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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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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非常特別]重生之美人兇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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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8:4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本皇子道是誰,還來是大名鼎鼎的冥太子,失迎,失迎!」北宮臨眼芒輕閃,笑著迎了上去,那言語中透著親切更是高抬了佟夜冥,暗中卻將其餘三個皇子打擊了一下。

    南宮溪淡淡一笑並不在意。

    滄海耀宗亦是城府比較深的人,雖然眼中冷光輕閃而過,但表面還是風清雲淡,只有滄海耀祖怒形於色。

    他邁著闊步走到了佟夜冥的身前,打量了一番,才皮笑肉不笑道:「原來這就是大昭的太子啊,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比起本皇子的太子皇兄也不過如此嘛,怪不得太子妃當初會選擇太子皇兄而沒選擇冥太子!哈哈哈。」

    佟夜冥聽了眼中猛得射出犀利的殺意,配著他孤絕的冷寒,頓時讓人感覺蕭風瑟瑟,滄海耀祖亦不禁驚訝於佟夜冥的氣勢逼人,心裡暗道此人能成為太子果然不是偶然,他身上的氣息竟然與太子皇兄有一拼。

    但想到自己是西秦的皇子,而滄海明月更是喬裝在身後,頓時又壯了壯膽,譏嘲道:「怎麼冥太子不言不語,難道是虛有其表麼?」

    佟夜冥微微一笑,用十分溫和的口氣道:「原來你就是西秦的大皇子,果然是見面就如聞名,世人誠不欺我也!」

    說完如雲般飄然,從滄海耀祖身邊擦身而過,透著清貴之氣。

    莫離殤聽了忍不住微微一笑,這滄海耀祖在西秦百姓眼中的口碑可是極差,佟夜冥這不是不著痕跡地罵了滄海耀祖麼?

    滄海耀祖愣在那裡,突然對滄海耀宗道:「他是什麼意思?」

    滄海耀宗漫不經心隨意敷衍道:「他是說你與傳聞中的一樣。」

    「噢!」滄海耀祖得意地笑了笑,趾高氣揚道:「本皇子就說,他大昭還敢得罪咱們西秦不成?這不,本皇子就算當面說了他,他還得捧著本皇子。」

    滄海耀祖作為西秦的大皇子,平日裡尋花問柳花天酒地,身邊的人都是拍馬溜須之輩,哪會將世人對他真正的評價告訴他聽,平日裡說得當然儘是撿好的聽,他也信以為真,所以自認為佟夜冥示了弱。

    滄海耀宗聽了輕輕地搖了搖頭,嘲弄地勾了勾唇,卻慢慢地走到了滄海明月的身邊。

    這時佟夜冥走過滄海明月身邊時,突然回過頭,狐疑了看了眼滄海明月,禁不住停下腳步,看著滄海明月道:「這位是…。」

    「這位是西秦的神醫蟾大人。」滄海耀宗見佟夜冥有些懷疑的樣子,慢慢地走到了滄海明月身前,不著痕跡的打斷了佟夜冥的打量後,才輕笑著回答。

    「神醫?」佟夜冥欲再次細細端詳滄海明月,他總覺得在經過滄海明月身邊時有一種相似的氣質,那是王者身上才有的霸氣,這也是他成為太子後慢慢養成的尊榮貴然之氣,又暗藏著肅殺之意。

    可是為什麼一個神醫身上會有這種類似的氣質呢?

    他又忍不住地看了眼滄海明月,但滄海明月只是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看似謙和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讓他更是捉摸不透,他一度懷疑是滄海明月易了容,可是他卻看不出來此人有易容的痕跡,一時間讓他躊躕不定。

    「怎麼?冥太子身邊可是有人生病了麼?這麼注重於本國的神醫?」滄海耀祖又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出言相譏道。

    佟夜冥聽了淡淡道:「哪裡,只是聽說是貴國的名醫,令本太子起了結交之心。」

    「嘿嘿,本皇子勸冥太子死了這條心吧,這蟾大人可是對西秦忠心無比,絕不可能改弦易轍的。」

    「不敢」佟夜冥連忙搖了搖頭,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

    「但願。」滄海耀祖突然奸笑著說了兩個字,那意有所指的暖昧模樣讓佟夜冥頓時身體一僵,冷意又猛然襲上了全身,他眼犀利如鷹地盯著滄海耀祖,滄海耀祖竟然在他的逼視之下瑟縮了一下,直到佟夜冥將眼神移去時,他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松完氣後卻暗中罵自己太過膽怯了,滄海明月就在此處,他有什麼可怕的?突然他呆了呆,原來他潛意識裡一直以滄海明月馬首是瞻的,那麼他沒事總想著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他此時有些恨他的母妃,為什麼總逼著他去爭太子之位,以前在西秦不覺的,現在到了他國,他才發現當太子並沒有什麼好的,他身上沒有太子的擔當。

    北宮臨一直看好戲般看著佟夜冥與滄海耀祖之間的唇槍舌箭,此時見佟夜冥已然不欲與之糾纏下去了,才踱到了佟夜冥的身邊,狀似溫和地笑道:「如今是三國最尊貴的人齊聚北國,真是本國之幸啊,大家隨本皇子來,快快進入驛站休息片刻,晚上自有宮宴盛情相待。」

    「如此有勞了。」

    於是一干人又紛紛回到車上,隨著北宮臨浩浩蕩蕩地向驛站而行。

    南宮溪一溜煙地鑽入了莫離殤的馬車之中,全然不顧滄海明月冷淡的眼神,對著莫離殤扯著意味不明的笑道:「沒想到佟夜冥也來了,唉,太子妃這是新歡碰上舊愛了,這次北國之行倒是十分的有趣!」

    「你胡說八道什麼?」滄海明月聽了勃然大怒,對著南宮溪呵斥道。

    南宮溪卻毫不在意地繼道:「呵呵,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麼斤斤計較,這天誰人不知道大昭的太子為了西秦的太子妃一夜白了頭,那癡情讓天下的女人都痛哭流涕,恨不得以身相許為奴為婢才是!連本皇子那時都好奇西秦的太子妃到底是何方神聖讓一向冷酷無情的冥太子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

    莫離殤聽了心中暗惱,不知道南宮溪這話是不是有意的,明明是佟夜冥為了莫離殤一夜白了頭,他卻說成了為了西秦太子妃一夜白了頭,這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卻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如果說是為莫離殤,世人只會認為佟夜冥追莫離殤未果而失意情場,但說是為西秦太子妃白了頭,分明有暗指莫離殤身為人婦尚不安份卻勾引得佟夜冥失了心魂,這傳了出去,非但莫離殤的名聲受損,也會令滄海明月的聲名也受到牽連。

    於是她皺著眉道:「南宮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誤會了本宮?」

    南宮溪臉色微微一變,又嬉皮笑臉道:「太子妃為何如此之說?本皇子之前與你素不相識,就算認識也是承你援手之情,又怎麼會誤會你什麼呢?」

    「那你為什麼對本宮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

    「哪裡有?」南宮溪依然笑得無賴,不承認道:「也許是太子妃多心了吧?」

    「多心?」莫離殤冷笑道:「向來聽聞南宮皇子以詩書達聞於天下,自是禮儀皆備,你明知佟夜冥傾心於本宮是本宮未出閣之事,何來佟夜冥為太子妃白了頭?這雖然是同一人,可是時間不對了,就損了本宮的清譽,想到皇子亦是知書達禮之人不該做這等壞人清譽之事吧?」

    南宮溪聽了有些惱羞道:「太子妃真是過河拆橋,剛才眼巴巴地求著本皇子救人,如今卻拿本皇子無心之話來指責本皇子,這翻臉便是無情,本皇子如今可知道了為何冥太子會一夜白了頭,果然是女人絕情如斯啊!」

    滄海明月聽南宮溪這麼說莫離殤頓時怒斥道:「南宮皇子,請注意你說話的分寸,本太子的妻子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劃腳的。」

    南宮溪聽了不怒反笑,毒舌道:「天下傳聞果然是真的,聽說太子寵妻如命,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今日所見果然如此,連妻子的舊情人都能容忍,真是能容天下所不能容之事啊!本皇子佩服,佩服啊!」

    「呯」滄海明月想也不想,一掌將南宮溪擊了出去。

    南宮溪在說這些話時就知道滄海明月必會發怒,早就準備好了承受滄海明月的怒氣,於是就著滄海明月的掌力飛出了轎中,他雖然十分狼狽地跌到了地上,甚至鼻青臉腫,可是卻摔得恰到好處,並沒受到一點的傷害。

    「怎麼了?」北宮臨大驚失色,不管怎麼說,南國的皇子要是在北國受了傷,對於北國來說總是難以交待的。

    「沒事,咳咳,那神醫的脾氣真是嚇人!不過摸了把他的侍女,他就把本皇子扔出來了。」南宮溪呲牙裂嘴,彷彿痛得不能自已。

    「什麼侍女?」北宮臨眼珠微微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

    「唉,說是侍女,其實…。」南宮溪將唇湊到北宮臨的耳邊,慢慢耳語了幾句,那神情卻是十分的暖昧。

    北宮臨聽了眼突然一亮,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原來南宮皇子為了美色而受了蟾神醫的打擊,放心吧,晚上本皇子定會為你安排幾個絕色。」

    「如此多謝臨皇子了。」南宮溪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後由著侍衛的攙扶進入了另一個轎中。

    莫離殤看了眼滄海明月,冷冷道:「你們搞什麼鬼?」

    「沒什麼!」滄海明月笑道:「教訓一下這個小鬼頭而已,誰讓他嘴上沒有把門的!」

    「算了吧,南宮溪雖然年幼,卻不是這麼不失分寸的人,你們分明是有事瞞著我。」

    「放心吧,真的沒什麼,只是為了讓人誤會而已,讓人以為南宮溪與西秦的關係並不怎麼樣,這樣便於行事罷了。」

    「不對,如果只是這樣,南宮溪為何要這麼說我?」莫離殤聽了搖了搖頭。

    滄海明月也微微一愣,奇道:「是啊,雖然我們說好了做戲給別人看,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他好像心中對你很不滿似的,真是奇怪,你這一路上對他親暱得讓我都嫉妒了,還幫他療傷,他有什麼可不滿的?」

    「我也不知道,說實話,我也有這種感覺。」

    滄海明月不解地看著莫離殤,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愛上你了,所以對你又愛又恨,只能時不時地用言語刺激一下你,發洩一下心頭的不滿!又或者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從而對他關心更甚!好個南宮溪,居然給我來這一手!不行,以後不能再讓這個臭小子靠近你了,這小子居然居心叵測!」

    聽到滄海明月自以為是的說法,莫離殤哭笑不得,翻了個白眼道:「你真是能想像,他才是多大的孩子,還愛上我了?」

    「怎麼了?」滄海明月不服氣道:「祖皇弟十二歲就開葷了,南宮溪都十四歲了,如何就不知道呢?」

    「切,不要再提你那祖皇弟了,他就是一個草包,把南宮溪跟他比真是污辱了南宮溪這樣飄逸高貴的人!」

    「離兒,你不覺得你潛意識裡是在幫南宮溪麼?不管怎麼說祖皇弟好歹是皇子,差也差不到哪裡吧?你這麼幫南宮溪,我要吃醋了。」

    莫離殤聽了眼微微睇向了滄海明月,猛得一揪他的耳朵,輕吼道:「你胡說什麼?難道你以為我看上了那臭小子麼?」

    滄海明月委曲道:「你看看你,為了那臭小子竟然揪我的耳朵,你還說對他沒有別樣心思?」

    莫離殤聽了一愣,立刻放下手,揉了揉才柔聲道:「還疼麼?」

    滄海明月將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輕聲安慰道:「不疼了,不過,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對南宮溪這麼好呢?你一向是冷清的人,不相干的人就算是死在你面前你都不會援手的,更別說是一個男人了,可是你卻對南宮溪總是透著不一樣的關切,真的讓我都吃醋了!」

    「我真得很明顯麼?」莫離殤聽了愣了愣,眼有些不確定地看向了滄海明月。

    「是的。」

    「我不知道。」莫離殤的眼堅定地看著滄海明月,那眼如海水般湛藍,清澈無波,讓滄海明月差點沉溺進去。

    半晌她才緩緩地歎了口氣,道:「如果在沒有碰到南宮溪時,有人說我會對除你之外的男人假以辭色,我定會笑他胡言亂語,可是見到南宮溪後,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會沒來由的疼惜他,看到他受傷的眼神,我心疼;看到他身上的傷痕纍纍,我心疼;看到他春寒乍暖的眼神,我還是心疼;我不知道為什麼,哪怕他不快樂我都會心疼,可是明月,我知道這不是愛,我不是愛上了他,我只是純粹的疼他,把他當作弟弟一樣的疼!」

