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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玲瓏秀]衣冠望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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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0 08:41: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相信
   
    江婉沐坐一會後,有事先走。包廂內餘下楚蕭夫妻兩人,楚蕭瞅一眼明顯不悅的楚楊氏,聽著她飽含怒意的說著:「夫君,小懶是哪家的女兒?她家裡人怎會這樣怠慢她?」楚蕭伸手輕拍她放在桌上的手,安撫說:「你生子沒多久,不能太生氣,那樣會傷身體。小懶她一向懂得保護自已。縱使在家裡日子不好過,也不會太難過。你瞧她,還是可以隨意出來。」

    楚楊氏聽後輕歎息說:「她成親這些方面的事,竟然要來向我請教。我想著這點,心裡就酸澀難當。夫君,你一點都不好奇,她是哪家的女兒?」楚楊氏用奇異的眼神,望著楚蕭,換得他一臉的苦笑。他苦著臉說:「娘子,我認識小懶時,她在我心裡,就是一個利用每一個機會,力求上進的小廝。我只是重才又覺得她性情直爽,希望能給他一個好機會,才想著認她為義弟,哪裡想過要去打探他的家世。後來她由男子變女子,我想以她的性情,她要是能讓我們知道,一定會說給我們聽。」

    楚楊氏瞧一眼自家夫君,想著當日他聽到實情,驚訝睜圓的那一雙眼。她噗哧,一聲笑出來說:「你以前總嫌棄她愛擠女人堆,她本是女子,不往女人堆擠,還能往哪裡擠。」楚蕭和楚楊氏關係好,他在外的私事,一般情況下,從來不會隱瞞楚楊氏。他要認江婉沐為義弟,也同楚楊氏提過,說過是以他自己的名義,認下這樣一個小廝身份的弟弟。楚楊氏相當開通的支持他,隨後的日子裡,她常聽到自家夫君抱怨,新認的義弟,如何的聰明,可那聰明勁總是用在歪處。楚蕭瞧到自家娘子眼裡的笑意,知道她只要想起自己把義妹當義弟認的事,都會笑逐顏開。他輕搖頭,笑著感歎說:「小懶從來沒有問過我的家世,按她的話說、兩人情義相投,結下兄弟情。英雄自是不用問出處,只問英雄去往何處。知道她是女子,知道她不是小廝丫頭的身份,我覺得別的還是不問為好。有些時候,問得多,反而壞交情。我們結義之事,家裡面,我只向大哥提過這事。大哥說他相信我的眼光,知道我不會亂交朋友。」

    楚楊氏聽後暗歎一聲,說:「我不會向小懶打聽她的身世。她的母親不擔心小懶會給她家丟臉,我卻不想讓小懶在禮節上面,在夫家讓人瞧不起。」楚蕭聽後微笑的瞧著楚楊氏,說:「小懶,有一個好嫂子。」楚楊氏臉紅的瞅著她說:「她當我是親嫂子,我自當她是親小姑,容不得別人如此小瞧她。」

    楚蕭笑望楚楊氏,眼裡情意深深,沉靜的說:「小懶是一個非常不一般的女子,希望和她成親的人,能瞧到她的好。」楚楊氏眼裡卻育悲憫神色,輕搖頭說:「小懶的語氣平平,這門門第高高的親事,看來不是她想要的親事。如果那人同小懶說的那樣,我擔心他沒有慧眼,瞧到小懶的好。我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小懶在說那話時,心裡其實很傷心。」

    江婉沐回到院子時,方正和吉言正在把雪往院子外鏟,兩人望到她,同時綻開一臉的箋。吉言放下手中的鏟子,箋著迎上前,她用鼻子深吸一口氣,箋著瞧向江婉沐手裡的東西。江婉沐瞧一眼她小狗樣子,箋對還在鏟雪的方正,說:「方正,你現在別忙了,你和吉言一塊進來,我有事要同你們說。」江婉沐推開自己的房門,吉言跟在她身後進房間。方正站在房門口,遲疑時,瞧到吉言的示意,他才進到房間裡面,站在角落裡。江婉沐把手中東西放在桌上,她轉過屏風後面,就著盤中冷水,擦拭臉和手。

    她一會出來,吉言給她倒上一碗熱水。江婉沐坐在桌子旁,端起水喝一口暖暖身子。她指著桌上的東西,對吉言說:「吉言,茶居一品的點心,你分一半給木根家,另一半給你們家。」吉言聽後,一臉歡喜的點頭。

    方正聽江婉沐這話,吃驚的瞪著桌上的東西。茶居一品,那可是豐貴責人家出入的場台。他抬眼打量江婉淋身上的粗布衣,望到她端莊坐姿。角落裡的方正,不由自主的挺拔站直身子。吉言打開桌上的包裝,點心的甜香味道,直撲進鼻子,她歡喜的叫:「好香,多謝小姐。」江婉沐的眼光,淡淡的掃過方正,瞧到這樣的他,眼裡浮起淺淺笑意。

    吉言拿來東西,分好一半的量,她想想對江婉沐說:「小姐,我留幾塊給你吃。」江婉沐搖頭箋著說:「不用,我專門帶回來路你們嘗。只是一會你拿出去時,不要讓人瞧到。」吉言箋著點頭說:「小姐,我會當心的。我娘親嘗了幾次茶居一品的點心,她對我說,小姐眼光好,會找點心店舖買東西,銀子花得不多,味道趕得上茶居一品的點心。」吉言邊說話,邊順手包好兩包。

    江婉沐笑瞧她得意的樣子,她瞧一眼端正站著的方正。問吉言:「方正要到外面做活的事,你問過你娘親行不行?」吉言聽江婉沐這話,伸手拍自己的頭說,說:「對不起,小姐,昨晚我娘親同我說了,哥哥可以安心到外面做活。今天早上我忘記同小姐提這事。小江嬸子和我娘親說,夫人對家裡管事們吩咐過,以後不帶哥哥和木根哥哥出去。

    外面安份做事,不說是江家的人。他做活的事,夫人應該不會管的。」江婉沐聽後點頭,對角落裡站著的方正說:「你過來坐下來吧。」方正瞧一眼吉言,見她連連點頭,才走到桌邊,在吉言的示意下,坐在江婉沐的對面。

    方正挺直著身子坐下來,吉言笑容可掬的站在他身邊,江婉淋用眼光示意她也坐下來。江婉沐瞧一眼面前的兄妹兩人,她對方正問:「方正,你想在外面做什麼樣的活?」方正搓著手,臉紅的低聲說:「只要能掙份安心錢的活,就行。」江婉沐瞧一眼緊張的方正,說:「你不用太緊張,你慢慢說你的想法。」吉言在一旁扯扯他的衣服,對他說:「哥哥,小姐人好,她在外面認識一些人。你說清楚,小姐好幫著你找活做。」方正聽後眼睛明亮起來,他把背艇得更加直,望著江婉沐說:「三小姐,我們家裡人,已經決定以後跟著你。我自己想著,小姐對我們家人一定會有安排,遺事我想聽小姐的決定。」江婉沐打量一眼方正,覺得他是一個聰明人。她點頭說:「夫人的吩咐沒有下來,這事沒有最後的定數。不過,你和木根兩人多少受我拖累。你們有心要在外面做事,也不是沒事給你們做。」江婉沐說到這裡,雙目炯炯的望著方正,沉聲說:「方正,要做事一定要先學做人。我介紹你去做事,你好好做,你長本事,我也有面子。」

    方正聽江婉沐這話,臉上頓時露出箋容,點頭說:「小姐,我一定好好做。」江婉沐望著他點頭,想想說:「小江家的說的話,你要牢記。你在外面,就是你自己,與江家無關。還有我在江家的情況,你心裡有數。我同木根說過,以後在外面,不要再記得自己是江家人。我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你們大家越不打眼越安全。」

    方正眼裡有些掙扎的望著江婉沐,說:「小姐,我和木根兩個在外面也認識一些人,他們要是說出去?」江婉沐輕笑起來,說:「當你們是朋友的人,知道你們的難處,自是不會多言。不當你們是朋友的人,你們不認,他們也沒有法子逼著你們認。再說有一天別人逼你們承認,一定是你們相當的有實力,那時,你們出自江家,自然是不能忘記江家的恩情。」方正聽後連連點頭,江婉沐瞧他一眼,開口說:「明天你早些去後門外等我,我帶你出去一趟。茶居一品那裡招店員,我請店裡的老店員小二問過掌櫃,你明天過去給掌櫃瞧瞧,瞧得中,你就留下做活。」方正和吉言聽這話,兩人一臉的狂喜,吉言直接撲上來,扯著江婉沐的手說:「小姐,你想法子讓茶居一品的掌櫃,留下我哥哥做活,哥哥他能幹肯幹。」

    方正嘴角咧開來,說:「小姐,我願意。」江婉沐望他們兄妹幾眼,笑著說:「留不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還要靠方正自己。方正,人人喜見招呼的店員,臉上有真正的笑容。」

    方正立時明白的點頭,他伸手扯扯吉言說:「吉言,你不要再扯小姐。我心裡有數。我為院子裡鏟雪。」方正笑著站起來,他立時又低頭問:「小姐,那木根呢?」江婉沐聽他提起木根,朝他點頭說:「他不著急,也不能你們兩人同時有事做。」方正聽後向江婉沐行禮說:「小姐,多謝。我明天要能留在茶居一品,一定會好好盡力的學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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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0 08:42: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親近
   
    又到年前,雪花依舊大朵的飄蕩下來。江婉沐一向冷清的院子裡,難得有多了幾分人氣。 江家四小姐和五小姐兩人,一大早結伴,帶著各自身邊的三四個丫頭,一行人,嘻嘻哈哈跑到江婉沐的院子裡。他們直接推開院子門,站在院子裡,丫頭們大聲叫嚷著:「吉言。」

    吉言趕緊迎出來,衝他們行禮,問好:「四小姐好,五小姐好,各位姐姐好。」四小姐江婉雅瞧一眼吉言說:「你家小姐還未起身嗎?」吉言臉紅的望著她們說:「四小姐,五小姐,你們今天來得早,小姐還未叫我。麻煩四小姐和五小姐稍等,我去瞧瞧小姐有沒有起來?」

    吉言走到江婉沐門口,一邊拍打著門,一邊向裡面說話:「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來看你。」隔一會,門裡傳出江婉沐的聲音:「進來。」吉言回頭瞧瞧院子裡面的人,趕緊稍稍推開一點門縫,側著身子進到房間裡。

    房內江婉沐站在收拾乾淨的桌子旁,神色有些不耐煩,她望著吉言說:「那兩人又來了,你陪我在房間裡呆一會,一會她們說話,你別去多搭理他們。低垂著頭,假裝沒聽見。」江婉雅和江婉清兩人,這十幾天來,已經是第六天來到江婉沐的院子裡。兩人打著親近江婉沐的名義,言行舉止卻處處流露出俯視不屑她。

    吉言聽見江婉沐這話,苦笑起來,低聲音說:「四小姐和五小姐可沒您那麼好說話,要是我不說話,只怕一會兒她們就到夫人面前,直接給我安上犯上的罪名,小姐,算了,我由著他們罵我幾句笨。」江婉沐瞧一眼吉言,想想說:「你想法子打聽下,是啥原因讓兩人現在這麼有空有閒心,不顧忌江家人的眼光,想著法子往我這邊靠。」

    吉言瞧一眼江婉沐,輕聲音說:「會不會是我哥哥和木根哥哥的好差事,給他們查詢到是小姐幫著找的?」江婉沐掃她一眼說:「你別自己嚇自己,他們兩人的口很密實,最多是說外面認識的人介紹的,怎麼也和我無關。再說,你以為江家四小姐和五小姐會關心這類事嗎?」吉言放心下來,輕拍自己的小胸部,笑著說:「我這不是擔心拖累小姐嗎。」

