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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特別番】八百比丘尼
「給我一個孩子。」
「呃...這個我現在做不...」
「給我、一個、孩子!現在、馬上!!!」他的眸中閃著陰鷙的光,兩隻枯瘦修長的手扒在漆黑的電腦熒屏邊緣,低沉沙啞的聲音中俱是威脅「阿莙的狀況你明明知道。」
「所以都說唯獨這點...」
「你說這話的時候,想過後果麼?」他迅速打斷對方的話,沉默片刻後扯出一個猙獰的笑,本就破碎的唇瓣隨著牽扯的動作而滴落下透明的血液,辟啪的落在潔淨的電腦桌上。「你是想用你自己讓我痊癒麼?」
他將身軀更加前探,一手撐住身下的電腦桌,另一手揪住面前人的領口。
「老媽。」
「......我真的做不到。你的要求違反世界線的真理,我隻負責推進你們的人生,再怎麼說我也沒有這麼大的權限變更世界根本啊。」
「......那要...怎麼辦。」他盯了面前之人片刻,最終頹然的放下手雙肘前屈趴在桌上,目光散亂的四處飄著。「阿莙...一直不開心啊...要怎麼...」
「......」
「...呃...我有個別的辦法,雖然是治標不治本,不過...你要不要試試?」
「......」
「嘛...就當聖誕節禮物了,哈...哈利路亞?」
——————————
「好了,快點過去。」阿瞞用手推了推那個沉默地站在他浴缸旁靜立了近半分鐘的男孩後背,語氣生硬。
要...要和善,不能生氣。即使阿莙很喜歡他也不能生氣...搞砸了的話阿莙會更難過。
總之,絕對、不能生氣。
「...人魚先生,你怎麼跟我在書上看到的那種不一樣?」對面的男孩沒理會他的動作,反而眨了眨澄澈的大眼一把掀開他為了遮蓋自己下半身而罩在水面上的防潮布,試探著開口。
「...因為我就是跟他們不一樣。」阿瞞克制住瞬間想掐上他脖頸的手,壓著聲音回答。
「...可是你身上也有鱗啊。」男孩指著他魚尾上那些碎瓷一般的傷口,接上的話語絲毫沒有因果邏輯。「你是海巫婆的手下嗎?」
海巫婆是什麼玩意?
「...是。」
「啊!怪不得!你是不是犯了什麼錯她才把你變得這麼醜?」小男孩恍然大悟樣的拍了下雙手,為自己的機智手動點了個贊。
不...不能生氣。絕對...
「...是,我犯錯了。」阿瞞咬咬牙,沉聲回答著,目光隨即轉到在遠處低頭正快速計算著電腦上不知名曲線的左莙身上,眸中洩出些許迷醉。「我絞斷了天使的雙翼,給她扣上了鐐銬,讓她再也回不去了。」
「哦哦!那個姐姐原來是天使麼?」小男孩大睜雙眼在他身邊蹲下來,視線在他二人之間來回的轉動,因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而壓低聲音驚呼著。
「...是。」阿瞞的手攥緊浴缸邊緣,垂下眼斂,沙啞的聲音中帶著苦澀。
「這是壞事哦,不能這麼做的吧?」
「...是。」
他當然知道。
「......」
「姐姐她高興麼?」小男孩看了暫時沉浸在工作中焦頭爛額的左莙一小會,扭頭問阿瞞。
「...大概...」阿瞞抬頭迎上那雙與曾經的他神似的無垢雙眸,遲疑著,心中的殺意漸退。
「大概是高興的吧...」
他不知道。最近因為他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左莙的笑容逐漸變得越來越少,少到他幾乎都開始動搖,質疑當初自己將她拖下水的舉動是否正確。
她是真的...樂於和他在一起的麼。
「那就行啦!」小男孩站起身拍拍有些濕濡的褲腿,輕鬆地宣佈。
「...什麼?」阿瞞瞇起眼。
「你高興,姐姐也高興,這樣不就好了嘛。」男孩聳聳肩,稚嫩的吐出童言。「高興的事情當然要做啦。」
阿瞞看著眼前這因為自己的結論而開心無比,咧著嘴笑得陽光燦爛坐在浴缸邊緣搖晃一雙小短腿的男孩,心中不辨喜怒。沉默了半晌,他更換了個姿勢爬出浴缸,伸手夠到一旁的浴巾將身上多餘的水分蘸幹,扭頭問那個為了方便他動作而站得稍遠些的男孩。
「我很醜?」
「嗯。」男孩目光在阿瞞下身掃視了一圈,點點頭。
「你怎麼不怕我?」
「我爸爸抓到過很多比你醜的多得哥哥姐姐,他們還在的時候大多數都很溫柔,沒什麼可怕的。」小男孩攤攤手。
抓?
