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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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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2: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章 消失(1)

    楚蕭這日正是休沐日,一大早上,夫妻兩人去給父母請安,大家說過一陣話後。楚楊氏笑著同楚父和楚母說:「父親,母親,趁著夫君今日有空閒,我們陪著你們在城內轉轉。」楚父和楚母聽得佳媳這話,瞧得兒子臉上的欣然,老夫妻兩人心裡自是甜上三分。楚父打量一眼兒子兒媳,搖頭說:「你們的孝心我領了。蕭兒休沐,老夫可還要老驥伏櫪為皇上盡心。」

    楚父言談中有著自鳴得意,他同年齡的人,有許多做臣子的人,在新皇登上皇位後。有些人認不清現實,或者是小瞧了新皇,漸漸的沉下去。有的人則是想著他們在前皇在時的風光,無意中怠慢新皇,被皇上棄之不用。楚父一直清楚自已所在的位置,而皇上的確是英明之君,懂得識人任用。

    楚父申明後,楚母算得上相當開明的人,只要兒子日子過得好,她從來不會亂塞人入兒子的房中,何況面前這個兒媳的行事,一向相當的如她的意,她笑著搖頭說:「你們夫妻自去吧,記得一會七郎和九郎醒後,讓人送到我邊來。」楚母對孫兒孫女們都相當的疼愛,從來不許幼小的孫兒們早早來請早安,只想著讓他們多睡一會,多長些肉身子康健些。

    楚蕭夫妻就這般輕鬆的出了府,他們乘坐的馬車,穿行過東街,又轉過西城,楚楊氏瞧著這樣的出行,沒有多少的新鮮勁。讓車伕聽著她的吩咐,從西城半路上轉過一個大彎,慢慢的行駛到距離王府不遠處的道路邊。楚蕭這時掀起薄紗的窗子。瞧到早已安排好的馬車,還停在對面的馬路上。

    楚蕭回頭對楚楊氏輕聲說:「小懶,還沒有出王府。」楚楊氏有些擔心的往窗外張望著。楚蕭開口吩咐伴在馬車旁的楚杵說:「夫人身子有些不爽,你同車伕說,停下來歇息一會。」一直跟著車旁的楚杵。聽楚蕭這話立時慌亂起來,大聲音衝著車伕說:「停下來,夫人身子不爽。」走在馬車旁的路人。都聽到楚杵的吆喝聲音,他們不由自主往薄紗遮蔽的窗子處打量著。

    車內楚楊氏相當不高興的訓斥著:「你行事這般的慌張,一會給我去城外別院關幾天。想明白了行事。才許你再進府。」楚杵與坐在窗邊的楚蕭快快的交換下眼神,他露出惴惴不安的神色,低頭說:「是,夫人,小人太過無禮,尊夫人的吩咐。」路人聽到車內的高貴婦人的話,見到那位精幹的侍從認錯的表情,他們快快從車旁經過。就怕不小心衝撞車內的貴人。

    楚杵說完這話,相當自覺的往前面走去,直接低頭沉默的坐在車架上面。車內楚蕭夫妻交換了擔心的眼神。楚蕭轉頭望向王府,他望到轉角處行來的江婉沐和吉言。他的手被楚楊氏興奮的用力捉住,聽著她說:「原來小懶笑起來,是如此的灑脫如此的美。夫君,我們去接小懶。」楚蕭盯著那處細瞧著,突然他的神色嚴肅起來,他大聲音吩咐說:「走。」

    馬車動起來,楚楊氏一臉不甘心的遙望著遠處,那個笑逐顏開的女子。她收回目光,瞧向車內楚蕭說:「夫君,我們是她僅有的可以相信可靠的人,我們一定要護她平安。」楚蕭聽她的話後,伸手輕拍拍她的手,安撫的說:「我知道,我剛剛瞧到她的身後,跟著好幾條王府的尾巴。我們為了她將來的好,現在都不能出面認她,只能等著我們先安排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轉換著馬車,甩掉那些尾巴後,我們夫妻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出王府後,行過一程轉過一個彎後,望到王府外邊接壤的道路上,漸漸多起來的馬車和行人,有的馬車還停靠在路邊,車伕懶散的坐著休憩。江婉沐和吉言兩人再一次回頭,望向身後王府的院牆,兩人同時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江婉沐的臉上,這時盛放著燦爛耀眼的笑容,吉言笑瞇瞇的打量著路邊停靠著的馬車和三五成群的行人。

    「天熱啊,懶得招攬生意啊。」路邊的一個車伕,懶散的半靠在車伕位上。他前後的車伕聽他的話後,當中一個年輕的車伕嘻笑開來說:「老兄,我瞧你一個早上就躺在這路邊,瞧著你這架式,別管你家中老娘有沒有飯吃,你自個早些回家睡覺吧。」那車伕竟然臉上未曾有羞愧神色,他接口說:「我懶得起身,至少要等一單送上門的生意,這樣我老娘今天才有飯吃。」

    他這話惹得江婉沐和吉言打量他兩眼,江婉沐伸手輕捏吉言兩下。吉言一臉不耐煩的走過去,瞧著那車伕說:「那有送上門的生意,你會不會接?」那男子聽到吉言的話聲,他一下子跳起來,打量下吉言手裡的包袱,他面對她們兩人行禮說:「接,這位姐姐的活,我一定要接下來。只是夫人和姐姐這要去那裡?」

    吉言見江婉沐點頭後,她白了車伕一眼,說:「我們可是常出來的人,你要想我們第二回坐你的車,這車馬費就說一個實在價。」車伕連連點頭說:「是,到了目的地,我一定要的是實在價,我還想下回還能接夫人和姐姐的活。」他這時已跳下了車幫,搶先一步放下車馬凳子,伸高手掀起車門簾。

    吉言見到他的這種體貼舉動,面上的神色略微好看一些,她轉頭對江婉沐說:「小姐,瞧著他是懶了些,不過還是有孝心的人。為了他家中的老娘,我們坐他的車吧。」江婉沐笑著點頭,她的目光快快的掠過那個男子,瞧到他眉眼間的肅色。她勉強忍下回頭打量的心思,在吉言搶先一步上了車後,她頭也不回的跟著上了車。

    江婉沐在與那車伕擦身而過的瞬間,聽到那男子快快的聲音:「小懶小姐,你的身後有幾起王府的人,緊跟著你不放鬆。大人早早安排我守在外面,他和夫人現在不方便露面,。」江婉沐聽後只是快快的點頭,瞧上去就像彎腰上車時的低頭動作。她坐在車內,對車旁還候著的車伕說:「去東街唯二布店,你安穩些送我們去。」那車伕聽後上了車前,他大聲音吆喝著:「好喱,去東街。」

    馬車行駛進車流中,吉言抱緊手裡的包袱,她緊張的湊近江婉沐的耳邊,低聲說:「小懶,是不是有不妥當的地方?」江婉沐聽吉言改了稱呼,有些讚賞的望著她說:「嗯,瞧你現在叫得多自然啊,以後就這般叫我。剛剛那人說,我們的身後有王府的人跟著,要甩掉他們才能直接出城。天色還早,我去東街一趟,撞上這麼好的機會,正好去那裡辦些事情。」

    馬車在東街有間書肆旁邊的唯二布店門口停下來,車伕把安置好馬車,笑瞇瞇的跑過來放下馬凳子,吉言扶著江婉沐下車,江婉沐直接進到布店裡面,吉言在路邊數著角銀給車伕,她聽到車伕低語說:「一會另有人來接小懶小姐。」吉言遞角銀給他時,說:「嗯,知道。」車伕笑嘻嘻的接過她手裡的銀子,大聲音說:「多謝姐姐的打賞。」馬車快快的駛開去,吉言進到唯二布店時,江婉沐已沒有在店裡面。

    吉言自個在布店裡仔細的瞧著多彩的布料,沒有多久,江婉沐從店裡面走出來,笑著對她身後的婦人說:「多謝夫人願意成全我,這些正是我要找的東西。」吉言迎上去,接過江婉沐手裡的東西,放進包袱裡面。兩人出了布店,見到路邊停著一輛空馬車,吉言上前去打聽價錢,那男子轉頭瞧了一眼江婉沐,對吉言說:「我一會還有旁的事要做,你們要是去南街,那我還可以為你們走上這一趟。」

    吉言一臉為難的神色,瞧向江婉沐,見到她微微點頭後,便同車伕說:「我們正好要去南街。」馬車行駛至南街,下車時,車伕藉著放下馬車凳時,非常快的說:「這家店點心店的後面有後門。」吉言把手裡的角銀遞給車伕,車伕走後,江婉沐瞧著點心店的門,轉頭笑著對吉言說:「我們進去買些愛吃的點心。」

    王府跟來的人,瞧著江婉沐和吉言進到點心店裡面。他們這些人,一向對女子的吃食沒有興趣,他們各自隱匿在暗處,候著那貪吃的兩人出來。許久又許久,進去的人,出來一批又一批,而那兩人進去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有反應機靈的人,立時衝進店裡面,笑著向掌櫃尋問,聽得那掌櫃的婦人笑著說:「哦,你說的那位夫人和丫頭,她們打包了好多的點心。那位婦人說早上用多了水,我帶著她們去了後面,她們兩人順便從後門出去回家了。」

    王府跟來的人,彼此多少有些面熟,此時深覺得有些不對勁。當中有的人,笑著跟掌櫃的婦人往店裡面後面走去,而另外的人趕緊去王府向各自的主子報信。江婉沐和吉言這時早已坐上停在後門的馬車,馬車一路往西城奔去。在半路上,車流堵塞停滯不前時,她們坐的馬車,被另一輛馬車擦身靠近。楚蕭夫妻正是利用靠攏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們兩人過渡到自家的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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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2: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消失(2)

    楚蕭夫妻瞧著上車的江婉沐和吉言兩人,夫妻兩人都稍稍輕鬆下來,楚楊氏伸手緊緊拉扯住江婉沐。江婉沐正要笑著同楚蕭夫妻問好,楚蕭抬起手阻止她,低聲說:「小懶,一定要徹底的甩開跟在你們身後的王府人,現在只是暫時的甩開他們的跟隨。他們太過小看你,對你沒有太多的防備心。一會他們醒悟過來,很快便能尋到蹤跡。

    我原本以為王府的人,對一顆無關重要的棄子,是不會有太多的關注。沒想到他們行事的確周密,竟然讓三批人跟在你的身後。我和你義嫂兩人太過打眼,我們不能親自送你出城。不過,三年後,京城風平浪靜後,我們夫妻兩人至中南接你回京城。到時候,我們要你以我楚蕭義妹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立在人前。」

    午後,南門,行駛過來一輛樸實的馬車,馬車在城門處緩緩的停下來,守城的衛兵走到馬車旁查驗。年輕的守兵,伸手掀起車簾門,見到車裡面三個穿著布衣的女子,慌慌張張的抬起頭,快快的望他一眼,三人立時跟著低垂眉眼。架車的車伕,一臉憨厚的模樣,他緊張的牽著馬繩,滿頭大汗的解釋說:「我家婆娘和兩個妹子沒見識,她們不敢同爺問好。我這借了鄰居家的馬車,好不容易帶她們進城玩,這會要趕著回家,家裡還有好多活要做。」

    守城的衛兵聽多了這類的解釋話,他快快的放下車簾門,好心的打量著車伕的緊張模樣,瞅著說:「你亂慌張什麼。我不過是例行公事查車上的人。那些大戶人家小姐們坐的車,我們同樣照例查對。行了,你們出城吧。」車伕瞧到可以走了,跳上馬車,快快的抽了馬一記。那馬立時快速的往前衝,飛揚起一地的灰塵,直接撲了衛兵一臉。氣得衛兵跳腳叫著:「你下次進城,別讓我瞧著你。」