    江婉沐前幾天去過茶居一品,迎客的店小二,瞧到她後,悄聲說:「你介紹來的那位兄弟,太招人喜歡,他這才來幾天,已經有常來的客人,點他上前去服侍。」江婉沐聽這話,自然是很高興,順手賽他幾個銅子,對他說:「小二哥,還是你有能耐,這麼短的日子,就能把新手調教出來。我這兄弟,別的好不好我不太清楚,但是他有一樣好,會記得人的恩情。」

    江婉沐瞅一眼吉言,見她還輕拍著那平平的胸部,輕笑著湊近她說:「吉言,是不是很羨慕四小姐和五小姐身邊那幾人?」吉言望著她連連搖頭,說:「我跟著小姐梃好的,我不羨慕她們。」江婉沐盯著她放在胸部的手,輕輕的『哦』一聲後,低聲說:「我瞧你用力拍打胸部,以為你想把自己的小胸部,拍得像她們那幾個一樣的大。」

    吉言的臉『騰』一下予緋紅起來,把手趕緊從胸部上面挪開。 她望著江婉沐,小聲音辯解「小姐,我不要那麼大的胸部。」江婉沐瞧著她慎重的表情,肯定的對她點頭說:「吉言,你放心,我瞧著你娘親的身材,就知你以後長不了那麼大的胸部,你不要傷心,先天不足,我們後天補。你以後記得那幾個姐姐的胸部,沒人時,常記得多拍幾下,一定會讓胸部變大的。

    吉言望到江婉沐眼裡的打趣,跺著腳說:「小姐,你又笑話我。我以後不會在人前人後拍胸部。」兩人在房裡說著話,院予裡久候的人,卻相當的不耐煩起來。婉雅和江婉清對身邊示意,幾十丫頭叫起來:「吉言,吉言。」江婉沭對吉言示意,她大聲音對外面說:「就來,我就來。」吉言小聲音說:「小姐,我先出去,免得她們太吵。」

    吉言出去後,院子裡的人,沒有望到江婉沐。 江婉雅笑著對吉言說:「你家小姐還沒有梳理好?」吉言搖頭說:「小姐在選衣裳。四小姐和五小姐來,她不能亂穿衣服出來。」江婉沐穿著一身八成新的錦衣出來,她望到院子裡的候著的人。直接開口說:「四妹,五妹,以後你們來找我,晚點過來,今天來的太早,吵得我沒睡好。」

    江家人人知道江婉沐是個木呆人,江婉雅和江婉清卻沒想剄她呆成這樣子。 兩人聽著這般不客氣的話,心裡不高興,面上卻不能同說她什麼。  無論如何,她們兩人也不能同呆子一般見識。 江婉清到底年紀小,她忍了又忍實在受不了,好心開口說: 「三姐,你幾十月後要成親,到別人家可不能這麼晚起。還有,我們在外面候了這麼久,你至少要請我們到房裡說話。  」

    江婉沐吃驚的望著她,說:「你們前次來,不是說我房裡和外面一樣冷,說以後在院子裡說話自在,能欣賞雪花,想想詩詞歌啥的。」江婉雅拉拉還要說話的江婉清,望著江婉沐笑著說:「三姐,現在也懂得欣賞雪花,知道詩詞這些。我們這些日子,沒有白來同三姐親近。」江婉沐這時卻沒理她,轉頭直接同身邊的吉言說:「我肚子餓,你去拿飯來吃。」

    吉言為難的瞧一眼院子的人,小聲音對江婉沐說:「小姐,你別著急,一會我去給你拿飯菜。」江婉沐立時不高興的瞪著她,大聲音嚷嚷:「我要吃飯。」吉言嚇得抖動兩下,點頭說:「好。 小姐,我現在就去給你端飯菜。」吉言不敢再望向院子裡的人,一路小跑著出去。

    江婉雅和江婉清兩人瞧向江婉沐時,眼裡有著掩飾不了的嘲諷神色。江婉沐瞧著院子門口,望到院子裡的江婉雅和江婉清,很不耐煩的說:「我這裡沒有飯菜給你們吃,你們回去。」江婉雅和江婉清姐妹兩人聽這話,面上不恍閃過,嘴裡卻忙笑著說:「我們是來陪三姐說話,不是來吃飯的。」江婉沐木然的打量她們,說:「那你們現在說,我聽著就是。」

    江婉雅和江婉清兩人一時啞口無言望著她,她們身邊跟來的丫頭們,瞧著頭頂上,越下越大的雪花,有口快的說:「三小姐,你陪我們小姐去屋簷下躲躲雪,順便可以一塊說說話。」江婉沐聽那話,抬頭望著越下越大塊的雪,自顧自的往屋簷處走,走到一半時,她回頭對跟著過來的江婉雅和江婉清說:「你們別跟來,你們在院子裡賞雪,說詩詞。」

    江婉稚和江婉清兩人互望對方一眼,江婉清說:「三姐,屋簷下賞雪有情趣。」江婉沐相當不高興的瞪著她,說:「啥叫情趣,我不懂。只是你們這麼多人,全擠在屋簷下面,我還有站的地方嗎?你們在院子裡,頭上飄著雪,正好賞雪摸雪。我在屋簷下,等著吉言送飯菜來。一會我進屋裡吃飯,你們再到屋簷下賞雪。」

    江婉雅扣江婉清兩人再好的性情,這時也難掩眼中的怒色。江婉雅衝著江婉沐說:「三姐,有你這樣做姐姐的人嗎?我們做妹妹們的好心來親近你,想同你說說話,你怎麼話裡話外,都阻三阻四,你要是不想認我們,直接衝著我們說,不用這樣轉著彎來對付我們。」

    江婉清見江婉雅把話說開,她立時接過來,說:「三姐,你瞧瞧大姐和二姐,她們以前在家,對我們這些妹妹就很照顧。這出嫁後,每次回來,還大包小包的送禮物給我們。我和四姐兩人,只是想著三姐在家的日子不多,姐妹們還是要親近一些好。三姐,我們不求你如何對我們好,只是不想你呆呆木木的,以後出去丟江家人的臉。」

    江婉沐聽這姐妹兩人的話,轉回頭瞧著眼前這兩人。半十月前。這兩人瞧見自己後,從來是視而不見,直當眼前沒有自己這麼一個人。江婉沐沒有那麼天真,會認為她們突然之間,明白姐妹情深的道理,轉而想起江家還有自己這麼一個人。江婉沐的突然轉身,打斷江婉清本想浩浩蕩蕩往下說的話。

    江婉沭木然的瞧著這兩人,說:「人人都知我是江家的呆子。」她說完這話轉頭就走。江婉清氣極的在後面叫:「哼,要不是連王府確認你的親事,誰會擔心你給江家丟臉。」江婉雅伸手趕緊摀住江婉清的嘴,她笑著說:「三姐,清妹一時凍僵,她說糊話。連王府的親事,與我們來親近三姐無關。」

    江婉沐聽著越描越黑抽黑的話語,頭也不回一下,直當自己沒有聽見。她對江家的人,早巳沒有幻想。連王府的人,半十月前,送年禮,來過江家。本來對對江婉沐和連王府的親事,已不抱幻想的人,再次因為連王府人的來臨,激起千層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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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0 08:47:2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眼光
   
    江婉沐在連王府人到來的那天,恰巧在江家沒有外出。她從歡喜報信的吉言娘親嘴裡得知消息,臉上也沒有多的歡容。這些日子,不管是連王府的冷淡,還是江家幾位當家人的繼續漠視,都讓她心裡對自已的未來,不得不提前有所準備。

    連王府的人,例行公事一般的來過江家,卻在江家捲起一陣風浪。江大夫人對江婉沐的心意,在當天沒多久就體現出來。小江家的當天下午,親自把三家陪嫁家人的身契送來。江婉沐接過小江家的遞來的契紙,翻出石頭家的那份,直接遞還給小江家的。在小江家的眼光中,她直截了當的說:「我只認得石頭家的樣子,不記得別的人。她家的人,我不要。」

    江婉沐當日對小江家的提出陪嫁的三房家人,她心裡還是有自已的小打算。石頭家的當自已伴婦時,對人稱呆子的自已,算是相當盡心。只是她把風聲放出後,石頭家沒有一個人來過。沉默便是無聲的反抗,江婉沐擔心自已是強人所難。隨著江婉雅只要兩房陪嫁的消息傳出來,江婉沐便徹底的放棄石頭一家。

    小江家的有些愣怔的瞧著江婉沐,勸說:「小姐,連王府家大業大,你多帶一房陪嫁過去,有事時,也有人好吩咐。」江婉沐聽這話,心裡暗自好笑起來,瞧眼前這樣子,連王府不會有任何事情,需要勞駕到自已。她面上卻不顯示出來,嘴裡嚷嚷說:「不過是換一個院子住,我有吉言一人足夠。到別人家裡的院子,我還帶了兩家做重活的人,不要再多帶人。」

    小江家的望著江婉沐堅拒的樣子,想想點頭說:「三小姐,那這事情,我會同夫人說。你要是換了主意,再想要石頭家或者別的人家,你儘管叫吉言來同我說一聲,到時我會幫著你跟夫人說說。還有丫頭的事情,夫人的意思,還是想叫你多帶幾個過去。」

    江婉沐那時還沒觀察過江婉雅和江婉清身邊的丫頭們,她只是覺得身邊人多,夫人給的丫頭們自是心眼多,自已到時行事會受拘束。當既有些不高興的說:「我瞧著人多,心裡煩,就想罵人。我身邊有吉言一人就好,不要多的人陪著,煩。」小江家的聽她這直白的話,愕怔在那裡。她走時,專程叫上吉言送她出門。

    吉言回轉時,望到屋簷下,伸手接雪玩的江婉沐,走近她說:「小姐,小江嬸子讓我勸勸小姐,還是要多帶幾個丫頭跟過去。她說,四小姐和五小姐的身邊,就有夫人專門瞧中的人。她還說,多一房人,對小姐好。」吉言一邊說一邊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見她沒有任何不悅的樣子,便幫小江家的說多一句話:「小姐,小江嬸子是好人,她說這話是為小姐好。」

    江婉沐對小江家的沒有惡感,那婦人從來沒有借江大夫人的勢力,順帶做些欺負人的事。縱使對她這樣不受江家喜愛的人,小江家的都能做到禮節周到的對待。江婉沐瞧一眼吉言緊張的神色,點頭說:「小江家的為人相當不錯。只是吉言,你有沒有想過,以後的日子,要如何的過?」吉言抬頭望著江婉沐,一臉歡喜:「我們全家,以後跟著小姐過日子。」

    江婉沐聽這話,頓時醒悟過來,自已以後就是兩房人的掌舵人。她瞧一眼歡喜中的吉言,不想讓她這麼讓盲目的快樂下去,提醒她說:「吉言,連王府可不是一個好混的地方。你跟在我身邊,心裡還是要有底才好。那水可比江家深,我們到那邊,每行一步都要用心處事。」

    吉言一臉驚異的望著江婉沐說:「小姐,你嫁進連王府,是當少夫人的,你是主母,不用處處小心。」江婉沐聽吉言這話,把手裡的雪水倒掉,拿帕子擦拭乾淨手。用冰凍的雙手,包起吉言的小臉蛋,說:「吉言,連王府放著京城有名的世家女子不要,偏偏選擇我這樣一個呆子小姐。你覺得我進去後,會是少夫人嗎?名義上的少夫人,內在是啥,現在我還想不到。」