「...你爸爸?」阿瞞動作一滯。
「哦,我爸爸經常說他是冥河引渡人。」男孩架起自己的雙臂,縮起脖子蹲了個馬步,粗聲粗氣的開始拙劣的模仿。「[嘿,臭小子你看好了,你老爸我要把這個世界上所有不該存在的物種都引渡到彼岸去!這個世界要中...中用!中用!]」
「...是中庸。」阿瞞皺眉。
「啊...大概吧。」男孩恢復自己的聲音思考了一下,搖晃著腦袋。「我記不住啦。」
「......哼。」阿瞞從鼻端溢出一聲不明所以的哂笑,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轉身去掛浴巾。「你叫什麼名字。」
「我爸爸不讓我隨便告訴別人。」
「...我不是人。」
「哦!也對...但是...」男孩咬著手指踟躕了片刻,最後皺著眉頭妥協。「我只能告訴你我姓程,旅程終點的那個程。」
「...我知道了。」阿瞞點點頭,從置物架前轉過身,居高臨下施捨般的伸出一隻枯瘦蒼白的手。在看到男孩握住後他飛快地皺起眉頭瑟縮了一下,最終還是忍著衝動,牽起他向正在收拾東西的左莙走去。
*
「阿莙。」他低低的呼喚了一聲左莙的名字,彎起的眉眼之間滿是之前不見的繾綣。
「!你怎麼出來了?趕緊回去!你...」左莙一抬頭便看到阿瞞一手撐著桌延直立在她身旁,身旁還站了個臉圓圓的小男孩。「這是...?」 「...咳,親戚家的孩子,來串門。」阿瞞學著「商議」好的藉口,清清嗓子回答。
左莙:「......=L=」
你說我也得信啊。這不會是從誰家搶來的吧...
阿瞞看著一臉黑線的左莙,暗中掐了一下男孩的手背,提醒他不要忘記在另一邊對好的台詞。 男孩接到阿瞞的【信號】眨巴眨巴雙眼,僵了半晌才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呃...我是那個...阿瞞叔叔哥哥家的小孩...來...來玩了...」
左莙:「......=L=」
怎麼看都像是誘拐來的。
「你什麼時候出門的,我怎麼不知道?」左莙抱起雙臂,話語中迸射著火花。
「你工作的時候。」阿瞞堅持著。
「...你什麼時候有的親戚,我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左莙瞇起雙眼,語氣變得危險起來。
「剛認的。」阿瞞依舊堅持著。
「......」
「......」
「...你當我是傻子麼?!」左莙怒了,她拍了下桌面咬著牙湊近垂下雙眸不敢看她的阿瞞,右手攥拳隱忍著。如果不是阿瞞現在風一吹就幾乎能飄散開的身體狀況實在讓她心疼,她絕對要結實的胖揍他一頓!
