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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霓 -【滿朝文武愛上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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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0:59:5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曖昧升級

  他是不是被那孩子講的故事刺激到了?我只知道小孩子神經比較脆弱,不能被刺激,不然會留下陰影,張碧受傷以後就跟小孩子一樣,過了半天,張碧才又睜開眼楮,看我的目光逐漸溫和,開口叫了一聲,「若若。」

  我和他都有一種釋重感,我蹲在床邊緊張兮兮的模樣,讓我不好意思紅了臉,本來要去吹燈,卻被張碧拉住,他大概真的是被噩夢嚇到了,還好是夢。我說︰「張碧,是夢,不是真的。」

  張碧抬頭看著我,輕輕一笑。是夢,不是真的。那就點著燈吧,再做夢的話,睜開眼楮起碼就能明白,黑暗裡的是夢,光量下的是現實。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種氣氛感染了,我竟然也做起夢來。

  夢見自己看著從前線回來的隊伍,有人在我耳邊說︰「他還活著。」竟然沒有死嗎?前線刀光劍影,又在兩國互相牽制,自己是質子這麼尷尬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活著。

  我看向一排排隊伍,掃視之下,居然沒有看見他的人影,又看了幾遍,仍是尋不到,忍不住問身邊的人,「四皇子,沒在隊伍裡嗎?」

  那人幫我看了半天,終於說︰「在那裡。」手指去處,盔甲下一個瘦小乾癟的人影,背著弓弩,手裡握著短劍,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我看過去,頓時被驚住了,那個長得完美無缺的孩子,現在除了那雙眼楮,居然已經成了這樣。我退後一步,身後是冰冷的城牆,已經沒有退路了。到了現在這份田地,我還能期望被我害過的人不恨我嗎?只要別太恨了,我看向他,他黑玉般的眼楮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捏緊了手,忽然間心裡異常的疼痛,這個夢,真的真的好可怕。身體不由自主地四處尋找安慰,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身體,還嫌不夠,張開雙手,懷裡抱的滿滿才心滿意足,想著那個身影,眼淚忽然不停地流下來,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為什麼要流淚,眼淚不停地蹭在暖暖的胸口上,其實我不希望任何人死,不希望有任何人死。

  懷裡的人遲疑著,緩緩俯下身,貼上了我的嘴唇。

  早上醒來的時候,聽著窗外的呼嘯的風聲,身體周圍卻暖暖的,滿足地睜開眼楮,發現我居然把胳膊纏在張碧的脖子上,他的手臂環繞著我的腰,我的一條腿居然大方頂在他的雙腿中間,我幾乎僵住,剛想人神知鬼不覺地弄回自己的手腳,一抬眼,發現張碧睜著眼楮,看著頭頂的帳子,發現我有動靜,他垂下頭,衝我微微一笑,優美的紅唇,美麗極了。他的衣服已經散開,我的胳膊貼在他赤裸的皮膚上,我忽然想找一個藉口,張開嘴,「那個,可能外面……」太冷,所以貼到你身上。

  話還沒有說完,張碧伸出手,幫我掖了掖被角。

  我看著他的動作,更加心虛,身上越來越熱,也不敢再有所動作,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後他俯下身,再度親吻。就像窗外樹枝在輕輕的搖曳,刮過窗櫺,讓人猝不及防。

  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可是我現在居然回想不起來,我到底夢見了什麼。張碧輕輕撫摸著我眼角的滴淚痣,我想看清楚他的眼楮,他將我摟進了懷裡。

  閉上眼楮,心飛到了很高處,四周寬闊無際。

  藍虎好像暫時在劉仕書家住下了,我的心就放了下來,劉仕書家不遠有一個雅緻的小酒館,我經常在二樓查看藍虎的動靜,有一次藍虎抬起頭衝我這邊望過來,我頓時慌張地想扭過頭去,最後一刻還是裝得若無其事地隔著斗笠上的白紗與他對視,然後他先挪開了眼楮。

  每天早上藍虎都會安排一些人騎著馬出去,看他們來去匆匆的模樣,好像是在找一個人。我想打聽個結果出來,又不敢冒然行動,於是準備練熟了輕功,再去劉仕書家探探風聲。

  從那以後,我起床比林子裡的鳥兒還早。在深山裡不停地施展輕功,想想劉仕書家圍牆的高度和需要的技術,我決定能一連串飛過二十株竹子,就開始夜探行動。

  本想自己一個人悄悄練功,張碧那小子卻成了跟屁蟲,上山的時候,山風冷冷的,我靠在他身上汲取溫暖,他的體溫比我高,身體接觸,就傳遞了過來,舒服的很,以至於到了練功地點,我也賴在他身上,不肯離開。

  終於能飛過十多株竹子了,我停下來跑到張碧身邊問他,「怎麼樣,已經很厲害了吧!」

  張碧勾著嘴唇,微微一笑,點點頭,伸過手,手心裡是一隻用半枯了的草編的螞蚱,螞蚱的顏色和我身上的衣服竟然有些相似。

  我抬起頭怒瞪著他,他的眼楮清亮出塵,黑髮輕束,淡雅中透著尊貴,身形一動,就像穿花蝴蝶,輕巧地就飛了出去,長袖翩翩,身上白色的錦緞彷彿要和天邊的雲連成一片,我愣愣看了半天。

  直到他衝著手裡的螞蚱,喊了一聲,「若若。」忍不住笑出聲。

  我想也沒想飛身追了過去,用盡全力,直到氣喘吁吁。追了半天,終於跑不動,我斷斷續續地喊,「不要跑的太快,我會追不上。」

  張碧停下來,回過頭,沒說話,忽然認真地看著我,說︰「好。」

  這一瞬間,我幾乎認為,他已經在慢慢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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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0: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選擇

  這是除了「若若」張碧說的第二個詞彙,他說,「好」,是不是證明他能聽懂我說什麼,他停下來,任我追上去,我想問,「張碧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可又不敢問,我覺得他想起來了就會變。

  只能笑著去看他,張碧輕瞇眼楮,他修長的手指會彈琴,會寫出很漂亮的字,會輕輕玩弄印章,或者御馬舞劍,可我覺得他為我編螞蚱的時候,十指穿梭,是最美的。

  張碧拉起我的手,眼楮看我的時候,是一條佈滿寶石的河,在水底激盪,他說︰「若若。」嗓音顫入人心底。

  他沒變,是我在小心翼翼地求證他是不是變了,就像昨天半夜醒來他看我的眼神,那片冰冷也是在找尋我是否已改變。

  在他拉著我把我當成他的整個世界的瞬間,就已經把對方深深烙在了我們心底。

  我吸吸鼻子,張碧把外衣脫下來蓋在我身上,我抬起頭說︰「不冷。」他卻沒有一點要收回的意思。手指一動,外衣執意披上我的肩頭。

  我和張碧,真的已經無法再生出隔閡。

  幾日之後,我穿著自己設計的夜行衣,施展輕功來回出入了別院四次,前三次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直到第四次,我踩斷了腳下的樹枝,有人回過頭,我趕緊一閃竄入黑暗之中,飛著往前跑,心裡琢磨幸虧我穿的是夜行衣,在黑暗中肯定看不清楚。

