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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燈下黑
依舊是宮門緊閉的長樂宮,宮門口依舊是森嚴的禁衛。
顏綰傾身打開正殿的窗戶,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目光在空無一人的前院裡徘徊了一圈,面色又恢復了剛小產時的蒼白。
她的身子原本已經好轉,但經不住蕭嫻那個變態女人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長樂宮,敗家的用系統折磨她,一定要看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才會神清氣爽的離開。
老實說,顏綰活了這麼些年,當真沒遇見過蕭嫻這麼變態的變態。
她甚至找不出這女人如此折磨自己的動機……
「咳——」
儘管已經做好準備耗光蕭嫻的積分,但她的身子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系統那些奇葩工具並不能真切的留下什麼傷痕,但那種深刻的痛感卻能在四肢五骸裡殘留許久,讓她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安睡。
可蕭嫻究竟是怎麼進來的呢?
每次她從後院回正殿時,便能見著蕭嫻已經像個幽靈似的出現在殿內。至於如何出現的,她始終不清楚。
長樂宮外禁衛重重,說不定還隱藏著不少暗衛,就是想在危樓之人來「救」她時一網打盡。
就算無暇身手再厲害,輕功再強,怕是也很難帶著兩個毫無武功的人躲開所有禁衛出現在長樂宮裡。
顏綰起初也有些懷疑,是否是蕭嫻又在系統商城裡得了什麼逆天的玩意……
隱身??瞬移?神行千里?
可照理說,她剩下的積分絕對不多了,根本不可能換來這樣的功能。更何況,就算可以兌換,也應當只有她一人能使用而已,怎麼可能帶上無暇和豆蔻一起?
顏綰蹙眉。
究竟是從哪裡進來的……
難不成從地裡鑽出來的?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顏綰驀地起身,疾步推開殿門朝側殿而去。
長樂宮的位置……冷宮……側殿……
長樂宮的宮女向來是住在側殿的,就連豆蔻和無暇也不例外。
自從入了這長樂宮以來,她倒是幾乎沒怎麼進過這側殿。
站在側殿門口時,顏綰深吸了口氣,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片狼藉,是那晚所有宮女被押走時的狼藉,無人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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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皇上。」
步輦在長樂宮外停了下來,門口守衛的禁衛單膝跪下沉聲道。
「平身。」
棠觀似乎是剛下早朝便趕了過來,一身朝服還未來得及換下,發間帶著用玉笄固定的冠冕,眼前懸著的珠旒在臉上投下一道道陰影,看不清神色。
徐承德和顧平跟在他身後進了長樂宮,卻是識眼色的留在了殿外。
然而二人剛將殿門合上,不過片刻,殿門卻又猛地被從內推開,棠觀疾步走了出來,週身竟是突然帶了些生殺之氣,「搜宮!」
顧平一愣,連忙朝半掩的殿門內看了看,卻見殿內竟是沒了顏綰的蹤跡,不由心頭大震,揚聲就將宮外的禁衛都喚了進來,吩咐他們立刻封鎖宮門,就是將整個皇宮翻個底朝天,也得將皇后娘娘找回來。
完了完了……
站在長樂宮的院子裡,顧平心驚膽戰的偷瞟了一眼面色鐵青的棠觀,幾乎能感到他週身籠著的可怕氣息。
這長樂宮圍成這樣就是以防危樓將皇后娘娘劫走,如今這娘娘又沒了……
他們八成要完蛋了。
禁衛突然搜宮,整個皇宮被攪得人心惶惶,都不知究竟是出了什麼大事。
見狀,徐承德憂心忡忡的抬起眼,視線卻是落在一旁的側殿殿門上。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突然默不作聲的朝側殿走去……
一推開門,是被扔得亂七八糟的被褥枕頭。
而就在不遠處的滿地狼藉之上,赫然伏著被滿宮搜捕的顏綰。而此刻她卻是滿頭冷汗,緊緊閉著眼,似乎是昏厥了過去……
徐承德大驚失色,「皇后娘娘?」
棠觀聞聲趕來,瞧見屋子裡的情形時,眸光驟縮。只愣怔了一瞬,他便疾步衝了過去,一把將顏綰打橫抱起,轉頭沖顧平吼道,「還愣著做什麼?!宣太醫!」
===
顏綰漸漸恢復意識時,身上的筋脈還在隱隱作痛,強撐著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昏暗。
「……」
她勉強回憶起自己昏厥前發生的事。
不過是她在側殿恰好遇見了剛要來找茬的蕭嫻,於是又日常被折磨了一番。許是因為太虛弱了,這次她終究是沒撐住,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入目之處依舊是昏暗的一片,只燃著微弱的燭火,還依稀能聽見燈花嗶剝著爆了一聲。
……這一昏,竟然昏到了晚上?