    楚杵騎著馬,這時正行到南門口。瞧到守城衛兵的模樣。他重重的『哼』一聲。衛兵回頭看到他,驚訝的問:「杵爺,這早不早,晚不晚的時辰,爺,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公幹?」楚杵聽後一臉沒好氣的瞅著他說:「別問爺這破事,今日說話聲音太大了,夫人罰我去城外的院子。關幾天靜靜心。」

    衛兵等楚杵走後,才拍著巴掌大笑起來,他對他身邊好奇的衛兵。解釋說:「你才來沒多久,還不認識他。那是楚蕭大人身邊的人。他從小就跟著楚大人身邊,已有薄薄的功名,還捨不得離開舊主。不過,也只有楚大人能容下他,杵爺的性子太直。他待我們這些人,是沒話說的,相當的親近,說話也直爽。哈哈哈,你慢慢瞧著,杵爺這次回京城後,又會安分些日子,隔後又會被楚夫人藉故趕到別院靜心。」

    南門衛兵說著楚杵的趣事,而王府的人,一批人四處探尋著江婉沐和吉言的下落,一批人往王府去報信,另一批人自是往城門處行。王爺和世子兩人最先知道消息,兩人都有些不相信的瞧著報信的人,聽他們再一次說起「三夫人出王府後,我們一直跟著她們。見到她去東城的布店買了東西,又進南街的點心店、、、、。」

    王爺和世子各自聽著這通報,明著這事聽上去沒什麼,不過他們父子兩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兩人趕緊往老王妃的院子走去,他們知道連皓這時一定候在老王妃的院子,耍無賴般的向老王妃討好處,順帶一會一塊用著中餐。

    王爺很多年前,就對這個無賴性子的兒子,沒有法子應付他。他和王妃兩人在連皓年紀稍大些後,瞧著他的行事還是那般的飛揚跋扈,雖然他從來不惹大禍,可是小禍卻未曾斷過,時常有人上府裡來說著那些事。夫妻兩人也想過要狠下心腸,重重的打罰他一次,讓他多少也能懂事些。

    他們夫妻沒想到這小子反應機靈,瞧著他們的神情不對,連忙跑去求老王爺和老王妃兩人庇護。王爺只要想著自家父親當年護著幼子的模樣,他的心裡到現在,多少還是有些憤憤不平。老王爺對他們兄弟幾人,從來信奉著棍棒教佳子,他小時就沒有少挨過棍子。王爺面對老王爺和老王妃兩人執意要保下兒子的神情,除了對雙親重重的甩開衣袖走人外,他實在不知如何對雙親說教子的事,在他的父親母親眼裡,連皓只是調皮了些。

    王爺想著舊事,在半路撞上同樣去老王妃院子的世子。他打量著懂事的長子,輕歎著說:「你家弟弟從來不是個省心的人,這隨意娶進來的女子,好不容易讓大家省心了三年。這些日子,在他的熏陶下,瞧來也不會是個省心的人。」連昂早從府裡老人的口裡聽說過,祖父年輕氣盛時,對父親這一輩人管教得相當的嚴厲,是那種讓你喘小氣,就不許你喘大氣的管教。

    連昂眼裡的祖父卻相當的慈愛,從他小時就護著他,在父親嚴加懲處他時,常會想法子護上他。祖父和祖母兩人對他們帶大的,性子調皮嘴甜的連皓,更加的護持得緊。連皓從小到大惹事不斷,可是從來沒有受過父親的罰。一方面是他自已滑頭,知道父親神色不對,趕緊跑去找祖父祖母說情。另一方面,他們兩個做兄長的也捨不得父親用棍棒打他,時常會讓人守在各處門邊,給他早早的通風報信。

    王爺和世子進到老王妃院子裡,就聽到老王妃開心的笑聲。父子兩人阻止通報的人,他們沒有通報,就自個進了房間,見到連皓半抱著老王妃的肩頭,正湊在她的耳邊說著話,老王妃笑得雙眼瞇縫起來。王爺和世子進去時,老王妃瞧到他們隨意的招呼說:「你們快坐下來,一會一塊用餐。木頭實在太會說事,這事說得讓我笑得肚子疼。」

    連皓笑著站起來。挪動凳子請父親和兄長在老王妃身側坐下來。他依舊還是坐回去,靠著老王妃側坐著,他聽老王妃說這話,笑著衝著連昂暗暗眨眨眼,而後辯解般的說說:「祖母。我那說得都是實話。大哥在此,你問他那些女子做作起來,是不是那般讓人受不了?我瞧著就我們家的女子好。個個端莊大方得體。這啊,都是祖母的眼光好,給父親選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眼光好。又選了大嫂和二嫂進門、、、。」

    老王妃瞧著身側的長子和長孫,耳邊聽著最小孫子說的這一串話,那雙眼裡溢滿了笑意。中餐後,王爺有事先行,老王妃消食好後,要休憩一會,連昂和連皓這時自然站起來告退出去。連昂行在半路上,瞧到來報信的人。見到他們輕搖頭的神色,他揮手讓他們退下去後。他轉頭對著還是笑容滿面的連皓,在他驚詫的目光中。說:「木頭,我們的人跟丟了江小姐。他們在城中暗自尋過,沒有尋到她和她身邊丫頭的蹤影。」

    連皓聽他這話,一臉憤怒的神情,瞧著他說:「大哥,她那樣的人,對王府不會有任何的損害,你們為什麼還要在她出府後,派人跟牢她?」連昂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好一會聽到他輕歎息後,才低聲說:「木頭,你又任性了。我和父親不過是讓人瞧著她,順帶保護她。她出王府後,短期內有任何的不是,到頭來都會損害到我們王府的名聲。」

    連皓不相信的搖頭說:「大哥,你騙不了我,明明是你和父親兩人都懷疑她的言行,才會這般小心的對待她。大哥,我同你說過,我要把她安置在我的別院裡面。但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那是因為我早已知道,出了王府後,她是無處可去的人,以她性情也不會接受王府的安置。我不能讓她飄零在外,便不得不這樣出手的安置她。我的心裡從來沒有低看她,為了她的名聲,我不會在別院裡留夜,會回到營地裡過夜。」

    連昂輕搖頭瞧著他,想著那個女子,到最後還是沒有接受王府給的安身銀兩,而是空手離開王府。這樣的女子,一定是有想法要釣大魚,而自家的弟弟,便是她看中的對象,偏偏眼前人,還會主動自投羅網。連昂不得不歎息著說:「木頭,你被她迷得失了本性。她在江家能以呆小姐的名聲,平安的活了下來,還能嫁進王府,便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她在王府裡懂得獨善其身,到頭來能平安離府,還能讓外人聽後感歎她的身世,也算是個相當聰慧的女子。我讓人仔細去江家打聽過,在江家時,她除去愛從下人們行走的後門,溜到街上閒逛蕩外,還真讓人找不到大的錯處。而在王府裡,她從來不會多行一步。這樣的女子,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懦弱,她出了王府,不倚靠你,憑她本事,我相信她同樣能平安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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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2: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消失(3)

    連昂語重心長的勸說著連皓,卻見他滿臉不以為然的神情,只能停口不言。連皓這時從懷裡掏出一大塊碧綠的東西,直接把那塊東西捧到連昂眼前,炫耀般的衝著他說:「大哥,這塊原玉不錯吧?我剛從祖母手裡討來的,聽說是祖父年輕時,特意為祖母尋來的玉。祖母說可以打三樣首飾,我們去找二哥一塊出府,去嫂子們常去的店。我先說好,我要打一個玉蝴蝶頭釵。」

    連昂打量著那塊原玉,知道這是祖母的心頭好。他望著連皓說:「祖母和母親的呢?」連皓聽連昂的話,瞪眼瞧著他說:「大哥,祖母說不用算她的份,再說祖母早早說過,正是因為母親沒有為府裡添女兒,便沒有她的份。母親那裡好東西多,不會眼紅我們這塊原玉。」連昂瞧著有好東西總忘不了與兩個哥哥分享的連皓,他有些無力的瞧著他,覺得自家弟弟樣樣都好,就是對江婉沐心軟這處不妥。

    連昂最後還是放下心事,被兩個弟弟拖著往府外走。坐在馬車裡,連軒得意的笑著說:「大哥,木頭,我剛剛細細打聽過,只有東城小張家店的雕刻玉的手工最好,我們就去那間店。不過,要找對正主子,還要轉過店的前門,直接從後門處進去,那樣才讓他們瞧著我們是熟客。嘻嘻,最好老東家在家就好,他會小心處置這塊玉。我娘子說要個玉葉的頭釵。」

    連昂瞧著兩個不想事情的弟弟,他相當的無奈。連軒這時轉頭問他:「大哥,你想給嫂子打個啥樣的玉釵子?」連昂瞅一眼他說:「到那後,東家要是個能人。就和他商量著打個新鮮樣子。」連軒還要說話,連皓趕緊暗地裡捅他幾下,對著他搖頭,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音說:「二哥,你別同大哥纏下去。一群大男人盯著兩個弱女子,結果給盯丟了,大哥心裡窩著火呢。」

    連軒聽連皓這話。立時坐離連昂的身邊,自家大哥的性情,沒有外面人瞧到的好。平日裡是個好大哥。這脾氣一上來。第一個發作的人就是他。連皓笑瞧著連軒,自家二哥的性情就是比大哥好,有話可以跟他說,不過有事一定要找老大才行。連昂沒好氣給小弟扇幾風,就躲遠的二弟,悶聲說:「你近日做得不錯,我不會和你發作的。」

    連軒笑著坐近連昂身邊,笑著說:「大哥。你有煩心事,你說出來。大家兄弟同心,有啥事會難辦?」連昂伸手指著連皓對連軒說:「你好好勸勸他吧。不要被女人騙得連家人都不要。」連軒瞧一眼連皓,想著要安置在他別院的江婉沐。笑著對連昂說:「大哥,你想太多了,木頭精明著呢。不過是在別院裡,因他心軟,隨意安置的一個女人,沒啥了不起的。」

    連昂卻不這麼認為,連皓不是心軟的人。他彷彿天生對女人沒有那種多的同情心,有多少嬌柔美麗的女子,在他經過時,當著他的面傷心落淚,就盼著他垂眼一下。連皓是直接視而不見的從她們面前經過,腳步都不會停一下。事後還會跟他說『真煩人,眼淚多,又擋了我的路。』連昂現在聽連軒這話,不知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幫著連皓說話,只能暗地裡狠狠的瞪他幾眼,驚得連軒又挪開些位置。

    兄弟三人去訂好首飾,說好取的日子。轉到街面上,有人湊到連昂身邊輕語一句,連昂讓那人走後,轉頭對連皓直接說:「你帶我們去你的別院,瞧下江小姐和她的丫頭在不在哪裡?」連皓見到連昂嚴肅的神情,趕緊點頭應下來說:「好,我讓廚子早備了菜在哪裡,我們今天可以在那裡用晚餐。」

    王府的馬車出了南門,連昂低聲問連皓:「你私下給了她多少銀子?」連軒聽這問話也坐正身子,瞧著連皓的神情,只有連皓本人聽這話,搖頭說:「我從來沒有給過她銀子,唯一送給她一支金釵,第二天在見新人時,也給她賞了出去。我的月例是連希和連高兩人管著的,除去王府給她的月例,我想她的身上不會有太多的銀子。」

    連軒聽連昂這話,也瞅著連皓不放,他輕聲音說:「木頭,你這位娘子是個迷。你說她沒有多少銀子,她偏偏可以送人一副名字幅,那東東聽說是相當難求的,有言書肆的東家早放話出來『只能偶遇,不能強求。』你這回瞧著她,私下想著法子,都要好好的尋問她的這些事,我們不能讓人輕易的揪著一些不好的把柄。」

