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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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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3 09:0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章 樹欲靜(1)

    吉言當日半晚發作起來,那孩子沒有怎麼折騰她,第二日午時順利生下來。瞧過胖乎乎的小子後,木根一家人興奮不已,衝出來對劉家婦人拜了又拜。一直等到劉家婦人離開放久後,傍晚時,木根娘親才記起來,她忘記給劉婦人喜賞。她趕緊跑來拉扯著江婉沐說:「小懶,想法子趕緊把喜賞送給劉婦人。」

    江婉沐笑瞧她,說:「奶娘,我送她上馬車時,已經給了她喜賞。你安心吧,這些日子,你只管著為吉言好好坐月子和照顧孫兒,別的事情有奶爹和哥哥操心。」木根娘親興奮過後,心裡還是有些不安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問:「我們有沒有拖累到你?」江婉沐輕笑起來,搖頭說:「奶娘,一家人那來的拖累不拖累的,你安心回去瞧孫子吧。」

    相對江婉沐院子裡的歡喜,連王府裡世子的院落裡,在這個傍晚顯得格外的肅靜。劉家的婦人回來梳冼一番,找人傳話進來,得到吩咐要她休息,到晚上再進來服侍。劉家婦人心神不寧的在自家房間裡,煎熬過一個下午的時間。等到停晚時,才聽到傳信來,要她立時進來服侍主子。劉婦人在路上已想好如何對主子說事,可是進來後,望到連昂也坐在主位上,她還是怔愣了一下。

    劉婦人是跟著世子夫人的身邊人,自然很快的平靜下來,對著主位上的兩位主子行禮問好。世子夫人特意讓人搬來小凳子,示意她坐下來。劉婦人打量著世子夫人的眼神,稍稍挨著凳子邊坐下來。世子夫人打量一眼連昂,見到他輕輕點頭後,笑著開口說:「劉家的,你拾一些我們感興趣的事。說來湊一個趣。」

    劉婦人自知世子夫人的心意,笑著把產婦順利產子的事,第一說出來。換得世子夫妻兩人臉上歡容。世子夫人笑著說:「你這次是積德之行。」劉婦人忙站起來說:「是夫人賜下去的恩德。」世子夫人衝著她擺手,示意她再坐下來,她又揮手讓房中服侍的人散出去。房內只餘下三人。世子夫人還是等了一會後,才開口問:「那女子是不是前三夫人?」

    劉婦人抬頭瞧瞧兩位主子。有些遲疑的說:「我瞧著她有些像是前三夫人,可是又不敢太肯定,我從前也沒有見過三夫人幾次,把一時看錯了,會壞了主子的大事。那個女子的膚色比前三夫人要白晰,她的年紀顯得比前三夫人要年輕許多。五官長得還是非常的像三夫人的長相,只是臉上多了許多的笑容。還有那兩個孩子。長得既不像她,也不太像三爺。

    還有那性子也不太像前三夫人的性子,我出門時,是由她給的喜賞,比名門世家的賞都要重許多。」劉婦人說話時,順便把那一錠銀子拿了出來。江婉沐從前在連王府裡,以不打賞下人聞名全府。劉婦人卻不知江婉沐是感念她這時上門來的恩情,又加上吉言產子平安,她特意多給了喜銀。

    世子夫人自是要劉婦人收起來,等到劉婦人走後。世子夫人望著連昂說:「爺。不如那天我藉機去見她一面?瞧下是與不是,大家心裡也能早些安心下來。」連昂輕搖頭說:「算了,這事你不要太過搭理。祖母面上是同意木頭的行事,實際上是她從小就拿木頭沒有辦法。不得不讓步出來。母親是堅決不同意木頭的想法,眼下如果那兩個孩子是木頭的,母親不知會不會心軟?」

    連昂與世子夫人說著話,瞅著世子夫人明顯放鬆下來的神情。他又加多幾句話說:「木頭這次立下大功,憑他的性子,會向君上求恩惠,這次應該是能清查下江家小姐,出了王府後,到了那裡的事情。我聽木頭的話,也覺得江宅那個女子,也許就是江家小姐的換了的名字。唉,木頭從小事事順,偏偏姻緣的事情,就沒有順過一樁。

    已經過了這些年,他們如果不能清算乾淨,只怕以木頭的性子,還是不會肯乖乖的成親。」世子夫人輕歎起來,她一直念著連皓的好。只是頂上的兩位婆婆,都是面上瞧著慈愛,內裡卻是相當霸氣的行事,由不得她這個小輩論長短。世子夫人瞧一眼神色平和的連皓,輕聲說:「三弟這樣擰著下去,不如你想法子勸著長輩們成全他的心願。

    他年紀最小,偏偏連著立下這般大功。他如果再迎進一個名門世家的嫡妻,過些年,多少會礙了多事人的眼。不如讓他娶他想再娶的女子,何況他們連孩子都生下來的兩個。你上次不是說那個男孩子,非常的聰穎可愛嗎?你也覺得他非常的親近,有些像三弟小時的作為。」世子夫人說著話,那眼光還是觀察著連昂神色。

    連昂沉默不語好一會後,瞧到世子夫人打量的眼神,他神色略有些陰鬱的說:「你相信那兩個孩子是木頭的?我聽著就覺得月份有些對不上。」世子夫人一臉肯定的神色點頭說:「如果她是江婉沐,以她從前的性子,我覺得那樣大的孩子,一定是三弟的孩子。」連昂想著連皓的執意,他對世子夫人沉聲說:「等他把事情查清楚後,我們再來為他好好的打算。

    我從小就順著他的心意,這般終生的大事情,我捨不得違了他心意,讓他難過後,從此反而與我生分開來。我們再等一些時間,免得他到時找錯人,我們大家跟著一塊白花費了心思。」世子夫人聽得點頭不止,她微笑的瞧著自已夫婿的神色,她把暗憂深藏在心裡。已經飛出籠子幾年的鳥兒,有幾隻還會願意回轉過來。

    年節過後,南城依舊是一片清靜。吉言生子十天後,劉婦人打開院子門,沒有望到守在外面的將士們,她站出去打量好一會,見到巷道裡清清靜靜無人來回。她回轉來到院子裡叫起來:「阿牛,來一下。」在後院子的張牛,聽到她的叫聲音,趕緊衝過來問:「劉嬸子,有人來找事嗎?」劉婦人伸手輕拍他一記,低聲音說:「亂說話。嬸子沒瞧到外面一直守著的將士們,不知現在是不是可以隨意出去了?你年紀大些,人又機靈些,你到外面去瞧瞧動靜。」

    張牛抬腿就要往外面走,劉婦人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在他臨出院子門時,又伸手扯他一把衣角,低聲說:「如果遇到將士們在偏角處,你只說掌櫃娘子剛剛生子,姑娘心善,想讓你去瞧瞧幾時可以出城?想去外面買些新鮮菜進來。」張牛笑瞧著劉婦人說:「嬸子,我會小心些,不會招惹事情,害到院子裡面的人。」

    張牛初初相當的小心翼翼的行出院子門,後來他越走越膽子大,他從巷頭走到巷尾,再來回跑的上一圈。他奔進院子裡,一臉興奮的宣佈說:「沒有人守在院子外面了,我們可以出門了。」江婉沐帶著江飛揚兄妹和尚明始三人正在院子裡玩耍,那三個小人兒聽到張牛的話,三人滿臉興奮的跑到張牛面前說:「阿牛哥哥,你帶我們出去轉轉?」

    張牛趕緊望向江婉沐,見到她微微點頭說:「你們只許在巷道中間來回走動,不許靠近別人的院子門口。」張牛笑著帶著三個小人兒出去轉,劉婦人歡喜的對江婉沐說:「姑娘,一定是沒事了。這災難總算平安過了,我們大家都平平安安。多謝姑娘護了一院子的人。」江婉沐瞧著她一臉感恩戴德的模樣,雞皮疙瘩都要泛起來,趕緊說:「要多謝尚家人,沒有他們贈的藥草,我們一院子的人,沒有法子平平安安度過一劫。」

    劉婦人高興的點頭說:「姑娘,你下次問尚少爺家中的主子們愛吃些什麼菜?我們以後院子後面就種上那些菜。」江婉沐知道劉婦人是表達著她的心意,她笑著點頭說:「好。可惜我們這院子後面能種的菜少,等到過兩年,我們移居到城外去,地多能種的菜就多些。」幾個孩子這時歡喜的跑進來,江飛揚已經叫起來說:「娘,外面沒有人守著,我們可以出去轉溜。我去同大家說去。」他往院子後面跑去,張牛歡喜的跟在他的後面。

    尚明始和江懶懶走到江婉沐身邊,尚明始開口說:「姨,你現在能帶我們去瞧祖父祖母和爹娘嗎?」江婉沐輕輕摸摸尚明始的頭,那有孩子不想念著爹娘的,也虧這孩子忍了這麼久的日子。可是聽著外面還是沒有多大的動靜,她只能安撫他說:「始兒,姨還是有些不安心現在就去尚家,我們多瞧瞧外面的動靜。今天要是已經可以串門,你爹娘縱然有事要忙,也會讓明子叔過來說一聲。

    如果他們今天沒有人過來通知我們,明天姨一定帶你們去尚家,我們走著也要趕去瞧瞧你祖父祖母和你爹娘好不好?」尚明始歡喜的笑起來,點頭說:「姨,我能走好遠的路。」江飛揚這時已經跑出來,後面跟著一大堆的人,大家的臉上都有著歡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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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4 00:42: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一章 樹欲靜(2)

    寧朝的這場災難,突然襲擊而來去得卻算不上慢。從年節前開始到年節後漸漸的落尾,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京城人,事後回想起來,心裡除去恐慌之外,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滋味。京城的普通人,多年後,許多人說起來,最忘懷不了的是守在院子門外的將士們,忘不了他們挺拔偉岸的身姿。

    多年後,史家著墨君上功績最多的同樣是這一件事,因此事君上成為歷史上少見的睿智明君。從上到下,大家不約而同的忘記一件事情,最初病原的來歷,只有醫家默記下此事,以口相傳下去,終是兩代之後不再提及此事。

    南城這片住宅區,最初只有孩子們在巷道來回奔跑的聲音。等到午時過後,各家院子門一個接著一個的打開,有些人已經跟著孩子們在外面走動,遇到院子門口站著人時,他們會遠遠站在院子外,互相問候交流著各家的消息。出來走動的人家,一般都是些有驚無險的人家,打開院子門的人家,自然是能聽到許多劫後餘生的笑聲。

    大家互相問候過後,緊跟著一塊分享驚慌不已的心情。有些膽大的人,這時候相約著第二日要回店舖去瞧瞧,說如官家未阻止開店門,這生意還是要趕緊開張起來,這一家老小還是要靠著店面吃飯。蘇歡和木根兩人都是相約的人當中一個,江婉沐卻有些遲疑的對他們說:「銀子這樣的東西,急不來的,你們還是等兩天去開門,你們平安最要緊。」

    蘇歡自已只是笑而不語,轉身卻鼓動他的娘親來同江婉沐說話。那婦人一向難得開口說一句話,她開口說:「東家,你讓歡兒去吧。這店面早開張名氣也好聽些,一定會旺盛。」江婉沐自是不會駁了她的面子,何況這對母子還是為自已著想。她笑著對她點頭說:「好。借嬸子的吉言。間間店舖旺財旺人。」江婉沐笑瞧著婦人抬起頭,眼裡閃過驚喜的表情。

    蘇歡瞧著自已娘親抬頭面對江婉沐說話時,他滿臉歡喜的笑容。蘇家母子走後,木根爹爹過來直接同江婉沐說:「小懶。明日我們父子和蘇掌櫃的去開店舖,這些日子,暫時不會回來住。家裡的事情,你多照顧些。」江婉沐想著最初的生意或許不會那麼好,開口說:「奶爹,你留在家裡幾日,瞧瞧外面究竟如何後。我們再來打算。」