    吉言最初還想著要閃開江婉沐的凍手,可是聽她一番話說下來,她整個人呆立在原處,由著江婉沐暖手。江婉沐鬆手後,瞧一眼那小臉蛋上的愁慘,輕笑著說:「吉言,夫人瞧中的丫頭,未必能入得了連王府主子的眼。我何必多帶幾個跟我不是一條心的人,到時反而因她們是夫人的人,會處處防我行事。」吉言聽後默黓無言。

    江婉沐在屋簷下站定,轉過身子,盯著院子門處。江婉雅和江婉清姐妹兩人,緊跟著她站到屋簷下,距離她稍遠一些。她們身邊的丫頭們,留置在院子裡,小聲音說著話。江婉沐側目瞧著眼前這兩人,自打連王府的人來過的第二天,她們隔三岔五的自動上門與她親近。江婉沐的眉稜如山般沉重,自已心事重重,還要分一些心思,對付眼前不相干的人。

    江婉沐不說話,卻管不了那姐妹兩人。江婉清在江婉雅鬆開手後,直接衝著她說:「四姐,你性子太好,你事事為人著想。只有母親和大姐那般人,才懂得你的好。你瞧,母親貼心的為你親自挑揀身邊服侍人。」江婉沐聽這話,好奇的快快瞧一眼江婉雅。一瞬息間,望到她眼裡的澀意,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瞧到了院子裡,那幾個豐乳冶麗的大丫頭。

    江婉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時笑著說:「四姐,母親連你成親後的事,都為你細細打算。」江婉雅聽這話,笑起來說:「五妹,母親一向關心體貼我們。我瞧母親為你選擇的幾個丫頭,日後也會成為你的一大助力。」江婉沐望向兩個年紀小的丫頭,望到她們挺立的胸部,不由自主的打量下自已的胸部,立時有種自歎不如的心態。

    江婉沐望著院子裡的幾個丫頭,那幾人足夠證明江大夫人的好眼光。她瞧久後,由衷的感覺到一種趣意。她暗想著江大夫人,經江安和近些年的行事,相當的瞭解男人的需要。江家隨著江老太爺夫妻的回來定居,江安和這兩年,在女色上面,漸漸的有些安份下來。江大夫人估計在妾室上面,不用太操心。反而對庶女們,成親後的日子,多了些擔心。

    江婉雅和江婉清姐妹兩個暗鬥兩個來回,兩人誰也不服誰,誰也沒有壓到誰。兩人的臉上笑意盈盈,眼裡已是怒意滿佈。她們同時瞧向江婉沐,望到她靜靜的伸出手,接飄下來的大朵雪花。江婉沐渾然忘卻身邊還有多餘的兩個人,她的恬淡平靜,惹怒兩個沒地方出氣的人。

    江婉清瞅著她,說:「三姐,聽說你學四姐的樣,退了一房陪嫁。四姐是因為夫家地方小,不得不少要一房人。三姐,我聽說連王府的地方大,你是為啥事要退那一房人?」江婉沐抬眼望著,這個江安和說最象江大夫人的庶女。她左瞧右瞧,只覺得她樣樣像她生母,極其的張揚。

    江婉沐木然的瞧她一眼,轉過頭去望院子門口。江婉雅見江婉清吃了悶虧,心裡不由地舒服一些,她笑著說:「五妹,小江家的早放話出來,是三姐記不住人,才不要多的一房陪嫁。」她說完這話,衝著江婉沐說:「三姐,其實我這趟過來,是想問你對兩房陪嫁家人的安排?我順帶跟著學學,我還聽說那兩個小子,現在都在外面有名店舖裡做著活?」

    江婉沐聽這下套子的話,望到江婉雅眼裡的算計,她直接不轉彎的說:「我聽不懂你的話。管事們安排他們做啥事,他們安心做事。兩個小子沒事做,他們去外面找活,吉言說是同管事打過招呼。」江婉沐說完這話,身子挪動好幾下,距離她們站得更加遠一些。她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你們不要再問我啥事的表情。

    江婉雅雖說得到江婉沐的回答,可瞧她這躲閃表情,頓時覺得鬱悶起來。她打量一眼木然站著的江婉沐,覺得大姐江婉逸嫁進連家後,對這個三姐用了太多的心思。江婉沐怎麼會是裝傻子,她明明就是一個傻子。

    江婉清聽江婉沐的話,又瞧到她直接挪開的動作。她笑著望向江婉雅說:「四姐,我就說大姐在茶居一品時瞧錯了人。你瞧三姐這木呆呆的模樣,再看她上不了檯面的行事,聽聽她說那些話。茶居一品的包廂裡,坐著的可都是些貴人,三姐有那樣會贏得別人青眼有加。哈哈哈,這些日子,天天送上門,瞧她木呆呆的樣子,我煩膩了,以後不會再來。」

    江婉雅打量一下,聽了這番話,臉上還是沒有表情的江婉沐。她望著江婉清說:「那我們回去吧。這雪下得大,天氣凍,還是呆在房裡暖和。大姐下次來,你仔細說給她聽。你瞧,我們來了這麼多次,她要是真聰明,應該知道要同我們多親近才是。」姐妹兩人帶著身邊人,告別的話也不說一句,直接往院子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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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紅臉
   
    屋簷下站著的江婉沐,望一眼重新空寂冷清的院子,仰頭望著天上飄下來的雪花。吉言進到院子裡,沒有見到江婉雅和江婉清一行人,她略有些驚訝後,轉身合上敞開的院子門。快步走到屋簷下,衝著江婉沐說:「小姐,外面風凍,你快些進房裡,用些熱飯熱菜暖和下身子。」

    江婉沐打量她一眼,問:「有沒有先用過餐回來?」吉言笑著點頭:「我聽小姐的話,在大廚房用過餐,順便聽她們說說話。」江婉沐笑著點頭,順手接過她手中的飯盒,說:「你去幫方正做鞋吧。」江婉沐前幾天,再去茶居一品時,打量統一著裝的店員時,無意中低頭瞧他們腳上的鞋子,只有方正的鞋子最舊最爛。

    她回來後,買來做鞋用的布料,立時要吉言幫方正和木根兩人做鞋,還對她說:「在名店做事,店員的形象最重要。我們不能讓小處壞大處,一定要讓他們兩人從上到下一致。」吉言聽這話,想著江婉沐是為自已哥哥和木根著想,立時點頭說:「小姐,我會多做幾雙好看的鞋給他們。」

    江婉沐這時轉身進房間,吉言望著她的背影,把在大廚房裡聽來的消息,重新吞回肚子裡面,用力忍住不說出來。她快步進自已的房間,把針線布料做鞋子的東西,全拿在手上。出來伸手輕拍江婉沐的房門,說:「小姐,我想在你房間裡做事,我不會吵你的。」江婉沐有些笑意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江婉沐坐在房間裡用餐,抬眼望著進來的吉言,說:「你幾時這麼客氣。進來前還會同我說,不吵我?」吉言微笑著坐在桌子旁,抬頭說:「小姐,我說這話,想讓你聽後高興。」江婉沐笑瞅她一眼,吉言這時把正在做的鞋底拿出來。江婉沐瞧到後,停下正要夾菜的筷子,說:「吉言,你把鞋底多做幾層。這樣鞋底厚些,他們穿起來。腳會暖和一些。」

    吉言抬起頭,望著江婉沐說:「小姐,我也想多做幾層鞋底,只是層數多,鞋底厚起來。我沒有那麼好的針,可以用來上鞋底。」江婉沐聽後稍皺眉頭,對她說:「你先多準備幾層鞋底。我明天出去,去鐵匠店裡面,請老師傅幫著打幾根好針來,專門給你用來上鞋底。」

    吉言聽得歡喜起來。笑著說:「小姐,我聽說那種店裡面。有專門上鞋底的線,好用又耐磨擦。你也幫我買些回來。嘻嘻,我一會把月錢拿給你用。」江婉沐笑瞅她一眼說:「你家小姐這點錢還是有的,你那點錢,自已存起來吧,以後辦自已的嫁妝用。」

    吉言小臉微紅起來,小聲音說:「小姐的錢,才是要準備嫁妝用。我在大廚房聽過來點餐的四小姐房裡人說,『家裡老太太打賞四小姐一塊特別好的紅布料,讓她做嫁裳用。夫人早早把四小姐要用的嫁衣布料。送到她的房中。』」

    吉言說完話,抬眼瞧正吃著飯的江婉沐,見她一臉不介意的樣子。還微笑著說:「那要恭喜四小姐,喜得嫁裳布料。」她說完這話。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吉言放下手中東西,站起來幫著收拾碗筷,歎息的對江婉沐說:「小姐,夫人到現在,都沒往我們這裡,給小姐送來嫁衣的布料。我瞧小姐要是有錢,不如自個準備嫁裳。」

    這話聽得江婉沐『噗』一聲笑出來,說:「吉言,夫人現在又沒老糊塗,她知道我不會針線活,而你的針線活,她未必能放心。這事不用著急,想來時間一到,她就會安排針線房的人,幫我趕那嫁裳嫁衣的活。」

    江婉沐對自已的親事,順其自然的由著江家人安排。她對自已的親事,對成親以後的日子,沒有奢望,自然不會有期盼,也不會有自已親手打理嫁妝的想法。她輕笑著想起嫁衣的準備,這關她何事?她到時只要人過去就好,就當做換一個院子,繼續過日子。

    吉言望一眼站起來的江婉沐,咬咬嘴角說:「小姐,你不高興這門親事嗎?我聽大廚房的嬸子們說,這是一門好親事。小姐,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好。」江婉沐瞧一眼吉言,望著她比自已還要興奮的眼睛,點頭說:「高不高興,我都要成親嫁人,不會永久留在這個院子裡。希望如她們所說一樣,這是門好親事。吉言,關於我自已有錢的事情,你要牢記得,絕對不可以同第二個人提起。」江婉沐說到後面,記起再一次提醒吉言不要失口。

    江婉沐那天拿到吉言和木根兩家的身契後,便徹底放下對吉言的防範心。前幾天,她從外面回來,順手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吉言無意中撞進來,瞧到桌上那張銀票,她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嘴巴大大的張開著,好半天合不上去。

    江婉沐從屏風後面轉回來,瞧到她那神情,伸手輕拍她的肩說:「值得這麼吃驚嗎?不過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吉言好半天,長舒一口氣,小心的伸手觸碰下那銀票,很快的又縮回手,說:「小姐,這是真的可以用的銀票嗎?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有這麼銀子的銀票。

    我爹爹上次出去購東西,從管事手裡接過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我娘親知道後,追上去同他一再說,要小心拿著,千萬不能弄丟。要不,把我們一家人賣掉,都還不了那麼多的銀兩。」江婉沐聽她這話後,伸手輕拍她的頭,說:「吉言,只要你們跟著我一條心,又能聽從我的安排,好好的盡心做事。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不差那些銀兩用。」

    吉言當時聽江婉沐的話,笑著點頭再點頭。江婉沐提醒她說:「吉言,我在外面能掙錢的事情,現在不能讓江家人知道,也不能讓別的人知道。只有你知道我身上有錢,你要記得,絕對不能說出去。你要說了,我們大家一起跟著完。」吉言那時吐吐舌頭,趕緊說:「小姐,我記下你的話。我連我娘親都不會提這事。」

    吉言現在聽到江婉沐再次提這話,臉紅起來說:「小姐,我錯了。我家小姐沒錢,什麼事情,都只能由夫人來安排。」江婉沐輕舒一口氣,瞧著她說:「嗯。夫人對我的嫁妝,心裡一定有數。那嫁衣啥的,夫人自會安排。吉言,你不要多想,你就好好的做你的鞋,你家小姐不認字不會寫字,只會呆坐著發呆。」

    吉言低頭做了好一會針線活,抬頭望到那個只會發呆的小姐,神情嚴肅的正在寫著字。吉言望著她,眼圈一紅,趕緊掩飾的低頭做活。江婉沐在江家過得啥樣的日子,沒有人比吉言更加的清楚。這些年,江婉沐不用跟家中的長輩們請安,江家所有的喜事和聚會,她是永恆缺席的那一個人。

