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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綁架
雁城。
天色昏暗,華燈初上。街坊院牆之上高懸著一盞盞點亮的燈籠,將滿街都籠罩在晃動的紅色光暈中。
那緋紅的光暈與月色交織,再加上隱隱傳來的笙簫之聲,亦是一派歌舞昇平的歡騰。
雖沒有京城的繁華靡麗,但卻比它更多了些溫度。
街道兩邊,是高低錯落的酒樓店舖。沿街還有不少小攤販吆喝著,叫賣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引得行人紛紛駐足。
鸞鳳樓二層臨窗的位置,坐著肅王殿下和他的……家眷。
桌上擺滿了各色小吃,聽說都是顧平從孟惟那裡聽來的雁城之絕。
望著這些兩眼放光的除了軟軟,就是豆蔻。
無暇向來對美食沒有什麼追求,面無表情倒還可以理解。
但顏綰……
「小姐,這白蜂糕當真不錯,你不嘗嘗嗎?」
豆蔻有些奇怪的偏頭看顏綰。
她家小姐平常見到吃的可不是這麼一副清心寡慾的模樣啊……
「娘親~」坐在顏綰懷裡的軟軟轉頭,貼心的將一白蜂糕遞到了她嘴邊。
顏綰搖頭,「我沒什麼胃口。」
她最近可能確實躺的太久了_(:3∠)_
整個人都躺的沒什麼精神,也沒什麼胃口。
見狀,一旁的顧平更是悄悄瞥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棠觀,用眼神說明了一切。
——殿下您看!王妃真的病得不輕!
棠觀看向下巴已經瘦尖了的顏綰,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的王妃是真病了。
這些時日蜀中的天氣的確不好,前不久,與并州相鄰的元州便有人感染了時疫,所幸及時得到了控制,疫情這才沒有擴散。
顏綰如今的模樣,的確要請大夫來看看了……
從二樓的窗口向外看,能看見街邊小攤上掛著的各色燈籠,還能聽見混雜在一起的叫賣聲。
軟軟在顏綰懷裡不過待了片刻就有些不安分起來。
顏綰見她似乎想下去看看,便吩咐豆蔻帶她下去,而無暇自然也被差遣跟在她們身後。
一見桌邊只剩下顏綰棠觀,還有自己,顧平只愣了愣,就立刻反應了過來。
他怎麼能打擾王爺和王妃難得的獨處時間!
還沒等棠觀發話,他就趕緊站起了身,「主子,屬下也跟下去瞧瞧!」
說著,他便疾步追上了豆蔻一行人。
「你來幹嘛!!走開!」
「我,我……主子讓我來保護你們。」
「呵。」
「……你搞笑呢吧??我家無暇都被你逗笑了!」
一眨眼,桌邊竟然就只剩下棠觀和顏綰面面相覷,氛圍再次凍結。
顏綰瞥了對面的棠觀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瓷杯,一邊抿了口茶,一邊扭頭朝窗外看去。
「明日我會請大夫去夕晚堂。」一直默不作聲的棠觀終於啟唇。
大夫?
顏綰愣住,一轉頭卻嗆了一口茶水,忍不住蹙眉咳嗽了起來,之前的陰陽怪氣全沒了,「咳,我沒病……看什麼大夫?」
「……」棠觀靜靜的看著她,面容冷淡清朗。
顏綰又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這才放下瓷杯,揚了揚聲音,「再說,要是看了大夫,我這些日子的裝病豈不是就露餡了?!」
見她如此急切,棠觀眸色深深,「我會找一個可靠的大夫,你大可放心。」
她放心?!
顏綰挑了挑眉。
她有什麼好擔心的?病逝什麼的,難道不是他的計劃嘛!
「聽說再過幾日,京中又要有喜事啦!」
隔壁桌突然傳來了幾個書生的交談聲。
一聽清話裡的內容,顏綰立刻豎起了耳朵,不由自主直起了身,想聽聽清楚。
「是啊,淵王要迎娶榮國侯府嫡女顏嫵……」
「哎,這次聖旨寫的清清楚楚,是榮國侯府嫡女嗎?」
「想來,榮國侯府應當也找不出第二個庶女替嫁了吧~」
「那……那咱們并州的這位肅王殿下豈不是,豈不是要戴頂綠帽子了?」
「你小聲點!這話竟然也敢說……」
淵王那個混蛋終於要迎娶顏嫵了?
顏綰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悄悄瞥了某位被戴綠帽子的殿下,卻驀地撞上一道同樣望向她的冷冽視線。
心虛的牽了牽嘴角,她小聲開口,「子顯可聽到了?」
比起顏綰的鬼鬼祟祟,棠觀倒是面不改色,眉宇間依舊是坦坦蕩蕩,「嗯。」
什麼鬼?就一個「恩」完事了?
難道他也早就知道顏嫵要嫁入淵王府了?
顏綰微微向前傾了傾身,胳膊肘撐在了桌上,托著下巴狐疑的瞇起眼,「子顯早就知道了?」
「不曾聽聞。」棠觀神色淡淡,也拿起桌上的瓷杯抿了口茶。
「那……」顏綰眨了眨眼,憋了一會兒實在沒憋住,這才無比真誠的問道,「你就不生氣?聽說顏嫵當年可是剛出生就被太后指婚給你了,想必這麼多年,你也應該一直拿她當做准王妃看了吧……」
頓了頓,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話裡好像多了些若有若無的酸味,連忙定了定神,「咳,現在人家就要紅杏出牆當淵王妃了,子顯你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棠觀飲茶的動作頓了頓,抬眼望進顏綰那雙爍爍的桃花眸裡,嗓音低沉冰涼,「皇祖母當年指婚時並未提及嫡庶,只稱榮國侯之女。或許,皇祖母指給我的一直就不是顏嫵,而是你顏綰呢?」
「咳——」
一聽這話,顏綰又輕咳了聲,暗自腹誹,瞎說八道……
指婚那年,這大晉還壓根沒有她這個人呢好伐!!你皇祖母難道是神仙嗎?!
