向來只有女子吃虧的說法,沒有男子想不開的事情。

    我不像虞姨娘會為一個無心的男人,做下那般糾纏的事情。王妃,你忘記我的生父來自無情無義的江家,或許我身上有著江家的薄情天性。我沒有多少天數留在王府,王妃你既不能提前讓我出府,也無法在這當中,在王府內無聲無息的打殺我。王妃,我一樣不想與你到魚死網破的地步。畢竟我還年輕,我的未來不在王府,天下之大,一定會有一個良人等著我。

    我們各自退一步,絕子湯藥我是絕對不會喝下去。我還想將來有機會時,要一個自已的孩子,孩子比男人要可靠得多。而你今日對我說的話,還有那些暗示,我全當沒有聽過沒有瞧過。我和三爺是無緣之人,大家不過是共處一段時光,在一起也不過是打發些寂寞光陰。」江婉沐說完這話,站起來望一眼坐著的神思恍惚的王妃,她走進側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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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1: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安排

    越近江婉沐離開王府的日子,連皓越加的忙忙碌碌起來,他呆在王府的日子漸漸短起來。江婉沐也不按王府的規定日子出府,她幾乎隔天就要出府一次,手裡每次都要帶些東西出去。連皓院子裡眾人,繃緊起心弦關注著兩個男女主子。

    管事婦人瞧著神色匆匆的江婉沐,在她要出院子門時,擋在她的面前,低聲音說:「夫人,世子夫人說有些日子未見你,今日得空會過來瞧你。」江婉沐抬眼瞧瞧管事婦人,點頭應許下來說:「那我今日會用中餐前趕回來。」管事婦人聽後挪開身子,由著江婉沐和吉言離開。

    出了王府右側門,吉言忍不住內心的擔憂,輕聲對江婉沐說:「小姐,世子夫人她會不會來為難你的?」自從王妃那次憤然出院子後,吉言一直心事重重,外面略有些風吹草動,她已便開始擔心起江婉沐的人身安全。江婉沐安撫她說:「吉言,世子夫人與王妃不同,她不過是來盡心意探望而已。」

    出王府的日子,已進入倒數的單數,江婉沐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安靜下來,她的心情由從前的浮躁漸漸轉為平靜。江婉沐側目瞧著吉言,見到她稍稍舒展開的眉眼,取笑她說:「我們再過些日子,就可以瞧到哥哥。」吉言臉微紅的轉開去,望向街頭的熱鬧繁華,她沒有望到江婉沐眼裡的擔心。

    方正一家人,前日已跟著鏢隊出京城,他們會在距離京城不遠處的城鎮中,等待她們兩人的匯攏。兩間店舖的生意。已全交待給兩個掌櫃理事。江婉沐和吉言出王府,不過是抱著透氣的心思。她們兩人打量下手裡的包袱,吉言接過江婉沐手裡的包袱,在她的目光中,往街邊的當鋪走去。

    吉言從當鋪出來。她一眼就望到遠遠立在街頭,笑瞧著小孩子玩耍的江婉沐。她趕過去,兩人相伴走到偏頗處時。吉言把手中的死當票匯,遞給江婉沐看。見到她笑瞧著當票,低聲音說:「這家掌櫃的心腸夠黑。八成新的錦衣。死當都只給這麼些碎銀。我們明天換一家當鋪死當,再拿些錦衣出來死當。明天你扮成害羞的閨秀去做這事情,後天便輪到我出面又找一間當鋪去死當。」

    吉言瞧著江婉沐興致勃勃的樣子,輕聲說:「小姐,我們這樣行事,會不會引得當鋪的人猜疑?」江婉沐笑瞅一眼,眼神往遠處瞧去,低語:「吉言。當鋪掌櫃就是有所懷疑,他們也不會拒絕這般好事上門。只要王府裡的人,現在不對我們起猜忌之心。這事情過了今年便是傳說。我聽說過,當鋪裡死當的衣裳。一般會快快的分流出京城。」

    江婉沐和吉言在街上亂轉一陣,想著王府裡面的多的錦衣,兩人快快轉回王府。她們到院子門口時,管事婦人迎出來,歡喜的笑著說:「夫人,世子夫人身邊人剛剛來過,說世子夫人一會就到。」江婉沐瞅一眼明顯歡喜的管事婦人,想著自那天王妃走後,還是第一次瞧到她面上的笑容。江婉沐進了院子裡,對吉言說:「你先回去吧,一會再過來服侍。」

    世子夫人帶著兩個身邊人,來到連皓院子時,院子樹蔭下新擺著桌椅板凳。江婉沐站在桌旁,仰著頭望著頭頂的樹蔭深處。她聽到招呼的聲音,迎上世子夫人幾步,向著她行禮問好:「世子夫人好。」世子夫人細細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見其神情自在淡然。她想起世子交待下來的試探事,在心裡暗歎息著,面上還是露出欣然的笑意。

    江婉沐迎著世子夫人在院子裡坐下,世子夫人笑瞧著管事婦人安排人上茶水,見到滿院子的人,整齊有序的做著事情,還能不發出多大的動靜。她贊同的對江婉沐點頭說:「婉沐把院子裡的事情,打點的非常好。我從前沒有注意過她們行事,這次瞧過後,覺得你還是對院子裡的事情用了心。」

    江婉沐聽她話後,心裡暗自注意起來。這王府裡的人,皆知自已從來不會去理會連皓院子裡的瑣事。世子夫人這回怕是無事不登門,她一定是有事要同自已說,現正在找著借口好說下去。江婉沐微笑著說:「世子夫人這般誇讚的話,我可不敢生生受了。不過兩個管事得你這聲贊,想來心裡一定美滋滋的。」

    兩個管事婦人在一旁候著,聽江婉沐這話時,兩人臉上立時浮現出不敢居功的神情。她們匆忙的行禮推辭的說:「夫人對院子裡的事務,的確是相當的用心。我們認為夫人當得起世子夫人的讚許。」江婉沐笑瞧兩個管事婦人作戲般的舉止,覺得她們的言行神情,如同排練過千萬次一般的準確無誤。