  進了屋,沒有聽見有人叫喊,我喘口氣,我的功夫大概已經能達到夜探的要求了。正想著這事兒,春橋推門進來,看到我的樣子驚訝了一下,「小姐,你穿一身白做什麼?」

  一身白?我趕緊往身上望去,換夜行衣的時候我吹了燈,換完衣服就直接跑了出去,居然沒看見自己穿錯了衣服,把款式和夜行衣一模一樣的白色練功服穿在了身上。

  春橋說︰「還挺好看的,小姐穿什麼都好看。」

  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看見穿著白衣的詭異人影。大概是沒看見吧,不然任誰在黑暗中看見白影一閃都要驚叫出聲。

  我說︰「今天前院有哪位公子來喝酒?」

  春橋笑笑,「來了好多公子,孤零零的只有劉仕書,在花園裡自斟自啄。」

  誒,劉仕書,我跟他還真有緣分,本來練輕功就是為了去他家探秘,沒想到第一次試驗就差點在他眼前露出狐狸尾巴。

  鑑於第一次的小錯誤,我又練了幾天輕功,在一個陰天的晚上,摸下了山。

  在街上溜躂了好幾圈,我幾乎認為自己記錯了劉府的時候,赫然發現,頭頂的那棵棗樹和劉府院子裡的是那麼相像,再仔細看看,根本就是一棵,我在街道上來迴繞,至少看見了這棗樹五六次,原來身邊這院牆就是劉府。

  我提口氣躍上去,先摘了個棗子吃,辛甜的,沒有污染,特別的好吃。剛吃完一個棗子,就聽樹下有人走過來,說︰「姐姐,我們摘幾個棗子吃吧,白天看見,幾乎都已經熟透了。」

  聽見女聲一笑,「先去給少爺和藍公子倒茶,再來填你這饞嘴。」

  兩個人笑一聲往前走,我舒一口氣,發現自己的運氣真的挺不錯。小心翼翼跟著兩個丫鬟往前走,生怕發出聲音,每踩一步都要仔細看清楚,還好劉府的家丁沒有碰上幾個,加上院子裡假山,佈景,擺設比較多,隨便縮在哪裡就把來人避了過去。

  前方不遠的屋子裡透出燈光,我不再往前走,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藏在黑暗中。兩個丫頭走向前去輕輕打開了門。

  我又等了一會兒,直到兩個丫頭捏著燈籠退出來,走到了很遠,我才敢悄悄蹭到窗底下做聽客。

  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我聽出來是劉仕書,「那件事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藍兄,隨性做了一首詩,沒想到卻被四處留傳……」

  劉仕書在說罵我的那首詩,我無聲笑了一下,藍虎怎麼會生氣,把我罵成那樣,他高興還來不及。

  藍虎半天沒有說話,忽然輕輕嘆一口氣,「你不是一直問我這次來北國是要做什麼嗎?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來找一個女子,」

  我心裡忽然一緊。

  「找一個女子?」

  藍虎笑得聽輕誚,「找的就是凌雪痕。」

  我抬起手緊緊摀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不由自主驚呼出口,沒想到藍虎每日差出去的人,是在找我。

  「找她?藍兄是要報仇……」

  「是為了我家少爺。」

  聽到這話,我頭腦一熱幾乎想衝出去,是藍玉在找我,藍玉他沒有跟玉羅剎走,他在找我。可為什麼藍玉自己沒來,而讓藍虎來北國。是他在忙別的事,還是去了其他國家,藍玉,沒有了我,你果然就不會再受威脅……我不知道是不是該高興。

  屋子裡忽然沒有聲音,進入了一種沉寂的思考。

  藍虎半天才說,「你也覺得很驚訝吧!不知道那妖女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少爺。」無奈地笑一聲,「他畢竟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對感情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我攥著手掌,指甲深深刺了進去。如果在以前,聽到這樣的評語應該不奇怪吧,可是隔了這麼長時間,乍一聽還真有些刺耳。藍玉他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對感情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麼被毀了,少年不更事,以後後悔就來不及了。」

  劉仕書嘆口氣,「我少年時也做過幾件荒唐事,現在想起來真是可笑的很。」頓了頓又說,「也許到了我這個年紀才明白到底什麼是感情。」聲音有些虛弱。

  「從老掌門去世以後,這些年我一直都小心翼翼保護著他,沒想到……現在總算一切恢復正常……」

  劉仕書咳嗽幾聲,「如果真的找到了凌雪痕,你要如何?」

  「我絕不能讓她再出現在少爺面前。」

  藍玉現在的生活一定過的很好吧,我跟他相見又能給他帶來什麼?我什麼都幫不了他,我身上的「蠱毒」還讓他處處肘掣,只要知道藍玉現在很好,我就放心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想著,心裡悶悶的難受,本來想悄悄的離開,又聽藍虎說︰「你這又是何苦呢,這才幾天就病成這樣,你真相信有什麼聶小倩?」

  劉仕書劇烈地咳嗽,「也許你不信,我見到她了。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一身白衣匆匆一閃……咳咳……但是那種感覺就該是她……」

  「路盡隱香處,翩然雪海間……」

  藍虎說︰「這世上哪有什麼仙,你這是自討苦吃。」

  劉仕書笑一聲,「你不必勸我,我已經不是少年,懂的自己的感情。」半響又說︰「倒是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藍虎想了想,「以前我還能隱約找到一些線索,這幾日這些線索忽然就斷了……」

  劉仕書說︰「也許你們大張旗鼓的找,被凌雪痕發覺了吧。」

  藍虎找到了我的線索?我竟然沒有發現,可是為什麼線索忽然就斷了呢?