    木根爹爹笑起來說:「我還是不留下來,明日店裡開張,兩間店舖大約都不會有店員來上工,我過去可以順便幫手。留在家裡面,家事方面我幫不了什麼忙,心裡也不會安寧。」江婉沐想著也是這回事,她從前關在院子裡,與鄰居家打的交道少。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之處。現在可以四處走動起來,她也忍不住跟著大家一塊從巷頭走巷尾來回一趟。

    江婉沐只有悶悶不樂的點下頭,招呼木根爹爹說:「奶爹。這事情你們去跟奶娘和吉言說,她們許可你們去,我就不會反對。」木根爹爹笑起來說:「我閒著的這些日子,你奶娘恨不得早些讓我去外面轉轉,免得我阻礙她做事。她點了頭,木根說吉言那也點了頭,我們就擔心你這裡不肯應承下來。現在我回去打理好東西,明日要在外面住些日子。」木根爹爹滿面笑容的離開。

    明子叔在晚飯前趕來時,還是院子裡的孩子們瞧到他,一個個歡喜的要撲過去。被他急急吼住停在院子門檻兒處。江婉沐聽到動靜跑出來,見到打頭的三人,江飛揚兄妹和尚明始明顯不高興的瞅著明子叔。江飛揚嘴裡還嚷嚷著說:「明子叔,你上午為什麼不來看始兒?始兒眼睛一直望著門口。娘親說明日帶始兒和我們去瞧你們,祖父祖母叔叔嬸嬸他們好不好?」

    江婉沐過來後,對院子看熱鬧的孩子們揮手說:「快去冼手。一會要用餐,我可不要看到一隻隻小髒手。」院子裡的幾個孩子們,笑瞇瞇的瞧著前面三人。見到江婉沐故意沉下的臉後,才笑著往後面跑去,一個個嘴裡還小聲音的叨念著:「快走,姑娘生氣了。」江婉沐瞧著外面明子叔避嫌的站姿,她只有立在門檻處,招呼著這位客人說:「明子叔,尚家上下的人,都平安嗎?」

    明子叔眼裡閃過一陣悲意後,沉聲說:「我們這一房的人,還算平平安安,老爺和五爺前兩天又從外面運送藥草回來。有兩房的老爺,他們年紀大,這陣子看得病人太多,前幾天的晚上,他們睡前都同家裡人說『實在太累了,過一陣子要多休息下。』誰知第二日早上他們就再也沒有醒過來。老太太原本是一個挺硬朗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也受不了白髮人連送黑髮人的事,這兩天又病了。」

    江婉沐跟著歎息起來,她低頭望到尚明始已經開始落淚起來,她伸出手輕輕摸摸他的頭。明子叔瞧到尚明始的樣子,又望到江飛揚兄妹兩人的紅眼圈,他衝著尚明始說:「小少爺,老爺讓你繼續留下來,等到家裡全部安穩後,我們再來接你回去。」江婉沐衝著明子叔說:「你讓家裡人放心,始兒我會好好照看他。請代我向兩位大夫家人問候一聲,我們就不過去添亂了。」

    明子叔點頭說:「這不是平常的時候,不必講那些禮節,有這份心意既可,我會請老爺夫人轉達你的話。我們這邊早早就通知過,不許我們過祖宅那邊,聽說只有家裡幾個人舉行簡簡單單的儀式,兩位老爺已在將士們的幫忙,很快的入土為安。」

    明子叔瞧著江婉沐和三個孩子的神情,他想想說:「江娘子,按老爺的說法,春季是需要注意的季節,明天我還是會送些藥草過來,你照我從前說的法子煎藥。」江婉沐自是代表一院子的老小,對尚家人再一次表現出感激涕零的一面。劉婦人在一旁聽一會後,衝著明子叔直接要跪下去,還是江婉沐手快的拉扯起她,衝著閃到一邊的明子叔說:「見到恩人,她太激動了。「

    南城這片住宅區,漸漸的開始恢復往日的那種熱鬧。只是在這場災難中離去的人,除去給家人留下悲痛外,同樣也留下許多的未完事情。陳穹家裡的老太爺,沒有躲過這場災難,他的父親雖然活下來,這兩年卻要休養生息。陳家人在可以自由出入後,上面沒有人壓制時,開始徹底的亂起來。人們在余傷中,還能聽到陳家的種種紛爭事情。

    江婉沐院子裡,只有劉婦人的消息最靈通,她每日呆在院子門口的時間最多。她雖然不會去各家串門,卻擋不住別人經過院子門,丟一些消息進來給她聽。吉言平安新生兒子的事情,自然是傳出去了,大家非常好奇在那樣的時刻,從那兒請來的穩婆?劉婦人擋不住別人一再的尋問,直接說穿了那事情。鄰居們從些後瞧著江婉沐院子裡的人,若隱若現的多了一些敬畏。

    蘇歡的娘親在店舖開門幾天後,給他接了回去。臨走時,他們母子對著院子裡送別的人彎腰行禮,驚愕得木根爹娘趕緊伸手扶持他們母子兩人。木根爹爹說:「難得大家有緣住一塊,你們母子不必如此多禮。東家是好心腸的人,蘇掌櫃你們母子也是知恩的人,大家相處得好,不必講這些虛禮。」

    江婉沐在一旁笑著點頭說:「你們今日離開,少了你們兩人用餐,院子裡少了兩份熱鬧。你們以後有空時,記得常來往。蘇家嬸子有時間可以過來院子裡說話,你家就蘇掌櫃一個大男子,他天天在店舖裡面忙碌。你一人獨處,不如來我們院子裡,我們這邊婦人們多,孩子們也多,大家一塊熱鬧心情好,身體也好。等這兩年,大家多掙些銀兩,蘇掌櫃的眼光又能放低一些,他瞧中那家的好女子,蘇家嬸子也能有精神幫著瞧孫子。」

    蘇歡娘親笑逐顏開的離開,蘇歡卻笑了一半又皺了眉頭,他低聲對江婉沐說:「小東家,你哄得我娘親高興,我很感激你。只是那我未來娘子的事情,麻煩你跟著上些心,有好女子介紹我認識一個,聽說當年方管事的娘子,就是你介紹認識的。」江婉沐聽得笑靨收斂些,低聲說:「這是方正自個的姻緣到了,我最多就是兩邊通氣的中間人。

    唉,我也希望你的姻緣早些到,免得有時瞧著蘇家嬸子的盼望眼神,我心有所不忍。我現在有些擔心自已,那一天忍不去會順手拉過從店門口走過的小女子,問別人願不願意嫁給你?唉,你如果有心,不想去官牢裡面瞧我,還是自個去同官媒那打招呼吧,讓她們幫你瞧瞧有沒有合適的女子。」江婉沐說到後面還是忍俊不禁的笑出來,得意洋洋的瞧著一臉無奈神色的蘇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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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4 00:43: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二章 樹欲靜(3)

    蘇歡瞪著說笑神情的江婉沐,轉臉望到身邊的幾人,見到他們的臉上露出得心照不宣的笑容。他在心內輕歎息一聲音,又望見自家娘親的歡喜神色,他的眉頭輕皺,轉而笑對江婉沐說:「東家,我聽你的提議,等店裡事情不多時,我去同官媒打聽這些事情,多與她們打些交道,順帶也能讓官媒幫你留意人選。」

    江婉沐微微笑起來,瞅著他淡然點頭說:「多謝。」蘇歡瞧著這般坦然神色的江婉沐,一時有些奇異的望著她。蘇歡娘親瞅著自家兒子盯著東家不放眼,伸手輕扯他一把,笑著低聲說:「歡兒,我們早些回去吧。」蘇歡很快的從江婉沐臉上收回眼光,他笑著同院子裡的人,再次一一打過招呼後,母子兩人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木根娘親瞧到蘇歡娘親的舉動,她有些不高興的同江婉沐嘀咕說:「蘇掌櫃的多瞧你兩眼,都礙了蘇家的眼,她一點不記得你的好。」江婉沐聽後輕笑起來,悄聲跟她說:「蘇嬸子不是你想的意思,她那樣的人,瞧得出我和蘇掌櫃是彼此沒意思的人。她是擔心我們兩人爭持起來,才拉扯蘇掌櫃離開。」

    木根娘親這才一臉釋然的表情,低聲說:「我瞧著蘇家的人還算本分,就是命太差了些,現在兒子出息了,不知將來兒媳婦會不會給她好日子過?」江婉沐聽得低低笑起來,低聲音說:「只要兒子孝順,兒媳婦想一家和樂,而蘇嬸子不是多事的人,一家人自然能過上安樂的小日子。奶娘,你別替她擔心。蘇掌櫃是孝子,要不親事也不會耽誤到現在。」

    木根娘親神色舒緩開去,望到江婉沐又有些憂慮起來。她低聲說:「小懶,那些事情還能繼續隱瞞下去嗎?要是連三爺來接飛揚和懶兩人怎麼辦?」江婉沐神色平靜的瞧著她,淡淡開口說:「只要他們能待飛揚兄妹兩人好。我不會介意他們兄妹住在何處。人往高處行,強留下來。對誰都不會太好。我現在只盼著能再晚一些發生那些事情,讓兩個孩子能早日學會如何保護自已。」

    木根娘親望到笑著奔過來的三個孩子,望到江婉沐臉上湧現出來的笑容,她忍下到嘴邊的歎息聲音。江飛揚奔過來扯著江婉沐的手說:「娘親,從我那塊地裡,分一半給始兒種菜,可好?」江懶懶仰頭說:「娘親。我要始兒和我用一塊地種菜,始兒他願意分我的地,不願意去分哥哥的地。始兒,你快跟娘親說。」

    江懶懶搖晃著尚明始的小手,搖得他晃動幾下身子後,叫起來說:「姨,我和懶懶種一塊地。」江婉沐笑著點頭,說:「好。」三個小人兒呼嘯著又往後院子奔去,木根娘親瞧著說:「少爺和小小姐可比你當年要跳脫許多。」江婉沐微微笑著,有娘親護著的孩子。自是能過些歡蹦亂跳的日子。

    吉言的孩子滿月這一天,院子裡的人,自已歡喜的吃了一頓飯菜,算是慶祝孩子的到來。木根爹爹為孩子取下大名江壯實。代表一家人對孩子的希望。吉言和江婉沐私下說過抱怨的話,她說:「小懶,我還好這次生得是個男孩子,叫壯實就壯實。這要下次生個女孩子,我擔心父親為她取名叫豐滿。因為父親一直說男子要壯實些好,女子要長得豐滿些好。」

    『噗』江婉沐原本正喝著水,聽吉言這話,那口水直接『噴』出來,還好她低頭得快,沒有噴到對面抱著孩子的吉言身上。江婉沐嗆了好一會後,喘過氣來又忍俊不禁笑出來,她伸手指著一臉委屈神色的吉言說:「奶爹不會給女孩子取那樣的名字。」吉言卻一臉肯定神色的衝著江婉沐說:「小懶,我跟你說正事,你別一臉的不在意。你自個想想,你有一個叫豐滿的侄女,這名字能叫出口嗎?」

    江婉沐再次給她逗樂起來,乾脆利落的對她說:「你要是不放心,下胎還是生男孩子,隨奶爹取什麼名字。」吉言瞧向江婉沐說:「那我借你吉言,可是萬一生的是女孩子,你記得千萬不能讓她祖父幫她取名字,一定不能叫豐滿這個名字。」江婉沐瞧著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已經打算生第二個的吉言,笑著說:「好。實在不行叫豐豐或者滿滿都行。」吉言聽得眉眼一彎,笑起來說:「我想乾脆跟你一樣,一次生兩個,這兩個名字男女皆行。」