    連皓也跟著點頭,他對江婉沐隨手送人字副的事情,也是相當的詫異。連昂這時開口再勸說:「木頭,她如果有心要針對王府,府裡有太多的錯事,可以讓她說出來惹事生非的。前一陣子王府裡來的那些女子,便是最好的借口。她現在接受你的安置,你放心她,我還擔心她對你心懷叵測。最好的一面,就是她對你情根深種,這才由著你把她安置在外面。」

    連軒打量著連皓的俊臉,連連點頭說:「大哥,你放心。她一定早被木頭迷得失了本心。」連昂瞪一眼成事不足,壞事有餘的連軒,轉頭對連皓說:「她也許是算計著以退為進,想藉著你的同情心,換個身份重新進王府。木頭,你要牢記,母親不會讓你再迎她進門。不管她是以何樣的身份,你將來的嫡妻,也容不下她這個人。」

    連皓聽得連昂這番話後,瞧著他眼中的神情,搖頭說:「大哥,你太過多慮,她沒有那麼多重的心眼。她那種性情的人,不會對人輕易用上心。嫡妻的事,我暫時不想去多想,還是等風聲平息後,再說這事。不過那個女子,一定要是我自個瞧中的人,如果不是,我是絕對的會反其道而行之。

    大哥。我給你說得這心裡已經七上八下了,反而有些擔心你們會不會驚嚇到她,害她現在躲在別的地方,沒有回別院。大哥,王府對許多女子是好地方。但我覺得以婉沐的性情,她要是能夠選擇的話,她是絕對不選擇進王府的。大哥。二哥,一會你們見了她,還是不要表現得太明白。否則的話。我怕她也不會肯住在我的別院。到時真的飄落在外面。她有個不好,我心裡永遠不會安寧。」

    連昂和連軒交換下眼神,兩人都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晚了。馬車晃蕩著進到一條小路,沒有多久到連皓置辦的別院外面。連昂和連軒跳下馬車打量著四周環境,瞧著周邊整齊有序的院子,他們兩人肯定的點頭,連軒笑著說:「我們木頭有眼光,這頭一次置辦大事。就買得一個這麼好的院子。瞧著這四周,還是一個能安穩住下來的地方。」

    連皓得意的瞅著他們兩人,他過去拍響院子門。聽到裡面匆匆忙忙奔來的腳步聲音。院子門打開,一張桑樹樣的老男人臉探出來。他瞧到連皓笑著說:「爺,我等了許久,夫人還沒到家呢?」連皓稍稍皺眉問:「有沒有拍門聲音,你有沒有聽明白?」那男人輕搖頭說:「不會的,就是風吹院子門的聲音大一些,我今天都打開門來瞧過兩三次。」

    連昂聽了這話,低聲音對連軒說:「你回去把這事情同父親說,我留在這裡陪木頭。」連軒沒有進院子門,直接坐著馬車轉回去。連昂和連皓進了院子裡,連皓坐在院子裡散涼的凳子上面,連昂在那老人的招呼下,也坐在他的身邊凳子上面。老人還算是個有眼色的人,他搬來桌子,也讓在院子後面的女人,進了廚間燒起了開水,很快的送了上來。

    天色漸漸的暗起來,院子門沒有再給拍響過。院子裡面,連皓已站起來走動好多次,他好多次走到院子門口,又忍耐的走回來。老人開始在院子的四角,用雜草點亮著小火堆,他做完這事,瞧著盯著他看的連昂,低聲解釋說:「晚上蚊蟲多,點這些藥草,要少些蚊蠅。」連昂點點頭,同他說:「讓人做些飯菜送上來吧。」

    老人瞅一眼盯著院子門不放的連皓,衝著連昂點頭說:「好。一會天再黑些,會在院牆上掛上燭火。」夜更加深沉,連軒也趕了過來,他瞧著打開院門的連皓,望到他眼裡陰鬱的神情,他輕輕搖頭對他說:「夜了,母親讓我和大哥來幫你暖暖院子。」連昂瞧到連軒的神色,在連皓走出院子後,聽連軒快快的對他說了一句:「很奇異的事,城內找不到人,幾個城門處,我們讓人都打聽過,沒人說瞧過這樣的兩個女子出城。」

    連皓這時轉進院子,他眼神悠遠的瞧著兩位兄長,冷笑著說:「我不會讓那沒有良心的女人,就這般的逃出我的手掌心,我過得不好,她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我不會放過她。」連昂和連軒聽到自家小弟的這話,瞧著他眼中的神色,兩人的心沉沉的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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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2: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三章 傳世(1)

    秋雨綿綿不休的飄散下來,中南城一處二進的院子裡,院裡高高四角的屋簷上,半蹲著瓷匠們用心打造的飛禽走獸,它們一個飽飲著秋天的雨水,個個顯得乾淨滋潤舒展。四角空間下面,院井一角種著菜,正房寬大的屋簷下,擺放著一張寬大舒適的躺椅。

    江婉沐身上蓋在紅色的薄被褥,臉色稍顯得蒼白躺在臥椅上,清淡的眼睛,笑瞧著空中飄散下來的綿綿細雨,心裡想著這般的日子,才叫『歲月靜好』。她離開京城已一年有餘,在中南的日子,一天一天過下來,江婉沐臉上的神色,漸漸的少些清冷,多了些溫潤。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那日在城外,等來追上來的楚杵,在他的護送下,在半路又追到等了些日子的方正夫妻,幾人婉拒楚杵的送行,他們選擇跟著鏢局的人,一塊往中南行進。當他們一路奔波到中南城時,雙腳踏進這個小院時,已是中南的初秋,綿綿不斷的細雨迎接了他們。江婉沐總覺得中南的雨多,就這麼一天又一天靜靜的洗滌她受傷的心靈。

    江婉沐傾耳傾聽下房內的動靜,她放鬆的臥下去,把被子拉上下巴處,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覺得這種日子,如果能天長地久般過下去,也算是求仁得仁的好日子。木根娘親出房間,打量一眼四方上空中,飄散下來的細雨,她微微皺眉頭後,又瞧到睡在臥椅上的江婉沐。木根娘親走過去,望到江婉沐蒼白的小臉上,長長的眼睫皮下面,有著睡眠不足的青色。

    木根娘親打量下那張睡臉上。看到江婉沐嘴角處那抹淺淺的笑意,她緊跟著臉上露出笑意,隨後瞧到被下那單薄瘦削的身體,她的眼圈立時一紅,掩飾的轉過頭走進房間裡面。江婉沐小睡片刻醒來。側翻身後瞧到自已的身邊,並排放著的兩個小搖籃,裡面躺著兩個近半歲大的嬰孩。兩人都有一雙清亮的眼睛,他們正自顧自的吐著口水玩耍著。

    江婉沐翻身坐起起,她俯身笑著瞧兩個嬰孩。瞧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龐。連吐口水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兩個嬰孩要瞧得相當仔細,才能瞧出一張臉孔,五官的稜角分明些,另一張臉孔,五官要顯得圓潤。江婉沐伸出手指輕點兩個孩子,快快的輕點兩個孩子嬌嫩的臉頰。兩個孩子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兩人立時轉過頭,他們瞧到是江婉沐時。臉上明顯流露出興奮的神情。

    江婉沐彎腰想把他們一一抱起時,聽到木根娘親的腳步聲音,她立時放下手。在臥椅上端正的坐好。木根娘親的身後跟著兩個婦人,那兩個婦人過後。細細打量江婉沐的神色後,她們衝著她笑著行禮,當中那個年紀大的婦人說:「江娘子,我瞧著你今日的氣色比昨日好看。老爺早說過要你安心休養,有事讓我們來幫襯一二。你生產後,身子一直弱,還是不能太過勞累。

    飛揚少爺和懶懶小姐兩人這裡,你放心的把他們交給我們照顧。我們家老爺那裡還存了許多的活,還慢慢的等著江娘子的身子好些,要交給江娘子去做。」兩個婦人這時已彎腰分別抱起兩個嬰孩,年輕的婦人抱著嬰孩,笑著對木根娘親招呼說:「木根嬸子,你跟著我們一塊過去,我們家少夫人給小少爺煮了藥草沐浴,也備了你們家這兩位的份。」

    木根娘親自從家裡添了兩個嬰孩後,她的心思全用在兩個嬰孩身上,聽婦人這話自然歡喜的點頭說:「我不耽誤你們給飛揚小爺和懶懶小姐沐浴的時間,我去準備他們兩人的衣裳。」木根娘親歡喜的衝進房間,她的眼神都沒有多停駐一分在江婉沐的身上。反而是兩個婦人瞧後笑起來,說:「不急,那藥湯還要冷一些才能泡身子。」

    從頭至尾江婉沐如同是擺設一樣,聽著那三人自在的對話,然後瞧著她們三人自在的抱著嬰孩出院子。江婉沐瞧著那三人抱著兩個嬰孩,風一陣的又衝出院子門。她的嘴角有著淺淺的笑意,命運最終待她不薄,還是給了她一對骨血親人,她未來的日子,有了希望有了親人。

    江婉沐本來一直覺得合離後,背著夫家生包子這樣的情節,怎麼也不會發生在自已的身上。她在王府時,小心的防範著這種可能性。她每次事後,一大早上都會親自去南街的藥鋪,喝了那店裡早已煮好的避子湯。誰知千防萬防,還是擋不住這種狗血的命運。她到中南後,一直以為是因為路上奔波辛苦勞累,以至月信久久不至。

    他們最初住進院子裡,大家歡歡喜喜團聚了幾天。方正夫妻便為了生意上的事情,急急的跑去中南邊上的城鎮,想尋求新的貨源。木根跟著方正的爹娘和自家的爹,四處打探著有沒有合適的田地,想著要購置下來再租出去。江婉沐本不是一個閒得住的人,她閒散些日子後,跟著吉言母女和木根娘親上過幾次街,每次大包小包提回來,不過,實在沒有機會去找活做。

    江婉沐這日就著吉言母女談心,木根娘親打理廚房的事情,三人都沒空搭理她的空隙。她跟看門的老蒼頭打了一個招呼,獨自出了院子門,順著心意往左側鄰居家走去。關於同近鄰居交好的事情,方正娘親和木根娘親早早做過了。知道附近幾家人做的營生。內中有家裡當小官的人家,有家裡開店舖的人家,最最神秘就是最靠近他們左側那戶人家,大門常緊閉,可是門上客人不斷,時不時有豪華馬車駕到門前,下來一些衣著華麗的男女。

    江婉沐想著前些日子,坐著租來的馬車,瞧過正是那家人,在院門外貼著的招人啟事,招的就是要會寫字的人。如果招的是別的行當。江婉沐不敢去試用,可是對寫字,她的心裡多少還有些著數。江婉沐想著離家近事少的活,她的心裡頓時美滋滋起來,如同飛出鳥籠裡的小鳥一般。身姿輕快的行走到隔壁院子門前,再一次仔細的打量那張招人啟事。

    江婉沐瞧清楚後,輕輕扣動院子門上的馬。門把響動兩三下,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他一身的灰塵,還兼帶著濃濃的藥味。他滿頭大汗的瞧著站在院子門口的江婉沐。稍有些不耐煩的瞧著她說:「這位娘子。你有事嗎?」江婉沐指著招人啟事,說:「大爺,我會寫字,我來試工。」中年男子四下打量江婉沐,伸手關院門時,還搖頭說:「這活你做不了。」