    世子夫人自是不會糾結在這事裡面,她笑瞅著桌面上的茶具,對江婉沐說:「婉沐,我們好好說話,你讓管事們和丫頭下去吧。」江婉沐非常受用世子夫人會做人的這一面,她笑著對立在身邊的兩個管事婦人說:「世子夫人體貼你們,你們領了她這份好意,去一旁歇著吧。不用擔心沒有人服侍世子夫人,她身邊人一定會好好的服侍她。」

    兩個管事婦人笑瞧著跟世子夫人身邊的兩個大丫頭,她們兩人連連點頭說:「多謝世子夫人恩澤,我們帶著笨拙的丫頭們遠遠的候著,有粗活時,儘管吩咐我們上前來服侍。」管事婦人們和丫頭們遠遠的避開去,世子夫人笑意盈盈瞧著江婉沐說:「婉沐,這院子裡的人,個個心向著你。」初夏只有幾天將至,世子夫人這話一出,江婉沐卻覺得涼意滲人。

    江婉沐想著這三年來,這院子裡的人,對自已雖然沒有表示出親近,但是從來也沒有敵視過她。她深深的瞧一眼世子夫人,淡然的說:「這院子裡的人,個個心心向著三爺才是。世子夫人在此,她們自然心向著世子夫人。她們知世子夫人講禮儀,自然面上會讓我這個還有幾天做的夫人,有虛面子過完這幾天。」

    院子裡的風,輕輕掠過世子夫人的臉龐,沒有驚擾到她臉上淺淺的笑意。她對身邊兩個大丫頭低聲說:「你們退遠些,我有事要同三夫人說。」兩個大丫頭立時退避開去,世子夫人抬眼打量在遠處的人,她回轉眼神,細細的打量著江婉沐,輕聲音說:「我聽說三弟在城外,為你備好一個別院,準備給你出府後直接入住,這事有還是沒有?」

    連皓那種性情的人,是不會瞞著王府裡的人行事。江婉沐點頭說:「有這事,三爺擔心我出王府後居無定所,同情我無娘家可依靠,他前一陣子同我說,已為我置下這樣一個居處。我自已覺得極其不妥當,我們都要離緣,以後如果還要牽扯在一塊,多少有些不好。」連皓近些日子,一直在忙別院的事情。偶爾江婉沐在他休沐這日早上,聽著他提起那個院子,見到他飛揚的神色,略微怔忡後,便會快快的閃開話題。

    江婉沐從前世開始,對男女之情相當的沒有安全感。她送別世子夫人後,想著她一再說出來的試探話,她心裡若有所失起來。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江婉沐沒想過世子夫人會當她的朋友,所以聽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探尋話,還是能夠平靜的回話。到了後面,她還笑著安撫起世子夫人說:「世子夫人,像三爺這樣的人,豈是我這般人能立在一旁的。我有自知自明,也許離府後,最初會暫居三爺的別院,但不會久居三爺的院子。」

    用餐時間,吉言把飯菜擺在院子裡的桌面上,她拿起筷子夾菜給恍神中的人。江碗沐木然的吃著碗裡的飯菜。好一會,她抬眼瞧向吉言說:「你下去用餐吧,我這裡自已來。」吉言打量院子來往的人,低聲說:「小姐,只有這麼幾日,還是讓別人瞧瞧,你也是有人貼心服侍的。」江婉沐聽她這話後,由著她立在一旁,也不拒絕她的細心張羅。

    江婉沐用完餐後,她進到房間裡面,站在桌邊開始練字。吉言用過餐進來,瞧到神情平靜的江婉沐,她自顧自的去整理江婉沐的衣裳。江婉沐在用帕子擦拭桌面時,瞧到吉言收拾起兩件未穿過錦衣,她連忙開口說:「吉言,那兩件未穿的衣裳不用收起。」吉言聽後把那兩件衣裳從包袱裡拿出來另放在一處。

    等到快近晚餐時間,吉言已打好幾個小包袱,聽著閒下來的江婉沐說著她的安排:「我們只有幾日在王府,院子裡有同你關係相近的人,你把餘下來的金豆子,分給她們當個念想吧。吉言,平日裡那個幫著清理側房衛生的婦人,那是個厚道的婦人,你這幾天找個機會,想法子偷偷的給她塞一些銀子,多謝她從來沒有怠慢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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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出府(1)

    初夏的清晨,風從打開的窗子裡面吹進房間。連皓身著白色薄袍子,衣領略微打開些,露出裡面擋不了的春光。他懶散的半依靠在床邊,等著梳冼的江婉沐出來。江婉沐行出側房,吃驚的望到半靠在床邊的連皓,瞧著他容色如玉般脫俗,配上那懶洋洋的神情舉止,明明極其不搭配的兩種氣質,匯聚在一起別有一股風流氣勢。

    江婉沐的頭髮,今日特意用安香木髮冠束起,發上只歪斜釵著一根花玉碧螺春玉釵,她穿著粉白色碎花錦繡袍子,比她平日裡的裝束,顯得清爽乾脆利落。江婉沐驚訝後,想起今日是自已離開王府的日子,聽說王府的人,已請了這方面的官差上門理事。連皓這個當事人之一,自然需當面走走過場。

    江婉沐打量一眼連皓招搖的舉止,瞧著那略微打開衣領下透露出的春光,她眼光流轉開去。這些日子,只要連皓在王府,他們在夜深人靜時,還是免不了會起化學反應,多了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江婉沐只有那次酒醉,對連皓這個人,散發出熱情好奇的探索,其餘的時間,她一直是淡然處之的看待那些事情,彷彿有和沒有男女關係,對她沒有多大的影響。

    連皓一直注意著江婉沐,望到她那清淡的眼神,他心裡明白只有酒醉的那夜,這個女子才對他有些熱情,那樣的她,有種別樣的風情。可惜從那以後,別的夜晚,都是他用盡心力,才能引誘相歡行事。而在那過程中。她一直眼神清明遙望著虛無,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連皓自出世以來,所向披靡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唯獨在江婉沐這裡受挫折。