    江婉沐和吉言說著話,兩人難免把話題說到她娘家那一塊去。京城開放後,方正的信件送來後,大家才知道方正爹的小妾為他生得一個女兒。方正信裡只是淡淡一筆帶過,別的就是同木根商量貨物的事情。木根拿信過來問江婉沐的意思,她也同意方正的意思,為了省下路上時間和花費,不如由方正那邊直接通過鏢隊運送貨物跟來,貨單隨後附在信裡過來,今年暫時不用木根親自趕過去看貨。

    江婉沐收到碧綠的信件,她把事情說得隱晦曲折些,裡面多了許多的惋惜話。方正爹娘已成僵局,那個小妾加上新生的孩子,已讓方正爹事事聽從她的意思行動,而方正娘親已排拒那兩人生活之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外,方正娘親自取其咎怨不得旁人,偏偏她的心結難以排解開,日日家裡吵鬧不休止,一家人都沒有一天的好日子過。

    碧綠信裡流露出思鄉的情緒,也表明家中如此的情況,他們夫妻是絕對不會回到京城,不能如那個小妾的盤算。吉言望著江婉沐說:「我現在想來,當初父親和母親是好人,一心為我和木根著想,不許我們當中多添一人。我娘親如今的日子,一定過得非常的難受。唉,可惜我隔得太遠,無法去勸慰她一番。」

    方正娘親那樣強勢的性子,生下吉言這樣溫柔敦厚性子的女兒,想來她的性子象生父要多一些。江婉沐瞧著她一臉糾結的神色,想著碧綠的為難處,只能開口安撫她說:「碧綠那樣的人,都無法勸慰你的娘親,你去後,讓你娘親瞧著你,只會多添一些傷心。你日子過得好些,你娘親心裡也舒服些。唉,你哥哥現在已經做得好,讓你爹自個掙銀子養那個小妾和女兒。

    可惜你娘親自已捨不得你爹吃苦頭,背著你兄嫂主動送銀子過去給他們用。然後她心裡不舒服,又同那兩人吵鬧不休。」吉言聽得瞪大眼睛望著江婉沐說:「我娘親她傻了嗎?那個女人跟著我爹能過舒服的日子,她就不會捨得離開我爹。我爹那人沒有那麼能幹,掙自已吃的那份就夠瞧,憑他本事如何能養那女人和小孩子?從前家裡就是我娘親能幹,才能撐起一家人的日子。」

    江婉沐想著碧綠信裡沒有寫別的事情,她乾脆把信拿出來,讓吉言自已去看。那信紙後來從吉言手中飄下去,她抱緊懷裡的孩子,低聲音說:「嫂子是好人,這事要輪著別人的身上,這日子一天也沒法過下去。嫂子不去跟哥哥鬧,還想法子想把日子過得好些。娘親從前對不住她,總覺得她搶了自已的兒子。現今這事、、、唉,報應吧。」

    江婉沐沉默不語的由著吉言自已去思量,她只所以把這些事情擺出來,只是不想木根將來站在中間難做人。吉言知道碧綠的難處和努力,將來她的娘親再在她的面前說起碧綠來,她也不會再像從那樣順著她娘親的話,不會再去傷了她們姑嫂之間的情義。

    江婉沐這些日子,花了許多的時間,陪伴著家中的三個孩子,空閒時也能聽到左鄰右舍主動送上門的家長裡短。可以出入後,楚杵第三天的一大早,親自接過他們幾人過府裡,去了楚府後,才知道啟蒙先生家裡出大事,暫時無法安排上學的事情。何況楚府經這樣的一場大事,家裡也有去了的人,進了府裡,就瀰漫著一種低落的情緒。

    江婉沐帶著三個孩子進到西花院,望到楚楊氏和三個孩子如從前那般神情,她趕緊問候起楚蕭的情況,知道同樣安然無恙後,她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靨。楚楊氏瞧得輕搖頭說:「小懶,你趕緊收斂起你的笑,府裡近些日子不太清平。你義兄有些擔心你們母子,現在瞧著你們沒事了,我們也能安心下來。你不用帶著孩子們去拜訪別房的人,在我這裡用過中餐,讓楚杵直接送你回去。」

    楚楊氏的話沒有說得太明白,江婉沐也沒心去打聽楚府裡面的事情,知道得太多對她沒有什麼好處。她只是淡淡的問過楚府幾位少爺們的情況,知道他們都平安後,便丟下那個話茬兒,同楚楊氏說起關在院子裡那些日子,說起半夜被周邊哭泣聲音驚醒的事情,聽得楚楊氏感歎不已,她專注的打量著正同楚小九和江飛揚兄妹一塊爬多寶架的尚明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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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4 00:43: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三章樹欲靜(4)

    楚小九停在最下方,江飛揚稍稍在上方些,江懶懶在中間的位置,尚明始自是護在她的另一邊,楚小五和楚小七兩人眼神沒有離過架上的四個人。楚楊氏低聲同江婉沐說:「小懶,你這門親結得好。我瞧著兩個孩子相處得也好。」

    江婉沐瞧著尚明始謹慎的關注著江懶懶,兩人從小這般的長大,她就盼著他們這份情意不會改變。江婉沐低聲同楚楊氏說:「始兒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孩子,懶懶這般懶散的性情,有人處處管著她也好。管著管著就無法放下,放不下自是會待她好。」

    楚楊氏聽出江婉沐話裡的意思,她意味深長的笑起來說:「尚夫人不是一個一般的女子,尚大夫從前有妾室通房這類人,我總覺得是尚夫人自已沒對尚大夫上心,才由得尚大夫身邊多那些人。她在尚家與妯娌間相處和諧,自家兒子不願意納新人進房,她竟然不動聲色可以幫著拒絕,還讓尚家那位無話可說。我聽懶懶從前說的話,就覺得她心裡一定極其的疼愛懶懶,只要她活著,一定能護她過上好日子。」

    江婉沐輕輕笑起來,楚楊氏一向比她精明許多,看人看事都比她看得長遠許多。她從前只覺得尚夫人為人好,沒有那種勢力人的高低眼,所以她才能在自家女兒生父不詳時,做主兩家人結下這門親事。自那以後,尚大夫一家待自已這家人的確如同家人一般。這次禍事一起,他們把自家心肝寶貝尚明始放心的交到她的手裡。

    江婉沐歷來對家宅中女子的用心,知其一不會去多想其二的人。她現在經楚楊氏這麼一指點,才明白尚夫人能在尚宅中在尚老夫人的挑剔中,還能混得如此的風生水起。那心思自有她的妙處。楚楊氏望到江婉沐明白過來的神情,手指輕點她的額頭說:「你啊,心思全用在寫字上面。還好你總算寫出名堂來,要不你這般性子,如何在大家族裡生活下去?」

    江婉沐笑著低聲說:「我最多只能配柴門荊戶的人家。眼下那樣的人家,也瞧不上我這般的條件。我還是安心過好自已的小日子。我覺得尚夫人是一個會想的人,一心自然想換得一心,女子錯付芳心,還不知回頭,才是自作賤。有妾室有通房有美人相伴的男人,如何值得一個女子為他上心?說來說去九娘才是有福氣的人,尚夫人待她如女兒。夫婿待她一心,有佳兒如此憨厚,又將再得一子。我希望我家懶懶有九娘這般的福氣,我此生足矣無憾。」

    江婉沐第一次透出這樣的口風,楚楊氏一下子了然過來,她醒悟的說:「原來你從來就沒瞧中過那人,從來沒有對他用上心。滿京城的女子,都羨慕你們互相之間的情深,以為你是受不了那失婚之苦,才不得不遠走他鄉。讓他這般情深的四處打聽你的下落。」江婉沐聽得笑起來,望著楚楊氏說:「我又不是真傻子,不會為了那短短的日子,付出此後一生的情。

    當夫妻應該付出的東西。我付出了就行。我那時想著為自已能活得自在,要多存些銀兩,別的多餘地就沒心思去多盤算。」四個孩子已從多寶架上爬下來,楚小五帶著他們往院子裡走,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下子行過房門,又在院子裡響了起來。楚楊氏雙後一拍,房內服侍的人趕緊往房門外行去,秀姐行在最後面。

    楚楊氏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她望著江婉沐說:「我夫君眼光獨一無二的好,他年紀小小時,就知認下你這個妹子,將來一定能好好的為他出一口惡氣。連三爺從小時就瞧著夫君不順眼,他明面上不來找茬,暗地裡卻挑撥別的紈褲子弟找過夫君許多的茬子。好在夫君行事一向端莊,每次能化險為夷的平安度過。

    原本我們擔心你對他多少有些情義在,畢竟你們有兩個孩子,到時我們還是要為你的幸福向他低頭。哼,現在知道你對他沒有心,反而是他要求到我們頭上,難得可以揚眉吐氣一回。痛快,連三爺總算要認栽一回。小懶,君上已許他查究你的事情,你和江小姐終究還是要扯上一回。你義兄盡量讓人拖延時間,現今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應該來的早些來。我家妹子此事一了,找一個真心待你的男人,還能早些嫁出去,過些夫唱婦隨的好日子。」

    江婉沐原以為連皓在不用戒嚴後,就會來找她說一二三四的事情,原來是楚蕭想法子拖著他。江婉沐笑起來說:「義嫂,那事情不用著急,能拖到九娘生產坐完月子後,有些事情就可以重新打算。聽說法令上面,父沒有嫡妻,而女子年幼又訂好親事,男方母親慈愛,願意接手白日教導女子的責任,那女子可以早出晚歸的呆在男方家中。」

    楚楊氏輕拍手,笑著說:「好,有些事情拖得久一些,一定會有轉機。飛揚和懶懶兩人能安置好,你就沒有什麼把柄讓連三爺握在手裡。楚府的啟蒙先生,當年教導過當今的皇后娘娘,自是讓人無可挑剔。飛揚白日自是可以從早到晚呆在楚府裡面,懶懶白天呆在尚家藥草院,他們兄妹早晚三餐不在王府或者將軍府用,而且又有尚大夫一家人在。哈哈哈,好,小懶,這樣可以護得孩子們周全。」

    楚楊氏過後如同放下心頭重擔一般,低低同江婉沐說起府裡一些雜事。原來楚府各房中,都有生病離去的人,就是楚蕭這一房中,也有一個粗使婦人在外面走得多,回家病沒有的事。楚楊氏低聲說:「小懶,當日你同我說始兒在你家住下來,我心裡還沒有多想什麼。後來你同我說,尚家給你一大堆的藥草,我心裡才有些嘀咕起來,跟著備下許多的藥草。

    還好這些事情我從來不瞞當家的嫂子,府裡自是跟著備下一些藥草。只是後來還是來不及,那房最受寵的妾室和庶子,因病就這樣沒有了,那房老爺可跟著實實在在的傷了一回心。」楚楊氏沒有點明是那房,江婉沐也沒有好奇心去打量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她只是靜靜的聽著楚楊氏把一些事情說了一遍,才知曉楚楊氏心裡還是受了委屈,有多心的人,怨她察覺不對勁,卻沒有及時通知府裡的人。

    江婉沐只能安撫她說:「義嫂,誰能早知這場禍事來得這麼快,如果你能早日知曉頭尾,君上早已請你上朝面見做臣子,那輪得到你現今如此安閒的坐在家中。」楚楊氏聽得笑逐顏開起來,笑著點頭說:「寧朝現今還沒有過女臣子,如果我有先知之能,說不定是能做第一個女臣子。得,等他們自已想明白,這事也算過了。畢竟一家人,我何必為了一些眼色,自已先跟著急起來。」