「...我以為,你會高興的...」阿瞞低垂著頭顱,黯啞的聲線支離破碎,顫巍巍的被吐出後在空氣中小心翼翼的旋轉著,終而消散。「你一直不是很開心...我以為你會高興的...」
「......」
「...哈...」左莙歎口氣揉揉眉心,目光和一旁的男孩對視片刻後無奈的伸手摸了摸阿瞞的臉。「他叫什麼?」左莙將阿瞞撐著桌子的半邊身子架到自己身上,另一手接過對面的孩子半摟半拖的走回浴室。
「阿姨你好,我姓程。」阿瞞從低垂的眼簾下瞥了一眼另一側的男孩,對方咬咬唇猶豫了一瞬,清脆地答道。
阿姨...不過家教挺好。
左莙小心的將阿瞞一半身子放下,看著他爬入溫水中安分的躺好,直到只剩肩部以上的位置還□□著後,扭頭觀察身旁自然而然坐在浴缸邊緣晃腿的男孩,微笑了一下。「你家在哪?阿...阿姨送你回去。」
「不用了。」男孩搖頭。「阿姨和爸爸說好了帶我出來玩,雖然沒說地方但是爸爸同意過了。」
「我沒見過你爸爸啊?」左莙挑眉。「是另一個阿姨。」他微笑起來,露出頰邊的兩個小酒窩。「...誰?」「阿姨不讓說。」小男孩伸出兩個食指做成一個小小的叉放在嘴巴前面,搖著頭。 左莙扭頭用目光詢問一邊半躺著的阿瞞,結果對方不安的瞥了她兩眼,也學著男孩的樣子將枯瘦蒼白的手指豎起做了個叉放在嘴巴前。「不...不能說...」
「...不說就不說,你賣什麼萌!」左莙佯怒的輕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卻在半路沒憋住,破功笑了出來。
「阿莙...你不生氣了啊...」
阿瞞看著她連日來難得一見的笑容,磕磕絆絆的說著,迷濛的目光中有著醉意。
好久...沒看到她笑了。
「還生著呢!」左莙起柳眉瞪視著他,嘴角的弧度卻怎麼都平不下去。 「那我...親親你好不好,你就別...」他將身體前探,在水聲嘩啦中輕輕拽住了左莙的袖口。 「喂!你別靠過來,安分躺好。」左莙不太敢用力的推著他,偏頭看向身旁。「你家長輩真的同意了麼?」「真的。阿姨跟爸爸說我來玩他就能見到媽媽。爸爸很高興,同意的很痛快。」男孩用力點頭。
......好濃厚的賄/賂味道。
算了。
「你吃晚飯了麼?小心...!」左莙扶住因為從浴缸邊緣不老實跳下來而差點摔跤的男孩,隨口問著。 「沒有。」他搖頭。「我被帶出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半。」「那正好,在我這裡吃吧,吃完飯再回去。家裡就兩個人吃飯我老是偷懶不做。」她拉著小男孩站起身正準備往外走,不遠處的房門卡嚓一聲打開,左澄一手拿著老花鏡一手揉著眼搖晃著走了出來。
「小莙...你吵什麼啊我這邊剛出數據讓你嚇一跳...哎喲這誰家的孩子?」他戴上眼鏡笑瞇瞇地蹲下身衝男孩拍拍雙手。「你好呀。」
「爺爺你好。我姓程。」男孩規規矩矩的打了聲招呼,聲音脆甜。「呃...咳,朋友家的,來蹭頓飯。」左莙視線轉移到遠處的樓梯扶手上,乾咳一聲答道。
這孩子來歷太魔幻,實在說不出口。
「...怎麼這個時候?」左澄皺了皺眉偏過半邊身子看向左莙背後的浴室,那裡阿瞞正有氣無力的趴在缸邊,下頜枕在一隻胳膊上看著左莙的背影,另一手的指尖不斷在浴缸外緣的花紋上敲打。
「呃...」左莙語塞。
「...孩子給我吧,正好我沒有孫子,跟他好好處處。」左澄思索片刻後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向男孩伸出手,在看到對方乖乖的牽住自己後抬頭看著正努力找藉口的左莙,瞭然的笑笑。「我去做飯,你陪那小子吧。」
「可是...」
「一頓而已,不要緊。」左澄擺擺手,餘光看到不遠處的【那小子】在聽到自己的話後雙眼唰的亮了一下,本來隱沒在烏髮中破碎的尖長雙兒也隨著動作暴露出來,忍了半晌還是冷哼了一聲才轉身下樓。而左莙則一直目送著他帶領男孩下樓消失在廚房門口,才終於轉身走回浴室坐到了阿瞞身旁。
「阿莙...對不起...」
對方瞅了一眼左莙【算總賬】的臉色,一開口便是歉疚。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能說。真的,抱歉...我...」「...算了。」左莙靠著浴缸邊緣坐下,握住他伸到面前試圖撫摸自己臉頰的手,逕自湊上去磕起雙眸。
