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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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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非常特別]重生之美人兇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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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7 00:47: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三章

    文良嬪偷眼望了望滄海瀾後,才小心翼翼道:「這世皆知太子寵妻,寵得無法無天,甚至為了太子妃可以與皇上翻臉,這說的好聽是太子情深似海,說得不好聽就是美色誤國,這太子是什麼人?是未來的國君,如果這麼寵著太子妃,時間長了太子妃就會無法無天,太子妃不管怎麼說可不是咱們西秦的人,而是大昭大將軍之女,要是她對太子心存利用的話,到時對西秦不利,咱們西秦豈不成了引狼入室?臣妾想一定要防患於未燃,趁太子妃還未站穩腳跟之時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這是西秦的土地,由不得她亂來。」

    滄海瀾聽了臉上現出沉重之色,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文良嬪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非我族類必有異心,臣妾身為皇上的妃子,生是西秦的人死是西秦的鬼,更有兩人皇兒是西秦的皇子,當然事事想得比較多一點,再說了就算太子妃沒有異心,但小心些總是好的,臣妾想讓她撤了封號,也算是警告之意,反正她不是愛太子的人麼,這太子妃的名份她應該不會在意才是。」

    滄海瀾聽了沉吟不語,對著文良嬪道:「你先下去,讓朕好好想想。」

    「是」文良嬪掩住了唇間的笑意,慢慢的退了下去,她與滄海瀾十幾年的夫妻了,她能不知道滄海瀾最忌諱什麼麼?滄海瀾再寵著滄海明月,但也絕不會允許牝雞司晨之事的,所以莫離殤就等著倒霉吧!

    滄海瀾皺著眉往御書房走去,文良嬪的話如雷貫耳在耳邊不停地回想,莫離殤為人聰明又深得滄海明月的寵愛,雖然明月精明強幹,但卻經不住美色的誘惑,就如他曾自認會對素素專一癡情,卻終還是未曾敵過當年淑妃的誘惑,以至於素素鬱鬱而終,而文丞相卻權傾朝野,如今已然有些不軌的跡象。

    他眉眉緊緊地皺著,神情有些恍惚,心中叫道:素素,朕該怎麼辦?

    經過荷苡塘,那裡是素素最愛的地方,他驀得駐足,站在了荷塘邊,看著滿池的殘荷,素素的臉似乎從水中浮了起來,他驚了一跳,往後倒退了數步,再定睛看時卻發現只是漣碕微瀾,哪有王素素的影子!

    他苦澀地笑道:「素素,你可是還在怪朕,所以一直不肯到朕的夢裡來?」

    回應他的卻是瑟瑟的秋風與無盡的蕭條。

    他慢慢地坐在廊間,看著煙雨朦朧間的湖心,陷入了無邊的沉思。

    世人皆道他是先帝的侄子,出生後就是王爺嫡子,四歲後更是榮耀無限,他也一直過得風聲水起,一路上充滿了鮮花錦繡。過繼給皇上叔父後,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皇宮的一切,放縱著自己的情感,與堂妹素素花前月下,情愛深深,他也曾是羨慕皇叔父與皇嬸之間矢志不移的恩愛,他也發誓這輩子以皇叔為榜樣,要自始至終地愛戀素素一人,寵愛她,一直陪到她地老天荒,可是這一切都在他十幾歲時讓他改變了,真相讓他幾近崩潰,原來他根本不是王府的嫡子!他根本不是滄海家的人!他只是母妃與人偷情的野種!

    原來滄海王爺姬妾眾多,除了例行的幾日去他母妃的房中,平日裡終日流連的是妾室歌女房中,母妃一直過得不幸福,春閨寂寞間竟然與人私通,並懷上了他,他當時只覺這是謊言,這是中傷,他是堂堂的太子,怎麼可能是別人的野種呢?

    可是他知道不是,因為這麼說的人是他的母妃,是給他生命的人!那一刻他恨不得殺了母妃,可是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那昏黃錯亂的眸子泛著期待的女人,他掩住了滿腔的憤怒遠遠地站在那裡,恨恨地盯著她,他知道她沒有理由要騙他,她只是想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把事實真相告訴他!可是他情願她不曾告訴他,那麼他還能生活在無上的榮耀中!而這個真相卻將他送入了地獄,因為這血淋淋的事實只要他想起,就不啻在提醒他野種的身份,提醒他現在的所有都是他偷來的,他偷滄海家的!

    他冷冷地看著那個女人伸出枯乾的手,想握住她最後的溫暖,他沒有伸出手,終於厭惡萬分的轉過了身,任那女人的手慢慢地滑落,聽那女人呼出最後的濁氣,孤伶的離開了人世。

    他是帶著恨意離開王府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王府之行,改變了他,他已然不是那個陽光積極的男人而是滿帶了一身的陰鬱與黑暗。

    素素一如既往地愛他,可是他低下的身份讓他變得多疑了,他總覺得她的笑容中有嘲弄,甚至她的一言一行雖然與以前沒有區別,但是卻透著高人一等的頤指氣使,他內心有鬼卻以為素素識破了他,他在對待兩人之間的情感變得小心翼翼,再也不是那個隨心所欲意氣奮發的男人,再也不是溫潤如玉謙和淡雅的太子!他變得患得患失,變得心胸狹窄,變得疑神疑鬼,因為他知道他沒有別的依仗了,只有素素是他的命中貴人,即使將來事實揭露,只要有素素的愛,他依然可以站在高位。

    不平等的愛注定了悲劇,他的隔閡讓敏感的素素感覺到了,她總是心疼的追問他,說要與他分解所有的憂愁,如果是以往他會感動,可是現在他卻認為是素素在試探他!

    愛情之中有了猜忌那是可怕的,可是他怎麼能告訴素素這最可怕的事實?他本來就不如素素高貴,如今更是雲泥之別,他怎麼能夠說出來?於是他變了,變得面目全非,變得煩燥,變得暴燥,變得有些不可理喻。

    可是素素一直還是愛著他,直到她懷孕了,那一刻,他是如此的高興,如此的幸福,他發誓要忘了過去,拋開一切,他只是素素的夫,是孩子的父親,無關任何的身份,他只想著讓素素開心讓素素快樂。

    可是素素的好友文淑芳進宮了,她父親文貴只是四品侍郎,但由於她精通琴技,又長袖善舞一直是素素地閨中蜜友,以前滄海瀾雖然見過她卻並不在意,但如今素素懷孕了,她出現的機會多了,卻經常在滄海瀾的眼前晃悠。

    這時滄海瀾才發現這個文淑芳身為文家嫡女長得千嬌百媚,而且溫柔軟弱,就如一朵溫室的花禁不起一點的風吹草動,她一言一行都讓人心生憐惜。

    聽她講述才知道原來她雖然是文家嫡女,但文貴寵愛妾室,她母親根本連文貴的面都見不著,要不是母親生了她哥哥文頂天,估計連主母的位置都會被小妾給擠了。

    聽了文淑芳的話引起了他心中的波瀾,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感在他的心中氾濫,相處中,文淑芳總是毫無主見,什麼都依賴他,什麼都要問他,連每日裡素素吃什麼水果都得咨詢他的意見才會喂素素,他一面感激著文淑芳對素素的全心照顧,一面又感動於身為男人的驕傲,與素素在一起,素素是獨立的,因為生下來就是公主,予取予求,什麼都是特別有主見,一些小事從來不用麻煩他的!他與素素在一起平等自由,可以像朋友。

    可是與文淑芳在一起不是的,她就像一朵葂絲花,彷彿生下來就是為了依附他而生存的,總是那麼依賴於他,就如魚兒對水的依賴,讓他產生的強烈的保護欲,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那種驕傲,這恰恰讓他深埋在心底的自卑得到了釋放,這種對文淑芳強烈的保護感在隨著素素肚子越來越大時,竟然演變成了憐惜。

    他終於還是錯了,在那個炎炎的夏季,看著她酥胸微露的嬌羞模樣竟然做下了錯事。

    他永遠記得素素痛不欲生的眼神,他哭著求素素的原諒,可是素素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痛苦的捂著肚子,那一夜素素生下了明月,而他卻沒有生為父親的喜悅,全身冰冷,他愛素素,他不能失去素素,可是他該如何對文淑芳交待呢?那不是文淑芳的錯,是他的錯!

    素素出了月子,雖然不再理他,卻抬文淑芳為文淑妃了。

    這一刻他感激莫名,素素總是善解人意,他以為素素是原諒他了,可是他錯了,素素從此不再理他了。

    他天天借酒消愁,終日裡頹唐不已。

    這時又是文淑芳陪在他的身邊,一直陪著他,接受著他的怒氣與殘暴,他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到了文淑芳的身上,可憐的文淑芳卻逆來順受,直到生下了兩個孩子。

    看到了這兩個孩子,他驚覺他連自己的太子都沒見過一面,時間卻匆匆三年過去了,於是他終於鼓起勇氣再去見素素,可是素素對他卻形同陌路,這一刻他憤怒了,他是皇上,他不是下賤的野種,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素素會這麼違背於他?視他的真情於不顧?他不過是犯了一次錯誤,她就判了他死刑麼?這世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只是肉體上出了軌,可是他一直還是愛她的,他的心裡只有她!她為什麼不依不饒?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公主麼?難道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而看不起他麼?

    他被無邊的憤怒與多年的壓抑還有長期的思念沖昏的頭腦,他強暴了素素,那一刻素素在他身下流著淚,任他一夜暴行。

    事後他倉惶逃去,不敢再去見素素,怕看到素素痛不欲生的臉,怕看到素素蔑視的眼神,怕看到素素對他冷淡漠視的態度,可誰知道數月後竟然傳來素素懷孕的消息。

    這一刻他欣喜若狂,他與素素又有了孩子了。他瘋了似的衝到了鳳棲宮。

    可是他卻被拒之門外,根本看不到素素,直到明玉出生,他還是沒有看到她。

    他天天去她的棲鳳宮,可是迎接他的永遠是那扇緊閉的門,終於有一天他門開,可是他不是帶著欣喜去的,而是帶著無盡的傷痛走進去的。

    他看著躺在床上面上蒼白形銷骨立的素素,恍若隔世,這時的素素已經不會對他冷眼相待了,已經不會對不屑一顧了,因為她連呼吸都停止了,她終於帶著無盡的恨走了。

    她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根乾枯的梅枝,那是他們的定情物,他依然記得那年冬天,漫天雪舞,她笑得天真爛漫,他採了一根梅花插地她的發間,那時她比花還嬌艷。

    她說要永遠珍藏這朵花,因為裡面全是他的愛。

    她臨走時帶著這朵花,可是他的愛卻不在了,但她還是帶走了,他不知道她是想帶走他的愛,還是帶走對他的恨。

    可是他知道他恨自己,恨不得自己也去死。

    那天的天氣也如今天這般透著陰霾與森然,一如他的心陷入了無邊的陰暗之中。

    「皇上,下雨了。」這時內侍李公公走到了滄海瀾的身邊打斷了他的冥想。

    「噢。」他猛得驚醒,再次看向了煙雨籠罩的荷塘,輕歎道:「真快啊,又到深秋了。」

    「是的,皇上,秋季雨涼,還是早點回宮吧。」

    「回宮…。」滄海瀾苦笑了笑,多少年了,沒有了素素,這皇宮就是一座牢籠。

    「文丞相最近怎麼樣了?」

    「自從皇上封文菲兒為德妃後,文丞相似乎更活躍了。」李公公想了想恭身回道。

    「活躍好啊,朕就怕他不活躍!」滄海瀾聽了古怪地笑了笑。

    「皇上聖明。」

    「聖明?」滄海瀾聽了諷刺的笑了笑,冷寒道:「朕要真是聖明就不會有今天的地步了。」

    李公公默不作聲,只是跟在其後。

    「對了,宣韓忠來見朕。」滄海瀾走了數步突然對著李公公命令道。

    李公公一愕,才道:「是。」

    ——重生之美人兇猛——

    莫離殤閒來無事在太子宮裡做了個鞦韆,眼下正蕩著開心。

    滄海明月下朝後見了,懾手懾腳地走到她的身後,欲嚇她一跳,卻被她猛得一個翻身,小腳踢向了他的臉。

    他措不及防差點被踢了個正著,好在他武藝高強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腳丫,調笑道:「龍金點翠鳳為頭,襯出蓮花雙玉鉤。尖小自憐行步怯,鞦韆裙裡任風流。穿花莖,上小樓,淺塵窄印任人愁。」

    莫離殤聽了大羞,嗔道:「大白天的吟些淫詞浪詩,沒得讓人笑話你不正經。」

    「哈哈,大白天的你就把小腳送到我的面前不是讓我輕憐蜜愛的麼?」說完輕輕地脫下了莫離殤的鞋子,將她的小腳趾頭含到了唇間,輕輕地逗弄起來。

    「討厭,你瘋了麼?」莫離殤大羞,猛得收回的腳,將他推開後忙不迭的將鞋穿上,啐道:「你好歹也是太子,做事這麼荒誕,到時世人要說我紅顏禍水迷惑了太子了。」

    滄海明月聽了眼一冷,森然道:「誰敢這麼胡說八道?」

    莫離殤輕笑道:「敢不敢說我不知道,不過今兒個來了兩拔刺客了。兩拔都是衝著我來的,一拔是來警告我的,一拔說是來要我命的。」

    滄海明月勃然大怒道:「什麼?這皇宮之中竟然還有刺客來刺殺於你?看來禁衛軍統領是做到頭了。」

    「嘿嘿,你也莫怪禁衛軍是吃素的,實在是兩拔刺客來頭太大了。」

    「什麼來頭?」

    莫離殤又好氣又好笑道:「一拔刺客來了就對我說:主母,對不起了,我們得走個過場。」

    「啊?」滄海明月聽了,氣怒道:「韓忠他瘋了麼?」

    「呵呵,韓忠當然沒瘋,不過得意樓受了你父皇的委託來嚇我的,沒想到韓忠陽奉陰違將此事告訴了我了。」

    滄海明月聽了恨道:「這老頭子天天不知道想些什麼?是不是納了文菲兒後在文菲兒身上找到了青春活力了想弄點事來做做?」

    「呵呵,聽說是文良嬪怕我牝雞司晨,父皇覺得應該找人嚇嚇我,讓我安份一點。」

    「無聊!」滄海明月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又皺眉道:「還有一拔是什麼人?」

    聽了滄海明月的話後,莫離殤忍不住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笑道:「還有一拔是魔宮的人,不過他們可是收了文良嬪的銀子來的。」

    滄海明月聽了也失笑起來,道:「這真真是有趣了,大水沖了龍王廟了。不過你們魔宮的人也是,明明知道你是少主還敢接這趟活?」

    「為什麼不接?文良嬪給出了十萬兩黃金啊,這錢是天上掉下來的白給的,我為什麼不要?」莫離殤十分無恥地笑道。

    「十萬兩黃金,好手筆啊!」滄海明月聽了冷笑連連,道:「這文丞相平時孝敬的真不少。」

    「嘿嘿,文丞相也是拿俸祿的,居然十萬兩黃金眼睛不眨地給了後宮,可見他手上還有多少十萬兩啊!」莫離殤說到錢那眼睛眨得跟星星似的亮。

    滄海明月看了促狹地笑道:「口水流出來了。」

    「哪有?」莫離殤用手撫了撫唇,發現滄海明月壞壞的笑,頓時不依的撲到了滄海明月身邊撓起了他癢癢肉來,嘴上嗔道:「看你還敢捉弄我!」

    滄海明月一面躲一面笑道:「哪有啊,明明你那樣子就像是暴發戶家的娘子,眼睛全是冒著金光,哈哈…。」

    「你還說?我還不是為了你麼?這居安思危,多攢點錢放在身邊怎麼了?」

    「好好,都是為夫的錯。為夫這就跟娘子賠禮!」滄海明月抓住了莫離殤的小手,柔聲道:「娘子想為夫怎麼賠禮?」

    「讓我想想。」莫離殤歪著小腦袋想啊想啊…。

    看著莫離殤可愛的樣子,滄海明月渾身一緊,只覺腹部一股熱線湧上了心頭,他暗啞著嗓子道:「別想了,為夫知道怎麼做了。」

    「呃?」莫離殤抬起眼看向他,卻看他充滿**的眼,心頭警鐘頓時響了起來,可是不容她反抗,被滄海明月一把點住了穴道,將她抱在懷間道:「娘子,讓為夫今天在床上好好服侍你,權當賠禮。」

    莫離殤大囧,卻苦於無法動彈,為什麼每次她總是被欺侮的那個?

    ——重生之美人兇猛——

    「韓忠,告訴得意樓的人,本樓主買父皇的人頭!」滄海明月埋頭看著奏章,待韓忠進來後,漫不經心地吩咐道。

    「啊?」韓忠呆了呆道:「那可是皇上!」

    「皇上怎麼了?誰讓他要嚇離兒了?他這陣子不是返老回童了麼,你就給本樓主找些人陪他練練,練到他腦筋清楚了。」

    韓忠唇抽了抽,這算什麼事?這老的要殺兒媳,這兒子要殺老子真是亂了套了。

    不過他卻不敢說出來,只是硬著頭皮道:「是。」

    「還有,那文良嬪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利用父皇來對離兒下黑手,真不錯,既然如此,本樓主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找人扮鬼嚇她幾日,她手上的人命沒有幾十條也有數十條,心虛的很,相信這些日子會讓她終身難忘的。」

    「是!」韓忠這次回答的乾脆利落。

    他正欲退下時,滄海明月道:「你知道該怎麼對父皇說吧。」

    韓忠抽搐了下唇,頭痛道:「屬下知道。」

    是夜滄海瀾正在伏案批閱奏章,突然一陣風刮了進來,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滄海瀾見了怒道:「你是誰?竟然敢擅闖御書房?」

    「對不起,皇上,奉了樓主之命來暗殺你!」黑衣人倒也不含糊,直接拉下了臉上的蒙面巾。

    「韓忠!」滄海瀾愣了一下後,大怒道:「你瘋了麼,竟然敢來暗殺朕?」

    韓忠面無表情道:「對不起,老樓主,屬下只聽現任樓主的令,接招吧,只要過了百招,屬下自會退去。」

    「什麼?這孽子真是氣死朕了,為了個女人敢以下犯上!」滄海瀾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可是韓忠卻不理他了,縱身而上,一個手刀劈了上來。

    滄海瀾養優處優慣了,哪還受得了,忙不迭的躲避起來,躲得狼狽不堪,好在韓忠手下留情,卻如貓捉老鼠般的逗弄,不過把滄海瀾也逼得上竄下跳,氣喘吁吁不已。

    他一面躲一面還擊一面痛罵滄海明月這個孽子,就在他跑不動了,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韓忠一掌劈到了他的胸前,在他的胸前停住,然後表情木訥道:「皇上,正好一百招,今天我沒有殺得了你,明天我會再來。」

    說完如一陣風般消失了。

    滄海瀾看著御書房裡一片狼籍,自已更是狼狽不堪,哪還有一點皇上的威儀,氣得直跳腳,大吼道:「滄海明月你好樣的!」

    滄海明月此時正靠在莫離殤的身上,悠閒地剝著葡萄,將鮮美多汁的葡萄送往了莫離殤的口中,愜意之極。

    莫離殤笑道:「你真不厚道,自己在這裡享受,讓父皇卻上竄下跳得與韓忠比武!」

    滄海明月眼一瞇道:「誰讓他為老不尊?年紀大了就好好休息,沒事折騰,說明他精力量旺盛,我身為人子當然得找人陪他玩玩以敬孝心了。」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笑出聲來道:「你可真孝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父皇可年紀大了,你別玩出什麼好歹來!」

    「放心吧,父皇的武功雖然不高,但韓忠有數不會真傷了父皇。他這麼多年缺少運動對身體不利,我這是逼著他強身健體呢,百日之後他就知道我的孝心了。」

    莫離殤聽了一愣道:「百日之後?你難道真要韓忠與父皇打上一百天?」

    滄海明月十分邪惡地笑道:「那是自然,得意樓的規矩不能壞,百日不能得手才會放棄這次任務,呵呵。」

    「你真是惡魔」莫離殤啐笑道。

    「可是你就喜歡我這個惡魔不是?」滄海明月調笑著將葡萄往半空一扔,一個翻身將莫離殤壓到了身下,手輕輕地撫著莫離殤的小臉,一遍遍地沿著她的唇線輕輕描繪後,他暗啞道:「既然說你是紅顏禍水,今兒個我就讓他們看看我是如何沉迷於你的石榴裙下的。」

    莫離殤聽了臉大紅,翻了個白眼,羞道:「你總是能為你隨時發情找出借口。」

    滄海明月聽了大笑,猛得將唇埋到了莫離殤的脖間,輕吮嚙咬,含糊道:「你真瞭解我…。」

    莫離殤只覺渾身一軟,忘了思考,只是隨著他的動作開始沉淪……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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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滄海瀾被韓忠每夜裡準時而來的刺殺搞得筋疲力盡,他又好面子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被兒子暗殺,還得每次韓忠來之前將侍衛都趕得遠遠的,做老爹做到了這個份上,滄海瀾又是無奈又是氣憤。

    「你問問那孽子到底想怎麼樣?」終於在二十日之後,滄海瀾忍無可忍對著韓忠大吼道。

    韓忠唇抽了抽,肩聳了聳,面無表情道:「不知道。」

    「好,好,你去告訴那孽子,朕撤了對莫離殤的任務!」滄海瀾終於斂住了怒意無可奈何地妥協了。

    韓忠道:「是,屬下回去會告訴樓主的,現在還有五十招,皇上您接好了。」

    「什麼?你還打?」滄海瀾眉一皺,往後驚跳了數步

    韓忠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道:「皇上雖然撤了任務,可是屬下今日的任務未完成,當然得繼續!」