    江婉沐趕緊伸手擋住他關院子門的架式,衝著他說:「大爺,你讓我試試。要不然我還會繼續拍門不止。」中年男子一臉嘲弄的瞧著她說:「這位娘子,會寫字的人是爺們,上門的就不少。我家老爺試了那些爺們的字,結果都沒有瞧中一人。憑你寫的閨秀字。你還是早些回去,自個寫著玩吧。你不要威脅我要拍門,這院子門是特別做的,門把是銅做的。我們忙活著,你的動靜少,我們也聽不到。

    這一時我還不擔心你拍壞門,你還是多操心到時會拍壞自個的手,就不能寫字玩耍。」江婉沐聽中年男子的這番話,見到他又了關上院子門,她趕緊側身擠進去後,笑著轉過臉,衝著一臉憤懣神色的中年男子說:「大爺,你讓我試試吧。爺們不行,也許我寫的字,會讓你們家老爺瞧中。京城裡有言書肆的東家,從前瞧過我的字,都說是有骨有節的好字。」

    中年男子見到江婉沐聽他的話不走,反而直接纏住他不放,還把京城的人說的話,都提出來做證明。他一臉忍耐的神情,轉身重重的關上院子門,他沒有好氣的衝著笑起來江婉沐說:「好,你現在笑得好,一會你要是寫得不如老爺的意,到時有你哭的時間。我們家老爺最恨浪費他時間的人,你送上來讓老爺罵,那是你自個要丟的臉,到時可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哼,老爺今日心裡正煩著,你要送上門讓他發作,我們大家還巴不得呢。」

    中年男子把江婉沐帶進一間打開的房間,房裡桌上筆架上,擺放著各種規格的毛筆,瞧得江婉沐眼睛亮晶晶起來。中年男子瞧著她一臉呆滯的模樣,歎息的想著『這又是個送上門來的傻子,不過從前來的爺們,這次稀奇來的是一個小娘子。要是老爺想要的字,有這麼的容易寫,那招人啟事也不會時常舊了又換成新的,還是照舊重重疊疊不停的貼在院門外。』

    中年男子把墨紙硯放在桌面上,又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從書裡拿出一頁紙,擺放到桌面上。他對神情清明起來的江婉沐說:「這位娘子,不要你寫多的字。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就把這頁字上的字,好好的寫一遍。字體要求大家都能認得出,不要怪模怪樣難以看懂。」江婉沐快快的打量那頁紙,字跡有些潦草,不過大致還是能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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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傳世(2)

    江婉沐瞧下最潦草的幾個字,默讀幾下後,趁著那中年男子要出門前,趕緊指著那幾個字,趕緊問:「大爺,麻煩你停一會,我想請教你這幾個字,是啥字?」中年男子走過來,對江婉沐念出那幾個字後。江婉沐聽後暗自鬆口氣,她心裡有數的略微點頭,笑著對中年男子說:「多謝。」

    中年男子離開房間,並沒有去合上房門,房門照舊那般敞開著。江婉沐自是不會多事去關房門,她只是努力放鬆下來,站在桌子旁,端正站姿後,從筆架上取來一支筆,開始在白淨的紙上寫起字。

    中年男子從敞開的房門前,第一次經過時,他瞧著站立寫字的江婉沐,神色多少有些驚訝。等到他第五次從房門前經過時,江婉沐放下筆,抬頭望著要過身的他,叫著:「大爺,我寫好了。」中年男子面上平靜,眼裡有著明顯的不相信,他進房後,瞧到紙上端正的小字體,訝異的抬頭瞧向江婉沐。

    江婉沐留在房裡等候消息,她瞧著那中年男子腳步飄浮的離開。江婉沐的心靜下來了,她對此事努力過,至於結果如何,她不是那種強求之人。江婉沐在房間內,聞到濃濃的藥味。她不好直接離開房間去,只能站在房門口,依舊能夠聞到濃濃的藥味。

    江婉沐站在房門口,奇異的發現,這院子裡兩旁圍起來的花壇裡,高高的漫長的都是象大草一樣的植物,和外邊平常瞧到草的模樣不同,比那些草顯得枝節粗壯些。不過她立時又覺得是自已太過多想,這中南和京城氣候變化不同。也許別人家中種得正是花,只是因為沒有到開花的日子,才瞧上去象草一般。她站在房門口,傾聽到院子深處,傳來搗東西的細碎聲音。

    中年男子一臉狂喜的奔到江婉沐面前。他一臉興奮的衝到她的面前,叫嚷:「小娘子,你同我進去見老爺。老爺說要見你啊。」江婉沐默然跟在他的身後,轉進裡面的院子裡,瞧到那院子裡的花壇裡。長得還是類似草樣的東西。周邊的幾間房間裡面,打開的房門裡,可以瞧到閃動的身影,能清楚的聽到裡面搗東西的動靜。

    江婉沐微微垂下眼瞼,聽著中年男子興奮的說:「小娘子,從去年到今年,老爺只見過三個會寫字的人,前兩位都沒能過老爺的關。你是第三人,你要是能過關,外面那張招人啟事。就不用再去換過再貼上去。」江婉沐聽中年男子這話,雙手稍稍握緊了一下。又立時放鬆下來,瞧來這位老爺對寫字,還是有著特別的要求。

    庭院深深深幾許,轉過一進又一進的院子,江婉沐總算在裡面一進院子裡,瞧到中年男子說的老爺。江婉沐來到中南後,從來沒有打聽過鄰居家的情況。她聽中年男子說著老爺,腦子裡面浮現的就是一個白鬍子的老年人表象,這會瞧到這個壯年男子,髮色青青,鬍子青青,她立時有些怔忡起來。還是中年男子好心的輕『哼』聲音的提醒下,她行禮問好:「老爺好。」

    那壯年男子細細的打量著江婉沐,好一會後,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來,向著她略微點頭後,說:「小娘子,你同我進來一下。」江婉沐瞧著他皺起的眉頭,自知別人沒有瞧中自已的字,這會聽得他這話,稍微有些反應不過來。中年男人瞧著主子皺眉,心裡也跟著七下八下,這時聽到自家老爺叫這女子進房,他立時歡喜起來,在老爺轉過身後,低聲同江婉沐說:「你快跟著老爺進房好好說說,我去準備茶水。」這最後一句,他的聲音放大著說出來的。

    江婉沐這一會很感謝中年男子的好意,她想著這位老爺既然願意給自已機會,自已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她跟著壯年男子進了一間房,房內佈置得類似大夫診療間。壯年男子在房內桌子旁正位坐下來,示意她坐在側位上,兩人的坐向如同大夫和病人。壯年男子細細打量著江婉沐的神色,他把桌上那張寫滿字的紙,遞到她的面前問:「你寫了多少年的字?」

    江婉沐聽到這話,身姿更加端正起來,說:「從四五歲開始到現在,應該有十四年之久。」壯年男子聽後微微點頭,繼續問:「你是家傳的字,還是家裡為你請教了名師?」江婉沐聽這話沉默起來,縱使有名師,也是記憶中前世爺爺所請。壯年男子等著她回答,她輕輕搖頭說:「是我自已愛好寫字,沒事天天瞎練習著寫的。」

    壯年男子聽她的話,打量她好幾眼,肯定說:「你是隔壁新搬來那家的小姐?」江婉沐聽他這話,趕緊站起來向他行禮說:「晚輩江小懶初來寶地,有許多的風俗習慣不懂,日後還請老爺瞧在鄰居的份上,多加指點一二。」壯年男子打量著江婉沐的裝扮,示意她坐下來,開口說:「原來你是真正的主人家。」

    江婉沐只覺得他的眼光看穿許多,只是他不提及,她自不會去多說話。壯年男子指指桌面,對江婉沐說:「我是大夫,我瞧著你面色不對勁,你把雙手放上來,我幫你號脈。」江婉沐只覺得一路勞累,日日恨不得多睡片刻。她聽壯年男子的話,把手放到桌面後,開口問:「大夫,請問你的高姓大名?」壯年男子手按在她的脈門上,淡淡的說:「小姓尚。」

    尚姓男子不再開口說話,他的雙手輕扣在江婉沐兩隻手的脈搏上面,神色漸漸的嚴肅起來。好一會他放下手後,瞧著江婉沐說:「你成了親?」江婉沐點頭後,又趕緊同他解釋說:「我與前夫君相處不和睦已合離。」尚大夫聽她的話,沉默的站起來在房間緩步轉著走了一圈子,才走過來坐下來。

    他一臉慎之又慎的表情衝著江婉沐說:「這一年多的時間,我選了許多人寫的字,只有你寫的字,讓我瞧後深覺得滿意。有骨有節又字字分明,小小的字體,個個一樣的大小。」江婉沐寫的是前世那種廣為人知的細明體,她寫時只是覺得字跡潦草的人,也許瞧著正人君子般的細明體字,會有一種的新鮮感受,沒想到正是別人所要的字體。

    江婉沐這時覺得尚大夫所作所為,沒有她理解為書僮那般的簡單。只是得罪誰,也不能輕易的去得罪鄰居,更加不能得罪大夫。江婉沐想想後,說:「尚大夫,如果你覺得我身為女子,並不適合為你做寫字這般的事情,那也有別的方法可以取代。我寫的這種字,寫起來並不難,只要屏氣凝神用心,會寫字的人,都能寫出這種字體。」江婉沐難得會這般的人情大放送,圖的就是能結個善緣。

    尚大夫聽她的話後,稍稍點頭後又搖頭說:「我只是找一個會寫字的人,能幫我把整理好的草藥知識寫下來。你會畫畫嗎?」江婉沐想想她畫技,還是點頭說:「會畫,不過畫下來的東西,總是少了一股靈氣。」尚大夫聽後望著送茶水過來的中年男子說:「明子,取筆墨紙硯過來。」中年男子笑著打量一眼江婉沐,把茶水放到桌面上,倒好兩杯茶後,他歡喜的衝出房間。

    江婉沐在尚大夫端杯喝茶時,她也意思的端起杯子,結果聽到尚大夫說:「你的身子,現在不能飲茶,一會我讓人送白水過來給你喝。」江婉沐只能默默放下茶杯,聽得尚大夫繼續說:「江娘子,你家中有長輩在,你一會請他們過來,我有事要同他們細說。」江婉沐聽這話,心立時沉下去,自已別是有了絕症,大夫才會說請家中長輩過來私下說事。

    江婉沐眼光靜靜的望向尚大夫,輕搖頭說:「尚大夫,可是我的身子有極其不妥之處,你儘管對我直言,人有生老病死,這是世間的常態。我要是能早日知道,心裡也能早有準備。」江婉沐說得淡定,可是雙手卻用力握緊拳頭。尚大夫瞧到她的手,輕搖頭說:「你別自已嚇自已,你的身子是有些不妥,但還沒有到達那一步。只是有些細事,要好好的問你家的長輩。」

    江婉沐聽後輕舒一口氣,雙手放鬆起來,坦然的衝著尚大夫說:「不是生死大事,那我不怕,有些小毛病,有尚大夫在,一定能手到病除。」聽得尚大夫笑起來,他的目光注視江婉沐的眉眼之間,笑著說:「你的面相不是那種易死之人,只要你有心要活,那麼平安過了生死大劫,便能長壽。」

    江婉沐聽後只是沉默點頭,有時她也會想『生有何歡,』但是她對未知的事情,還是會有所恐懼去面對,所以才會在聽得尚大夫一番話後,無法淡定相對。她瞧著尚大夫淡淡開口說:「我沒有血脈親人,現在身邊的長輩,也不是時時伴著我的人。尚大夫,你有話對我直言,我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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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傳世(3)

    尚大夫沒有回答江婉沐的話,他在中年男子送來筆墨紙硯來後,指著硯台對江婉沐說:「你照著畫一幅畫給我看。」江婉沐瞧著尚大夫沉呤的神情,還是按他的意思,照著硯台畫了起來,她的畫技的確如她所說,相當的寫實,連硯台邊那處裂痕,都仔細的畫下來,只是畫只是畫,畫裡瞧不出多少靈氣。