「更何況,」棠觀垂眼,將自己手裡的瓷杯放回了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噠」,「顏嫵又不曾嫁於我,談何紅杏出牆?我若沒記錯,真正想要紅杏出牆的,一直都是你。」
「……咳咳咳咳……」
只愣了片刻,顏綰便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夭壽啦!這麼一說還真是!!(>﹏<。)~
「我,我下樓去看看軟軟她們……」
察覺到氛圍愈發的詭異,顏綰果斷選擇開溜。
棠觀點了點頭,也站起了身,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
誰料剛一出鸞鳳樓,竟是突然湧進了一撥人,看模樣應當是江湖中人。
顏綰已然踏出了鸞鳳樓,而棠觀落在後面,見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來,下意識的向側邊讓了讓。
「唔——」
前方傳來一聲嗚咽,似乎是顏綰的聲音,卻又似乎不像。
棠觀眸光急縮,連忙抬眼去尋,卻只見一抹黑影閃過,下一刻,顏綰已經消失在了人後……
「顏綰?!」
他驀地衝出了鸞鳳樓,卻只見熙熙攘攘的長街上,滿眼皆是行人,但卻唯獨沒有了顏綰纖弱的身影。
眼角餘光瞥見了一抹急速掠過的黑影,棠觀眸色一冷,提步便朝那個方向飛身而去。
似乎察覺到了棠觀的追蹤,那黑影揚袖一揮,只聽得「砰」一聲,有什麼瞬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炸開,蔓出了源源不斷的紫色煙霧。
頓時,長街之上傳來陣陣驚惶的叫聲,還有錯亂急促的腳步聲,讓本就看不清黑衣人蹤跡的棠觀也再無法聽聲辨別……
一個旋身,他登上了鸞鳳樓之頂,這才脫離了煙霧的糾纏,但入目之處,卻已沒了任何可疑的身影。
他竟是讓人在眼前劫走了顏綰!!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棠觀又再次一個縱身從樓頂回到了鸞鳳樓內。
果不其然,剛剛那群將他阻隔在門內的江湖中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看著那還在長街中央瀰漫的紫色煙霧,他猛地攥緊了手,英俊的面上也寒氣森森的泛起了青色,眉眼間若有若無的掠過一絲陰戾。
一而再,再而三……
===
顏綰被封了穴道、動也動不了、叫也叫不出,就這樣被一個黑衣人抗在肩頭,一直擄到雁城城邊的小樹林裡。
老實說,她的內心都是崩潰的,胃裡也被顛簸的直翻騰。
甚至都不用動腦子,只要動動腳趾頭,她也能猜出這群人是為何而來……
百分百是為了她親愛的夫君,肅王殿下。
只是,想要對付棠觀劫持她作甚?!!
搞得好像自己對棠觀有多重要似的。
幸好……
她還有自己的危樓。
危樓在暗處,且單單是隱在她周圍的便有數十人,想來這群劫匪就算從棠觀的手上逃脫了,也必定不知暗中還有危樓死死盯著他們。
「鏘——」
幾聲長劍出鞘的聲音,在夜色中泛著冰冷的寒光。
說危樓,危樓就到。
隱隱聽得身後風聲陣陣,顏綰艱難的仰了仰頭,只見數十個戴著半邊面具的黑衣人提劍追了上來,身形詭異、步法莫測。
「什,什麼情況?!!」
被顛的昏昏沉沉中,顏綰聽見正扛著自己的黑衣人顫著聲音說道。
「這群怪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旁,一個作普通俠客打扮的人也同樣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主上沒說過還有這一茬啊!!不是說只要把這女人劫回去就好了麼!」
「……完了完了,咱們霹靂彈用完了!這下打不過還跑不過了!!」
「要不咱把這女人扔下來吧……」
「……空著手回去還是會被主上一掌拍死啊!」
「也對……那要不,和他們正面槓?」
「……」
剛聽到這裡,顏綰只感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扔」到了一棵樹底下。
輕雲閉月,暗影鬼魅。
小樹林裡,兩撥人正在對峙。死門之人身著黑衣,皆帶面具,而劫匪則是作普通江湖中人的打扮,甚至都沒有蒙面。
藉著從枝葉間微微漏進的點點月光,顏綰大致看清了目前的局勢。
此時此刻,是死門十多人對上了劫匪八人。
想必,無論是從人數還是實力上來分析,這群劫匪……
都死定了吧。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死門之人已然將幾個劫匪團團包圍。
而包圍圈中,不斷傳來刀劍相擊之聲,還夾雜著劫匪們絲毫不掩飾的「哀嚎」。
「啊啊啊啊!打不過怎麼辦?!!他們人多還下手重!!」
「我去,這都是些什麼怪物啊啊啊!!怎麼比我們還狠?!」
「完了完了,要死了!」
「喂!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怎麼比我們還不要臉?!」
將那些哀嚎聲一字不落的聽了個清清楚楚,儘管一動不能動,顏綰的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來。
……這是哪個山頭出來的二貨?
淵王沒了危樓,竟然就開始「飢不擇食」,盡找些這種檔次的殺手來亂七八糟折騰麼?
正準備安心閉眼睡一會兒時,那群被逼到窮途末路的「傻瓜劫匪」裡卻是突然又有人叫了起來。
「教主救命啊啊啊啊!」
這一聲清晰明瞭的「教主」讓顏綰驀地睜開了眼。
教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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