  藍虎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真小看凌雪痕了,短短幾日她把所有一切都掩飾好了,讓人無從下手。」

  我再也蹲不住了,準備站起來離開,起的猛了,頭重重磕在窗沿上。磕頭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屋裡的人聽見,我愣在場,想起藍虎的武功,我連跑的意思都沒有了。

  屋裡的藍虎喝了一聲,「誰。」

  我正準備苦笑一聲,立刻被人推了一把,閃到了一邊,推我的人,黑衫蒙面,藍虎從屋子裡掠出來,就看見了他,兩人糾纏了幾下,黑衣人腳下一動,引著藍虎往我相反的地方跑去。

  我一時之間看愣了,不知道這是在演什麼戲碼。定定神,我就小心翼翼地翻牆離開了劉府,腳下也不停,找到事前藏馬的地方,翻身上馬,直接奔回別院。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腦子裡亂亂的,進了門,油燈亮著,張碧坐在桌前,手上停了一隻白色的鴿子,他衝我微微一笑,手上的鴿子飛過來,落在我的肩膀上,他瞇著眼楮問我,「若若,你喜歡嗎?」

  鴿子輕輕在我肩膀上啄了啄,翅膀上的羽毛瘙著我的脖子,軟綿綿的。

  那黑衣人不是張碧,雖然只是一瞥,我還能分清,張碧笑著看我,眼楮溫柔如水。

  我忽然就放鬆下來,回手去摸肩膀上的小白鴿,「喜歡,你在哪弄的。」

  張碧微微一笑,也不回答,細長的手指在玩一枚印章,翠玉雕刻成的,在燈光下發著淡淡的光韻,我走過去,拿起他手上的印章看,上面是奇怪的文字,我看不明白。

  一想起玉的價格,這個應該很值錢吧,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出這麼多東西,我敲著桌子,就像發現丈夫小金庫的妻子,「這是從哪弄的。」

  張碧淺淺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錦袋,遞給我。

  這個袋子我知道,當時並沒有仔細看過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後來張碧醒過來,喜歡這袋子,就自己拿著了。早知道這袋子裡有好東西,我就拿起來了,我說︰「這東西送我吧,」看張碧那麼喜歡的樣子,就想逗逗他。

  張碧抬起頭,不像是開玩笑,也沒有一絲不捨,就像我平時問他,「一會兒去某某酒館嘗嘗新菜式好不好,」剛到了練功地點,我忽然不想練了,跟他說︰「這就回去好不好。」

  他都會笑一笑,說︰「好,」自然而然,沒有半分不情願。

  就這麼簡單,一個精緻的小印章就是我的了。我美滋滋地笑,習慣性地去捏張碧的臉,「給了不許要,要了不許給,聽見沒有,不准反悔。」這是來到這裡,除了那玉扳指得到的第二件寶貝。

  張碧的眼楮亮如星辰。

  說起來,那玉扳指我放在哪了?我竟然一時忘記了,在身上胡亂摸,又去翻箱倒櫃,終於在角落裡看見了它,現在有兩件寶貝了,我拿起張碧的錦袋,揚手,「這個也送我吧!」把雲扳指放了進去,手上的印章捏在手裡,不捨得放起來。可是就這麼一直握在手裡又怕不小心打碎了,攥的手心都出了汗。

  抬頭看見張碧在看我,頓時不好意思,自己就想是個小孩子一樣,終於碰到自己寶貝的東西,緊張地要死。狠狠心把印章也收進了袋子,剛拉上袋口,又忍不住打開確認印章是不是在裡面,我這是得了強迫症,神經錯亂了。

  張碧還在看我,我忍不住訕訕開口,「不准笑話我。」

  張碧的眼楮我不敢去看,因為那份平淡被瓦解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他靠過來,於我十指交握,輕輕親吻我的嘴唇。

  睫毛掃在我眼瞼上,輕微地顫抖,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緊張,嘴唇剛解放出來,還沒說話,張碧紅唇微啟,嘆了口氣,「若若,我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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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0:1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 愛情到了

  我肯定不會傻到去問張碧為什麼會緊張,也不會開口就說,「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到這份上了,不是不敢問,而是怕大煞風景,其實有些事明白就好,不用說出口。也許他只是想起了一小部分,又或許他什麼都沒想起來。

  顏家宴會上的戲碼我已經排好了,終於得了幾天清閒,沒事在家養養鴿子,給張碧看病的郎中又來過幾次,從他言語上我已經看出來,張碧的病確實在慢慢好轉,我在旁邊站著,以為自己心裡會五味雜陳,卻沒想到等郎中下了結論,我的心一下子就被「高興」這種情緒溢滿了。

  張碧看著我,很在意我的情緒,我衝他笑笑,他也笑著回報我,其實這一切都挺自然的,不論他是以前的張碧,還是現在的張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碧的病忽然好轉,我對這個郎中也多了幾分崇拜,給張碧開了藥方。春橋要送郎中離開,我揮了揮手,自己跟在了郎中身後,沒走幾步,摸著眼角,我正想著要從何說起。

  郎中看了我一眼,「有什麼事?」

  既然被看穿了,我就不必遮遮掩掩,我說:「我想知道,您會不會治類似於蠱毒這類的……」

  郎中停下來,目光從我臉上掃過,在眼角滴淚痣的地方停了停,半晌開口說:「這種東西,畢竟是江湖上雜七雜八的傳言,我並不是很懂,如果你一定要問這種事,不如去問問江湖上用毒比較厲害的門派……我也是道聽途說……」我想郎中是真的不知道,說到這裡就不再多說,背了背藥箱子,往前走去。

  看來這事,真的不好解決,想起人妖四,我不由得又一肚子氣。如果我要是真的害了人,有了報應我也就認了,問題是我是穿越過來的,白白就被殃及了池魚。

  這江湖上,有哪個門派用毒比較厲害,我還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隨便拽一個人過來問,頓時有些洩氣。沒想到和人妖四一時半會兒還扯不清關係,光是這個蠱毒就會讓我和他糾纏到死。

  送走了郎中,剛回來,就看見春橋和幾個丫頭在一旁笑做一團,我走過去,忍不住隨口問了一句,「笑什麼呢?」

  春橋掩著嘴,「在笑前院那些公子喝酒時的閒談,有些挺好玩的。」

  我心裡頓時一動,我何不利用這個去打聽江湖中事,大家聚在一起,酒過三巡不免會說一些傳言,我只要吸引一些江湖中人過來,留心聽他們閒談八卦,就會有些收穫,想到這裡頓時高興不已。我說:「以後多多留神這些公子們的話,聽到些什麼,回來告訴我。」

  春橋看了看我,試探著給我一個眼神,我點點頭,她頓時明白,收斂起笑意,「我去安排。」

  江湖中人自然不會向富家子弟這麼閒,沒事做什麼風雅之事,就算是有這樣的江湖人,一般地位都很高,想從他們口裡聽到什麼,絕對不容易。我自然而然想到了比較流俗的場所——妓院。

  我沒想指望用妓院來賺錢,只是收購幾家,安插些眼線,幫我打聽一些消息,以我現在的財力,做這點小事還是比較容易的。我隱隱覺得,這麼一個小小的決定,可能會幫我的大忙。

  我很想知道東臨國現在的情況。我關心自己的小命,自然就要去關心人妖四。前幾日顏靜說,東臨國亂了,我確實想知道得清楚一些,東臨國亂我不介意,人妖四要麼在亂戰中被打死了,我可能就再也不會被威脅了;要麼他處於強勢,奪了皇位,當他的皇帝,把我這個小人物忘得一乾二淨,偶爾想起來,咬牙切齒一番也就算了。就怕他萬一在亂戰中被困住,想起要利用凌雪痕這個西豐國皇后的身份,威脅皇帝出兵支援他,那我就麻煩了,這個蠱毒雖然沒有定位功能,萬一人妖四找不到我,惱羞成怒,想著弄死我算了……我越想心裡越發寒。