    連皓過後也細細的想過,江婉沐這個女子的容貌不如許多的女子。只是比她們要多一雙清明的眼睛。她的性情也只有表面上的順從,內在其實極其的孤芳自賞,待人只有表面上的親近。內裡一點都不親近人,而且她也不懂得討好人。府裡的祖母和母親明顯的不喜歡她,兩人無數次暗示過她的不妥當。

    可是連皓卻覺得她是真性情。少了大多數女子身上的做作。他想著以後要勸著祖母和母親兩人。放下心結與她多親近些,再有機會長相處,她們兩人一定會歡喜她。連皓想著今日要離府的江婉沐,想到自已一心為她打造的別院,還有自已心裡沒有說完的話、、、、。他笑瞧神色清淡的江婉沐,心裡暗自輕歎息好幾聲,想著如何才能把那話說出口,換得她的歡容。

    江婉沐立在原處。明媚的光線下,床上春色撩人的男子,絕品一般的散發出風流韻味。江婉沐知今日過後。她不會會有機會再遇這般人物,更加不會同這樣的人。有什麼多的接觸。江婉沐眼神流轉一會,慢騰騰的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她抬頭打量著床上的連皓,在他驚詫的眼神中,伸手扯開他身上的袍子。

    江婉沐低垂下眼瞼彎下腰,她的雙手一寸又一寸的丈量著那紋理細膩的肌膚,她的雙手順著連皓的瑣骨往下摸,摸過那兩粒紅豆,她一直摸到那褲腰處,雙手才停滯不前的按在那處。她的眼睫毛眨動好幾下,輕歎息的鬆開雙手,她的身子稍稍退開一些,抬起眼細細瞧著敞開袍子裡的春色一片。

    江婉沐的眼神中沒有迷亂,只有純然的欣賞。她傾身向前把那敞開的袍子,重新的合攏起來,才抬眼端詳著連皓,望到他臉上的赧色和眼裡的歡愉。江婉沐從床邊起身,她正要轉身之際,連皓拉住她的手,低聲說:「你可喜歡你摸的地方?」江婉沐覺得自已剛剛的舉止,明顯算得上是調戲。她沒有想到被調戲的人,看來還挺歡迎她的那種調戲。

    江婉沐抬眼瞅著他,想想說:「三爺,剛剛是我做得過了些。」連皓搖頭後,低啞著聲音說:「婉沐,可惜一會我們有事,不能讓你再摸一次。你如果還想要摸,今晚在別院,我由著你來行事。其實我不反感你摸我,我要是不喜歡會閃避開去,那樣你也挨近不了我的身邊。」江婉沐打量一眼緊捉著自已的那只白晰的大手,瞧一眼自已那只被他握著略微曬黑的手。

    江婉沐此時只想著他們兩人之間的天壤之別,沒有那些多的浪漫情緒。她輕輕的抽出自已的手,衝著連皓說:「三爺,今日事多,我要請管事和丫頭們進來清點房中之物,一會還請三爺在一旁作個證人。」連皓聽她的話,收回伸出去的大手,低聲說:「你以後又不是不會回來,何必這麼的麻煩。」

    連皓的聲音太低,此時管事婦人正拍打著房門,在外面叫喚著:「三爺,夫人,我們可否能進來服侍?」江婉沐沒有聽清楚連皓的話,她在管事婦人停頓的空隙中,匆忙的問連皓:「三爺,你剛剛同我說什麼?」連皓對江婉沐含笑搖頭後,翻身快快的下床,他拉緊自已身上的袍子,把掛在床邊素白色外袍,往身上輕輕一披,開口說:「進來吧。」

    管事婦人和兩個丫頭端著連皓的梳冼用具進來,吉言跟在她們的身後,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江婉沐和吉言兩人轉進側房內,等到她們再出來時,吉言的包袱裡比開始要多了一些東西。連皓已端坐在桌邊,桌上已擺放著豐富的早餐,兩個管事婦人立在連皓的身側,正小心的服侍著他用餐。

    江婉沐出來後,連皓笑著抬頭指著桌上的早點說:「婉沐,來,今日事多,你要多吃一些東西。」房內的人,除去江婉沐外,人人覺得連皓太沒有心肝,今日要被休棄的女子,本來是件傷心的事,他不去安慰失意人,竟然拉著別人用早餐。江婉沐走到桌邊端坐下來,她望著兩個管事婦人輕聲說:「吉言的房間,現在請你們派人去仔細清點下物件。」

    兩個管事婦人聽她這話,全望向連皓,見到他輕輕點頭後,當中一個管事婦人陪著吉言出了房間。江婉沐坐在桌邊,還是照舊婉拒管事婦人好意的服侍,她神情平靜低垂眼用著餐。用餐完畢,出去的管事婦人和吉言一塊進來,她把手中的冊子遞給另一個管事婦人瞧,她笑著對連皓和江婉沐說:「三爺,夫人,吉言的房間,樣樣整齊有序擺放著,未曾少過任何一樣物件。」

    江婉沐聽後站起身,對兩個管事婦人說:「那你們和吉言一塊,把我住的房間也好好清點一遍,就著三爺這時還有空,讓他幫我做個證人。」兩個管事婦人神色有些變化,她們一起盯著連皓,見到他笑容滿面的點頭。兩人神色略略一怔後,她們轉向江婉沐時有些微赧色,當中一個婦人說:「好,我們聽夫人的吩咐。當日夫人進王府前,這房中之物件都有造冊登錄。我們兩人再叫上兩個大丫頭,就照著冊子一樣樣的查驗。」

    管事婦人和丫頭們伴著吉言進到側房,側房門打開著,不時聽得到裡面報物件的聲音。連皓瞧一眼端坐桌邊的江婉沐,壓低嗓子說:「婉沐,不知為何,我今日有些緊張,總覺得今日的事,不會如我想,也不會如我的願。」江婉沐抬眼瞧瞧他,王府定下的日子,想來與這事有關的兩家人,已在來的路上。今日就是亂風下冰雹,這三家人,都不會改變讓江婉沐離開王府的決定。