    「弟弟?」滄海明月聽了不自覺地咀嚼了莫離殤的話。

    莫離殤突然覺得眼神一亮,她激動而期待地抓住了滄海明月的手道:「你說,南宮溪會不會就是我那被杜詩詩扔掉的弟弟?是不是因為血緣的關係讓我忍不住地要親近他?聽說雙胞胎是有感應的,難道這就是感應?」

    滄海明月見莫離殤這麼興奮不忍心沷她冷水,可是事實總是事實,南宮溪作為南國的皇子無論如何不會是莫離殤的弟弟,因為普通人家還有可能撿個孩子來養,可是皇宮裡怎麼可能?皇室血脈不容混亂,而要想在深宮裡換個孩子更是千難萬難,誰會冒這個危險,而且當初蓮妃可是自己懷了孩子的,這可是有據可查的。

    看著滄海明月沉默以待,莫離殤彷彿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她苦澀一笑道:「我真是昏了頭,怎麼會這麼認為呢?以杜詩詩的心狠手辣,怎麼會讓我那可憐的弟弟留下一條小命呢?我真是癡人說夢了!再說了這大昭與南宮相距千里之遠,就算撿也不能上大昭撿孩子啊,難道說杜詩詩會這麼好心,花錢花力將弟弟送到南國麼?」

    滄海明月歎了口氣,將莫離殤的身體輕輕的攬入懷中道:「你莫著急,雖然南宮溪不可能是你弟弟,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向,你那弟弟定是在哪處好好的生活著呢,也許有一天會團聚的。」

    莫離殤將臉緊緊的貼著滄海明月的懷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馨香,頓時覺得彷彿有了依靠般,心頓時沉澱下來,她肯定道:「你說的對,我那弟弟定是好好活著呢,雙胞胎是有感覺的,我能感覺到他活得很好!」

    「你能如此想就好了。」滄海明月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發道:「不過,你不能這麼慣著南宮溪了,他畢竟不是你的弟弟,他亦不是一個善良之輩,你莫要被他騙了。」

    「嗯,我以後會注意的,會注意自己與他的距離,不會讓他有可趁之機的」莫離殤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作這個決定時,心頭總是有一種難以驅散的陰霾!

    「各位貴客,驛站到了。」外面傳來一人響亮恭敬地聲音。

    滄海明月一躍而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著莫離殤下了車。

    這時前方佟夜冥亦正好下車,他偶一回頭看到了莫離殤,微微一愣,傻傻地看著莫離殤那熟悉的背影,這個背影曾多少次在他的夢裡出現,而他之所以這麼熟悉,熟到彷彿自己的身體般,只是因為在他的夢裡,她連一個笑容都吝嗇給他,留給他的永遠只是一個背影,那是絕決的背影,那淒美的背影,那讓他愛戀深深的背影…。

    除此之處唯有一句讓他每回夢裡都痛到醒來的話:但願來生…生生世世不與你相遇!

    生生世世永不相遇!這是多麼絕情的話!讓他痛徹心扉!如果不愛,那麼就不會痛,可是偏偏造化弄人他愛上了,愛得失魂落魄,愛得無法自拔,愛得如墮深淵,愛得千瘡百孔,愛得死去活來,愛得每次從夢中痛醒…。

    甚至每次看到妃子,他都彷彿入了魔般透過妃子看到的是莫離殤,甚至每夜裡醒來他驚叫出聲的還是莫離殤的名!

    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是許多東西一旦失去就永遠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怪不得人說覆水難收,情亦是如此。

    他自已都不知道他正慢慢地走向了莫離殤,每走一步都帶著激動與期待。

    眾人都面面相覷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失態地走向一個侍女,唯有知情的幾個人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離兒…。」快到莫離殤的身邊時,他再也禁不住地伸出了手,伸向了莫離殤。

    「冥太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滄海明月一把拂過了他的手,怒斥道:「莫兒雖然是侍女,但卻也是有尊嚴的,你們一個個自以為是皇子,自以為是太子,就可以為所欲為麼?」

    隨著滄海明月的斥責,莫離殤轉過了頭,她神情淡漠地看了眼佟夜冥道:「冥太子,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離兒,我叫莫兒!」

    「莫兒?」佟夜冥失望地看著莫離殤的臉,這不是莫離殤,與他認識的莫離殤完全不一樣,雖然這個莫兒很美,美得近乎於妖艷,美得邪氣,美得讓人窒息,美得彷彿一片片潔白蓮片揮灑荷間的貴氣純然,可是她不是他的離兒,她只是莫兒,她的聲音也不是莫離殤那種清澈冷漠的乾淨,卻帶著慵懶與嫵媚,彷彿貓兒般妖嬈得引人瑕想……。

    他苦澀地一笑,他終究是奢望了,竟然奢望此次滄海明月能來,莫離殤能來,他忘了此次是來做什麼的了!

    這是北國招駙馬盛宴,滄海明月已然佳人在懷,怎麼還可能來這裡呢?再說了以滄海明月這般的人兒又怎麼會看上北宮美這樣的淫浪之女呢?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他此時忘了稱本太子,也許他潛意識裡不願當著莫離殤的面強調自己太子的身份,只是不願意與她遙遙相距。

    他的心認出了她,可是他的眼卻沒有認出她,所以他注定是他與她是錯過的,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

    他慢慢地轉過了身,走得如此絕決,如此瀟灑,如此乾脆,如此的輕忽,可是他知道,他的心卻如此的痛,他聽到了心在一片片的碎裂,原來沒有她存在的時候,他的心總是在不停的破碎,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變成沒有心的人!

    他再也見不到她了,在夢裡,他從來也沒有看到過她的臉!在現實裡,他將永遠看不到她!

    這輩子注定了他的孤單,注定了他在高位上的孤獨,也許他天生是王者,因為只有王者永遠不需要感情,也許是老天讓他永遠得不到真情,那麼他才能冷情絕性地開闢一片自己的天地。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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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8:5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琵琶聲聲如流水叮咚,月華之中,那仙樂飄飄越來越近,眾人極目望去,卻見一體態纖瘦得宜的女子,雲鬢如墨,搖曳生姿,廣袖長帶,衣袂飄飄,如從月中走來,她步步生蓮,款款生姿,妖嬈無比,一手抱著琵琶,半遮透面,讓人如霧裡看花越看越花。

    這是北國宴請各國皇子的晚宴,因著北宮山身體不適,久病在床,一切交由大皇子北宮臨主持。

    北宮臨別出心裁,讓眾人在御花園中賞月觀舞共賀,此次來這的還有二皇子北宮清,三皇子北宮林,公主北宮美。

    北宮清是一個外表儒雅的男子,二十歲上下的模樣,長相亦是十分英俊,寬潔的額頭,弧線優美的桃花眼,那桃花眼邊笑紋微露,一下祥和了他這張顛倒眾生的臉。莫離殤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慈善,可是就是這個慈善讓莫離殤心中泛著了警惕,皇室中人可以有任何品質卻決不會有慈善這一特質,可是偏偏北宮清卻讓人有這種感覺,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北宮清十分的厲害,厲害到將他所有的鋒芒都掩飾怠盡,甚至讓人只看到他的表相。

    北宮林看起來還比較年輕,約摸十七歲的樣子,皇室出品肯定都是美男子,這已然不用置疑,則讓所有人對北宮林記憶深刻的莫過於他額間的一顆美人痣,那美人痣顏色如朱,彷彿一朵盛開的玫瑰,一下讓他剛硬的臉變得柔媚異常,帶著雌雄莫辯的美態,加上他眉眼中總是表露著嬉笑之意,他就像一個未曾長大的孩子,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只專注於吃喝玩樂。

    看到這裡,莫離殤不禁微微冷笑,她將唇湊到滄海明月身邊道:「這兩個皇子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簡單,北宮臨跟他們相比,就是一個草包!」

    「呵呵,你錯了,最不簡單的是北宮美,這個北國國君最寵愛的公主!」滄海明月聽了微微一笑,從案上剝了個桔子遞到了莫離殤的唇間。

    莫離殤嬌嗔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是他國的國宴,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滄海明月卻笑著回過了頭,變本加厲地將唇劃過了莫離殤的耳邊,輕笑道:「你又錯了,別忘了我現在可是神醫,這世上但凡有些才氣的人哪個不是恃才傲物,做事十分荒唐?」

    「撲哧」莫離殤不禁笑著白了他一眼,啐道:「你這話說得可是打擊了所有的才子了。」

    「難道我說得不對麼?那些有些小才的人總以為自己與眾不同,希望藉著另類的舉措來顯示自己的高人一等,我也樂得借此好好跟你親近,哈哈。」

    莫離殤笑了笑,吃下了他剝的桔子道:「那北宮美怎麼就厲害了?」

    美目卻看向了北宮美,打量著她,那北宮美今日穿著正裝,打扮得莊重典雅,她雖是正襟危坐卻透著雲卷雲舒般的愜意,一雙玉臂如夏柳般輕盈無骨,那發上不知道擦了些什麼東西彷彿如煙般籠罩,讓高聳的雲鬢顯得雲山霧藹,透著煙雨朦朧的詩意。

    夜風吹過,捲起縷縷青絲,飄過她美玉般精雕細琢的臉,卻是三分邪魅七分妖嬈。

    那眉修得細長,弧線誇張卻不失高貴,那眼竟然是紫色的,如濃得化不開的紫玉,妖氣橫生。

    她菱角般紅潤的唇輕輕淡淡淡勾起溫柔到極至的笑容,就好像微風拂過,落一地的繽紛,如夢如幻。

    怪不得能勾得天下男人盡折腰,果然是媚骨天生,莫說別人,就算是莫離殤見了都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當然這只是在沒有看到她偶一流轉眼神時,透出的無限冷意與冰寒殺機時。

    「美人啊!」莫離殤輕讚了一聲,又惋惜道:「可惜卻是殺人的毒藥,剜骨的鋼刀!」

    「你看出來了?」滄海明月輕蔑地看了眼北宮美後笑問道。

    「呵呵,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卻畢竟年幼,總是不自覺得流露出了一絲端倪。」

    「那是因為你,要是男人早就神魂顛倒了,哪還能看得到她的本質!」

    莫離殤聽了眼輕輕睨向了滄海明月道:「那麼你呢?」

    「撲哧」滄海明月忍不住笑了,他親暱地捏了捏莫離殤的臉,道:「怎麼你吃醋了?」

    「哪有…。」莫離殤臉一紅,被他說中心事的微赧,雖然明知道滄海明月不會被北宮美所誘惑,可是看到北宮美這般絕色,連身為女人的她在未識破她真面目時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她就不信滄海明月會沒有一點的心動。

    滄海明月卻開心了,他寵溺地刮了刮莫離殤的小瑤鼻道:「傻瓜,紅粉骷髏,這種女人看看就行了,卻萬不敢觸碰的,何況在我眼裡除了你,我看別的女人彷彿都一個相貌,並不能打動我。」

    莫離殤聽了心中開心,卻假裝嗔怒掩飾內心的欣喜,啐道:「什麼紅粉骷髏,難道我亦是麼?」

    「你當然例外,再說了,你要是骷髏,我就變是,不過我就怕…。」他突然壞笑著停住了口。

    「怕什麼?」莫離殤看他賊兮兮地樣子,雖然知道他定是想到不好的東西,可是卻忍不住出言相詢。

    「呵呵,我是怕兩個骷髏全是骨頭,親熱起來骨頭硌骨頭會痛的。」

    「你!」莫離殤一下語塞,臉紅得快如彤雲了,這個憊賴的男人,現在越來越沒有正經了!連這種場合都能說出這種葷話來。

    滄海明月卻含笑不語,看著莫離殤含羞帶怒的樣子,只覺心神激盪,恨不得就此抱著她去房中親熱一番才好,但顧及此時的身份,他只能忍住了激情澎湃的情欲,伸出了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的包裹在大手中,聊勝於無。

    莫離殤掙了掙,卻沒有掙脫,而他的另一隻大手卻變本加厲地摟住了她的細腰,並不停地在無人能見之處撫摸起來。

    莫離殤只覺腰間的熱量越聚越多,身體越來越軟,眼波含媚,瞪向了滄海明月道:「你快放開我!」

    那聲音雖然是命令,卻透著無限的妖媚,似水般的柔綿,讓滄海明月聽得心神一蕩,他將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舔了舔她的耳蝸,偷了個香後才喃喃道:「不想我現在就抱你離開的話,你就乖乖的。」

    莫離殤臉更紅了,頭低得快陷入衣襟之中,她可不敢真的反抗了,誰知道滄海明月會不會發什麼神經,真的要是離席而去的話,明天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他們的好事了,這丟人丟在西秦也就罷了,千萬不要丟到北國來啊!