    滄海瀾大怒,斥道:「你是木頭腦袋麼?不知道變通麼?」

    韓忠不聞不問只是攻了上來,還是面癱般的表情道:「屬下只知道任務一旦下達,不死不休!」

    「氣死朕了!」滄海瀾見了這樣的木頭,實在無計可施,一邊咒罵著一邊與韓忠對打起來。

    韓忠唇間微勾起一絲淡笑,手上卻毫不留情的攻了上來,兩人呼呼地打了一百招後,韓忠攸得收手,道:「皇上這次比上次又進步了。」

    說完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滄海瀾愣了愣,突然唇間露出一絲的微笑。

    第二夜,韓忠又如期而至。

    滄海瀾抓狂道:「不是昨天已經撤了對莫離殤的任務了麼,你怎麼今天還來?」

    韓忠雙手一攤道:「對不起,皇上,樓主沒有撤掉對您的任務,所以…。」

    滄海瀾跳腳道:「不孝子,氣死朕了!」

    ——重生之美人兇猛——

    大昭國皇宮內,佟帛雲怒氣沖沖對著莫問吼道:「莫愛卿你怎麼說?」

    莫問跪在地上,語帶小心道:「微臣不知皇上所問何事!」

    「你不知道?你真是忠君愛國啊!朕沒有想到你居然陽奉陰違到這種地步,你以為你放了莫離殤,朕就沒有辦法了麼?你別忘了,你還是大昭的將軍,朕要治你個欺君之罪易如反掌!」

    「皇上!」莫問聽了大驚失色道:「臣怎麼敢陽奉陰違,那百日夢臣是每日都給離兒服用的,直到數月前她身亡,臣怎麼敢欺瞞皇上呢?」

    佟帛雲猛得將龍案上的硯台扔到了莫問的腦袋上,怒吼道:「可是那你怎麼解釋莫離殤活過來的事實?你那寶貝女兒莫離殤此刻正在西秦享受著無盡的榮耀,被西秦的太子寵愛有加,過得風聲水起,這是死人會有的麼?你倒給朕說說,服了百日夢還能活麼?要不,愛卿你也試著服用一下,看看數百日後是不是你還活得很滋潤?」

    莫問任額間鮮血直流卻不敢稍有怠懈,只是不住磕頭道:「臣不敢有違聖命,真是給離兒服用了,這個有下人可以作證。」

    「下人?」佟帛雲嗤之以鼻道:「你的下人還不是聽你的?」

    這時太監匆匆跑上來道:「皇上,太子求見。」

    「冥兒?」佟帛雲眉輕皺了皺後,才道:「宣!」

    佟夜冥進了御書房後就看到莫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視而不見越過了莫問,對著佟帛雲道:「父皇,兒臣給父皇請安。」

    「起來吧。」佟帛雲揮了揮手,慈愛道:「你怎麼來了?」

    「父皇,只說北國要選附馬了,兒臣想請願去北國。」

    佟帛雲聽了眉皺得更緊了,沉吟道:「北國的公主北宮美雖然長得美若天仙卻心如蛇蠍而且還是淫蕩成性,怎麼能配得上皇兒呢?」

    佟夜冥笑道:「父皇多慮了,兒臣只是去看看,聽說各國的皇子都去了,兒臣想大昭要是不去反倒落了人的話柄,引起北國的不滿就得不償失了。」

    「嗯,冥兒考慮得果然周詳,那北國雖然地處偏僻卻有極高的治煉之術,如果冥兒此去能得到他們治煉術的秘方,那就不虛此行了。」

    佟夜冥笑道:「兒臣正是此意。」

    他看向莫問道:「莫將軍怎麼跪在此處?」

    「哼,還不是因為莫離殤…。」佟帛雲正想發火,突然想到佟夜冥對莫離殤的愛戀,遂不再說下去了。

    誰知道佟夜冥卻面不改色地笑道:「原來是為了西秦太子妃的事啊!這個兒臣也聽說了,倒是不怪莫將軍,當初兒臣親眼見到莫家大小姐形銷骨立已然藥石無效了。」

    「你親眼所見?」佟帛雲懷疑地看了眼佟夜冥。

    佟夜冥苦笑了笑,眼看向了遠處,輕歎道:「確實。」

    佟帛雲定睛看著佟夜冥正想追問下去,突然想到佟夜冥一夜白了頭的奇怪現象,頓時嘎然而止,他心疼地看了眼佟夜冥,道:「冥兒,她已為人妻了。」

    佟夜冥聽了突然表情輕鬆地笑道:「父皇擔心什麼?兒臣再不爭氣也是大昭的太子,將來更是君臨天下,這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兒臣是未來的君王,怎麼可能為一個女子而癡情呢?這君王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君王所需要的是平衡朝中勢力。」

    聽了佟夜冥的話,佟帛雲放下心來,他笑道:「果然是朕的兒子,想得很通透。」

    佟夜冥心中苦笑了笑,他是想通透了,可是這個代價卻太大了。

    但他卻未表現出來,只是道:「聽說莫家小姐之所以復活是滄海明月用愛感動了天地,那日連太陽都被遮蔽了,所以西秦的子民現在對他們的太子更是敬若神明。」

    「唉,朕也聽說了,居然還有這等之事!這真是太詭異了,其實詭異就是妖,人道是滄海明月感天動地,咱們就不能說莫離殤是妖孽轉世麼?」

    佟夜冥聽了突然眉心一跳,他驚道:「父皇?」

    「怎麼?你還念著舊情麼?」佟帛雲突然森然地看了眼佟夜冥,昏黃的眼珠頓時射出狠戾的光芒。

    「兒臣怎麼會?」佟夜冥立刻恭敬地低下了頭。

    佟帛雲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臉對莫問道:「莫愛卿,上次之事朕不追究了,這次的事就由你去辦了!這莫離殤是你的女兒,如果由你來昭告世人,她出生的異相及一些反常之事,相信百姓更會容易接受。」

    「微臣遵命!」莫問十分恭敬地磕了個頭。

    「好,你下去吧,這事交給你辦了,不要再讓朕失望了!」

    「是,微臣告退」莫問聽了躬身退下了。

    佟夜冥眼冷戾地盯著莫問的背影,沒想到這人狼心狗肺到這種地步,一次害女兒不成又要害第二次,這次離兒會不會受到傷害…。

    「冥兒…。」

    「冥兒…。」

    「啊。父皇。」在佟帛雲叫了兩聲後,佟夜冥才從冥思中回過神來。

    「怎麼了?你心不在焉的?」

    「噢,兒臣想,莫問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屢次加害,這對大昭能忠心麼?」

    「能!當然能!」佟帛雲自信的笑道:「他是一個自私的人,就是為了權力而生的,只要給他權他就會被你牽著鼻子走。」

    佟夜冥聽了皺眉道:「可是權力終是有盡頭之時。」

    佟帛雲陰狠道:「所以你要善加利用,等你羽翼豐滿之時,此人必須除去!」

    「兒臣明白。」

    「好,你能明白就好,記住了,冥兒,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大昭,而你一旦登上了帝位,那麼你就不是你自己,而是大昭的君王,你的所作所為不能任性而為,必須以大昭的利益為先,你可明白?」

    「兒臣明白!」佟夜冥聽了掩住了內心的悲傷,輕輕地應道。

    佟帛雲聽了只是緊緊地盯著他,不言不語,讓佟夜冥有些不知所措,自古伴君如伴虎,就算是身為人子依然如此,剛才父皇也說了,一旦在帝位,他首先是君王其次才是自已,才是夫君,才是父親。

    所以作為兒子的佟夜冥亦是戰戰兢兢的,沒有到最後一步,他亦得小心謹慎。

    良久,佟帛雲才歎了口氣道:「冥兒,你可曾怪過父皇?」

    佟夜冥心頭一震,語帶誠恐道:「兒臣不知道父皇所指何事!」

    「唉,聰明如你怎麼會不明白呢?」佟帛雲聽了輕歎道:「此時朕不是君王,只是一個父親,作為了一個父親跟兒子之間聊聊天而已。」

    「兒臣謝父皇恩典。」佟夜冥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唉。」看著佟夜冥戒備地樣子,佟帛雲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道:「你可怨父皇對你母妃心狠?」

    佟夜冥更加恭敬道:「父皇對母妃一向寵愛有加,兒臣怎麼會有怨言呢?」

    佟帛雲聽了若有所思地看了會佟夜冥,見他依然表現地一無所知的樣子,遂歎道:「既然你不願意談此事就作罷吧。」

    想了想又道:「此次去北國,你和你寒弟一起去吧,沿途也有個照應。」

    「是」佟夜冥笑著應了,心中卻道:這一路是照應還是暗殺還未可知呢!

    ——重生之美人兇猛——

    「皇兒,此次北國邀請眾國皇子前去北國為他們的公主選駙馬,朕決定讓耀宗耀祖前去,你假裝醫官陪著一起前往暗中見機行事。」

    「父皇是想讓兩位皇弟入贅北國麼?」滄海明月聽了唇間勾起了淡淡的嘲弄。

    滄海瀾聽了氣結道:「混賬,胡說八道,耀宗耀祖雖然只是皇子,但也是西秦很尊貴的人,怎麼可能去入贅北國呢?」

    滄海明月聽了不以為意懶洋洋道:「那父皇您難道不知道北國的國君北山可是愛女成癖,只說招附馬可沒說和親,耀宗耀祖難道還想將人家公主娶回西秦麼?」

    「哼」滄海瀾不屑地哼道:「誰說要娶那個淫蕩公主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那公主只要是個男人都與她有一腿,這種女人,我西秦怎麼能娶回來?」

    「那父皇讓兩位皇弟去做什麼?使美男計麼?」

    滄海瀾被滄海明月說得一噎,然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麼?那北國雖然地處偏僻但治煉術卻是獨一無二,而且秘而不宣,聽說北宮美愛美男,你兩位皇弟別的不行,長得不錯而且又好美色,也許…。」

    「呵呵,父皇還是讓兩位皇弟去施美男計啊!」

    滄海瀾老臉微微一紅道:「這是為了國家捨生取義,如果成了西秦的國民會感謝你兩位皇弟的。」

    滄海明月撲哧一笑道:「百姓會不會感謝兩位皇弟,兒臣不知道,不過兒臣想兩位皇弟定會感謝父皇給他們找了一個機會接近天生尤物的。」

    滄海瀾聽了微愣了愣後才笑罵道:「這叫物盡其用,你知道不知道?」

    滄海明月打了個呵欠道:「兒臣知道。呵呵,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兒臣告退了。」

    滄海瀾見了突然道:「你這次出去讓韓忠貼身保護吧,否則朕不放心。」

    滄海明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滄海瀾道:「多謝父皇,不過韓忠還有五十多日的任務沒完成。」

    說完揚長而去。

    滄海瀾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直待滄海明月走得沒有蹤影時,才氣得頓足道:「這個小兔崽子,跟朕玩太極!」

    李公公聽了忍住笑道:「其實自從韓副樓主天天陪皇上練拳腳後,奴才感覺皇上身輕氣爽了不少。」

    滄海瀾聽了撚鬚斜眼看向李公公道:「真的?」

    「真的,奴才不敢妄言。」

    滄海瀾聽了默不作聲,半晌才笑道:「好像是這樣,最近感覺身體利爽多了。」

    「那皇上是不是今晚召德妃侍寑?」李公公打蛇隨棍上道。

    「怎麼了?文德妃給你好處了?」滄海瀾聽了睇了他一眼,問道。

    「呵呵,什麼也瞞不過皇上,文德妃給了奴才一千兩銀子。」說著將一千兩銀票遞給了滄海瀾。

    滄海瀾看了眼那銀票,冷笑道:「真是大手筆,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銀子。」

    「呵呵,都是托皇上的福。」

    「拿著吧,既然你答應了,今晚朕就擺駕文德殿。」

    李公公聽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哎喲,皇上,奴才可不敢,皇上這話說得好像是奴才為了銀子逼皇上似的。」

    「好了,別裝得很委曲似的,你跟了朕幾十年了,朕還不知道你?」

    「呵呵,奴才全靠皇上的恩典。」李公公聽了立刻笑著站了起來。

    「那藥給文德妃服了麼?」

    「皇上放心,一天不敢拉,這輩子文德妃生不出龍子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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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6:5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五章

    翌日,文德宮

    「娘娘,文良嬪來看您了。」文菲兒的大宮女來喜恭身站在床榻邊輕聲稟告。

    「文良嬪?」文菲兒還似醒非醒中,她將滄海瀾送去上朝後又睡了個回籠覺,這會還迷糊著呢,一時沒想明白文良嬪是誰。

    這時,門外傳來文淑芳尖酸刻薄的聲音:「怎麼了?當了德妃了,連姑姑都記不得了?」

    「姑姑!」文菲兒立刻清醒過來,她忙不迭地對來喜道:「快給本宮更衣。」

    這時門一下打開了,文淑芳看著酥胸半露,衣衫不整,小臉還春心蕩漾的文菲兒頓時醋火叢生,她忍不住出言相譏道:「看不出皇上倒是老當益壯,文德妃亦是妖嬈不已啊!」

    文菲兒聽了心中大怒,但臉上卻現出了委曲之色,道:「姑姑…。」

    「別叫我姑姑,本宮沒有你這樣的侄女!」文淑芳聞著室內一股子**的氣息,更是鬱結於心口不擇言,怒言相向。

    「文良嬪,這是德妃娘娘。」大宮女來喜看不過去了,出言提醒道。

    文淑芳聽了勃然大怒,斥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本宮說話?來人,掌嘴!」

    「是」文淑芳身邊的大宮女來福立刻竄上前去,對著來喜狠狠地打了兩個巴掌,直打得來喜鮮血直流。

    文菲兒見立刻跑上前去,對著文淑芳哀求道:「姑姑,饒了她吧,她還小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計較了。」

    文淑芳見文菲兒服了軟,見打也打了,心中的氣也出了,場面上的事卻是要做的,於是對來福罵道:「你是死人麼?讓你打你就打,難道不知道這是文德宮?來喜可是德妃的大宮女,你這可是以下犯上!」

    來福聽了立刻跪到文菲兒的身邊,對著自己掌了兩下嘴道:「娘娘饒命,奴婢是蠢人沒聽明白文良嬪的意見,望娘娘饒過奴婢。」

    文菲兒見文淑芳主僕兩如此一番做作,心中憤恨,臉上卻含笑道:「你是姑姑身邊的大姑姑,幫著本宮教訓一個宮女又有何罪之有,起來吧。」

    「謝娘娘不罪之恩。」來福用力的磕了個頭才起來了。

    文淑芳見了滿意的笑了,她就是給文菲兒一個下馬威的,但又不能讓人抓著了把柄,畢竟她現在的級別可是低於文菲兒的。

    這威既然立了,目的也達到了,文淑芳卻親切地拉著文菲兒的手暖昧道:「昨夜皇上在你這裡歇下了,想必是一夜顛狂吧?」

    文菲兒臉一紅道:「姑姑…。」

    「呵呵,瞧你還不好意思了?」文淑芳掩住眼中的滔天怒意,臉上卻笑得比花還美,她道:「莫怪姑姑剛才發火,實在是你初入宮中不懂得人心險惡,這皇上再寵著你,你也不能做得這麼明顯,到時惹得眾怒了,就算姑姑也保不住你,所以才有意提醒一下你。」

    「姑姑對菲兒的一片苦心,菲兒心裡省得。」文菲兒立刻作出感激狀道:「這皇宮中除了姑姑最疼菲兒,哪個不是想要菲兒好看?菲兒常想幸虧在皇宮裡還有姑姑幫襯著,否則被剝了皮拆了骨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呢!」

    文淑芳聽了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倒沒有你說的這麼恐怖,不過你放心,這宮裡咱們是姑侄親,姑姑自然是會照應你的。」

    「嗯。」文菲兒乖巧地應了聲。

    文淑芳這時歎了口氣道:「眼下皇上寵著你,你可得抓緊些,盡快懷上皇嗣,這樣才能攏得住皇上的心,你看這深宮之中,為什麼皇上一直深寵於本宮?就是因為本宮生了兩個皇兒,那些個沒有生過子嗣的妃子雖然亦曾得到過皇上的寵愛,但都是芸花一現,轉眼間就成了過眼雲煙,所以啊,女人還是得為男人生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文菲兒聽了低下頭道:「姑姑,這生子之事,也不是菲兒想就能做到的,這不還是天意?」

    「天意?」文淑芳突然臉上陰陰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隨即問道:「皇上在事後可曾賜什麼藥給你?」

    「藥?什麼藥?」文菲兒茫然的搖了搖頭。

    見文菲兒的樣子,文淑芳心底一沉,看來皇上是想讓文菲兒懷上皇嗣了,如果這樣的話,她可得不客氣了,她絕不能讓文菲兒懷上皇嗣,她所憑借的就是哥哥文丞相的勢力,如果一旦文菲兒懷了皇嗣,那麼以她哥哥這般的小人必將立刻改弦易轍,馬上就會全力支持文菲兒,所以絕不能讓文菲兒懷上。

    想到這時,她掩飾住心中的焦慮與不安,笑道:「沒有藥就好,說明皇上心疼著你,想你懷上皇家子嗣呢!」

    「噢,是這樣啊!」文菲兒低下了頭,作出了嬌羞狀。

    見青春貌美的文菲兒,文淑芳更是妒嫉的心頭怒火直竄,這自古以來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再加上她被太后明令禁止半年不許侍寑,這深宮中美人如潮,她本來就是人老珠黃了,所憑借的不過是以前的恩情,如果半年不親近的話,那恩情豈不就要散盡了?

    這別人她倒也不怕,這皇上寵愛女人不單是因著這個女人的嬌美,還有背後的勢力,現在情況之下,她哥哥文丞相權勢滔天,門生遍天下,只要有著文丞相的支持,她還能有把握巍然不倒,可是現在文菲兒也入宮了,這讓她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不過還好,文菲兒是個草包,容易被她所左右。

    於是她道:「現在趁著皇上迷戀你,你一定要抓緊機會!你要想報仇就必須得到皇上的寵愛,要知道皇上寵你,你就能為所欲為,皇上不寵你,你就是一顆塵土。」

    「噢,菲兒知道了。可是姑姑怎麼才能抓住皇上的心呢?」

    文淑芳心中冷笑連連,抓住皇上的心?連我這幾十年都沒有抓住,你一個黃毛丫頭就想抓住?

    心中想是這般想,臉上卻笑道:「這你算問對人了,這皇上對本宮數十年如一日的盛寵,本宮倒是有些心得。」

    「是什麼心得?」文菲兒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文淑芳見文菲兒上勾了,故作為難道:「本宮告訴了你,將來你得了皇上的寵愛後,本宮豈不就沒有份了?」

    「姑姑,瞧您說的,您與皇上幾十年的情份,皇上最多是初來新鮮迷戀一陣於菲兒,菲兒哪會就此佔了您的恩寵呢?」

    文淑芳聽了但笑不語。

    文菲兒見了又道:「姑姑,您且想想,菲兒可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在菲兒眼裡您比娘親還親,難道菲兒會過河拆橋麼?」

    文淑芳聽了似乎軟化下來,歎了口氣道:「唉,真是拿你沒辦法,誰叫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文字來呢?本宮就教給你,你可千萬不能外傳出去。」

    「那是自然。」

    「你可知道皇上最喜歡什麼?」

    「喜歡什麼?」

    「梅花!」

    「梅花?」

    「是啊,皇上對梅花向來是獨有情鐘,更是喜歡梅花的香氣,所以本宮就請人秘製了一種香料,平時只是淡淡的梅香,尤其是在情動歡好之時,那香氣更是濃郁,縈繞於鼻腔之中久久不散,更有一番催情作用,讓皇上愛不釋手,這就是本宮為什麼一直以來深得聖寵的原因。」

    「啊!姑姑可還有這香料,給侄女長長眼呢?」

    「呵呵,說來你的運氣真是好,這不剛讓人做了,本宮還未來得及放回宮裡,你先聞聞。」文淑芳聽了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來,將它遞給了文菲兒。

    文菲兒拿過瓷瓶打開蓋來,聞著那幽幽梅香果然沁人心田,讚道:「莫怪皇上愛聞,連我也愛不釋手呢!」

    說完,將瓷瓶放入了懷中,撒嬌道:「姑姑,這個就給菲兒了,您讓人再做吧。」

    文淑芳微微一愣,啐道:「你這個憊賴的傢伙,哪有這麼就貪墨了本宮的東西的?」

    文菲兒嬉皮笑臉道:「嘿嘿,誰讓您是最疼愛菲兒的姑姑呢?」

    文淑芳沒有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想要這個倒也不難,不過這東西製作起來十分費時費工而且費錢,本宮的俸祿打點完了宮裡上上下下,就所剩無幾了,所以你不要嫌本宮小氣,不供給這東西給你。」

    「菲兒知道姑姑的難處,姑姑想要多少錢,菲兒這就跟爹爹說去。」

    「十萬兩」

    「十萬兩!」文菲兒驚叫出聲,看了眼四周,將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道:「姑姑,您瘋了麼,做這個香料要十萬兩?」

    文淑芳詭異地笑道:「沒錯,而且不是白銀是黃金。」

    文菲兒聽了倒吸了一口氣,將瓷瓶擲於文淑妃,沒好氣道:「姑姑這哪是給香料,說是買命還差不多,這香料侄女用不起,還您吧。」

    文淑芳聽了笑了起來,將瓷瓶放於文菲兒之手道:「傻丫頭,哪是香料錢,這就是買命錢!」

    「什麼?」文菲兒聽了差點叫出聲來,被文淑芳掩住了唇。

    「別這麼大驚小怪的,須知隔牆有耳!」

    文菲兒輕喘了口氣才小心翼翼道:「姑姑要買誰的命?」

    「你最恨的是誰?就是誰的命!」

    「你是說太…。」話未出口又被文淑芳摀住了,文淑芳戾色道:「你瘋了麼,這都說得出口?」

    文菲兒用力拉開了文淑妃的手,道:「不是我瘋了,我只是說出口,您卻是要做呢!」

    文淑芳將唇湊到文菲兒耳邊道:「你不是就恨太子與太子妃麼,這就是一個好時機,皇上讓太子假扮醫官隨你兩個表哥去北國,這一路路途遙遠會發生的事很多,如果在途中…。你明白的,那麼你兩個表哥在你爹爹的扶持下就有可能爭上太子之位,到那時咱們文家就會位極人臣,你爹爹就會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文菲兒聽了心中冷笑,那麼我文菲兒呢?如果我有皇嗣,那父親定會扶持於我的孩子,那時我就是太后,你文淑芳又算什麼?你想得真是美!真當我是草包麼?