    連皓瞧著抬眼的江婉沐,見到她又低垂下眼瞼,他伸出手快快的觸下她的臉,輕聲說:「婉沐,你如果不記得去別院的路,就去東街的茶居一品等我,這裡事完後,我立時過去接你同去別院。不,一會我出去後,吩咐連希在府外候著你,讓他陪著你們,到時直接帶你去別院。」

    江婉沐掩飾下自已眼中的神情,她抬眼瞧向連皓,微微笑著說:「三爺,我們要去南街買些吃食,還有我前次出街,瞧到一間布店的一塊布料很是喜歡,當時覺得價錢貴了些,有些捨不得,這幾天想想,我覺得自個還是喜歡那塊布料。我們兩個女子想去磨磨價,要是身後帶著一個男子,那價格就無法壓下來。」

    江婉沐沒有對連皓說過這類的話,他聽這話覺得非常的新鮮,他想想點頭說:「好,我不吩咐他跟著你們。那你完事後,就去茶居一品喝茶用點心等我。」江婉沐輕輕搖頭衝著連皓說:「茶居一品那樣的地方,我們閒著久坐那裡,終是有些不妥當。三爺,你別管我出府的事情,你就忙著你的正事,我這麼大的人,出府那麼多次,每次都平安回來,這次絕對是丟不了的。」

    連皓終是不放心,衝著江婉沐再問:「你有沒有記住別院的路和門號?」江婉沐低垂著眉眼,沒有回答連皓的問話,她的臉色卻微微有些發紅起來。連皓瞧著她的神色,有些放心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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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府(2)

    兩個管事婦人帶著丫頭們,拿著冊子從側房裡出來,進到房間,眾人望到端坐桌邊的連皓和江婉沐兩人。她們略有些遲疑不決起來。江婉沐抬眼望到吉言微微點的頭,她轉頭對連皓說:「三爺,我從來沒有打賞過這院子裡的人。到了要離開時,我想請兩個管事代我打賞一些平日裡盡心做事的人,多謝她們這三年裡對我的服侍。」

    江婉沐本不想在臨離開時,還使這一出噁心連皓未來嫡妻的把戲。只是前兩日,王妃讓她的貼身管事婦人,特意上門來同她打招呼說:「三夫人,主子讓我同細細說一次,那避子湯藥你不肯用,擔心傷身子,主子心裡明白體諒你。只是應該說的話,還是要提前說出來為好。這王府裡只會認府內的小主子們,絕對不會認外來的小主子。」

    江婉沐自是聽明白王妃貼心人的話裡意思,她淡淡的瞧著婦人,淡淡的說:「多謝王妃的好意提點。」那婦人走後,當吉言進房間,清點餘下的金豆子,她輕聲提醒說:「小姐,這本是帶進來打賞用的豆子,這要是再帶出去自用或賞人,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妥當。還是好來好去的好,不如小姐打賞給院子裡的人,這三年裡她們大多數人,沒有大小眼對過我們。」

    吉言一語提醒夢中人,江婉沐之前也許不會做這事,她心裡有時還是有聖母情結,覺得有人何必要為難女人。可是給王妃派來的人這麼刺激一下,她覺得留下根軟刺,送給她們瞧中的未來三夫人做為見面禮。也算是她這個前人對後人唯一能做的貢獻。

    江婉沐從吉言的手裡,接過那一包金豆子,立時遞給兩個管事婦人面前,笑著說:「這裡面的金豆子,有大有小有空心有實心。麻煩兩位管事幫著發出去,當是我這個做主子,盡的最後一場的情義。」連皓聽江婉沐這話。微微皺眉頭示意管事婦人接下來,他當著眾人的面,對江婉沐說:「婉沐。你最後的那句話我不愛聽。山水總有重逢時,路總有轉彎時,你與她們還會有相逢時。」

    管事婦人和丫頭們立時衝著江婉沐行禮,接過裝滿金豆子包的管事婦人,對江婉沐說:「奴婢們多謝夫人打賞。三爺說得對,日後總有相逢時。奴婢們祝願夫人日後能有安樂平順的日子!」江婉沐一直覺得兩個管事婦人都不是多事多話的人,但她沒想到管事婦人這話能說到她心裡去,比起大富大貴的生活。安樂平順是女人一生最想要的生活。

    江婉沐笑瞧著她說:「你們兩個管事平日裡最費心打理院子,本應該是我親手打賞給你們金豆子。不過,想來我已沒有多時間耽誤下去。只能由你們自已的分獲。你們還是快些仔細清點房間裡的物件吧,我希望能在你們清點完後。放心的離開這個院子。日後不管有沒有相見時,我希望你們大家都安好。」

    管事婦人和丫頭們當著連皓和江婉沐的面,一樣又一樣的對著冊子上的物件。連皓瞧一眼盯著眾人清點的江婉沐,眼裡有著暖融融的笑意。兩個管事婦人清點時,偶爾抬頭都望到連皓的眼神,也瞧到江婉沐的平靜神情。她們匆忙交換下惋惜的眼神,又快快的一樣又一樣對著房中的物件。

    管事婦人和丫頭們去了小會廳,聽著她們在外面報物件的名稱。連皓瞧著轉過頭的江婉沐,湊近過去笑著低聲說:「婉沐,過些天,我帶你去見一位夫人,她為人寬厚大方,是一位好長輩。如果你們能一見如故,也許以後有許多、、、。」院子裡傳來一陣響動聲音,院子裡有人大聲音通報「三爺,三夫人,王爺和王妃請你們前往大會廳。」