    場上的舞跳得更是激烈了,那舞女突然作出了反彈琵琶的飛天之姿,隨著一聲輕音,陡然躍上半空,浮在天際之中,這時碩大的月亮正好處在她的身後,她彷彿是慢慢的回到月宮之中。

    當得是翩若驚鴻皎若游龍,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琴鼓之聲嘎然而止,場中落針可聞,眾人抬頭凝視著那舞女,似是留她人間又似疑她欲去。

    這時只聽錦帛裂開之聲,那舞女腳下的紅綢突然而裂,分成四條,那舞女卻長袖飛舞,羅帶輕飄,身姿或軟若綿柳隨風擺,或輕似煙波浩江湖,那一舞一揮間她燦若朝霞,妙如清泉;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琵琶聲漸漸變輕,幾不可聞,舞女慢慢地飄落於地,匍匐於地,向著主座上的各位皇子行了禮後,翩然而去,若蝶般輕盈,似雲般飄然,彷彿一股輕煙瞬間無蹤。

    「此舞真是天下少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滄海耀祖第一個拍手叫好,自從那個舞女出現後,他就一直盯著那舞女沒移開過眼。

    聽了滄海耀祖的讚賞,北宮臨微微一笑道:「見笑了,此舞乃是皇妹的傾情之作,今日因著各位貴客前來,特命舞者將此舞獻於眾位,還望眾位能喜歡!」

    「原來是公主所授 ,怪不得讓人如臨仙境呢,本皇說了,誰能編出這等仙樂仙姿來,原來是公主這般神仙般的人兒,這樣看來倒不足為奇了。」滄海耀祖聽了立刻雙眼放光地看向了北宮美,一溜煙的馬屁拍個不停。

    北宮美謙虛地笑了笑,道:「彫蟲小技不值一提。」

    滄海耀祖如蒼蠅見肉般盯住了不放道:「哪裡,在公主眼中是彫蟲小技, 在本皇眼裡卻是如臨仙境,不知道本皇子是不是有幸能看到公主一展仙姿?」

    北宮美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不耐,臉上卻笑得更是妖嬈了,她柔聲道:「哪日本公主即興一舞時,定會邀二皇子殿下的。」

    「撿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如何?」滄海耀祖是見了美人就走不動路的人,何況見到這樣的絕色,再加上他知道北宮美是人皆可夫的,更是動了異樣心思。

    北宮臨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冷冷地看了眼滄海耀祖道:「二皇子這是逼本國的公主為你獻舞麼?」

    滄海耀祖一澀,訕笑道:「豈敢豈敢。」

    滄海耀宗此時卻笑道:「哈哈,自古道寶劍配英雄,英雄愛美人,我皇兄亦是英雄人物,自然對美人獨有情鐘,這一見之下對北宮公主心儀不已,倒讓臨皇子誤會了。」

    北宮臨臉色稍霽道:「眾位皇子來北宮就是為了皇妹選駙馬之事,如果私下讓祖皇子與皇妹先接觸了,那豈不是對其他皇子不公平?」

    「哈哈哈,此言有理,公平競爭,公平競爭!」滄海耀宗連忙打著哈哈,並給了滄海耀祖一個眼色。

    北宮美亦淡淡一笑,美目流轉卻看向了眾人,她見所有的人都看著她現出了驚艷的表情,但唯有滄海明月卻對她視而不見,視而不見也就罷了卻對著一個侍女模樣的女人正在大獻慇勤,那小心翼翼如護珠寶的樣子讓她不禁又嫉妒又憎恨。

    她眼含惡毒地看著莫離殤,莫離殤的美更是讓她怒火中燒,她絕不允許別的女人如此光彩奪目!

    莫離殤雖然靜靜的置於一隅,可是那種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誘惑氣息,是她所不及的,而她更是望塵莫及的就是莫離殤身體裡的高潔之氣1

    如果用花來比較兩人的特點,那麼,莫離殤就是荷,妖嬈而清濯,讓人又欲毀之又欲呵護之!而她就是水仙,只是讓人有想掐去了擁有的衝動,至於花開殆盡後就就會棄之如敝。

    如果用自然風景來形容兩人,那麼莫離殤就是春風,讓人舒服回味,掬一把手卻了無痕跡,讓人徒自留戀不已!而她就是夏日的暴雨,只是在烈日暴曬過後有著雨中浸淋的衝動,但一旦滿足了欲望,那人就會毫不留戀地轉身而去。

    所以她這一刻恨上了莫離殤,她絕不允許有人比她還奪目。

    雖然莫離殤十分的低調,甚至穿得亦是十分的簡單,簡單到顏色的單調,只是一襲青衣,彷彿未開菡萏,卻更有引人入勝的姿色。

    她甚至看到了南宮溪雖然一直彷彿色迷迷地看著她,但卻時不時地會看向莫離殤,那眼神卻是清亮中透著關切,完全不同於看她時那種欲望。

    她更觀察到了佟夜冥,這個大昭未來的君王竟然也是時不時地會注視莫離殤,他那千里冰封的眼中竟然只有在看著莫離殤時才會的融化的跡象。

    所以她不允許,絕不允許男人的眼中有別的女人的存在。

    她看向了莫離殤溫柔親切地問道:「這位漂亮的美人兒是誰呢?」

    滄海明月與莫離殤本來坐得比較偏,又正竊竊私語甜蜜無限之時,哪聽到北宮美的話。

    於是北宮美臉微微一變,又笑問了一遍,可是回應她的依然是兩人旁若無人的私語。

    這時滄海耀宗尷尬地一笑,道:「這位美人叫莫兒,是我國神醫蟾宮的貼身侍女,說是侍女其實卻是從小指腹為婚的妻子,公主見諒。」

    「原來是個侍女。」北宮美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語氣裡聽不出什麼不屑,但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她的鄙夷。

    但見她微微一笑道:「這麼美妙的舞姿,莫兒小姐居然視若無睹,想來本人對於舞技更為出眾,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不是有眼福能看上一眼?」

    她的話明顯就是把莫離殤當成舞女一流,竟然要她當眾獻技。

    此言一出,惹得除了北國皇子以外所有人的側目,連滄海耀祖這般為她美色所迷的人都不禁臉現怒色。

    佟夜冥的眼中更是冷得有如冰凌,他森冷地看了眼北宮美,那眼彷彿變成透明般射出孤寒。

    北宮美見狀更是嫉妒萬分,這些皇子說得好聽是來北國來參於她選駙的,其實哪個不是心有所圖,而圖得定是她北國的治煉秘術,可是他們為了這個莫兒連偽裝一下都不顧了,這怎麼不讓她憤怒不已。

    「我的莫兒不是舞女,剛才大皇子都說了,那位舞女的舞姿是得自於公主的教導,我認為還是公主跳一曲以博眾位貴人之樂更好。」

    滄海明月此言一出,讓北國的眾皇子頓時綠了臉,而其餘各人則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他這話分明是把北宮美與舞女等同一個行列。

    「這位蟾大人,請慎言。」北宮臨終於是忍不住地開口斥責了。

    「看來我在這裡礙著眾人的眼了,既然如此,告辭了。」滄海明月懶懶地站了起來,對著滄海耀祖與滄海耀宗點了點頭,拉著莫離殤揚長而去。

    「豈有此理,難道貴國就這麼縱容一個醫者如此無視皇子的尊嚴麼?」北宮臨不禁挑拔地看了眼滄海耀宗,他知道滄海耀祖雖然是大皇子,但卻遠不如滄海耀宗精明有野心。

    滄海耀宗卻淡淡一笑道:「讓大皇子見笑了,蟾神醫醫術無雙,這世外高人總是有些不為外人所接受的脾氣,習慣了就好了。」

    北宮美聽了突然喜道:「呵呵,如此倒令本宮十分傾慕,宗皇子想來也知道父皇沉痾不起已有數月之久,既然蟾神醫如此有名,不知道可否請神醫為父皇醫治一番,也算盡了我們為人子女的孝道?」

    「這…。」滄海耀宗躊躕了一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人家都說了,人家是一片孝心,如果他不肯倒是他不肯成全,可是他若肯了,滄海明月不肯怎麼辦?再說了,就算滄海明月肯了,滄海明月也不會醫術啊!

    滄海耀祖雖然平時傻乎乎的,關鍵時刻倒也不含糊,他笑道:「公主這般孝心,我們本該成全才是,只是神醫為人脾氣十分古怪,就算是我父皇平日相請,亦是高興就去,不高興就抗旨不遵,實在不是我等能做得了主的。」

    「哼,真是奴大欺主,居然讓一個奴才壓到了主子的頭上了。」北宮清聽了眼一閃,輕哼出聲。

    他話中有話,說話時眼光飄向了北宮臨。

    眾人都知道北宮臨並非妃子所生,只是北宮山外面生的兒子,按理說是不能入玉碟的,所以實際上北宮臨的身份是低其餘眾皇子一籌的,平日裡眾皇子都私自把他稱為奴皇子。

    北宮臨聽了心頭大怒,可是北宮清只是指桑罵槐,他要是接上口倒顯得他小氣在意了,所以他只得把氣撒到了滄海明月的身上,他諷刺道:「都說西秦治國嚴謹,沒想到兩位皇子的面子竟然敵不過一個小小的郎中,這真是讓本皇子懷疑,懷疑這西秦怎麼就能鼎盛於世的。」

    滄海耀祖聽了熱血一湧,道:「臨皇子什麼意思?可是欺我西秦無人?」

    「祖皇子如此憤怒為得哪般,有這精氣神不若去找你們神醫撒去,連自已國家中的奴才都沒法管教好,跟本皇子撒什麼野火?」

    「你!」滄海耀祖氣得青筋直冒,猛得一拍桌子道:「你待怎麼樣?」

    「呵呵,這是怎麼了?不過一個郎中倒讓兩位皇子爭了個紅臉青筋的?」北宮美見了突然掩唇輕笑起來,美人一笑,頓時傾國傾城。

    北宮臨似乎被北宮美這麼一說,火氣消了些,坐在椅上,有些悻悻地看著滄海耀祖。

    滄海耀祖聽到北宮美軟糯之語頓時骨頭酥了一邊,遂笑道:「開個玩笑而已。」

    「呵呵,本宮想也是。」北宮美笑得花枝亂顫,慢慢地走到了滄海耀祖面前,伸出潔白的玉手,執起了壺酒為滄海耀祖斟上,柔聲道:「本宮早就聽說西秦的大皇子氣宇軒昂,俊美非凡,如今一見果然如此,而更聽說皇子急人所難,對人有求必應,世上稱之為活菩薩,不知可有此事否?」

    聽到北宮美連捧帶贊,加上美人如花,滄海耀祖一下昏了頭,聞著北宮美身上傳來的陣陣清香,更是忘了今夕是何夕了,他笑著謙虛道:「這都是世上謬讚,不足一道,不足一道,哈哈哈。」