    臉上卻做出欣喜狀道:「姑姑果然是高明,我這就跟爹爹說去。」

    「嗯,這事宜快不宜遲!」文淑芳聽了交待了幾句後,才滿意而去。

    文菲兒自文淑芳走後就拿著那個瓷瓶把玩起來,突然她對來喜道:「來喜,宣文丞相進宮。」

    「是」

    文丞相下了朝就接到文菲兒的宣詔立刻來到了文德宮中。

    「微臣叩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文丞相對著女兒倒頭就要拜。

    文菲兒連將他扶起道:「爹爹,這裡沒有旁人不必太多禮。」

    「禮不可廢。」文丞相嘴上說著,卻站起了身體,由著文菲兒扶著走向了一邊的客座上。

    文菲兒亦坐了下來後,從懷中掏出了瓷瓶道:「爹爹,這是姑姑今日給我的,您回去找人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文丞相接過後,聞了聞,臉色微微一變道:「這是淑芳給你的?」

    「正是,怎麼了?是不是有問題?」

    文丞相陰沉著臉不說話,過了一會道:「我先拿回去讓人再仔細看看再說,免得錯怪了她。」

    文菲兒聽了冷笑道:「錯怪?呵呵,爹爹,不管這瓷瓶中的東西是好是壞,錯怪是決不會錯怪她的。」

    「怎麼了?」

    「姑姑今日來卻是想讓爹爹再給出十萬兩黃金呢!」

    文丞相聽了驚道:「什麼?她又要這麼多錢?她以為我會點石成金麼?上次要了十萬白銀也不知道作什麼去了,現在倒又獅子開大口了。」

    「這次她倒是用在了正道上,說白了卻是替兩位表哥開道呢!」文菲兒眼一睇,冷笑連連。

    「什麼意思?」文丞相皺了皺眉,見文菲兒笑得狠戾,心中一動道:「她要動手麼?」

    文菲兒譏道:「可不是怎麼的?她倒打得如意算盤,還以為咱們沒有醒悟過來,一根筋地要扶持那兩個扶不起的阿斗呢!」

    文丞相沉吟不語,突然問道:「最近皇上一直留宿於你的宮裡,你可懷上了?」

    文菲兒一澀道:「要說皇上倒是很少去別人宮裡,但女兒卻還未懷上!」

    文丞相聽了心一狠道:「那你告訴皇上,你懷上了!」

    文菲兒驚叫道:「爹爹,你瘋了麼?這懷上子嗣能胡說麼?御醫一查不就穿幫了?」

    文丞相聽了陰險的瞇著眼道:「富貴險中求!」

    「不行,爹爹,我不能答應,這要是一穿幫,女兒就再也沒有機會親近到皇上了,那女兒就完了,難道咱們就真的只能靠表哥不成?你別忘了,什麼是狡兔死走狗烹,什麼是飛鳥盡良弓藏?這事不得太魯莽還得從長計議。」

    文丞相聽了心中也微微一動,過了一會才道:「為父亦只是想借刀殺人,正好你姑姑有此心,那麼借她的刀將此事做成了,而你正好懷上了龍嗣,到時只要再將髒水沷到你姑姑的頭上,那麼你的兩個表哥就與皇位徹底告別了,而明玉尚小不足為慮,到時有爹爹的支持,你還怕不能登上太后的位置麼?」

    「可是爹爹你卻忘了女兒腹中可沒有孩子」

    文丞相聽了胸有成竹道:「這個不難,只要你說有就有!」

    文菲兒聽了心動異常,沉吟不語,突然道:「對了,爹爹,你可知道上次姑姑要了十萬兩白銀所為何事?」

    文丞相搖了搖頭道:「不知。」

    「那爹爹,您切勿妄動,十萬兩白銀不是小數目,姑姑不會平白無辜問您,您快去查,如果也是用於那事,說明定然未能成功,既然上次不成功,那麼這次也未必會成,所以父親咱們大意不得啊!一步錯就步步錯,步步受制於人了!」

    文丞相聽了一下如醍醐灌頂,道:「還是女兒想得周到,為父這就去讓人查。」

    「嗯,爹爹,那事先慎著,咱們情可錯過一次機會,不能錯走一步。」

    文丞相聽了欣慰道:「我兒長大了。」

    文菲兒苦澀地一笑道:「這宮裡的一切逼著人長大啊,走錯一步就是命喪黃泉啊。」

    文丞相聽了心疼道:「放心吧,這種日子不會久了。爹爹明兒找人尋個偏方來,會讓你盡快懷上子嗣的。」

    「多謝爹爹了。」

    「明月,聽說文丞相去了文德宮裡?」

    「嗯,你倒消息靈通。」滄海明月笑著捏了把莫離殤的小臉。

    莫離殤一把打下他的手,啐道:「別老是動手動腳的,讓人看見沒得惹人笑話,都道太子如此不正經。」

    「我怎麼不正經了?摸摸自己娘子而已。」滄海明月聽了不依地拉住了莫離殤往懷裡扯。

    莫離殤見宮人們都在遠處掩著嘴偷偷地笑,臉大紅,氣急地拉著滄海明玉就往湖心亭走去,嗔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放心吧,她們不是在笑你,只是在羨慕你,羨慕你得到本太子的寵愛!」

    莫離殤回頭扮了個鬼臉道:「是本小姐寵愛於你好麼?」

    「好,好,好,咱們互寵行不?」

    兩人打鬧著就走到了湖心亭,這裡四面環水卻是說話的好地方,左右不可能有人偷聽到。

    「文淑芳想從文丞相那裡要十萬兩黃金買你的人頭呢!」

    「十萬兩?還是黃金?這麼多錢啊!」滄海明月聽了不以為意地笑道。

    「唉,不知道文丞相會不會答應呢!」

    「答不答應你歎什麼氣?」滄海明月見莫離殤兩眼發光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以為文淑芳這次還會傻乎乎地找魔宮麼?你還想掙那錢?」

    莫離殤白了他一眼道:「這天下殺手組織除了魔宮就是得意樓為最,得意樓是西秦皇室的秘密組織,文淑芳定然是不知的,也許她會委託得意樓呢?那咱們不是又掙了一筆了?」

    「撲哧」滄海明月忍不住地笑道:「你真是鑽到錢眼裡了,上次你們魔宮拿了文淑芳的錢沒完成任務,還把錢黑了,這可是失了信用了,你難道還想得意樓也失信於人麼?」

    「嘿嘿,文淑芳那次是吃了啞巴虧,她敢找魔宮的麻煩麼?她不是連話都不敢說一句,惹怒了魔宮的人,說不定就回頭把她給喀嚓了!」

    「你威武了。」滄海明月寵溺地看著莫離殤眉飛色舞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才笑道:「不過你這次想掙這錢也掙不到了,文丞相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據可靠消息,文丞相可是想借刀殺人的。」

    「不是文菲兒制止了麼?」滄海明月眼一瞇道:「沒想到這宮裡倒是逼人成才,生生把一個蠢才逼成了玩弄權術的天才。」

    「撲哧」這回輪到莫離殤忍不住笑了起來,啐道:「看你把人家文德妃說得一錢不值的,你以為文菲兒真如表現的那麼草包麼?她好歹也是長於相府之中的,看慣了文丞相弄權玩術,在這宮裡又一直耳濡目染文淑芳的所作所為,有道是熟讀詩書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抄,就這些年看到的東西都是根深蒂固於她的腦中的,她只是被寵慣了,以前從來不需要去考慮這些,所以養成了刁蠻任性,不動腦筋的習慣,但是一旦形勢逼人,就逼出了她的潛能來了。」

    滄海明月聽了不正經地笑道:「這麼說倒是我的罪過了?生生給父皇逼出了個玩權弄術的妃子來?」

    「呵呵,你不老是說父皇閒著沒事麼,這不有事可做了?」莫離殤聽了也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笑得很邪惡。

    笑畢,莫離殤道:「其實這倒也是好事,如果宮裡只有文淑芳一人,那麼文丞相一定會全力支持你兩個弟弟,可是現在這個可是他的女兒了,他當然幫自己的女兒,以前文丞相做事滴水不漏,父皇與你明知他野心勃勃卻苦於沒有真憑實據無法下手,所謂關已則亂,現在宮裡兩人相爭,勢必引起他的焦慮,他自然會露出破綻來的,看來讓文菲兒入宮這著棋倒是歪打正著了。」

    「呵呵,沒想到離兒分析地如此的透徹。文頂天這老狐狸這次栽就栽在了他自己女兒的手裡了。」

    莫離殤聽了歎了口氣道:「唉,其實我很羨慕文菲兒,她雖然自己不怎麼樣,可是卻有一個全心全意為她打算的父親。」

    滄海明月眼波輕閃,將莫離殤攬在懷中道:「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是還有我麼?再說了皇祖母愛你如自己的親孫女,父皇現在是不瞭解你,等瞭解你後亦會對你如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明月,這輩子能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莫離殤聽了回頭深情地看向了滄海明月。

    「我也是。」滄海明月亦滿懷繾綣地看著她,那眼如海般泛著滔天的愛意,讓莫離殤沉醉於其中。

    吻輕輕地印上了莫離殤潔白的額,他呢喃道:「我希望就這麼擁著你一輩子,直到老了,我也這麼陪著你,跟你聊著天,看山河風光,品人間美好。」

    「明月…」莫離殤感動的將身體投入他的懷中,小腦袋在他的脖間找了個舒適的地方緊緊地貼著。

    陽光輕輕地揮灑進來,將他們依偎的身影折射在地上,顯得更是密不可分,這時水流亦變得無聲,彷彿怕驚擾了這對幸福的人兒。

    「皇兄,眼見著咱們就要出使北國了,皇弟我與宗皇弟特地在此請您,這一路之上還要皇兄多照顧我們一些啊。」滄海耀祖舉起了酒杯遞給了滄海明月。

    莫離殤見滄海耀祖約二十歲的年紀,長得風流倜儻,眉目清秀,只是偏於陰柔更肖似文良嬪一點,因著縱慾過度,眼中已然現出昏黃之色,一看就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

    而看滄海耀宗一襲修長的紫色長袍站在那裡恰如分花拂柳,表情淡雅如玉,透著水墨畫卷般的氤氳,微風吹過,衣袂輕揚,身姿顯得更是綽絕,而那眼神卻透著似湖水瀲灩般的晶瑩,又時不時得有些迷離。

    看到這樣的他,莫離殤唇微微地勾起,這個滄海耀宗絕不若他表現的那般雲淡風清,掩藏在他體內的定是野獸般的欲望,是對權力強烈的追逐。

    她的雙眸慢慢地對上了他的眸子,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點的破綻,可是望向她時他的眼依然墨如黑潭,無一絲的波動,面對莫離殤的探究,他禮貌地微微一笑而將眼光移去。

    這時聽滄海明月淡淡道:「都是自家兄弟,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哈哈,既然如此咱們兄弟喝了這杯。臣弟先乾為敬!」說完滄海耀祖大口的將酒喝得一乾二淨。

    滄海明月微微一笑,輕輕地抿了口,十分優雅地將酒放了下來。

    這時滄海耀祖又自說自話地將酒斟滿後,對著莫離殤道:「自從上次大婚時見過皇嫂,就對皇嫂的絕色風姿傾慕不已,可惜皇嫂一直被皇兄金屋藏嬌,今日能見著真是三生有幸,來,臣弟敬皇嫂一杯,還望皇嫂賞臉乾了此杯!」

    莫離殤聽了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本宮不給皇弟面子,實在是本宮不擅飲酒。」

    滄海耀祖臉現不愉道:「怎麼了?皇嫂看不起臣弟,不給面子麼?」

    滄海明月面帶慍色道:「你皇嫂不能喝酒,本宮代飲如何?」

    滄海耀祖見滄海明月這麼說,只好收回了酒杯,可是嘴裡卻還不高興道:「好,也好,聽說皇兄愛妻如命,這下臣弟可見識了,不過喝個酒而已,瞧你這麼緊張的,這女人嘛就如衣服,今天穿一件明天穿一件,天天穿一件有什麼意思?」

    滄海耀宗聽了眉輕輕地皺了皺,看向了滄海明月,果然滄海明月臉色鐵青道:「皇弟天天荒唐行事,日日春宵,難道本宮也要像你一樣麼?」

    滄海耀祖打了個酒嗝毫不在意道:「咦,皇兄這話就不對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臣弟有臣弟的過法,皇兄有皇兄的過法,難道要臣弟也像皇兄那般天天算計著過日子,膽戰心驚地怕人竄了你的太子之位過得戰戰兢兢麼?」

    「皇兄,你喝多了!」滄海耀宗大驚失色立刻將滄海耀祖手上的酒拿了下來,輕聲的斥責道。

    「算了吧,本皇子沒有喝多,只是心裡不舒服!本皇子只是不服氣,憑什麼母妃天天拿皇兄來跟本皇子比?天天說本皇子沒有用?把本皇子罵得一錢不值?本皇子怎麼了?本皇子不求上進又怎麼了?本皇子礙著誰的眼了麼?那太子之位是這麼好做的麼?連寵幸個女人還帶著政治目的,哪有本皇子這麼逍遙,想什麼樣的女人就什麼樣的女人,玩完了不想要了扔給手下就行了,過得這般的逍遙自在!呃…。」

    「夠了,皇兄!」滄海耀宗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對著滄海明月道:「皇兄,他一喝多了就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

    滄海明月淡淡地笑了笑,意有所指道:「都是自家的兄弟,祖皇弟心直口快,一向快意行事,本宮不會介意的,這樣的兄弟比起他朝兄弟間天天算計可是強多了。」

    滄海耀宗只作未聽出話外之音,笑道:「呵呵,臣弟就知道皇兄胸襟寬廣,不會與祖皇兄計較的。」滄海耀宗說完拍了拍手,叫道:「來人。」

    這時從門外魚貫而入一堆的女人,莫離殤數了數,好傢伙不多不少四十五個,她的唇不禁抽了抽,這滄海耀宗搞什麼鬼?難道三兄弟要平分麼?可是這一人十五個也太扯了吧!

    她暗中拉了拉滄海明月的袖,低笑道:「看來你艷福不淺!今日你帶我來可是錯了。」

    滄海明月聽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手在她的小腰上用力的摟了摟,末了,還將指尖輕沿著她的腰線,來回游移著,以示警告。

    莫離殤被他逗弄的面色微赧,沒想到滄海明月這麼膽大大廳廣眾之下就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雖然別人看不見,但不等於她沒有感覺啊!

    這時,一名穿著紫色紗縷衣的風情女子執一酒壺款款而來,那步步生蓮,腰肢柔軟,彷彿楊柳般輕折即斷,那一搖一擺間風情無限,那一步一走間妖嬈無限,那一對明眸更是顧盼神飛,帶著挑逗的意味。

    「真是美人兒啊!」滄海耀祖見眼睛放光,有些不滿道:「皇弟,你明知道本皇子愛美人,得此尤物卻藏得深,要不是今日宴請皇兄,想來你還藏著掖著吧?」

    「祖皇兄,你平日裡的美人夠多了,再多些就對身體不利了,這幾十個舞孃卻是臣弟替太子哥哥特意尋來的,送與太子哥哥放在府中解悶之用。」

    滄海耀祖聽了更是不高興了,但是想到滄海明月不近女色,現在聽說自從娶了莫離殤後直接將宮裡的宮女都換成了太監了,倒是心中存了捉弄的心思,於是笑道:「皇嫂,你看這些美人如何?」

    莫離殤聽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道:「果然是美人兒,個個都是膚如凝脂,面如白玉,沉魚落雁,羞花閉月,皇弟果然好眼光!」

    滄海耀祖聽了微微一愣,本來以為莫離殤會大發雌威,沒想到卻稱讚起來,他不禁訕訕道:「想不到皇嫂也竟然覺得她們美。」

    「她們本來就是千嬌百媚的美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宮欣賞她們亦如欣賞花而已。」

    滄海耀宗聽了,笑道:「如此你們快給太子殿下斟酒,誰能勸得太子喝得多,本皇子重重有賞!」

    莫離殤聽了眉一挑道:「慢著,太子對脂粉過敏,所以太子的酒還是由本宮來倒吧。」

    滄海明月聽了暗自好笑,原來離兒嘴上不說,心中卻還是吃醋了,想到能讓莫離殤吃醋,他不禁幸福地笑了,暗中大手將她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

    莫離殤面不改變依然笑如春風,暗中卻用手指甲用力的摳了他的手掌肉一下,以示憤怒。

    滄海明月吃痛卻不敢發言,只是唇輕輕的抽搐了下,臉上依然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滄海耀宗與耀祖哪知道兩人之間桌下的波濤暗湧,見莫離殤終是露出捍衛之色,都暗笑滄海明月是個妻奴,卻更加的要捉弄於滄海明月,於是對那些舞姬道:「既然太子不喜歡你們靠近,不妨你們跳個舞給太子觀賞一下。」

    於是四十五個女子隨著悠揚的悅聲,翩翩起舞,但見那領舞的女子輕盈綠腰舞,恰似華筵九秋暮,彷彿飛袂拂雲雨,隨著樂聲的起伏,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一舞一甩間低回卻如蓮破浪,凌亂恍若雪縈風!就在樂聲接近尾聲時,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演繹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的精彩韻味來!

    滄海耀祖看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手是握了松,鬆了握,看來是動了色心,而滄海明月始終面色沉靜,唯有莫離殤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滄海耀宗打量了三人半天後,臉上露出未明之色。

    這時樂聲嘎然而止只聽滄海耀祖擊案大呼道:「好!有賞!」

    「皇嫂覺得這些美人跳得如何?」滄海耀宗一副君子如風的樣子對著莫離殤笑瞇瞇地問。

    「果然不錯,風姿卓越,我見猶憐!」

    「既然如此將這些美人送於太子吧,皇嫂閒來無事還可欣賞一下。」

    莫離殤眉輕佻了挑,笑道:「這些美人一看就是皇弟花了大心思才找來的,本宮如若要了去不成了奪人所好了麼?本宮雖然是女流亦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些美人是萬萬不敢收的。」

    「皇嫂多慮了,這些美人本來就是臣弟為皇兄與皇嫂尋來解悶之用的。」

    莫離殤聽了心中憤怒,這是給她解悶的麼?明明就是用來勾引滄海明月的嘛!雖然她知道滄海明月不會看上這些女人,可是放這些女人在宮裡卻是礙眼的很!反正大家不是說她善妒麼?那麼她就惡人做到底。

    於是她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這樣本宮受之不恭了」

    滄海明月聽了眼一瞇,有些凌厲地看向了莫離殤。

    莫離殤卻並不在意道:「這些人既然送於本宮了,是不是就由本宮作主了?」

    「這是自然!」滄海耀宗微微一愣後,連忙道。

    「那好」莫離殤淡淡地一笑,將雪白的小手伸了出來,道:「拿來!」

    滄海耀宗迷惑地看了眼莫離殤的小手,見小手如青蔥般尖細,透著玉般的晶瑩,心中沒來由的一動,待見到莫離殤似笑非笑的臉後,低喃道:「什麼?」

    「呵呵,」莫離殤突然譏嘲地笑了起來道:「難道皇弟說將這此美人送於本宮是開玩笑麼?這賣身契不給本宮,到時皇弟在外宣稱本宮奪了你的心頭好,本宮又拿不出證據來,豈不被你給坑了?」

    滄海耀宗聽了臉一紅,訕然道:「怎麼會?」

    說完從懷裡拿出那些美人的賣身契,莫離殤接過了賣身契一個個仔細地看了過去,生怕對不上號,直到全對上了後,才舒了口氣道:「謝謝皇弟了,你對皇兄的心意,咱們心領了。」

    「那是應該的。」滄海耀宗卻鬆了口氣,眼中深藏著讓人無法捉摸的神情。不過他還未得及高興卻聽莫離殤道:

    「不過,你也知道本宮與你皇兄居在宮中,編製已然滿了,沒有空閒之處再讓她們居住,但你的心意,作為長嫂卻不忍拂了去,不如這樣吧,這不一共四十五人麼?本宮將十五人寄於你府中養著,再將十五人寄於祖皇弟府中養著,還有十五人就孝敬給父皇,到時相信文良嬪也會讚揚宗皇弟對父皇的一番孝心的。」

    滄海耀宗只覺眼睛一黑,知道被莫離殤給戲弄了,這可好,他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弄了這些女人放在府裡還得當成活菩薩供著,花了這麼多的精力訓練了卻不能有用處!這可是太子妃的人,要是哪天太子妃心情好來問問,那些美人怎麼樣了,他還得給人還回去個全須全眼的人不是?