    江婉沐最喜歡跟楚楊氏談天說地,她的心胸比一般的女子開闊許多。楚楊氏和江婉沐說一陣子話後,突然想起來對江婉沐說:「江家的大太夫人這次沒了,聽說為了那事還跟上門的將士們鬧過一回,最後還是連將軍親自上門才擺平那事。」江婉沐已聽說過,家裡有病亡的人,通常是將士們拖著出城去安置,有一個統一的地方燒掉,事後把骨灰給家裡人。

    江婉沐想著曾經瞧過的那些將士們,她關心的尋問:「那些執行任務的將士,他們有沒有染病?」楚楊氏笑著搖頭說:「他們防護得當,生病得極其的少。聽說他們拖著出城後,跟隨過去的人,身上的衣裳當場要脫下來一塊燒掉。君上英明,才會讓連將軍暫做這事的統領。只有他那種從小就囂張的人,領著那些經過沙場的將士,才會天不怕鬼不懼直接上門。

    有他帶頭,他手下的人,才敢不管你那家那門有什麼背景。懂得客氣說話的人,由將士們上前去,實在不客氣的人,他直接領著人撞進去搶了就走,事後聽說還會報給君上,要君上嚴罰不明白的臣子。江家有些婦道人家,以為自已家世好,為表孝心還衝著將士們發作。誰知別人不同她們理論,直接掉頭就走。出去就把連將軍請過來,連將軍二話不說,也不同她們糾纏,直接吩咐將士們『記下鬧事名字,把人拖走,擋者死。』」

    惡人還是要惡人磨,難怪君上讓連皓出來做這事情,實在是他年少時,在京城的名聲太過響亮。江家自然不是只是沒有一個太夫人,還有幾個善解人意上前去服侍太夫人的各房妾室們,自以為自已不遮蔽嚴實,既代主母盡了孝心,又讓太夫人記得她們的面孔,日後太夫人更加能明白自已的孝心,沒多久跟著發病沒有了。

    江婉沐微微笑起來,同楚楊氏打趣的說:「這是一場清妾室通房的禍事,對各家正房夫人是好事,自然能順其自然的清掉一些暗敵,保護了自已所生的嫡子嫡女。」楚楊氏跟著笑起來,她點頭說:「咦,你這樣說得有道理,各家各戶的正房,也有生病沒有的事情。可是聽來聽去,好像還是妾室和通房們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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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4 00:43: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四章 樹欲靜(5)

    楚楊氏和江婉沐相對莞爾一笑,楚楊氏是名門世家嫡子的正妻,妾室和通房們這類人物,雖說對她來說,還沒有上升到天敵的份子上面,但是她絕對對這類的人物,天生的沒有好感。而江婉沐一直覺得這個世道,對女子天生的不公平,如果無法違背那個天命,不如大家各守本分。

    不過,女子還是要放聰明些為好,不要為了面上的那一點點口惠而實不至付出太多。許多名門世家裡面的妾室和通房這類職務,都是一些家世稍遜一籌,然而容貌秀美貪圖享受的女子們,上著桿子要去爭奪的好事情。男人的寵愛,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只是身在其中時,個個都難免都會有些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已能奪得一世的驕縱。

    這場禍事起來時,家中有老人生病的人家,許多的正室自會上前盡心服侍,不管如何打個照面的事情,她們一定會做得相當的好。而那些要貼身服侍的活計,有自以為是妾室和通房上前去,她們為了在男人和跟主母爭寵,都會使出百般的心計與本事去爭奪這個機會。她們想利用這個機會,就是明面上打壓不過正室,明面上卻可打壓旁的人,當然暗地裡自是打壓了正室。

    太過得意的女子,怎會在行事時,有著千百般的仔細行事。她們覺得自已在盡孝心,在服侍時處處要表現出她們的親近,不會多想大夫們隱晦的提醒。這樣一個又一個不小心的染了病,白白的送上性命。不說這當中正室有沒有順手出了一把力的事,只說這人都沒有了,再多的寵愛也是一場空。何況男人的寵愛,更加是空蕩蕩得落不在實處。

    楚楊氏瞧著江婉沐恬淡神色,分明如同聽著陌生人的事情一般。她忍不住提醒她說:「小懶。是江三小姐親祖母沒有了,聽說她的叔叔也病重,治癒後只怕也要在家中靜休一陣子。江家這次鬧得太過火。只怕君上會讓江家在朝中為官的人,在家中暫時守孝一年。」一年的時間,朝野的風向會如何?想來江家人有得頭痛。當家的主子,又可以藉機修理一批馬屁拍到馬腳上的人。

    江婉沐瞧著楚楊氏淡然開口說:「我不記得自已見過江家的這位老太太。聽說她極其痛恨我的出生。」江婉沐說著話,無意中望到楚楊氏眼裡的憤懣神色,她笑起來再說下去:「江家的那些老爺們夫人們,個個都痛恨著我的出生。在他們的心裡,我污了他們最值得驕傲子嗣一生的清白。對你說的那位老太太,我仔細想來又想去,如果有見過的話。那也是在送親那日,我給紅帕子罩著時,她端坐在主位上,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可惜那日人聲太多太鬧,她的聲音不大,我沒有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麼樣的話。而那張紅帕子太厚實,我也無法看到她的真面目。後來,自是沒有再見的機會。這樣多好,不曾相見已成陌路。」江婉沐一直慶幸自已清醒時,能保有前世的記憶。她可以一直當自已外表是孩子。內心早已是成年人。她早早看透江家的人後,對江家人自然沒有任何的期盼心理。

    楚楊氏瞧到江婉沐自已都不在意江家的人,她更加的不會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何況江家已注定要沒落下去,她何必再去理那家人的死活。只在一旁等著看戲則已。楚蕭雖然沒有歸來,院子裡還是非常的熱鬧。楚楊氏和江婉沐是年長的長輩,自家人吃飯,楚楊氏笑著說不用講那些虛禮,就圖著一家人在一塊吃頓飯。

    江婉沐帶著三個孩子用過餐後,想著楚府正是事多時,她還是早些同楚楊氏告辭離開。她剛剛張開口,就聽到外面匆匆忙忙趕來的腳步聲音,房門很快被急急的敲打好幾下。秀姐匆匆忙忙趕去打開房門,一會她進來後,湊在楚楊氏的耳語幾句。楚楊氏聽後冷笑起來說:「現在倒好,寵妾寵得那家人分不清主僕,那家人的主意打到我的院子來。秀,傳話出去,那房妾室的家裡人,要想進我們的院子,進來一個就轉賣一個出去。」

    秀姐匆匆忙忙的往房外奔去,楚楊氏衝著房內的楚小五說:「你帶著弟妹們去你們書房內看一會書,你順帶瞧瞧飛揚的功夫有沒有落下去?你是我們這房的長子,你強,你的弟弟們就吃不虧。」江飛揚兄妹和尚明始瞧著江婉沐,見到她略微點頭後,歡喜的跟著幾個哥哥出了房間。楚楊氏望著一臉擔心神色的江婉沐說:「小懶,你陪我再坐一會。沒什麼大事情,不過是不安份的下人,沒事想入非非過頭了一些。」

    江婉沐陪著楚楊氏沉默無言的坐在房中,秀姐再次進房間時,她的臉上神色好看許多,她笑著對楚楊氏說:「主子,那事情已經壓下來了。大夫人剛剛趕了過去,她說這次京城裡,各家都有小妾通房生病沒有的事情。我們府裡已經給了相當豐厚的安置費用,原本就不需要再答應無理的條件。如果那房自已要應承這種不合理的要求,那只管往自已的院子裡塞人,不許往旁的房塞人。

    否則,別怪她行使當家人的權利,她一定會出手把不安份的人一家人全打發出去。」楚楊氏聽後歎息的說:「難為大夫人,她這個家真難當。總有些這樣不懂事的人,時不時鬧些事情,讓她出頭操心。」楚楊氏臉上神情好看許多,江婉沐卻輕輕歎息的搖頭說:「這一大家人的生活,性子弱一點的人,都要受欺負。」

    楚楊氏瞧著江婉沐低聲說:「生活大家大戶有難處,至少衣食無憂。而小家小戶日子過得簡簡單單,可是同樣也有難處,夫婿是只有你一個,這也只能是不發達時。這人要是發達後,又受不起那份富足生活,好人也能變成魔鬼。你瞧碧綠現今過的日子,那樣的人家,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當初是瞧著兩位長輩本份,誰曾想過有一天家里長輩日子好過後,會鬧成現今這樣,真難為他們兩口子。」

    江婉沐聽後輕輕笑起來,搖頭說:「義嫂,還是名當戶對的日子好。高嫁低嫁都不會有太好的日子。高嫁沒有家世背景的女方,除非是非常的有智慧,要不然一般的女子,還是平嫁為好。這低嫁,有些心氣高的女子,一定受不了那份從高空中掉下來的感覺,總覺得娘家夫家都委屈了自已。這日子久了,心裡有怨意,家裡那有和睦的日子可以過。

    義嫂,我奶娘一家人就過得好,他們老夫妻兩人會想事,不去為難年青的晚輩,還願意為他們分擔一些事。這年青小夫妻,識得長輩的好,兩人願意孝順老夫妻,這一家人的日子和和美美。碧綠現今的日子,是要吃苦耐勞些,好在家中沒有妯娌混在裡面不清平。過些年,等到長輩年紀大,吵不動鬧不動日子就會平和些。她的夫婿懂得她的好,不管將來發達與不發達,都不會像他父親那般,沒事找些事情出來,惹得一家人沒好日子過。」

    楚楊氏聽得點頭說:「碧綠是懂得做人的人,從我身邊出去這麼久,還時常惦記著我。這次送信來,也是報喜不報憂。」誰都沒有長後眼睛,瞧不到後面會發生的事情。原本那樣一對樸實的夫妻,最後鬧成生死對頭。江婉沐見到楚府沒什麼大的動靜,她笑著對楚楊氏說:「義嫂,我帶著三個孩子們先回去吧。那天方便,你讓孩子們去我那兒去玩。」

    楚楊氏聽江婉沐這話,一臉羨慕的神色瞧著她說:「小九上次回來後,說你那院子裡好玩,我聽得心動不已。可惜我在城內出入不方便,只能忍下來。日後,你在城外有院子時,我一定要去小住一些日子,也過過自已動手烤肉吃,自已動手種菜的癮。」江婉沐笑瞅她幾眼說:「我祈禱寧朝從此風調雨順,我的店舖生意好,東家大叔的生意好。我城外的院子,就可以早早的開始修築。」

    楚楊氏已經笑著示意秀姐出去,她衝著站起來的江婉沐說:「好,我同你一塊祈禱寧朝風調雨順四季平安人人安樂。你再陪我坐一會吧,已經先讓秀去通知杵陪著你們一塊回去。京城近些日子,還是有些小波動,有杵親自送你們回去,我也能安心許多。」江婉沐笑著坐下來,瞧著楚楊氏說:「義嫂,你和義兄兩人可以隨意出城外住些日子嗎?」

    楚楊氏瞅著她,有些好笑的說:「我和你義兄只是行事謹慎些,你現在住的地方,人多口雜實在不方便我們的出入。你義兄擔心會給你惹事,不許我去你那裡。孩子們年紀小,還可以有借口去你那裡玩。以後你要是夏天躲到城外住,只要你義兄有閒時,我們自然可以去你那裡小住些日子。不過,我瞧著你到時還是要添些人手,那院子一動土,你就要同我說一聲,我好好去尋些適當的人手給你用。」江婉沐相信楚楊氏的眼光,現在院子裡的三個婦人,都相當的本分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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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4 00:4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五章 樹欲靜(6)