    話雖如此說,可是心中得意卻是非凡,彷彿北宮美說的都是事實一般。

    北宮美微一低頭斂住了內心的不屑,笑得如三月春桃,帶著少女的仰慕之情看向了滄海耀祖道:「如今本宮卻有一事相求,相信大皇子必會答應吧?」

    「這個自然,本皇子最是憐香惜玉了,對於美人所求從來不會拒絕的。」

    「那麼求皇子幫父皇看看病吧!」

    「沒問題,本皇子答應了!」滄海耀祖豪氣頓生,拍了拍胸脯應了下來。

    「皇兄!」滄海耀宗吃了一驚,對滄海耀祖提醒道。

    滄海耀祖被當頭一喝猛得從美人計中清醒過來,他有些懊惱地看了眼北宮美道:「不是本皇子不幫忙,實在是本皇子不會看病。」

    「呵呵,都說君子一言四馬難追,大皇子出耳反爾卻會讓天下人取笑的。」

    「這…。」滄海耀祖為難的看了眼滄海耀宗,眼中有著企求之意。

    滄海耀宗微微歎了口氣,想了想才道:「看來公主是孝心一片,一定要請蟾神醫診病了,本皇子只能盡力而為了。」

    北宮美大喜,對著滄海耀宗躬了躬身道:「多謝兩位皇子,此番如得神醫所救,父皇能得痊癒的話,必當重酬。」

    「酬不酬的公主說見外話了,盡綿帛之力罷了。」滄海耀宗輕笑了笑,眼中不掩淡淡的擔憂。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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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9:1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什麼?讓本太子給北宮山看病?你真是昏了頭了,這種事你都敢答應下來?你明知道本太子不會治病,你答應了,本太子如何去給人治病?再說了,就算本太子能治也不敢治!」

    「不敢治?為什麼?」滄海耀祖聽了不解地看了眼滄海明月。

    這時莫離殤微微一笑道:「二皇弟,你可知道北宮山病了多久了?」

    滄海耀祖搔了搔頭,輕皺了皺眉道:「聽說已有數月了。」

    「你難道不奇怪麼?這北國雖不若咱們西秦富庶,卻依仗著治煉之術卻亦是繁華之所,皇上病了數月一直未見好轉,定是御醫無能,怎麼未見民間張榜請才?」

    「這…。」

    「難道…」這時滄海耀宗眼波輕閃,禁不住的接了口去道:「難道那北宮山早就藥石無效了?」

    莫離殤搖了搖頭道:「是不是藥石無效不敢說,但其中一定有詐,如果北宮山其實早就身亡,只是這四個兄妹在爾虞我詐各自找機會謀權篡位而秘而不宣的話,那麼我們要是去治了,一定會成為替罪羔羊,也許還可能背上個弒君的罪名。如果那北宮山真的病入膏肓了,那麼治好了,那四個兄妹定會恨咱們入骨,北宮美就會挑動我們西秦與其他皇子之間的嫌隙,治不好,亦可以以此拿捏住咱們,所以此去是治好也是禍,治不好亦是禍。」

    「呯!」滄海耀祖用力一拍檯子,怒罵道:「如此說來,本皇子是上了那小淫婦的當了!」

    他雖然好色卻最恨別人利用女色來設計他,當下他氣道:「咱們就不理她這個小妖精,讓她無可奈何!」

    莫離殤卻陰陰一笑道:「呵呵,錯了,既然別人都欺侮到頭上來了,咱們還當沒事人似的不是咱們西秦的作風,既然她這麼想治好北宮山,那麼咱們就治好北宮山,讓她如意算血落了個空,本宮想,如今所有的子女中恐怕她是最怕北宮山痊癒的!」

    「為何?」滄海耀祖不禁脫口問道。

    「這個讓你皇兄告訴你吧,本宮去準備一下。」說完她飄然而去。

    滄海耀祖一臉不解地看向了滄海明月,道:「皇兄,為何北宮美最怕北宮山身體恢復?」

    滄海明月冷笑道:「這北宮美雖然說是北宮山的女兒,但北宮山卻是畜牲不如的人,早在北宮美十二歲時就污辱了她,更是把她當作禁□,而且聽說北宮山床上尤為粗暴,喜好各種非人的虐待,那北宮美能不恨北宮山麼?她能讓北宮山醒來麼?」

    「啊!」滄海耀祖驚呼了聲,有些婉惜道:「看不出那個公主長得這麼高貴不凡美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卻早就是破鞋了,還是被她父皇搞得破得不能再破了,怪不得總是從骨子裡透著一股了狐媚氣。」

    滄海耀宗卻笑著接口道:「皇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個北宮公主非但與她父皇有一腿,而且與她十幾個兄弟都有一腿,甚至這北國的將軍大臣都是她的入幕之賓!」

    「啊呸!」滄海耀祖一下跳腳起來,罵罵咧咧道:「本皇子真是差點上當了,原來就是一個窯姐兒啊,差點還想把她娶回去呢。」

    突然又瞇起眼看向了滄海耀宗與滄海明月道:「你們既然知道,怎麼還來北國,難道宗皇弟想娶個蕩婦回西秦麼?」

    「胡說八道」滄海耀宗慌不迭地搖手道:「這種女人本皇子可無福消受,她雖然長得美可就是一條美女蛇,說不定晚上睡著了就有一把尖刀刺向了本皇子。」

    「哈哈哈,那倒是!色是刮骨鋼刀啊!」滄海耀祖感慨地歎了口氣。

    滄海明月與滄海耀宗同時斜眼看向了他,都一言不發,看得滄海耀祖一下心虛起來,打著哈哈道:「呵呵,還是有好的,還是有好的…。嘿嘿。」

    說完訕笑著裝著氣定神閒的走了出去。

    滄海明月等他走了後,對著滄海耀宗道:「此事你去佈置一下,千萬不能讓西秦處於被動的局面。」

    「好的,皇兄放心吧。」

    滄海耀宗正要走出門時,滄海明月突然叫住了他道:「皇弟,你要知道咱們不管怎麼說,榮辱與共,關係到西秦的榮譽和安危,咱們所做的一切更關係到西秦的百姓,所以希望你拋開個人恩怨與本太子齊心協力,至少在目前這段時間。」

    滄海耀宗聽了身體一僵,慢慢地轉過身來,強笑道:「皇兄這是怎麼了?難道還信不過臣弟麼?」

    滄海明月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能明白就好。」

    「皇兄放心吧,臣弟有數。」

    滄海耀宗亦與滄海明月對視了半分,良久才對著滄海明月躬身行了個禮,轉身走了出去。

    待他走得無影無蹤後,莫離殤才走了出來,皺著眉道:「你可是懷疑什麼?」

    「唉,希望我多心吧,我只是怕他為了打擊我與北宮美勾結了,到時將西秦置於不義之地。」

    「你是說,他會與北宮美聯合起來對付你,然後將治死北宮山的罪名全部推到你的頭上,然後利用西秦的力量幫且北宮美登上高位,再讓北宮美支持他奪西秦的太子之位?」

    「嗯。」滄海明月點了點頭,不無擔憂道:「我很擔心他這麼做,他這麼做無異於與虎謀皮,那北宮美周旋於各種男人之間,一向視男人為玩物,男人於她就是被她利用的,她根本不會為男人駐足半分,她一面利用男人,一面恨著男人,所以她絕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手下留情的,一旦宗皇弟幫她把我當成了弒君的替罪羊,那麼北國勢必與西秦對立,而西秦必不佔理,加上她肯定還與他國有所牽連,到時對西秦來說是一場災難。」

    莫離殤聽了臉微微一沉,輕道:「宗皇弟不會那麼糊塗吧?」

    「唉。」滄海明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輕道:「人走火入魔了就很難說,剛才他聽完我的話後,對我竟然行了個禮,那意思就是最後盡心一禮了,看來他是鐵了心了。」

    「如此說來,今日北宮山是不死也得死,死也得死了?」莫離殤不禁驚呼了起來。

    滄海明月沉重的點了點頭,心頭沉重。

    「他們就不怕你真的是神醫,能把北宮山治癒了?」莫離殤想到這裡不禁冷笑連連。

    「傻丫頭,如果滄海耀宗與北宮美勾結的話,北宮美豈不知道我就是滄海明月?又怎麼會不知道我不會醫術?她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了,吃定我不會醫術,所以北宮山必死無疑!」

    「呵呵,真的麼?」莫離殤唇間勾起莫測高深的笑,拉住了滄海明月的手道:「你卻忘了我可是會醫術的侍女啊!」

    「你?呵呵,你雖然會些針灸之術,又有些治傷了神藥,可是卻不是什麼絕世神醫,你能比得過那些御醫麼?」滄海明月聽了寵溺地刮了刮她的瑤鼻,笑了笑道:「你莫要寬我的心了,這事我有數,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得逞的。」

    莫離殤噘著小嘴道:「難道在你心裡就這麼看不起我麼?這麼懷疑我的神奇醫術?」

    見她這樣,滄海明月忍不住笑著討好道:「好,你的醫術高明,比清華公子還高,行不行?」

    「哼,就知道你小看我!」莫離殤不服氣的白了他一眼。

    「呵呵,小傻瓜,我怎麼敢小看你,在家裡你就是妻子大人,我就是小人,只有你低頭看我的份。」

    面對滄海明月的調笑,莫離殤臉一紅,啐道:「胡說八道,傳了出去,別人真以為我是牝雞司晨了。」

    「你管別人怎麼說,只要咱們過得甜蜜就行了,彼非魚安知魚之樂!」滄海明月滿不在乎地回道。

    莫離殤將頭埋入他的懷裡悠悠道:「你會把我寵壞的。」

    「我只恨時間太少只能寵你一輩子,如果真有來世,我希望永永遠遠生生世世寵你。」滄海明月伸出長臂抱緊了她,輕吻著她的耳垂低喃著。

    「會的。我相信有來世。」她亦低喃著,將臉深深的埋入他的懷裡,幸福的淚慢慢地溢了出來。

    手輕輕的執起了她的臉,他皺著眉道:「你又哭了,我說過,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永遠是快樂的,不會流一滴眼淚。」

    「我是開心的,幸福的,」莫離殤流著淚,笑著,彷彿一朵清晨的花蕾,輕顫著盈潤的清露。

    「是麼?」他低下了頭,將唇印上了她的淚,輕輕的吮吸著,將一顆顆晶瑩滴露吸入他粉色薄唇。

    「甜的…。」他輕語低喃,笑道:「你果然沒有騙我,流得淚是甜的。」

    「是的,心是甜蜜的,淚亦是甜的。」她開心地笑,小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將唇輕輕地印上了他的薄唇,與他一起吮吸著這份甜蜜。

    時光在慢慢的流淌,兩人親吻著,任甜蜜在兩人之間流轉……

    「蟾神醫麼,公主有請。」

    兩人慢慢地分開,心照不宣地一笑,異口同聲道:「終於來了。」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笑得如此純粹,彷彿忘了一切的煩惱。

    外面兩個太監面面相覷,不知道何以引得神醫這般高興,難道是因為能看到公主麼?他們想到這時,亦同時對望一下,露出會心的微笑。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莫離殤拉住了滄海明月的手。

    「好!」滄海明月沒有猶豫,他知道不管是榮是禍,他必需帶著莫離殤,愛她就不要讓她擔心,愛她就毫無保留,愛她就與她一起迎接風風雨雨,如果把她放在他的羽翼之下,那就不是愛,愛一個人就是願意與她共同分享,分享幸福與苦難,生死與共,榮辱一體。

    「等等,公主只說讓蟾神醫一人去,沒有說讓這位侍女也去。」一位公公見兩人聯袂而來,立刻走上前制止道。

    「什麼時候本神醫做事要一個太監來指手劃腳了?」滄海明月冷眼睇了那公公,那公公一下為滄海明月的氣勢所逼,只覺從腳底一股冷氣往上冒,頓時嚇得噤若寒蟬。

    滄海明月與莫離殤就這麼毫無顧忌地登上了去養心殿的軟轎。

    「公主,蟾神醫與莫侍女來了。」太監快速地走到了寢宮門口,大聲對裡面稟告道。

    裡面似乎靜了靜,然後聽到北宮美柔糯甜美不失威嚴的聲音道:「宣。」

    兩人進了寢宮後,看到北宮美已然換了身裝束,穿得比較淡雅,一身紫色的長裙,看似平淡無奇,卻處處顯得精緻,而梳的髮型亦變了,變成了雙髻欲雨形,白晰的額間墜一個雨滴翡翠,顯得更是妖嬈而柔弱,卻更是引人生憐。

    「蟾神醫。」她冷冷地看了眼莫離殤後,笑著走向了滄海明月,那神情婉轉嫵媚,彷彿貓般透著高雅與慵懶。

    「公主。」滄海明月冷漠的點了點頭,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但凡是有心人就應該識趣。

    可是那只是對一般的人對北宮美這般臉皮厚的卻是無用的,她彷彿未見般笑得更是冶艷,慢慢地踱到了滄海明月的身邊後,微一停頓擦身而過,那瞬間她本意是想與滄海明月有些肢體的接觸,而挑逗滄海明月的,可是滄海明月是什麼人?能識不破她的伎倆麼?