    連皓和江婉沐同時站起來,管事婦人們和吉言這時進房間,吉言提起房間裡的包袱,管事婦人向站起來的連皓和江婉沐說:「爺,夫人,房間物件樣樣齊全,我們已登記入冊,也按了手印證明。」江婉沐伸手接過那冊子,瞧到上面好幾個手印,她把冊子拿給連皓說:「三爺,這樣我就能放心前往大會廳。」連皓接過匆匆瞧上一眼,拿著在手裡。

    連皓和江婉沐兩人走出院子門,他們後面跟著提著小包袱的吉言。當院子門合上後,關住了院子人眾人的眼光。江婉沐略微停下腳步,回頭望住那合上的院門。她在吉言擔心的眼光中,淡然笑著轉回頭。此去陽關大道任她行,她何必留戀舊日羊腸小道上那一點點的風景。

    連皓和江婉沐一路行來,王府裡有許多的目光,隱晦曲折的小心打量著他們兩人。江婉沐遠遠的瞧到大會廳門前,有許多的身影正焦急的望向他們的來處。江婉沐瞧見後,笑著對走至自已身側的吉言說:「你瞧,有許多的人,盼著我今日能離開王府。」稍稍走在她們前面的連皓,聽見她的話,回轉頭來望著江婉沐。

    他一臉慎重的說:「婉沐,三年為期是三家早早約定好的日子,沒有法子勉強去改變。他們不是盼著你離開王府,他們只是愛看熱鬧而已。我同家中人在我和你訂親前,就已早早說好,這次的親事聽他們的。我以後成親,嫡妻的人選一定要由我本人決定。」江婉沐淡定的點頭,她對連皓自定未來嫡妻的人選,持相當懷疑的態度。如果王府裡的人,在他的親事上面,真的會順從他的心意,前一陣子這滿府裡道上,也不會那麼的花團錦簇鳥語花香。

    連皓瞧明白江婉沐眼裡的懷疑,他暗自歎息的瞧著他,這一刻他不知怎麼的覺得,有許多的話,未曾同她說得再仔細一些。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世子和世子夫人雙雙迎上前來,他們打量著連皓和江婉沐的神情。世子同連皓低聲說:「人都到齊整了,就差你們兩個當事人。」連皓順手把捏在手裡的冊子,塞給世子說:「叫管事和丫頭們清點房中物伯,耽誤了時間。」

    世子夫人瞧向江婉沐,瞧著她坦然自若的神情,她伸手輕扶上她的胳膊,低聲說:「你日後有事,可以讓人遞話給我,能幫得上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江婉沐笑著點頭說:「多謝。」虞細細的早逝,已讓她不再相信這時代,女人之間的誠信。不過她還是笑著接受世子夫人的好意,她再多說一句:「在王府的這三年,多謝你的照應。」

    在大會廳的門口,世子夫人鬆開江婉沐的手,她安撫的對江婉沐笑笑,迎向候在前方的世子,兩人一塊走到他們的位置坐下來。大會廳裡佈置得如同審判庭一樣,老王爺夫妻和王爺夫妻坐在主位上,有兩個穿著官衣的官差,立在側旁的一張寬大的桌子旁,上面放著筆墨紙硯和印墨。

    連皓已向主位上的四人行禮時,江婉沐慢慢的走上前去,她的眼光慢慢的打量兩邊的人,她望到江安和父子兩人坐在同一張桌旁,他們的眼神淡淡的掃過她後,父子兩人低聲交談起來。而在他們旁邊的那桌邊坐著的兩人,年紀大些的男子正皺眉瞧著她,年輕的男人,一臉好奇的盯著她看。江婉沐已意識到這便是久已聞名,從未曾見過的虞家人。

    江婉沐沒有時間去瞧另一側王府人的神情,她在眾目睽睽下走近主位,她向著主位上四人行禮後默言立在那裡,等著聽他們的吩咐話。老王爺瞧一眼江婉沐,說:「你算是一個安分的女人,出去後好好過日子。」江婉沐沉默的點點頭,她緊接著聽見老王妃說:「出去後,也不要丟了王府人的臉。」

    江婉沐淡然抬頭望著老王妃,她輕笑著說:「老王妃,你放心。出了王府,我便不是王府的人,縱使要丟臉,也只有丟我自已的臉。我有自知自明,不敢高攀王府的台階。」連皓聽江婉沐的話,轉頭瞧著她,輕『哼』一聲。他見到王妃要開口說話時,他笑著說:「母親,這要一人一句好意吩咐她,她自會感激你們的好意。只是這樣講下去,我瞧磁卡今天就要留人在府裡。」

    王爺瞪一眼多口的兒子,勸阻臉上有些氣憤的王妃,他衝著連皓和江婉沐兩人擺手說:「她這三年,還算安分,我也沒啥話好對她說的。行,那文書已立好,你們兩個當事人去瞧瞧,覺得妥當的話,就按手印吧。」連皓示意江婉沐跟上她,他當著眾人的面,湊近她的耳邊說:「一會我讓他們解釋那些話給你聽,你聽仔細了再按手印。」

    江婉沐稍稍退開一些,她不想讓王府的眾人牢記她不放。連皓上前去同官差說了那話,那兩名官差打量著江婉沐,當中一人把一張文書遞給她,輕聲說:「是休書,大致說無子休。」江婉沐的目光匆匆掠過那文書,的確如官差所言,許多漂亮的空話後面,實質只有一條原因,因無子而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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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府(3)

    江婉沐面對這樣一份殺人不見血文書,她視若無睹面前的文書,和那打開的紅色印泥盒子。江婉沐抬眼望向辦事的官爺,見到他們兩人紛紛閃過自已的眼神。她挺直身子轉頭去打量連皓,見到他皺眉瞧著那份休書,他的神色裡有著猶豫不決。

    江婉沐的心,漸漸的沉下去,連皓要是這般默不作聲認可這份休書,那麼此事便成定局。她未來的日子,縱使徹底脫離王府的眼界,只要有風吹草動傳進王府人的耳朵裡,他們未必肯放過她。她未來成親生子,以王府人的性情,絕對不會容忍她用現實還他們巴掌的行為。