    吉言想著自已有爹娘兄長疼愛,而小姐彷彿只有她一人。江婉沐寫完一天的計劃量,放下手中的筆,隨意的走動活動手腳。她打量一眼坐在一旁的吉言,吃驚的瞧到她,對著鞋底,眼淚水往下掉不停。她連忙走過去說:「吉言,這鞋子一時做不完,你不用著急的哭出來。我現在有空,我幫手做中間的鞋底面。」

    吉言伸手抹一把臉上的淚,不好意思的抬頭望著江婉沐,說:「小姐,我不擔心鞋子的事,鞋面娘親幫我做。我剛剛只是多想一些事,忍不住覺得傷心掉淚。」江婉沐瞅著吉言,想著她爹娘疼愛她,兄長呵護她。如果有傷心事,大約只能是小丫頭情懷初開,心上人的事,才能引得她傷懷。

    江婉沐細細打量吉言,瞧著她俏麗的小臉蛋,想著她性情溫順,應該是許多小子心目中的意中人。她湊近吉言,笑著說:「吉言,你是不是喜歡誰?你不敢跟他說,也不敢同家裡人說,只能躲藏在一邊哭。你同我說,讓我聽聽那人靠不靠得住,再幫你去同你娘親好好說說。」吉言臉一剎那間,紅透得可以滴紅水出來,她輕跺腳說:「我沒有喜歡誰。」

    這樣子的吉言,更加讓江婉沐覺得她有自已的小心事。江婉沐笑瞅著吉言,瞅得她站起來,說:「天色不早,我去外面瞅瞅。」江婉沐望著躲藏出去的吉言,只覺得年少時光,無邪的多美好,她完全忘記自已正是少年時。

    江婉沐跟著吉言的身後出房間,站在屋簷下,打量院子裡又堆積起來雪,轉身去拿鏟子。江婉沐正剷起第一鏟雪,院子門響起來,傳來叫『吉言』的聲音。吉言的房門打開,她大聲答:「來了。」

    她望到院子裡的江婉沐,已經不紅的小臉,再一次紅起來。她匆忙的跑過江婉沐身邊,還悄聲警告她,說:「小姐,在我娘親和外人面前,不許亂說話。」江婉沐用白眼瞅她,輕聲說:「快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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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嫁衣
   
    吉言打開院子門,望到門外站著的婦人,她驚訝的叫聲:「王嬸子,雪下得這麼大,你到這邊來找我,可是有急事?」那婦人微笑著說:「吉言,我剛得到小江家的吩咐,現在過來幫三小姐量體裁嫁衣。」吉言笑著迎她院子門,對站立在院子裡的江婉沐,介紹說:「小姐,這是王嬸子。王嬸子的手藝,可是針線房裡面最好的。」

    江婉沐瞧一眼那精幹的婦人,順手放下手中的鏟子,轉身往自已的房間走去。吉言在後面輕聲音向婦人解釋說:「王嬸子,小姐的意思,就是讓你跟著她進房間。」那婦人見吉言一臉的緊張神情,她有些同情的伸手輕拍她的胳膊,安撫她說:「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會好好幫你家小姐量體裁衣。」

    吉言和王嬸子進房間,江婉沐立在房中間。王嬸子笑著向前兩步,打量江婉沐好幾眼,轉頭對吉言說:「我瞧三小姐的樣子,等到明年成親時,個子還會有得長。我就估摸著現在測量也不會准,不如我說下嫁衣樣子,你幫三小姐做主定下來。」吉言見到王嬸子完全把江婉沐當做呆子一樣對待,她眼裡有幾分急色,望向江婉沐時,卻見她不在意的點頭。

    江婉沐自在的歪坐在桌旁,聽著王嬸子同吉言說著嫁衣的樣式。吉言每聽一種款式,都要望向江婉沐問:「小姐,你覺得行不行?」江婉沐頭都不願意抬起,簡單明瞭懶散的說:「容易穿脫就行。」這有說同沒說一樣的話。吉言聽後,苦著臉對王嬸子說:「王嬸子,我家小姐的嫁衣。還要勞煩你多想想。請王嬸子幫我家小姐想法子,那樣打扮漂亮,你就做那種款式。」

    王嬸子聽吉言這話,瞧一眼閉上眼趴在桌上的江婉沐,轉身對吉言說:「有一種款式,我瞧著三小姐會喜歡。衣裳分兩層,裡面用紅色的綢緞,外面用紅色朦朧紗布裝點。只是那紅紗是大小姐孝敬給夫人的,說是宮中恩賜之物。夫人暫時放在針線房裡,還沒說要做何用?」

    江婉沐聽王嬸子這暗示的話。明白她是想自已向江大夫人開口討要。她先不去想難要的程度,只想著那紅紗的珍貴,已萬分的頭疼不樂意。她再一細想著紅紗披在身上,成親本是熱鬧的日子,人來人往。要是誰不小心,往她身邊挨近,都會扯下幾塊紗。到頭來丟臉的人,還是只有她。

    江婉沐立時抬起頭,在王嬸子的背後,對吉言用力的搖頭。吉言瞧見後。輕歎著說:「嬸子,這事既然這樣的難辦。就不用難為你,為小姐的事這麼的費力。小姐的嫁衣,你不如照平常的樣式,給小姐做一件,應付那天的大日子就行。」江婉沐聽這話,對吉言豎起大拇指,見她瞧到自已的示意,又趴回桌面閉上眼。

    王嬸子聽後望著吉言,見她說話間,望向她的背後。她跟著轉身望向閉眼的江婉沐。轉回頭對吉言說:「吉言。你還是推醒你家小姐,問清楚她要的嫁衣樣式。雖說還有幾月的日子,可是我們從年頭到年尾。府裡的主子,有很多的新衣樣要我們做。我擔心到時三小姐不滿意,想換樣式,到時針線房,沒人有功夫,幫她把嫁衣改來改去的。」

    吉言聽王嬸子這話,忍住胸中一口悶氣,對她說:「只要你們做的嫁衣大小合適,款式易脫易穿,我家小姐性子隨和,她啥款式都會收下。不過,你剛剛說的那款紗衣,我家小姐不會要,大好的日子,身上的紅紗,要是給人扯下來,新衣還沒上身半天,就變成爛布衣。」江婉沐聽吉言這老實話,她拚命忍住湧到嘴邊的笑。

    王嬸子聽吉言這番話,受不了的『刷』一下子動起來,望著吉言大聲音說:「我好心提供新款式給你家小姐,你不領情,還說這話來氣我?我這是好心沒好報。」江婉沐這時抬起頭,望著吉言說:「去,外面瞧瞧,是不是打雷?」吉言趕緊安撫她說:「小姐,大雪天哪會打雷。是王嬸子同我說話,一時高興大聲了些。」

    江婉沐望一眼轉頭瞧她的婦人,說:「你好好同吉言說話,不要太大聲音,太吵,會吵到我做夢。」她說完後,立時閉上眼,又趴到桌面上。王嬸子給她這麼一鬧,反而對吉言消了怒氣,說:「唉,我接下這活做,自是會盡力做好,畢竟三小姐穿出去,要是好看,提起來,我也有面子。」

    吉言聽後立時笑起來,說:「王嬸子,我去拿小姐的新衣,給你好好量量長度?」王嬸子搖頭說:「不用,我做了幾十年的衣裳,剛剛用眼一瞧三小姐,已知她的嫁衣,要做多大多長。」吉言聽得佩服起來,說:「王嬸子,難怪家裡的人說『夫人最器重你,身上外出的衣裳,一定要王嬸子做,才肯穿上身。」

    王嬸子聽得笑起來,連忙開口說:「這話說過了,現在四小姐的針線活做得好,她孝敬夫人的新衣,我瞧後都不得不服,夫人穿上那衣裳,貼身又好看。夫人因此專門打賞四小姐幾塊好布料,還讓我們針線房一個人,幫著她去打下手做嫁衣,順便同四小姐學學。」吉言聽後睜大眼睛,順手扯著王嬸子坐下來,說:「嬸子,你難得有空,陪我說一會話。」

    王嬸子擔心的望一眼,趴在桌面上的江婉沐,輕聲說:「我在這裡,會吵到三小姐。」吉言輕笑起來,說:「嬸子,小姐到這時候,都會趴桌上睡一會。我們說話吵不了她。我聽小江嬸子誇過你好幾次,誇得我只想著,有機會見嬸子,一定要拉著嬸子好好說一會話,順帶我跟著長見識,免得四小姐和五小姐,見我一次罵一次笨。」

    王嬸子瞧吉言,感歎的說:「你只是跟錯主子,你爹娘丟不下你,竟然願意跟著三小姐一起出府。唉,連王府的那位小王子,聽說性情極其不好。你家小姐又不是一個聰明的,你以後還是要長些心眼,忠心耿耿也要分誰是主子。三小姐的嫁衣,裡面的衣裳四套,外面兩套。吉言,你知四小姐那裡的布料,能做多少的衣裳?」

    吉言立時搖頭,好奇的問:「比我家小姐各多兩套?」王嬸子伸手比了比,然後說:「夫人給二小姐的嫁衣,比三姐多五套。四小姐會哄夫人和老太太高興,那些好布料,如同不要錢般的賞出去。唉,吉言,你還是想法子吧,要是緊跟著三小姐,你家人這一輩子沒法出頭。你瞧三小姐的性子,沒有一點逗人喜歡。唉……」

    一會,那婦人走後,江婉沐彷彿在房裡,還能聽到她的『唉、唉』聲音。江婉沐扯著一臉不平的吉言,重新到院子裡鏟雪。吉言憤憤不平的望著淡定的江婉沐,說:「小姐,你不生氣?」江婉沐抬眼望著她說:「有何氣可生?嫁衣多少,又能怎樣?證明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

    吉言聽這話連連搖頭,江安和現在兩個嫁出去的女兒,嫁妝都比普通人家的女兒要多。江婉逸是嫡小姐,當年嫁連家時,嫁妝可以排成一條街。可她現在回江家,每次瞧上去興高采烈的,卻少掉從前的那份明媚。吉言從下人們口中早聽說,江婉逸生下長女後,連子墨漸漸的極其寵愛一個性情溫順的小妾,那小妾前些日子,生下庶長子。

    江婉嫻的日子,相對江婉逸來說,在下人們的嘴裡,是要好過許多。至少她夫家的人,事事聽從她的意見,再加上她連生二子,持家有方,在夫家混得風光。吉言瞧過江婉嫻幾次,見她還是緊跟著江婉逸身前身後,可是神態明顯不同,臉上笑容顯得平和。不像她在江家時,彷彿渾身長滿了刺一般,時時惦記著要刺人幾下。

    江婉沐瞧一眼,有一下沒一下鏟雪的吉言,笑瞧她幾眼,由著她去想事。江婉沐和吉言兩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總算把中間的道路鏟寬了一些。江婉沐回轉房間,稍稍用溫水,擦拭下身子。她剛把衣裳整理好,吉言直接撞進房間,對江婉沐說:「小姐,你的嫁衣,還是要主動同王嬸子說說樣式。」

    江婉沐伸手拍她一下,望著她說:「不用再去費口舌,針線房的人,早已知道我的嫁衣,要做何種樣式的衣。她剛剛,只是想瞧瞧,我對嫁衣的反應。你應付的很好,你過完年後,隔個十天半月,去針線房轉轉,不用說話。」吉言『啊』一聲,望著江婉沐說:「這樣她們就會好好做你的嫁衣嗎?」