    頓時他笑得很尷尬。

    滄海耀祖倒是十分高興,一聽平白得了十五個美人高興的合不攏嘴,直道還是皇嫂想著他。

    一席酒喝得各人心思各異,莫離殤高興地帶著四十五張賣身契與滄海明月打道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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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待兩人出得門來外面已然是繁星點點,朗朗長空寂寂明靜,卻美得讓人沉醉。

    月下滄海明月拉著莫離殤的小手,漫步於燈火闌珊的路上,呼吸著深秋清新的空氣,更是心滿意足,他一路上淺笑不已,笑得莫離殤莫名其妙。

    終於莫離殤忍不住了,問道:「你笑什麼?笑得這麼得意?」

    「呵呵,你可知道你今天真是大手筆啊?那些美人花了宗皇弟多少的精力?多少的金錢?就那個虞美人就日費千金,你卻送給祖皇弟給糟蹋了!我想到宗皇弟那如同吃了蒼蠅般尷尬的表情就忍不住地想笑!」

    「哼,你那個宗皇弟可不是跟滄海耀祖一樣是個草包,城府深得很呢,他可是你的一大勁敵。」

    滄海明月自豪一笑道:「呵呵,這天底下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我連這輩子除了對你不能自已外,別的什麼都不能打倒我了。」

    莫離殤聽了扮了個鬼臉道:「就會說好聽的哄我!」

    「天地良心,我怎麼哄你了?」

    莫離殤笑而不語,突然道:「那個虞美人長得可真是妖嬈啊,你說,你可真是不後悔麼?唉,她可真是國色天姿,柔若無骨,我見猶憐,別說是男人,就算是我這個女人都見之心動呢!」

    聽了莫離殤的話,滄海明月猛得將莫離殤拉到身前正色道:「這天下除了你還能讓我動心,還有誰能溫暖我一顆冰冷的心?不過你這輩子只能為我動心,不許為別人心動!」

    「撲哧」莫離殤見他著急地樣子禁不住笑道:「那人可是女人?連女人的醋你也吃?」

    滄海明月固執著:「我不管女人與男人,反正你的心裡只能有我!」

    「霸道!」莫離殤忍不住甜蜜地白了他一眼,見他彆扭的樣子,忍不住又起了逗弄之心道:「不過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以後肯定會愛上一個很美的小美男!」

    「什麼?」滄海明月聽了立刻跳了起來,十分自戀道:「這世上還有比我還美的美男麼?」

    「當然有,肯定比你還美上三分,可愛上三分,而且我會愛他很多很多。」起初莫離殤是起了逗弄之心,等說到這時,禁不住真的嚮往起來,那眼神悠悠充滿了期待。

    她的表情讓滄海明月見了頓時妒火攻心,他猛得對著周圍道:「傳本樓主令,以後樓主夫人身邊男人止步,就算是只雄蒼蠅也給本樓主立刻趕走。」

    莫離殤聽了愕然,半晌才明白他當了真,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完全不理滄海明月快冒火的表情。

    等她笑夠了才笑瞇瞇地對滄海明月勾了勾手。

    「做什麼?」滄海明月心裡還不舒服的很,見莫離殤這般有些賭氣的僵著身子。

    莫離殤神秘一笑,誘惑道:「你附耳過來,我告訴那小美男是誰!」

    滄海明月先是一愣,隨後想了想才不情不願的低下了昂藏的身軀,但表情依然還是又氣又妒的樣子。

    莫離殤睜著星眸,將一雙藕臂慢慢攀上了他的脖間,將唇湊到他的耳邊輕喃道:「難道你不想將來自己的兒子是小美男麼?難道不想我疼他,愛他麼?」

    「啊?」滄海明月聽了微微一呆,隨即有些訕然地笑起來,不過笑過後,又板著臉道:「那也不許,那小子敢跟我搶你,我就把他送到西秦的邊疆去!」

    莫離殤聽了抽了抽唇,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男人已經瘋了!為愛癡狂了!

    滄海明月這時心情大好,猛得抱起了莫離殤低聲道:「記不記得你曾說過想看流星?」

    莫離殤被他突如其來的橫抱,一下抓緊了他,嗔道:「流星什麼的都是天意,難道你還能控制天不成?」

    滄海明月自信地一笑道:「離兒,你常說如果天上有流星時,許願就會心想事成,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流星卻依然沒有,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讓星星流動起來,那不相當於流星麼?」

    「流動?」莫離殤不解地眨著眼,抬頭看向天空,卻見繁星依然閃亮卻如棋子般嵌於天穹,哪有半點流動的樣子?可是她潛意識裡卻十分相信滄海明月所說的每一句話。

    「是的,你抱緊我抬頭看著天空,你就會發現星星在流動,那時你就可以許願了,今天你許的所有願望都會實現的,而且我答應你不光是今天,你這一輩子,只要你想,我都會為你辦到!」

    莫離殤含笑摟住了他,明亮的眼看向了夜空,她對著夜空笑道:「我希望與明月一起慢慢變老。」

    滄海明月眼中含笑道:「好,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而且無論你多老,你永遠是我心頭的那個寶。」

    莫離殤聽了心中洋溢了幸福,她含笑看向了天空,就在她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穹之時,那星星真的流動了,而且箭般爭先恐後地往同一方向流動,那速度之快讓所有的星星變得迷離,甚至真如流星般個個帶著朦朧的小尾巴。

    耳邊的風呼呼地吹過,這一刻莫離殤感動的淚流滿面,原來這就是讓她夢想成真的辦法,滄海明月用最高超的輕功帶著她往前飛奔,這樣星星就以同樣的速度流動了!

    這世上有一個人愛著她真好!滄海明月就是用他特有的方法來愛她,她知道這輩子她都不必要許願了,因為只要她想,他會讓她美夢成真……。

    「離兒喜歡不喜歡?」因著這番疾速極為耗費體力,只奔了一柱香的時間滄海明月就停了下來,他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卻帶著寵溺地問著莫離殤,只要莫離殤一個幸福的眼神就是他最快樂的享受。

    莫離殤心痛不已,哽咽道:「傻瓜!我怎麼能不喜歡?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她伸出潔白的玉手將他額間的汗一滴滴的小心擦拭乾淨,那專注的神情讓滄海明月不敢稍有動彈,他看著她眸間有他幸福的身影,這一刻他是如此的滿足,只希望此刻天長地久。

    「以後不許這麼傻了!」她嗔怪的搭了搭他的腕脈,發現他竟然已快力竭了,更是又心疼又不捨。

    「我就是要寵壞你,寵到沒有別人比我更寵你。」他毫不在意的笑,夜空下那牙白如珍珠般閃耀,又如陽光般明媚了她的心。

    「傻瓜,你就是你,沒有別人能比得上你,我的心很小,已經住著一個你,再也容不下別人了!」她笑他癡傻,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讓他傾聽她對他的愛意。

    他滿足地笑,她將身體偎入了他的懷裡,聽他急促的心跳,彷彿人間最美的樂章,她莫離殤何其幸也,再世為人居然獲得這份真愛,這一刻她知道老天終是不曾薄待她。

    西秦元年,西秦皇滄海瀾命兩位皇子滄海耀祖,滄海耀宗出使北國,參與北宮美選附馬的盛宴,隨行人員共計一千多人,一路上人浩浩蕩蕩往北而行。

    莫離殤作為滄海明月的侍女與滄海明月在隨後的醫官隊伍中跟隨大軍而行。

    兩人一直坐在車中,不理別的事,倒也逍遙自在。

    突然車停了下來,只聽外面有些騷動。

    「出了什麼事?」滄海明月拉開了車門,看向了前方。

    「樓主,好像是有人攔住了車隊。」

    這次一千人中有一部是得意樓的人,亦有一部分是魔宮的人,那文淑芳包藏禍心,滄海明月自是不會給她機會的。

    「去探探是什麼人!」滄海明月聽了皺了皺眉,這是接近東國邊境了,東國的國君為人奸詐,做事全憑喜好,從來不按牌理出牌,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一會得意樓的屬下回來了道:「是一個少年說咱們的馬車撞壞了他的車,讓他無法前行了,要兩位皇子賠他車呢!」

    「賠就賠了,讓出一輛車不就行了?」

    「那少年說他的車是千年沉檀木集一萬個工匠精心雕作了數年才做成的,不是咱們用一輛破車就能賠得起的,所以得跟著咱們一起走,怕咱們賴賬!」

    莫離殤聽了心中一動笑道:「這哪是要賠車,分明是想賴著跟咱們一起走嘛。」

    「屬下也是這麼認為!」

    「我的兩位皇弟是什麼態度?」

    「兩位皇子自然不肯,不過卻不敢輕易得罪那少年,因為那少年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一看就是久經高位之人,而且那車的確是很值錢,就門楣上鑲的夜明珠就非常的珍貴!」

    「噢?這麼有錢的?」莫離殤聽了眼睛一亮。

    滄海明月鄙視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又想做什麼?」

    「呵呵。」莫離殤訕笑道:「我只是想去看看多麼有錢嘛。」

    「然後呢?」

    「然後?」莫離殤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半天才理直氣壯道:「然後就是他那車不是成了破爛了麼?然後如果二位皇弟賠他新的話,那麼他那舊車不是就不要了麼?那麼我不介意幫他處理了。」

    滄海明月臉一黑道:「莫離殤!我有這麼窮麼?」

    「嘿嘿,」莫離殤理虧地笑道:「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得意樓的下屬目不斜視,只作不見,生怕被滄海明月的怒火殃及。

    終於滄海明月氣怒不過,拉著莫離殤的手往外走去。

    「幹什麼去?」莫離殤一面走一面問。

    「還能幹什麼?」滄海明月沒好氣道:「你不是想收破爛麼?帶你去看看有沒有可收的!」

    莫離殤聽了笑了,滄海明月總是這麼寵她,拿她無可奈何!

    得意樓的下屬齊刷刷地鄙視滄海明月,什麼時候他們得意樓的樓主改行去收破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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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那是一個神仙般的少年,他站在那處就幽幽綻放出遺世而獨立,清冷獨特的氣質,一如深谷之幽蘭又如崖間之青松,讓人有著強烈的親近之感。

    他似笑非笑地站於滄海耀祖與滄海耀宗之對面,額前髮絲輕舞飛揚,眸中精光閃現。

    這時風突然吹過,送來無數金桂丹香,那金色的桂花瓣卻拂過了他淡色的薄唇,企圖留下香味點點。

    他修長的身體揮灑著力量與青春的狂野,卻又不失孺雅與淡然,兩種矛盾的氣質卻造就了他顛倒眾生的風流。

    俊美之極,優雅之極,狂放之極,如磁鐵般讓人忍不住靠近。

    怪不得滄海耀祖這樣暴燥的人會這麼縱容這個少年的無禮。

    莫離殤亦帶著欣賞遠觀著這個少年,彷彿欣賞一朵菡萏般心存歡喜,而其間更有她都不能覺察的親近感,而她更不知道這個少年曾是與她見過的。

    少年遠遠地站在那裡,眼神漫不經心地越過了莫離殤,彷彿視若未見的飄忽而去,誰也不會感覺到他心神的微動,他清澄的墨眸依然是平靜無波,卻有著讓人山雨欲來的窒息之感。

    「一共十萬兩黃金,你們要麼現在賠我,要麼就得帶上我,一直到把錢還上為止。」少年的聲音就如空谷回音,透著空靈的意味,讓莫離殤聽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這種聲音怎麼可以與鑽在錢眼的人相提並論?

    滄海明月見她若有若無地笑,頓時心頭醋意叢生,低聲道:「左右不過是個市儈的少年,你去笑得這般高興?」

    莫離殤先是一愣,隨後明白了原來滄海明月是吃醋了,於是忍俊不住嗔道:「你不覺得這個少年很矛盾麼?明明不是那種愛財之人偏偏作出滿是銅臭之狀,倒讓人十分懷疑了。」

    滄海明月聽了亦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少年,突然縱身而起,對著少年一掌而下。

    「明月,不要!」不知道為什麼,莫離殤見了頓時大驚失色,第一次她為除了滄海明月以外的男子而擔心了。

    可是滄海明月卻根本置之不理,仍是鷹擊長空毫不留情的擊向了少年。

    「手下留情。」這時滄海耀宗卻面色一變,縱身一躍,擋在了少年的面前,伸出雙掌迎向了滄海明月。

    滄海明月見了微一歎息,收回了手掌,如落葉般飄然而至站於少年對面。

    「原來是南國的十三殿下南宮溪!十三殿下可是微服私訪麼?」滄海明月站在少年面前突然輕啟薄唇語含譏諷,他一句話讓眾人大驚之色,沒想到這個翩翩少年竟然是南國風頭最盡的十三殿下南宮溪,聽說南宮皇上子嗣眾多,卻獨獨鍾愛這個兒子,只因為此子最為聰穎,又是他心愛妃子蓮女妃所生,自從蓮妃死後更是把他當成心中之寶,南國的所有眾人都肯定,將來的南國君王之位定是傳給此子。

    南宮溪見被滄海明月識破了身份,亦不掩飾,只是淡淡而笑道:「明月太子亦是讓人出其不意,竟然裝作醫官混在奴群之中,難道太子童心未泯,亦想享受一下為人奴僕的滋味麼?」

    滄海明月倒並不生氣,只是冷笑道:「這東國與南國素來交惡,南宮皇子卻隻身身犯險地,讓人欽佩不已。」

    「見笑了,難道滄海太子昔日前往大昭獲美人芳心之時亦是大張旗鼓麼?」

    滄海明月陰陰一笑道:「呵呵,本太子是為博美人一笑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南宮皇子卻並非如此吧?看南宮皇子孤身一人車毀人傷,看來是在東國受了襲擊,欲找庇護來了。」

    誰知南宮溪峰眉一挑,失笑道:「滄海太子真是聯想豐富,怎麼就認為本皇子是在尋貴國庇護了?這分明是貴國的車隊撞壞了本皇子的馬車,貴國的兩位皇子可是親眼所見,本皇子要求賠償並不為過吧?」

    「是麼?」滄海明月嗤之以鼻道:「南宮皇子能孤身一人來於敵國,想來武功十分卓越,那麼武功致使馬車失靈相撞亦不無可能。」

    南宮溪聽了大笑道:「滄海太子此言差矣,這天下誰都知道本皇子天生體弱不得習武,但卻好周遊各國,說本皇用武力使兩車相撞真是好笑了,何況聽說西秦國的另兩位皇子亦是人中龍鳳,武功別具一格,要想在兩位皇子面前偷奸耍滑的話,豈不是小看了兩位皇子?」

    南宮溪此話彼有離間之意,讓滄海明月臉色微微一變,他可以對文良嬪不屑一顧,但對於這兩個弟弟還是要顧到臉面的,於是他冷笑不語。

    這時滄海耀祖卻打起了哈哈道:「皇兄,確是咱們的車馬無狀,撞了南宮皇子的車。」

    滄海明月聽了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罵他是一個草包,這滄海耀祖男女通吃已然不是什麼秘密,沒想到竟然色迷心竅到這種地步,連這種燙手的山芋都敢接,這可是東國的地盤,東國與南國素來是驢唇不對馬嘴,眼下南宮溪能一人在此,而且明顯是受了傷的,定然是受到了東國的襲擊,所以他才會想到這種辦法欲混跡在西秦的隊伍中以求安身。

    可是一旦將南宮溪置於西秦的隊伍中後,必然後患無窮,這不啻是挑戰了東國的國君海東青的權威!海東青是什麼?

    海東青是世上飛得最高和最快的鳥,有「萬鷹之神」之稱。傳說中十萬隻神鷹才出一隻「海東青」,代表著勇敢、智慧、堅忍、強大、永不放棄的精神。

    東國本身驍勇好戰,加上以此為名,可見海東青的野心與狠心,他為人本來就十分狡詐,如今這麼個明正言順的理由送到他的面前,他不藉機生事才怪,雖說西秦不怕他,但卻在他東國的地盤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們西秦亦敵不過源源不斷的暗殺。

    滄海明月正欲開口拒絕,這時滄海耀宗卻笑著開口了:「這損壞東西當然要賠償,但我們出門在外確實未帶這麼多的現銀,既然這樣,南宮皇子就跟著我們也無妨,只是我們西秦人苦慣了,恐怕南宮皇子久在皇宮養優處優不習慣我們的旅途艱辛。」

    滄海明月眼一瞇,不明白滄海耀宗怎麼會這麼糊塗,竟然答應了南宮溪的要求,這話要是滄海耀祖說出來,滄海明月不奇怪,可是怪就怪在是滄海耀宗說的,滄海耀宗可不若他兄長這般沒有腦子。

    南宮溪聽了輕笑了聲,立刻打蛇隨棍上,道:「出門在外沒有太多的講究,如此打擾了,不過本皇子不是愛佔便宜的人,旅途費用可從賠償裡扣除。」

    「好說。」滄海耀宗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

    走到滄海明月身邊道:「南宮皇子的身份特殊,不如就由皇兄招待吧!」

    滄海明月微微點了點頭,大步往自己的車前走去。

    這時莫離殤突然道:「南宮皇子,既然我西秦的兩位皇子答應陪你十萬兩黃金了,那你這輛馬車就不要了吧?」

    南宮溪微微一愣,隨即謙和的笑道:「這個自然,既然拿了錢,這等破爛自是不要了!」

    莫離殤微微一笑對著滄海耀宗道:「三皇子,這破車你還要麼?」

    滄海耀宗見那車上鑲金掛珠,隨便刮點金粉拿下一顆珠子都能彌補一下損失,可是莫離殤都開口說了這是破爛,他要再說要的話,顯得他一個西秦的皇子像是撿破爛的了,於是忍住了心疼搖了搖頭道:「這等破爛的東西本皇子自然是不要的。」

    「噢,這樣就好。」莫離殤笑逐顏開道:「既然南宮皇子不要了,三皇弟又看不上眼,不如我要了吧,前一陣子聽說咱們西秦的臨郡遭了災,我看這馬車雖破拆拆賣賣也值些銀子,不如我將它賣了將銀子送往災區去,也算為國盡一分力量。百姓亦會感謝三皇子的恩德。」

    滄海耀宗的唇抽了抽,莫離殤這話說得好聽什麼感謝三皇子的恩德,她送去的銀子,別人當然只念太子的好!不過莫離殤現在是醫官隊侍女的身份,人家一個侍女都時刻想著為西秦分憂,他要是拒絕了不被西秦的人用唾沫罵死啊!

    於是他十分尷尬地笑道:「莫姑娘真是菩薩心腸,西秦有你真是幸事。」

    南宮溪亦是笑得詭異話中有話道:「沒想到西秦的一個侍女都這麼忠君愛國,西秦太子果然民心所向讓人佩服啊!」

    他這話不僅是挑拔了滄海耀宗與滄海明月還譏嘲了滄海耀宗,笑滄海耀宗花了錢卻讓滄海明月得了民心。

    滄海耀宗臉色更加不好了,他皮笑肉不笑道:「天色不早了,南宮皇子早些休息吧,這一路上恐怕路不平坦,可要小心了。」

    南宮溪一語雙關道:「呵呵,本皇子相信西秦的駕車水平,定會讓本皇子平安抵達,並拿到該拿的錢的。」

    滄海耀宗輕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滄海耀祖還有些留戀地看了眼南宮溪,南宮溪臉色一沉,亦甩袖而去,待經過莫離殤身邊時,道:「太子妃果然好手段。」

    莫離殤微微一笑道:「南宮皇子亦好心機。」

    「過獎。」南宮溪輕笑了笑,擦身而過。

    莫離殤看著他纖塵不染的背影,眉緊緊地皺著,她是第一次見南宮溪,可是為什麼南宮溪身上會散發出一股敵意,而那敵意竟然是對她而產生的,這讓她很不明白,可是她卻會抑制不住地想親近南宮溪,那種親近是發自內心的,彷彿磁鐵般不由自主,但她知道這絕不是男女之情,可是卻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怎麼了?」這時滄海明月走到了她的身邊,擔心地問道。

    「噢,沒什麼1」莫離殤搖了搖頭,她希望這只是她的錯覺,不願意讓這種未成形的擔憂再次困擾了滄海明月,滄海明月為她做的夠多了,她不願意再為他添任何的負擔,抬頭道:「我只是想南宮溪這麼一來,咱們這一路該不太平了。聽說海東青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咱們得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才是!」

    「嗯,我也正擔心這事,雖然魔宮與得意樓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敵不過人多,要是海東青派的殺手源源不斷倒是麻煩,這入南國邊境卻還有數十日的路程呢。這南宮溪要是出了事,西秦恐所難脫干係,除非了我西秦的三位皇子也因此而死,才有可能解決南國與西秦的爭戰!」

    莫離殤聽了突然心中一動道:「這會不會是南國皇上的一個計謀,平日裡假裝疼愛南宮溪,趁此機會卻讓他混入咱們西秦的隊伍之中,然後暗害南宮溪借口討伐西秦?」

    滄海明月皺著眉道:「你所擔心的亦是我所擔心的,到時不光是東國的海東青要南宮溪的命,連南國亦是要南宮溪的命,海東青欲挑起西秦與南國之戰,南國更是想借此討伐西秦,最怕的就是東國與南國聯手,欲對西秦不利。」

    莫離殤聽了沉吟不語,半晌才不確定道:「東國與南國素來不和,他們不會就此聯合吧?」

    滄海明月搖了搖頭道:「很難說,這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嫌隙,只有共同的利益,一旦達到利益的平衡,他們化干戈為玉帛共同對付西秦亦不無可能,誰讓西秦富庶讓人眼紅呢?」

    莫離殤擔心的看了眼滄海明月,突然道:「宗皇弟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會同意讓南宮溪入西秦的隊伍呢?」

    「他?」滄海明月不屑地一笑,嗤之以鼻道:「他就是一個目光短淺的人,只以為萬一南宮溪出了什麼事,到時我作為這支隊伍的最高領導人必會受到責難,想借助他國的力量逼父皇給南國一個交待,最好是將我交了出去,這樣他能取而代之。」

    「那他會不會亦派出人手暗害南宮溪?」

    「那倒不會,他沒那膽子更不會做這種危險的事,他知道有東國的力量就夠了,他不會做惹禍上身的事,所以我在西秦一直容忍他,他雖然有野心卻為人謹小慎微,做不成大事。」

    「人不可貌相,你也得小心了,會咬人的狗通常是不叫的。」莫離殤很惡毒的說了句,讓滄海明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歎道:「其實要不是西秦是皇祖母的希望,是我母后的根,我情願和你浪跡天涯也不願終日活在算計之中。」