    尚大夫在一旁瞧後,相當滿意的點頭說:「好。你從明日開始,你每天上午用一個時辰來幫我抄寫藥草的功用,包括照著藥草畫圖。字體以你今日字體為標準,畫法同你今日一樣,還是要畫得仔細。我試用你十天,十天後再說行不行。要是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江婉沐聽後點點頭,說:「尚大夫,如果十天後,我覺得這份事情,我做不來,我也會自請離去。」

    江婉沐聽到尚大夫說起是有關藥草的事,她的心裡多少有些打鼓起來,這可是關係到千家萬戶的生死大事。她憑著兩間店舖的營利,是可以過些輕鬆的日子。只是這人還是要有危機感,絕對不能閒下來,有機會還是要掙些零花銀子。可是聽尚大夫的話,這類的大事,行的不好,就是誤人誤已的活。

    江婉沐心裡想著還是要快些叫木根出去,細細打聽下尚大夫的底細,自個明天暫時來應對一個時辰。江婉沐到這時不記得尚大夫起先說的話,她一心想的都是尚大夫這個大夫的事。江婉沐一臉迷茫神色,回到自家院子。她一進院子裡面,瞧到木根娘親和吉言娘親兩人一臉不贊同的神情瞧著她,吉言過來輕搖她的手說:「小懶。嬸子有話要同你細說。」

    吉言拉扯著她娘親離開後,院子裡只有江婉沐和木根娘親兩人。江婉沐瞧著屋簷下放著的凳子,指指那處說:「奶娘,我們去那裡說話。」江婉沐自已先走過去在那裡坐下,她瞧到木根娘親側坐在她的下方。她在心裡暗歎息一聲音。不管她如何的待他們,除去木根會自然的當她是親妹子看待外,其餘的幾人。打心眼裡還是把她當主子看待。

    木根娘親坐下來,她瞧著神色疲憊的江婉沐,低聲勸說:「小懶。你現在已有兩家店舖傍身。打理的人又是木根和方正這兩個可靠的人。銀子是掙不完,夠用就好。你現在要是還要出去找活做,這出出入入,瞧在別人的眼裡,多少對你的名聲會有些不好。你以後還要再嫁人,名聲還是重要,你不要這樣的辛苦下去。」

    江婉沐自然知道木根娘親說這番話的好意,她要是整天關在院子裡面。身邊又是忠心的人。加上見到她的人不多。這不管如何傳出去的話,都不會偏差到哪裡。這身為一個女子,她要是進進出出院子的次數多了。是朵花兒都能給人瞧出一個不是來。只是對再嫁人的事情,江婉沐沒有木根娘親表現出來那種信心。不管那個年代。再嫁的女人,總不如初嫁容易。

    江婉沐前幾日,瞧過方正的娘子碧綠,如何仔細的對待方正的娘親。碧綠算做得相當好的人,她對方正的娘親,已達到早請示晚匯報的程度,事事都不敢怠慢她。對待小姑吉言,同樣是處處體貼周到細緻。本來江婉沐以為方正娘親會覺得這個媳婦好,誰知方正娘親背地裡歎息,媳婦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禮節周到細緻找不出一處不好,唯一不好就是不好親近。

    江婉沐一向煩惱這些瑣碎的事,她聽到吉言傳過來的悄語後。只覺得媳婦真難做,這一個婆婆的媳婦都難做,何況那些婆婆多的媳婦。江婉沐不會同木根娘親去說那些事,她笑著說:「奶娘,我這種不會討好人的性子,還是不要再嫁為好。我不會去做那種拋頭露面的活,我會做的事情,都相當的輕鬆。我已想好了,等到年紀再大些,我讓哥哥幫我留心些,到時收養幾個性情厚道的孩子養老。」

    江婉沐在試用十天後,她正式接下尚大夫抄寫字的活。木根那天回來聽她打聽隔壁人家的事情,笑著說:「妹子,這地方住得久的人,都羨慕我們住的地方好,隔壁住的就是名醫啊。尚家這樣的幾代醫家,我們如果還在京城,是絕對碰不到他們的面。他們家的人,只要是學醫的人,都是皇家的御用大夫。我們當初買這院子裡,上面還查過小姐的名號,覺得小姐是手藝人,才肯賣給我們的。」

    江婉沐曾聽過這事情,當時她不以為然,認為是方正和木根兩人說來哄她開心的話。她在尚大夫家呆到第五天後,便知方正和木根曾經說的是實話。以尚大夫的實力,的確有能力提前選擇鄰居,她的虛名正正讓尚大夫瞧中。江婉沐進出尚大夫院子時,瞧過那些來找尚大夫的人,都是豪華馬車送來。不管是錦衣華服的年老婦人們,還是年輕的女子,陪伴她們前來的男子,人人都長著一張大官的臉。

    明子叔同江婉沐熟悉後,有一日感歎的對她說『尚大夫沒有那麼多的空閒,有時要把一些生小病的人,讓他去細瞧一番開藥單。』江婉沐因他這話,一臉佩服的神情瞧著明子叔,她原本以為明子叔只是一個打雜的人,未料到他竟然是一個大夫。她的炯炯有神的目光,瞧得明子叔漲紅的一張老臉,瞪眼對江婉沐說:「這算怪事嗎,外面醫館裡的大夫,有許多人的醫術,還不如我的醫術。」

    江婉沐在正式上工後的第一天,受到女主人尚夫人的招見。江婉沐第一次見到那樣的一個婦人,她的風韻猶存瞧得出年青時,一定是相當的好容貌。而現時她的衣著樸實,可是說了兩句話後,便能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個骨子裡高貴端莊的貴夫人。她瞧著神色清淡的江婉沐,笑著關切的招呼她,同她說了中南多雨,遇到太陽的天氣,要把家中的被褥,趕緊拿出來曬的這類小事情。

    尚夫人表現得如同家中長輩般的親近,實在讓江婉沐感覺到驚愕。她只能淺笑著點頭再點頭,直到尚五爺和其夫人挺著大肚子一塊進來,才打破尚夫人入骨般的關心。尚五爺和其夫人一眼望到有些坐立不安的江婉沐,兩人對她輕點頭後。尚五爺笑著對尚夫人說:「娘親,我瞧江娘子是個穩重的人,不用你多去叮嚀。你別因為妹妹不在身邊,便如此關注上江娘子。」

    尚五夫人笑著打量幾眼江婉沐,瞧著她的神色,笑著說:「江娘子,我們家的小姑正是你這般年紀,母親有些日子不見她,瞧著你,難免會多說幾句。」江婉沐一向笑著點頭,聽著尚五爺繼續說:「娘親,爹爹那裡正在尋江娘子有事,你放她離開吧。我聽爹爹的意思,以後江娘子留下來的時間,還長著呢,你以後在江娘子得空後,再去同她說話吧。」

    江婉沐聽出尚五爺話裡對父母的親近,她向著尚夫人行禮說:「夫人,多謝你的關心。」江婉沐離開後,尚夫人輕歎著說:「是個正經的女子,她的眼光清明。或許是因為她性子太過冷清,才會年紀輕輕的被合離。」尚五夫人笑著點頭,說:「母親說得對,父親的眼光一向好,他不會瞧錯人。只是這位江娘子的臉色不好看,怕是她前面的夫君讓她太傷心引起的。」

    江婉沐跟從尚夫人身邊的侍女,往自已常去的那間房間走去。遠遠的,她從打開的房門口,望到站在門口的木根娘親正抹擦著臉。她趕緊加快步子,超過侍女的帶領,直接往房間走去。江婉沐到房門口,瞧到尚大夫神色嚴肅的瞧著木根娘親,而木根娘親聽到她的腳步聲音,回頭對著她說:「小姐,這風太大,沙多迷了眼。」

    木根娘親有些日子沒有叫她『小姐』,她這時再叫起來,臉上神情明顯的掙扎悲苦難當。江婉沐伸手輕撫下她的胳膊,輕聲說:「奶娘,天下只有生死是大事,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對我直言?」尚大夫這時開口說:「你坐下來,我再幫你號下脈。」江婉沐聽他的話,順從的坐下去,把手平放在桌面上。

    木根娘親緊張的瞧著尚大夫的手,在他鬆手後緊張的盯著他不放,直到他開口說:「江娘子,你有身孕三月有餘。」江婉沐聽這話立時一臉不相信的瞧著尚大夫,她衝口便說:「我每次事後都服過避子湯,在南街藥店用他們煮好的湯藥,怎麼會有孩子,不可能的。這孩子我絕對不能要的,這無父的孩子,將來如何面對世人懷疑的目光?」

    尚大夫一臉同情的神色瞧著江婉沐,搖頭說:「是京城南街藥店的避子湯嗎?那些藥店的藥湯,歷來有效果的少。你家裡的老人們,沒有提醒過你嗎?」木根娘親一臉羞愧神色低下頭,江婉沐聽這驚雷般的事實,心裡已經驚惶失措不已。她向來自食其力,從來沒有去打聽過這類的事情。她不過是從南街過時,偶爾聽得隻言片語,後來輪到她自已時,直接進那間藥店,用那間藥店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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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3: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六章 傳世(4)

    江婉沐一向淡定的神情,第一次出現這般慌張無措的表情。她已是生父生母悲劇下的產物,無論如何她不能讓自已親生的孩子,淪落同樣的景地,何況那是比她還不如的景況.天下不會沒有一路給她走,世間總有一條路,會讓她行走得漸行漸寬敞的.

    江婉沐稍稍閉眼平靜心情,她再睜開眼睛時,眼神清明對尚大夫說:「尚大夫,這個孩子我不能要,不說那些避子湯對他的影響,便是我如今合離的身份,這孩子都不能留下來。尚大夫,你幫幫我,我要打掉他.」江婉沐說這話時,神色肯定無所偏移.

    木根娘親這時也清醒過來,她直直的跪下去,衝著尚大夫磕頭說:「大夫,你幫幫小姐吧。她從出生到嫁人,從來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她這好不容易能有些自在的日子,如果有了孩子,這下子又全完了。我家小姐的命太苦了,什麼都得靠自已,她活得好辛苦,這孩子不能要啊。」

    尚大夫和江婉沐同時拉扯起木根娘親,江婉沐輕歎息說:」奶娘,你別擔心.我孩子我不會要的.」木根娘親轉頭瞧著江婉沐,手用力捉緊她,暗啞的說:」小姐,縱使要打掉他,也要找一個醫德好的大夫.」她的目光盯向著尚大夫,瞧得尚大夫歎息不已.是高門大戶的家裡,那家都有些難免都說不出來的骯髒事,最最無辜的便是孩子。

    尚大夫沉沉歎息的輕搖頭,衝著木根娘親說:「這位大嬸子,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實江娘子第一次來,我已察覺到她的不妥,號出她有身孕的事,只是她的身子實在是太過弱,我一直想著要找個好的法子,同她家裡人說說這事.江娘子這些年來,身子虧空得實在歷害,她現在不過是憑著一股精氣神挺在這裡。這孩子現在是不要也得要,如果硬生生要打掉他,那就是母子雙雙性命不保。」

    木根娘親聽尚大夫這話,直接軟倒在身邊的凳子上面.江婉沐聽後對此說法,她倒沒有太大的驚訝.她這些年從來沒有生過病,連小病都未曾生過,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已沒有生病資格,一直提醒自已不能傷風感冒.她一直覺得自已這般硬挺著,遲早有一天會因為一場小病,就這般的一命嗚呼哀哉。只是沒有這日子來得這麼早。