    他只微微一錯身,就避開了她的身體,眉輕輕地皺了皺,道:「公主,有話好好說。」

    北宮美略有懊惱的皺了皺眉,滄海明月讓她起了征服的欲望,她就是這樣,那些對她趨之若鶩的男人她一邊恨著他們,一邊又享受著他們的給予,一邊又憎恨著男人的劣根性,可是對於對她不聞不問漠然視之的男人,她又起了強烈的征服欲望,她不允許任何一個男人無視她。

    於是她淡淡地看向了莫離殤道:「莫兒姑娘,本宮有些事要與蟾神醫單獨談談,你迴避一下可好?」

    她雖然是咨詢,言語中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拒絕之意。

    莫離殤輕笑著正欲開口時,滄海明月卻寒聲道:「莫兒是我的未婚妻,我從不避她任何事。」

    北宮美微一怔忡,臉色變了變,才勉強笑道:「神醫真是癡情人,莫兒姑娘亦是有福人,可是本宮今日之事是關係到北宮的皇室,所以不屬於神醫私事,還望莫兒姑娘見諒。」

    莫離殤聽到此處笑道:「如此我先告退。」

    滄海明月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指責她離開,她調皮地對著滄海明月做了個鬼臉,才跟著太監而去。

    滄海明月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的寵溺。

    他們之間的互動本未避著北宮美,卻刺激了北宮美的眼,要說北宮美雖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面首數千,雖然也是對她百依百順,但她知道那些都是男人在床上的話,根本作不得數的,一旦涉及到利益,那些男人會第一個翻臉無情,把她賣了,而滄海明月與莫離殤之間卻是真實的情意,是她窮其一輩子都無法獲得的,讓她如何不又羨又妒又恨?

    她恨恨地盯著莫離殤的背影,那猙獰的表情顯露無疑。

    「不要碰她,她不是你所惹得起的人!」耳邊傳來滄海明月淡淡的警告之聲。

    她攸得清醒過來,換上了顛倒眾生地笑容,嗲道:「那是自然,本宮雖然膽大妄為,卻還不敢惹西秦的太子妃。」

    滄海明月眼芒輕閃,森冷道:「他還是選擇和你合作了!」

    「呵呵,這世上的男人不都是這樣麼?見色起義,我不過告訴他晚上讓他來我宮裡,他就選擇背叛了你,背叛了西秦!男人就是這樣的。」北宮美笑得得意,她毫不掩飾地走向了滄海明月,伸出了一隻玉般小手,那手如青蔥柔若無骨,慢慢地欲撫上滄海明月的衣襟。

    滄海明月腳下動,瞬間移開數丈之遠,他寒聲道:「公主慎行,相信公主知道任何一個碰我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是麼?」北宮美訕然的收回了手,媚眼流波帶著嬌意道?:「那麼她呢?她也是麼?」

    「她是神仙般的人兒,是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及的。」

    「神仙般的,嘿嘿。」北宮美輕喃了聲,眼中射出狠戾的光芒,恨聲道:「我亦是神仙般的人兒,可是我現在卻是什麼樣?」

    滄海明月漠然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見滄海明月不言不語,北宮美立刻變得柔弱無依般,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低低地啜泣道:「我亦曾是不識人間疾苦的公主,誰都認為我高高在上,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上蒼又特別鍾愛於我,賦於我驚人的美貌,更讓我有聰明的頭腦,我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這樣的我本該是萬人傾慕,千人愛憐的,可是我現在是什麼?我只是一個人皆可夫的女人!」

    說到這時她更是抑制不住的抽噎起來,見滄海明月依然毫無表情,她又哭道:「可是你知道麼,這一切都是誰改變了我?這一切都是我那敬愛的父皇,這北宮的皇上!」

    「我從小受到父皇的寵愛,一直以父皇為天,敬仰著他,可是這一切都在我十二歲那年毀了,是那個禽獸毀了我,我才十二歲,身體還未發育完全,可是那個禽獸卻污辱了我,他不顧我又哭又喊,不顧我是他親生的女兒,猙獰地笑著強暴了我,那一刻我痛不欲生,我知道我不是公主,我不再美好,我骯髒了,我亦是知書達禮的人,我自不能受此污辱,醒來後我就想到一個字,那就是死!可是那畜牲說了,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母妃給千人騎萬人壓,把我的屍體讓乞丐去污辱,我聽了悲憤欲絕,卻不敢死了,你說這是我要的麼?」

    她抬起了淚流滿面的臉,哀怨地看向了滄海明月,那樣子如梨花帶雨透著無限的嬌憐,讓人忍不住去拭去她的淚珠,攬她入懷。

    滄海明月轉過了身,不再看她。

    她以為滄海明月終是為她動了心,於是暗中勾了勾唇,語調卻更淒婉了,她道:「本以為我就是這麼行屍走肉般活著了,沒想到那畜牲竟然不是人到如此地步,他為了換取鄰國國君的優產水稻種,竟然將我獻於那變態的國君,我被那國君慘無人道的折磨了數月才被他接了回來。原本以為他終是發了善心,誰知道卻是大皇兄囤兵於城外,他怕大皇兄有不軌之心,令我使美人計勾引大皇兄,哈哈哈…。」

    北宮美說到這裡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笑得淚流滿面,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柔媚,取而代之的是切齒的痛恨:「他自己強暴了我,亂了倫理,我只能認了,他為了稻種將我送人糟蹋我也認了,可是他卻讓我與自己的兄長**,這讓我情何以堪?」

    說完她痛哭流涕,可是滄海明月依然是留給她一個背影,但滄海明月並未拂袖而去,畢竟讓她看到了希望。

    她突然瘋狂的笑道:「有一就有二,他今天讓我跟大皇兄,明天讓我跟二皇兄,後天又讓我跟三皇兄,你可知道這所有的皇子,除了未長大的,每個皇兄弟都和我上過床,哈哈哈,這麼多的男人竟然都是與我血緣相親的人!而且還不止,還有大臣,他要賞賜大臣,就把我送上,他要拉攏大臣,還是把我獻上,我是什麼?我比妓女都不如!妓女還有選擇的權力,而我卻什麼都沒有,除了承受還是承受,所以我恨,我既然失去了這麼多,我就要得到我所應該得到的,這北國的江山是靠我的肉體換來的穩固, 那麼就由我來當這個王!你說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麼?」

    「你沒有什麼不對!」滄海明月終於開口了,讓北宮美大喜過望,她猛得衝到了滄海明月身邊,欲拉住滄海明月的手。

    可是手還未碰到滄海明月時被他一個勁風甩了過來,她措不及防一下撲到了地上,額頭撞到堅硬的石頭上,頓時撞出了一個大包,血慢慢地流了下來。

    滄海明月轉過了身,寒聲道:「我說過不要碰我!」

    北宮美淒然的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嫌我髒!」

    滄海明月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道:「就算你還是十二歲之前,亦是如此,不管任何女人都不能碰到本太子的衣袖半分。」

    北宮美聽了愣了愣,才道:「我真羨慕太子妃,能得你傾心相戀。」

    滄海明月皺了皺眉道:「不許你提她,你不配!」

    「呵呵。」北宮美苦澀地笑了笑,輕喃道:「是啊,我不配。」

    她垂下了頭,掩住了滿目的狠毒與暴戾,再抬頭卻又是淒楚不已,輕歎道:「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得你憐惜,不是妄想你,你明月太子的身份,我這種人是不敢高攀的,我只是想與你西秦聯手,如果你能幫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將我國的治煉之術告之,如何?」

    滄海明月盯著她看了看,半晌才冷笑道:「公主以為本太子是三歲小兒麼?你以為本太子會相信宗皇弟是為你的美色所迷麼?想來公主定是也是以此為條件的吧,而且加了一個條件就是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明月太子果然驚才絕艷,雖然不曾親眼所見,卻料之如神,確是如此。」北宮美聽了卻毫不尷尬,十分泰然的承認了。

    「那既然如此,你應該好好與宗皇弟合作才是。」滄海明月不無諷刺道。

    「呵呵,本公主又何必捨近求遠呢?本公主只求上位,當然是越容易越好,不說你明月太子驚才絕艷,就算是明玉皇子亦是聰明絕頂世人稱道,這輪也輪不上一個妃子所生的皇子啊,本公主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專門渡人苦難的!」

    「公主果然是翻臉無情,讓人心寒。」

    「呵呵,男人亦是薄情寡意,難道還要本公主如君子之風不成?這世上唯有利益才是最靠得住的。怎麼樣?明月太子,咱們合作如何?」

    「如果本太子不合作怎麼辦?是不是今日本太子就承擔了弒君的罪名?」滄海明月忍不住反言相譏道。

    北宮美微微一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明月太子能得天下之名聲,想來是聰明之人。」

    「 是麼?」滄海明月笑了笑,不置可否,一時間室內沉默下來。

    莫離殤被太監帶到了御書房內,北國的御書房與西秦的不同,西秦地處江南,到處都是透著詩情畫意,而北國的治金之術十分發達,御書房裡卻是金碧輝煌,快閃花了莫離殤的眼。

    雖然這書房是透著無比的金貴,但書倒是不少,莫離殤十分有興趣地看了看這些書,竟然發現有些醫書,於是慢慢地翻看起來。

    「想不到神醫的侍女也是這般的好學,隨時隨地的學起醫來。」身後傳來戲謔的聲音。

    莫離殤緩緩地回過身,卻看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笑著走了進來,那桃花眼快滴出了水來,原來是北宮清。

    「二皇子。」她微微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又埋頭看起了書。

    北宮清見自己風流倜儻的面容竟然沒有引起莫離殤的好奇,有些不甘,他頓時起了爭強之意,他就不信以他的身份地位相貌會比不上一個江湖郎中,何況蟾神醫長得如此普通,雖然有些醫術也不能這般讓佳人傾心吧。

    他邁著自認為高貴的步伐走向了莫離殤,笑得更是親切了,柔聲道:「你若喜歡這些書,本皇子可以作主送與你。」

    莫離殤心頭一震,御書房的東西都是皇上所有,一個皇子敢囂張的隨意開口言送,可見這皇上要不殯天了,要麼就是已然形同死人了。

    她微微一笑道:「看看即可,斷不敢據為已有。」

    「其實你要想常來看亦是可以的。」北宮清笑得更是溫柔了,拋出了一個誘餌來。

    「噢?為什麼?」莫離殤暗中好笑,眼中卻現出迷惘之色。

    北宮清暗中輕蔑一笑,心道:侍女就是侍女,這不還是上勾了?

    他伸出手欲拉起莫離殤的手時,莫離殤往邊上一躲,作出嬌羞狀道:「二皇子請自重!」

    北宮清見莫離殤這般模樣,心神真的一蕩,不自覺地拿她與北宮美作了比較,頓時發現雖然論長相各有千秋,但莫離殤竟然比北宮美多出幾分清純,正是這種清純讓男人欲罷不能,渾身充滿了鬥志。

    他剛才雖然是多些戲耍,如今卻多了些真情,他笑道:「你也知道本宮是二皇子,只要你跟隨了本皇子,以後這御書房裡還不是任你前來?」

    莫離殤眼中一冷,臉上卻笑道:「二皇子莫要欺我是鄉下人,這天下誰不知道這御書房是皇上所有,什麼時候輪到皇子隨意進出了?更惶論我一個外人。」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父皇眼見著就不行了,如果你跟了本皇子,本皇子大業一成,豈不是任本皇了橫行?」

    「那麼二皇子想讓我做什麼呢?」

    「呵呵,很簡單,只要你讓蟾神醫想方設法吊住父皇的命數日,本皇子等大事一成,必將實行諾言。」

    莫離殤心中暗笑,這一對兄妹真是無所不用極,還各懷鬼胎,一個找滄海明月下手,一個找她下手,真是一對渣人。

    「呵呵,恐怕晚了,估計你的皇妹已然想法讓你父皇一命歸西了,然後等著弒父的罪名找人落實呢!」

    「弒父?」北宮清臉色微微一變。

    「是的。」莫離殤此刻也不再裝腔作勢地戲弄他了,而是譏嘲的勾著唇,冷眼看向了他。

    「你?」莫離殤的前後變化讓北宮清大為驚詫,可是他卻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而是想著弒父二字的意思。