  打聽了半天,結果讓我驚訝不已,東臨國內部確實亂了一陣時間,大皇子和二皇子趁著四皇子不在東臨國內,聯合好了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奪嫡」運動,可就在前幾天,這「奪嫡」運動忽然就被鎮壓了。

  有人說,從大皇子和二皇子發動「奪嫡」開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經被「四爺黨」掌握,因為四皇子不在的緣故,四爺黨一直不敢有所行動,直到前兩天收到了四皇子的密函,得到四皇子的同意,四爺黨才開始行動。

  這麼一說倒把人妖四說得跟神人一樣。說人妖四不在東臨國,我有些不信,我覺得那是他掩人耳目的辦法。如果他真的不在東臨國,還把事情處理得這麼好,我就天天撲地上,膜拜他。為了表明我的決心,我把這些說給張碧聽,說到最後一句,張碧聽著微微一笑。

  我說:「笑什麼笑,我說話算話。」

  自從知道張碧已經慢慢好轉,我就想著要跟他分開睡了,以前是因為要照顧他,現在他已經慢慢好了,不需要我天天守在身邊。

  又到了睡覺時間,我想了想,抱起枕頭,心裡想詞兒,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張碧就靜靜地看著我。我反覆抬頭低頭了無數次,終於清清嗓子,準備說,就在這個檔兒,張碧說:「若若,」衝我伸出手,「若若,來。」

  等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抬眼就是張碧緊閉的眼睛,和放鬆的表情。

  分房這件事,果然還要從長計議,以後無論他說什麼,我都摀住耳朵當沒聽見。張碧似乎發現我在看他,沒睜眼睛,只是輕勾嘴角。

  呃,也不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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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0: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 繼續蠢蠢欲動的愛

  以前幾個女生湊在一起,就愛八卦那個方面的事,總說男人是下半身衝動的動物,只要一興奮起來,不管愛還是不愛……古代的男人更是,三妻四妾,光明正大地左擁右抱……

  我看一眼張碧,張碧只是任我懶懶依偎,偶爾動一下都是為了配合我調換睡覺的姿勢。

  看來傳言八卦也不能全相信……

  我本來有些緊繃的身體慢慢放輕鬆,輕輕呼一口氣,以前張碧就是個小孩子,現在他慢慢恢復了,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我們天天這樣……想到這裡,臉微微一紅。

  黑暗裡打量他,那樣的眉眼,實在想像不出這麼一個溫柔的人,一揮手就結束那麼多生命,也許他殘暴的一面極少,我只是恰好看到而已。

  以前總覺得張碧很厲害,十分難對付,現在看來,其實他好應付得很,想著想著忍不住笑起來,笑吹出一口氣,可能癢到了他脖頸,張碧眼角微微一顫,睜開黑玉般的眼睛笑笑又閉上,收緊了摟我的手。

  也許就是這個,讓人無來由生出的濃濃安全感,在我感情搖擺不定,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時候,漸漸佔據了主要的位置。

  這一晚我睡得極不塌實,好像聽到有奇奇怪怪的聲音,想睜眼睛卻怎麼也醒不了。然後懷裡一涼,失去了依靠,我不安地皺了皺眉毛。有人幫我裹緊了被子,可是我還是覺得不舒服,後來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跳窗戶進來,那人就恭敬地說:「只是一個探子……」

  我身邊的人「嗯」了一聲,窗子再次被打開,有人伸手壓著我的被子。風吹進來,本來可以從脖子上的縫隙灌進來,但是被那一雙手隔絕,在我還沒感覺到冷的時候,風已經被阻斷了,身邊的人掀開被子,又躺了進來,再一次把我擁進懷裡,我終於鬆開眉角,可以好好睡了。

  顏家擺宴前一天,我又見到劉仕書,比上一次見到他時,瘦了很多,青白的臉,很憔悴,我頓時心生幾分不忍,遣春橋給他送去了一杯熱茶。

  劉仕書低聲道謝,「幫我帶話,謝謝你家主人。」劉仕書淺啄一口,欠身送回到春橋手裡,「今日要早些走了。」

  春橋抬頭看他,大概是很詫異的表情。

  劉仕書笑笑,「有一位朋友明日遠行,今晚勢必要回去秉燭夜談。」

  我心裡一沉,知道藍虎要走了。上一次夜探從藍虎和劉仕書的談話中已經猜到幾分,卻沒想到藍虎這麼著急回去。

  想著藍玉,心裡幾分悵然,和藍玉相處那麼久,我總算決定忘記凌風,小心翼翼地剝開自己保護層的時候,我和藍玉忽然面臨了分離。就像是上天在跟我開玩笑,故意在我動情之前斷了這份可能。

  想著和藍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著自己親手編的情人結,想著小心翼翼地準備接受一份青澀的感情,這本來順理成章的一池清水,忽然就被人攪和了。好像是有人蓄意要破壞,又像是天意難違。

  我去見藍玉,不見藍玉,這是一道難題。見,也許會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看著他被玉羅剎要挾,我心裡異常難受,我本身就是一個威脅他的籌碼。不見,只要知道他一切安好,看著他自由快樂的生活,好像是個更好的選擇。

  藍玉他還年輕,路還很長,我實在不願意拖累他,在他身邊,我只有束縛他,卻不能幫他分毫,這蠱毒就成了一個詛咒,跟誰在一起,誰就會受牽連。我嘆口氣,張碧抬頭看我,我想像不出有一天他被威脅會是什麼樣子。

  突然有幾分好奇,我說:「張碧,如果有一天,有人拿你最重要的東西威脅你,你會為了那個重要的東西妥協嗎?」像狐狸那樣為心愛的人付出一切,只求她一切安好,還是像藍玉那樣默默承受。

  小白鴿從外面飛回來,用嘴啄著窗櫺,我起身打開窗戶,放它進來。

  再回頭,張碧正在暖暖地笑,只是眼睛深暗無比,本來他可以不回答我的話,可是他不想騙我,「不會。」

  我身體一僵,沒有接話,「不會」是一個最誠實的回答,也是一個最殘酷的回答,理智的人都懂得避重就輕,該犧牲的時候就犧牲。

  張碧走到我身邊,輕嘆一口氣,好像能看透我的心事,「若若,最重要的東西只有一樣。」他輕輕理我的長髮,「要藏好,不要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如果沒有保護好,那……寧可玉碎也不瓦全,小白鴿輕輕蹭著我的手指。我抬起頭,一輪皓月當空。世事無常,無論到什麼時候,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不能放手。

  我好像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小時候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會緊緊握在手裡,同齡的孩子想上來搶,我總是惡狠狠地齜著牙,「如果你們敢搶,我就打死你們。」這就是我,小時候張牙舞爪,蠻橫無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凌風退盡了頑劣,變得寧靜起來。

