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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姐弟交心
第二日早上,用了早餐,安然和君然先去花娘子的墓前祭拜。無論如何,她畢竟是養大了君然。
“姐,你說,是不是我害死了花娘子的全家。”君然低聲問道。
安然把杯中的酒灑在墓前,回答道,“即使她當時把你溺死在河里,她的家人依然會死在那場大火中,而且,應該還包括她自己。”
“君儿,你想回冷府麼?”安然看著君然問。
“不想。”君然很肯定地回答,臉上沒有表情。
“為什麼?當年想害死你的只是林姨娘,祖母和父親應該不知道,畢竟,你是唯一正宗的嫡子。”安然問。
“這些年,我跟著花娘子四處流浪。有時她會帶著我在一些大戶人家做短工,那些婆子丫鬟經常在一起說些夫人姨娘,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的事。姐,就算當年只是林姨娘一個人想害死我,那又怎樣?我們的娘親剛走,祖母和父親就把年幼的你送到這麼遠的庄子上,五年來不聞不問,若不是嬤嬤忠心,若不是姐姐你能干,你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姐,我不想回冷家,即使不得不回,也要在我有能力護住姐姐,有能力為自己討回公道的時候。”君然臉上,此刻有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堅毅。
“嗯。”安然欣慰地看著君然:“無論回不回,姐姐都會讓你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只要我們姐弟倆努力,我們會過得比他們誰都好。”
姐弟倆並排站著,遠遠望向前方那綿綿群山。陽光透過大樹的葉子,碎碎地灑在這兩張九成相似,一樣堅毅的臉上……
站在一旁的劉嬤嬤抬頭望天,心里默念:“夫人啊,如今小姐少爺已經相聚,兩人都很懂事,很能干。夫人您可以安心了。明年清明,我會帶少爺小姐去祭拜您的。”
回去的馬車上,劉嬤嬤看著安然眼下淡淡的烏青:“姐儿,你今晚不要再繡到那麼晚了。”
“之柔姐姐要提前去京城,下月十九就走,那幅觀音圖必須趕在那日之前完成。不過這樣也好,應該可以在十月二十八外祖母壽辰前把禮送到。”安然笑答。
“要不,讓嬤嬤幫你一起繡吧?”劉嬤嬤也知道時間趕,可她還是心疼安然。
“嬤嬤,你不用擔心我,這几天事多。今天要是把先生請到,我們就回庄子里去,我就有很多時間,不會熬夜了。”安然安撫著劉嬤嬤,“送禮,重在心誠,何況我是第一次給外祖母做壽禮,必須自己親手完成的。”
“姐,這麼多年了,外祖家都沒有理會娘親和你,你說他們會願意接受我們嗎?”君然插了一句。他昨天聽劉嬤嬤說了很多關于夏家和冷家的事,心里對外祖父一家並不抱有多大希望。
安然淺淺笑道:“凡事盡心盡力即可,不宜强求。當年娘親傷了外祖父外祖母的心,父親又那般冷情不知修補關系,外祖一家與我們走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娘親病重的時候,外祖母還是派人來探望了。君然,就是不為別的,我們也應該替娘親盡些孝道。"
"至于其它,得知我幸,不得我命。我們該爭取的就要爭取,那些盡力爭取之后還是得不到的,就是不屬于我們的。”安然看著君然,她不希望曾經的苦難生活讓君然的性格偏執。
“是,姐,我明白,最可靠的依靠還是我們自己。”君然對自家姐姐的話還是很信服的。雖然這個雙胞胎姐姐只比他大片刻,但他就是覺得能夠讓他全心信賴和敬愛。
“可是,姐儿,你今年已經十三歲,十月里過了生辰便到十四了,要是冷府一直這樣不接我們回去,你的親事怎麼辦?雖然齊夫人受過夫人的恩,這樁親事又是夫人和齊夫人親自定下的,但現在冷府里若沒有人為你主事,万一有個變數怎麼辦?還是要請你外祖母為你做主才好。”劉嬤嬤最近心里一直在為這茬不安啊,但又不知自己在不安些什麼,自從那天聽了庄頭家的美娟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話后,劉嬤嬤總覺得哪里不對,眼皮子一直亂跳的。
安然撇撇嘴,親事?能黃了最好。
回到夏府,用了中飯,安然讓鋪子里、府里所有的下人都集中到外院廳房,正式見過君然。“這位是我弟弟君然,之前因為一些原因一直在外地,昨儿才回來。”