    寧朝的這個春季,悄然無聲中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也悄無聲息的清洗了許多的名門世家。只是身在局中的人,在瞬息萬變的當時,都有些懵懵懂懂的瞧著事態剛起的苗頭。平民百姓的心裡,卻只記得劫後餘生的萬般滋味。

    南城這片住宅區,白日裡一般只有老人和孩子們在,孩子們的喧囂聲音,不時透過各家的院牆飄散出去。江婉沐院子裡,顯得比左鄰右舍的院子安寧許多。春未時,九娘順產一子,十天後,明子叔親自駕著馬車過來,接江婉沐和三個孩子去尚家藥草。

    尚家的藥草院,依舊草藥味道濃厚。尚大夫身體比從前顯得消瘦許多,瞧上去精神尚可。尚夫人眉眼舒展開去,雖說神色間還是有掩不了的疲憊。她瞧著三個孩子,從他們的頭上打量到腳,她笑語說:「小懶,你用了心。」這話聽得江婉沐略有些羞赧,她趕緊笑著開口說:「夫人,都是自家的孩子,那有什麼用心不用心的事,都是我應當做的事。何況三個孩子都懂事,不用我操心。」

    見過長輩,又去見尚五大夫夫妻和新生孩子。尚五大夫同樣身子顯得消瘦許多,臉上多了份喜色,瞧到三個孩子時,他的目光只在望著江懶懶時柔和些,對著尚明始和江飛揚兩人,神色要嚴謹些。他在外間,問著三個孩子學業的事情,又特意問尚明始和江飛揚兩人:「始兒,飛揚,這些日子功夫和學業有沒有進度?」

    文九娘的聲音在裡間響起,她招呼說:「小懶,懶懶,你們兩人進來吧。」江婉沐和江懶懶對尚五大夫微微行禮。就往裡間走去。明亮寬大的房間,轉過屏風後,墨綠色的床上。一身粉色家居衣的文九娘,她半靠在床頭,頭髮輕輕的挽起。稍稍的顯得有蓬鬆,反而襯出幸福少婦臉頰上微微的粉色。映出一張人面桃花臉。

    江婉沐還沒有開口招呼文九娘,江懶懶已經笑嘻嘻的奔過去,她打量著文九娘,驚歎的說:「嬸嬸,你這模樣好美。」文九娘伸出手輕扶下她的頭,笑著說:「又來哄嬸嬸高興。來,瞧瞧小弟弟。」她側過身子。把床裡的嬰兒抱了出來。江懶懶歡喜的湊過去,她的小手指停在嬰兒臉上面許久,終究不敢用手去點兩下。

    江婉沐湊過去瞧那小小嬰兒,已經十天的嬰兒已長開了些模樣,長相卻略有些像文九娘。江婉沐笑著說:「這孩子長得相似你。」文九娘瞅著江婉沐好幾眼,見到她還是滿臉的笑容。文九娘又去瞧江懶懶,瞧著她的小手指,還是試探的來來去去停在嬰兒的臉上面,她實在忍不住伸手捉著江懶懶的手,讓那小手指輕點上嬰兒的臉上。江懶懶輕輕的叫起來說:「嬸嬸。快放手。他的小臉好嫩,我不能再用手點了,這要破了怎麼辦。」

    文九娘笑著鬆開她的小手,江懶懶立時把自已兩隻手背在身後面。江婉沐這時開口問文九娘:「你的身子還妥當嗎?」文九娘點頭說:「妥當。家裡人沒有讓我吃什麼苦頭。父親和夫君前些日子勞累許多,夫人也操心的瘦了許多。始兒多虧你幫著照顧,反而讓我閒了許多。」文九娘說的是客氣話,尚家在這場禍事裡面,從人力到藥草都是付出最多的人家。

    尚夫人都親自送藥出去,文九娘怎會有清閒的日子過。江婉沐笑瞅她說:「我們先去見過尚大夫和夫人,我瞧著他們夫妻都瘦了些,不過精神還算不錯。你們家裡有喜事,高興一些日子,也能恢復原來的精氣神過來。你就安心的坐月子,始兒還是跟著我一些日子,等到你出了月子,我再送他過來。」

    文九娘衝著立在遠處的婦人,示意她過來後,吩咐她說:「你把小少爺把去榻位上,由著小姐和你一塊照顧他。」江懶懶歡喜的跟著抱著嬰兒的婦人,轉過屏風去外面的榻位上。一會就聽到她問婦人說:「弟弟不喜歡我嗎?我看他這麼久,他還不張開眼睛瞧瞧姐姐?」那婦人趕緊小聲音的解釋起來,說:「小姐,小少爺不是不喜歡你,他只是睡著了。」屏風內的兩個年青女子,笑逐顏開的互望著對方,輕輕的搖頭不已。

    文九娘輕聲對江婉沐說:「小懶,現在禍事已平,夫君有心接始兒和懶懶兩人回來,他要親自教導他們。我在月子裡面,始兒晚上跟著你們回去,反正這些日子,我也不能勉強著去照顧他,他在你的身邊,我們一家人安心。母親那裡我也想讓她多休養些日子。他們白日裡兩人要同從前那般來去。尚家人,注定是不能鬆懈一日,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情,輕忽不得一絲一豪,一定要從小就開始教導起來。」

    江婉沐瞧著神色端莊許多的文九娘,她經過了這場禍事後,多少還是改變了從前的那種無憂無慮的性子。江婉沐心裡正在感歎不已,片刻之後,覺得自已對文九娘實在是太寄希望於高處,她這麼多年養成的本性,終究還是難以移植。文九娘伸手示意江婉沐挨近她,她低聲音說:「小懶,我這又生一個兒子,我要到那去尋一個同懶懶這般得我心意的兒媳婦訂親?」

    江婉沐詫異的瞧著她說:「九娘,孩子才十天大小,你已經開始著急他訂親的事情。姻緣由天定,你安心坐月子,等出了月子後,才為他好好盤算一番。想嫁尚家男兒的人家多,你到時不要挑花了眼睛。」文九娘拉著江婉沐在床邊坐下來,有些苦惱的說:「就是因為太多了,所以早些訂下來好。我這裡還好,沒有人上門來找事,母親那邊,聽說日日有媒人上門來。」

    江婉沐聽著文九娘的話,想著那個小小嬰兒,現今就有媒人上門。她實在忍不住彎腰輕笑起來說:「尚家的家規這一條,實在是好、、有著深意的一條規定。」她原本想說好有趣,抬頭瞧著文九娘的神色,想著她當日也是小小年紀訂給尚五大夫,趕緊著改了口風。文九娘斜她一眼說:「小懶,你是想說好有趣吧?哼,當初我們眼光好,知道提前把懶懶定下來。要不然以你的性子,還不知以後花落誰家?這樣的事情,就要眼明手快,早早下定落子無悔。」

    文九娘說完這話一臉的得意神情,她瞅著江婉沐又多添一把火,笑著說:「你瞧現今這樣對我們兩家多好,你多了一個對你親密的兒子,我多了一個對我親近的女兒。這要等到他們長大後訂親,始兒對你不會有這樣的親近,他現在有心裡話還會悄悄的跟你說。懶懶對我也不會有這般親熱,你沒瞧著她抱著我撒嬌的模樣,讓我疼她到心裡去。

    說實話,我也覺得早早訂親好。母親瞧著我長大,說是當我是媳婦,其實心裡當我是女兒。父親雖說嚴厲些,可是待我相當的和善。我瞧著我家夫君待懶懶,比待始兒還要親近許多。始兒犯了錯事,只要懶懶去為他求情,夫君先軟了三分。」江婉沐知道尚五大夫待尚明始嚴厲,只因這個兒子是長子,將來當家理事自然要靠著他撐起一家人的門面。

    寧朝不管那家的長子,都要比下面的弟弟們吃許多的苦頭,小小年紀已給教導的要護持著下面的弟弟。如果是長房長子,只怕更加身上擔更加多的責任。江婉沐只要想到楚家這一代的老大,縱然是到她家院子裡玩耍,都時時要關注下面弟弟們的言行舉止,她瞧著都替他覺得辛苦。而那個大孩子,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累意,反而早已習慣如此。

    江婉沐伸手給文九娘拉好被子,低低笑著說:「尚五大夫一心為始兒著想,才會如此待嚴格要求始兒。愛之深、責之深。始兒有一對好雙親,現在又添一個乖巧的弟弟。始兒是一個懂事的孩子,這些事情他的心裡一定有數,你就別擔心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安心坐好月子。我等你出月子,我們兩人好好去南城逛蕩一圈。」

    尚明始和江飛揚瞧了屏風外面的小嬰兒,兩人這時衝進來瞧文九娘。江婉沐站起來,由著文九娘拉著尚明始從頭摸到腳,又眼見她拉著江飛揚,同樣從頭摸到腳。兩個孩子一臉的忍耐神色,瞧得江婉沐輕輕笑起來。文九娘抬眼瞧到兩個小子的神色,伸手拍他們一人一記說:「我瞧著你們這些日子沒見我,你們兩人沒有想過我一樣?唉,難為我時時記得你們。」

    尚明始瞅著自已娘親只是納納說:「我想娘親,想家裡人。」江飛揚跟著點頭,幫著尚明始說:「我們都想嬸嬸,想祖父祖母叔叔明子叔。我們半夜給外面哭聲嚇醒時,始兒最初還嚇得哭著叫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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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樹欲靜(7)

    江婉沐知道自家兒子口齒伶俐,可是現今文九娘還在月子裡,容不得她落淚傷眼。江婉沐趕緊打斷他的話語,笑著對他說:「飛揚,你和始兒再去多瞧瞧小弟弟,一會我們回家去。始兒和懶懶明日可以過來瞧弟弟,你可要過些日子,才能來瞧弟弟。有些話,你下次過來再和嬸嬸好好說一回。」

    江飛揚抬頭望一眼江婉沐的神色,低頭打量床上的文九娘,他笑著說:「嬸嬸,飛揚下次來陪嬸嬸和小弟弟說話。」文九娘伸手又摸一下他的臉,說:「好。」她轉頭對尚明始說:「一會和弟弟妹妹瞧過小弟弟後,帶著他們去見明子叔。」尚明始乖巧的點頭,牽著江飛揚往屏風外轉去。

    江婉沐打量文九娘幾眼,聽到三個孩子已經往外面走去,她過去對文九娘說:「九娘,你安心休憩,我過些日子來瞧你。」文九娘伸手捉住她的手,低聲說:「小懶,我還有精神,你陪我說一會話吧。」江婉沐停下來,已聽到外面的婦人抱著嬰兒轉進來,對文九娘說:「夫人,我抱著小少爺去給乳娘餵奶。」文九娘笑著點頭。

    婦人抱著孩子走後,江婉沐打量著文九娘,低聲說:「你是不是懷孕時太過勞累,傷了神產後無奶?」文九娘輕輕點頭,拍拍自已面前的床邊,見到江婉沐坐下後,她輕聲說:「一家人都忙不過來,我那能安心閒著不幫襯些。只是沒想過會這樣嚴重,身子弱到只有少許的奶,實在不能餵養他。好在母親比我會想事,早早叫父親從外面請了兩個郛娘過來。我現在吃些東西,瞧下能不能催奶下來。」

    江婉沐依舊打量著文九娘,總覺得這次見到她後,她多了許多的心思。她低聲說:「九娘,沒有什麼比你自已和孩子重要的事情,有些事情不用太過糾結。也許時間久,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文九娘聽後好笑的瞅她一眼,低聲說:「我家夫君才不會理外面的妖精,母親也不會喜歡家裡進些不相干的閒人。我只是心裡感覺到煩悶。偏偏又說不出因為什麼事情覺得煩躁不安。」