  頭忽然變得很疼,剛瞇一下眼睛,張碧的手已經抬起來幫我揉著頭。沒想到除了抱枕,又免費贈送了一個按摩機。

  我反身過來抱他,他忍不住輕笑。

  我說:「張碧,張碧,你完全想起來以後,又會變成那種自大的樣子,我不喜歡。」

  張碧在燈光下看著我,然後他輕輕地說:「好。」

  我當時並沒有感覺到這個字的特別,但是從張碧的嘴裡說出來,就好像把它變成了一個不可改變的諾言。

  我忍不住伸出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張碧你想起來吧,我不會再害怕了。」

  張碧輕輕拉開我的手,垂下頭,親吻我的眼睛,小心翼翼,然後他的嘴唇停在那顆滴淚痣上。

  我被他弄得癢,忍不住笑,我說:「這滴淚痣醜不醜?等我將來翻身了,一定也把那人身上種滿這個東西。張碧,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被人威脅……」反過頭看他,張碧靠在窗台上,目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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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0: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 醉酒

  我正看得起勁,有人敲門,我說:「進來。」門被推開,春橋端著一盤東西進來,臉上都是喜洋洋,等待被誇獎的模樣。

  春橋笑嘻嘻地把手裡的東西往我眼前遞,我往她手上望過去,瞬間咽了口口水,白色的盤子裡盛著一個個誘人的梅子。春橋邊往桌子上放邊說:「小姐前不久不是說想吃梅子嗎?今天一個丫頭的家裡人正好捎來這些零嘴兒……」

  我確實說過,當時我指揮工人蒸餾製酒的時候,我想起了黃酒配梅子那種溫暖,香醇,微酸的味道,隨口就說了一句,沒想到春橋這丫頭一直都記得,我頓時感動了一把,也不客氣地捏起一個梅子放嘴裡。

  我不禁喊:「好酸,好酸。」酸酸的,很清新。

  既然有梅子了,就能喝到我垂涎已久的梅子酒了,正好外面有點冷,適合飲幾杯暖肚。我說:「春橋,快去給我燙壺酒來。」

  春橋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小姐要喝酒……」

  我推著她,笑瞇瞇地,「是啊,快去快去,順便弄點小菜。」

  春橋被我推出門口,停一下又看我一眼,終於反應過來,去給我準備酒菜去了。

  在古代本來就沒有什麼娛樂,好不容易有空閒,不如自己找點樂趣,我拉起張碧,坐在桌前,手舞足蹈,「一會兒,讓你嚐嚐黃酒配梅子,『青梅煮酒論英雄』可是一個很有名的典故。」

  張碧溫柔地看著我,我心都飄忽忽的,春橋端來熱騰騰的酒,我迫不及待地把梅子扔進去,春橋在一邊看著我,覺得很詫異。

  泡了好長時間,我倒了三杯,自己先做了示範,端起來酒杯一沾嘴唇,「咕咚」一口下了肚。舔舔嘴唇,直說,「好喝。」自己又倒了一杯。

  春橋半信半疑地看著我,端起杯子嚐了嘗,然後又喝了一小口,「酸酸的……這個味道……好特別。」

  我得意極了,又去看張碧,張碧細白的手指握著酒杯,斂目淺嚐,看不到他眼睛的時候,總覺得人有些清冷,等他睜開眼睛,卻是溫柔如水。他衝我點點頭,我立即眉開眼笑,端起酒杯猛喝。

  在現代我雖然不經常喝酒,但是遺傳了老爸的酒量,一般是不會輕易醉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沒喝幾杯,就有些飄飄然。

  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跑過來說,「春橋姐,你拿了剛蒸餾過的酒了嗎?」

  進來一個丫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壺,打開蓋子聞了聞,「唉呀,這是蒸餾以後的酒。」

  原來是蒸餾以後的酒,純度高,我就說我哪有這麼容易就醉了,春橋臉上立即變色,「小姐,這酒不能喝了……」

  我連忙護好我的酒壺,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一醉方休,不能就這麼讓人破壞了我的興致。

  春橋急得團團轉,「這可如何是好,小姐蒸餾制的酒那麼烈,前院很多公子喝不了幾杯就醉了,小姐明天還要去顏府……怎麼能……」

  我瞟了她一眼,反正不能把酒壺給我搶走。

  春橋來回走了兩步,低下頭跟我商量:「不然這樣好不好,我去拿普​​通​​的酒……」

  藉著酒勁兒,我笑而不語,耍起賴,知道春橋不可能上來跟我搶杯子,我又倒了一杯酒慢慢喝。

  春橋無計可施,求救地叫了張碧一聲:「張公子,快幫我勸勸小姐……」

  我聽見張碧說:「你下去吧,有我在。」得意地抬頭看春橋,還是張碧好,關鍵時刻維護我的利益。

  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利益,我就喜歡身邊有一個人寵著我,任我胡鬧。

  春橋關門出去,屋子裡就剩下我和張碧兩個人。

  又喝了幾杯,梅子留香,實在太誘人了,我側頭看著張碧,影子有些迷濛,張碧抬起手,我馬上拿起一隻酒杯塞他手裡,他持酒的姿勢優雅極了,他看著我似乎一直在笑,卻不肯拉大嘴角。

  似笑非笑尤其吸引人。

  我靠在他身上撇嘴,「長得這麼好看幹什麼,肯定很多女的黏著你。」

  張碧笑一聲。

  我懶洋洋地蹭著他,拽著他的衣服抬頭,然後摸上他的臉,「是不是……」吹出去的氣熱騰騰的。

  張碧笑得迷人,就是不肯說話。

  我哼哼唧唧,嘴撅得更高了,我說:「張碧,你想起來什麼了?有沒有關於我不好的方面。」說到這裡,有些心虛。我好像對張碧並不是很好,眼前晃過那個滿身傷痕的小小人影,我忍不住顫抖一下。

  還有,酒宴上刻意諷刺,很多人都聽不下去了皺眉,連臨哥哥都指責我,實在是有些過分,那個孩子卻只是淡淡一笑。

  他早已經習慣這樣了。

  我皺著眉頭,腦子裡就像有一塊石頭,沉甸甸地墜著,我試圖搬起它,它卻扯動著我的神經。

  「若若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張碧的聲音就像是在嘆息,揉刺進人心裡。

  我蹭蹭臉,模模糊糊地說:「我有……那個……對不住你的地方。」我雙手扯著張碧的衣服,掙扎著坐起來。

  張碧黑玉般的眼睛看著我,很專注,疑惑地叫我:「若若。」

  我晃晃頭,笑得傻呵呵,「是嘛,其實我曾想過要扔了你哦。因為你摔壞了腦子,什麼都要我照顧,整天跟在我屁股後,就像拖油瓶……」咧咧嘴,「煩死了。我早想著扔了你算了。」