    江婉沐輕笑著搖頭說:「不,這樣能證明你家小姐還是個呆子,還等著打探那件嫁衣的樣式。我在江家只能做呆子,才能安全的活著。」吉言望著江婉沐點頭說:「我雖然不能完全明白小姐的意思,但是我聽小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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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真相(1)
   
    年後,雪花依舊輕飄著從天空降下來,卻沒有年前,那般的囂張舒展大朵。想來它是因為過年時,同樣的太過勞苦,累得比年前那雪花,要顯得瘦弱秀氣。江婉沐年後第一次悄然出江家後門,她頭上沒有任何遮攔的順著人流走,聽著行人們說各家年節時的樂事,她聽得喜慶處,跟著咧開嘴無聲的笑笑。聽到不快樂的地方,她加快腳步離開說得正興起的人。

    她邊走邊看邊聽人說話,漸漸的行至東街,再跟著人流,行到茶居一品附近。她遠遠的望到店員小二滿臉誠摯的笑容,站在店門口,喜迎八方來客。江婉沐行到店門前,小二瞧到她時,照例用手勢比劃數字,然後笑著招呼她說:「小姐,你有些日子沒來,過年時,家裡事多嗎?」

    江婉沐這兩三年,同楚蕭夫妻常約在茶居中一品店內相聚。店員小二自始至終一直是熱情待客,招呼的語言,常常就是那麼幾句,卻能說得入人心。江婉沐正因為如此,偶爾聽到茶居一品招店員時,她的心動了,想著方正為人靈敏,極懂得瞧人眼色,如果她能來茶居一品,待一些日子,將來一定能大幫。

    江婉沐第一次聽到小二的嘴裡,吐出不是迎客格式化的語言。她自是因為小二的人情味尋問,驚詫的遲緩一下,才笑著點頭說:「過年時,家裡客多,我不能隨意出外。小二哥,我現在同你拜晚年,祝你日日忙碌,時時受到東家青眼有加。」她邊說邊順手塞幾個銅子給他。眼睛在低頭一瞬間,望到他腳上穿的明顯是吉言做的鞋子。

    店小二順手接過她的銅子,輕聲說:「管事準備再過些日子,讓小十上樓招呼貴客。」他說完笑眼對江婉沐瞧瞧,便對她身後客人招呼說:「三爺,外面天凍,快快進店,暖和身子。」江婉沐這時已往店內行去,她一眼望到大廳內的方正,滿臉笑容聽著客人說話。她往樓上走去。回頭時,望到轉身的方正,正笑臉招呼迎面而來的客人。

    江婉沐進包廂時,楚蕭和楚楊氏正說著話,見她進來。楚楊氏熱情的伸手要握她的手,給江婉沐躲閃開去,說:「嫂子。我從外面進來,手還凍著,不能凍了你。」楚蕭在一旁瞧後,笑吟吟對楚楊氏說:「這是小懶的借口。她不喜肢體上和人太親近。」江婉沐聽這話,眉梢高抬起說:「大哥。嫂子不是外人,我自是極其喜歡與她親近。」

    楚楊氏聽這話,卻是極其贊同的點頭說:「你大哥和你說的都有理。你是不介意與我親近,可是那也是要坐上一會,你心裡明白我是你嫂子後,你才能自自然然與我親近。」江婉沐聽這夫妻兩人的話,想著這些年來,她同吉言也難得挨近在一塊。

    江婉沐眼裡有些失意,這些年,江家對她的冷漠不關心。多少還是影響了她,讓她的性情沉靜冷淡許多。她前世時是有名的人來歡,同相近的同性朋友。說得高興時常擁抱。與異性朋友,談得投入時。會對他拍肩示好。而這一世,她沒有家人,沒有那麼多的朋友,在江家接近的幾個人,與自已有主從關係,尊重多過親暱。

    她瞧一眼楚蕭和楚楊氏,不管當日楚蕭是因何原因,認下自已為義弟。這些年來,他和楚楊氏已近乎她的家人。楚蕭時常會關注自已的學問,楚楊氏會從禮節方面關注自已,有時會提點自已做得不夠規範的動作,惹來楚蕭搖頭說:「你太過操心,小懶的家裡,一定會讓她進平常的人家,你不必如此教她多餘的事。」

    而楚楊氏常會笑著點頭聽從,過後依舊細心指點她。背著楚蕭對她說:「小懶,男人不懂。不管是怎樣的家境,你在夫家,最初都是外來人。你成親後,不管夫家待你如何,你在禮儀方面注意些,行事小心些,夫家挑不了你的大錯,將來遇事,想著你的周到,也能容你三分。」

    江婉沐對這些事情,前世是來不及瞭解。這一世是沒到懂得年紀,而且身邊也不會有人教她這些。她聽楚楊氏的這一番話,知她為自已想得深遠,心裡有著深深的感謝。江婉沐眼裡的失意,自是瞞不了面前這兩人。楚蕭笑著瞅她一眼,說:「小懶,知不知近來京城,流傳最廣的話語?」

    江婉沐給楚蕭這話吸引注意力,立時眼光望向笑容可掬的楚楊氏,希望得到她的提點。楚楊氏笑瞅她一眼不語,她笑笑望向楚蕭。江婉沐只能仔細想,想一路過來聽到的話語,隨後她搖頭說:「義兄,不如你說給我聽,京城這麼大,人又這麼多。我這要猜測下去,我怕猜想到明天都沒結果。」

    楚蕭聽這話,有些沒好氣的對她說:「小懶,你的名字取得好,你天生就是一個小懶人。」楚楊氏瞅一眼一臉無語的江婉消沐,笑著對楚蕭說:「夫君,你不能做人名攻擊。要說名字有錯,錯的也是小懶爹娘,啥名不好取,取一個這樣的懶人名字。」

    江婉沐聽得無語,這名字是前世父母,珍愛她的表達。她在楚蕭尋問名字時,衝口說出:「我叫江小懶。江河流水濤濤的江,小懶,是有一點小懶的懶。」江婉沐在名字說出口後,才知道自已對前世父母的思念如此深,只是早已兩兩相隔,永遠不得再相會。

    楚楊氏望一眼眉頭不展出的江婉沐,笑著提醒說:「你義兄說的不算新事,去年就已流傳開的事情。小懶沒有想到哪裡去,不算怪事。」楚蕭瞧一眼揭穿的楚楊氏,笑著說:「你嫂子說得對,不算新事情。小懶,連王府和江家呆子小姐成親的事,去年我們和你提過兩次。今年過年時,我們聽到新的事情。唉,可憐的江家呆子小姐,人已是呆子,還被家人出賣。」

    江婉沐聽這話,對江家的利用她的作法,她早已能認命般的接受。她想著市面上對這事的各種傳說,想想只有眼前這兩人,會好好的解答,她埋在心底的疑問。江婉沐傾身過去,低聲說:「我聽人說,是連王府的小王子,有暗疾在身,才不得不娶呆子小姐為正妻,順帶遮掩此事。」

    楚蕭一口茶水,直接噴射出來。江婉沐立時跳下凳子,閃過迎面而來的茶雨。楚蕭伸手指著江婉沐,好半天才說:「這事你也相信。」然後對外面大聲音說:「杵,吩咐人進來收拾桌面,順帶換新茶。」楚楊氏捂嘴彎腰笑得抬不起頭,楚蕭笑起來,隔一會搖頭對站在桌旁的江婉沐說:「你從前扮小廝太久,啥混話都聽到耳朵裡,現在這話也能問出口。」

    楚杵帶著店員進來,很快的把桌面收拾乾淨,重新換上新茶具,又添上新的茶水。包廂門合上後,楚楊氏抬起頭說:「小懶,你把我教過你的禮節,現在行一遍給我看。」江婉沐聽著她的提示,規範的做著禮節動作。楚蕭和楚楊氏瞧後,夫妻兩人滿意的互相點頭。

    江婉沐重新坐下來後,楚楊氏說:「禮節方面,我能教你的全教給你了。家裡主事方面,每家每戶都不同,這事無法教你,我怕把你帶到岔路,到時反而影響你。你義兄說,你早已懂得算帳,會看帳本。在家裡主事,最關鍵的就是帳目,這事你懂。那別的事情,慢慢摸索也能行。有些可以按夫家的舊例行事,怎麼樣也錯不了。實在不懂,不是重要的事,你放上幾天,出來我們商量著辦。」

    江婉沐點頭,笑著對楚楊氏說:「多謝嫂子費心。」她轉頭對楚蕭說:「對不起,義兄上次說的事情,我耽誤了一些時間,現在才辦好那事情。義兄,你明天親自去有間書肆找東家拿字副。我把你的相貌說給東家記下,只有你本人到,那東西才能取走。」

    楚蕭聽後驚訝的望著江婉沐說:「小懶,上次我只是順口說出來要求,我知道那事難辦,已經徹底放棄。這次正想同你說,讓你不要再去白費勁,為我們去求人。可我現在聽你的口氣,你同他交情格外好。聽人說,除有間書肆的東家外,沒人知道那人是誰。你一次又一次拿到他寫的字副,那他一定特別的相信你。小懶,有機會你介紹我認識他,大家交個朋友,我同你一樣,不會說破他的身份。」

    江婉沐抬眼望向楚蕭,說:「好。等她覺得安妥時,我一定讓她見你和嫂子。」楚楊氏聽江婉沐這口氣,打量她臉上的神情,問:「他是男子嗎?多大年紀?家裡有妻室嗎?」江婉沐苦笑的瞧著她說:「嫂子,你想過頭了。不過,我和她有交情的事情,還請義兄和嫂子為了我的安全,千萬不能有風聲傳出。」

    楚蕭瞅一眼楚楊氏說:「女人就是多心。」他謹慎的對江婉沐說:「你安心,我和你嫂子不是亂說話的人。」楚楊氏臉上稍稍染上紅色,說:「小懶,你當做沒聽到那話。還好,這裡沒有外人。小懶行事一向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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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真相(2)
   
    江婉沐坐在茶居一品的包廂裡,暢快的同楚蕭夫妻兩人交談。她喜歡楚蕭的博學多才,而楚蕭歷來喜歡江婉沐的好學,對其要求上進一直是鼓勵的態度。儘管他偶爾會歎息為何她是女子身,不過回答她的疑問時,還是會從細處為她一一解說。

    楚楊氏是典範的世家女子,行事禮節坐姿喝茶,處處都能感受到她的從容大方。楚蕭一直對她情有獨鍾,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第二個女子。唯一的意外,只有江婉沐這個假小廝的出現。不過,兩人之間相處如兄妹,楚蕭幾乎是以長輩的身份,俯瞰著江婉沐,笑看著她的成長。

    楚楊氏初瞧到江婉沐,心裡擔心江婉沐是暗藏的狐媚子。隨著後來見面的次數多,她瞧到楚蕭和江婉沐相處時,兩人端正的態度,沒有一絲曖昧的意思在裡面,她的心漸漸放下。時間久後,楚楊氏心疼起江婉沐的不得已,又喜她的性情直爽,欣慰她由衷的尊敬他們夫妻。反而到後來,她有長嫂如母的心態,對江婉沐許多事情,留意體貼起來。

    楚楊氏欣喜的瞧到江婉沐從坐姿到喝茶端杯,件件事情做得優美動人。楚楊氏望著行事端莊的江婉沐,想起她曾經的隨意自在的姿態,她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她笑著對楚蕭說:「小懶長大了。」楚蕭聽她口氣,彷彿是感歎自家長大的女兒樣。他笑睞一眼楚楊氏,想起當年她的多心,笑著說:「她以後不管怎樣,都是我們兩人的妹子。」

    江婉沐打量面前眉目傳情的夫妻。笑嘻嘻的站起來說:「義兄,嫂子,那我先行一步。」楚楊氏忙伸手阻她一下,對外面問:「秀,點心打包好沒有?」外面的秀笑著說:「夫人,早已打包好小懶小姐喜歡的點心。」江婉沐對著楚蕭夫妻行禮,說:「多謝義兄和嫂子的心意。」楚蕭笑著擺手說:「你先走吧,下次如果出不來,也想法子請人送信來。」江婉沐笑著點頭。