    江婉沐有些驚愕的望著文九娘,心裡想著這是不是產後憂鬱症的症狀?江婉沐瞅著文九娘,不得不同她八卦一些市面上流行的小事情,順帶聽聽她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她如此糾結。江婉沐說得都是些有趣的事情,聽得文九娘笑容滿面,忍不住說:「小懶,太有趣。你住在南城樂趣多。聽的事情也有趣。」

    江婉沐邊說話邊觀察著文九娘神色,她在尚家瞧著日子也應該過得順心,不會到坐月子時心裡還不得開解。她如果要有煩心的事情,最多也是尚家祖宅那邊的事情。江婉沐笑笑向文九娘打聽說:「我聽說尚家老祖宗前一陣子也病了一些日子,她如今身邊用得是一些美貌的小丫頭們,還是一些樸實體貼的婦人們?」

    文九娘掩嘴低笑出來,她湊近江婉沐耳邊說:「老祖宗病後,伯母們和嬸嬸們非常孝順。知道她身邊離不了美貌嬌柔的小丫頭們服侍,便主動選了許多美貌的小丫頭們送過去服侍她。那些丫頭們是一直嬌養著的人,本來就是用來送禮的人。她們那有婦人們服侍得仔細。她們經常是這事不如老祖宗的意,那事也要讓老祖宗費盡口舌要多說好多的話,到頭來還是婦人們上前去才能領會她的意思。」

    江婉沐打趣說:「你家老祖宗要是沒心折騰了,你們一家大大小小的日子就舒暢許多。」文九娘的眼笑瞇起來,低聲笑著說:「老祖宗忍了一些日子,後來她對主事的伯母說『實在捨不得這些丫頭們在她身邊虛度年華,想著她們一個個相當盡心的服侍她,還是把她們安置到到各房去,好好的去服侍著各位爺們。』主事的伯母聽後笑著說『老祖宗實在是一個慈愛的長輩,如此愛護各房的爺們。不過兒孫們不能奪老祖宗所好。

    既然老祖宗如此的喜歡她們,那還是留著她們盡心盡力的服侍你。』然後她當著老祖宗的面訓斥留在房內的婦人們,要她們以後好好跟著丫頭們學學服侍的活計,記得一個個要瞧得仔細些,不要有事沒事搶著出風頭,奪了丫頭們那份貼心。那些婦人們自然以後不敢去與丫頭們搶奪功勞。她們輪著誰在房中服侍時,一個個只盯著丫頭們行事,不再關注老祖宗的需求。」

    文九娘說完還同江婉沐擠擠眼,惹得江婉沐實在忍不住笑出來,文九娘自個想想也覺得好笑,緊跟著放鬆的『哈哈哈』笑出來。那一直圍著她的被子,給笑聲震盪得落下來一些。江婉沐伸手幫她拉緊上去,笑著說:「九娘,下次有機會見到你那位伯母,你悄悄的指給我看。」文九娘笑著點頭說:「好。」

    院子外面正要走開的尚五大夫,聽到房內傳出一陣陣清脆女子的笑聲。他嚴肅的臉上,這些日子一直皺著的眉頭,也稍稍的平展了一些。他示意身邊跟著的小廝,跟著他一塊放輕腳步聲音,往院子轉角處走去。

    房內江婉沐正聽著文九娘說著尚家的秘史,尚家的男兒一般出生後,在三歲之前都會訂下娃娃親事,而對尚家的女兒,在親事上面就沒有這方面的要求。這一方面是因為家規的要求,一方面長輩們也覺得早早給男兒訂下親事,可以讓未來的兒媳婦跟著學一些醫學知識。尚家對女兒就沒有這方面的要求,一般是在女紅方面要求她們要多一些。

    尚家的女兒非常的容易嫁出去,到了年紀時,相關同行的人家來求娶的多。尚家的女兒多多少少是懂得一些藥方知識,在夫家一般來說還是能夠幫得上手。平時她們與娘親的關係也相當的親近,畢竟自家的嫂子或者弟妹,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人。這些年,尚家人雖然比前幾代低調許多,可是在藥理研究上面更加的用心起來。

    大禍事時,藥草自然是最緊俏的東西。尚家有自已的藥草院,自然長年累月的存下許多的藥草。後來院子裡這些藥草,尚家人遵守宮中大夫的安排,全部供需出去。藥草院中沒有存貨,尚大夫和尚五大夫在迫不得已時請求出京城,去採購一些藥草回來,應急這場大禍事。君上自然首肯下來,還派出軍中大夫的人隨行。

    原本這樣的事情,大家是要同心協力共度難關。可惜尚家一位出嫁的女兒,因夫家有人生病,家中已經沒有藥草可以用,她急急忙忙的回娘家來要藥草。她聽得一句藥草院中已無藥草,心裡已經憤懣異常。她又聽自家娘親和嫂子們說,要她聽從統一安排發藥時。那個女子完全怒了,她在尚家時,年紀小一直深受長輩和兄長寵愛,在夫家也當家理事多年。

    這個女子完全不相信家人的話,她跑到尚家藥草院時,將士們守護在外面,堅拒她進去尋找人。她再次跑回娘親,求自已的父親不管如何,要為她拿到一些藥草,讓她好有面子回夫家。這位尚大夫望著自已寵壞的女兒,輕搖頭說:「尚家的人,聽從君上的指令,已把所需藥草全部供奉出去。縱然家裡人生病,主方的藥草,都要去申請領取。」尚家女子大鬧娘親,最後塗抹著眼淚,說著絕交的話回到夫家。

    江婉沐只覺得這是又一個被棒殺的女子,只是她的命要比虞細細好。文九娘輕歎著說:「小懶,家裡許多的人,都說伯父是給這個女兒氣沒有的。唉,我想著以後要生女兒的事,我現在就覺得害怕起來。她如何能為了夫家,逼死自已的父親。」江婉沐聽著文九娘明顯糾結的話茬兒,眉頭一皺趕緊開口說:「九娘,別的尚家女兒有沒有回來逼家人要藥草?」

    文九娘輕搖頭說:「她們嫁的人家,一般都是與這一行有關的人家。她們最多是上門來問下家裡有沒有存貨?聽到沒有了,一般都會另想法子。那個姑姐年紀小時,她長得漂亮嘴巴甜,她深得家中老祖宗喜愛,家裡面人人都喜歡她。誰也沒有想到,她嫁人後會變這麼多。夫家對她再好,也好不過娘家人對她的好。」

    得,江婉沐總算明白文九娘糾結在那處,她就是想不明白那個嫁出去尚家女的行為。這話轉來轉去又轉到結上面。江婉沐神色慎重的對文九娘說:「她這一輩子過得太順了,覺得娘家的任何人都應該無條件的對她好。特別是在那時更加應該如此,給她在夫家撐起面子。九娘,其實她就是一個不肯長大的受寵愛的孩子,沒有想過她最終的行為,害了最愛她的人。希望她父親的命,能讓她警醒起來。人長大以後,任何的付出都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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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4 00:43: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七章 風不止(1)

    回程時,江婉沐和三個孩子坐在馬車上面,三個孩子照舊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小打小鬧般的玩耍著。她的眼光若有所思的來回打量著三個孩子,她的視線時不時的會久留在江懶懶的身上。惹得小女子在她的注視下,用小手摸了頭又摸了臉。

    尚明始和江飛揚幫著江懶懶一塊查看起來,江婉沐這時卻轉開眼神,三個人又擁在一塊說話起來。可是過一會後,江婉沐還是忍不住眼光再次的落在江懶懶的身上,最後江懶懶實在受不了自家娘親剝皮般的的眼神,主動開口尋問:「娘親,我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好嗎?」

    江婉沐聽後搖頭,她有些悶悶不樂的說:「沒有。是我自個擔心自已沒有好的方法管教好你。我心裡想著你要是長大後,日子過得不好,我一定會跟著內疚不安。」三個孩子停下打鬧的動作,尚明始趕緊衝著江婉沐表態說:「姨,我以後會待懶懶好,只要懶懶的話有理,我會聽她的話行事。她長大後,日子一定能過得好。」江飛揚聽尚明始的話,一臉不高興的拉扯著他,衝著他說:「始兒,男子漢當家作主,怎能聽一個小女子的話。」

    江懶懶在一旁聽後,伸手把江飛揚的手,從尚明始的身上拉開去,衝著江飛揚說:「飛揚壞,始兒明明說只要我有理,他就會聽我的話。嬸嬸也說男人要這樣,才是有智慧的好男人,要不就是猛夫。」江飛揚相當不服氣的衝著江懶懶說:「大哥哥說過,女人沒有見識,聽女人的話,自個也跟著沒有出息。」尚明始給這兩兄妹夾在中間吵嚷著,他一臉為難的瞧著看熱鬧有勁的江婉沐,叫著:「姨。」

    江婉沐對著他輕輕擺手,示意他不要去搭理自家兩個孩子。江婉沐在這時代對待孩子的教養,算得上非常的驚世駭俗作為。她從來沒有當兩個孩子是自已的附屬品。而當他們是獨立的個體,平時母子三人的對話,是非常平等的說話方式。尚明始從小瞧著江婉沐如此對待他們這些孩子,自以為江婉沐比自家的娘親都要親近。自然有時會說些悄悄話給她聽。

    江婉沐今日開解了文九娘,卻把自已陷落下去。她上了馬車後,想著自已對孩子們的放養政策。她從前一直認為自已做得對有遠見,兩個孩子比一般的孩子要自立許多。可是現在聽文九娘提及尚家那個女兒的事情後,她轉而又憂慮自已這般野養出來的孩子,長大後多少會有些不合這個時代的主流教養。

    江婉沐心裡想著那些扯不清的麻紗事,那眼光自是把三個孩子瞧來又瞧去。她瞧著江飛揚時心裡有幾分安心,覺得男孩子還是野養一些好。她的目光落在江懶懶的身上,心裡卻擔憂許多。這個時代的女子,許多時候她們的命運隨波游弋,有的要依靠娘家的勢力,在夫家有份好日子過。有的要依靠夫家的寵愛,在娘家享受應該得到的尊嚴、、、、。

    江婉沐糾結想得頭痛起來,眼下那兩兄妹爭執起來。反而讓她放鬆起來。尚明始望到江懶懶委屈的小模樣,伸手捉住江婉沐的手搖晃著說:「姨,你別擔心懶懶以後過得不好。我會對懶懶好。我現在就對懶懶好,我會幫著姨管教懶懶。」江婉沐聽得莞爾一笑,對尚明始笑著說:「好。我記下你的話,懶懶將來要是養成任性不講理的性子,我就算在你的頭上,那是你沒有用心教好她。」尚明始重重的點頭說:「好。」

    江婉沐心裡分外的得意起來,尚明始這可是你自已答應下來的話。尚家一向是非常正統的教養方式,一言九鼎的做法。尚明始自已要管教自家的娘子,江婉沐自然不會多事去反對。江懶懶是一個好運氣的女子,沒有什麼比從少一心要管教一個人。漸漸會上心來得快的事情。江懶懶將來惹火尚明始,他也會認為錯的是自已。尚明始小小年紀,自已把自已親口賣掉,還幫著數錢的行為,加深江婉沐對他的喜愛。

    她衝著兩個還在小聲音爭執的兄妹,說:「停。兩個回去想想自已錯在何處?」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停下爭執聲音。江飛揚望到自已娘親時,他一張小臉羞赧的紅起來。江懶懶依舊是一臉不平的瞪著自已的兄長,她湊到尚明始的耳朵邊說:「始兒,飛揚欺負我。」尚明始原本要像平時那般哄著她,他抬眼瞧到江婉沐笑瞇瞇的瞅著他。他低聲說:「懶懶,飛揚是你的兄長,你在外面要給他面子。」

