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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前世的暗戀
舒安找來兩個護衛一起幫忙,就在附近把那阿依族姑娘安葬了。安然問哭得可憐兮兮的瑾儿他阿姐叫什麼名字,瑾儿搖搖頭,說阿爹阿娘叫阿姐茹儿。大家沒辦法,就在木牌上刻了茹儿之墓四個字。
吃了飯,繼續前行,耽擱了這好大一會儿,進城就直接找客棧。
瑾儿還小,劉嬤嬤就說讓她帶著瑾儿跟燕嬤嬤住一間。
可這瑾儿自從她阿姐茹儿下葬后,就一步都不肯離開安然,那小鹿一般純亮的眼睛看得安然心里軟軟的,實在不忍拒絕他,對劉嬤嬤說道:“就讓他跟著我住吧,他很乖的,剛才在車上快兩個時辰都沒鬧,自己玩我給他折的小青蛙。”
說到這里安然突然想到要弄點什麼玩具之類給瑾儿,還有十二三天的路程呢,這麼小的孩子,干坐著多難受。而且安然注意到瑾儿在馬車上的時候,玩著玩著就發起呆來,眼里濕濕的,明顯是想他阿姐了。卻又不敢哭出來,是怕煩到安然几人呢,這才多丁點大呀?
可不論是跳棋、魔方,還是拼圖、積木都不可能在一個晚上找木匠弄出來。對了,五子棋,安然突然想到可以買圍棋來教瑾儿玩五子棋。舒安她們也可以學學,打發在車上的無聊時間。
于是,到客棧的房間里稍微收拾一下,安然就帶著瑾儿和舒安她們四個出去逛街了。給瑾儿買了兩身冬衣,一件大毛斗篷,一雙棉鞋,還買了一頂毛絨絨的兔毛小帽子。本來還想給他買一些風車之類的小孩玩意,可是瑾儿不肯,說他是大人了,把安然几個直接笑噴,好說歹說,這個五歲的“大人”才點頭買了一個小老虎的面具。
安然又選了一些別致的檀香扇和綢傘,一盒上好的龍井茶。最后,到書齋買了一套圍棋和棋盤。
秋思負責馬車上零食的補給,買了一些點心和蜜餞,還為瑾儿准備了兩串冰糖葫蘆。
几人滿載而歸,在客棧樓下一人吃了一碗熱湯面,就回房間洗漱休息去了。
瑾儿今天剛剛換了環境和身邊的人,剛剛沒了阿姐,睡不著,想想眼睛又紅了。安然拿出棋盤放在床上,把瑾儿圈在懷里開始教他玩五子棋。睡在旁邊榻上的舒安也跑過來看。
三人玩了一會儿,小小年紀的瑾儿終于撐不住,靠在安然懷里睡著了,小手還緊緊抓著安然的衣襟。
舒安趕忙收起圍棋,安然把瑾儿放平,自己也挨著他躺下。
桌子上的蠟燭被舒安吹滅,安然抱著軟軟的瑾儿,心里感慨万千,前世的安然也曾經夢想有一個充滿愛的溫暖的小家,生一個香香軟軟的小朋友。可是緣分弄人,不是人不對,就是時間不對,總是沒等到那“因緣際會”的時候。她也曾想過,也許是因為她心里始終沒有放下吧,今天她買圍棋的時候那個身影又出現在她的腦中。
曾是安然所在公司的老總,台灣人,比安然大了十二歲,整一輪。那時安然二十八歲,是的助理。當時公司里的台灣協理、經理什麼的基本上都在大陸這邊養了二奶三奶,有的還蹬了在台灣辛苦持家的妻子直接在大陸這邊安了個家。
反倒是這個博學穩重、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魅力的“老大”從來沒有傳出一點桃色新聞。要知道女裝公司女人多,女人多的地方可是一丁點八卦都藏不住的。
安然在公司最好的朋友是人事部的副理凌零,她可是老大的頭號粉絲,成天在安然耳邊說著老大的“傳奇故事”。
故事一:老大在台灣的妻子是他父親故去戰友的女儿,是他父親以不做手术為要挾,强迫他同女友分手然后娶他妻子的。工廠廠長是老大的大學同學,親眼見證了老大當時的痛苦。傳出這個故事的正是廠長的二奶。
故事二:老大不愛他的妻子,但是很愛他的女儿,他的辦公桌上、錢包里、電腦桌面背景都是他女儿的照片。每次回台灣都會給女儿買很多東西,偶爾也會給妻子買一件禮物。自從他的女儿到美國讀高中,老大回台灣的次數就從兩個月一次變成了一年兩次。這些八卦記錄來自在老大身邊已工作六年的秘書。
故事三:老大有一個超級美女粉絲,就是公司在新加坡的最大客戶,那個女人要貌有貌,要財有財,愣是為了老大年近四十還獨處閨中。老大卻坐懷不亂、不為所動,生生浪費美人一片熾熱情懷。真是聞者感動,聽者流淚……
