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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一度君華 -【廢后將軍】《本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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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7 00:42: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月下孤影千般恨

幕容炎派了太醫給她診脈,回來後稟報一切都好。看過幾次確定沒有問題,也就放下心來。

她不開口說話,幕容炎也不迫她。他開始不再去棲鳳宮,夜夜在南清宮留宿。左蒼狼較之從前並沒有多大變化,只是依然不能接受他的碰觸。幕容炎有時候忍得全身發疼了,卻又下不了手勉強她。

只是發現抱著她的感覺很好,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著,感覺懷中人肩頭愈加削弱了,才吻著她的額頭開口:“最近都不吃東西的嗎?瘦成這樣,我抱著都咯手了。”

左蒼狼含糊地不知道答了句什麼,幕容炎沒有聽清。

第二天他特意空下時間陪她用早膳,卻發現她早餐一口不動,竟自捧著一壺酒。伸手將酒壺奪了過來,幕容炎口氣嚴厲:“早上不許喝酒!”然後夾了菜給他,身邊布菜的王公公忙也夾了菜放到左蒼狼碗裡。

可是她只是看著,不肯動筷。

幕容炎和她卯上了:“吃。”

她終於挾了一筷,在他的注視下吃下去,蒼白著臉忍了又忍,最後飛快地跑到門外,然後扶著門框吐了個天黑地昏。

胃裡本沒有多少東西,於是就吐出了黃色的胃液。

那個時候幕容炎才發現不對:“多久了?"

她不說話,幕容炎緊緊握著她的肩:"我問你多久沒進過食了?”

左蒼狼捲縮在門邊,皺著眉痛苦地撫著胸口。幕容炎立刻找人去找了付大夫,他把了很久的脈,才敢開口:“皇上,左將軍的身體無恙。”

幕容炎召遍了所有的名醫,都是這樣一個答案。

只是左蒼狼越來越虛弱了,所有的藥湯與飲食一律吃多少吐多少。只有酒,她只是喝酒。有時候付大夫開了新的藥方,她會引著他的手到自己心口:“付大夫,我總覺得這裡有東西在動……”

付大夫只是安慰她:“沒有的將軍,您多心了。您的身體是健康的。”

話是這麼說,左蒼狼越來越衰弱,左薇薇的腿還沒好,周圍沒有貼心的丫頭,幕容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幾日不曾早朝。

姜碧蘭求見,被人擋在南清宮外。

左蒼狼的神智還很清醒,她總是任他把自己攬在懷裡,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只是這顆心啊,完全隔絕了他無邊的寵愛。

這樣幾天下來,胃裡面沒有東西可吐,於是就吐出了血。一股豔紅的液體噴出喉頭,幕容炎覺得有只手捏著自己的心臟。

付大夫說,那是心病,無法打開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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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7 00:42: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原本君臣非良人

她拼命地吃東西,卻在隨後如數吐出來。幕容炎甚至不知道她的喜好,多年的軍旅生涯,她沒有挑食的習慣。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有時候左蒼狼覺得自己會連心肝脾肺都一齊吐出來,那過程所有人都替她難受。她的精神越來越差,整個人瘦弱得布娃娃一般,仿佛風一吹就會消散。

幕容炎抱著她就不敢鬆手,怕一放鬆她就會隨風而去一般。多少年了,習慣她跟在身邊,不會欺騙,不會抗拒,沒有利用,沒有背叛。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

這世界,教會了他天文地理,教會他陰謀算計,卻沒有人教過他,什麼叫作感情。他去找了白帝,那位傳說中已登仙錄的神話人物。

白帝很是憐愛地看他,他是自己所有弟子裡面天資最好的一個。但是能找到這裡來,他還是很訝異。

“真的想救她麼?”

“是的。”

“治好了又怎麼樣呢?”

幕容炎未曾想他會問這個問題,沉默了很久,下定決心:“盡吾一生,護伊一世。”

“可以愛她,勝過任何人?”

“是的。”

“先回宮吧,為師稍後就到。”

幕容炎匆匆趕回宮,白帝的小童看著幕容炎滴落在地上的血。這無印山機關重重,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上來的。

“師父,情是什麼?”