    江婉沐心情相當愉悅的回到江府,對院子裡迎來的吉言。笑著說:「今天在外面,瞧到你哥哥做事,讓人誇,我聽著高興。」吉言笑瞧歡喜的江婉沐,眉眼之間跟著湧現喜意。江婉沐直到幾天後。吃過中餐,她見到上門的江婉逸和江婉嫻兩人,才恍然大悟的想起。自已那日只記得問禮節事,糊塗的忘記大事,她沒有向楚蕭夫妻,仔細的打聽連王府親事內幕。

    江婉沐望著把下人們趕走的江婉逸和江婉嫻。她對一臉著急的吉言,微點頭示意她跟著旁人一塊出去。房內只餘下姐妹三人。江婉逸如同主人一般,走到桌子的主位坐下來,她伸手點點身邊的兩個位置,笑著說:「二妹,三妹,我們難得在一塊,你們兩人隨意的坐吧。」江婉嫻坐在左邊,江婉沐好半天,從角落裡挪到她的右邊坐下。

    江婉逸瞧一眼端坐著的江婉沐,對江婉嫻示意她開口說話。江婉嫻瞧一眼木然的江婉沐。說:「三妹,大姐關心你。她剛剛忙完連家的年事,稍稍閒下來。又趕來瞧你,就是想同你說說話。」江婉沐瞧一眼這兩次見面。明顯溫和許多的江婉嫻,抬眼望到一臉諷刺的神色,盯著江婉嫻的江婉逸,聽她冷笑著說:「二妹,你還記得我是你大姐。」

    江婉逸話裡明顯的警告,讓江婉沐聽後都暗歎。江婉逸自成親後,扮好人的功力減退許多。反而不如她從前在江家時,能靈活的使用,溫存這類的表面手段。那時江婉沐瞧她的行事,深深佩服她如行雲流水般自如的裝好人。現在聽江婉逸對江婉嫻說這話,實在是心機太過外露。

    江婉嫻神態不變,笑著對江婉逸說:「大姐,你永遠是我的好姐姐。你有事吩咐,儘管對妹妹直言,我赴湯蹈火都要為你盡份心力。」江婉沐聽著這般肉麻的話,胳膊上暗起小疙瘩。她面上不敢露出異色,只能恨恨的盯著桌面。

    江婉逸打量一眼,這個從小跟在自已身後的庶妹。近年來,她面上順從自已,實際上早對對自已的話陽奉陰違。江婉逸瞧著長相越來越顯得美的江婉嫻,想著早起時,她望到鏡中那個神色蒼涼如水的女子,陌生的連她自已都不敢認識。江婉逸微微眨眼,掩去她眼裡的失意。

    她望一眼低垂眉眼的江婉沐,瞧到她溫順的樣子。第一次覺得當年自已不應該為情任性行事,結果誤了自已,害了眼前這人。不過,她轉而想起,連子墨身後那個一臉溫順的女子。她望著眼前的江婉沐,眼裡恨意暗生。連子墨當年在她面前流露過內疚的神情,覺得自已虧久了江婉沐。江婉逸一直牢記得兩人情深熾熱時,連子墨說:「婉沐性情溫順,你是大姐,你幫她一些。」

    江婉逸眼裡的恨意,讓江婉嫻瞧後,暗自生驚。她快快的望一眼低垂頭的江婉沐,快快的挪開眼光。這些年,她的日子過得好,夫家雖說是小官之家,家境不是太好。可是家里長輩性情寬容,親戚們來往親情味濃。夫君待她和孩子用心,還把從前身邊服侍的人散去。江婉嫻只願日子,從此就這樣過下去。她對江家,除去掛念著生母外,沒有別的想念。

    江婉逸盯著江婉沐說:「三妹,你可記得當年待你好的大哥哥?」江婉沐依舊低頭,江婉嫻在江婉逸的目光示意下,伸手推動江婉沐,見她抬眼,把那話對她再問一次。江婉沐望著她們兩人說:「我不記得了。」江婉逸給她這話氣得頭頂生煙,江婉嫻笑著對江婉沐,引誘的說:「你再想想,他還教你認字。」江婉沐這下記起來,大聲音叫道:「那是大姐夫。」

    江婉逸聽這話神色緩和,她笑起來說:「他一直惦記著你。」江婉嫻聽這種話,臉色大變,這話要傳出來,江家女兒的名聲,還要不要?她的眼中有著憂疑,強自笑著說:「大姐夫人好,原來還記得三妹。」江婉沐對江婉逸的話,卻沒啥大的反應,對她來說,連子墨與她是不相干的人,惦記和不惦記,都沒有區別。她只是沒有想到,江婉嫻這次沒有跟著落進下石。

    江婉逸一次又一次聽到江婉嫻說著不順心的話,心頭火旺起來,對她笑著說:「二妹說得對,他一直記得三妹。上次我們同三妹說的秘密,現在距離三妹的婚期沒幾月,你為了三妹妹好,現在說給她聽聽,讓她也能高興些日子。」江婉嫻神色鬱結的瞅著江婉逸,說:「三妹愛出門玩,那秘密不如等到她成親前,我們再來說給她聽。」

    江婉逸伸手輕扣桌面,笑著說:「一個呆子,愛出門怕什麼。你放心說,母親既然提前說給我們聽,就沒想過要瞞三妹多久。你比我會說話,你快說吧,一會你還要回家呢。」江婉嫻想到家中的孩子,望著江婉沐的眼神,冷硬起來,她開口說:「三妹,我和大姐是一心為你好,不想瞞你那樣的消息。可是,我擔心要是同你說後,你到時一走了之,祖父和爹爹兩人,饒不了我和大姐兩人。」

    江婉沐強忍著心裡的衝動,一臉木然的對江婉嫻說:「二姐,你們為難,就不要說。」江婉逸乍聽笑起來,對江婉嫻說:「你說再多話,這個呆子也聽不懂。你把連王府親事的秘密說穿,這呆子只怕也不明白。你何必想東又想西,她這些年,都沒有跑丟過,證明她沒地方可跑。」

    江婉逸這話說到實處,江婉沐最初想過要走,後來才知寧朝的法規,對未出嫁的女子,極其的不平。自已一走,就會是永遠的黑戶,將來成親生子,都是相當的難。如果是那樣,不如留下來,等著嫁人,等著命運推她往前行。

    江婉嫻低頭說:「連王府和江家商量決定,連王府的嫡三子,願意娶你為正妻,不過是以三年為期。三年時間一到,王府便會給你一紙休書,放你自由行事。」江婉沐細想起曾經聽過的事,聽說君上對古老的世家名門,再一次有心想重用,可惜那些人家的嫡系子弟卻不肯出仕。

    江婉逸一直盯著江婉沐打量,見她神色不變,眼神定定的盯著桌面。她的嘴角泛起笑意,站起來說:「三妹,你至少可以過三年的好日子。這親事,對你這樣的呆子,還是相當的值得。還有,你不要暗自打著歪心。你沒地方可跑,你還是乖乖的數著日子,好好的嫁人。」

    江婉沐想著三年為期,那時自已年紀不過十八,有了自由身,可以為自已好好打算一番。江婉嫻緊跟著站起來,她走到江婉逸的身後,聽她笑著說:「未曾想過,有一天我們姐妹兩人,竟然會成為妯娌。可惜,換誰做棋子不好,竟然是一個呆子樣的人,進王府享受榮華富貴三年。」江婉逸和江婉嫻走後,江婉沐卻覺得這消息,對自已算得上是一個喜悲參半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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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0 08:48:2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嫁事(1)
   
    親事的真相,一層又一層的被人剝開,明晃晃的擺在江婉沐面前。連王府的冷漠,江家的冷落,來龍去脈都清晰明瞭可見。江婉逸和江婉嫻走後,吉言衝進房間,細細的打量江婉沐好幾眼,見她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瞧上去似悲似喜的交雜著。她關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大小姐和二小姐對你說難聽的話?」

    江婉沐努力平靜心情,鎮靜的瞧著她,搖頭說:「我沒事,她們只是好心來告訴我一樁秘密。」吉言聽後微笑起來,拍手說:「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話,你不要相信。有好事,她們不會來找小姐。那秘密不用聽,就知不是啥好事。」江婉沐聽吉言這話,笑著說:「她們這次的秘密,對我來說,說不出是喜事還是悲事,大約只能說對半開吧。」

    吉言聽江婉沐說得這麼的複雜,她有些不明白的說:「小姐,那有把喜事和悲事放在一塊的事。小姐,那事要是能跟人說的話,你說給我聽聽。」江婉沐瞅她一眼,說「自然是能說,既然大小姐和二小姐早已知道的秘密,她們親自解開說給我聽,我如何對你說不得。只是,這事關係重大,你聽後自個心裡有數,卻不能從你的嘴裡往外傳。」

    吉言見江婉沐慎重的樣子,她點頭說:「小姐,我聽你說,我現在只帶耳朵,沒有帶嘴巴。」江婉沐想起那事,真要說出來,對人還是相當有衝擊性的。她事先申明般的對吉言說:「吉言,大小姐和二小姐她們覺得好的事。對我來說也許就是壞。她們覺得壞的事,相反對我來說,也許反而是樁大好事。」

    吉言見江婉沐轉著彎子說話,一臉著急的望著她,神色間有些想催促她,又擔心她不會往下說的樣子。江婉沐瞧她那想探事的小模樣,眼底的憂慮,消散一些。她特意把事情,慢慢的從頭說起來,把連王府和江家對自已的親事,約定婚期長短的時間說出來。

    吉言聽後,驚訝的望著江婉沐,抖動著嘴說:「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妒忌你可以進連王府,她們兩人合夥專門說來騙你難過?」江婉沐輕搖頭說:「吉言。她們說得大約就是實情。我在外面聽人說過,連王府的小王子,性情張揚。行事不受拘束。這親事如果不是暫時性的,以那人的性情,絕對會翻天覆地的鬧一場。不會像現在這般的平靜,還在外面默認親事。」

    吉言相信江婉沐的判斷。她望向臉上淡然的江婉沐,突然之間哭得稀里嘩啦起來。嘴裡叨嘮著:「小姐,這事那有好處,這不是活生生的要逼著你送死嗎?成親三年,誰還會相信小姐的清白?小姐,三年以後,你的日子,要如何的過下去?你也是江家的小姐,老太爺和老爺怎麼能答應那條件?嗚嗚,我想著心裡難受,嗚嗚……」

    吉言哽咽不止。江婉沐瞧著她,臉上微有動容,她拿出帕子。擦拭吉言臉上的淚水,安撫的對她低聲音說:「吉言。這是大好的事啊。我只要再忍三年多的時間,就自由了,以後天南海北任我去。不用在江家扮呆子,也不再久江家的養育情。那三年時間,當我還江家的生養恩情。三年後,我做回自已,與江家從此不再相干。」

    吉言接過江婉沐手中的帕子,恨恨的擦一把臉,低聲說:「小姐,親事不好的地方在哪裡?」江婉沐沉吟許久,沉聲說:「我要求並不多,可是不知別人會不會許我平安的活下去,我擔心我縱使再順從,也難免會有逆人心意時候。如果到時別人不容我活下去,他們有千百種方法讓我自然死去。」

    吉言有些驚怕的瞧著江婉沐,伸手扯緊她說:「小姐,你走吧。你自已會掙銀子,不用擔心會餓死。」江婉沐見她驚惶失措的樣子,輕搖頭說:「親事定下來後,我就沒有地方可走。你別怕,也許是我多想事,自已嚇自已。我名正言順的嫁進去,只要在王府裡,守著他們的規則,他們會讓我平安過三年。只是你家人和木根家人那裡,我們要從長遠計劃。」