    江懶懶是滿臉驚訝神色瞅著尚明始,她的眼裡漸漸的湧現出淚花。尚明始在一旁急得要跳起來,抬眼見到江婉沐還是笑容可掬的瞅著他,他只有咬牙忍下來要哄江懶懶的話。江飛揚瞧著自家的妹子受委屈的模樣,他瞪眼對尚明始說:「始兒,你不會像平日那樣哄哄她就好。你這一哄,她就沒事。」尚明始瞅著江婉沐,見到她還是沒有表示的樣子,他沉沉的低下頭。

    江飛揚瞅到尚明始的眼色,他望到江婉沐的笑模樣。他想起自已說的話,趕緊小聲音解釋說:「娘親,我那話沒有說你。是別的女人沒有見識,你和祖母舅母們加上嬸嬸,都是有見識的女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難怪聖人會如此感歎不已,眼前就是一個女子和三個小人想暗鬥一個勝負出來。

    江婉沐自覺得自已是女人,但是她是有見識又大度的好女人。她輕笑起來衝著女兒招手說:「懶懶,端莊的女子,輕易不要在人前落淚。」江懶懶用力忍著要掉到眼眶邊的眼淚,江婉沐瞧得不忍心起來,衝口說:「其實我覺得那話是屁話,人活一世,總會有難處。能哭的時候,為什麼不能哭出來?何況是在親人面前哭。再說,有時女人的哭泣,也是一種好用的路子,弱勢時哭得讓人小瞧你,說不定能爭得一線生機。」

    三個孩子聽這話笑起來,江婉沐卻恨不得拿刀劈了自已,實在是江懶懶的美色禍害了她,令她竟然教她用眼淚做武器。江婉沐只要想到自家女兒以後要時時淚眼相對她,又有些受不了的彌補著說:「懶懶,眼淚有時也不是百用百靈,年少時別人想著你年少,年輕時別人想著你年輕。你想想娘親現在這般年紀,要是動不動在人前掉淚,是不是很丟臉的行為?所以能不在人前哭,就少在人前落淚,尊重比同情來得有價值。」

    江婉沐說完這話後,深覺得為人母親是相當偉大的一種職業,還要順帶兼做為人師。難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顯得囉嗦嘮叨起來,讓孩子們瞧著聽著就覺得煩悶。明子叔轉進南城後,沒有了熙熙攘攘人流,他才能聽到車內江婉沐這番前後糾葛的話語。他有些好笑的搖頭。難為江娘子教養女兒的心,又怕女兒吃虧,又擔心女兒太過嬌弱。

    馬車在院子門口停下來,明子叔站在車門旁,示意車上三個孩子自已跳下來。他在一旁護持著,等到三個孩子跳下車後,他正要把車凳遞給江婉沐時,見到她已經自已蹦下來。江婉沐帶著三個孩子衝著明子叔揮手,明子叔坐上車架上,馬鞭舉起來,正要落下去,瞧到一個黑衣的男子,走向江婉沐的面前。明子叔趕緊收回到馬鞭,安穩的坐在車架上,回頭來瞧著院子門口的動靜。

    江婉沐瞧著三個孩子們伸手歡快的拍打著院子門,眼前突然一黑起來,抬眼瞧到一個黑衣俊臉的青年,把一張紅色的帖子遞到她的面前。江婉沐往後退了一步,拒絕接收來歷不明的東西。她聽到那青年開口沉聲說:「夫人,將軍請你和孩子們明日去茶居一品喝茶用點心。」江婉沐眉頭輕皺起來,同那人說:「我們只認識一個將軍,和他也不熟。你認錯了人。」

    黑衣青年一臉忍耐的樣子,瞅著江婉沐再次開口說:「我們連將軍有請你們做客。」江婉沐半信半疑的接過帖子,打開看到連皓的簽名後,又看到約定明的字樣,她趕緊如燙手般的把帖子塞到青年的手裡,搖頭說:「麻煩你幫我轉達感激連將軍的心意,實在是我們這種柴門荊戶的人家,上不了大的檯面,擔心會給將軍大人丟臉。何況孩子們明日有事要做,也不得不辜負將軍大人的美意。」

    黑衣青年一臉嚴肅的瞅著江婉沐問:「那夫人和孩子們那日有空閒?我回去好給將軍一個交待。」江婉沐忍住到口邊的那句『只要是他邀請,我們那日都沒有空閒。』她只是淡雅的一笑,轉開話說:「我的兄嫂對將軍大人一直感激涕零,他們一直想帶著孩子親自去感謝將軍大人的恩情,如果將軍大人那日有空閒,我會跟我兄嫂說,讓他們空出那日的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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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4 00:44: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八章 風不止(2)

    院子門打開了,三個孩子卻沒有進院子門,而是好奇的圍了過來,三張小臉仰起來打量著那個黑衣青年。遠處傳來馬蹄的聲音,漸漸的靠攏過來。三個孩子好奇的往聲音來處張望,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很快的歡喜叫起來:「娘親,是杵叔叔來了。」

    江婉沐緊跟著轉身過去,望到英姿颯爽的楚杵騎馬已到近處。他瞧到院子門口的人,很快的從馬上快速的跳下來,飛速的纏結好馬繩後,冷著臉走了過來。他瞧著黑衣青年冷聲說:「你找他們有事嗎?」黑衣青年把手中請帖擺示出來,神情相當驕傲的衝著他說:「這位爺,我自然有事同夫人說,我是給我們將軍大人送請帖的。」

    楚杵伸手從那黑衣青年的手裡拿過請帖,他打開快快看後,轉頭向著江婉沐尋問:「小懶小姐,你與這位連皓將軍很熟嗎?」江婉沐自是聽明白楚杵的話裡意思,楚府裡面除去楚蕭夫妻外,只有眼前這人最知她的往事來歷。她眉眼稍彎起來,輕搖頭的說:「不熟,連將軍這樣的天之驕子般的人物,我只偶然因故見過幾次。不過將軍大人的人品好,年節後不久,我們一院子的人,求救無門時,他幫過我家兄嫂的大忙。

    就那一次我見過他,然後就沒有機會再遇見連將軍。」楚杵聽江婉沐的話,他順手又把請帖放回到氣黑一張臉的黑衣青年手裡,仔細打量他一番後,沉聲說:「這位將爺,我瞧著連將軍的這份請帖,下得是很有誠意,可惜時間上卻不太合適。孩子們因故已耽誤許久的功課,先生好不容易回來,明天正式要上學。他們母子沒有空去赴約,只能請你們將軍改日另約時間。」

    黑衣青年怒目瞧著楚杵說:「請問你是那位爺?竟然直接做夫人的主?」楚杵冷清清的瞧著他。冷聲說:「楚府的楚杵,我們主子爺是小懶小姐的義兄。主子爺現在雖然不在這地站著,但我也容不得別人為難小懶小姐。怎麼你還有何事需要求知仔細的?我楚杵的名聲不響,我站的也是公理上面說話。怎麼能叫是為人做主?不過是盡公正之心而已。」

    江婉沐聽得眉目彎彎起來,她沒想到楚杵平日裡相當少言,可是要說話時同樣犀利,也不會輕易讓別人佔便宜。江婉沐低頭望到三個明顯看得有趣的小孩子,嗔怪的低聲說:「始兒,你把弟弟妹妹拉回去練習寫字。」尚明始自已都捨不得這份熱鬧,可是他年紀大一些。又不敢不聽從江婉沐的話,三人最後是互相拉扯著進了院子門。

    院子門依舊敞開著,院門處伸出上中下三個小腦袋出來。江婉沐當做沒有瞧見一般的轉回頭,瞧著黑衣青年滿臉憤懣神色,而楚杵神色沉穩瞧著他。江婉沐見黑衣青年一直沒有否認楚杵對他的稱呼,她想想後對對壘中的黑衣青年說:「這位將爺,我實在有不能去赴約的正當原因,不是我有心要難為你。而是我有自已擺在明面上的苦處。你瞧我一個獨身的女子,帶著一對兒女生活,生活得本來就不容易。

    我們一直盡量低調的生活。可惜儘管如此,我們母子三人還是吸引人的注目。而你們將軍又是天人一般風姿的人物,年輕美貌的女子站在他的身邊,說不定都容易自卑三份,何況是我這樣相貌平平的女子,更加不適合距離他太近。我和孩子們如果要同他在那樣的地方出現,那怕只是喝過這麼一次的茶,我們都會在劫難逃,從此沒有了好名聲。

    別人只會讚揚將軍大人心善有憐憫心,沒有人會笑話你們將軍。可是人人卻會嘻笑我不知羞恥。竟然妄想去攀龍附鳳。我自個不要緊,我就怕拖累我兒女的名聲,他們的日子還長長久久不能活在流言蜚語中。這位將爺,我身為母親,為了自家的孩子著想,都不能給外人機會污我的名聲。我不能做明知故犯的事情。我只想明哲保身好好的帶大兒女。請將爺轉告我們的不得意,到時一定讓我兄長好好感恩將軍大人。」江婉沐雙手合十,十分有誠意的向黑衣青年請求著。

    黑衣青年把那請帖塞進懷裡,他打量著江婉沐後,說:「夫人,我會把你的想法轉給將軍聽。」他說完大步著離開,他很快的騎上馬奔出巷道。楚杵轉頭過來對江婉沐開口說:「小懶小姐,楚府家學明日開學。明日我會騎馬來接飛揚去楚府。」江婉沐趕緊開口說:「杵哥,多謝你通知我們。不過你明早不用專程趕過來接飛揚。我一會去找輛馬車過來,明天始兒和懶懶也要早起去尚家藥草院。」

    楚杵聽得眉頭一揚,他正要說話時,一直停在那裡沒有走的明子叔,大聲音說:「江娘子,明天我會早些來接兩位少爺和小姐。你明日閒著時,再去找相識的車伕。」江婉沐高興的衝著他點頭應承下來,有過緩衝時間,她也能細細找找可靠的車伕。明子叔又衝著楚杵單手行禮,他轉頭後,舉起手裡的馬鞭落下去,馬車便往巷口行駛過去。

    楚杵盯著院子門口的三個孩子腦袋,他望著江婉沐輕聲說:「小懶小姐,我認識連三爺多年,他從來是一往無前輕易不言敗的性子。你以後面對他時,能弱勢時,千萬不要硬挺著,兩敗俱傷對誰都不好。女人弱些沒有錯,只有能弱中取勝就好。」楚杵眼神裡有著贊同的神色。江婉微微點頭說:「杵哥,我不會做胳膊肘兒搬大腿的事情。」楚杵笑著想起江婉沐的確沒有做過一件硬碰硬的事,

    楚杵大聲音衝著那三個腦袋說:「飛揚少爺,明天我在府門口接你。」江飛揚立時把整個頭伸出來,衝著楚杵揮手說:「杵叔,我知道了。」楚杵騎馬離開後,江婉沐進到院子,見到劉婦人笑站在院子門裡面些的位置。瞧著她站的地方,距離院子門外稍遠。其實劉婦人的耳朵十分的利害,能聽得清楚外面的動靜。說不定她眼下心裡正開著八卦小會,偏偏又不敢向江婉沐求證一二來,江婉沐瞅著她苦惱的神情,輕笑著搖頭,帶著三個孩子回去。

    夜色稍稍深一些,江婉沐已趕著三個孩子進被褥睡覺。她在桌邊翻著帳冊子,手上順便記著數字。她聽到孩子們平緩的呼吸聲音,回頭瞧著那三張可愛的小臉,站起來又把他們伸出來的手腳,輕輕的塞進被子裡面。江婉沐在燭光中,瞧著江飛揚兄妹的五官,覺得老天待她不薄,至少有些事情,還可以拖曳一些日子。