“情啊……”白帝正在收拾新煉的丹藥,聲音清亮中帶著滄桑:“是咬牙切齒卻恨不徹底,是撕心裂肺卻痛不死心;是淡如白水,只是某天醒來,已經不離不棄、不怨不悔;是拋不開、丟不掉、捨不得。”

於是小童便悟了……原來情,是無可奈何。

白帝幫左蒼狼診過脈,幾乎整個殿上的人都在等他的結果。他擄著白色的鬍鬚,一字一字地開口:“其實要治這病不難。”看看幕容炎眼中欣喜的神色,他繼續道:“只須七竅玲瓏心一枚即可。”

所有人絞盡腦汁,想不出這七竅玲瓏心為何物。幕容炎握著左蒼狼的手,她的視線已經不是非常清明。

“師父可不可以指明七竅玲瓏心的來處?哪怕是刀山火海,幕容炎必然尋到。”

“既然是心,自然是不必尋的。這宮裡有個人就有。”

群臣後退,幕容炎厲目一掃:“誰?”

白帝撫著鬍鬚,深沉的姿態倒配得起世外高人一詞:“皇后姜碧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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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7 00:43: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為什麼,你的愛……

群臣後退,幕容炎厲目一掃:“誰?”

白帝撫著鬍鬚,深沉的姿態倒配得起世外高人一詞:“皇后姜碧蘭。”

左蒼狼感覺到肩上幕容炎的手驟然一緊,她抬起頭,看見他眼中的猶疑。她的笑意遮掩了容顏的憔悴,吃力地伸手撫平幕容炎緊斂的眉峰:“太傅,別開玩笑了。”

白帝頗含深意地看她:“你不希望知道結果嗎?”

左蒼狼轉臉將額頭抵在幕容炎肩頭,聲音聽不出感情:“我早就知道結果。”

“皇上,如果真的只有這一途,你會挖了姜碧蘭的心來救左蒼狼嗎?”白帝咄咄相逼,幕容炎猶疑:“我……”

“太傅,請勿將蒼狼與姜后相提並論。”左蒼狼依然沒有抬頭看任何人,巧妙地解了幕容炎的窘境:“臣可擔不起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

幕容炎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手心裡全是冷汗:“我……”

“太傅,蒼狼還有救麼?”左蒼狼借著幕容炎的力道撐起來,靠著他坐在床頭,她帶著淺淺的微笑,給人一種即將幻滅的錯覺。

白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一個慧質的女子呢,剛柔並濟,不讓鬚眉。可是我的孩子,在你的心裡,真的可以放得下去?你又是否能夠確定,你對他只是君臣的忠貞?

幕容炎將下巴抵在她的髮間,她總是這樣,就算再怎麼樣的委屈,也不願意任何事令他為難。

“你的身體並無異樣,只是心病。”這句話很多大夫都說過,白帝也不想重複:“最好的方法,是金針封腦,散去一部分記憶。忘記了,也許不會再有這種反應。”他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可是這種方法以前從未試過,而且你現在的身體已經經不起任何損傷。可要考慮清楚。”

“終歸不過是一死吧。”左蒼狼神色不變,氣度從容:“怎麼也比現在這情況好。”她抬頭,眼睛亮亮地徵求幕容炎的意見,幕容炎低頭吻著她的鼻尖:“請太傅放手施為。”

一字一頓,這位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君主,一手的冷汗。

來不及多作等待,她的體能每一刻都在流逝,氣息漸漸衰弱。白帝抽了一盒金針,他的小童仔細地在燭火上消毒。

“都出去吧。”淡淡地下著逐客令,幕容炎起身,看著她蒼白如玉的手緩緩鬆開自己的袍角,恐懼,就那麼鋪天蓋地而來。

會不會、這一轉身,就是訣別?

緊緊握住她微涼的手,迫自己強作鎮定:“一定要活下來。”吻落在她唇邊,他撩起她的長髮:“請、一定活下來。”

左蒼狼只是看著他淺淺地笑,如玉的指尖撫過他棱角分明的臉,也是第一次,看見他眼中的深情。

我的皇,我不知道要睡多久,也沒有把握還會不會醒來。你的江山,已止干戈,你的世界,已不再需要我。

如果你我之間,只是君臣,如果你從來沒有愛過我,那麼,我又何必醒來?為誰醒來呢?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淩轢。眼簾好重,沉沉地閉合,意識斷在此處。

幕容炎轉身時,白帝突然開口:“你是愛她的吧?”

幕容炎看著床上在藥力的作用下昏睡的容顏,不說話。

“如果不愛她,為什麼不讓她修習烽火連環箭的最後一式?”