    吉言緊握著雙手,聽江婉沐說這話時,抬起哭紅的小臉,啞著嗓子說:「我們跟你進王府,能幫你多少算多少。」江婉沐望著吉言說:「王府裡面,人越多越不好。我只想低調的過完那三年,那三年裡,不用扮呆子,只做一個溫順有禮的女子。」

    吉言眼中有一抹希望的色彩升起,她望著江婉沐說:「小姐,姑爺要是知道小姐並不如外面人所說,他也許會待你好。三年後,你還是能留在王府。」江婉沐伸手重重的打她一下,說:「呆子,三年就是三年。那樣的人家,是不會改變心意。我們不能有一絲不該有的妄想,那是往死路走的想法。

    要想平安的活下去,只能順從他們的安排。我們爭取在他們的眼裡,弱小的不值得一提。吉言,要想我們能平安從連王府出來,你一定要牢記得,你家小姐沒有好的相貌,人也不聰明,性情除去溫順外,一無是處。一切平平不打眼。這樣,以後我們出來後,可以做回自已,掙自已的銀子,吃份安心飯。」

    吉言望著江婉沐,說:「我聽小姐的,小姐說如何做,我就如何做。」江婉沐湊近她,輕聲說:「你知大小姐和二小姐對我沒安好心,我們偏偏不讓她們如意,就當做不知那事一樣,平時怎樣以後繼續怎樣,直到老爺和夫人主動對我提那事。」吉言默默點頭,心裡卻不認為老爺和夫人會主動同江婉沐提那事情。

    江婉沐瞧一眼心情平靜些的吉言,再說:「等到你哥哥和木根兩人回來,你叫他們晚上一塊來我們這裡一趟,我有事要和他們好好商量。」吉言點頭,她往外面走時,江婉沐望到她紅紅的小臉和那雙紅紅的眼睛,叫住她說:「吉言,你從外面裝些雪花,把臉好好擦一把。現在可不能讓人瞧出你的不對勁,要裝得喜氣洋洋的樣子。」

    吉言轉身對江婉沐用力咧嘴一笑,說:「小姐,是這樣笑嗎?」江婉沐瞅一眼她,點頭說:「還要笑得自然些,你這樣子笑,別人以為你是去找人要債。」吉言聽得『噗』笑起來說:「小姐,我正為你難過著,你說這話,我要如何的難過下去?」

    江婉沐白眼對她說:「你細想下,過幾月,我們去連王府,可是去享受榮華富貴,是大大的喜事。許多的人,可是連王府的大門都沒進過,我們還可以在裡面呆三年,多好的事情。自然是要笑得興高采烈,快去把臉擦乾淨,想著那大好事,出去對人笑得甜美些。」吉言用力點頭:「小姐,嗯,我要笑得美些。」

    吉言合上房門,江婉沐在房內,順勢滑坐在桌子邊的凳子上面。她覺得渾身無力,前途渺茫中又透出一絲光亮。連王府認下這門親事,對她是福是禍,還要到連王府後,才能真正的知曉。江婉沐趴在桌面上,冰涼的桌子,令她苦笑起來:「這世給我的是啥悲催的命運,扮完呆子,接著要扮乖順膽小。

    就是演戲,為了戲好看,命運也該給自已一個由苦到甜的角色。怎能讓自已如此的掙扎,只求能平安的活著。別人如果有自已這種機緣,憑藉著前世記憶,逆天也能活得生機盎然。只有自已,生在名門世家,卻在一個偏僻之處,苦苦掙扎的活著。眼看著有轉機,偏偏又是出狼窩入虎口的命運。」

    不管江婉沐獨自如何的在房內頹廢,打開房門後,她的臉上,平靜如水般的淡然。吉言從外面轉回來,望著這樣的江婉沐,她的心靜許多。她開口對江婉沐說:「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這次回來,主要是為小姐添妝。她們說:『你很歡喜她們送的禮物,還說正合你的心意。』」吉言邊說邊瞧著江婉沐臉上的神情。

    江婉沐聽後,有些愕然的望著吉言,問:「她們說『我很喜歡她們送的禮物?』她們準備送啥禮物給我?」吉言偏過頭去不去看江婉沐,小聲音說:「大小姐送小姐吃食連子,二小姐送吃食小姐紅棗。她們說『本來想送些布料給小姐,結果小姐一聽布料兩字,就嚷著不要,只肯要那兩樣。』」江婉沐聽得大笑起來,說:「好一對空口說白話的姐妹,好一對姐妹情深。」

    吉言轉回頭,望著大笑的江婉沐說:「小姐,江家上下的人,都相信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話。她們是笑著離開我們院子的,外面見到的人,都說大小姐和二小姐,還有四小姐和五小姐,因為連王府的親事,現在對小姐十分的用心。」江婉沐停下笑後,她的眼神非常的荒涼,淡淡的說:「如此的家人,有何可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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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30 08:48:4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嫁事(2)
   
    江婉沐的房內,燭光微弱的閃爍著。江婉沐微垂著眼,靜坐在桌邊,雙手交握著,神色顯得恬淡。許久,許久,房內的人,都未曾等到她出聲。木根一臉沉靜的坐在桌邊,同樣低垂著眼盯著桌面.方正打量木根兩眼,見其神色不動,他微有些急色,便去瞧自家的妹子.誰知自家妹子的眼光,時不時的正悄悄盯向木根。

    方正瞧見吉言小臉粉紅,眼裡流露出淺淺的情意。他暗自有些不悅的抬頭,望一眼不動如山的木根。他瞧來瞧去,一時忍不住,從桌面下伸腳,對著吉言那方向亂踢幾腳。吉言被踢後,轉頭望著方正,她還未出聲音。莫名其妙挨了方正一腳的木根,已經衝著方正說:「方正,你有話要對我說?」方正打量一眼吉言,轉頭有些悶悶不樂的對木根說:「對不起,我伸腳時,一不小心碰到你。」

    吉言聽後,立時覺得委屈的低聲音對方正說:「哥哥,你也踢我好幾腳。」方正聽她的話,不由的輕撫自已的頭,他在木根的注意下,不得不對吉言笑著說:「嗯,對不起,哥哥不會再亂伸腳過去。」吉言聽這話,立時笑起來轉頭,望向江婉沐問:「小姐,我哥哥是輕輕伸腳的,他有沒有踢到你?」

    江婉沐抬眼望著吉言輕搖頭,眼中有笑意的說:「沒有。」方正呻吟著撫頭,以自家妹子說:「吉言,我的腳沒有那麼長,自然是不會亂踢到小姐。」江婉淋瞧一眼方正,見到他一臉糾結的樣子。再望向吉言的緊張模樣。她笑著開口問:「方正,木根,你們在外面,做活這些日子,覺得那兩間店的生意怎樣?」

    木根望著方正,示意他先開口。方正笑著說:「東家捨得在店裡面花本錢,店裡生意挺好。我們這些店員,時不時還可以拿到客人給打賞。多謝小姐介紹這麼好的活給我做。」

    方正說完打量一眼木根,他在茶居一品做事,常可以拿到客人打賞。存起來比東家給的月銀還要多。而木根同樣是由江婉沐介紹進有間書肆做活,卻沒有他那般好運氣。木根那活要吃苦耐勞,做得不好會挨罵受罰,卻從來拿不到打賞。

    木根瞧一眼方正,見到他眼裡的同樣光彩。他望著正等著他開口說話的江婉沐說:「店裡面生意自然好。只是因為我是生手,一定要先學會分辨各類紙張質地,還要學習識別筆墨紙硯的各種優劣處。只有這些都懂得後。才能派到店前面招呼客人。我呆得時間不久,要學的東西多,我現在只能好好做,希望東家能願意多些時間給我。讓我好多學些。」江婉沐聽木根這話,深深打量他兩眼。

    木根和方正一樣。他們都沒有簽長約。因為過年的時間,兩間店舖的生意特別好,事情又多。偏偏有的店員家遠,要趕回去過年,兩間店只有臨時請店員。一旦過完年,那兩間店舖生意正常後,他們這類店員,通常是第一個被辭退的。方正聽木根這話,立時想起現實,想到這些日子掙的銀子。有些不捨起來。他已聽店小二提過,回去探親的那幾個店員,近些日子。就要回來。

    江婉沐瞧一眼他們兩人,再望一眼吉言。淡淡開口說:「吉言,你把大小姐和二小姐說給我聽的事,細細說給木根和方正兩人聽聽。這裡沒有外人在,聽後你們有啥想法,可以對我直言。」吉言注視江婉沐兩眼,點頭說:「好,小姐叫我說,我就說。我相信哥哥和木根哥哥兩人聽後,也不會隨意對外傳出去。」

    吉言自是把江婉沐親事的內幕,仔細的說給方正和木根兩人聽。那兩人聽後吃驚的瞧著吉言,木根不相信的低叫著說:「連王府和江家怎能這樣做,這不是害了小姐一輩子。」方正到底年紀大些,他立時望向一臉平靜的江婉沐,轉頭對吉言訓斥說:「吉言,你年紀不小了,不要亂說話,不要隨意亂相信人。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喜歡小姐,她們的話不能信。」

    吉言給他說得委屈萬分低頭不語,江婉沐見狀,對方正輕搖頭說:「大小姐和二小姐在這事情上面,一定沒有騙我。前一陣子,她們已經同我提過,說我的親事背後有一個大秘密。只是當時她們不敢對我直言,想來是怕我趁著過年人多鬧事。其實她們想太多,我在江家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那敢去鬧事。而我從那時起,心裡一直猜測著,親事裡面暗藏著什麼?」

    江婉沐有些苦澀的笑起來,她說起這些事情,只覺得江家如冰窖樣,困了她許多年,從來沒有讓她感覺過溫暖。她抬頭望著呆滯中的木根和方正兩人,想想笑笑說:「其實任何事情,沒有絕對的好處和壞處。連王府和江家聯姻中,我是那顆看上去最重要,其實事後最無用的一顆棋子。不過這樣也好,連王府和江家借此親事,成全他們的利益。而我,三年後,得到我的自由。」

    方正和木根兩人互看後,同時明白,為什麼連王府和江婉沐的親事公佈後,江家人熱鬧幾天,又繼續冷冰冰對她的實情。木根輕歎著說:「行,你自已能想得明白,多的話,我也不會說。你找我和方正來,一定是有事要吩咐我們,你只管說,我們兩人聽你的。」方正點頭在一旁說:「小姐,你說吧。我們以後進連王府,應該如何做,才能幫到你們?」

    江婉沐望著他們說:「除去我身邊需要吉言外,你們全部不用跟著我進連王府。你們留在外面,我另有安排。當然,你們心裡有啥想法,可以直接向我提出來,我能做到,盡量去做。實在做不了,以後瞧瞧有法子沒有。」桌旁三人同時驚訝的輕叫起來:「怎能不全部進連王府?小姐,到時會惹來閒話的。」

    江婉沐苦笑著說:「如果不是期限三年,你們自是全部跟著我進去。現在卻不行,不要到時我能離開,反而把你們活生生的陷在裡面。今年年底,方正和木根你們兩人,你們一定要想法子存銀子,把你們兩家人的身契贖出來,只有你們成為自由人,我才沒有後顧之憂,能為自已多打算些。」

    方正和木根兩人一臉驚惶失措的瞧著江婉沐,吉言眼裡有著釋然。他們三人都望到江婉沐臉上明顯決定下來的神情,方正兄妹互瞧兩眼,方正伸腳重重的踢木根一腳,木根伸手撫著踢痛的腳,望著江婉沐說:「小姐,妹妹,這事你做得極其不妥當。不說方正一家人會如何決定。就說我們一家跟著你,是爹娘和我的決定。