  張碧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並不生氣,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彷彿瞬間鬆了口氣,頓時笑起來。

  我還在喋喋不休,「其實我怎麼捨得扔了你,你長得那麼像凌風……不……其實你們一點都不像呢,凌風那麼溫柔……你就……」我越說聲音越小,再一次靠進張碧的懷裡。

  酒勁上來,我更迷糊了,熏然地攀著張碧,張碧身上總是有一種我熟悉的感覺。如果在一個陌生的時空,見到長得跟自己戀人一模一樣的男子,大概誰的心防都會鬆動,我和張碧又一起經歷生死,他曾用那麼信賴、親切的眼神看著我……

  張碧輕嘆了一口氣,撫摸著我的長髮,「若若,我不是凌風,我是……」

  我抬起頭,腦袋一蒙,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好像撲過去輕輕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後堵上了他的嘴,以前我總喜歡在凌風說話的時候親吻他,然後看他慌張地看四周的表情,一邊遮擋,一邊回應我的吻,斂目那份羞澀,然後在我們獨處的時候,他又會溫柔地報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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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0:49 |只看該作者
番外:溫雅如玉

  (這是藍玉的番外,藍玉是第一人稱,請大家注意)

  怪人來的時候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足可以讓藍山派發揚光大,可是有一天我卻成了階下囚。

  怪人是一個女子,卻比男子更狠辣,每做一個決定都是駭人聽聞,武林大會上她竟然敢公然站出來要投效朝廷。

  在我接觸她眼光的時候,我發現她好像少了點什麼。

  就像木偶娃娃,少了靈魂。

  從此以後,她成了朝廷的走狗。

  怪人喜歡研究武功。

  靜下來的時候,她好像毫無生機,甚至都會忘記吃飯睡覺這些事。

  怪人平時不喜歡傷人,對林大哥卻是例外,下手極其狠毒,捏斷了林師兄的手腕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是在洩憤,但是怪人眼睛裡依舊沒有光彩。

  我有時候猜想,她是不是就是一個傀儡。

  於是瞞著所有人,我想害了她,告訴她廢了武功才能練藍家秘籍,才能讓武功更上一層樓,我重復了兩遍,「廢了武功,才能更上一層樓。」

  怪人果然廢了自己的武功,身體負荷不住,死了。

  可是她又活了過來。

  從此以後變了一個人。

  眼睛中有了光彩,還幫林大哥上藥,靜下來的時候會思考,會嫌棄飯菜不好吃,甚至讓我和林大哥恢復武功,並且不逼著我喝那些藥。

  晚上她居然沒讓我睡地上,躺在她身邊,我的心很亂。

  後來她大概是做了噩夢,哭得很傷心,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好像很有用,她靠過來,抱住我的腰,我想推開她,沒忍心,只能一動不動任憑她抱了一晚上。

  從那以後,我經常有喝了「那藥」的感覺,身體熱熱的,沒來由的。

  於是我經常黑夜裡練「冰心訣」。

  練完以後,怪人會嫌我的手冷,她的手好溫暖。

  林大哥變了,我早就預料到他的身份不一般,他經常看著怪人,無比深情,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我看向怪人,怪人也沒有發覺。

  還好,我竟然有一點慶幸。

  我害怕怪人和林大哥之間有什麼過去。

  當我問起怪人的過去,她一臉興奮,說了很多,言語中沒有半點林大哥的影子。

  甚好,甚好。

  那天來了一個刺客,怪人一遍遍喊我的名字,我心裡高興極了,我喜歡她讓我保護的感覺,她緊緊抓住我的手,心裡很舒服,在不停地彌漫,不知道這是不是幸福。

  父母死的早,沒有人教我如何去辨別。

  怪人常常嘆自己老了,已經二十四歲,她常常伸出指頭,告訴我比我大了八歲。

  我不喜歡她這麼說話,雖然我比她小,但是我已經長的很高。

  練武能讓人長得更快,每天我都會起床練武。

  從那以後,我每天要早起一個時辰。

  我希望自己快點長大。

  怪人開始想其他事情。開始觀察周圍的每一個人,她是在找朝廷的眼線?

  我會幫她把那些人揪出來。

  她側臉一笑,我的心忽然慌亂。

  我大概是最近練功過於急功近利,默默地念,「冰心訣」把這種感覺壓制下去。

  怪人偏偏又走過來,拉住我的手,皺著眉說:「還這麼涼!」

  我不喜歡她皺眉的樣子,可我從小就練這種武功,體質已經變成了這樣,沒法改變,輕輕抽出手,卻被怪人又握住,她說:「別動,我幫你捂捂。」

  怪人說:「等這事兒了結了,你就沒有牽絆了,少年鮮衣怒馬,仗劍江湖,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到時候我也替你高興。」

  我的心忽然之間悶悶地漲痛,怪人說,會有很多女子喜歡我,她會為我高興。

  為什麼我不喜歡別人喜歡她,難道她跟我的感覺不一樣嗎?

  她還要說什麼,我轉身躲避了。

  那天晚上,我看著她,她身上有一股花香,我很想靠過去。

  於是我悄悄起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怕我會忍不住靠近她。

  想起她說的那句話,心又疼起來。

  「冰心訣」對我來說不再管用。

  可能是太累了,洗澡多泡了些時辰,身體完全鬆軟下來,想起她,忽然間身體羞恥地起了變化。

  為什麼我滿腦子都是她,身體裡麻癢地難受極了。

  我的手本能地向身下伸過去。

  怪人忽然喊起來,「藍玉藍玉,你已經洗一個時辰了。」

  我猛地驚出了一身汗,我這是怎麼了。

  我在幹什麼?

  從此以後,我開始害怕身體有反應,開始躲避她的碰觸,於是我開始有一種很寂寞的感覺,空洞的,難過,很久很久很久,都是一個人。

  可能還會這樣下去,一直都這樣下去。

  第一次在夜裡我忍不住翻了一個身,

  她睡的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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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1:02 |只看該作者
藍玉番外溫雅如玉(下)

  那刺客再來,我已經預料到了,他還帶來一個人,他們看怪人的眼光都很奇怪。

  我不喜歡他們的目光。

  他們好像在看另一個人,不是以前的凌雪痕,也不是現在的怪人。

  我忽然很害怕怪人會有什麼改變,怕她會應和他們的目光。

  盡管我經常看到林大哥很難過的模樣,看到他看怪人眼光的熱烈。

  如果他把怪人帶走,那我怎麼辦?

  我要去哪裡?

  真的像怪人說的,少年鮮衣怒馬,仗劍江湖。

  我想那可能是一個人流浪,放逐了他的心,看見的只是軀殼。

  我忽然一笑,那一天會不會來?