    江婉沐只要想到她未來,要帶著孩子小心翼翼躲藏在人後面委屈的活著,她這一口悶氣就再也無法忍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吟誦一遍,『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話,平靜下澎湃的情緒。她想著那刀已懸掛在她的頭頂,這伸頭和縮頭都免不了這一刀。她微微閉上眼,再睜開眼睛時,眼神清明果斷的定下來,不如說破這事,迎下這痛快的一刀。

    連皓側目望到江婉沐眼裡的絕然,他搶先對兩位官爺沉沉的說:「我要換掉這份休妻文書,我選合離文書。還有上面不許以無子作為理由,想來你們會有更好的理由,用在合離文書上面。」江婉沐聽到連皓這句話,在心裡暗自放鬆一口氣。不用和王府的人撕破臉面,就這般和平解決問題,對她來說是最安穩的一條路。

    兩位官爺聽連皓的話,眼光卻往主位上張望。老王爺夫妻聽後互相對看一眼。兩人沒有多的表示。王爺正要抬頭說話,王妃已搶先開口笑著說:「江家小姐入我王府三年,一直未曾有子,我覺得無子這條妥當。」江婉沐聽這話轉身去瞧王妃,見到她臉上執著的神色。她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意。王妃這是想硬生生的逼死她。

    連皓的歎息聲音,在江婉沐耳邊響起。江婉沐忍不住回頭打量他,見到他眼裡明顯失望的神情。他笑瞇瞇的衝著王妃說:「母親,無子那理由不妥。我和婉沐成親三年,頭兩年多的時間。除去成親那夜外。我們從來沒有居過一室。這是王府裡的眾人皆知的事實。近來我們相處良好,才偶爾會居在一室。

    而我一個月裡大多數的日子,在城外營地居住。只有不多的日子,才會回到王府住。這樣短的時間裡,她如何能用有孕,來證明她能生育的事,所以無子這條絕對不能用上。再說,我還擔心如果真要用這理由。傳到外面人給人知後,十有八九的人,會認為王府的人以勢壓人。」

    王爺聽連皓這話。明顯惱怒的瞪著他,張口訓斥他說:「三兒。你休得胡言亂語,文書上隨意用上的一條理由,你瞧著不妥換了便是。」王妃深深的瞧一眼江婉沐,望到那女子沉著的一張側臉。她在王爺的暗示下,展開笑顏嗔怪的衝著連皓說:「你這孩子,這樣的大事上面,也任性由著自已來。算了,我知你從小就心善,聽得幾句軟話、、唉,算了,我由著你去行事。」

    江婉沐稍稍轉身側目,瞧到王妃面上是笑逐顏開的模樣,她那放在凳子邊的手,卻暗自抖動了好幾下。江婉沐在王妃的目光盯向她時,已習慣性的低垂起眉眼,她用頭頂迎接王妃蘊含殺意的銳氣眼神。連皓聽王妃的話,雙眼瞧向老王妃,見到她搖頭又點頭後,連皓眼裡浮現出笑意,對王妃遙遙行禮說:「多謝祖父祖母和父親母親的成全。」

    王爺望到老王妃點頭後,又瞧到老王爺欣慰眼神,他轉頭對著有些憤憤不平的王妃輕語:「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由他去吧。」王妃默默無言的低頭,王爺向著兩位官爺探尋的眼神,開口說:「請你們另立合離文書。」江婉沐眉眼微微彎起來,這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連皓瞅一眼坐下來的兩位官爺,在心裡同樣暗鬆一口氣。

    兩位官爺雙雙開始起筆立起合離書,當他們把前面的場面話寫完後,在主要原因上面停下筆,兩人同時抬頭望向桌前的連皓,問:「三爺,你覺得用什麼樣的原因好?」連皓瞧著低垂眉眼的江婉沐,稍稍有些為難起來,什麼樣的理由,都有不妥當的地方。江婉沐聽著他們的詢問話,這時她抬起眼,乾脆利落的說:「能不能以雙方性情不合為理由?」

    這是天下離緣人最溫和的借口,兩位官爺自是千萬個願意,可是眼前這位任性的爺不點頭,他們還是不敢落筆。連皓聽後望著江婉沐平靜的眼神,對兩位官爺說:「那就用這一條足夠,旁的虛話不必往上面寫。」文書立就,兩位官爺互相對下文書內容,兩人捧著文書去給王爺過目。大會廳裡的人,一直很安靜的等著這事情的完結。

    王爺首肯後,兩位官爺把兩張文書放在連皓和江婉沐面前,面對江婉沐這位官爺,特意把按手印的地方指給江婉沐看,他還好心的低聲同她說:「江小姐,除去一條性情不合外,這文書裡面的話,都是勸告雙方結善緣的好話。三爺是好人,你放心的按下合離書上的指印吧。」江婉沐順著他的指示,在自已面前這張文書上面,女方的名下重重的按下紅拇指印。

    連皓聽著當差的官爺已直言叫江婉沐為『小姐』時,他覺得手中的筆重於泰山,這一落下去,彷彿有些人事再也回不來。他稍稍舉起的筆,又緩慢的放下去,直到他瞧到江婉沐已按下的指印,他的心緊縮的抽了一下。他轉眼望到老王妃慈愛的雙目,瞧到王妃的滿懷希望的眼神,再轉頭望到連昂輕點的頭,他伸手看捉緊手中的筆,快快的在自已面前的文書上面寫下自已的名字,緊跟著按下紅拇指印。

    兩位官爺交換雙方當事人面前的文書,江婉沐望到連皓的簽名,她手伸到印泥盒中,在官爺的指點下,再快快的按下一個紅拇指印。男女雙方當事人的簽名完成後,他們退讓一旁去,等著雙方家長認可這份合離書。王爺和江安和兩人上前來,他們分別在兩張文書上面簽名和按指印,再各自拿著文書,走向各家的當事人。