“見過少爺。”大家齊齊行禮。君然也笑著跟眾人打了招呼。
“何管家,你幫君然找兩個小廝吧,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機靈一點的。舒心,我和劉嬤嬤經常不在這邊,君然的生活、飲食,你多照料一些。”
“是。”兩人應下。
“另外,”安然轉向黃嬸,“天氣炎熱,大家又都很忙碌,從今天起廚房每天下午做些紅豆湯或綠豆湯,給大家消消暑。每日的菜也算著量買,新鮮買、新鮮做、新鮮吃,熱天里剩菜剩飯容易壞,吃了對身体不好。”
黃嬸愣了一下,被旁邊站著的婆子輕輕推了推才回過神來,趕忙應了。眾人臉上都是感激,他們是運氣多好才遇到這樣体貼下人的主家,紅豆綠豆那可都是主子們吃的東西啊。
安然揮了揮手讓大家散了,自己帶著君然和劉嬤嬤,准備去陳府了。
劉嬤嬤按照常規配了四色禮品,准備給陳家的。為許先生准備的禮物是安然前段時間讓福生按照自己的設計做的,是一套筆墨架組合,本來安然是准備放在自己書房里的,現在只好先貢獻出來了。
到了陳府,陳之柔親自迎了出來,看著面前的兩姐弟就愣住了。“安然,你跟你弟弟是雙胞胎吧?太像了。”
安然笑著應是,轉頭對君然說:“君然,這位就是陳家姐姐,是她推介許先生給我們的。”
君然上前行禮:“君然謝過陳姐姐。”
陳之柔笑著還了一禮:"不用客氣,我跟安然一見如故,當妹妹一樣,你自然也就是我弟弟了。”
陳之柔讓小廝帶君然去了書房,許先生已經在那里等侯。
安然一行則往后院走去。陳府的后院很大,由好几個獨立的院子組成。到了“柔月軒”里,陳之柔就讓爾琴招呼劉嬤嬤在外間喝茶,自己則把安然拉進里屋,拉著安然的手劈里啪啦地問了一堆關于成衣鋪子的問題,一點沒有了剛才婉約優雅的大家閨秀形象。
安然俏皮地把小腦袋一歪,側靠在陳之柔的肩頭:“之柔姐姐,我這要都跟你說了,不是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沒有了神秘,就少了期待,那多無趣呀?還不如留著這些問號,到時候也許會有更多驚喜。”
“你這小丫頭片子,鬼精鬼精的。”陳之柔拿手指點了一下安然的前額,“也不知道你的小腦袋怎麼長的,忒多花樣了。好,我就等著看你的美麗花園到底都長了些什麼花儿?”
“肯定都是美麗、獨特的花就對了,”安然笑道,“之柔姐姐,今日來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你既然把我當妹妹,我也不該對你隱瞞什麼?”
看見陳之柔疑惑的眼神,安然簡單地把自己和君然的身世情況說了一下。話還沒說完,就被陳之柔一把摟住:“安然妹妹,你們姐弟倆真可憐,尤其是君然……老天保佑,幸好你們姐弟倆現在相認了。”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安然的肩上。
“姐姐別為我們傷心呀,我們很好的,只是還要請姐姐為我們保密。我們暫時不想讓冷家知道君然的存在,否則我會擔心他的安全。君然現在先跟我娘姓夏,那座宅院和“美麗花園”都是屬于平縣夏府夏君然的,我只是被送到庄子上的冷府二小姐。姐姐可明白我的意思?”安然問道。
“嗯...嗯...”陳之柔趕忙點頭應道:“安然放心,我明白的。我娘懷我著我的時候,就好几次差點被害得流產,后來又被我庶兄推了一下早產了,差點大出血而死。最后雖然是保住了命,卻虧了身子,再無所出。"
陳之柔接著道:"也正因為我娘只有我和我姐姐兩個女儿,我祖母對她很不滿,這次伺疾就叫我們回來,几個姨娘和她們的子女都留在我爹身邊。”
“不過,幸好我娘的娘家强勢,我姐姐也嫁得好,所以他們也不敢太過分。”陳之柔拍著安然的肩:“安然你做的對,現在確實不能讓冷家知道君然,那些人敢害第一次,就會害第二次。不過,你們可以求助你外祖父家啊。”
“不瞞姐姐說,這次你進京,我正想請你幫我帶一份壽禮給我外祖母。不過你到那儿同樣什麼也不用多說,他們只要知道我在庄子里,靠奶娘做刺繡活著就可以了。我與之柔姐姐本來就是在麗繡坊相遇、交好的,不是嗎?”安然對陳之柔眨了眨眼睛,相信她會明白自己的顧慮。陳之柔雖然爽直率真,但這個時代大家小姐中,又有几個敢天真無邪?何況陳之柔以后還是要嫁入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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