骨瘦如柴。
「可以了...」
「可以了,你這個...蠢貨...」左莙咬緊牙關從唇齒間推擠出幾個字眼,摩挲著阿瞞的修長的手,整張臉因隱忍而緊縮著。「...對不起。」阿瞞垂下眼瞼看著面前倒映著自己一張病態臉龐的水面,消失已久的自卑和幾縷愧疚從黑洞般的心牢裡掙扎著撕破一個小口,一點點拚命的的擠出來,隨著血液傳達到四肢百骸。
「愚蠢的單細胞魚類!」 「抱歉。」「做事不經大腦!」「是我的錯...」「二貨!」「對不起...」
「......知道我為什麼罵你麼?」左莙睜開眼睛看著面前幾乎要將自己整個埋進水面的傢伙,聲音有些黯啞。
「...因為...這種事後續很麻...」「不是!」她難得的提高音量對他吼出聲,微紅著眼眶扣住阿瞞的脖頸,拇指頂住他下頜骨的位置強迫他抬高臉龐將視線落到自己身上。
「你...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淨想著我幹什麼!!!」
「......」
「因為我...喜歡阿莙啊...」
阿瞞被強迫抬起的頭高昂著,透過溫水蒸騰起的淡薄水霧和模糊的下方視線望向身前正咬牙切齒的衝他發怒的左莙,幾乎發自本能的呢喃出聲。他輕淺的話語隨著浴室中在燈光下打著旋上升的水汽撞向四周的瓷磚牆壁,而後反彈回來,在每個空腔中傳遞著微弱的聲波,震顫著左莙本就不穩的心靈。
「你一直在因為產卵的事情不高興...我不想你...不高興...」
「......」
「...我...沒有不高興。」她收回卡在阿瞞頸子上方的手,咬著下唇將他兩隻低溫的手都握在掌心裡。「我只是在擔心而已。」
「我只是在擔心,萬一你......,留不下你的血脈。別人家的孩子,我不需要。」
「這種沒意義的事情...再也不要做了。」
「......好。」
————————————
「小莙,來吃飯吧。」左澄站在浴室口象徵性地敲了敲半掩的門,對著地上正握著阿瞞雙手細語呢喃的左莙叫道。
「好。」左莙抬起臉衝他點點頭,隨即扭頭用唇輕觸了一下阿瞞的額「那我去吃飯了,你乖乖的,好吧?」 「...嗯...」阿瞞彎著眉眼輕應,將收回的手埋入水面之下,藏住那裡因體內突如其來的痛楚牽扯起的顫抖。 左莙站起身走出浴室,一回頭才發現來叫她的左澄卻並沒有跟他一起下去的打算,不禁一挑眉對著仍站在浴室門口的老人做了個無聲的詢問。
「你先下去吧,樓下那孩子還在等你,我給這小子再檢查檢查。」左澄擺擺手,隨著左莙消失在樓梯口後,他兩步進入浴室闔上了門。
「......」
「張嘴。」他蹲下身伸手捏著阿瞞的下巴,聲音冷硬。
阿瞞沉默的盯視了他兩秒後,緩緩張了口。
「原來的全掉光了?」左澄打開從口袋掏出的小手電照了一圈,問道。
「嗯。」
「什麼時候?」
「前天。」
「...哼。」左澄放下手看他半晌冷哼一聲「你還沒告訴她?」
「......」
「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你再這樣可沒幾天好活了。」
「....我知道。」
「我讓你留下可不是為了折磨我孫女的。」他向一旁探身抽了張面巾紙擦著右手,慢悠悠的說著。「從我見到你那天起,到現在你還是什麼成長都沒有啊,小子。」
「你骨子裡,還是個不逼到絕路就不肯反擊的懦夫。」
「!」
阿瞞墨藍的瞳孔瞬間收縮,他渾身肌肉猛然收縮而後迅速舒展,巨大的尾鰭拍打水面帶動全身暴起,一手扒住浴缸邊緣向上撐住,另一手迅速摸到大理石台上不起眼的小刀,拇指壓住刀背鋒面朝上抵在半步開外的左澄下頜處貼近大動脈的位置。而左澄則在他整個人將要壓上來的瞬間向後迅捷的一退,伸出一隻手在他動作的空隙間準確地捕捉到對方最脆弱的心尖搏動點,手中多出的刀尖分毫不差的抵在那裡。
水花被巨大的動力高拍起後下落,天花板上防水燈滴答的向下發出著單調的水聲,一時間雙方都沒在言語,空氣不祥的凝滯著。
「......」
「......」
「我人是老,可不代表壓制年齡你就能牽制住我。」左澄瞇起眼看著阿瞞,著重語氣刻意強調。
「3、5、8、7。」