凌零每每見安然不為她聲情並茂的演講所打動,就極其義憤填膺地控訴道:“安然同學,你不能因為你那個混蛋前男友為了一張美國綠卡拋下你投進一個老寡婦的懷抱,就從此對所有男人都抱有偏見。你要知道,我們老大可是經過了公司上下,下至十八歲,上至四十八歲一千多號女性的層層挑剔,千錘百煉考驗出來的一個經典。一千多雙眼睛、一千多雙耳朵、一千多張嘴巴,容易嗎?有芝麻大點破事都鐵定給捅出來。可我們老大,偏偏就是連芝麻大點破事都沒有的好男人。”
無論這些故事是真是假,安然不是太關心。這個社會形形色色的故事聽多了,心都會麻木的。她是來工作,又不是來交朋友。做他的老大,只要工作能力强,英明睿智,能帶領團隊多創佳績、多掙錢,能讓她佩服就行。玩不玩小三什麼的跟她無關,只要不玩她,不要把她這個高級助理當小蜜就行。找老公和找老大不同,老公必須能信,老大只要能干。老大要是不能干,跟著他打拼就什麼前途和“錢”途都沒有了。
安然就是抱著這種心態跟老大工作的,他們倆人倒是配合默契、珠聯璧合,無論是公司開會對付那些大股東的老油條“皇親國戚”,還是跟客戶、供應商談判時軟硬相交、一進一退,或者是年底尾牙聚餐宴上的傾情表演……倆人的配合都能將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真正堪稱黃金搭檔。安然的細致、周到、敏感、親和恰到好處地成為各部門之間以及老大與其它中高級管理層之間的“潤滑油”。
老大的博學和睿智也讓安然仰慕,她從老大那里學到了很多東西。老大辦公室那一大架子書全都向她開放,每次回台灣還都會幫她帶她需要的書;老大給她分析自己決策的理由和其中要害,引導她用戰略性的眼光看待問題,作出判斷……
是老大教會她打高爾夫,是老大教會她騎馬,是老大的悉心陪練提升了她本是菜鳥的圍棋水平,是老大讓她終于如願說出一口流利的法語,因為他們單獨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都盡量用法語交談……
慢慢地,安然發現自己開始期待老大每次回台灣或出差外地回來時給她帶的小禮物,開始關注他喜歡喝什麼茶,在飲酒應酬后第二天頭會不會疼,開始在夜深人靜時腦海里突然冒出那儒雅成穩的身影……
不對勁了,警醒過來的安然覺得自己一定是昏了頭了。她最看不起那些小蜜、小三,最不屑于那些可恥的所謂“遲到的真愛”。她怎麼能對一個已婚男人有那樣的感覺呢?
安然漸漸與老大保持距離,盡量避免兩人單獨相處,還不能讓他、讓別人發現,她拼命遏制自己那不道德的暗戀進一步蔓延。她對自己說,暗戀還只是在自己心里,只要沒有第二個人發現,她就不是小三,一切還來得及。
可是,沒多久,還在安然正努力抹淡自己的暗戀時,要去法國出差的老大給她留了一張字條:然然,照顧好自己。
下面還有几行詩: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天,這是什麼情況?老大一直稱呼她“冷助”或是英文名的,什麼時候改“然然”了?還有那詩?
安然慌了,如果只是她自己暗戀,還好。可是如果老大也有了什麼想法……
三天后,安然向公司遞交了辭職信,人資部協理找她談了几次,她給的理由很簡單,一是她正在准備出國考試,二是公司本月開始取消了員工班車,對住在市中心的她來說很不方便。
七天后,老大回來了,深深地看著安然:“只是因為這兩點嗎?”
“是的,還請見諒。”安然目視他,坦然地回答到,盡量讓自己的目光干淨,且平靜。
老大閉上眼睛,很久,很久,久到安然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來了。
“好,我接受了,你跟李莉交接工作吧,她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上手會快些。”老大睜開眼,看著安然的眼神,讓她覺得……心痛。
一個月后,安然離職。離職日的三天前,老大回台北探親去了。
安然離開公司沒几天,就毅然離開這座城市,應朋友建議去了深圳,甚至避免用信息與她們聯系,她不想讓自己聽到與有關的任何信息。
呵,她對自己說,她冷安然本就是最冷情的。
……
現在,不知道他在那個世界還好嗎?安然想著想著,睡著了,一夜無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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