“我……總之……一切拜託師父了。”幕容炎大步地走出去,總想起鎮南山上他持她之手所出的最後一箭,烽火連環箭的最後一式,叫作暗然銷魂。

那是必殺的一箭,飛鳥不驚、日月無覺,持弓者一旦修習,每次施展必如萬箭穿心,且從此無法止,直到無情、無愛、無心。

真的會無情、無愛、無心嗎?幕容炎一直以為這是自己對姜碧蘭慢慢地淡卻了愛戀,只剩下責任的原因,可是如今站在這裡,他才知道不是。

“我不知道我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他傾身吻在她髮際:“師父,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愛。從見到她開始,好像所有的一切就是理所當然。現在,我只希望她活下來,好好地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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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7 00:4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舊景猶在,年年花開

群臣都等在南清宮外,幕容炎不說話,也沒有人敢出聲。夜色微涼,他靠在朱漆欄杆上,從來不知道,等待竟然會讓時間變得如此漫長。

左相小心翼翼地開口:“皇上,擔心無用,左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幕容炎目光冰冷:“本皇為什麼要擔心?我最愛的女人好好地呆在棲鳳宮,我為什麼要擔心?”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回應他的是群臣同情的目光,真的不擔心麼?那麼是誰,讓你一夜白髮?又是誰,滄桑了你不過雙十的臉頰?

終於,燭火暫熄,白帝開門出來。幕容炎迎上去,才發現這麼多年所學的臨危不亂全TM是句空話。

“皇上。請節哀。”白帝后面三個字一出,幕容炎的表情令人髮指。

白帝看著他髮際的霜華:“皇上,你的心裡,是駐不下兩個人的。”話落人去,聲音還遠遠傳來:“她的身體損耗得太厲害,需要休眠一段時間,至於什麼時候醒來,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幕容炎的表情不髮指了,推門進去,她的睡顏安穩恬適,於是心莫名地安穩下來。靜靜地握著她的手,阿左,別離開我。

左蒼狼昏睡了很久很久,幕容炎夜夜棲宿南清宮,將她削弱的身子攬在懷裡,有時候抱著她批摺子,有時候也抱她出去曬曬太陽。

不停地和她說著話,總是擔心她寂寞。

一切似乎都和她在時沒什麼兩樣,她不反抗,不多言,只是緊閉的眸子裡,也看不到隱約的悲傷。

幕容炎有時候甚至不覺得她是昏睡的,好像轉身還可以觸到她,就在自己身邊。

六月盛夏,荷花盛放。

他也帶著他的臣子嬪妃賞荷,路過陶然亭,眾臣指點,池中粉色的並蒂蓮開得瀲灩嬌嬈。

幕容炎雙手撐著白玉的欄杆,聽著周圍的吟風弄月,突然微笑:“好了,再這麼下去阿左要悶死了。”回身正待說什麼,發現原本一直緊跟在身旁的人已是不在。

舊景猶在,年年花開,只是故人改。

突然地就有了幾分黯然。

南清宮。

幕容炎蒼白的髮梢落在她的臉上,他指著湖面橫斜著穿過的歸燕:“阿左,你看那只燕子,會不會是去年在你宮門前亂吵的那只?”

懷中人不作回應,幕容炎粗糙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龐:“還要睡多久呢阿左,別任性了,乖乖醒過來好不好?我把左薇薇賜婚給王楠了,這些天王楠一直照顧她,想來應該對她很好才是。費南也從邊關回來了,和大於的公主成婚,日子選的和王楠同一天,希望能幫你衝衝喜。”

還記不記得那天,師父問我會不會用姜碧蘭的心來救你,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很害怕,因為我的答案是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阿左,什麼時候,你會醒來,拯救我,於這沒有回應的獨白?

把玩她微涼的指尖,原來,有一種愛,不在初見,只會沉澱,在時日久遠後展露它刻骨的驚豔。

可是主上,既非梁祝,怎生化蝶?我不願最後,誓言成戲言。

飛燕南歸,寒去曙往,也曾多麼希望,能醒在一個風日晴和的初晨,在淺淺陽光中睜開雙眸,從此妾意郎情,隱世雙飛。我也想,在某個午夜抖動眼睫,對上你溫柔的眼,然後如了初時的心意,執子同行。

可是來時的路,已被風塵覆蓋,縱然還有愛,又怎奢求重來?

主上,你等的是我的醒來,還是一個結局?