「......」阿瞞沉默的盯著他,渾身的傷口因突如其來的動作而迅速綻開,透明的血液和著溫水滑過因隱忍著常人難以負荷的苦痛而顫動的軀體,辟啪的砸在瓷磚地面上,逐漸匯成粘稠的一灘。
「...我明天就要啟程回去了。」左澄突然開口,狠狠甩開阿瞞壓在他脖子上的手後也收回了自己的動作,瞥了一眼迅速盤回溫水中的阿瞞。
「...阿莙...」阿瞞踟躕了片刻,低啞出聲。
「我一會會跟她說。」他一手放在頸後扭著脖子「在【左教授】之上,我先是小莙的爺爺,你不用擔心我的問題。」
「......多謝。」阿瞞皺了下眉頭,沉聲道謝。
「......」
「我們左家從我上一代開始,血脈裡就都帶點瘋子的特性。」左澄沉默了一會,忽然沒頭沒腦的開口。「我先祖娶過陰妻做正房,兒子坐了16年的鐵窗。3587,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阿瞞沉默著,視線無意間游移到對面鏡中模糊的自己。
蒼白、病態而醜陋。
「...再給我...一點時間。」
「哼,既然她為你膽敢跟我叫板,你就該對我左家的姑娘有點信心。」他一隻手旋開浴室的門把,在一室沉寂中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別讓我安慰哭鼻子的小莙,那他/媽是你的責任。」
——————————
「阿姨,謝謝你。」男孩站在浴室門口向左莙道著謝,滿臉都是飽足後的幸福感。「爺爺的菜做得很好吃,請你也替我謝謝他。」 「好,等他做完數據我會轉告的。」左莙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你真的...不需要我送麼?」
「嗯。」男孩用力點頭,瞥了一眼身後陰雲密佈的阿瞞。「阿瞞叔叔才能把我送回去,這是跟阿姨說好的。」
那位是不是不太待見她啊...
「好吧。」左莙無奈的點點頭,放開男孩的手向後退了幾步。「我把浴室門關上就可以了麼?」在得到對面兩人的回應後,左莙歎口氣闔上了浴室的門。
「人魚叔叔,我任務達標了麼?」男孩轉身面對浴缸中的阿瞞問道。
「......勉強。」阿瞞探起上半身在虛空中扒拉著什麼,抽空睨了他一眼,從唇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阿莙今天確實笑了很多次,從這個角度而言...他做的還是不錯的。
「那我可不可以要任務獎勵?」
「不行。」
得寸進尺的小鬼。
「我想摸摸你的耳朵。」
「不行。」
「別小氣嘛叔叔,摸摸又不會掉。」
「不行。」
「我以後可能都見不到你了欸,這是最後一面的心願,不行嗎?」
「...還是不行。」阿瞞扒著從虛空中扒開的窗口,轉身朝他伸出手。「你該回去了。」
「......」男孩的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從髮絲中露出的尖耳,雙手背在身後沉默的咬著下唇。「...快走吧。」阿瞞皺起眉頭,蒼白的臉上顯出不耐煩的模樣。「過了時間會很麻煩。」
男孩在阿瞞的目光中猶豫了很久,最終咬住下唇垂下眼簾,在朦朧的水霧中輕輕吐出同意的字眼。
「...好...」
「永別了,小鬼。」
「永別,人魚叔叔。」
——————————
「...效果怎麼樣?」
「...還可以,多謝了。」
「沒事,倒是你...別再猶豫了。你要是不在,這個世界整枝主線就全盤崩毀了,我個人可是沒有實力撼動熵之真理搞什麼可笑的時光倒流,懂麼?」
「...我知道了。」
「......」
「...老媽。」
「嗯?」
「我...還有件事拜託你。」
——————————
「臭小子,回來沒有?回來了就趕緊出來!」程海放下手中的塑料袋,脫掉外套扭著脖子轉動僵硬的肩,朝套間深處大吼,聲音震耳欲聾。
「...幹嘛?」過了一陣,程玥微紅著眼眶從臥室裡走出,渾身上下都在身體力行的表達【我情緒很糟】。
「怎麼了兒子?今天出去玩吃誰氣了?」程海一隻手拿著個薄薄的包裹袋在程玥面前蹲下大熊般的身軀,另一隻大手撫上他的頭頂摩挲著,綿軟的髮絲在他因常年拆裝機械而日漸粗糙的大掌中服帖的滑過,最終落回程玥頰側。