    「你難道不奇怪你為什麼能進這裡麼?」

    「本皇子是二皇子進個御書房有什麼稀奇的?」北宮清強作笑顏道,那菩薩般的笑臉上已然佈滿了陰霾。

    「哈哈,那二皇子平日來可是這麼順暢?一路無人阻攔?」

    「你是說…。」他的臉色大變,變得陰晴不定。

    「呵呵,北宮美正與我夫君談事,不論談不談的攏,終需有一個替罪羊,那個替罪羊最好的人選莫過於你!誰讓你是二皇子?誰讓你父皇生前對你最好?又誰讓你擁兵自重?又誰讓你能自由出入?又誰讓你信任北宮美呢?所以不選你選誰呢?」

    「你是誰?」北宮清猛得清醒過來,他眼神犀利如刀的看向了莫離殤。

    「我是誰重要麼?重要的是你該怎麼辦!」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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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9: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該怎麼辦?」北宮清喃喃地說了句, 眉緊緊地皺著,突然他笑道:「差點上了你的當,皇妹怎麼可能害本皇子呢?要是別人還罷了,本皇子的母妃與皇妹的母妃可是親姐妹,而且皇妹曾親口說,她只想扶本皇子上位,因為本皇子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她最親近的人!」

    莫離殤眉一挑,譏嘲地笑道:「這種話你也信?難道你不瞭解你這皇妹的為人麼?」

    「哼,不是本皇子自信,雖然皇妹為人心狠,可是她亦是淒苦之人,本皇子與她同病相憐自是多了份照應,再說了,你以為這宮裡就沒有對本皇子忠心耿耿的人麼?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不知會本皇子一聲的!」

    「自認是好的,可是盲目自信卻是不對的,你難道不知道你皇妹玩弄男人於掌股之間麼?你所謂忠心耿耿的人大約就是這宮裡的侍衛吧?」

    北宮清臉色一變,目色犀利如刀地看向了莫離殤沉聲道:「你怎麼知道?」

    「哈哈」莫離殤搖了搖頭,笑道:「我並不知道,但會動腦筋,你既然說宮裡有人,但卻到現在都沒有示警,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北宮美收買的,你以為這天下有多少男人能抵禦得了北宮美的誘惑麼?」

    突然她話鋒一轉,語含輕嘲地看了眼北宮清道:「就算如你,閱盡千帆不也是沒有逃過北宮美的美色麼?」

    「你說什麼?」北宮清惱羞成怒的斥道:「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北宮美可是本皇子的親妹妹!」

    「嗤」莫離殤嗤之以鼻地睇了眼北宮清道:「你們這些皇室裡的腌臢事我才不想多管呢,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這都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你現在處在危險之中,現在你卻還有時間跟我耍嘴皮子,真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北宮清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他大喝道:「李忠,張林!」

    回應他的是大殿中空曠的回音及莫離殤淡淡的譏笑,這時他一下變得驚恐莫名。

    「你不用再叫了,我想他們是不會回答你的,他們已然另投明主了。」

    「我該怎麼辦?」情急之下他亦不自稱本皇子了,有些急切地看向了莫離殤,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對莫離殤有著強烈的信任感。

    「和我合作!」莫離殤眼中微芒一閃,堅定道。

    「和你合作?你不過是侍女,你想做什麼?」雖然病急亂投醫,但北宮清畢竟也是久在朝堂之人,斷不會讓自己才脫虎穴又入狼窩的,所以他懷疑地看向了莫離殤。

    「呵呵,我並不想作什麼,我只需要你們的冶煉秘術,怎麼樣?」

    「你要冶煉秘術做什麼?」

    「自然是冶煉之用了。」

    「這冶煉之術是我國的不傳之秘,我國之所以能以不足數萬畝之地屹立於了各國之間,全仗著精湛的冶煉之術,才讓各國心存忌憚,如果給了你,我國豈不是受制於人?」

    「呵呵,生命重要還是身外之物重要?」

    「當然生命重要!」北宮清毫不猶豫地回答,轉過話峰卻道:「可是如果跟北國的數萬百姓相比,那麼本皇子的生命又何足稱道?」

    莫離殤聽了微微點了點頭,看來北宮清確實有為王的資本,要是換了別人定是不管不顧只顧自己的命了。

    她淡淡道:「你在這裡為北國鞠躬盡瘁又有何用?你的皇妹北宮美卻將此術作為談判的籌碼讓各國人支持她登上帝位呢!」

    「什麼?不可能!她怎麼會如此糊塗?」北宮清大驚失色,驚呼了起來。

    「怎麼不可能?為了權力她無所不用及,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當資本,把自己的美貌當籌碼,她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

    北宮清聽了臉色慘白漠然不語,半晌才道:「不管她如何做,但本皇子不能答應你,這是原則問題,本皇子不能愧對列祖列宗,愧對黎民百姓!」

    「那你是選擇弒父的罪名了?」

    北宮清一個踉蹌,倒退了數步,臉色淒苦而痛絕道:「弒父?哈哈哈,如果可能的話,本皇子是想做,既然她想,那麼就由本皇子承擔吧!」

    莫離殤見他這般倒直敢惻隱之心,歎道:「原來你竟然如此愛著北宮美,她終日玩弄男人卻終是找到了真愛。」

    「哈哈哈…。」北宮清聽了狂笑不已,笑得涕淚橫流,讓莫離殤大為不解,不知道他為何笑得這麼囂張而痛苦。

    半晌,他不屑道:「愛?愛是什麼東西 ?雖然本皇子與北宮美有了亂倫之事,但那又怎麼樣?她不過是一個人皆可夫的女人,本皇子怎麼會愛上她?」

    莫離殤疑惑的看向了他。

    他亦定定地看著莫離殤,突然跪下對著莫離殤磕了個頭,把莫離殤嚇了一跳,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北宮清慢慢地站了起來,他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我知道你必不是尋常人,弒父這個罪名我認了,我只求我死後,你能制止北宮美將冶煉秘術流傳出去,她這是為了一已私利殘害蒼生!」

    莫離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為什麼要答應你?你北國的蒼生與我何干?」

    北宮清面如土色真誠地看著莫離殤道:「我雖然才與你見了兩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對你彷彿十分瞭解,我知道你聰慧可人,雖然你狀似雲淡風清,卻能比別人看待事物更深入,理解更透徹,甚至在瞬間找到反擊的方法,而更難能可貴的是你擅於把握尺度,不枉不過。你有與生具來的驚人直覺,彷彿他人微一動作你就能猜透人心,所以我相信,只要你下定決心了要對付誰,一定能找到強而有力的方法。你又是一個守信之人,不答應則已,一旦答應,你必會實現。所以我代北國的黎民百姓懇求你,求你發發慈悲救救他們!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過份,可是天下是一家,為何要分裂各國,分得這般清楚呢?那冶煉之術只不過是北國自保的一個秘法,絕不會對他人存在威脅,你們又何苦苦苦相逼呢?」

    莫離殤半晌不說話,良久才淡然道:「你把我說得太好了,我並非菩薩做不到普度眾生!」

    北宮清慘然一笑,慢慢地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戶,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秋色,神色複雜,這時平時一陣風起,捲起落葉無數,一瞬間黃色的銀杏葉紛飛而起,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一片葉子飄飄杳杳地輾轉落到了北宮清的面前,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那葉脆弱的葉子,輕歎道:「不知道明年此時,北國的百姓還能看到這美不勝收的秋色否……」

    莫離殤突然間為此時漫天黃葉迷了眼,心底一陣蒼涼,不管怎麼說,北宮清有一句話打動了她,這天下是一家,何必要分裂各國?

    她突然道:「如果我答應你,會保你北國百姓一如現狀,你可願意將冶煉之術相告?」

    北宮清猛得轉過了身,迷惘地看向了莫離殤,不解道:「這是何意?」

    莫離殤微微一笑道:「你自己也說了,天下一家,既然是一家了,那麼這各國的先進之術為何不能共享?」

    「你是說!」北宮清的眼睛猛得一亮,有些激動地看向了莫離殤,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莫離殤打開了另一扇窗,看向窗外,掬一縷秋風,握一束暖陽,彷彿怔忡了一下,悠悠道:「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卷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仗自歎息,俄頃風定雲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鐵,驕兒惡臥踏裡裂,床頭屋漏無干處,雨腳如麻未斷絕,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她的聲音清越如山中回音,透著水般的純亮,而吟詩間的抑揚頓挫更是讓北宮清聽了熱血澎湃,他又驚又喜又痛道:「原來莫兒姑娘是如此憂國憂民,這生於安樂之中的人哪能懂得人間的疾苦啊,父皇皇兄皇弟們總是以為高高在上就能享受到權力的快感,可是他們又怎麼能明白身在其位必須以民為天!」

    莫離殤聽了對北宮清不禁刮目相看的,她道:「這首詩並非我所作,卻是我師傅所作,師傅幼年顛沛流離,過得極為艱苦,他常言道,有朝一日就是想讓所有的人都能吃飽飯,都能住上房,夏日不必受炎熱之苦,冬日不必忍寒冷之惡,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麼這才能真正的幸福。」

    「你師傅是一個極其有遠見極為高尚的人,你能有這樣的師傅是你之幸。」北宮清聽了神情悠然嚮往,不過隨即黯然道:「這話說的容易,做起來卻難,有多少帝王能身在其位卻為百姓所考慮的?他們都不外乎征戰擴充疆土,只為了青史留名,哪顧得百姓的死活,更哪管那些士兵為了皇權而妻離子散,父母分離?」

    莫離殤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道:「明月常說,他並不想當太子,可是為了百姓,他必須當這個太子,他要讓他的子民都安居樂業過得幸福美滿。」

    「明月太子?」北宮清輕輕地低喃了聲,突然他眼含希望地看向了莫離殤,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西秦的太子妃!怪不得呢,都說太子妃鍾靈毓秀聰明絕頂,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他猛得一拍桌子,激動道:「這麼說,蟾神醫就是明月太子了?」

    莫離殤含笑點了點頭,道:「今日聽二皇子一番話,亦覺二皇子是有為之人,我要是再提條件倒顯得我是趁人之危了,你放心吧,我會幫你解決現在的危機的。」

    北宮清聽了大喜,突然他驚叫道:「哎喲不好,如今皇妹與明月太子單獨相處,定會對明月太子使出美人計,快,我們快去阻止。」

    莫離殤笑著搖了搖頭,卻不動彈。

    北宮清才驚覺自嘲道:「看我真是沉不住氣,以明月太子神仙般的人怎麼會為那美色所迷呢?」

    「心有所屬,天下任何美色都難以打動。」莫離殤自信地一笑後,才對他道:「你與你北宮林關係如何?」

    北宮清沉吟道:「北宮林雖然平日裡嬉笑怒罵彷彿顛狂,但其實內心陰沉,並不容易相處。」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這北宮清對北宮林的評價倒與她認為的一致。

    「那他與北宮美的關係呢?」

    北宮清面現忸怩之色,輕道:「太子妃定然知道北宮美在這宮中是何角色了,她與北宮林肯定是有些接觸的,甚至比我與北宮林更為親密。」

    「接觸是可能的,親密卻並不可能,這之間無非是互相利用罷了,一旦利字當頭,翻臉無情亦是十分容易的。」

    「那倒也是。」

    「那好,你可有信物?」

    北宮清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印信遞給了莫離殤。

    莫離殤接過那一方印信,那是一個通體純白的貔貅,貔貅的每隻小爪上各印了一個小字, 卻是北宮清的字。

    她似笑非笑地拿著這枚印信道:「你就不怕我坑你麼?」

    北宮清微微一愣,隨後笑道:「能吟出那般詩的人決不可能的奸佞小人,如果太子妃真是出耳反爾的人那我亦無法,只能當我識人未明。」

    莫離殤看了他一眼後笑道:「你亦是個通靈的人,形勢逼人,你只能信我,既然別無選擇,你何必不做得漂亮一點呢!」

    「哈哈哈,太子妃果然睿智!」北宮清也沒有被識破的尷尬,卻笑得自如。

    莫離殤笑了笑,拿著印信對空中道:「拿去北宮林,告訴他,北宮美與北宮臨合作動手了對付北宮清了,如果他不援手的話,下一個就是他了。」

    「是」從空中飄下一人,拿著北宮清的印信如影般飄了出去。

    北宮清眼輕閃了閃,略帶試探道:「這西秦的影衛果然不同凡響!」

    「呵呵,你現在關心的不是這些無足輕重的事,還是關心該怎麼解決北宮美吧!如果所料不錯,馬上北宮美就會請你一起入北宮山的寢宮裡,讓蟾神醫為北宮山治病了。」

    「為什麼明月太子不答應北宮美呢?你們不是就為了冶煉術面來的麼?只要答應了北宮美就能拿到冶煉術了。」

    「原因有二,第一,明月不喜歡被人設計,北宮美如果以誠相待,那麼明月還可能與她坐下一談,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自以為聰明,把滄海耀祖拉下了水,明月雖然平日裡與眾兄弟並不親厚,但卻不代表他能容忍他人離間他們兄弟。其二,北宮美心術不正,她心理極度的扭曲,她以為自己受盡了苦難,所以一旦她登上高位,苦的就是百姓黎民,所以明月是絕對不會和她合作的!」