    江婉沐伸手摸摸肚子,突然之間她臉上有了笑意,她望著尚大夫,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我只有收下這份大禮。我從京城到中南,這一路奔波勞累,這孩子還是緊沾著我不放。偏偏我現在身子弱,又不能放棄他,想來還是母子情緣太深。尚大夫。我對自已將來如何,沒有想過太多,只是他既然要跟著我。我就要平安的生下他。不然那就是違背天意的做法。」

    尚大夫聽後眼裡有著釋然。他一生救人眾多,能不殺生積德的事情,他心裡還是歡喜。只有木根娘親一臉糾結的軟在凳子上,好半天打起精神問:「那小姐會不會有事?這孩子生下來,會不會有對勁的地方?小姐可是喝過避子湯的人。」江婉沐對避子湯的事情,也是有著擔憂,她望著尚大夫求一個安心答案。

    尚大夫盯著江婉沐仔細打量後,說:「那些藥店還不會敢下此黑手。他們最多是用一些便宜的補身藥草熬出來的湯藥,對孩子不會有害處。只是江娘子的身子要好好的調理一番,要不生產時。會特別的艱難。」木根娘親激跳起來,撲過去捉緊尚大夫的手。驚得尚大夫帶著凳子退了兩三步,聽得她說:「尚大夫,小姐萬萬不能有個閃失,要不往後的幾十年,我們兩家人都無法安心過日子。你說個好法子給我,我回去照著做。」

    江婉沐歎息著把木根娘親扯開,她有些不好意的衝著尚大夫說:「對不起,我奶娘太緊張我了。」她轉頭對木根娘親說:「奶娘,尚大夫今日讓人請你過來,一定對我的事情,另有好的安排。再說我們身邊現在有尚大夫這樣仁心仁術的好大夫,我一定不會有大事發生。你安心下來,聽尚大夫把那法子,慢慢的講來。」

    木根娘親今天實在是受到的衝擊太大,言行舉止完全的失常,這時聽江婉沐提醒,她趕緊衝著尚大夫,一臉不好意的神情說:「對不起,尚大夫,我太過激動了。」尚大夫一臉瞭解的點頭,說:「江娘子的身體底子雖然虛弱,幸甚的是平日少病。這孩子也算是個安分的,沒讓她多受罪。藥草三分毒,但她的情況不用又不行,目前只能稍稍添加食物裡。

    正好江娘子這些日子,還能幫我做些事情,她的一日三餐,由我的府裡供應,當中添補上的藥,會直接從她做的活裡扣薪水。」江婉沐聽後格外的安心,只要她做的活,能讓尚大夫滿意,她以後就等同擁有一名私家大夫。將來到了生產時,尚大夫念著她做事的周到,也許肯在一旁守護片刻。江婉沐這麼一想,心裡也安心三分。

    江婉沐沒有瞧到尚大夫眼底深處的擔心,自然沒有望到木根娘親眼裡的悲愴。她笑著謝過尚大夫,拉扯起木根娘親說:「奶娘,我送你出院子門,回轉來寫字。」江婉沐在路上勸慰著木根娘親說:「奶娘,沒啥大事情,不是身子不好嗎?這幾個月我休養好就是。這孩子留著好,是我自個的骨血。反正我本來也打算年紀大後,收養別家沒人要的孩子,這下子不用想那事情。

    奶娘,這一年裡,只是要忙壞你,哥哥過幾月要娶親,到時我坐月子時,還要勞煩奶娘好好幫我補補,到時啥都能補得回來。」江婉沐挽著木根娘親的手,把她送出尚府的大門口,她回轉過來,走過一進又一進的院子,走到自已做事的院子,一眼瞧到尚五少夫人站在房門口,那個肚子挺聳著,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頭,一臉擔心的瞧著她。

    江婉沐趕緊把她迎進房間,招呼她坐下來後,說:「五少夫人,你有任何事情,可以直接要人叫我進去吩咐,不必親自過來。」尚五少夫人扶著腰坐下來,笑著說:「江娘子,我瞧著我們年紀相近,不如你直接以我娘家的排行相稱。我娘家姓文,排行九,閨名說出來惹人笑叫招弟,我喜歡別人叫我九娘。」

    江婉沐安置好文九娘,她也不是那種曲裡拐彎心思多的人,當既笑著點頭說:「好,那我以後不客氣的叫你九娘。我叫江小懶,你叫我小懶吧。」文九娘聽她這名字,當既『噗哧』笑起來,說:「你這名字有趣,誰幫你取這個名字的?」江婉沐笑著說:「自取的。我希望自已日子,有心時能小小的偷懶下。」

    江婉沐在文九娘的目光中,突然想起這年代的名字,多是由長輩們賜下來的。她笑著多說一句:「我合離後,娘家人與我斷絕了關係。我想著還是不要用那個名字,免得傳進他們耳朵裡,多些是非出來。現在的這個名字,是我早已取好的別名。知道的人,都是與我親近的人。在中南,我希望能有份自在的日子。」文九娘的目光掃過江婉沐的肚子,她點頭說:「我明白,母親讓我來問你,可有忌諱不用的吃食?」

    江婉沐輕輕搖頭說:「我不挑食。以後三餐要麻煩你和夫人費心了。」文九娘扶著腰,在那兩個丫頭的幫忙下站起來,她笑著說:「不費心,你每日必喝的湯,有明子叔張羅。小懶,這院子裡多的是男人,難得多你這麼一個女人做活。日後我散步經過,希望你到時不要覺得我太煩人。」江婉沐聽後趕緊搖頭說:「九娘,你不會煩到我。只是我寫字時,常不會注意身邊的事,你到時叫我不答時,你讓身邊人多叫兩聲。」

    江婉沐以為文九娘說的是客氣話,結果從第二天開始,她在停筆時,總能見到房門口立著的那個大肚女子,她一臉溫婉的笑著說:「小懶,你陪我散步可好?」江婉沐自然順從的走出房門,輕扶著她的手,在院子裡圍繞一圈後,文九娘在身後丫頭們的示意下,笑著對江婉沐說:「小懶,我現在回去有事,一會有空,你再陪我散步可好?」

    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散步中,江婉沐自然體會到尚家和文九娘的好意,她有時到了文九娘來時,會主動候著院子門處,陪著她慢慢的在院子裡散著步。兩人漸漸的有話可說,在文九娘身邊丫頭退開後,文九娘會笑著對江婉沐提及自已年少時的事情。文家和尚家世交,她與夫君兩人從小在一處時,總是吵嘴的事情。她笑著說沒有想到有一天成良緣後,自個夫君反而事事會讓著她。

    江婉沐羨慕的聽著她低聲說:「還是在中南好,在這裡父親不管內宅事,母親人好,不會往夫君身邊安排人。聽說在京城時,祖母為夫君安排過人,夫君沒有接受,祖母還大發雷霆過。還是母親出言相幫,才化解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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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3: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七章 傳世(5)

    冬天到了,文九娘平安生下長子,尚大夫一家歡喜異常,上門恭賀的人特別多。江婉沐一向不喜人多,她趁著早上沒有客人到之前,早到尚家進書房抄寫。等到午後客人走得差不多,她才趕緊回去。她這樣連續很多天的忙活,把尚大夫原定的計劃提前了好多天,惹得他瞧著手中的紙張,笑著說:「小懶,九娘平安生子,你心裡歡喜,這字寫得都有幾分喜氣。」

    江婉沐當然歡喜文九娘平安生子,她聽尚大夫這話微笑不語。她靜心抄寫字時,心情一向平靜。她的目光望到尚大夫手中的紙張,那些規規矩矩的細明體字,實在瞧不出帶有啥喜氣。或許是尚大夫抱得金孫心裡歡喜,眼中所望的都覺得喜氣洋洋。尚大夫打量著江婉沐的神色,面上略有欣慰的表情。

    江婉沐這些日子,在尚大夫食療的調養下,臉色漸漸的有些紅潤起來。她的肚子仔細瞧上去,已有些顯懷出來。尚大夫每隔十天為她號脈一次,平日裡都是尚五小大夫為她號脈。尚五大夫雖說年青,大約是生來性情老成穩重,常以一副嚴肅的面孔對著病人。江婉沐從前聽文九娘說起他們舊事時,她每次面見這位年青大夫木著的一張臉,常覺得文九娘美化了自家夫君,記錯了童年的舊事。

    江婉沐這日出尚家院子,走回到自家的院子裡。她一進院子,瞧到一身大紅衣裳的吉言,笑著和木根低聲說話,神情裡面流露出幸福的光彩。木根和吉言前不久在中南成親,兩人趕在方正夫妻回京城前。把喜事辦了。兩家都沒有旁的親人,方正做主,請了四周的鄰居一塊過來見喜,順便請了幾桌的客人,見證他們的新婚之喜。

    江婉沐有想驚擾到他們兩人。便放輕腳步走過去,結果還是給眼尖的木根瞧見,他扯扯吉言。笑著迎過來說:「妹妹,你嫂子同我說,今年過年要大紅大喜歡聚一回。說每一扇門要貼紅對聯。我們的院子門口。要掛大紅喜慶燈籠同。」木根說話時打量著她的臉色,吉言同樣小心觀察著她的神色,她笑著說:「小懶,哥哥和嫂子不會回來過年,嫂子走前同我說,過年要熱鬧一番,多添些喜氣保平安。」

    江婉沐聽後連連點頭,笑著對他們兩人說:「行。這樣的事情,嫂子自個定下來。到時讓哥哥陪著你去購置這些東西,我們家的對聯。叫哥哥親自寫,哥哥的字端正大方。還有不用太省銀子。那些掙來便是要用出去的。」木根和吉言兩人聽後笑著點頭,小夫妻兩人一人一邊過來要扶著江婉沐,驚得她倒退一步,說:「停,哥哥,嫂子,我這才幾月,你們便要如此小心,這日後的幾月,我不是出門都要人扶持才行。」

    木根和吉言兩人連忙收回伸出去的手,木根紅了臉,吉言成親後,臉皮有些厚起來,她在一旁笑著說:「小懶,你不喜歡,我們自不會做這事情。」然後她的手卻再次伸出來,輕扶住江婉沐的手,笑著同她說:「這早上才下過一陣薄雪,現在又飄著小雨。難怪我們出門瞧著街上行走的女子,一個個長得如同水做出來,一定是雨天太多的原故,她們說話的語氣和神情,瞧著就比京城的女子要柔和婉約許多。」

    吉言一邊對江婉沐這般說話,她的小眼神特別的關注著木根的神色。瞧江婉沐的眼裡,惹得她輕笑起來,她笑著說:「嫂子,我家哥哥自小便不是貪美色的人,中南女子美,也抵不過嫂子在他心裡的美。你早早為他添上子嗣,以我奶爹和奶娘的性子,對你更加看重幾分。」木根傾身瞧著吉言羞紅的臉,他的眼中多了幾分喜色。

    年節前,江婉沐把抄寫好的紙張抱著,親自送到尚大夫的診室間。尚五大夫打開的門,房內尚大夫端正的坐在哪裡,他瞧到江婉沐向她招手。江婉沐衝著他行禮,說:「要過年節了,家裡人說要樂幾天,我要同大夫請休幾天。」尚大夫聽後點頭說:「行,你休幾天。」他示意江婉沐坐下來,江婉沐順從的坐下來,把雙手平放在尚大夫面前的桌面上。

    尚大夫雙手互搓一陣子,才伸手按在她脈搏上面,許久後他神情沉靜的站起來,示意尚五大夫給江婉沐號脈。尚五大夫號過江婉沐的脈,對站在一旁的父親說:「父親,我確定江娘子肚子裡是雙生子。」尚大夫聽後點點頭,他對一臉驚異神色的江婉沐說:「江娘子,你懷的雙生子,前陣子我不敢確定你腹中的胎兒,只覺得與一般的症狀稍有些不同。