    莫離殤小手撫上了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這種日子很快就會到的。」

    滄海明月將莫離殤攬入懷中道:「最快也得二十年,等咱們的孩子能獨擋一面時才成。」

    莫離殤臉微微一紅,神情卻是無限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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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7: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八章

    兩人手拉手走到後面的馬車中,卻見南宮溪正大咧咧地歪躺在莫離殤專屬的白虎皮上,他一手撐著矮几,一手拿著貢品西域馬奶子正吃得愜意。

    那模樣卻是風流不已,邪魅不已,又俊美不已。

    莫離殤愕然地看著他,卻心中湧起了親切之感,遂輕搖臻首寵溺地笑了笑。

    但滄海明月卻不是這樣了,他立刻沉著臉質問道:「你怎麼會在我們的馬車裡?」

    南宮溪全無被人嫌棄的自覺,仍是一臉自得的吃著葡萄,笑道:「呵呵,太子休要惱怒,你也知道本皇子享受慣了,看了這些馬車只有你們的馬車還馬馬虎虎的過得去,再說了本皇子已經說了會按最豪華的包間付你們費用,既然要付錢的,當然就得找比較舒服的馬車住了。」

    「那你就應該去宗皇弟的或祖皇弟的馬車裡,那裡更適合你!」

    南宮溪聽了撲哧一笑道:「太子這是小瞧本皇子的智商麼?要說這西秦最尊貴的人除了皇上太后就是你明月太子了,那兩位皇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馬車的享用規格上超過太子你啊!毫無誠意啊,毫無誠意!」

    說完大歎著搖了搖頭,眼斜睨著滄海明月,彷彿對滄海明月的這番作為十分失望。

    莫離殤見他巧舌如簧說到天去就是想賴到這馬車裡,禁不住笑道:「算了,他愛呆在這裡就讓他呆在這裡吧。」

    滄海明月正待反對,南宮溪卻拍掌道:「都說太子妃巾幗不讓鬚眉,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為了表示本皇子對太子妃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本皇子給太子妃吹奏一曲吧。」

    言畢,拍了拍手,也不顧滄海明月與莫離殤反應,自說自話從懷中拿出一支碧綠的翠玉笛來。

    莫離殤連忙道:「南宮皇子的好意,本宮心領了,不過這仙音還是不聽為妙。」

    「怎麼?你嫌棄本皇子的吹奏水平麼?」南宮溪聽了臉色不愉地停了下來,斜睇著莫離殤。

    莫離殤淡淡一笑道:「這倒不是,南宮皇子這麼精明,本宮怕聽了你的演奏後付不起費用。」

    南宮溪愣了愣,半晌才挑眉道:「本皇子是這麼市儈的人麼?」

    莫離殤很一本正經道:「看你追要車損費時的樣子,讓本宮很懷疑。」

    南宮溪對著滄海明月失笑道:「沒想到太子妃居然是這等妙趣之人!」

    滄海明月冷笑道:「非常人非常方法對待。」

    南宮溪手摸了摸鼻子道:「好吧,看來本皇子在這裡惹人討厭了,算了,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本皇子還是換車吧。」

    說完輕身一躍,往後走去。

    滄海明月冷冷地看著他走後,才道:「他這又是唱得哪出?」

    輕聳了聳肩,莫離殤笑了笑道:「誰知道他,不用管他,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對會海東青吧。」

    「嗯。」滄海明月點了點頭,對著那老虎皮看了又看,神情欲言又止。

    「怎麼了?」莫離殤不解地問道。

    「這塊白虎皮被他躺過了!」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笑道:「你這都要吃醋,他還是一個孩子而已,你想多了吧?」

    「孩子?我像他這麼大時,皇宮裡的管事姑姑都來宮裡教男女之事了。」滄海明月沒好氣的衝口而出。

    「什麼?」莫離殤聽了臉一黑,回頭懷疑地看著他道:「聽說宮裡的管事姑姑教皇子時是親身而為的,可有此事?」

    滄海明月自知失言了,連忙陪笑道:「這我哪知道,我把她們趕出去了!」

    「真的?」莫離殤懷疑地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滄海明月連忙舉起手道:「我對天發誓,再說了我是不是第一次,你不知道麼?」

    看他神情變得暖昧又帶著挑逗意味,莫離殤臉一紅,兩隻小手揪著他的臉肉,十分霸道道:「哪天要是讓我知道了你敢騙我,哼,看我怎麼對付你!」

    滄海明月痛得呲牙裂嘴,從牙縫裡擠出討饒的話道:「絕無此事,不信你可以去問任何一個宮人!我要是有經驗,咱們大婚那天我能跟餓了千年般讓你一夜沒能休息麼?」

    莫離殤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臉更紅了,啐道:「沒個正形,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

    手卻放了下來,其實她當然知道滄海明月不可能與任何女人有所瓜葛,只是想到前途多變,苦中作樂而已。

    「有什麼說不出口的?」滄海明月無賴道:「我不但說得出口還做得出來。」

    「你不是當真吧?」莫離殤嚇了一跳,這可是在馬車上,要是他真發起瘋來,明天她就不用見人了。

    「哈哈哈…」滄海明月見捉弄到了莫離殤大樂,得意道:「誰讓你懷疑我,嚇到了吧!」

    莫離殤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輕道:「好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想想怎麼辦解決現在的危機吧!」

    滄海明月無所謂道:「有什麼可想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唄,現在咱們身在旅途,說一切都是枉然,不過我已經傳令下去,讓得意樓的精英迅速過來,並讓車隊加快速度盡快進入南國邊境,到進了南國邊境,南宮溪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就跟我無關了。」

    莫離殤沉吟道:「遠水救不了近火,何況不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為今之計只有鬧大!」

    「鬧大?」滄海明月眼睛跟著一亮,拉著莫離殤的手道:「快說來聽聽!」

    「是的,現在藏著掖著反而讓敵人容易下手,乾脆咱們就明目張膽,向東國的人大肆宣揚南國的十三王爺南宮溪在我們的馬車上,這樣東國的海東青就算是想裝作不知道都不可能了!只要他知道了那就好辦了,我就不信他敢毫無顧忌當著東國的百姓,當著天下人的面下手暗害南宮溪!」

    「妙計,此計甚妙,如此我們就化被動為主動了,他東國與南國雖然有嫌隙,可是還未惡化到光天化日之際殺害南國皇子的地步!而且我們這般大張旗鼓一番,逼得他還得派兵力來保護咱們以免落人口舌,這樣的話,就算是南國的那幫人有什麼狼子野心亦不敢稍加妄動了!」

    「是啊。」莫離殤微微一笑,終於吁了一口氣,才道:「不過這如何告訴眾人呢?」

    滄海明月卻邪惡地一笑,道「這你不用太費心了,主意你出了,下面出力的活由我來做吧!」

    「你?」莫離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我感覺你笑得跟狐狸一樣?」

    滄海明月一咧嘴道:「你傷我心了,竟然把我跟狐狸那種動物相比!」

    莫離殤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道:「對不起啊,我不該把你跟狐狸比。」

    「那還差不多!」

    誰知道莫離殤的下面一句差點把他氣得吐血,只聽莫離殤道:「你可比狐狸狡猾奸詐多了!」

    「你!」滄海明月氣得臉一黑,一把拽過莫離殤,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道:「現在讓你嘗嘗被狐狸咬的滋味!」

    說完還毛手毛腳的將手伸入她的懷中吃起豆腐來。

    莫離殤一面躲一面笑道:「你就算是狐狸也是色狐狸。」

    「好,我這就色給你看!」

    他一個餓虎撲羊撲了上來,將莫離殤緊緊的壓倒在軟榻之上,陽剛的身體與她柔若無骨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唇亦緊緊的纏綿著。

    兩人本來因為解決了問題後,嬉笑打鬧一番,沒相到吻著吻著竟然動了情。

    「你真美…」滄海明月呢喃著,邪魅的聲音沾染著情慾的暖昧,鳳眼閃爍著跳躍的火焰。

    他薄如刀刃的唇輕輕地印上了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地描繪著她的唇線,他的牙雪亮銀白,一遍一遍噬咬著她嬌艷欲滴的香唇,欲罷不能…。

    邪佞,危險,暖昧…。

    唇越來越熱,情感越來越火熱,直到那吻流戀地吻上莫離殤精美的鎖骨,密密麻麻的落下奼紫嫣紅,。越來越下,細嚙輕啃,直到…。

    莫離殤只覺全身都被包圍在他的熱息之中,她的指牢牢的嵌入他的肩中,身體變得輕顫。

    滿意地感受著她的輕顫,熱情的動作變得更為狂野。

    他喉間沙啞低吼,唇齒間狂放的嚙咬惹得莫離殤心跳加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忘了一切,忘了正處於奔馳的馬車之中,她如花般無力的伸展,似期待,又害怕,只能無助的低吟,嬌喘著求饒。

    「明月,好熱…。」

    身體的不安扭動引來他更邪惡粗暴的啃咬,薄唇變得邪惡無比,這時馬車突然一顛,震醒了兩個纏綿忘我的人,莫離殤先是一呆,隨後用力的推開了他,忙不迭地整理著被扯得凌亂不堪的衣服,嗔道:「你…。」

    滄海明月亦是有點尷尬,他可以放蕩,可以不在乎,可是他不能不顧莫離殤,要是他剛才真的情不自禁與莫離殤親熱了,到時世人會責難莫離殤妖孽禍國的。

    他抱歉的看了眼莫離殤道:「對不起離兒,我有些忘情了。」

    莫離殤聽了他的話,心中比蜜還甜,低喃道:「傻瓜,你能為我動情,我歡喜的很呢!」

    「什麼?」莫離殤的聲音比蚊蠅還低,饒是滄海明月武功高強亦未能聽得明白,他以為是莫離殤還在怪他呢,禁不住著急道:「下回我一定不敢了。」

    莫離殤甜甜一笑,這回聲音卻是高了點,道:「我並未怪你!」

    「不怪我就好!」滄海明月聽了如釋重負,隨即壞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下回我還可以麼?」

    莫離殤一愣,隨即一個爆栗甩向他的額頭,就知道男人寵不得!

    滄海明月大笑著逃了出去,道:「我去佈置去。」

    待滄海明月走後,莫離殤才半躺在榻上,臉上泛著桃紅,想著剛才兩人差點就擦槍走火,竟然又是甜蜜又是歡喜,還有些後怕。

    過一會她聽到外面變得喧嘩無比,彷彿是過節般的熱鬧非凡,竟然聽到了舞獅的聲音還有大呼南宮溪名字的聲音,那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斷,震耳欲聾。

    她輕輕地拂開了窗紗,一見之下,傻了眼般看著外面,一動不動。

    只見沿途一群獅隊在車隊兩側舞得十分起勁,而靠近車馬之處每隔十米站了一個穿著暴露的花娘,手中拿著一束花,馬車一經過就叫道:「十三皇子,奴家在這裡!」

    她的唇狠狠地抽了抽,這是什麼狀況?

    「怎麼樣,我想得這個辦法好吧?」就在她欲找滄海明月時,滄海明月卻笑嬉嬉地鑽進了車中。

    「這是怎麼回事?」

    「嘿嘿,我只是告訴這些花娘,南國皇上最寵愛的十三皇子南宮溪喜好美色,尤其愛東國花娘的妖嬈與風騷,此次來東國就是欲從花樓中選十名花娘為妾,所以全城的花娘都出動了,至於那些舞獅人倒費了我一些錢,一會跟南宮溪算賬去。」

    莫離殤聽了啼笑皆非,南宮溪不就是坐了下白虎皮麼?滄海明月至於這麼禍害他的名聲麼?

    她又打開窗紗看了一眼,回過頭差點吐了出來,對著滄海明月道:「這是花娘麼?怎麼還有六十多歲的人當花娘的?」

    「噢?」滄海明月聽了亦湊過去看了看,一見之下噴笑不已,只見一個六十的老嫗濃妝艷抹,竟然穿著肚兜褻褲,捧了一束花大叫道:「南宮皇子我愛你!」

    「哈哈哈…」

    莫離殤亦忍不住失笑道:「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

    「咳咳,沒辦法,誰讓南宮溪魅力無窮呢?」滄海明月得了便宜還賣乖,很無恥的取笑道。

    「呵呵。」兩人一邊看著一邊笑著,雖然滄海明月這番做為不怎麼地道,但不可否認,這下要人不知道南宮溪在西秦的馬車上都不行了。

    「不過前面一段路比較荒野,亦小心有人藉著賊盜生事。」莫離殤笑了一會又擔心道。

    「這個你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什麼辦法?」

    「到時你就知道了。」

    一直到地處人煙稀少之處,可是那人聲卻依然絡繹不絕,莫離殤不禁奇怪了,她打開窗紗看向了外面,只見後面一人沿途不停地灑著銅錢,所以竟然跟了數千之人在不停地撿錢。

    「你真敗家!」莫離殤放了簾後竟不住埋怨道。

    「嘻嘻,放心吧,這些都算到了南宮溪的賬上了,待回到西秦後,估計他還得倒找我錢呢!」

    「十萬兩黃金還得倒找你?你狠!」

    「嘿嘿,這灑了多少錢還不是我說了算!」滄海明月很無恥的笑。

    後面馬車的南宮溪不自覺地全身冷了冷,不知道誰在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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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7:4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九章

    一路上竟然十分的太平,居然安全地進入了南國的國境,莫離殤與滄海明月終於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

    「唉,這人是平安的,不過南宮皇子的名聲卻被你毀了一半了!」莫離殤似笑非笑地看著滄海明月,道:「現在各國都認為南宮皇子好色不說,連男風都好上了。」

    「撲哧」滄海明月忍不住笑了起來,很無辜道:「我怎麼知道東國的男人這麼瘋狂,居然跟著花娘一般袒胸露臂的夾道相迎?」

    「不是你做的手腳麼?」莫離殤懷疑的瞥了他一眼。

    「你真冤枉我了,這事還真不是我幹的!」滄海明月抵死不承認。

    「真的?」莫離殤不甘心地又看了他一眼。

    終於他輕笑了聲道:「好吧,我承認,我只是讓人跟其中的一個花娘說,南宮皇子不僅好女色還好男風,哪知道那個花娘的嘴不緊,竟然立刻宣揚了出去!」

    「你確定你那屬下不是找的大嘴巴花娘麼?」

    「這就不是我管轄的範圍了」滄海明月聳了聳肩笑得很賊。

    莫離殤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是睚眥必報,南宮溪不過坐了下她的白虎皮,他就把人整成這樣!

    知道莫離殤的心思,滄海明月卻正色道:「你莫以為我無聊,其實如此做法南宮溪還得感謝我才是!」

    「呵呵,說來聽聽。」

    「那南宮溪表面上是受了南國皇上的寵愛,可是你亦知道南國的南宮霸可是有數十個兒子,為什麼會偏偏這麼喜歡南宮溪呢?這帝王的愛可不是什麼好事,弄得不好就是利刃,而且不只一把,也許是數十把,不知道哪天這數十把刀就會一齊扎到南宮溪的身體裡。」

    莫離殤沉吟道:「你是說南宮霸其實是恨著南宮溪的,有意讓南宮溪成為眾皇子的耙子?」

    「哼」滄海明月冷冷地笑了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但凡是我的話,我是決不會表現地這麼明顯,這麼放縱地寵愛於一個皇子的。何況這個皇子的生母身份更不高,只不過是個昭儀,更何況這個皇子還身後全無背景勢力,這不是把南宮溪往死路上逼麼?」

    「如此說來,南宮溪能活著倒是不易,更說明了他不簡單!」

    「呵呵,什麼手無縛雞之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在吃人的皇宮中活到現在?」

    莫離殤聽了眼波輕閃,不知為什麼心底湧起了憐惜之意。

    「皇兄。」

    這時外面傳來滄海耀宗的聲音。

    「三皇子。」滄海明月跳下馬車提醒道:「現在進了他國,我就是醫官蟾宮。」

    滄海耀宗立刻心照不宣的改口道:「噢,蟾大人,眼下進入了南國邊境,南國的趙守備聽說十三皇子在咱們的馬車上,請咱們去南國的驛站休息。」

    「三皇子,現在這個車隊以你為首,這些小事你做主就行了,免得讓人看出破綻去!」

    滄海耀宗微微一愣,曬笑道:「倒是我失策了。如此蟾大人,本皇子告辭了。」

    滄海明月微微一笑,轉身鑽入了馬車

    莫離殤笑道:「你這個皇弟真是無所不用及,他這麼細心的人會不注意這些細節麼?分明是想得了你的話,以後遇事就自己作主了,要是做得好,就是他的功績,要是做錯了,卻把髒水往你的身上沷了。」

    「呵呵,他就這點小心思,倒不足為慮!我怕只怕這趟旅途後就增長了他的野心,人就是這樣,在皇城中處處受壓,他做什麼都得受制於人!現在就不同了,他能作主了,這種被壓抑了很久後能揚眉吐氣的感覺,會讓人食髓知味的。」

    莫離殤搖了搖頭歎道:「這就是權力,一旦擁有,就放不下手了。」

    滄海明月卻深情地看著莫離殤道:「你放心,不管將來我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能讓我放不下手的始終只有你!」

    莫離殤回首嫣然一笑,小手抓住了滄海明月的手道:「我相信你!」

    兩人深情依依,目光繾綣,如此美妙的時刻卻偏偏有人不作美,只聽外面傳來南宮溪似笑非笑的譏嘲聲:

    「蟾大人好大的架子啊,兩位皇子都下了馬車,您卻還穩如泰山,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啊!」

    莫離殤輕笑道:「報仇的來了!」

    滄海明月臉色一變,拉著莫離殤的手慢慢地鑽出了馬車,譏嘲道:「這真是奇怪了,南宮皇子一路上風光獨好,應接不暇,居然還有閒心關心我一個醫官的事。」

    南宮溪卻充耳不聞滄海明月話的嘲弄之意,只是笑道:「呵呵,入我南國,本皇子當然得盡地主之宜了,所以自然要熱情些。」

    「那皇子應該跟西秦的兩位皇子親熱才是,在下一介醫官當不得南宮皇子這般熱情。」

    「呵呵,好說好說。不過本皇子身體虛弱正好想找醫官看看,聽說蟾大人是神醫,不如請蟾大人幫著醫治一番如何?」

    「你們南國沒有醫者了麼?已然到了南國還有本官下手的份麼?」

    「南國倒也有些名醫,可是卻遠水救不了近火,既然有蟾神醫在,本皇子又何必捨近求遠呢?你說是不是?」

    「你真要本官為你醫治?」滄海明月的眼中冒火,擺明了威脅之意。

    可是南宮溪卻毫無自覺,笑得雲淡風清。

    莫離殤定睛看了看南宮溪,赫然發現這過了十日,南宮溪眉眼下略有怠色,似乎身體變得更差了,聯想到他是受了傷上了西秦的馬車,難道這十幾日他竟然沒有休養好?

    這時只聽南宮溪就坡下驢道:「如此多謝了。」

    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而是直接謝了,那意思卻是逼著滄海明月答應下來。

    滄海明月臉一冷,沒想到這個南國的皇子倒是十分放心,竟然能將身體交付於他國太子,這真是讓他哭笑不得,這算不算別人對他人品的認可呢?

    莫離殤笑道:「既然如此也得安頓下來再作療傷打算,總不能就在路邊倉促行事吧?」

    「這個自然。」南宮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複雜莫名,隨即甩袖而去。

    莫離殤看著他的背影,眉輕輕的皺,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是對她有敵意,但她卻又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矛盾的親暱感?