好罷,阿左給你一個結局,只因你是君,我是臣,這輩子……只是君臣,斷了所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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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7 00:43:3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惟待故人來

白帝騙了幕容炎,其實並沒有什麼可以散去人一部分記憶的金針,我們並沒有權力讓人忘記傷害,他只是令左蒼狼陷入休眠,阻止了她體能的流失。

也許時間會沖淡一切,也許是再所難免,浮生又一劫。

阿左醒在幕容炎懷裡,那時候御書房燭火明明滅滅,他灰白的髮絲掃過她的臉頰,刺刺地癢。阿左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他的臉頰,幕容炎一低頭,便對上她的明眸。

“醒了?”流淚的燭提醒著時間,幕容炎棄了手中的筆,低頭吻在她額際,兩個字溫柔親昵,仿佛她只是打了一會的小盹。

左蒼狼撚了他灰白色的發梢,他的懷抱,一如當初的溫暖。她在笑,淺淺的笑意令他的心不再空蕩:“嗯,我醒了。”

幕容炎扶她坐在自己腿上,靠近了看她:“餓不餓,想吃什麼?”

左蒼狼不似曾經在他面前的謹小慎微,撒嬌似的以指尖在他脖子上畫圈圈,聲音低低的也是親昵無比:“主上親自做啊?”

幕容炎滯了一下,把聲音壓得更低些:“沒試過……”他輕輕蹭她的臉,惹得她躲到自己懷裡:“不過可以試試。”

兩個人偷偷摸摸到御膳房煮東西,幕容炎確實是很有學習的天賦,竟然學著大廚做蓮子羹,左蒼狼看著頗為有趣,剛剛醒過來,四肢關節難免僵硬,左蒼狼不能太過劇烈的走動,卻是坐在房內的凳子上,看他洗手作羹湯。

當然是有侍衛看見的,但是不敢阻攔。幕容炎剝著蓮子,知道她坐在旁邊,像一段缺失的歲月,驟然完整。

“主上。”

“嗯。”

“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出征時情景?”

“第一次出征?我只記得第一次教你用箭。”

“對了,我記得我那時候表現並不好,為什麼你教我用箭呢?”

“因為你是我手底下有史以來第一個射中鼓史的射手。”

“主上!!”左蒼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麼多年了你就記住了這個啊。幕容炎早已笑不可抑。

“就為了這個留我下來?”

“嗯。”幕容炎低頭剝著蓮子,突然想起那一次校場,那鼓史捂著大腿一蹦老高的情景,那時候他得保持嚴肅,在極度嚴肅的表情下,他覺得這個人留在他身邊是理所當然。

“那你又為什麼陪我征戰了十一年?”

“你帶兵不熟,怕損兵折將。”

幕容炎已經在開始煮水,左蒼狼似信非信:“真的?”

幕容炎想說是假的,因為那時候你總是衝在最前面,跟頭牛一樣怎麼也拉不住,烽火連環箭不適近攻,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帶兵作戰?

可是他在點頭,他說不然還為什麼?

“主上,你一直都愛著姜皇后的吧?”

幕容炎把蓮子放到鍋裡,背對著她道:“嗯,從母妃被父皇賜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我會保護她,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受半點傷害。當她從馬上跌到我懷裡時,我甚至以為那是天意。”可是阿左,這世間沒有天意啊,即使是生命最初最最深切的愛戀,也終究抵不過時間。

左蒼狼從背後攬住他結實的腰,幕容炎僵了一下,她的聲音甜甜地從後面傳來:“那你又為什麼不讓我再練烽火連環箭?”

“因為這個江山,已經不再需要你了。”幕容炎手下不停,腰間的手並沒有鬆開,他很想握住這雙柔荑,告訴她不是的,烽火連環箭的最後一式,是絕情絕愛的一式,我不願意。反正你戰功已立,以後不管留在宮裡宮外,都無可厚非。那麼……跟著我一輩子也無可厚非。

左蒼狼把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微熱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過來,幕容炎心中一醉,話卻不一樣:“別靠近,這邊太熱。”

將她拉過去坐在凳子上,他往灶裡加著柴薪,各種各樣的食料加進去,已經有清香四溢了呢。左蒼狼貪婪地嗅了一口,叫了聲:“主上,好餓。”

幕容炎在笑,他笑著道:“主上可不餓。”

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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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27 00:43: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兩個人偷偷端了蓮子羹出去,左蒼狼趁幕容炎不備,伸手就奪,幕容炎笑著擋開她,道燙。

南清宮外的石桌上,他涼好了羹餵她,左蒼狼並不拒絕,吃了幾勺,問他姜后呢?幕容炎撫著她的髮:“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她,也許是關在棲鳳宮,一輩子別出來了。阿左,反正軒兒快成年了,到時候我放棄炎朝,我們一起雲遊四海去。可好?”