身下是軟的,可她記得,她是在側殿昏過去的……
愣了愣,她這才意識到了不對,轉眼朝四周看了幾眼。
這裡不是長樂宮……
一方軟榻,一張圓桌,還有一放滿了信封的書架,十分簡陋。
沒有窗戶,沒有陽光,只有桌上燃著的燭火。
似乎是一間暗室?
暗室……
顏綰坐起身,垂眼看了看身上已經被換過的衣裳。
「卡——」
不知是從何處傳來一陣機關轉動的響聲,隨即便是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聞聲望了過去,只見暗室的角落裡突然敞開了只能一人通過的縫隙,洩進些光亮。
藉著那絲光亮,她看見了已經多日未見的棠觀,身著常服負手走近,面色雖依舊不好看,但卻比之前那日複雜了許多。
棠觀的視線也落在已經醒過來的顏綰身上,見她唇上毫無血色,氣色看著竟是比上次還要差,眉間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為什麼她會暈倒在側殿裡?為什麼她的情況看起來如此不好,太醫卻查不出絲毫問題?身上……也沒有什麼傷痕?
想到這,棠觀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戾氣。
難不成,這又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幾乎不用看他的神色變化,顏綰也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麼,自嘲的垂眼,她清了清嗓子,溫聲道,「我從不用苦肉計博同情。」
被一語戳中心思的棠觀面色僵了僵,下一刻卻冷笑了一聲走上前,「人的心思在你眼裡,果真是一覽無遺。」
像是壓根沒有聽出他口吻裡的諷刺,顏綰皮笑肉不笑的牽了牽嘴角,「對了,那日有一事忘記告訴你了……軟軟在北齊……」
「我已經派人將她接回大晉了。」
沒有等她說完,棠觀便打斷了她。
「接回來了?」顏綰有些詫異,不過下一刻卻也放下了心,「那就好……我之前曾派危樓暗中護著她,但後來蕭嫻接了手……幸好還有你。」
棠觀沉默,沒有應聲。
這一點倒是的確和列風回稟的對上了。
最初有神秘人護著軟軟出了城,在城外卻遭到危樓截殺……
見棠觀默不作聲,顏綰收回視線,起身走到桌邊,想要給自己倒口水。
卻不料手筋還沒從之前的刺痛中恢復力氣,這剛一提起茶壺,便驀地脫了力。
「當——」
悶悶的一聲,那茶壺又重新落回了桌上。
顏綰掩飾的甩了甩手,再次去提那茶壺……
「當——」
無奈的抿唇,她暗自在心裡歎了口氣。
看來這回是不得不博個同情了。
「陛……」
微微側頭,顏綰剛要出聲,卻見棠觀已經沉著臉走了過來,握著她的手提起了茶壺。又從旁邊翻過一茶盞,提著茶壺斟滿。
顏綰看著那湊近的側臉愣了愣,「你這是相信我的話了?」
否則怎麼會對陸無悠這麼溫柔??
相信她的話……
棠觀眸色一凜,立刻鬆開手退開了身。
該死的,下意識的反應還是控制不了。
「當——」
茶壺又一次砸在了桌上。
顏綰挑了挑眉,也緩緩鬆開手,目光卻是仍盯著棠觀。
棠觀被盯得全程冰著臉,嗓音沉沉,「怎麼?還要我餵你喝不成?」
顏綰思索了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說罷,她端著茶盞的手往下一落,另一隻手捂著手腕,誇張的哎呀了一聲,「你看,當真端不起來」。
「陸。無。悠。」
像是將這三個字恨恨的咬碎了才一點點吐出,棠觀面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陸無悠。
滿口胡話的陸無悠……
甚至看不出何時是真,何時是假的陸無悠……
他多想相信她,相信那些事不是她做的,相信自他登基後她便再與危樓無干係,相信那株天涯子不是她有意種下的,相信於辭不是聽命於她,相信她沒有計劃過落胎一事……
可是……
「你叫我,如何信你?」
他冷冷的看了顏綰一眼,轉身便要拂袖離開。
「回來。」顏綰歎了口氣坐直身,「你不信我,無非是因為還沒找到蕭嫻,我說的可對?」
棠觀頓住步子。
「你就不曾想過,她一介罪臣之女,還帶著蕭夫人。若沒有危樓,怎麼可能就連皇室暗衛都查不到她的下落?」
「……」
「還有,既然在宮外尋不到她的落腳處,那麼這皇宮內呢?」
棠觀神色漸漸凝重。
顏綰伸手碰了碰燭台下方的桌面,「有句俗語叫燈下黑。這宮中,還有她的一位長輩……」
話音剛落,她便聽得機關驟然響起的聲音。
暗室的門再次被合上,重新陷入了一片昏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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