    「離兒,走,這些日子累著你了,咱們去驛站大吃一頓!」

    莫離殤聽了失笑道:「聽你的口氣倒像是餓虎下山似的。」

    「你說得亦不差矣!」滄海明月歎了口氣,意有所指地看著莫離殤道:「今天終於不用住在馬車上了,嘿嘿。」

    他的笑聲讓莫離殤一下面紅耳赤,這個色狼果真是動了色心,一路上雖然摟摟抱抱,吃吃豆腐,畢竟不能解決實際問題,這下好了,今夜注定不是平靜的夜了…。

    南國的守備為了拍南宮溪的馬屁,居然沒有在驛站請大家,而是將眾人請到了他的府中,此處雖然地處偏僻,但守備府中卻是應有盡有,十分地富麗堂皇,滄海明月作為醫官也在被請之列,而莫離殤自然是跟隨其後,那守備自然是心照不宣,以為莫離殤是蟾醫官的侍妾,假扮侍女跟隨馬車而來的。

    席間觥籌交錯倒是熱鬧非凡,滄海明月不怎麼跟人交談,只是不停地夾菜給莫離殤,惹得南國的趙守備亦另眼相看了,他見西秦的兩位皇子對滄海明月言語中很恭敬,認定是滄海明月必是西秦的神醫,遂亦起了結交之心,討好地笑道:「蟾醫官對小妾倒是貼心,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滄海明月聽了冷聲道:「莫姑娘不是本官的小妾,是本官的師妹。」

    「噢,失言了,自罰三杯,自罰三杯!」趙守備被滄海明月的冷氣流一激,身上打了個激凌,他沒想到一個醫官還有這麼強大的氣勢,遂訕笑著打了個哈哈。

    滄海明月不再理他,只是與莫離殤細心的挑著魚刺。

    那趙守備見此也不再理他們,免得再討沒趣,兩人亦樂得當隱形人般吃得自在。

    這時趙守備手掌輕輕地一拍,進來了數個美貌的女子,那些女子見過滄海明月後先是眼睛一亮,都爭相往滄海明月的身邊而來,趙守備見了立刻用力的咳了一聲,那些女子才醒悟過來,再看其餘眾人,還有南宮溪長得俊美異常,雖然年紀看著尚幼,但不妨礙她們愛美之人,於是各個都擁著往南宮溪身邊而去。

    「芙蓉,你陪著南宮公子就行了,你們陪另幾位公子。」趙守備見各位美人爭著往南宮溪身邊去,滄海耀祖臉色已然不好了,心想亦不能得罪了西秦的皇子,連忙將人員進行安排。

    那芙蓉聽到點了她的名,頓時心中歡喜,立刻嬌滴滴地坐到了南宮溪的身邊。

    其餘幾個才各自在滄海耀宗,滄海耀祖及趙守備的身邊坐下,還有一個剛欲坐到滄海明月身邊時,被滄海明月狠狠地瞪了一眼,嚇得不敢動了。

    滄海耀祖見了立刻笑道:「哈哈哈,蟾大人愛妹成癡,不喜歡旁的女人,本皇子卻不一樣子,卻獨愛各種美人,來,小美人,來本皇子這裡。」

    那個美人聽了連忙坐到了滄海耀祖的另一邊,滄海耀祖將兩個美人左擁右抱,好不愜意。

    滄海耀宗則是淡淡地笑,不拒絕也不親近。

    而南宮溪卻斜眼看了看身邊的女子道:「太醜了吧。」

    趙守備聽了愕然,有些委曲道:「這可是咱們這的花魁,下官特意讓她來服侍公子的。」

    「就是醜!」南宮溪只是淡淡的重複了一句,自顧自地喝酒了。

    趙守備有些尷尬的看著南宮溪,這時滄海耀祖嚷嚷道:「趙大人你這就不厚道了,南宮公子是貴客,難道本公子就不是貴客了麼?這麼漂亮的花魁卻不給本公子?」

    「怎麼會,您身邊兩個亦是花魁,不過卻是前兩任的。」趙守備的口氣中明顯有些敷衍了,他本來就沒想跟西秦有什麼瓜葛,這守邊疆的大臣跟他國皇子有勾連不是找死麼?只是十三皇子在,他才敢接待的。

    「既然是前兩任的肯定就是不太新鮮了,估計都玩得殘了,既然南宮公子不要,不如那個也給本公子吧。本公子獨佔三花魁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趙守備心中鄙夷,臉上陪著笑道:「這個得南宮公子說了算。」

    「你去陪那位公子。」南宮溪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對她命令道。

    那花魁十分哀怨地看了眼南宮溪後才戀戀不捨的走向了滄海耀祖

    「來吧,美人,別看南宮公子長得好,他可是愛男人的,你還是跟著本公子,一會包你在床上爽得叫爹叫娘!」滄海耀祖十分猥瑣地拉過了那花魁,一把將她摁到自已的腿上,手伸入了她的衣內開始摸了起來。

    「兄長!」滄海耀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滄海耀祖,冷聲提醒道。

    滄海耀祖聽了從女子懷中抬起了頭,淫笑道:「憋了十幾天了,本公子先洩洩火,一會再來。」

    說完拉著三個女人往後院而去。

    趙守備不屑地看了眼滄海耀祖的背影,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叫來了小廝在他耳邊耳語了數句。

    於是宴席上一度沉默,只聽到輕不可聞的咀嚼之聲。

    「我吃飽了」莫離殤放了筷子對著眾人點了點頭。

    滄海明月放下筷子對著滄海耀宗道:「各位我等先行告退了。」

    滄海耀宗立刻點頭笑道:「這一路蟾大人辛苦了,莫姑娘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本公子也吃飽了。」南宮溪見兩人欲走,也準備離開。

    這時趙守備急道:「南宮公子稍等,下官還有一個驚喜要獻上!」

    「驚喜?」南宮溪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趙守備。

    「是的,馬上就到了。」

    這時小廝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恭聲道:「大人,寒玉帶到了。」

    趙守備大喜道:「公子,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噢」連莫離殤也不走了,轉頭看向了門口,不知道趙守備這麼積極地為南宮溪準備了什麼樣的禮物。

    一見之下,莫離殤差點笑出聲來,只見門口走進來了一個千嬌百媚的人兒,那眼如秋水,腰若約束,千般妖嬈萬般風情,這如果是一個女人倒是絕色美人,讓人我見猶憐,愛惜幾分,只是可惜卻生錯了身,那人竟然是男人!

    「公子,這是伶人館裡剛來的小倌,還沒開過苞,還請笑納!」

    趙守備見南宮溪呆呆在站在那裡,以為南宮溪是看呆了眼,頓時大喜,心想,外面所傳果然不假,原來十三皇子好男風猶勝於女色。

    南宮溪見那伶人正花枝招展的向他走來,才反應過來,他唇抽了抽道:「這就是你要送給本公子的驚喜?」

    趙守備諂媚地笑道:「不知道公子可滿意?」

    「呵呵,真是驚喜!」南宮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趙守備。

    趙守備喜不自勝,激動不已,這拍馬屁的最大功效就是拍到人舒服,否則花大錢辦不成事,而他花小錢卻得了十三皇子的心,到時以十三皇子在皇上面前的寵愛程度,美言幾句,他還愁不能在這裡多呆幾年麼?這裡山高皇帝遠,他就好比土皇帝,就怕皇上把他調走呢!

    「這位公子,讓奴家服侍你吧!」那伶人款款走到南宮溪的身邊,向南宮溪身邊靠了過去。

    南宮溪嫌棄的躲了過去,對趙守備道:「你的心意本公子領了,只是今日本公子身體有些勞累,明日再說吧。」

    「那…。」趙守備呆了呆,不知所措,又道:「不如讓他幫皇爺敲敲背什麼的?」

    「不用了,本公子今夜想清靜一些。」南宮溪沉吟了一下後道:「不過既然趙守備這麼有誠意,本公子也不能駁了你的好意,今夜本公子就借花獻佛,將這個伶人送給西秦的三公子吧!」

    滄海耀宗聽了唇亦抽了起來,連忙謙虛道:「本公子不好此口,還是南宮公子自用吧。」

    「三公子想哪裡去了,南國的伶人都學有鬆骨之術,這一路上本公子得三公子照料,心存感激,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所以想讓此伶人為三公子鬆鬆骨,放鬆一下而已,三公子倒想歪了。」

    「呃…。」滄海耀宗愕然無語,吃了個啞巴虧,這南宮溪就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報復他們西秦到處宣揚南宮溪好男風之事,可是這關自己什麼事?這全是滄海明月做的好事,怎麼他這麼倒霉被南宮溪給惦記上了?

    想歸想,臉上只得訕笑道:「如此倒是本公子多慮了,既然如此受之不恭了。」

    說完憤憤地帶著那伶人走了。

    趙守備見了有些不高興了,但後來卻自作聰明認為定是南宮溪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公然玩倌人,所以假裝呢,於是也就平衡了。

    不管怎麼樣這禮是送出去,南宮溪享用也好不享用也好,總得承他的情了。

    滄海明月與莫離殤見沒有好戲可看了,於是笑著回後院去了。

    「很好笑麼?」南宮溪跟著他們一起閃進了客房,看莫離殤唇間還未來不及收回的笑意,頓時沒好氣地問道。

    「呵呵,趙守備倒是個知心人啊!」滄海明月笑得很邪惡。

    「呵呵,難道滄海太子嫉妒了麼?如果是這樣的話,前面就是林郡縣了,那裡勝產小倌,本皇子出錢為你叫一個如何?」

    滄海明月十分毒舌道:「謝了,你留著自用吧!畢竟沒有成親的人性取向總是異於常人的!」

    「滄海明月!」南宮溪十分惱怒地瞪著滄海明月,那眼神竟然要殺人般的凶狠。

    莫離殤見了暗暗心驚,於是走到南宮溪面前道:「看你眉宇間透著暗青,你可是中了毒?」

    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被莫離殤一說,立刻鬆懈了下來。南宮溪看了眼莫離殤,神情有些彆扭,過了半晌才道:「確是中了毒,我吃了些解毒的藥,但好像還有些餘毒,所以最近有些力不從心。」

    「這在南國了,你為何不找南國的大夫給你醫治?」

    聽了莫離殤的話,南宮溪有些怒意道:「你們願意幫我醫就醫,不願就算了!」

    「嘿」滄海明月斜睨著眼道:「你這是求人的態度麼?」

    南宮溪聽了有些無賴道:「你壞了我的名聲,難道幫我醫傷不應該麼?」

    滄海明月聽了不樂意了:「怎麼?你還賴上了我們不成?不要以為我們是傻瓜,你本來就是來我們車上避難的,我們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的,你不思感恩倒還怪起我們來了?」

    「嗤」南宮溪嗤之以鼻地譏道:「我才不信以你明月太子的智商會只想出這種最邪惡的辦法來救我!你分明是在捉弄於我!」

    滄海明月語塞了塞,只是冷笑道:「信不信由你!」

    「好了,不要爭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吧。」莫離殤見南宮溪此時少了些故作的老成,多了些應有的單純,一股柔情迅速氾濫起來了,她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把這個南宮溪與她無緣的弟弟相提並論,但她知道南宮溪是絕不可能是她弟弟的,她的弟弟早就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是南國的皇子。

    聽了莫離殤的話,南宮溪微微一愣,神情有些複雜,半晌才彆扭著:「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怎麼能讓你看我的身體?」

    莫離殤聽了一愣,揮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啐道:「小鬼頭,我雖然是女人,卻沒把你當男人,你充其量只是個男孩!」

    被打得南宮溪卻呆了,他呆傻的看著莫離殤,多久了沒有人這麼親暱地打過他的額頭了,那種記憶彷彿是前世般的遙遠,一股暖意湧上了他的心頭,驀地,他眼中凝聚的暖意又化為冰凌,莫離殤是他的仇人之女,他不能被她的表相所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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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8: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章 南宮溪的往事

    我是南宮溪,從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南國的五皇子府中,因為我的父王是南國國君南宮洛天的第五皇子,我的祖母是南宮洛天四大妃子中的德妃,所以父王南宮霸一直深受皇祖父的器重,而更為關鍵的是父王在世人眼裡與世無爭,為人謙和,而且勤政愛民,更是在王府後院之中開闢了一塊農地,平時會親自躬耕,說是要體恤民之疾苦。

    父王雖然是王爺,每年的俸祿亦不少,但卻要求府裡的人都節儉為主,就算他自己亦僅僅是四菜一湯,其中僅一葷菜。

    而眾位皇叔伯都正妃側妃小妾至少十幾人,唯有父王除了正妃外,僅兩名側妃,小妾還是從小的通房抬上來了,也只有三人而已,這在眾多皇子之中極為罕見,甚至有人說父皇是懼內成癖,是怕了正妃蔡氏。

    我也一直以為這是真的,一直以敬佩的目光看著父王。

    直到有一天,父王從宮裡回來後,氣沖沖地衝入了母妃的房裡,不一會就傳來母妃的哀求之聲,我那會還小,聽到母妃淒慘的叫聲,禁不住又是害怕又是想幫,於是避過了眾侍衛從後院的狗洞裡鑽到房後,用指捅開了窗紙,沒想到卻看到了父王猙獰的臉。

    父王光著身子,手裡拿著鞭子,嘴裡痛罵著,一鞭子一鞭子狠狠地打向了母妃,母妃痛得緊緊咬住了牙,卻不敢哭叫出來,因為她每哭一聲,那鞭子就會更用力的抽打到她的身上,我嚇得傻了眼,不敢相信這是我的父王,父王不是溫文而雅的麼?父王不是對母妃很好的麼?父王平時總是用溫和愛戀的眼神看著母妃,讓正妃蔡母妃都嫉妒地發瘋,可是為什麼人後卻這般折磨母妃?

    我才五歲我不懂,我只知道要求父王放了母妃,我用拳頭打破了窗戶紙,父王正發洩著,並沒有聽到任何的異動,可是母妃的眼睛正好對上了我,她看到我後,拚命的搖著頭,失聲道:「不要!」

    「不要!你這個賤人!你跟他時你怎麼不說不要?你可知道他在朝上是怎麼諷刺本王的麼?」父王顯然不知道母妃那句不要是對我說的,只以為是母妃在反抗,於是他打得更起勁了,我看到鮮血從母妃的背上濺了起來,母妃的背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纖柔,可是如今卻是那麼的恐怖,上面全是一道道鮮血交錯的鞭痕,我嚇得摀住了嘴。

    我不敢再動了,我怕母妃又失聲驚叫,怕我的出現非但不能救母妃,還會讓父王更牽怒於母妃,於是我強忍著痛,淚流滿面看著母妃,陪著母妃一起痛著。

    母妃的眼死死地盯著我,拚命的搖著頭,她是要我離開,可是我怎麼能夠離開,我怎麼能讓母妃獨自面對一個惡魔呢?

    我就這麼痛不欲生的站在那裡,五歲的孩子彷彿一夜成長了。

    這時父王終於打累了,他猛得撲向了母妃,跨到了母妃的身上,母妃痛呼出聲,尖叫道:「不要看,不要看!」

    「不要看?」父王聽了更是生氣了,狠狠地煽了母妃一個耳光,吼道:「你這個賤人,你以為本王要看麼?要不是看你還有用,本王連碰你都嫌噁心!」

    我看著父王對母妃施暴,目瞪口呆,我第一次知道了人與禽獸的區別,父王在人面前是人,在人後就是禽獸!

    母妃緊緊地咬著唇,唇間慢慢地滴出了血,這血蒙上了我的眼,那時我只覺眼中全是鮮血沖斥,而口中全是鹹味,母妃的血卻刺激了父王,父王彷彿更加興奮了,他隨手拿起了蠟燭滴上了母妃的心口。

    母妃痛得尖叫起來,我卻閉上了眼睛,慢慢地轉過了身體,走了出去。

    當我再次爬出那個狗洞時,我知道我變了,我不再是以前的南宮溪了,我心中有了恨,黑暗元素已然將我包圍了。

    後來我知道,父王去早朝卻被皇祖父罵了,因為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為爭權,二皇子黨將太子黨貪污之事告到了皇祖父之處,可是皇祖父因著疼惜太子,雖然怒其不爭卻不忍過於責難太子,於是責令那些貪污之人只需將銀錢虧空補足,便既往不咎了,可是二皇子卻據理力爭,認為國之根本就是要懲治貪官,非要嚴查到底,二皇子這麼做表面上是為民請願,其實卻亦有假公濟私的嫌疑,因為這次貪污之人涉及面廣,大都又是太子的黨羽,這明是懲貪,暗中卻是要削弱太子黨的勢力。

    皇祖父大為惱怒,為君之道就是講究一個平衡,他亦是從太子上位的,他當然知道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爭鬥,如果這次皇祖父真的懲罰了太子黨,那麼太子黨肯定會被削落一半的力量,這是皇祖父所不樂意見到的。

    無論是從情感上來講還是從政治上來考慮,皇祖父都不會同意的。

    可是二皇子又說得這麼的官冕,皇祖父必要有個台階下,皇祖父認為父王為人謹慎又進退有度,於是詢問了父王的意思,可是沒想到平日裡一向主張平和的父王,竟然十分堅持的肯定了二皇子的說法。

    於是皇祖父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到了父王的身上,對著眾人大罵他不知兄友弟恭,彼有狼子野心,實在是隱於暗處的奸佞小人。

    皇祖父也許是指桑罵槐之意,可是卻戳中了父王的痛處,因為父王就是這樣的人,他表面上對兄弟和睦相處,對百姓溫潤如玉,對皇祖父孝順愛戴,可是實際上卻在暗中籌劃,只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所有誰也沒有發現他的狼子野心。

    父王被罵後滿面羞慚地回府了,回來後他就對母妃施暴了,因為他是為了太子受了罪,他要在母妃身上找平衡!

    我問母妃,父王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

    母妃聽了只是呆呆的流著淚,她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卻形如枯稿,那一次她的傷養了三個月才好,而這期間父王亦沒有放過母妃,還時不時在母妃房裡對母妃大施暴行。

    別人是羨慕妒嫉母妃被父王寵著,就算是病裡父王都不怕過了病氣,可是只有母妃與我知道我們是多麼地害怕,怕父王的到來,每次父王來過之後,母妃至少得三天不能動彈,因為父王根本不是人,他會帶著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弄得母妃痛苦不堪。

    母妃一天天的憔悴了,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父王又來了,不過這次心情倒是不錯,他只是得意的對母妃冷嘲熱諷了一番後才甩袖而去。

    原來那日皇祖父頒旨,讓蔡林為都統,吳家誼為步軍統領,張貞雲為青海提督,這三個位置都是手握兵權的重要位置,而蔡林是父王的大舅子,吳家誼這人我亦知道是父王暗中的結拜兄弟,張貞雲更是父王一手提拔上去的,我知道父王的隱忍終於成功,皇祖父只以為蔡林是父王的人,而吳家誼明面上卻太子黨,張貞雲卻是二皇子黨,這樣三人可能互相牽制,可是皇祖父卻沒有想到多年打鷹卻被鷹啄瞎了眼,他深思熟慮選的三人竟然都是認一個主的,那人就是我父王。

    對於此事我亦是高興的,因為只要父王高興了,他就不會來折磨我母妃,那麼母妃就能得以喘息。

    而後來我亦知道為什麼父王會這麼折磨母妃,原來母妃與太子曾經有過一段情,太子曾深愛著母妃,但是皇祖父卻將丞相之女許給了太子為正妃,因為丞相之女陳琳,不但是陳丞相的獨女,深受丞相的寵愛,而且還是西番公主卡迷爾的結拜姐妹,卡迷爾嫁給了吐番的王子,這樣西番與吐番的力量就不容小覷,聽說吐番王子吐魯十分疼愛卡迷爾,可謂是有求必應,所以因著這個原因,皇祖父既然這麼看重太子,勢必要將最有保障的女人送到太子懷中,以助太子一臂之力。

    皇祖父自已就是太子上位的,而且亦是經過殘酷的鬥爭才到了今天的位置,所以他深諳其中之道,為了給太子鋪路可謂是無所不用極。

    太子自是不肯,亦曾對皇祖父言深愛母妃,可是卻被皇祖父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連女人都放不下將來何以為君。

    此番言語讓太子如醍醐灌頂,一下醒悟了,於是娶了陳小姐為正妃,他本想求皇祖父將母妃許給他為側妃。

    可是皇祖父怕太子對母妃用情太深,冷落了正妃,引起正妃的不滿,二來怕母妃影響了太子,於是直接將母妃指給了最沒有危險性的父王為側妃。

    可是這最沒有危險性的卻才是最危險的!

    父王自然知道太子與母妃這段情事,所以只要受了太子的氣就會回來折磨母妃,我不知道父王是不是愛著母妃,如果愛她就不會折磨她,如果不愛她,可是不生氣時卻把母妃當作寶般疼愛著。

    母妃就在戰戰兢兢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而父王對於我的存在幾乎從不關心。

    直到有一天過年,皇祖父說自己年老了,想享受一下兒孫滿堂的樂趣,要所有兒子,孫子,孫女都去皇宮裡聚會。

    這次我才知道,原來我有這麼多的堂兄弟妹,多得我眼暈,應該有幾百個吧。

    父王因著妃妾較少,孩子亦少,就我們兄弟五人,顯得十分單薄。

    我的那些皇叔父都笑話父王,說他定是懼內,因著蔡母妃的兄長成了都統,手握兵權,估計父王以後更是不敢納妾了。

    這是明目張膽的取笑,其實他們是嫉妒,嫉妒父皇身後有一個這麼手握重兵的大舅子。

    父王一如既往溫潤的笑,可是我卻看到他眼底的冰冷,我很怕,怕他回去再折磨我母妃,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在這次宴會上給父王爭光,讓他長臉,這樣他就不會再對母妃不利了。

    機會就這麼來了,皇祖父今天心情很好,竟然說要比射箭,這正中了我之意,我雖年幼箭術卻是不錯。

    只是我不知道我怎麼才能驚艷全場,要知道這些堂哥亦非泛泛之輩。

    這時只聽得有位堂哥說讓太子與二皇子比射箭。

    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連提意的那位堂哥亦說錯了話,躲了開來,場面上一度十分尷尬,而皇祖父冷眼看著,想來心中很是生氣。

    我見機會來了,就慢慢地走到了當中,先對著皇祖父恭敬地磕了三個頭後,笑道:「皇爺爺,孫兒無禮,斗膽懇請成為兩位皇伯父的施令官。」

    本來一度冷場的局面因著我的出現立刻變得熱鬧起來,連皇祖父都心情好的捋了捋鬍須,因為我才七歲,長得粉妝玉琢,由我出面卻是最好的,不會讓人覺得心存惡意。

    「你是?」皇祖父含笑看著我。

    「稟父皇,這是兒臣的側妃所生之子南宮溪,從小膽大妄為,不知深淺,還望父皇恕罪!」

    父王誠惶誠恐地跪在我身邊,表現的十分緊張。

    皇祖父聽了笑道:「原來是子儒的孩子,果然很有你風範,很像你小時候般聰穎。」

    「父皇還記得兒臣幼時,兒臣真是…。」父王聽了皇祖父的話,竟然激動的淚流滿面,惹得皇祖父亦咆唏噓不已。

    其餘的人雖然亦裝作感動之狀,可是我卻從他們的眼裡看到了鄙夷與不屑。

    皇祖父畢竟是年紀大了,又身在高位,多年孤寂,被父王這麼一煽情竟然變得柔和許多。

    他親切地看著我道:「朕的乖孫,你倒說說,你想怎麼個施令法?」

    「皇爺爺,一般比箭術無外越遠越好,越準越好,最多不過是射些飛鳥走獸,很是無趣,既然孫兒為施令官,今兒咱們就來點與眾不同的,保證讓大家看得興高采烈的才是,這般才不負了皇爺爺團圓之樂的興致不是?」

    「你這個小鬼頭倒是會說話,把皇爺爺都繞進去了,看來朕不答應你當這施令官還不行了?」皇爺爺聽了我的話很高興,於是言語更是親切起來了。

    我笑道:「既然皇爺爺說允了,那麼孫兒可得出題了。」

    我讓幾個太監抬著箭靶子放到距離起射處二十米之遠處,那靶心處放了一隻紙鳶,那紙鳶的最中心點了個幾不可見的紅點,而那紅點處卻有一根細繩連在了靶心處,而圍著靶心另有五隻紙鳶每隻牽著根線繫於靶上,風吹而過,那紙鳶飛舞飄動,那紅點更是若隱若現。

    我指著紙鳶笑道:「這第一題就是讓兩位伯伯一箭射去,非但要正中靶心,還得將六隻紙鳶放飛了,如何?」

    皇爺爺聽了笑了起來,笑罵道:「你這小鬼頭,就會捉弄你兩位皇伯父,出了這麼個刁鑽的題,你這就是說那支箭射過去,非但要中紅心,還得把外圍的五根繩也射斷?」

    「皇爺爺所言正是。」

    「哈哈,倒是有趣,今日倒要開開眼界了,那紙鳶不停地飛,著力不易,要想射中不易啊!」皇爺爺說完看向了太子與二皇子道:「你們可有信心?」

    太子謙和地笑道:「兒臣願意一試。」

    二皇子亦十分自信地道:「兒臣願意一試。」

    皇爺爺撚鬚而笑,眼中閃著莫名的意味。

    太子笑著取過了弓箭,那弓身是以犀牛角製成,通體雪白,上刻一銀色小龍,在陽光之下,極為炫目光一弓箭就顯示了他尊貴的身份。

    只見太子長臂一展,接過了大弓,這時自有兵丁遞上了一支木箭,只見他輕巧的勾弦,只輕輕一拉就將弓拉成了滿月之狀,眾人都大聲喝采,他亦得意滿籌,就在眾人叫好聲中,只聲崩的一聲。

    那箭離弦而去,更為詭異的是在半空中箭竟然自中而裂,分成六枝細箭,分別射向了那六個紅點,只聽到噗的一聲,六隻紙鳶同時離靶而去!