    王爺把文書交給連皓,他瞧著兒子眼裡深深的矛盾神色,他伸手輕輕拍拍他的肩。王爺轉頭望向那個雲淡風輕的女子,瞧著她淡定的接過江安和手裡的文書,把文書小心的折疊放入懷中。王爺打量江婉沐好幾眼後,他一語未發的坐回原位。江安和這時笑著轉頭對連皓說:「三爺心善。」連皓向著他輕點頭。

    江安和在眾人的注目下,他上下打量江婉沐好幾眼,才冷漠的開口說:「你母親說,你手裡有虞家別院,你以後就安分的住在那裡吧。」江婉沐抬眼瞧他,望到他眼裡的陌生,她便如同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視若無睹的移開眼神。連皓在一旁瞧著漸漸惱羞成怒的江安和,在他發作前趕緊開口說:「江大人,婉沐離開王府後,會住在我名下城外別院裡面。」

    江安和聽連皓的話後,他雙目炯炯盯著江婉沐,瞧到她的臉上未曾有反對的表情。江安和一臉鄙薄神情瞧著江婉沐,說:「有什麼樣的生母,便有什麼樣的女兒。真是同樣不知羞的性子。」江婉沐聽江安和這話,第一次正眼望著他,一臉肅色的說:「江大人,她被你害得年紀輕輕早逝,她被你害得眾叛親離,你連她死後都不願意放過她嗎?說實話這天下最沒有資格提起她的人就是你。」

    江安和對江婉沐舉起了手,他的手在半路上被連皓捉住。連皓神情不快的瞧著他,沉聲說:「江大人,這還在王府呢?你要教女兒回去教。」江婉沐聽連皓這話忍俊不禁笑出來,她對連皓輕搖頭說:「三爺,這話錯了。在江家答應三年為期的親事時,江家人心裡眼裡便沒有我這個人。我在王府安分三年,江大人在合離書上簽名後,我和江家最後的關係也沒有了。」

    兩位官爺準備要走,此時聽得江婉沐這番話,加快收拾桌面的動作。連皓放下江安和的手,江婉沐瞪著他的那隻手,搖頭說:「江大人,你的膽子真小,竟然連實話都不敢聽嗎?你這一輩子負了多少女人,我想你數也數不清。她不過是錯付一腔癡心,結果誤了自已,還拖累了我,到現在你還要詆毀她。江大人,你們不認我,我也不想與你們有牽扯。如此這樣多麼的好,你不用在我面前扮正人君人,我也不屑在你面前佯裝成孝女,我們就此別過。」

    江婉沐從怔忡的立在那裡的江安和身邊走過,吉言這時提著包袱,快步的走到她的身邊。江婉沐走過去停在虞家人面前,她衝著兩位男子開口問:「虞家人嗎?」年紀大的男子,神色飄渺的打量她,彷彿透過她瞧著另一人,最終他還是失望的移開眼,輕吟:「你長得不像她,瞧著這性情也明顯的不像她。」年輕的男子拉拉失態的年長男子的衣袖,提醒他說:「父親,姑姑已走了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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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府(4)

    江婉沐瞧著年長男子臉上明顯的懷念之情,她在心裡暗自歎息著想,虞細細到底是個有福氣的人,到了這時節,她的家裡還有人念著她。而自已這十八年來,自從知事後,身上就背負著不負責任不著調生父生母久的債,只能獨自歎息著過日子。這般委曲求全的日子,她不希望有重來的一天。

    江婉沐打心眼裡覺得走出王府,自已可以過上那種『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的日子。她日後的日子,一定能把每一天都過得陽光燦爛。不過,江婉沐的臉上,還是忍不住流露出羨慕之情。她這一輩子,大約是真的無緣有血脈相通的親人。想來虞細細終究是沒有白來這人世一遭,畢竟她的親人,被她重重的傷害後,還能不記前怨,發自內心的思念她。

    江婉沐瞧著虞家年長男子的神情,轉頭望著沉鬱著一張臉坐回來的江安和。她的小心眼裡立時舒暢起來,瞧著虞家人冷若冰霜待著江家人,就知他們心裡暗恨江家人拐騙嫡女。這被江家人屈辱的恨意,已刻在虞家人骨子裡面。虞家和江家勢必難分難解的暗自鬥毆下去,瞧著這架勢,三代之內都沒有相親相愛的機會。

    江婉沐對身側的吉言點點頭,瞧著她的手伸進包袱裡面,她接過吉言遞過來的包裹,伸手輕輕捏下包裹,她能感覺到上面滲出少許的暖意。江婉沐自知自已的身份,在虞家也是極其不受人待見的角色,她沒那份閒心去攀附不要她的親人。在餘生裡,大家各自安好。想來是虞家人對她善意的表達。虞家年輕男子安撫父親,見到江婉沐手裡拿著一個鼓鼓的小包裹。

    江婉沐瞧著傷懷中年長的男子,她把手中的包裹,直接遞給年輕男子,在他愕然的眼神下。放置在他面前的桌上。江婉沐誠意的衝著兩位虞家人行禮,說:「這是虞家別院的地契,還有別院這些年的收益。請兩位爺查收仔細。婉沐多謝虞家這些年,沒有找我追要別院。」年長的男子聽她這話,眼神盯著她搖頭說:「虞家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回收。你還是收著,以後也好有個倚靠。」

    年輕男子打量一眼放在他面前的包裹,他知道虞家別院是當日他的祖母,背著眾人私下給姑姑虞細細的陪嫁。這些年裡,家裡人明面上不敢對這事情直言,暗地裡卻多了不少的談論。不過,他現在聽他父親如此說,覺得也是這個理。他瞧著眼前這個明顯無緣的表妹。轉頭瞧到旁邊桌上江家人的冷漠,頓感到這個表妹也是一個可憐人。

    他伸手把那包裹往前推推,勸戒說:「你收回去吧。你出王府後。還是要有些進帳可以用。」年長男子自是聽到連皓的話,他輕歎息著說:「你生母已走錯的路。你不能再走進去。你沒有去處,我做主了,這別院依舊送你。」江婉沐瞧到面前這兩人的誠意,可她的眼前卻閃過虞姨娘那張哭泣的臉,還有那痛恨入骨的話:「如果不生你多好,這臨走,你都要到我面前礙眼。」