    今日確診你懷的確是雙生子,不過你不必心慌,像你這般的情況,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從來沒有過。為九娘接生的兩個穩婆,在中南相當的有名,平安接生過無數新生兒。九娘已為你生產之事,同她們提過,她們兩人也應許下來。年節時,你們家的人,備上三禮再去同她們兩人定下日子,同她們說時,要把日子說得提前些,雙生子一般要早產些時日。」

    江婉沐聽後一臉的苦笑點頭,她望著兩張慎重的臉龐,她瞧著尚大夫輕歎息的說:「是大好的事情,只是我想問平安產子的機會是多少?我希望你們對我說實話,我的孩子除去我外,沒有別的血脈親人。如果到時我過不了那關,而他們卻存活下來。那麼趁著我現在有能力時,我要多為他們的未來,盡其所有的安排一番。」

    尚五大夫聽江婉沐這話,瞧一眼尚大夫的神色,開口說:「你的身子按我們說的調理,平安產子的機會相當高。這孩子是你前面夫君之子,你不如想法子聯繫上他、、、。」尚五大夫好心的話,在尚大夫銳利的眼光中消聲,江婉沐慘淡一笑說:「沒有親生娘親護著的孩子,去別的地方皆可,有一個地方絕對不能再去,那就是生身之父的家裡。」

    而王府裡,這個年節注定不會太平安。連皓自江婉沐出府那日起,他守在別院裡五天五夜,守到第六天的早上,他總算明白江婉沐不會來別院的事實。他對陪著他幾日的連昂說:「大哥,你回去吧,我沒有事情。我現在不求她回來,我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兩個弱女子,能去什麼樣的地方活下去?」

    連昂這五天五夜裡,也沒有好過一天。他半夜三更起來,還瞧著連皓房裡的燭火亮著,早上,眼睜睜的瞧著他把雙眼煎熬得血絲遍佈。可是連皓白日裡,一大早上便守在院子裡,聽到風打門的聲音,他會跳起來去拉開房門,滿懷希望衝出去打開房門,常常失望的坐回院子裡。他頭兩天,還時不時的罵幾句江婉沐沒良心的話,後面三天完全是沉默不語望著院子門。

    連昂總算聽得連皓說出鬆口的話,心裡緊跟著鬆一口氣。他的口裡勸著說:「連高機靈,你留他守在別院裡面。你還是去營地吧,你前次不是說將軍常操演你們,一日都不能鬆懈下來。你記得,你要活得比從前更加的好,讓那個沒眼光的女子,日後生生的後悔沒有信你,放棄你這樣好的男人。」連皓聽連昂這話沉思默想片刻後點頭說:「大哥說的是,我要是沒本事,也沒法再去找她。這次是大哥和二哥心疼我,才讓府裡的人,幫著我在城裡暗尋她。」

    連昂聽他這話,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表情。他們兩個兄長不出手,以自家這個弟弟衝動的性情,只怕是親自滿京城尋那個女子。連昂這些日子天天守在這裡,就是擔心連皓會衝動親自出馬。連軒昨日再來別院,當著連昂的面,同連皓說:「木頭,我讓人查過她的兩家陪房家人,有一家夫妻兩人,早半年前說探親離開京城。另一家人早一個月前也說探親離開,還有那對年青的夫妻,布店掌櫃說,夫妻兩人十天前去外地進貨,要幾月後才回轉返。」

    連昂聽得眉心輕跳起來,他聽出連軒話裡的意思。連皓聽連軒這話,一臉不相信的神情望著他,連連搖頭說:「我不信,她近幾月,正同我好著,我待她比從前好,她怎會想著要離開我。」連昂和連軒苦笑著互相一眼,他們從前只覺得自家弟弟對女子太過冷漠,認為他的眼光高高。他們兩人怎麼也無法想像,有一天,連皓會瞧中那樣一個什麼都平平的女子。

    連軒心疼小弟,嘴巴張了幾次都沒法子出聲。連昂咬牙後對連皓實話實說說:「木頭,她是個心大的人,如何肯讓你安置在外室。算了,你們夫妻一場,你待她也算用過心。她日後的好壞,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以她這種性子,看來是能活下去的人。」連皓眼裡有著傷心,他搖頭對兩個兄長說:「我沒想過要她當我的外室,我知道三年為期,我一定不能改。我只想著先把她安置在別院裡,等過些日子,去尋大公主姑姑找個法子,瞧瞧能不能安排我們再成一次親。

    大公主姑姑外出有些日子,她回來後,初初的日子輕易不見人,我擔心求不到她幫忙,就沒有同婉沐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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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4: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八章 傳世(6)

    連昂和連軒兩人的神色漸漸的變了,連皓要把江婉沐安置在別院的事情,他們兩人早早從他的口裡得知,兩人都想著自家弟弟重舊情,這事縱使傳出去也算不上啥壞事。何況這事還可以從長計議,等到他再議親時,選擇一個溫婉大方的名門閨秀,慢慢把他的心收攏回來,對舊情自是會疏散開去。

    現在到了這一時,兄弟兩人聽連皓的這番話,才覺得自已想得太過好。原來自家弟弟還另外有打算,想著法子準備給她換一個身份,再納她入一次門當嫡妻。這事情要傳出風聲,不管成與不成,對王府和江家,都是狠狠的一個大巴掌。

    連昂瞧向連軒示意他趕緊開口勸說,連軒瞧著兄長的眼神,他在心裡輕歎息著,衝著連皓開口說:「木頭,大公主姑姑歷來喜歡你,也許會幫你一幫。只是現在江家小姐自已要離了你,想來她心裡還是知道自個配不上你,便乾脆死了那份貪心。這天大地大,比她好的女子太多,你別想太多了,等過些日子,讓祖母和母親兩個好好幫你掌眼,選一個樣樣皆好的女子為嫡妻。」

    連昂也認為連軒這話說得好,只是連皓苦笑著搖頭說:「婉沐比那些木頭人要好,她從來沒有刻意的哄騙過我,不過是順從我的意思。我不想再娶親,都怪我沒早早同她說好這事情,讓她誤會了離開。不過,天大地大,她總會有露出痕跡的時候。我多休了這麼多天,我現在去營裡。近期內不會再休沐回王府。大哥,二哥,你們得到她的消息,趕緊派人同我說一聲,千萬不要因為我傷了她。」

    連皓去了營地。留下連高候在別院裡,又把連希派到連昂的身邊,他話說得好:「大哥。連希是我身邊用得著的人,不過還是要大哥調教一番,讓他能更加的為我出力。」連昂自是明白連皓的心思。他瞪連皓一眼說:「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懷疑起自家兄長會下黑手。」連皓低垂眉眼,沉沉說:「大哥待我好,我一向明白。在別的事上面,我想要什麼,這口還沒有開,大哥便會想法子送到我手裡來。

    獨獨這事情,大哥不會幫著我行事。覺得我任性是一時衝動,要幫著我去改正這錯誤。可我獨獨這事情,同樣不能放心大哥的答應話。連希時時跟著大哥身邊。我在營裡也能安心三分。」連昂扯著連軒兩人甩手離開,沒有理騎馬跟了一陣子的連皓。連昂和連軒兩人聽到連皓往岔路上去的馬蹄聲音。兄弟兩人才掀起窗簾,往側面細瞧那個遠去的俊挺身姿。

    馬車裡連軒打量著連昂的神色,勸著說:「大哥,你回去讓大嫂去勸著母親些。木頭的親事,暫時不要太著急,慢慢的選擇一個好的女子。他頭一次成親,為了全府的安全,才不得已選了江家呆小姐,這第二次成親,總要選一個他中意的人。」連昂望著連軒咬牙說:「軒,我們怎麼有一個這樣的弟弟,從小到大就沒有讓我們安生過幾天。

    那家那戶這兒女的親事,不是由著長輩們做主嗎?獨獨他是一個例外,當初就是因為他的扭勁,把親事拖成那樣。現在倒成了散不了的冤孽,他倒好還對那樣的女子用上了心。我瞧那女子,天生就是一個涼薄的性子。你嫂子待她那樣的親近,最後才知道她的手裡竟然有那樣好的字副。她那樣的人,只怕進王府的那一天,已想好離王府的日子。」

    可惜江婉沐沒聽到連昂這話,要不她不得不點頭贊同一句。連軒瞧著恨鐵不成鋼的連昂,想著從小到大,連昂時常會當著他面,私下裡痛罵著連皓不成才。可是一回到家裡,當著長輩們的面,他又事事擋在連皓的面前,還常拉著他去作證,就擔心連皓被長輩們打罰。連軒對著護短的兄長,一向是無話可說,畢竟很多事情上面,兄長對他們兩個弟弟是掏心肝的好。

    初夏後,滿京城的名門世家等著王府裡的動靜,從夏天等到秋天再等到冬天,打雷的動靜聽過好幾次,沒有瞧過有一次落雨點。王府裡辦過好幾次的聚會,有賞花會、有賞石會、有賞、、、,許多大戶人家的婦人,會歡喜的攜帶著家中的妙齡女子去長見識。大家都歡歡喜喜的去王府玩上一天,回家後,每家都在等候消息中,傾聽著別家的動靜。只是一切都風平浪靜,王府好像是真的為了那些花和石頭辦的團聚會。

    年節前,王妃到老王妃的院子,請過早安後落坐下來,她仔細的聽著老王妃,說著那些陳年舊事。王妃聽得入迷處,跟著老王妃發出一連串的歎息聲音。老王妃滿眼慈愛的瞧著眼前的王妃,覺得這個女子,近些年來越來越順著她的眼。老王妃一直想著那個因為事多,許久沒有回來的孫子,笑著問:「木頭有沒有傳信進來,說幾時休沐回來?」

    王妃聽得老王妃這話,頓時覺得滿嘴的苦澀味道。王妃最初還是聽進去世子夫人轉著彎的提醒,但後來終究後來壓抑不下對兒子的關心,趁著早收到連皓休沐的通知。府裡藉著賞花的名義辦了聚會。王妃有心讓連皓藉機瞧瞧各家各戶的好女子,有中意的人選,她也好早早的安排下去。只是第一次聚會,連皓早早就離開王府,第二次聚會,他得到消息後,根本回都不回王府來。

    老王妃瞧到王妃臉上的苦意,跟著輕歎息起來,勸慰王妃說:「他心裡還有些想不開,你還是由著他。這事落在誰的身上,這一時也想不通。誰知平日裡瞧著安分的女子,臨走時還會擺了木頭一道。木頭歷來要風有風,要雨有雨,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受這麼大的挫折,心意一時按捺不了,我們做長輩的人,對有些事情還是慢慢的圖之。我們要跟他擰著來,只怕他日後更加會想著法子遠了府裡人。」

    王妃歎著氣,想著王爺昨日回來說的話,心裡更加的鬱悶不已。知子莫若母,王妃平日裡事多,對三個兒子從來是關心著的,特別最小的這一個,會說好話哄著她,那是疼之入骨的關心。王妃想著老王妃經事多,她低聲說:「母親,我有別的事要同你說說。」老王妃聽王妃這話,對房內服侍的人擺手說:「你們下去吧。」

    房內的人退出去,王妃輕聲音說:「母親,王爺昨日回來說,邊境有些不平,皇上有意要威懾一下他們,只怕近些日子,就會安排京城駐地的官兵去邊境。」老王妃聽得手裡的扯著的帕子,直直的掉落下去。她望著王妃低聲音說:「你糊塗了,王爺如此說,你今兒要趕緊去找世子,私下同他說,要想法子讓木頭回來一趟。木頭要是實在回不來,叫世子勸說讓他行事要穩著些。」