「沒有。」程玥搖搖頭,用力吸了吸鼻子摟緊懷中灰黑色的玩具馬。「爸爸你叫我什麼事?」
「你阿姨讓我捎給你的,我摸了一下裡面沒什麼危險的東西就沒拆,需不需要我幫你看看?」程海將手中捆得嚴嚴實實的小包裹遞給他。
「?...那個阿姨?」程玥睜大雙眼接過包裹捏了捏,想不出裡面是什麼東西。
「哦,就是她。」程海抓抓頭髮依舊維持著蹲姿杵在程玥面前。「就因為她拽住老子囉哩吧嗦的害的我差點回不來...」
「...謝啦,爸爸。」
程玥思考了一下,想起什麼似的彎起雙眸笑了一下,拍了拍程海的肩膀迅速跑回自己的臥室。他將手中的小馬丟到床上,從一旁的書中裡抽出童用剪刀,摸著某部分最厚的邊緣小心的沿著將包裹剪出一個小蓋子,當他放下剪刀打開包裹時,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隻泡在少量粘稠透明液體中的尖長斷耳。斷耳的切割部分非常整齊,除了因為乾燥而龜裂的部分外再無破損。當拿起它時,程玥還能看到那整齊的切口處在緩慢的向外滲著透明的液體。
包裹上被他剪成蓋子的部分貼了張紙條,有一小部分被打濕了,上面只有兩句話。
盡情摸吧,小鬼。
聖誕快樂。
「噗——所以都說了...」程玥笑嘻嘻的捏起那隻斷耳,迎著燈光觀察著喃喃自語。
「...這些哥哥姐姐活著的時候,可都是很溫柔的啊。」
——————————
五十七年後。
「歡迎各位觀眾準時收看我們的大型綜藝美容類節目【駐顏有術】!這次我們邀請到的嘉賓是在生物工程領域極富盛名的程玥教授!大家鼓掌歡迎!」
「大家好,我是程玥。」
「程教授您好,我們時間不多就直接切入主題了。眾所周知啊,您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駐顏有術,六十二歲的高齡卻一直維持著三十多歲的盛年樣貌,我們女性家嘉賓們一直都非常好奇您使用了什麼神奇的方法讓生理狀態達到的這種巔峰水準的,能跟我們分享一下您的秘訣麼?」
來人靦腆一笑,抬起左手撫了一下落在頰側的劉海,動作間帶起一陣薄荷的甜香,口吐的話語中摻雜著幾絲不易可見的媚意,旋轉舞動著散入聽者的耳中,掀起一陣癡迷而狂熱的騷/動。
「即便駐顏萬世,也不過八百比丘尼爾。」
作者有話要說: 魔幻了。
各位不知道八百比丘尼的可以去求助一下度娘。
太喜歡這個梗,可是想像力貧乏不知道該怎麼圓,遂決定調低左莙的智商,並且給阿瞞開了金手指。
嘛,聖誕嘛...基督彌撒日大家請寬容點啦。
喂(#`O′)那邊那個!不要丟辣條!
...
我在前面某章把兩個世界連起來了。【笑
看出來了麼?
世界除了你們已經看到的三個,手上還有一個,都是在很通俗的題材上覆蓋了沒見過別人寫的梗。比如說安妮先生那邊就是在常見的犯罪者題材上添加了戀母這個稀有梗,商瀾之書就是...啊!這個還不能講。
...怎麼聽上去好像在武器上附魔一樣...
不出意料,不會有貼著連載標籤不造完的。
只不過苦手的題材會慢一些,比如說古代。雖然我很喜歡。
真想在有生之年讓自家孩子交往一個能叫督主的人啊...可是政/治題材...【跪
果然還是西方的知識儲備量稍微高一些。
稍微。
... ...
說點別的。
在聖誕節前看到非常喜歡的遊戲UP主脫團了。
真好。
我決定多寫點,於是就在特別番裡又添了很多字湊數。【笑
雖然人家肯定看不到,內容跟人家也沒關係。但是想在這裡駐足四顧過的每個人都高興一點。
因為我很高興。
蠢萌又溫柔的傢伙留在美麗的彼岸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我喜歡現實中這種犬儒古早又俗氣的結局。
按照世間通理,好人是不會得到好報的。
運氣MAX的人才能得到好報。
所以我格外喜歡看到溫柔又不器用的人有個匹配他靈魂純度的結局。
這才是人世最大的奇跡。
今天身體心情都很好,不知不覺雞婆了這麼多,想想決定還是不刪了,下次會注意減少字數的。
以上。
聖誕節快樂。
祝你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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