    江婉沐把那包裹推前去,輕搖頭說:「虞姨娘走時,說過虞家的東西,要回到虞家去。她不過是一時心軟,把這個暫時交付給我。別院從到我手裡那年開始,每年的收益,我都沒有挪用過,這裡面有送收益過來的人,自寫的帳目。我進王府後,兩家陪房曾暫住過虞家別院,這份收留之情,我多謝了。故人已去,我不想讓她在地底下,還惦記著留在我手裡的別院,沒有交還回虞家的事。」

    江婉沐的話說到這份上,虞家兩位男子只有收下那個包裹。年長男子瞧著江婉沐,眼神裡有著變幻莫測的神情。江婉沐只是淡淡的笑著,轉頭示意吉言再拿出東西。當江婉沐接過吉言手裡的一卷東西,她還是直接放到虞家人坐著的桌面上,她淡淡開口說:「虞姨娘走後,我在江家能平安的長大,嫁進王府能平安的出府,都要多謝虞家人暗地裡的關注。

    我出了王府後,與江家再也無任何的關係,虞家想來也是無法接受我的存在。這是我送給虞家人的禮物,感謝你們這些年的關注。日後,想來大家不會再見,縱使再見也是陌路人。這份禮物,只是買我一個心安。如果你們無法接受,可以丟棄也可以轉買。還有,我已長大,有健康雙手雙腳,我一定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連皓這時走過來,恰巧聽到江婉沐這番話,他打量好幾眼虞家人,見到那兩人臉上矛盾神情。他在心裡暗忖想著『沒有想到江婉沐生父和生母兩邊的親緣,都是如此的淡薄,難怪她的性子是那般清淡。』他笑著接過話說:「婉沐,天色已不早了,你出府後,早早辦完事,別在城內逗留太久,還是早些回到別院休憩。」

    江家和虞家人聽連皓這番話,臉上神情五彩繽紛。江婉沐沒有閒心去瞧王府人的神情,她抬眼瞧著連皓,語帶雙關的點頭說:「多謝三爺提醒。是我告辭時間到了。」她說完這話,轉身向主位上的四人行禮,宣告般的說:「老王爺,老王妃,王爺,王妃,當日我從王府的正門堂而皇之的進來,今日我同樣要從正門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江婉沐說完這話,沒有多去瞧主位上四人的神情,而是招呼吉言說:「不早了,我們早些出王府。」江婉沐沒有再回頭瞧向廳內人的神情,她和吉言從靜默的大會廳裡,挺身而出了廳門。連皓緊跟著追出幾步,聽到連昂在他身後傳來的聲音:「皓,我有事要同你商談。」連皓不得不轉過身去,走向連昂的身邊。

    虞家人行事歷來慎密,這時年青的那位,已當眾打開江婉沐送的禮物,隨著緩緩展開的字幅,望到那上面只寫著廖廖幾個大字,字裡行間流露出灑脫超然卻是少見。虞家父子同時大聲音讚道:「好字。」這稱讚聲音一出,引得江家父子遠遠的望過來。連軒這時趕緊走近來,他瞧著虞家父子手裡的字幅,立時轉頭瞧向連皓,那眼裡的憤然控訴神色,引得連昂趕緊拉扯著連皓湊過來觀賞。

    連昂仔細瞧得那字副,連忙掩飾眼裡的神情,他和連軒一樣用那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瞧向連皓。連軒這時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沉聲對連皓說:「皓,這樣好的字,給你重金購買下來,你怎能順手送給一個不知珍惜的女人?」連皓聽後一臉冤枉神色瞧著他,搖頭說:「二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會買這些東西,我從前買來送給你們的字畫。你們掌眼後,都說我白白的浪費金子。」

    王爺這時踱過來,他自是望到虞家父子手裡的字副,也聽著那年輕的虞家少爺問:「我聽二位爺的話,這字副不是王府之物?那我們虞家可以安心收下這份謝禮。」王爺近來對這些字畫也相當有興趣,自是瞧到虞家父子手裡的字副。他打量連皓的神情,笑著說:「那是江小姐送你們的禮物,你們自是放心的收下。」虞家父子欣喜莫名的告辭離開,江家父子一臉垂頭喪氣的緊跟其後離開王府。

    大會廳內有些有眼色的人,笑著隨後告辭離開,留下來的是同老王妃和王妃親近的人。老王爺早早約了老友見面,這時趕著出了門。老王妃辛苦了一早上,勞心勞力這時要回去躺躺歇息。王爺父子有正事要商談,直接把招待客人的事情,交給王妃和世子妃兩人。他們父子四人神色嚴肅的進了書房,許久後,王府裡書房門打開,父子四人神色輕鬆的出來。

    江婉沐和吉言出了王府的正門,吉言行出幾步後,還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望幾眼,說:「小姐,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們可以從正門出王府。」江婉沐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她轉頭瞧向立在王府門前的侍衛,轉回頭走多幾步,她對一臉興奮表情的吉言說:「吉言,從今天開始,你人前人後都叫我小懶吧。我自由了,總算可以做回自已。」

    吉言聽後連連點頭,叫著:「小懶小姐。」聽得江婉沐直皺眉,她伸手輕捏吉言的臉,壞壞的衝著她笑著說:「你下次還要把『小姐』兩字衝著我叫,我就趁著你還沒正式嫁給我哥哥,多欺負你幾下。乖,來,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吉言覺得這一刻的江婉沐,有著明顯的生氣。而江婉沐覺得少了江家壓在她的頭頂,這天空湛藍得讓人歡喜。

    沒有王府的陰影,江婉沐覺得空氣清新許多。她一直掛牽著的虞家別院,也與虞家交割得清楚明白,人情債務也算勉勉強強償清。江婉沐第一次覺得夏天的陽光,是如此的明媚招人愛。從前她總覺得王府高高而冷漠的院牆,此時瞧在她眼裡也成為最美的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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