    王妃一臉緊張的瞧著老王妃,眼裡有著淚意低聲音說:「母親,這要如何做,木頭從來不是一個安份的人,他要知道這事情,只怕是第一個衝上去要去的人。」老王妃冷眼瞪著她,沉聲說:「保家衛國是男兒的天職,輪到他的營地裡,你難道要他苟且偷安嗎?算了,我自個叫人傳世子過來說話,別給你多說兩句,帶歪了正心思。」

    王妃眼淚落下來,老王妃瞧著氣呼呼的衝著她低吼:「你進王府這些年,還是壓不了你的那些小心思嗎?木頭那樣的人,怎會願意留在京城裡。你趕緊給我擦拭乾淨臉,一會出門象平常一樣。」王妃神色平靜的出了老王妃的房門,正要往院子外走去,瞧到往院子裡行來的連皓,她眼色一亮,臉上頓時有著笑意,走過去迎了自家的小兒子。

    連皓迎上自已的母親,輕扶她的手說:「母親,你陪我一塊進祖母房裡,我們好好的說一會話。」這話甜了王妃的心,她笑著伴連皓轉了身,口裡說著:「你啊,最念著的人,就是你的祖母,這一回來便奔來瞧你的祖母。」連皓低頭瞧一眼吃酸的王妃,輕笑起來說:「母親,這不是你教導的好嗎?要我們兄弟三人凡事先惦記著祖母,再去惦記著母親。」

    老王妃在房裡聽到這母子的話,讓貼身人掀開厚的房門簾子,她坐在裡面笑著說:「木頭,這怨不得你母親的心小,實在是你這孩子不會說話。你直接同她說,她的事多,祖母事少,你們自然要多來祖母院子裡一些。」王妃和連皓笑著進了房間,連皓點頭說:「祖母說得有理,不過我們真要先去母親處,同樣會挨母親的罵,會罵我們不聽話。這不,我們三兄弟聽她的話,事事先想著祖母,她又偏偏來打趣我們。」

    連皓扶著王妃在老王妃房內坐下,他同平日一樣緊挨著老王妃坐,初夏過後,他一直以來沉默寡言的模樣,此時完全消失,變成從前那個灑脫的年輕人。王妃眼裡有著欣慰,老王妃眼裡有著擔憂,連皓同老王妃和王妃說了幾句話後,他直奔主題:「祖母,母親,我們明日出發,跟著大隊奔往邊境。皇上吩咐過,不要驚擾太多的人,要我們靜靜的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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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1 15:4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傳世(7)

    年節時,木根拍響江小懶的房門,他聽到房內傳出『進來』的聲音,笑著稍稍推開房門,探頭進房內說:「妹妹,你有事找我?」江婉沐笑著點頭,伸手招呼著他說:「這天不冷,你的把房門打開吧,我身上已穿著厚衣,你進房間裡來說話。」

    木根瞧著江婉沐的神色,笑著進了房間,他把房門敞開後,走進來立在桌子旁,瞧到桌子上擺放著江婉沐做的小兒衣裳,有些不贊同的瞧著她說:「妹妹,尚大夫說過,你不能太過勞累,這些事情,讓吉言去做。」

    江婉沐笑看他一眼,指著凳子說:「先坐下來吧。嫂子已盡心為我準備了小兒衣裳。只是我擔心著不夠用,多備一些下來。」木根坐正在江婉沐面前,聽她這話後點頭說:「妹妹,你是不是有別的事情,要同我細說。你儘管同我說,我全答應你。」這話聽得江婉沐忍俊不禁笑出來說:「哥哥,你現在有嫂子,日後有自已的孩子,這話以後可不能輕易的說出口。」

    木根衝著江婉沐輕搖頭說:「妹妹,我比你要笨些,但我心裡明白,妹妹還是信我多些。妹妹從小就一直當我是親哥哥看待,現今自以後,你同樣是我的親妹子。我大地方幫不了你,小地方還是可以幫上你。你說有事找我,一定不會是小事情。」

    江婉沐知道這時候院子裡的人,現在各有各的忙活,眼下只有她這裡最閒散。她笑著輕聲音說:「哥哥,也只有你從小當我是親妹子,有啥好東西。想法子都要留給我。現到今天這樣的情況,我只能早早的打算。尚大夫年前同我說,懷的是雙生子,這生產時,順與不順還不知老天如何決定。這要是順的話。我們母子三人平安,你到時就忘記我今天同你說過話。

    要是命中注定我們母子三人都無法活下去,你就把我們埋在一塊。把這處院子處理掉,我到時會有所交待。要是孩子們活下來,而我沒有活下來。你把他們帶去京城。交到方正夫妻手裡。這對孩子們將來的何去何從,聽憑碧綠的原主子安排。木根,方正精明,日後遇到難解的事,你尋他拿主張。」

    木根聽得江婉沐這番話,狠勁的搖著頭說:「不會的,妹妹,你吃了那麼多的苦頭。不管如何的難,你從來沒有害過一個人,老天一定不會這麼對你的。一定會母子三人平平安安大吉大利。還有人人都說紅顏薄命,你長得又不好看。一定是會長命的人。你生的小孩子也不會好看,他們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落地生根。」

    江婉沐聽著木根的這番話,前面的話,聽著還像是說來安慰她的,後面的話,卻像是說來打擊她的一樣。江婉沐明白木根的意思,她瞧著他紅了一圈的眼睛,趕緊勸阻說:「哥哥,這還在年節時,這事不要讓他們知道,讓大家好好的過一個年。年後,天氣溫和了,你和嫂子送方正爹娘回京城,方正夫妻兩人年紀不少,特別是碧綠不能太過忙碌,到時勞累傷了身子,反而不好生養、、、、。」

    木根聽著江婉沐一件又一件事的安排下去,他點頭後又搖頭說:「別的事情,我都聽你的安排。只有一樁事情,我不能聽你的話,我一個人送他們回去,吉言和我爹娘留在這裡。我會快快的返回來。」江婉沐聽木根的話,想想安撫他說:「安全最要緊,你不用趕路回來。我算了時間,你在京城裡不耽誤太久,慢慢行,一定能趕到我生產的日子。」

    年節後,江婉沐的院子裡添了一頭母羊,院子裡的人,日日有鮮奶喝。方正的爹娘沒有讓木根陪送,而是兩人自已跟著鏢隊前往京城。臨行前方正的娘親,抱著厚厚的一堆小兒的衣裳過來,同江婉沐說:「小姐,你身子越來越重,這針線活上的事情,太過費神,你還是不要做得太多,有事讓吉言做去。」

    江婉沐自是笑著點頭,她曾讓他們叫她為『小懶』,可惜除去四個年輕人外,四個中年人,人人叫得不自然又生硬,時間久了,江婉沐也由著他們還是叫回『小姐』。江婉沐笑著點頭,對她說:「嬸子,我會的。你們回去後,方正和碧綠兩人就能輕鬆些,你們也好早些抱得孫子。」方正娘親感激涕零的對江婉沐說:「小姐,眼前的日子,是我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方正能娶得這麼好的娘子,多虧小姐幫襯著。」

    江婉沐那日沒有去送別方正爹娘,那兩人也不許她親自去送別。江婉沐這些日子出入尚大夫院子,去的時候是由吉言親自送到院子門口,回的時候,是由文九娘身邊丫頭送到院子門口。年節一過,中南還是沒有那麼快的感覺到春天,彷彿還是處在冬天裡一樣。漸漸的隨著春雨綿綿的到來,春天才漸漸的顯露出來。

    江婉沐的肚子又大了些,沐浴時已加進尚大夫開的藥湯入水。她自覺得身子康健許多,她現在什麼也不去想,就想著如何的平安生子,平安的活下去。文九娘出了月子,尚夫人搶著去照顧孫兒,她閒下來後,竟然有心陪著江婉沐寫字,驚訝得江婉沐瞅著她細瞧。文九娘紅了一張臉,低聲說:「夫君說我的字不美,我就練給他看。」

    江婉沐卻相當喜歡文九娘的字,她寫的字一個個成圓團團的樣子,鼓鼓的張揚著,寫字的人那份歡歡喜喜的熱情洋溢,這樣的字讓人瞧著都覺得喜氣洋洋。江婉沐現在呆在尚大夫院子的時間多,抄寫的活卻比從前少了許多。她有時在尚大夫的指點下,學會區別了一些樣子想像的藥草細微不同處。

    尚夫人有了孫子後,比文九娘這個做娘親的還要上心,反而把院子裡的雜事,全交到文九娘的手裡。文九娘一邊寫著字,一邊同江婉沐叨嘮著各處的事情,說:「廚房裡的大嬸,比母親還要節儉些,我同她說不要太省吃儉用,外去買菜,要選那種最新鮮的買,她聽後一臉的憤然的望著我,彷彿我天生就是敗家人一樣。」

    江婉沐對著手裡的字樣,聽她這話輕笑起來,說:「大嬸是夫人用熟的人,自然一心為尚家著想。」文九娘抬頭瞧著江婉沐,說:「你怎麼猜出是母親用熟的人?」江婉沐笑而無語,她知道文九娘會自問自答,果然她緊接著說:「她是跟著母親陪嫁過來的丫頭,我家夫君都尊敬她三分。我說那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她待自已不好,那些吃不完的老菜,她都會想法子一餐又一餐的煮給自已吃,瞧得我覺得是我虧待了她。」

    江婉沐這時笑著扶著腰站起來,在房間裡慢慢的行走起來,走到房門口時,她把房門打開,瞧到房門處,立著一個大眼睛的小女孩子,手指含在嘴巴裡面,一身紅花衣裳襯得小人兒格外的漂亮。江婉沐聽得房內的文九娘歡喜的叫聲:「妞兒,你爹爹呢?」這個叫妞兒的孩子,把手指取下來,在衣裳塗抹兩下,衝著房內的文九娘叫嚷:「弟弟,去,弟弟。」

    文九娘過來拿出帕子,彎腰幫著她擦拭乾淨手,牽住她的手,笑著說:「好,我們去看弟弟。」她站直身子,笑著對江婉沐說:「這是我族兄的女兒,今年才兩歲。」「妞兒。」這時傳來一個男子驚慌的叫喚聲音,妞兒歡喜的跳動著說:「爹,爹,爹。」那男子想來是聽到妞兒的聲音,立時奔跑過來,瞧到妞兒後,彎腰一把抱起她的小身子,伸手捏她的小鼻子,說:「下次亂跑,爹打你的小屁股。」

    妞兒立時雙手往身後放,搖頭叫:「不,姑,不,姑。」那眼光直接瞧向文九娘,文九娘上前去接過妞兒,她把妞兒抱在懷裡衝著男子說:「清河哥好,你把妞兒交給我看吧,你去同明子叔交待好事情後,就到這裡來接妞兒。」那男子打量幾眼文九娘,想想點頭對女兒說:「妞兒,你要跟著姑姑。」那妞兒這時已笑嘻嘻的把頭埋在文九娘的懷裡,男子依依不捨的離開。

    他對妞兒慈愛的神情,瞧在江婉沐的眼裡,深覺得意外,這年代的人,男人很少能像這男人一樣,表現出對女兒的疼愛之情。文九娘輕輕搖晃著妞兒,瞧著她睡熟後,在江婉沐的示意下,把妞兒放在她平日休憩的榻位上。江婉沐從櫃子裡取出自個用的薄被褥,輕輕的蓋在妞兒的身上。

    文九娘愛憐的摸摸妞兒的臉,挺身後輕聲對江婉沐說:「這孩子的命太不好,我族兄和嫂子兩人感情深,嫂子生下她後,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得正是最好的時候。誰知從前纏著我族兄的女子出現,以我嫂子無子的名義,求得族兄爹娘同意,要族兄收下她為妾。族兄自是不肯應許,那女子趁著族兄不在家,竟然下毒害了嫂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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