  怪人病了,中了「蠱毒」我居然不知道。

  她要一個人去見那四皇子,說完了,晚上她睡的很熟,我卻沒辦法闔眼。

  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沒用。

  我只想在她身邊保護她,現在的我卻做不到。

  她走了,我不可能坐以待斃,我早在外面網絡了一些人,現在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可惜她進了四王府以後,再無音訊。

  四皇子是一個可怕的敵人,但是我不害怕,我只希望她沒事。

  只要她沒事,就好。

  她不見了,也沒有回來,我到處尋找她的下落。

  四皇子對她做了什麼?

  不會是……

  我不敢想,我會找到她的,她送我的笛子還一直躺在我懷裡。

  我心如刀絞,終於知道什麼比死還可怕。

  爹不是說練了「冰心訣」人就會變得冷淡沒有感情了嗎?

  為什麼我會這麼痛。

  終於找到了她,我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我再也不會放她一個人去冒險,除非我死。

  我死了就再也看不見。

  我要快點長大,我再也不能看著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她叫我:

  「藍玉,藍玉,藍玉」

  因為她叫,我才喜歡上了自己的名字。

  「藍玉,藍玉,藍玉」

  晚上看著她的睡臉,想親她,沒敢。

  起床,又將是一個不眠夜。

  「外面的星星好美!」她常這麼說。

  我在這生活了十六年,今天才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好美。

  我的一個拜把子兄弟說:「大哥,你的眼光真奇怪,長得好看的女人那麼多,你怎麼……」

  這要是被怪人聽見了,那還得了。

  她的臉都被泥土蒙住了,當然不好看,可是我懶得解釋,我不喜歡別人知道她太多事,兄弟也不例外。

  「大哥,改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也老大不小了,該……」

  後來我被他們帶去了一個酒樓,裡面有很多……我知道了,那叫「妓院」,我轉身走了出去。

  聶虎一把拉住我,「大哥兄弟們十四、五就開過葷了,咱們江湖中人要得就是這份灑脫。」

  我皺皺眉,聶虎沒敢說下去。

  兄弟是好兄弟,但是有些做法,我沒法茍同。

  時間長了,他們開始了解我,話語裡逐漸對怪人尊重起來,我很高興。

  怪人曾說:「這個世界的男女觀,和她那個世界的不一樣。」

  我牢牢記住了。

  她給了我一處宅子,我沒用,因為那是要保證她安全用的。

  聶虎是機關高手,派他去很合適。

  我叫了聶虎的名字。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又踹了被子,輕輕幫她蓋上,

  她的唇軟軟的散發著誘人的吸引力,

  我沒忍住,親了她,關鍵時刻,挪了地方,那個吻落在了她的臉頰。

  她的身體漸漸好了,開始看各種書籍,找各種資料。

  那種感覺讓我很害怕。

  她就像一個要脫籠的鳥兒,要自己飛翔,不再依靠我保護。

  這是她的本性吧!

  她的手傷明明沒好,卻那麼拼命。

  我再也不能看她胡鬧下去,我說:「我幫你。」

  她卻說:「藍玉,有些路我還是要自己走。」

  她會離開,終究會離開。

  我不會讓她離開的,除非我死。

  那手,我還是沒有放開。

  聶虎的弟弟要成親了,他們讓我幫忙試喜服,

  紅艷的袍子穿在我身上。

  聶虎說:「大哥你這麼好看,誰都會喜歡。」

  忽然想穿給一個人看,不知道會不會有這個機會。

  鮮紅的袍子,不想離身。

  想了想,脫下來,很無所謂地笑笑。

  只是手指再一次輕輕撫摸了一下,那袍子穿在身上很暖和。

  眾人只是嘻笑,誰也沒有注意。

  世界一下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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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1:14 |只看該作者
番外之顏三的初戀(1)BY紫色眼影

  自從六弟顏回從南國返航回來之後,所有的一切好像就變樣了,變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名字叫做顏晨,正是北國富商顏家的三少爺。眾位兄弟中,我最為風流瀟灑,俊美倜儻的我還曾被提名「四國榜」。無論鬥雞走馬,還是楚館秦樓,顏三公子的名聲早已蓋過任何兄弟。

  父親大人給我們兄弟布置的任務我已經完成得很好了,半年內我掙到的錢讓我在分府出去時能拿不少的家產。

  六弟跟我們幾兄弟都不同,一直是個書呆子,善良溫順,懦弱無能,一心崇拜東臨國四皇子,只想回東臨國去做官。這次父親大人的吩咐我們本來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內。因為我和幾位兄弟一起設計哄他花大價錢買了偏僻山郊的院子,他已經虧了準備做生意的一大筆錢。隨後安置在他身邊的眼線告訴我,他被人兌換了假銀票,到南國販貨時還發善心救人性命,結果一無所獲,空手而返。

  這次倒楣的五弟肯定會被父親責罰,想到這裡,我輕輕笑了,少了個競爭對手,只要好好對付其他的幾位兄弟就成了。

  可是,一個月之內,一切就那麼變了。

  那個偏僻院子忽然被他改成酒莊別院,據說風雅非常。建了戲臺,請了戲班子,演著聞所未聞的新鮮戲。

  六弟身邊一定有高人指點,是誰呢?我一直很疑惑。五弟身邊的蘇嬤嬤常跑到我這邊來用消息換取些小錢財,從她口中也問不出什麼,只知道五弟在南國海島上撿了對落難男女奴才,僅此而已。

  這位高人讓我困惑了很久。在短短半年之內,他神奇地讓五弟的偏僻院落變成文人墨客最附庸風雅的清談會客之所,不僅搭了個不同尋常的戲臺,還建了個曲水流觴的流杯亭,連北國大才子輕騎都尉劉仕書都嘖嘖稱奇。

  六弟的這個酒莊為他在這半年之內的經營讓父親大人非常滿意,前不久居然還撥給這他一千兩銀子!這書呆子懂得什麼,若不是靠他身邊這位神秘高人的指點,他仍是個沒出息的百無一用的書生,一事無成!

  這幾天,六弟那邊又有新動靜。他那裡又推出了非常別緻精美的女子衣裙限量出售,雖然價格昂貴,卻是奇貨可居。整個北國京城的女人都快為這些美麗的衣裙發瘋了。

  我非常好奇,於是假托他人之名也去顏回那裡買了一件回來,確實心思細巧,清雅別緻。

  這位高人是六弟從哪裡請來的?到底是誰?我很迫切地需要知道這些,雖然至今為止我的銀兩賺的最多,但我還是必須要搶在其他兄弟之前將這位高人從他手中挖過來為我所用,還沒有人能比我更加會籠絡人心的,我是個比六弟好得多的主子!我的嘴角不由得驕傲地微微翹起。

  父親仔細察看了我們兄弟六人的經營成果之後,對他最不寄希望的六弟的成績竟然非常滿意,居然還要在他的酒莊裡特意為他大辦宴席。在父親面前我不敢出聲,暗地裡咬著牙恨恨地瞪著那書呆子。憑什麼低能的他會得到父親的讚賞?為什麼父親不覺得我更強?不覺得我更有出息?為什麼不為我賺到的最多的銀兩高興?難道我的經商能力還比不上這個書呆子?我氣結。

  宴會之前,我打定主意,堅決不讓顏回這書呆子在親朋前得意。他能幹事的我比他幹得更好,他能用的人,我會比他更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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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1:25 |只看該作者
番外之顏三的初戀(2)BY紫色眼影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流年不利,從戲班班主丁同那裡回來,我氣得不行,一個小小班主竟敢不聽我顏三爺的話,我高出三倍的價錢他都不肯晾顏回的空場,說什麼不敢擅自當家,他不是班主麼,他不當家誰當家?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奴才,竟然說這樣的話來敷衍推脫於我!不過總算知道一條有用的消息,四弟也在打戲班子的主意,想挖他們過去,呵呵,我顏三爺得不到的東西你顏四憑什麼搶?