“主上。”

“嗯?”

“你真的可以放下姜后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幕容炎撫著她的長髮:“反正先養好身體,嗯?”

“嗯。”

他真的把姜皇后控制在棲鳳宮,右相不過是有一點異動,立刻被趕出中原,永世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右相一直以為自己是玩弄權謀的高手,可是直到幕容炎真正翻臉,才知道原來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個猴子,自以為是地進行著可笑的表演。他的人完全沒有用上,或者說幕容炎安插的人甚至比自己的心腹還要多。

如果不是這些年他只費心於左蒼狼的病,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再盛一碗?”

“主上我覺得你應該去洗碗。”

“= = 過份了啊。”

“那我去?”

“好吧我去,你先睡。我馬上回來。”

“嗯。”

幕容炎回來時左蒼狼已經在床上了,輕輕地將人攬入懷裡,嗅著她發間的淡香,他沒有告訴她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睡得安穩過。

次日,整個朝廷都知道左將軍醒來,王楠、費南他們紛紛來看她,她精神不是很好,簡單的應對了打發回去了。

左薇薇吵著要進宮來伺候她,她卻只是笑著安撫:“那也要等你成親之後再說啊。”

炎朝隨著幕容炎慢慢地恢復正常,左蒼狼很少再踏出南清宮,快中秋了,醒來也快十天了吧?左蒼狼幫幕容炎著裝,仔細地理好袍子的折皺:“主上,晚上我作幾個菜,我們喝一杯吧?”

幕容炎拍拍她的臉,說好。

可是晚上他沒有來,月色清淺,左蒼狼在南清宮的石桌上布著菜,王公公小心翼翼地稟報:“左將軍,皇后服毒自盡了,幸好發現得及時,皇上今天晚上……怕是不會過來南清宮了。特地讓老奴過來轉告,請左蒼狼好生歇息”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左蒼狼神色不變,仔細地布著菜,告訴他知道了,回去吧。

他於是退出去,臨出門時回望,月下孤影漸滄茫。

左蒼狼默默地飲盡半壺酒,酒入腹中刀割一般的痛。她皺著眉俯在桌上,心知已是身體的極限了。這具身體終究還是忘不了,它是一個失敗的替身,等不到回心轉意的男主角。

天外月色漸漸模糊了,主上,這樣也好。我並不希望你在我身邊,這個結局,我給了,你也放手吧。

別悲傷,就算……我們心中有愛。

幕容炎來時,剛下早朝,王允昭跟在他身邊踏入南清宮,便看見那個人,俯在石凳上,仿若熟睡一般。

可是他知道不是熟睡,她的血,從唇際漫過了羅袖,順著白色的石桌落了一地,凝成驚心的紫色。

桌上菜未動,餘半壺酒。幕容炎的指尖停在離她黑髮半寸的地方,然後與她對坐,執了桌上的半壺酒,那酒已冷了太久太久。

他慢慢飲盡,王允昭不敢看他的表情:“皇上……”

周圍太過安靜,半壺酒,寂寞相對,不聞萬歲萬萬歲,只有故人看君落淚。

阿左,你的主上終於還是太過懦弱……

“國禮厚葬,就……葬於皇陵吧。”幕容炎大步走出南清宮,他走得太快,王允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見他的背影,在晨曦中一個人,如雪般的孤寂。

既非梁祝,怎生化蝶?而故事的最後……誓言成戲言……

阿左,是否你也希望未曾遇見……

幕容炎是個好皇帝,左蒼狼的離世,在他身上看不到太過明顯的痕跡,姜碧蘭依然好好地呆在棲鳳宮,可是再也沒有人見過她。人人都道當今皇上是獨寵她的,只有她知道自己早已不知在何時失落了他。

宮裡沒有人再提起左蒼狼,只是南清宮再無任何人入主,只是帝君從此不展顏。

某年於皇陵祭祀,儀式結束後幕容炎揮手退卻眾臣。將出時,王允昭斗膽回頭,那位素以鐵血著稱的帝君將額頭輕輕抵在一座石碑上,在群臣轉身的瞬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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