    我從小私下一直叫你妹妹,是因為我心裡從來當你是親妹子。你擔心進連王府後,你的日子不會好過。想讓我們一家人平安離開,你的心意,我帶爹娘領了,但我們還是要跟著你。」木根說完後,望著江婉沐一臉的不肯退讓。

    方正望著江婉沐接著說:「小姐,我們一家既然決定跟你一塊出江家,自然是禍福同享。小姐,那贖身銀子,也沒有你想的那樣少,我和木根兩人都沒那本事,短短時間,湊足那麼多的銀子。這事我們家的人,也不能聽你的安排。小姐,我們兩家既然是你陪嫁,自然是你在哪裡,我們在哪裡。你到時離開連王府,我們自然跟著你出連王府。」

    吉言低聲幫著他們兩人說:「小姐,哥哥和木根哥哥他們說的有理。自由身這事,你以後休要提起。」江婉沐伸手輕拍吉言的頭,說:「呆子,你們恢復自由身,你們願意跟在我身邊,我是求之不得。吉言,你縱使自由了,還是要陪著我在連王府。你那一份贖身銀子和奶娘的那一分,自是由我來出。」

    江婉沐再望向木根和方正兩人說:「你們自由之後,以後你們的兒子,只要有心上進,可以去參加朝庭舉辦的科考,謀取一份好的前程。你們現在各自的店舖裡,好好跟身邊人學習。以後我自有事情安排你們去做,到時只要好好做,一定能湊足那些贖身銀子。」江婉沐衝著他們兩人打包票。

    方正和木根兩人眼裡有喜色,他們從來覺得自由身對他們是妄想,未曾想過,這一時會降落在他們兩家頭上。木根笑著對江婉沐說:「小姐……」他這一叫,江婉沐白眼對他說:「哥哥,你又不叫妹妹了?哥哥,你是擔心我過完那三年後,你以後要多養活一個妹子,會勞累許多。現在不想認我這個妹妹。哼。」

    木根一聽,連忙搖頭又點頭說:「我不會後悔。妹妹,我會努力學做事,以後努力的做活。你放心,我一定能養活你和爹娘。雖然我們在一塊,吃得不會很好,穿得也不會很好,可是我們一家人在一塊,一定能高高興興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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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嫁事(3)
   
    江婉沐聽木根的話,眼裡有著欣慰。江婉沐自從記起前世之事後,又看明白江家人待她的無情,便一直努力著學習適應環境,想著在有限的空間,盡可能的為自已努力。她自知不管前世也好,還是這一世,她從來不是一個強勢的人。她的性情在前世便太過隨遇而安,這一世只求努力後,未來能夠過為自已和身邊親近的人,謀劃一份小安的生活。

    江婉沐在親事訂下來後,在人前她如若往常。私下獨處時,她一直惶恐不安著。現時得知親事的原由,反而有種萬事皆注定,心就此安定平穩。她有心為自已和身邊的人,想一條好的出路。當日選陪嫁時,除去兩家人與她親近外,方正和木根兩人,深得她的好感。方正為人靈活,極重情義。木根性情穩健,待她如親人。

    方正這些日子,見過的貴人多,眼界比從前開闊許多。他把江婉沐的話,細細思量一番,頓時明悟許多,眼裡湧現喜悅和感動。他這時聽得木根那話,自小一塊長大兩人,自是明白彼此的性情。他知道木根沒有那奸巧的心機,有些感動的瞧向木根,順帶若有所思的瞧一眼吉言,見其一臉感動的望木根。方正深吸一口氣,有種女大不中留的感覺。

    方正轉向江婉沐說:「小姐,我接受你的安排。小姐願意為我們打算,是我們兩家的大恩人。方正從此以後,願意敬小姐為一世的主子,也願意同木根一樣,把小姐當親人看待。禍福與小姐共擔當。小姐,以後你有任何事情,儘管吩咐我去做。」江婉沐深看他一眼,說:「好。那我把我的想法仔細說給你們聽,你們再幫我想想有何不妥之處,我們……」

    那夜方正和木根兩人離開,路上方正對木根說:「還是你們家的人會識人,早早識得小姐的好。我們家的人,是借了吉言的光,才能跟著這麼好的主子。唉。小姐,她自身難保,還能先為我們打算一二。跟著這樣的主子,以後好壞都不虧心。」木根白他一眼說:「我家的人,才沒你家的人心眼多。」兩人低聲音說著話相偕走遠。

    江婉沐自那日後。便吩咐吉言用心認字,她自已則照舊,每隔一天出江家一趟。春天要走時。在江婉沐成親前一月,一大早,小江家的招來木根爹娘和吉言爹娘四人,對他們說:「三小姐下月要成親。她院子裡事多。你們從今日開始,去聽她的吩咐。府中會提前給你們發下月的月例。」

    木根爹娘和吉言爹娘四人是江家的老人,對府裡面的舊例自是清楚,知道各房陪嫁,要在小姐成親前一月,去聽從小姐吩咐。他們四人想到江家對江婉沐的冷待,心裡早有所準備,以為要事到面前,他們四人才會到江婉沐的院子去。現下聽小江家的話,自是感謝不已。四人一起再前去江大夫人院子裡,對夫人的恩賜。又好好的感謝表白一番。

    木根爹娘和吉言娘親四人到江婉沐院子時,還未到中餐時。吉言正在院子裡,用樹枝在地上寫字。她聽爹娘的呼喊。高興的跳起來,跑去打開房門。望到門外的四人,吃驚的問:「咦,今天爹娘和叔叔嬸子約好過來的日子嗎?」吉言娘親聽女兒這話,不客氣的伸手招呼她好幾下,吉言連忙閃開身子,躲藏到自家爹爹的後面。

    她手摸著額頭,從她爹的身後,伸出小腦袋,一臉委屈的對娘親說:「娘親,你有話好好說,怎能動手打我?」吉言娘親瞧一眼可憐模樣的女兒,想著女兒的不懂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去瞧木根爹娘的神色。她輕歎著對女兒說:「你糊塗,小姐下月就成親,這院子裡活多,正是需要人手時。大夫人照舊例,把我們這些陪嫁的人,派來幫忙做活。」

    吉言聽這話,從她爹的背後站出來,皺眉苦著臉,說:「小姐下月就要成親了?原來這麼快就到小姐成親的時間。」院子裡四人,全看到她的苦臉,聽明白她話中的不樂意。吉言娘親聽著好好的一樁喜事,怎麼從自家女兒嘴裡轉圈出來,這親事彷彿是天下最不好的事。

    她伸手一把扯著吉言進房間,在房內大聲音說:「你捨不得小姐,你對小姐的心,大家都知道。可是你也不能說那話。你要高興小姐成親的事。」隨後院子裡三人,只聽到房內一陣小聲音話語不清晰的訓斥。院子裡木根娘親,對站在一旁搓著手的吉言爹爹說:「吉言爹,你進去勸勸你家的吧。吉言年紀小,有些事情,要大人慢慢勸著來。」

    吉言爹爹臉色澀澀的去輕拍女兒的房門,叫著:「吉言,小姐今天不在嗎?」吉言趕緊拉開房門,一把扯著她爹的衣袖不放手,連連說:「爹,你同娘說,『我知錯了。』哦,小姐今天出去了。」吉言說完這話,望到院子裡站著的木根爹娘,見他們兩人打量地上的字。她忙放開她爹的衣袖,笑著跑過去說:「叔,嬸子,你們進我房內坐坐,小姐要晚些時間回來。」

    木根爹娘笑著點頭,他們抬腳要走時,吉言已笑著快步迎過來。她走到近處,腳步快快的壓過地上的字,再回頭衝著木根爹娘一笑。木根爹娘兩人見後,相視一笑,當著沒有看到一般,跟著吉言的身後進房。

    四人在房中坐落下來,吉言送上幾碗水。她還未陪坐下來,她的娘親已搶先問:「吉言,夫人送來的布料,你堆放在那間房裡?一會,我和你木根嬸子去瞧瞧,順便幫小姐撐眼。」吉言望著她娘親輕搖頭:「夫人到現在為止,她沒有送任何東西來。」四位長輩聽這話,同時不相信的瞪眼望向吉言。

    吉言苦笑的瞧向他們,想著小姐說的話,輕聲說:「小姐不會做針線活,聽小江嬸子的意思,是叫府裡針線房的人,幫著做嫁妝嫁衣類的事。」吉言娘親和木根娘親同時交換下眼神,木根娘親望著吉言,低聲音尋問說:「小姐這些天,心情好不好?」吉言想想說:「我瞧不出小姐的心情,是好與還是不好。我瞧著和以前一樣,不好也不壞。」

    她這話說出來,又讓自家娘親瞪她幾眼。吉言心裡存了事,卻不能對眼前四人直言。江婉沐那天同方正和木根說話,那些對未來的設想,同樣也沒有避開吉言。只是事後,她還是多提點吉言兩句:「吉言,你心眼實在,從來不避開你爹娘。只是這次的事,不同以往,事情未成之前,絕對不能走露風聲。

    你爹娘那裡也不能先知道實情,我奶爹和奶娘那裡,我哥哥現在也不會對他們說出來的。這事情,只要提前露出一點音,只怕此事永遠不能做成。」江婉沐當時說時,難得的一臉嚴肅和警戒。吉言瞧著眼前擔心的長輩們,有心想說實話,又擔心會誤小姐的打算。

    吉言瞧著自家娘親的白眼,笑著對木根娘親解釋說:「嬸子,你別擔心。小姐歷來對事情想得開,她自有主張。」木根娘親聽後心裡輕歎,隨著江婉沐一天一天長大,她有時擔心著江婉沐未來。但是身為下人的她,只有無能為力的感覺。反而是江婉沐每次瞧到她,說話來寬慰她的心懷。她輕輕點頭說:「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姐,她心地純正。」

    江婉沐回來時,見到正在清理院子的吉言爹娘和木根爹娘四人,同吉言一樣招呼說:「大叔,嬸子,你們和我奶爹奶娘約好來的嗎?」吉言爹娘聽江婉沐這問話,找到自家女兒不懂事的根源,兩人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木根娘親聽後,沒有好氣的對江婉沐說:「小姐,你還有一月就要成親。我們從今天開始,就跟在你身邊,聽你吩咐行事。」

    江婉沐聽這話,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她平靜的說:「哦,原來下個月,我要成親了。」木根娘親瞧到她的神色,望到她的眼裡平靜如水,心直直的往下掉。她伸手扯江婉沐說;「小姐,我服侍你梳洗。」江婉沐伸手撫撫頭髮,木根娘親自她會梳發,會自已打理自已後,未曾再說過這話。她瞧一眼有話要說的奶娘,向她點頭說:「好,奶娘你同我進房。」

    江婉沐打開房門,迎著木根娘親進房。她的腳要跨進去前,想到院子裡餘下的三人。她退出兩步,望一眼高掛天上的太陽,又望到院子裡四人,額頭上的汗水,再掃蕩般望到只有一個角落未乾淨的院子。她笑著對吉言說:「現在天氣開始潮溼起來,房裡悶熱。你把舊桌子凳子,搬到院子陰涼處放著。請大叔,大嬸子和我奶爹坐下來,先休息一會。」

    她說完又對繼續要做活的三人勸阻說:「大叔,大嬸子,奶爹,這院子裡的活多,不用急在這一時做完,身體要緊,不如慢慢來。」吉言聽江婉沐這話,歡喜的點頭說:「小姐,說的有理。我也是這樣向他們說的,他們沒一人聽我的,還說今天清理完院子,要把另兩間空房子清理一遍。」江婉沐聽得歎息不已,想著明顯對這親事格外上心的四人,眼神暗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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