  下了馬車,剛進酒莊院子,小廝順兒匆匆跑來,將我拉到院中僻靜處,說是文府小姐也來赴宴,此時正在酒莊中閒話。氣得當時就重重打了他一個大耳刮子,這麼大的事現在才告訴我。

  文小姐是世襲貴族家的小姐,雖是家道中落,卻是金閨玉質的大戶小姐,本想過幾日去托人文府求親的,沒想她居然也來赴這宴會,文小姐總是對我若即若離,不知她心中如何作想。心道眼前這是一個試探於她的大好機會,可是事出倉促,如何應對?急得我狠狠罵他。

  順兒眼望前方,忽然噤聲,我轉過頭去。

  院子裡安靜的陽光斜斜照下來,角落裡一張躺椅上正旁若無人睡著個清秀的丫頭。

  不由得心頭一動。揮手讓順兒去前面看著文小姐,有事速報。他聽話地跑了。

  我上前,緊盯著那丫頭的臉看。她睡得很香,旁邊的小幾上居然還放著幾瓣未吃完的橘子。橘子的清香氣息幽幽傳來,她閉著眼的長長睫毛輕輕顫動,我忽然有幾分恍惚。

  她猛然驚醒過來,我嚇了一跳,她也嚇了一跳。然後起身,衝我行禮。

  從前在府中不曾見到這靈秀清麗的丫頭,是顏回新買回來的嗎?微翹著嘴唇,大大的眼睛流轉著,如此惹人愛憐的丫頭,他又是從哪個牙婆手中買到的?我又比顏回這書呆遲了一步嗎?

  心情頓時變得不好。

  「今天晚上就借你這張臉用用……做我的女人吧!」是我戲謔的口吻。

  看著她的驚訝地望向我,心裡很是得意。可是這個丫頭卻沒有再流露出我意料中的神情,而是大膽地直直平視我。

  我被盯得心裡發虛,怎麼她不應該嬌羞不勝地臉紅嗎?我只得顧左右而言他。

  她心不在焉地聽我說話,眼神到處掃來掃去,居然還偷偷打了個哈欠。

  正要發作,順兒忽然嗵嗵地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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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11 01:01:34 |只看該作者
番外之顏三的初戀(3)BY紫色眼影

  她換好衣裙出來的一瞬間,我忽然有點睜不開眼。

  她穿著我高價買來的那套衣裙,居然氣質高華淡雅,纖秾合度,恰到好處。面紗層層覆蓋垂落,遮住了她的臉,微風輕輕撫動她隨意綰起的長髮,如水般的裙裾從她纖細的腰身流瀉下來,灑落一地。她在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高貴出塵,儀態萬方,竟似脫胎換骨一般,我竟然失神凝望。

  過了好一會我才回過神來。這件衣服居然如跟她度身定作一般,心中暗自決定過了今晚,就把這套衣裙送給她,這套衣裙雖說得來不易,價值不菲,我顏三爺對一個下人都如此大方,就讓她感激涕零、死心踏地地也跟了我吧。這個丫頭跟著顏回那窮酸,怕是從未穿過如此昂貴精緻的衣衫吧!不由心頭暗自得意。

  見過文小姐後,果不其然,她對我身邊的這個丫頭大有酸意,於是對我異乎尋常地親近。那丫頭倒也乖巧解語,只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她的表現我非常滿意,於是盡心陪著文小姐細細閑話。

  轉眼各位哥哥們也到了,相互行禮招呼之後,大家亂紛紛都在找地方坐。

  轉頭去看那丫頭,招手喚她過來,她卻置若罔,呆呆地杵在那裡一動不動。想過去拉她,文小姐卻一直纏住我說話,無法脫身,只得作罷。想必一會她自己會過來尋我吧。

  書呆子顏回來了,手中緊緊攥著一隻酒壺,給父親和我們幾位哥哥一人細細斟了一小杯。清香濃郁,醇美綿長,齒頰留香,正是那位高人所釀制的「酒露」。我懷著惡毒的嫉妒心情與其他幾位哥哥一齊推搡捉弄顏回,他卻只是呵呵傻笑著,並不在意。

  臺上忽然琴弦撥動,如珠玉輕撞,錚錚悠揚。所有人都停下談論,驚訝地抬頭看著臺上。

  一個翩躚身影立於高臺,蒙著面紗,一襲雪白長裙,隨著微風輕輕飄蕩。

  「穿越紅塵的悲歡惆悵,和你貼心的流浪。」空靈的歌聲自她口中唱出:「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涼,有你的夢伴著花香飛翔,今生因你癡狂,此愛天下無雙,劍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過往是過往,今生因你癡狂此愛天下無雙。」

  她挽著一條猩紅綢緞,自高臺一躍而下,如一朵盛開的蓮花,裙擺鼓蕩,衣帶飄拂,姿態優雅,翩翩似仙。

  眾人都屏息凝聽,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心緒不寧,想起來扭頭到處去尋找那個丫頭,可是並沒有看見她的蹤影,她去哪裡了?

  「啊……如果還有貼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顏難以忘,難遺忘……」手忽然一緊紅綾完全被扯了下來,藉著下扯的力量,她整個身體躍起來旋轉,紅色絲緞輕舒輕捲,就像煙雨若燦的天空,璀璨刺人眼。

  她如凌波仙子,踏花而過,衣帶飛揚,像花在綻放,又像在凋謝,所有人都被這絕艷的一幕所震驚,為之目炫神馳。

  白影輕盈,捲入紅綾,旋轉翩躚,又自紅綾亂影中脫穎而出,眾人奮力鼓掌,大聲叫好。

  那高人果然心思細巧,不然哪裡會弄出如此新奇詭麗的戲,怪不得會風靡全城。我也看得津津有味。

  文小姐見眾人專心看戲,沒人搭理她,便撅著嘴在一邊生氣。過一會兒她蹭過來拉拉我的衣袖:「晨哥哥,跟我同來的南國郡主怎麼沒見了?」我聞言一愣,忙四處幫她尋那南國來的紅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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