    「怪不得明月太子寵妻無度,原來太子妃是最懂明月太子的人。」

    「他亦是最懂我的人。」莫離殤此時收斂了剛才的英氣睿智,變得溫柔似水。

    她的溫婉模樣與剛才英氣逼人判若兩人,卻都如星般閃耀了北宮清的眼,他喟然的輕歎了口氣,將眼移向了他處,他知道像莫離殤這樣的女人只能欣賞不能褻瀆,這天下只有明月太子這般高潔的人才配得上她這樣聰慧睿智的女人。

    「皇上宣二皇子晉見!」門口這時傳來了太監奸細的嗓音。

    莫離殤與北宮清相對一笑。

    「莫兒姑娘請。」北宮清伸手示意。

    莫離殤微一頷首道:「二皇子請。」

    北宮清微微一笑,率先走了出去,莫離殤款款隨上。

    「你還好麼?」看到莫離殤隨著北宮清而來,滄海明月微一愣後,快步走向了莫離殤。

    「很好,御書房內書籍彼多,讓我受益非淺。」

    「古人道朝聞道夕死而無必憾,想不到莫兒姑娘倒是如此好學。」北宮美尖酸刻薄的聲音意有所指,看來她與滄海明月是談崩了。

    莫離殤根本對她不屑一顧,對著滄海明月溫柔地笑道:「談完了?」

    滄海明月眼一冷,寒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蟾神醫果然是醫者之風,高風亮潔,令本皇子心中欽佩不已。」門突然推開了,走進來了竟然是北宮林。

    莫離殤對著滄海明月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滄海明月心中微定,他知道北宮美今日的設計怕是要落空了。

    「你怎麼來了?」北宮美見北宮林不請而至,有些奇怪,語氣不好地責問道。

    「皇妹說得倒是稀奇話,給父皇看病這等大事,本皇子身為父皇的兒子怎麼能不關心呢?」

    「是麼?」北宮美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北宮清與北宮林,妙目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一會,突然眼光變得犀利如刀,陰毒如蛇,她含笑道:「你總是愛湊熱鬧,要知道有些熱鬧可以湊,有些熱鬧卻是湊不得的!」

    「哈哈哈,什麼熱鬧湊不得?本皇子素來好熱鬧,倒也想看看,聽說蟾神醫醫術高明,可以肉白骨,讓人羨慕不已!所以本皇子無論如何也得觀摩一下。」

    隨後走進來的卻是南宮溪,只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身簡單的衣服卻不失莊重,打扮得嚴謹十分,看來是有備而來的。

    莫離殤突然心頭一熱,這南宮溪雖然說對她陰陽怪氣的,可是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在她的面前,似乎有意無意間總能助她一臂之力。

    她雖然有北宮清與北宮林兩個助力,但對方卻是北宮美與北宮臨,按著眼下的情況,北宮美肯定是佈置了良久了,論起實力來,北宮美還是略勝一籌,如果她一定要指鹿為馬,說明月醫死了北宮山,那麼以北宮林這樣的人必定會是牆頭草向著暫時有利於他的一方靠攏,而北宮清就會成了替罪羊拋出來,那麼明月與她就成了害死北宮山的罪魁禍首。

    眼下知道他們身份的就只有滄海耀祖與滄海耀宗,滄海耀祖根本是草包,要想控制他很容易,而滄海耀宗卻是心懷叵測的,也許他就會順手舟借北宮美的手殺了明月與她,然後假作不知,這樣他神不知鬼不覺得解決了心頭大患,與北宮美創下了又贏的局面。

    但南宮溪來了就不一樣了,任北宮美勢力再大,也不能在他國皇子面前明目張膽的弒父然後嫁禍。

    所以可想而知北宮美是如何恨著南宮溪的。

    果然,莫離殤看到了北宮美猙獰扭曲的面龐。

    只聽北宮美恨恨道:「南宮皇子想知道神醫的水平還不容易,只消哪天得了不治之症,保管神醫手到病除!」

    「哈哈哈,公主此言有理,不過本皇子雖然好天下美色卻只是遠觀而不褻玩,絕不會得什麼見不得人的不治之症的。」

    他的話明顯就是諷刺北宮美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手臂千人枕,要得也是她得那些見不得人的病。

    北宮美被他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正在僵持之間時,聽到佟夜冥有些不耐煩的聲音道:「這是怎麼回事?把本太子請到這裡是為了哪般?」

    「哈哈 ,恕本皇子冒昧了,聽說貴國的皇上亦是久病纏身,所以本皇子想如果蟾神醫真是術業有專攻的話也能取信於冥太子,這樣讓蟾神醫給貴國國君治上治,治好了也是顯得冥太子的孝心不是?」

    佟夜冥聽了心中一動,淡笑道:「如此倒是多謝十三皇子了。」

    「好說好說,誰讓咱們從小深受父恩,理當孝心一片的。」南宮溪笑著打著哈哈,只是眼底卻未見一絲溫情,唯有冰冷一片。

    倒是佟夜冥似乎眼中一熱,有些期待,他對北宮美道:「不請自來,還望公主見諒,想來公主也會念本太子一片孝心的。」

    北宮美只覺快瘋了,她設計了半天,想到了許多的情節,就是沒有想到,棋差一著,竟然有人會給北宮林報了信,北宮林倒也罷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素來浪蕩的南宮溪竟然會來湊個熱鬧,更是把佟夜冥也邀了來。

    如此她就算是有通天徹底的本領也不敢在這麼多的人面前使出陰招了。

    「既然大家都等著不如現在就開始治吧。治完了,本皇子也好去睡覺了。」南宮溪唯恐天下不亂的說了句後打了個哈欠。

    「嘿嘿,大家隨本宮來吧!」北宮美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轉身就走。

    「等一下,還是請北國的御醫也一起來會診吧。」莫離殤突然提議道。

    「什麼?還要御醫?」北宮美有些失神地尖叫起來。

    莫離殤冷笑著反問道:「咦?這就怪了,難道貴國沒有御醫麼?而且聽說北國的皇上病了數月,難道御醫就不開方診斷麼?」

    北宮美立刻訕笑道:「噢,自然不是的,父皇每日都有御醫診斷,只是不見好,本宮想今日是神醫來了,那些庸醫就不要在此礙眼,免得神醫誤會本宮不信任神醫。」

    滄海明月淡然道:「醫者父母心,我倒是希望更多的人學會更多的醫術,挽救更多的人!」

    「蟾神醫果然是胸襟寬廣啊!」北宮清大讚了聲,對滄海明月更是敬佩了許多,要知道這世上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從來不會顯示給別人看,更別說教給別人了,這就是為什麼有些絕技傳了數代後就失傳了,因為每一個師傅傳授徒弟時都會留下一手絕技,這樣一代代傳下去,由著私心作祟,絕技自然就失傳了。

    「來人,將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給本皇子叫來給父皇會診!」北宮林一直未說什麼話,只是依然笑如春風,那額間一點殷紅美人痣猶顯得鬼魅。

    不一會一群太醫戰戰兢兢地來了。

    「你們去給皇上會診。」北宮美頤指氣使地對著眾太醫命令道。

    「請等一下。」莫離殤此時出聲阻止道:「眾人一起進去,你一言我一語的,恐怕會影響判斷,不如這樣吧,讓每個太醫看完後,將診斷寫於紙上,然後我們集思廣益,大家認為如何?」

    「這怎麼可以?」北宮美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噢?難道北宮公主也懂醫術?」莫離殤反問道。

    「本公主…。本公主怎麼懂?」

    「既然不懂,還請不要胡亂參與了。」莫離殤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向了北宮清道:「二皇子認為如何?」

    「唯姑娘馬首是瞻!」

    北宮清的一句話肯定了莫離殤的作法,現在雖然宮人侍從都是北宮美的人,可是還有這麼多的他國皇子在,北宮美就算是再囂張也不敢過份。

    她恨恨地瞪了眼莫離殤,莫離殤根本不為所動,命令那些御醫一個個地進去了。

    不一會御醫一個個的出來了,莫離殤拿著診斷書,一頁頁看過去,看著看著,唇勾起了譏嘲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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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49: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貴國的御醫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莫離殤將診斷書遞給了北宮清忍不住譏嘲連連道:「北宮皇上的病被這麼多的御醫診過之後,居然每個御醫說的病情都不一樣,有人說是氣機不調,有人說是風寒暑濕燥火,有人說是痰飲,有人說是瘀血,有人說是結石,有人說是毒郁虛,哈哈,真是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難道這就是你們平時給北宮皇上會診出來的結果麼?更有可笑者居然說北宮皇上是得了百日咳,百日咳是什麼病,傳染性很強的病,怎麼沒見別人傳染上?更何況聽說北宮皇上已然得病半年之久,要是百日咳估計現在早就殯天了,還用得著看麼?」

    北宮美聽了色厲內荏道:「你不過一個小小的侍女,你又懂得什麼?這麼多的御醫都不能確認父皇到底得了什麼病,正是因為父皇的病情十分的複雜化,所以難以確認而已。」

    莫離殤聽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北宮美道:「難以確認?如此說來公主倒是對醫術很瞭解,不若就請公主給北宮皇上自醫吧。」

    「你說什麼?本公主要是會醫還請蟾神醫作什麼?」北宮美聽了尖聲叫了起來。

    莫離殤猛得眼中一狠,手用力拍在桌上,厲聲道:「既然不懂就不要瞎嗓呱!」

    「你!」北宮美雙目冒著火瞪著莫離殤,欲發作。

    這時滄海明月立刻走到莫離殤的身邊,執起她的小手急道:「手拍疼沒?」

    莫離殤兩眼一翻,直覺想暈倒,這滄海明月有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

    「不疼。」她微微羞紅了臉,欲將小手從他的手中抽離,可是他還是不放心地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半天才道:「你看打得都有些紅了,以後犯不著為這種人生氣!氣壞了身子,心疼的還是我。」

    眾人都古怪地看著兩人,而知道滄海明月身份的北宮清卻是羨慕地看著滄海明月,心想,如果他能擁有莫離殤這樣的佳人定會如滄海明月一般疼到骨子裡。

    南宮溪翻了個白眼,這種情況他是一路上見多了,已然從當初的震驚到後來的麻木,以至於現在的肉麻了。

    佟夜冥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只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鬱悶之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原因。

    北宮林則是一如既往地笑著,眼中波瀾不驚,不知在想什麼。

    唯有北宮美氣得快跳腳了,忘了風度,她衝到滄海明月面前氣急敗壞道:「什麼叫這種人?你憑什麼把她當作寶把本宮當作草?本宮哪裡不如她?本宮要財有財要貌有貌,要權勢有權勢 ,你說本宮哪裡就入不了你的眼了?」

    「你哪裡都不如她!」滄海明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莫離殤柔聲道:「既然這裡不歡迎咱們,咱們走。」

    「你…。」北宮美氣得渾身發抖,伸出雪白的指又妒又恨地指著莫離殤的背影,想動手卻又不敢。

    「等等,舍妹無禮還請神醫與莫兒小姐莫怪。」北宮清眼見著滄海明月與莫離殤就要絕決而去,立刻上前制止道。

    雖然今日他們一走此事也算是比較圓滿了,可是眼下北宮山生死末卜,他突然覺得也許讓北宮山醒來也是好事,最起碼能暫時制止住北宮美,從而讓他有一些時間準備。

    「皇兄,讓他們走,看他們的樣子也未必能治得了父皇,咱們何必受他們的氣呢?」北宮美這時已然清醒過,她立刻作出十分生氣的模樣來。現在各國的皇子齊聚一堂,她布下的局已然無法下手了,那麼治與不治都是一個樣了,而且剛才看莫離殤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突然起了不祥的預感,她只想把滄海明月與莫離殤兩人快速趕走,以免橫生事端。