    頓時掌聲如雷

    與我差不多的堂兄弟們更是驚喜不已,大叫道:「太子伯伯真厲害啊!」

    二皇子見了卻並不在意,依然是笑咪咪地看著。

    我偷眼看了皇祖父,見他並不在意比賽而更在意地卻是場中人的表情,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二皇子,隨後在各皇子的面上流轉了一遍,直到全看完後,才神情莫測地坐在椅中看向了靶子。

    我立刻把眼光離開,我不能讓皇祖父知道我亦在打量著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肯定不會願意當那只螳螂的。

    但我卻是那只黃雀,因為我知道這次盛宴,只有我才是最得益的人!

    「下面是二皇伯伯了。」我謙和的提醒道。

    二皇子淡雅而笑,道:「拿弓來!」

    這時一個侍從遞上了一把弓,二皇子的弓看起來很普遍,週身沒有任何的裝飾,就如一塊黑鐵,所有的人都很失望,連我亦是十分失望,但後來我卻知道了,那弓竟然是玄鐵所鑄,千金難買,比太子的那把不知道珍貴了多少呢!

    二皇子戴上了一個通體血紅的玉扳指,輕輕的拉開了弓。

    那弓弦輕響若空谷回音,那箭出而破若群鳥驚飛,箭一下射到了靶心,卻彷彿歪斜著劃出一道火星,這時那火星竟然一下點著了箭靶,頓時那六隻紙鳶斷線而去,飛得高揚。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還有這種辦法讓紙鳶飛起來的。

    皇祖父的眼微微地一瞇,射出了精光,不知是在想什麼。

    我亦十分佩服,太子勝在了箭術,而二皇子勝在了心術,不過我卻不能說兩人都勝了,於是走到皇祖父身邊道:「此次比試是太子伯伯贏了。」

    「噢?為什麼這麼說?」皇祖父眼光一閃,笑著問道。

    「二伯父很是聰明,用了個巧字,可是雖然把紙鳶給放飛了,卻有先後,加上還把靶子也燒了,自然沒有太子伯伯贏得漂亮!」

    皇祖父聽了對著二皇子道:「你可服?」

    二皇子笑道:「不過是博人一笑,兒臣當然服了。」

    「好,那麼就第二題吧。」

    我妙目一轉,對他們道:「這第二題就簡單了,聽說練箭時,要把虱子都能看成牛般大小才能練好,不如你們就射一個最小的東西,無論什麼都行,到時讓大家評論一下到底誰的最小誰就贏了。」

    誰知道我正說得起勁之時,兩道勁風同時而來,險險地刮過了我的兩個耳邊,擦耳而過,我只覺耳邊的空氣都在震顫了,直到很久才聽到箭羽落地的聲音,可見其勁之大。

    我直直地站在那裡,心裡知道我被捉弄了,太子與二皇子竟然十分默契地將箭射向了我的頭髮。

    「哈哈哈。」太子與二皇子同時笑了起來。

    連皇祖父亦笑了起來。

    我尷尬地站在那裡,過了一會才道:「兩位皇伯伯真是默契啊!」

    「哈哈,還不快看看頭髮還在不在?」

    自有太監很快取出了箭,上面赫然有兩根發正飄著,不言而喻那發就是我的。

    皇祖父見了大為開懷道:「難得你們能想到一起,不過這次朕卻要誇誇溪兒了,他才這麼小卻毫不害怕,真不愧為我南宮家的子孫。」

    我謙虛道:「皇祖父您過獎了,其實是二位皇伯父的箭術高超,孫兒還沒來得害怕,那箭已然遠去了。」

    皇祖父聽了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在皇祖父的心裡份量又重了。

    「你這個小鬼頭倒是有趣,出第三題吧,朕還真等不及了。」

    「謹遵皇祖父吩咐」

    我讓人般來一個宴請時用的圓桌,然後讓人將圓桌邊沿上密密麻麻的點上蠟燭,才得意道:「這個題很簡單,只要兩位皇伯伯站在圓桌當中,拿一根箭將所有的蠟燭光都射滅了就行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嘩然了,連皇祖父亦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道:「小鬼頭,你說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這分明是刁難嘛,你能做到麼?」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出口指責道。

    我知道他是太子的兒子,不過不知道是第幾個了,想來是替他父王鳴不平呢。

    於是我笑道:「我當然能做到,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是不是能得到些好處?」

    「哈哈,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們呢!」二皇子聽了大笑,對我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我眼珠一轉道:「現在想不起來,二皇伯伯,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這…」

    「溪兒不得胡鬧!」父王聽了立刻斥責道。

    我道:「父王,我不會讓伯伯做什麼不好的事啦,總是小孩子的玩意,我保證不會讓伯伯做違背道義,傷害任何人的事可好?」

    這時皇祖父聽了笑道:「一個小孩能有什麼條件,威兒,你答應了又如何?」

    二皇子聽了只得道:「答應你可以,不過得以一年為限!」

    「好,君子一言四馬難追。」我伸出了小手要與二皇子擊掌,大家都為我的表情逗樂了,都笑嘻嘻地看著。

    我又與太子也訂下了這個條件。

    太子十分爽快地放棄了,答應一年之內定會完成我的一個心願。

    而二皇子卻道:「你可是說人在桌中央,必須一箭滅了所有的燈?」

    我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

    二皇子聽了走到了圓桌間,拿出了一支羽箭,將箭反了過來,將羽毛對著蠟燭橫掃過去,只見他如陀鑼般轉了一個身,卻將蠟燭全滅了。

    「這樣也行?」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其中一人驚呼了出來。

    「我是不是贏了?」二皇子跳出了桌後對著我笑。

    我點了點頭道:「確實贏了。」

    然後我清了清喉道:「我宣佈此次比賽,平!」

    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地笑了,皇祖父的眼神變得很深邃,而看向我更是有些欣賞。

    我知道我一舉成名了,在這眾百子孫中脫穎而出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父王,回到府後,他出其地對母妃好,母妃卻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父王心情好,並不介意,因為今天我的所作所為,讓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矛盾加深了,更是吸引了皇祖父對父王的關注。

    要知道皇祖父之所以成為太子,就是因為當初皇祖父的祖父欣賞皇祖父的聰穎,而皇祖父做任何事總喜歡沿襲祖宗所為,他想讓太子即位亦是因為他是從太子上位的,他也會因為欣賞我,而讓我父王上位。

    這全在皇祖父的一念之間。

    而且今日看似太子與二皇子達到了平衡,其實他們卻是殺敵一千自傷五百,這次比賽,暴露了一點,就是太子有勇無謀,而二皇子有謀卻無勇,而我的表現卻是可圈可點,而對生命的威脅,我都能泰然處之,而智謀方面更是讓人歎為觀止,更何況我還只有七歲,正是可塑性十分強的時候。

    我本不願意這般出頭,因為我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是我為了母妃不得不為之,只有我受了皇祖父的認同,父王也不敢肆無忌憚地欺凌母妃。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隨著皇祖父對我的頻繁招見,父王對母妃再也沒有動過手了。

    我越來越知道我在皇祖父心中的地位,而我也越來越知道太子被廢不遠了,皇祖父防著太子,防著二皇子,卻獨獨沒有防著七歲的我,我就這麼成了皇祖父心中的最親密的人,皇祖父甚至直言不誨地告訴我,將來會把帝位傳於我。

    他甚至忘了我還有父王,我笑著對皇祖父說,皇祖父的能力我忘塵莫及,只希望永遠在皇祖父羽翼下生活。

    皇祖父又是欣慰又是高興,他說他總有一天要離去,所以要我好好跟他學如何為君之道。

    我聽了淚流滿面,哭著不肯學了,說不學會就能永遠陪著皇祖父。

    皇祖父就在那一刻徹底敞開了心扉,他的心裡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皇位繼承人。

    第二日,皇祖父就將太子黨最核心的人林世昌以謀逆之罪施以酷刑,要他招認謀逆的全部過程,林世昌死不肯認,皇祖父就命人將他四肢用鐵釘釘於牆壁之上,天天用鹽水抽打。終於他忍不住了,招認了太子謀反之事。

    於是太子被廢,幽禁起來,太子黨全部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了。

    而太子被廢本來皇祖父還未詔告於世,可是偏偏第二日,整個南國都知道了,舉國為之沸騰了,皇祖父大怒,追究到底,卻發現是二皇子令人宣揚出去,只是為了讓皇祖父沒有退路,只能廢太子,而他才能得利。

    皇祖父氣得大罵,說他鑽營謀太子位,實為國之賊,法不相容,他無兄弟之情,兄弟已然如此,還到處散佈流言,在外還大肆宣傳太子惡劣行跡,真是其心可誅,於是要罷了二皇子的爵位。

    二皇子嚇得面如土色,說自己並未如此之做,可是皇祖父卻找出了證人,那兩人確是二皇子黨的,二皇子此時知道被人算計了,可是卻不知道是誰算計了他。

    我卻知道那二人其實是父王的人,父王一直韜光養晦,太子二皇子爭了這麼多年,手下卻不少人是父王的人,這一切都在父王的掌握之中。

    不過亦是皇祖父樂於相見的,所以水到渠成,所有的有礙於我的阻力都除去了。

    可是他卻獨獨漏了我父王。

    兩年後,趁著皇祖父病重,父王竟然逼皇祖父退位了。

    我對著皇祖父流淚,我雖然一直是帶著目的接近皇祖父,可是皇祖父這兩年是真心對我好。

    皇祖父臨去之時對我說:「小心你父皇。」

    我抱著皇祖父痛哭流涕,如果時光能夠回轉,我情願不曾做過所有的事,因為我知道,母妃又將進入萬劫不復的痛苦了,現在的父皇已然無所顧忌了。

    父皇終於登上了高位,他不需要戰戰兢兢夾著尾巴做人了,他殺了二皇子,亦放火燒了太子的幽禁之處。他以為太子已然被燒死了,卻不知道我已然將太子送到了他處。

    我當年讓太子答應我的條件就是如果我將來救他一命的話,他就必須聽我的。

    當時太子大笑,說他永遠不會有讓我救的時候,可是他錯了,二年之後,我救了他,他終於答應將所有暗中的勢力交給了我,而我亦實現的諾言,放他去周遊四海,過上平常人的生活。

    父皇大肆納秀女,後宮一下充盈起來,對於這樣的結果,我與母妃卻是高興的,這樣父皇就不會想到我母妃了。

    可是我卻錯了,因為我的存在,父皇不想起母妃也不成。

    雖然太子死了,父皇亦成了南國最高位的人,可是他卻忌憚我,他想殺我,卻又捨不得,因為他知道我是他所有兒子中最有出息的,可是他又怕我會搶了他的皇位,所以他患得患失,他終日焦慮,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對我母妃再次的暴虐。

    母妃終於沒熬過去那個冬天,十幾年的折磨讓她油盡燈枯了。

    她終於放手而去了,她臨走之時,拉著我的手告訴我我並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我以為她病昏了,可是她卻說,當年她確實懷了孩子,可是那孩子在她肚中時就是死胎,至於是誰下的手,她不知道,她受著父皇的折磨,她一心求死,可是父皇威脅她如果敢死就殺了她全家,所以只能苟且偷生,為了有活下去的勇氣,所以她必須有個孩子。她為了保密讓心腹之人去他國尋一個男嬰,沒想到卻找到了我,那時一個丫環正站在河邊猶豫著,不應該將我怎麼辦,扔下去不忍心,可是不扔又沒法交待。於是母妃的心腹問這孩子是誰家的,那丫環說我是大昭莫大將軍家的孩子,因礙著了大將軍的心愛女人的眼,那女人就心狠地將我這個剛出生的嬰兒扔了。

    我當時傻傻地站在那裡,連母妃過世都不知道了,直到緩過神來,才發現母妃已然氣絕,而她的手中拿出一塊玉珮,我認識那玉珮,是太子曾經送給母親的,後來我知道那玉珮其實是太子的暗符,可以調動歷代皇朝保衛太子的軍隊的。

    當年太子被廢時並未動用,而皇祖父也許是留了一手,竟然沒有收回,亦沒有告訴過父皇,也許這冥冥之中就是有所安排,那塊玉珮卻到了我的手中。

    我將母妃燒化了,將骨灰交給了太子,太子悲傷地接過了骨灰,原來他亦從來沒有忘記過母妃,雖然為了權力他放棄了母妃,但母妃卻從來沒有從他心中抹去。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與幕幕」他一面笑一面唱著,淚一路灑著。

    我目送著他遠去,我想母妃是願意我這麼做的,她到死愛著的人還是太子。

    母妃死後,父皇對我的眼神有些變了,有時陰鷙有時激動,有時帶著狠意,有時又有些溫柔,我突然發現後宮裡納的那些女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還是有些母妃的影子。

    原來這十幾年來的折磨,折磨得不止是母妃還有父皇。

    我一度曾經可憐過父皇,他愛著母妃卻永遠得不到母妃的愛,只能用暴虐來證明他的存在。

    可是那一夜卻讓我徹底的恨了他。

    他喝醉了跑到了母妃的宮裡,竟然欲對我行不軌之事,我氣得破口大罵,可是他卻毫不顧忌,甚至說我是他生的,身上竟然流著母妃的血,那麼讓我來償還母妃欠他的情。

    我大罵他是畜牲,他卻更是暴虐,竟然欲強暴於我,可是他卻不知道我亦如他般不露聲色,卻是武功高強,我只輕輕地一揮手,就將他這被酒色淘空的身體揮了個四腳朝天,我噁心地對他道:「以後不許靠近我三尺之遠。」

    我不知道他聽沒聽到,我走出了這骯髒的皇宮。

    以後他見了我還是用那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可是卻沒有再靠近我。但是賞賜卻不斷,所有乃到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最寵愛於我!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他最想殺我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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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扎針

    「你在想什麼?還不把衣服脫了?」莫離殤推了推正在進入冥想的南宮溪。

    「脫衣服?」南宮溪陡得一驚,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皺著眉,帶著輕佻又有些惡意地看著莫離殤道:「男女有別,你不迴避麼?」

    莫離殤臉一板,有些生氣道:「你以為我要看你麼?在醫者眼裡根本沒有男女之分!你自己心術不正往歪了想了吧!」

    「本皇子又沒說要你醫!」南宮溪聽了不服氣地反駁道。

    「嘿嘿,那好你讓明月幫你醫吧。」莫離殤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看著莫離殤不懷好意地樣子,南宮溪對滄海明月道:「明月太子應該是會醫術的吧?」

    滄海明月露出潔白的牙,笑得有些詭異道:「殺人的話本太子絕不含糊,這醫人卻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既然南宮皇子這麼看得起本太子,敢不從命?」

    「什麼?你不會醫術?」南宮溪聽了驚跳起來,只覺一群烏鴉從頭頂上飛過。

    滄海明月陰陽怪氣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太子會醫術了?」

    「你不會醫術你冒充什麼醫官?」

    滄海明月聽了不禁冷笑道:「你認為這裡有人敢讓本太子醫病麼?」

    南宮溪一下語塞,轉頭又懷疑地看了眼莫離殤,又道:「難道太子妃會醫術麼?」

    「醫不死人!」莫離殤沒好氣的回道。

    「醫不死?」南宮溪又跳了起來,氣道:「我堂堂南國的皇子,你居然沒有把握就要幫我醫治?」

    滄海明月聽他懷疑莫離殤,心中不樂意了,他雖然不知道莫離殤醫術如何,但卻知道上次他身受重傷全靠莫離殤所救,想來莫離殤的醫術亦是可以的,於是譏嘲道:「那你去找南國的大夫醫治啊?這馬隊中更有西秦的大夫,你大可找他們去,你為什麼偏要找我們麼?」

    「他們沒有你們可靠!」

    南宮溪衝口而出的話讓滄海明月陡然一愣,他不禁取笑道:「感謝南宮皇子對本太子的信任,這天下敢把自己的背後交給敵人的,你倒是獨一份。」

    南宮溪聽了正色道:「觀語知人,聽風辯聲,對於滄海太子,本皇子自是信得過的。」

    「好!衝你這信得過,本太子幫你治了!」滄海明月聽了豪氣頓生,大手拍在了南宮溪身上。

    「嗯。」南宮溪痛得彎了彎腰,臉變得蒼白。

    莫離殤猛得心中一跳,急道:「你快躺下,我幫你看看。」

    南宮溪看著莫離殤情急之色溢於言表,心中感慨萬千,可是突然想到母妃的那句話,立刻心又冰冷起來,他冷冷道:「我不要女人幫我治。」

    「你這臭小子,本太子的愛妻幫你治是你前世的福份,要不是看你年紀小,本太子根本不會讓你這個臭小子碰到離兒一分半毫。」

    南宮溪不屑道:「那你把太子妃藏好了吧。」

    「你!」滄海明月氣結,恨不得一巴掌煽過去。

    「好了,別作這無謂的口頭之爭了,快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莫離殤白了眼兩個正在鬥嘴的男人,一把抓過南宮溪的手腕幫他診治起來。

    南宮溪正要用力掙扎,卻發現全身無力,心中大駭道:「你…。你對我用毒?」

    「用毒?你想得美,就你這小樣還想浪費我的毒?」莫離殤對著他作了個鬼臉,啐道:「只不過用了些麻筋散,讓你老實一點,配合治療。」

    莫離殤的表情透著無比的親切,彷彿姐弟之間打鬧玩笑,讓南宮溪不禁有些恍惚,他傻傻地看著莫離殤,心頭卻作著天人的交戰,他恨老天為什麼這麼捉弄人,他明明一直以為自己是南國的皇子,卻偏偏讓他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世!

    原來他是杜詩詩的兒子,定是當年秦飛燕容不得杜詩詩,怕杜詩詩生了兒子會奪了她的地位,所以讓人將他扔到河裡,他當時還是個嬰兒,秦飛燕怎麼下得去手啊!想到這裡,他就無比憤恨地看著莫離殤,心中悲憤,為什麼這個女人明明是與他手足相親的女人,卻偏偏是那個女人生的!

    莫離殤哪知道他想得這麼多,只是全神貫注地幫他把起著脈。

    過了一會,莫離殤道:「你受了極為霸道的毒,那毒好像是九月殤,好在你及時將毒素逼到了體外,但內力卻是受了損,筋脈亦被毒素侵襲,恐怕一時三會不容易恢復。」

    南宮溪彷彿沒有聽到般還是不言不語。

    莫離殤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睛盯著她,時而憤恨,時而惋惜,時而痛苦,時而孺慕的樣子,不禁大為奇怪,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滄海明月。

    「嘿,臭小子往哪看呢?」滄海明月以為他看莫離殤看呆了,心中醋意叢生,猛得拍了拍南宮溪的臉,不滿道。

    「噢。」南宮溪驚醒過來,他知道自從和莫離殤在一起後,他經常走神,一直處在矛盾之中,一方面他貪戀著莫離殤身上的親切,一方面又憎恨著莫離殤的狠毒!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莫離殤與殺母仇人聯繫在一起,可是莫離殤卻偏偏是的,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杜詩詩的死是莫離殤一手設計的,他一直在天人交戰之中,不知道是不是該找莫離殤報仇,雖然他對杜詩詩沒有一點的感情,可是想到那個女人是他的生母,他就抑制不住對莫離殤的恨。

    「你是不是恨我?」莫離殤終於忍不住了,對著南宮溪懷疑地問道。

    南宮溪心中一凜,立刻淡淡道:「我為什麼要恨你?」

    莫離殤搖了搖頭,秀眉微蹙道:「這也正是我不解之處,要說你恨我,我卻找不到理由,要說你不恨我,可是我卻偏偏能感受到你血液裡泛著的怒意,可是最讓我不解的是,你在掙扎,你的心理很矛盾!」

    「嗤」南宮溪用嗤笑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輕扯著唇嘲弄道:「看來太子妃以後窮途末路時還可以當心理大夫。」

    滄海明月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看不看病?」

    莫離殤卻微微搖了搖頭,制止住了滄海明月道:「他一個小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來,幫我把他的衣服脫了,我幫他扎針放毒!他的體內餘毒未清,隨時都會反噬,到時就算他再用內功強制壓住,亦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威及生命!」

    南宮溪明知道莫離殤所言非虛,卻嘴硬道:「危言聳聽!」

    滄海明月臉色一變,激道:「你可以不要治啊!」

    「我是不要她治,她來說你幫我扎針!」南宮溪此時就如個孩子般賭氣道。

    滄海明月聽了倒笑了,十分奸詐道:「你確信要本太子扎針麼?」

    南宮溪只覺陰風慘慘,皮膚上泛起了雞皮疙瘩,硬著頭皮道:「你扎針應該會吧?」

    滄海明月斜倚在床頭,抱著手臂,十分愜意地搖了搖頭,那樣子恨不得讓人打碎他一臉燦爛的笑容。

    「那你還說幫我扎針?!」南宮溪幾乎用吼地叫了出來。

    「你不怕死,本太子有什麼好怕的?」滄海明月笑得更高興了,那牙更是森森的白,彷彿隨時要吞噬人的巨獸。

    南宮溪只覺頭腦一昏,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還要本太子扎麼?」滄海明月如貓捉老鼠般地逗弄著南宮溪,南宮溪聽了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他不願意受莫離殤的恩惠,他怕與莫離殤相處越久,就越下不去手,他身為人子不能為母報仇,枉為人子!所以他情願讓滄海明月幫他扎針,這樣不管怎麼樣,他只受滄海明月的恩情,而且他賭,賭滄海明月是懂醫術的,這天下不都說滄海明月聰明絕頂,三步能詩,五步能文,過目不忘麼?他就不相信滄海明月對醫術會一竅不通!