    就像楚杵所說的一樣,江婉沐多少也明白連皓的性子,他是不會輕易的放過江飛揚兄妹兩人,這畢竟關係到男人面子。年節過後,她還有些憂心忡忡等著連皓過來翻底牌,她等了好一些日子,沒有見到連皓那邊動靜後,才稍稍的放鬆一口氣。她覺得自家的兒女,也許在別人那裡,沒有她想像中的重要。誰知現今連皓突然冒出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想來他應該要知道的事情,都已查得清清楚楚。

    江婉沐輕輕的歎息一聲音,坐回桌邊收拾帳冊子,頭痛的想著要如何應付連三爺。她從前那樣的順從的待他,只圖可以清平度日,眼下瞧著是不能按舊例行事。連王府的人,會不會爽快的認下兩個孩子?還是因為她的身世,他們不管三七二十,照舊百般的挑剔她所生的兒女?種種的問題,都要面對才知道如何決定。

    房門輕輕的扣了一下,外面傳來木根低聲:「妹妹,你睡了嗎?」江婉沐趕緊過去打開房門,望到他們夫妻雙雙站在門口。她低聲說:「進來吧。他們三個人睡著了,只要不大聲音說話,就吵不醒他們。」他們夫妻兩人站到房裡來,江婉沐在光線明亮的房內,才瞧到吉言紅腫的雙眼。她吃驚的瞧向木根問:「吉言,這是怎麼啦?」

    今日用餐時,吉言沒有出現。江婉沐以為因為江壯實拖著她,她沒法子只好在房內用餐。現在一瞧她這樣子,只怕是因為哭紅了雙眼,不好意思出來見人。江婉沐這話一出口,吉言眼淚往下淌,她低啞著聲音說:「小姐,對不起。我今天接到哥哥加急信,哥哥說他不好意思寫信給你,讓我同你說一聲『對不起。』我父親和那個賤人把你們的事情,說給來打聽的人。

    嫂子聽到消息趕過去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小姐,怎麼辦?連三爺,他不會放過你們母子三人。小姐,他會搶了飛揚和懶懶兩人,你從來不喜歡王府的日子,他們兄妹兩人也不會喜歡王府的日子。小姐,你和木根明天就帶著孩子們回中南。這裡我們想法子拖些日子。對不起,我爹爹和賤女人害了你,哥哥說『他這次再也不會放任爹娘兩人。』小姐,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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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發表於 2017-4-4 00:44: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九章 風不止(3)

    江婉沐望著神色悲愴中的吉言,覺得她比自已更加有一種痛徹入骨的感受。江婉沐隱隱約約的能明白吉言的痛悼感,她一直生活在家人的疼愛中,她對家人,特別是雙親有一種執著的尊敬。儘管她的父母互相鬧成為仇敵,她的心底還是相信父母雙方的人品,心存幻想認為雙親只是暫時走迷了路。

    江婉沐的手,將要落在吉言的肩上時,她又緩緩的收回來。吉言這樣的傷心,不是她三言兩語能安撫得了的事情。吉言說完話,已經用手蒙著臉,發出悶悶的哭泣聲音。她低呤著說:「我去外面。」她自個跌跌撞撞的衝出房間,外面傳來她低低的嗚咽聲音。如果不去仔細傾聽,也許路過的人,會以為是風聲刮過樹葉婆娑起舞的聲音。

    木根有些神色不安的望著江婉沐說:「妹,我看過方正給吉言的信。他要她快些通知你。他說如果你的心裡慌亂不安,不如趕緊帶著孩子們去中南。讓你收到信的第二天就走,他會在那邊另找安全的地方,好好安置你和孩子們。吉言下午剛剛接到信,趕緊找人通知我回來。她自個不敢來面對你,想拖著我來跟你說事情。用餐時,我想著孩子們在你的身邊,吉言如此失態神色,還是不要趕緊趕過來,免得驚嚇到他們。

    妹,我仔細想過方正說的話,我覺得你帶著孩子們縱然去了中南,要是再次給連三爺找到你們,只會更加的惹火燒身,到那時你將又能走到那裡去?你從來沒有欠過任何人的債,也沒有欠過連王府和連三爺的債務,何必怕任何人來要債。這過日子,也不能總是這樣躲躲藏藏,拖累得孩子們都不能出來見人。妹,我們堂堂正正的面對連三爺。他要是一心跟你來搶孩子們,我們大不了同他拼了。」江婉沐望著木根臉上的憤慨神色,她覺得這樣的情景有些熟悉。

    江婉沐轉而想起年少時,在江家傳出江婉逸訂親的那個夜晚。少年的木根提著一根木棒來看她。他站在院子外面,把木棒立在院牆邊上,一臉的憤憤不平問她:「妹,你生氣嗎?」江婉沐那時心裡住著個大人,在她的心裡,這個半大的孩子,時常會像一般的哥哥討好妹妹般。做些大人們瞧不上眼的事情。

    少年木根見到江婉沐不說話,他把木棒提到手裡,低聲說:「妹妹,你別生氣,我今晚進不了大小姐的院子裡面。我聽說大小姐明天早上會出門,我現在就去守在她的院子門外。她明日一出門,我衝過去幫你打她幾棒子,讓你心裡舒服些。」江婉沐聽他這話。瞧著他眼裡的憤意。當時伸手一把連拖帶拉扯到院子是裡面,趕緊衝著他解釋說:「哥哥,我不生氣。

    那樣出爾反爾的人家。不是什麼好人家。嫁過去的人,一定會吃苦頭的。大小姐她願意搶,我們就給她吧。你千萬別為這事去打人,你要是為我犯了事,你讓我和奶爹奶娘如何活下去。」木根仔細的打量著江婉沐的神色,再問:「妹妹,你真的不生氣?我想好了,我打了大小姐後,我就趕緊跑出府去,這樣不會拖累你和爹娘的。」

    江婉沐想起舊事。她示意木根同她一塊在榻位邊上擺好擋板。兄妹兩人放輕腳步聲音出了房間,後面的木根特意把房門留出一條空隙。江婉沐走到在院子角落邊上哭泣的吉言身邊,她衝著走近過來的木根,伸手就給了他兩拳頭,低聲說:「哥哥,你以後遇事。能不能先不要想如何拚命,而是先想著要如何的保命?你現在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當家男人,還能像年少時那樣衝動嗎?

    你瞧我當年拚命勸阻你不要亂行事,你當時心裡還小瞧我,覺得我太懦弱無能,對吧?可是你現在聽聽外面的流言,就知我當年決定做得多麼的好。你上次不是跟我提過,你遠遠的瞧過她一眼,覺得她特別的顯老。我們從前見過江大夫人,她那樣模樣長相的人,到了年紀都顯得比旁人年輕許多。再說你兒子出生的事情,那位爺可是幫過你的,你真的能和他拚命嗎?不怕別人說我們家的人忘恩負義嗎?「

    吉言已停住哭泣的聲音,她站起來望著木根說:「木根,我們來時不是說過,要聽小姐的決定。哥哥也說聽小姐的決定,我們跟著做就是。小姐要留在京城裡面,哥哥和嫂嫂兩人立馬往京城奔,一定將功贖罪做好小姐吩咐的事情。我爹娘他們還是在那裡,幫著打理生、、、嗚嗚,我爹那樣老實的人,都是那個賤女人害了他,讓他做下對不起小姐的事,現在他那有臉回來。」

    吉言再次嗚咽著蹲下去哭泣,江婉沐撫著額頭低頭瞧著她,這是來勸慰自已的人嗎?,瞧著她這架式,分明是要自已去勸慰她。江婉沐知道吉言的哭勁來時,一時半會停不了,何況她現在是傷心失望到極點時。木根沉聲對吉言說:「吉言,我妹心裡煩,你還哭不停,你忍著吧。」吉言嗚咽著說:「小姐沒淚可以掉,我幫她多哭些。」

    江婉沐忍著到嘴邊的笑意,勸慰吉言說:「吉言,壯實還小,你別哭傷了身子。」吉言滿臉淚水抬起頭,望著江婉沐說:「小姐,我停不下來,我只要想到我爹做的事情,我心裡就恨啊。嗚,他明明從前那樣的好,為何、、、?」吉言重新低頭去哭泣,江婉沐拉著一臉怒意的木根,輕搖頭說:「讓她哭吧,哭出來心裡暢快。何況她現在還代我在哭呢?由著她哭天抹淚,反正明天醒來,她就沒事人一樣。」

    木根望著蹲在地下的淚人兒,皺眉頭又搖頭,一臉無所適從的感覺。江婉沐瞧得有趣起來,靠近過去低聲說:「哥哥,你平日一般都會順著吉言,是不是怕她哭哭啼啼停不了啊?」木根聽後眼裡很快的閃過笑意,他想想分享般的同江婉沐說:「妹,你從前只要吉言不亂來,你也由著她行事,是不是也怕她這哭泣停不了勁?」

    江婉沐想想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兄妹兩人交換心得般交換下眼色。江婉沐低聲說著自已的打算:「哥哥,應該來的事情,來了就來了。不過我想拖些日子,至少能拖多久算多久,至少飛揚和懶懶兩人再大一些,經事老練一些。那時就是連王府想讓他們認祖歸宗,我也不會多事去攔阻。畢竟他們與我不同,我無所謂有沒有親人,而他們我想也許想要多些親人。」

    木根一臉憐惜的神色望著江婉沐說:「你辛苦生下他們,辛苦帶大他們,連王府如果要這樣硬生生的搶著他們,我覺得他們不會喜歡你們多牽扯起來。」江婉沐聽他的話,低低的笑起來,把他拉扯到一邊去,低聲說:「哥哥,三爺那種性子的人,由不得別人幫他做主,何況他從小在王府裡面,一向是橫著來的人。

    你同奶娘私下去說,如果事情拉扯開後,她遇到連三爺時,把當年我懷孕生子的情況,有多慘就說得多慘,每次只說少許,每次都仔細的說過連三爺聽。當然除去那類的話外,不要再多跟連三爺說多餘的話。」木根聽後點頭又有些遲疑不決的問:「妹,那樣能留下飛揚和懶懶兩人嗎?」江婉沐肯定的搖頭說:「不管是連王府還是連三爺,都不會讓兩個孩子留下來在我身邊。

    我只是希望連三爺聽說那些事情後,能夠讓我們母子將來多些機會見面。也許我好好行事的話,兩個孩子稍稍大了以後,他們也能留在家裡住一些日子。現在想來,當年我和尚家為始兒和懶懶訂親的決定,實在做得太好了。唉,事情到了現在這樣,容不得再隱瞞下去。我明日去尚家和尚家人通通氣,不要事到臨頭,還把別人一家人蒙在鼓裡,到時反而壞了我們之間的交情。

    唉,我還要想法子多掙銀子,想法子把郊外的院子,打理成一個特別的庭園。陳家的事情,也不知有沒有吵出過一個結果出來,大家庭裡人多心眼多。好在霍香的性子直爽,陳穹卻是一個不好惹的性子,想來兩人也吃不了虧,除非是自已退讓。陳穹有能力有本事,霍香很容易親近人,兩人能出了陳家單干,開頭難一些,後面小日子一定會好過許多。

    哇,哥哥,我這麼一想,我明日還有許多的事情。你現在把嫂子拖回去吧。你跟吉言說『方正當日執意要去南方,就是擔心他們爹娘會壞事。其實只要他爹說的是真話,那個女人沒有添油加醋,我心裡也不會怪責他們。』我對遲早會曝光的事情,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也沒有什麼好害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面對就是。明晚,吉言心情平復後。你們兩人過來,我們再商量一些事情,爭取把事情能做得好一些周全一些,我怎麼也不能傷了孩子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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