    可是他錯了,滄海明月確實聰明絕頂,確實是驚才艷艷,可是他會的是蠱術卻不是醫術,對於醫術,他僅限於簡單的包紮。

    莫離殤搖了搖頭,無奈地從懷裡掏出針包,她已然預見到了南宮溪的悲慘。

    「南宮皇子,你確信不要我來扎麼?」也許是骨肉天性血濃於水,雖然知道滄海明月最多讓南宮溪吃點皮肉之苦,可是莫離殤卻仍是不捨得南宮溪受到一點痛苦,於是再次確定地問道。

    「我相信太子。」

    南宮溪堅定的話讓莫離殤無計可施,她只能對滄海明月道:「你將這些針扎入他的心俞穴,肝俞穴,脾俞穴,肺俞穴,腎俞穴,大腸俞穴,小腸俞穴,先扎入一分,每過四分之一柱香時,順序加深半分,記著一定要按順序,不要太過深入,否則會使毒血回流。」

    說完莫離殤還不放心地將每根針上做了記號,讓滄海明月按記號用力。

    滄海明月雖然一直與南宮溪嬉笑怒罵,但關鍵時候卻是十分認真,一一記在了心上。

    他慢慢地脫下了南宮溪的衣服,露出南宮溪秀氣結實的背脊,皇宮寵兒的身體本來應該是潔白無暇的,更是保養得當的,可是呈現在莫離殤眼前的卻是縱橫交錯,斑駁不堪,新傷舊傷疤痕不斷的背,不知道為什麼,心如刀絞的感覺襲上了莫離殤心頭,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失態,情不自禁顫抖著手撫上了南宮溪的背,她的指輕柔如綿,滑膩如水,輕輕地撫過南宮溪每個傷痕,每撫過一處傷,她的心就痛一分,淚一滴滴一滴在了南宮溪的背上,讓南宮溪的心亦燒灼地痛,他將臉埋入了枕中,他知道他該推開她,這不管地禮還是於情都是不對的,可是他卻做不到,她的手過之處彷彿暖陽,讓他渾身舒服。

    「為什麼會這樣?」她喃喃地問。

    南宮溪閉了閉眼卻不回答,此時他只知道這是他的姐姐,他的親姐姐,從小到大只有母妃這麼溫柔的撫摸過他,擔心過他,沒有別人再為他的生死而擔憂過,可是莫離殤雖然是仇人卻也是骨肉相親的姐姐,她的手居然也是這麼溫柔,撫過他的傷時,他感覺到了溫暖,讓他不捨得推離,罷了,就讓他奢侈這一會吧,讓他亦感受一下親情的溫暖吧。

    半晌…。

    「這就是了我父皇的愛!」他沙啞著嗓子,輕輕地回答。

    「他打你!」莫離殤失聲驚叫起來,突然心中充滿了對南宮霸的仇恨。

    她的失態讓南宮溪心中一動,在貪戀著莫離殤的溫暖時,腦中突然跳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利用莫離殤對他的親情!

    他知道血濃於水,他知道是因為骨血親情莫離殤才會對他有著難以言喻的關懷,要知道仙魔女可是最狠毒的女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的。

    可是她卻在他的面前一次次的真情流露了,也許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他現在的南國雖然有前太子留下的部分實力,但是卻遠遠不能夠與南宮霸鬥,也許他與莫離殤搞好關係,可以借西秦的力量,讓他能夠將南宮霸一舉推翻!

    而一旦他擁有了南國的力量,他還怕報不了仇麼?那時,莫離殤知道她所幫的人最後會對她倒戈相向,她所為之付出真情的人只是為了利用她,只是為了打擊她,她會如何的痛不欲生!

    唇間漸漸勾起了陰狠地笑意…。

    「啊!」一聲痛呼讓他的笑來不及氾濫就化為烏有,他緊緊地咬著牙關,咬牙切齒道:「太子,你這是要殺本皇子麼?」

    莫離殤看著一滴鮮血從南宮溪的背上泌了出來,有些心疼地道:「明月,你這針扎得太慢了,而且還淺了些。」

    滄海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扎過,真是掌握不了力量。」

    「我不要你紮了,還是太子妃扎吧。」南宮溪沒有好氣道。

    見他小孩子般的脾氣,莫離殤只覺柔情氾濫,越看他越有弟弟地感覺,不禁揉了揉他的頭道:「早這樣不就結了?還免得吃回苦頭!」

    「我不是孩子了,不要摸我的頭。」南宮溪不甘心被莫離殤當作孩子般的撫摸,但卻並不躲開,也許他潛意識裡是享受這種親暱的,只是嘴裡不安份道:「誰知道太子這麼笨,連個針都扎不好!真是繡花枕頭一包草,配不上你1」

    滄海明月聽了頓時臉色黑了下來,他陰森森道:「還有十幾針,本太子想扎完了本太子的針灸水平一定會火爐火純青的!」

    「你還要扎?」南宮溪驚得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滄海明月道:「別逗他了,他還是孩子。」

    「你總是說他是孩子,我跟他這麼大時,早就決策千里了!」滄海明月有些吃醋地看著莫離殤十分專注地將針一針針細心地扎入了南宮溪的穴位裡。

    南宮溪彷彿沒有感覺似的,又似十分享受似的,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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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此番途中雖然經過了南國,但卻只是經過邊境之地,橫過了數省就很快就進入了北國,來到了北國的地界。

    進入北國後,一路上都受到了北國各衙的全力保護與盡心的按排,倒是過得十分愜意。

    這樣過了十幾天,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北國的京城----北都。

    一進入北都城門裡,那裡的士兵都嚴陣以待,各以十五人為一組,每隔小半柱香的時間就會看到一隊士兵經過,他們見到面生的人就會上前盤問,看來守衛工作做得很好。

    看到西秦的隊伍浩浩蕩蕩而來,馬車上飄揚著西秦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一個貌似小隊長模樣的人立刻慇勤地跑了上來,問道:「請問可是西秦的貴客?」

    滄海耀祖哈哈大笑,道:「本皇子正是西秦來的,和本皇子同來的還有南國的十三皇子。」

    那隊長大驚失色,立刻更為恭敬道:「沒想到小人有幸迎得兩國貴人,只是安排貴人的驛所比較狹窄,不能容納如此多的人,還請皇子們見諒。」

    「什麼意思」滄海耀祖聽了勃然大怒道:「怎麼?本皇子千里迢迢來到北國,難道你們北國就這麼招待貴客的麼?」

    「對不起,二皇子,實在是此次來的人太多了,所以敝國國君說北都只接待各國的皇子貴族,其餘僕從士兵一律都歇於城外。」

    「簡直豈有此理!」滄海耀祖不禁吼了出來,:「難道這就是你們北國的待客之道麼?讓本皇子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麼?」

    「二皇子息怒,每個皇子身邊自是可以帶四名貼身的侍人,但多出來的恕小人無能為力了!」那小隊長不卑不亢的回答,讓滄海耀祖又是一陣痛罵。

    可是無論滄海耀祖怎麼罵,那小隊長依然笑面相迎,而且口中道歉不止。

    莫離殤聽了半天,唇間冷笑道:「明月,看來北宮山是鐵了心的不讓各國的親衛隊進城的,也不知他在怕什麼!」

    「誰知道呢,那個北宮山為了十分狠毒奸詐,也許這次給公主選駙馬就是一個局,請君入甕的局。」

    「難道他還敢玩什麼花樣不成?」

    滄海明月聽了冷笑道:「明裡當然不敢,但暗裡就很難說了,聽說他的女兒北宮美明裡是公主,暗中卻也是他的情人。」

    莫離殤愣了愣,道:「你不是胡說吧?」

    滄海明月輕蔑地一笑道:「我像是開這種玩笑的人麼?你忘了我是誰了?這世上只要我想調查的東西很少能查不到的,何況他們做的又不是很隱晦,就算是北宮山的兒子都跟那北宮美有一腿!」

    「什麼?這都是一家什麼人啊?」莫離殤聽了一陣噁心。

    「什麼人?一家子都是利慾熏心的人,都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人,北宮美用的是美人計,北宮山的幾個兒子又何曾不是用的美男計?他們之間做出這麼噁心的事無外乎就是為了一個權字!」

    莫離殤聽了心念一動道:「那你的意思是北宮美亦有爭權之心?」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據我的分析肯定是的。這北宮美亦是十分奸詐狠毒之人,而淫蕩成性,此次前來的皇子不知又有多少會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會有多少人與她達到見不得人的協議呢!」

    「如此咱們倒是趟了回混水了。」

    「混水好摸魚,咱們不是為了他們的治煉術而來的麼?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咱們做咱們的事去。」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突然取笑道:「那北宮美肯定不會放過你這條大魚的,你可得小心了。」

    滄海明月一陣惡寒道:「你別噁心我了,我想到那個女人就覺得渾身泛著雞皮疙瘩。這麼髒的女人,被她想一下都是對我的侮辱。」

    「撲哧,好歹是個公主,不要這麼損人。」

    滄海明月卻嗤之以鼻道:「什麼公主比青樓妓女還不如!」

    莫離殤微微一笑,這時卻聽到滄海耀祖越罵越凶,不禁皺著眉頭道:「讓二皇弟不要吵了,這般吵吵鬧鬧白白丟了咱們的人,這宗皇弟也不知道做什麼吃的,也不管管他!」

    「呵呵,你以為他們兄弟就同心了?宗皇弟恨不得所有的兄弟都丟盡了人,只有他才是最出類拔萃的,這樣才能得到父皇的恩寵,他始終只能著眼於小處,卻忘了大義,注定了一輩子不能走上巔峰之位!」

    「真想不明白,一個皇位而已,卻讓骨肉親情都沒有了。」莫離殤歎了口氣,其實她是十分注重親情的,可是偏偏造化弄人,讓她卻處於那種家庭裡,讓她渴望而不可及。

    滄海明月知道她又傷感了,於是歎了聲道:「我出去勸一下,守在城外就城外,反正咱們的人總是有辦法混入城的。」

    莫離殤點了點頭。

    滄海明月慢慢地走了出去,對滄海耀祖道:「二皇子,最近天干秋燥,您還是少動肝火以免傷了身,既然北國國君這般說,咱們入鄉隨俗吧。」

    本來正罵得起勁的滄海耀祖聽了滄海明月的話,微微一澀,雖然心頭怒火難平,但他畢竟得聽滄海明月的,於是對那小隊長怒吼道:「既然蟾大人顧及本皇子的身體,本皇子金枝玉葉之軀,哪是你這種塵般小人能比擬的,今兒個不與你計較了,你給本皇子滾吧,有多遠滾多遠!」

    「哈哈哈,什麼人惹得二皇子這麼火氣大,真是該死!」這時從遠處騎來一騎,那人騎一匹白色大馬,一身銀色勁衣,頭戴銀色頭盔,腰繫著金絲縷空腰帶,足蹬銀色戰靴,身上披著銀色的大氅,一路過來,威風凜凜,英姿勃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如天神般降臨塵世,而身後跟著清一色身穿黑色的親衛隊,領頭的舉著繡有五爪金龍的錦旗,那錦旗飄飄,上繡著張牙舞爪的「臨」字,那架式是說不出的威武,道不盡的張揚。

    原來這就是北國的大皇子北宮臨。

    莫離殤透過轎簾打量著這個北宮臨,只見他身材高大威武,五官深刻,神情不怒自威,尤其是眉宇之間有著無法掩飾的濃郁殺戮之氣,一看就是個心性暴戾之人,讓人一見之下心生畏懼。

    怪不得北宮臨被稱為北國的戰神,觀之面相就可知其人必是久經沙場之人。聽說他是雖然是北宮山的長子,其母卻並非北宮山的妃子,而是北宮山出遊番國之時,認識一番國女子後產下了他,所以他的眼睛是紅色的,而正是他的紅眼被人認為是妖孽轉世,而戰場上更是被敵軍以羅剎稱之,所以他還有一個外號叫玉面羅剎。

    而他卻是最忌諱這個稱呼的,因為所有的皇室成員都因此私下罵他是雜種,而那些不懷好意的皇子更是竭盡所能的詆毀他,生怕他搶了北國的太子之位。

    當年禮部侍郎為了拍他的馬屁,呈上了汗血寶馬給他,他見了那汗血寶馬的顏色後勃然變色,一怒斬了那汗血寶馬,更認定那禮部侍郎是有意取笑於他,恨聲道:「你用心奸詐也,竟然敢取笑本皇子。」

    禮部侍郎嚇得戰戰兢兢汗不敢出,只是道:「好馬配英雄,只是因為汗血寶馬神駿才送於大皇子的。」

    這時二皇子北宮清連連惋惜地嘖嘖道:「這汗血寶馬的顏色倒是與皇兄十分相配,皇兄毀了一匹寶馬真是可惜了,不過禮部侍郎此話亦有理,寶馬必是配英雄,依本皇子看社部侍郎平時做事慢慢吞吞,以後不要坐馬車了,改做牛車倒是符合侍郎的脾性。」

    禮部侍郎汗如雨下,知道此番馬屁沒拍上,反而得罪了別的皇子,從此他成了北國騎牛車的第一人,只要他的牛車出門,誰都知道是禮部侍郎出門了,一時間他成了全北國的笑話了!

    北宮臨就是這麼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像一個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來炸上一炸。

    聽了北宮臨的話,滄海耀祖正是怒氣未平之時,指著那小隊長道:「貴國的接待官真是了不得,連本皇子的人都敢攔在城外。」

    那小隊長聽了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北宮臨臉色一變,沉聲道:「什麼?敢得罪二皇子,豈直是不要命了!來人,將這個小隊長給本皇子帶下去,立刻杖斃!」

    那小隊長聽了面如土色,連忙磕頭求饒。

    北宮臨冷酷地一笑,森寒道:「不是本皇子要殺你,而是你得罪了西秦的二皇子,本皇子不得不殺你!」

    那小隊長立刻爬到滄海耀祖的面前,拼著的磕著頭道:「二皇子求您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您,求您高抬貴手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滄海耀祖聽了眼微微一瞇,他是酒色之徒,但不等於他是傻瓜,他當然知道北宮臨是藉著小隊長給他下馬威來著,這哪是為了殺小隊長,分明是殺雞儆猴,而且還讓他擔當了一個惡名,傳了出去誰都會認為他西秦的二皇子暴虐無行,剛一進北國就殺人取樂。

    但現在的滄海耀祖是殺小隊長不得,不殺亦不行,不殺的話,就表示承認了小隊長此番作為是有理的,而他滄海耀祖卻是無理取鬧了。

    正在僵持之間,自有北宮臨的親衛拉著那小隊長下去了,馬上就傳來了杖打之聲,那小隊長叫得淒慘無比。

    莫離殤聽了心中大為不忍,不過是兩國皇子之間的面子之爭卻要以人的鮮血為襯托,這人的生命就這麼渺小麼?

    可是以她與滄海明月的身份,自然沒有辦法阻止,於是她妙目抬起,看向了南宮溪,因為只有南宮溪的身份才能阻止這場鬧劇。

    南宮溪一直冷眼看著兩人之間的暗嘲洶湧,對於人命他向來不在乎,因為他看得太多了,別說只是個士兵,就算是王候將相一朝失勢都是血灑千里。

    面對莫離殤企求的眼神,他選擇忽視!他恨著莫離殤,只要不讓莫離殤好過,他就會有報復的快感,可是再回頭看向她的時,她那眼神彷彿一隻小手不停地揪著他內心最柔軟之處,讓他有著隱隱的疼,他想漠視,但就算是他不看著莫離殤,但莫離殤的表情卻一遍遍地在腦海中回放。

    終於就在那小隊長被打得聲嘶力竭之時,他突然一躍而出,如仙人般飄飄身姿,笑道:「這是怎麼回事?聽說各國貴使來北國是為了公主相駙馬之事,怎麼才到了這裡卻看到了這一出,難道北國的風俗與眾不同,這開門迎客卻是要以血來染紅的麼?」

    他侃侃而言,語帶機鋒,卻暗中諷刺了北國的凶悍不近人情,在他國使者面前見血見紅,實在是囂張之極。

    北宮臨聽了面色一凜,他本是想給滄海耀祖一個下馬威,卻沒有想到被南宮溪抓住了把柄,而南宮溪平日卻不是這般愛管閒事的人,這讓他有些陰晴不定,他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南宮溪與西秦達成了什麼協議,如果真是如此,合兩國之力對他北國倒是有些威脅,雖然南國與北國遙遙相隔,但亦不排除南國擁有狼子野心。

    於是他揮了揮手奸笑道:「本是為了全西秦二皇子的面子懲罰這個小隊長,沒想到卻讓南國的十三皇子誤會了,如此倒是讓本皇子左右為難了。」

    「呵呵,南宮皇子一向菩薩心腸,看不得血淋淋的場面,還請臨皇子饒了這名士兵吧。」這時滄海耀宗亦笑著走了出來,剛才他如果說這話那就是亦弱了,打自己的嘴,現在說這話卻是恰到好處,顯得他虛懷若谷,為了全南宮溪的面子,情願駁了自己的面子。

    北宮臨聽了,卻斜著眼看向了滄海耀祖道:「那二皇子如何說呢?」

    滄海耀祖一聽那氣不打一處來,分明是北宮臨將了他的軍,如今倒還來裝好人了,於是他皮笑肉不笑道:「西秦一直是仁義為治國之本,本皇子亦不如大皇子天生血性男兒,征戰沙場,把人命當成螻蟻,我西秦不遠千里就是為了恭賀而來,怎麼能才到就見到血腥之事呢?本皇子的想法自然與皇弟,與南宮皇子是一樣的。」

    北宮臨聽了臉色一沉,都說滄海耀祖是個草包,這夾槍帶棒的話卻看不出草包到哪去,但是他亦不能發作,只是奸笑道:「既然三位皇子都給這狗奴才求情,本皇子要不放人倒顯得本皇子不通人情了,罷了,今日也算他運氣好,打了這十幾軍棍就算了吧。」

    隨即他看向了那小隊長道:「你還不過來謝恩?」

    那被打得鮮血淋淋的小隊長顧不得屁股開花,血淋淋的爬到了眾人面前,先是對著北宮臨狠狠地磕了個頭,道:「謝謝大皇子法外開恩。」

    隨後才對其餘三人一一磕過頭去。

    北宮臨見了臉上浮現笑容,對著滄海耀祖丟去一個得意的眼神,意思是說,你看到了吧,雖然本皇子打了他,就算你們替他求情,可是他最感激地還是本皇子!

    滄海耀祖有些惱怒的瞪了眼這個小隊長,恨他的不知好歹,自己救了他卻讓自己丟了人。

    南宮溪倒是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個小隊長如果不先給北宮臨磕頭,那麼明天這個小隊長就消失在這個世上。

    「哈哈,真是巧啊,在這裡竟然碰到了西秦皇子還有南宮的皇子,而親自相迎的竟然是北國的大皇子,本太子真是有幸啊!」

    這時一個爽郎的聲音打破了眾人詭異的安靜。

    莫離殤聽了這聲音身體微微一僵,臉色變了變。

    滄海明月亦冷冷地轉過了身體,看向了來人,只見來人一頭白髮如萬千瀑布垂洩而下,僅在頂部以八爪金龍小冠束一髮髻,那金光閃閃的是張牙舞爪的龍,那銀光濯濯的是他一頭綢般的發,此時的他顯得高貴不凡,又如仙般的飄然,他就是大昭的太子佟夜冥。

    他的長身而立,穿著十分簡單,只是一身黑綢長袍與他華發相映,卻讓他如彼岸花般孤單,卻又演繹著與眾不同的氣質。

    他已然沒有了醉臥花田的愜意之情,更無不食人間煙火的飄緲之姿,但是卻如雲般飄浮不定,讓人覺得明明就在眼前卻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的眼明明在笑,卻笑得如此冰冷,彷彿千年的雪山無法融化,他的唇明明微勾,卻勾勒得是無情冷酷,彷彿冰冷的玄鐵,沒有一絲的溫度。

    這就是現在了佟夜冥,論雅致是清風花露,看風姿是流水繁花,可是骨子裡卻是冰山冷雪,晶瑩剔透卻讓人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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