    「皇妹,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嘔氣呢?畢竟父皇的身體要緊是不是?」北宮清笑得和善,可是言語卻頗有份量,如果北宮美拒絕的話,就說明北宮美不以父皇的身體為重,這一句話就堵死了北宮美的後路。

    北宮美恨得咬牙切齒,她想以滄海明月這般高傲的人必不會受得了剛才的氣,想來滄海明月是不會回來了, 可是事與願違,在北宮清的一個勁的賠禮之下,滄海明月竟然回心轉意了,與莫離殤笑著回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只能看著北宮清將兩人迎入寢宮,這一刻她無比希望滄海明月真如秘報所說根本不會醫術。

    當然她萬萬想不到是的滄海明月不會醫術而莫離殤卻是會的。

    即使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莫離殤見了北宮山後亦是大吃一驚,眾所周知,北宮山昔日是長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更是英挺不凡,雖然現在年紀已經大了,但亦不過四十多歲,按著帝王的保養得當來說仍應是俊郎非凡之人,即使是病中也不能如這般形似枯稿,鬚髮皆白,而且肌肉塌陷,甚至眼睛深陷,皮膚都如樹皮似的,彷彿是七十八歲的老人正風燭殘年之中。

    莫離殤微微靠近,就聞到一股子異常的香氣,那香氣讓人聞得昏昏欲醉,時間長了更是頭昏眼花。

    「打開窗戶!」她沉聲命令道。

    宮女們面面相覷,看著北宮美並不動作。

    「不能開,父皇身體虛弱如果受了涼,這個後果由誰來負?」北宮美立刻厲聲制止道。

    「受了涼我來負責,可是丟了命卻是由誰負責?」滄海明月眼微瞇,危險地盯著北宮美。

    北宮美一澀,強辯道:「這話真好笑,你來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麼?」

    「你說呢?」滄海明月突然咧唇一笑,笑得彷彿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讓北宮美嚇得退後了一步。

    明月太子果然名不虛傳,連氣場都這麼殺人於無形。

    佟夜冥突然若有所思地看著滄海明月,眼中的精光愈盛。

    這時北宮林笑道:「皇妹,由本皇子與皇兄負責可好?」

    北宮美氣結地瞪了眼北宮林,才恨聲道:「莫怪妹妹沒有提醒兩位皇兄,別上了他人的當!」

    莫離殤反言相譏道:「公主這話倒是奇了,請我們來的也是你,不讓看的又是你,你到底是讓看還是不讓看?你到底是真孝順還是假孝順啊?難道你這是怕我們把北宮皇上的病醫好麼?」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在這北國的皇宮裡血口噴人,你難道不想活了麼?」北宮美如被拽了尾巴似的蹦了起來。

    「公主慎言,莫兒可是我西秦的人,輪不到你一個外國的公主大發雌威!」滄海明月勃然大怒,對著北宮美沉聲警告。

    北宮美聽了臉色一變,哀怨地看著滄海明月,彷彿盯著負心人般露出楚楚可憐之相。

    誰知道滄海明月卻理都不理她,兀自拉著莫離殤的手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對?」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道:「這室內有繡球風花的香味,這繡球風本來無毒,花香亦是沁人,可是偏偏在室內還點了龍涎香,這龍涎香本來也是安神養心之用的,倒是好東西,可是壞就壞在兩物放在了一起,這兩股香氣一旦融合在一起便是劇毒了,如果短時間聞了倒也罷,不過頭暈一些罷了,但長久以往下去,必將中毒,看北山皇上的樣子,已然中毒有一年之久,毒已入了腎腑,當是無藥可救了。」

    「還不快把窗打開!」北宮清聽了立刻對著那些宮女大聲命令道。

    宮女們又看了眼北宮美,北宮美聽到莫離殤說北宮山的病症當時就驚慌了,可是聽莫離殤說北宮山已然無救頓時又放下了心,如今莫離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的病因,她怎麼也不可能說不開窗了,於是亦作出著急之狀,急道:「快打開窗,你們這些人都是做什麼吃的?聽不到莫兒姑娘所說的話麼?」

    莫離殤冷睇了她一眼,唇間勾起了譏嘲的笑,這變臉的本事北宮美倒是駕輕就熟,剛才還與她針鋒相對,轉眼間又稱她為莫兒姑娘了。

    只見北宮美走到滄海明月身前,突然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垂淚道:「神醫大人請恕本宮冒昧,剛才本宮語氣不好也是為父皇著急所致,如今看莫兒姑娘只一進屋就看出了端倪,讓本宮一下拔開雲霧見了天日,還請神醫不計前嫌加以援手治好父皇,如果能將父皇治癒,本宮會召告北國子民,為神醫塑像日供,天天朝拜,以示我北國感恩之心。」

    滄海明月輕巧地避了開去,沉聲道:「公主也聽到莫兒姑娘說了,都說北宮皇上無救了,還要這般可是為難於我麼?」

    「請神醫見諒,實在是本宮救父心切,倒讓神醫誤會了。」北宮美立刻作出了淒淒之狀。

    「莫兒姑娘,父皇真是無藥可救了麼?」北宮清這時神色有些複雜地走了上來。

    莫離殤看了他一眼,才輕歎道:「也不是這麼說,要延上數月性命卻還是可以的。」

    「真的?」北宮美與北宮清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不過兩人的心情是不同的,北宮美是驚懼異常,而北宮清是有些欣喜的卻亦是有些失望的,他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思,其實他亦想北宮山死,可是眼下卻不是北宮山死的好時機。

    「嗯,雖然病入膏肓了,但如果有些靈藥還是可以延些性命的。」

    「如此還請莫兒姑娘援手,本皇子銘感於心。」北宮清亦是聰明之人,只一會就想明白了,這會醫的必是莫離殤。

    「她不過是個醫女,能有蟾神醫醫術高明麼?還是請蟾神醫醫治為好。」北宮美亦非蠢笨之人,心念之間她亦明白了,所以她絕不能讓莫離殤給北宮山治。

    誰知道莫離殤卻笑了笑道:「我與蟾神醫向來是合作治病人的,要說北宮皇上這病光我一人還真治不了。」

    「噢?此話怎講?」北宮清眨了眨眼,不解地看著莫離殤。

    莫離殤卻笑而不語,逕自走到了北宮山的面前,輕輕的掀開了他的被子,被下的身體如木乃伊般瘦骨鱗峋,慘不忍堵。

    她慢慢地將北宮山的衣袖打開後對北宮清道:「你看到什麼了麼?」

    眾人都湊上去看,但見皮下已無任何脂肪,卻只有皮包骨頭,但是皮下竟然有東西在流動,卻非血液流動的形狀。

    這種詭異之狀讓眾人大為驚疑,都張口結舌的看著莫離殤。

    莫離殤笑著看向了滄海明月,輕道:「這就得讓蟾神醫告訴大家了。」

    「蠱」滄海明月看了眼後皺著眉簡單明瞭從他的薄唇中吐出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字眼。

    「蠱!」所有的人都驚跳起來。

    蠱一直是苗疆才有的,而苗疆地處濕熱之帶,向來又不與外人接觸,所以在世人的眼裡十分的神秘而恐怖,現在竟然在北宮山的身體裡看到了蠱,眾人能不害怕麼?

    莫離殤看了眼北宮美,見她亦是驚恐莫名的樣子,想來這蠱並不是她所下的。

    於是她疑惑地看向了滄海明月,滄海明月可是玩蠱的高手,她可不會忘了,當初他就是用蠱來控制她的。

    滄海明月亦是想到了當初兩人相見的場景,竟然也正溫柔地看向了她,她臉微微一紅,想起他說舌尖血解蠱之事,更是現出了嬌羞之態。

    「神醫,您可知這是什麼蠱?是何人所下?」北宮清皺著眉詢問道,這是意外之事,可是作為皇室之人,絕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所以他勢必要找到答案。

    滄海明月輕蔑地一笑,冷聲道:「如果所料不錯,這蠱是生死蠱,而母蠱就在北宮皇上身體裡,他生蠱生,他死蠱死!而下蠱之人就是他自己!」

    「什麼?父皇自己下的?這怎麼可能?父皇瘋了麼?竟然給自己下蠱!」北宮美不禁驚叫起來了。

    「哼,你懂什麼?你以為蠱都是壞的麼?這生死蠱卻是利多於弊,它生長於人體裡吸食平日裡各種食物的精華,然後將這些精華轉化為人體所需的營養,再反過來供給人體,對人體是有好處的,唯一的壞處就是當人體不能吸收更多的食物時,這蠱就會因飢餓而開始吸食宿主體內的血液與營養,這也就是為什麼北宮皇上這麼瘦的原因,因為這蠱在他的身體裡吸食了他身體的營養。」

    「原來如此!」眾人這時鬆了口氣。

    「不過你們也別輕鬆太早了,這雖然是對他身體有好處的,但卻亦是控制他人的蠱!」

    「什麼?」北宮清兄妹三人又不禁緊張起來。

    「北宮山身體裡的是母蠱,還有一條子蠱是在別人的身體裡的,如果北宮山死了,那母蠱一死,子蠱立刻會反噬宿主,那人將會被子蠱一口口的從身體裡將肉吃掉,直到吃剩一張人皮,才會脫皮而出,慢慢地死亡。」

    北宮美聽了臉色變得慘白,她顫抖著唇道:「那身體中有子蠱的人平時會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反應?」

    滄海明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後,才淡淡道:「月圓之日!」

    北宮美身體晃了晃,往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抖著發白的唇,顫聲道:「月圓之日…。會…怎麼樣?」

    「中了子蠱的人每到月圓之日會在夜裡夢魘纏身,一身虛汗淋漓,全身如被車輾過一陣酸軟無力。」

    「呯!」

    「皇妹,皇妹!」北宮清與北宮林立刻衝上前去,扶起了已然暈過去了北宮美。

    「我們走吧。」莫離殤拉著滄海明月的手,輕聲道。

    「好。」反手握住了她的柔夷,另一長臂挽住了她的纖腰,柔情款款地向外走去。

    兩人與佟夜冥擦身而過之時,佟夜冥猛得出聲道:「等等,是你麼?」

    莫離殤連個反應都沒有,與滄海明月快步離去。

    身後,佟夜冥呆呆地站著,那白髮萬千飄揚流離,絲絲縷縷盡顯孤獨,那一刻他如江南的薄霧,籠於清冷的陰霾之中,而他的身體如九天的寒風席捲而過,徒留冰冷一片,血液似乎已然凍結。

    「等等」他不甘心的一躍而上,抓向了莫離殤的衣袖。

    「放肆!」滄海明月一聲斷喝,回身而擊,那廣袖輕抒若雲般輕卷卻透著風刀般的凌厲。

    佟夜冥側身避過,卻又轉向了莫離殤,而滄海明月再次擋在了他的面前。

    於是兩人一個要闖,一個要攔。

    滄海明月一襲紫衣彷彿紫羅蘭般的高貴飄逸,而佟夜冥卻暗黑紗衣輕揚飛舞,透著神秘暗沉。

    丁香花中,兩道人影穿梭如飛,只見一道紫一道黑如煙般閃現,而能看到的唯有無數白色落花,翩然飛落,碎了一地,亦如人心。

    駭人的氣場,激烈的爭鬥,呼嘯的掌風吹過,落一身的殘花敗葉。

    莫離殤站在其中,那纖細的身影在月下猶顯欣長,孤傲,透著無窮的高貴,她櫻唇緊緊地抿著,雙目透著森冷的寒氣,滿頭的烏髮流洩而下,那一刻她如月中女神。

    「你不去幫麼?」南宮溪不懷好意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笑謔道:「難道是你不知道幫誰好麼?」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鼻間輕哼一聲,清冷而悠遠。

    「你難道想永遠說不了話麼?」她的聲音散發著陰沉的氣息,此時她的眼中透著比夜色更濃烈的冷冽,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的她冷若冰霜,怒氣衝天,彷彿萬年的寒潭,任何走過她身邊的人都會被她冷氣所凍傷。

    南宮溪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對於這樣的莫離殤他亦不敢輕捋虎鬚,因為他知道莫離殤是真的怒了。

    也許這就是雙胞胎的感應吧,可惜他不知道。

    看著兩人打了一會,南宮溪又忍不住了,他問道:「他們誰會贏?」

    「你白癡麼?」莫離殤只是冷冷地回了他一句,就不再理他了。

    南宮溪又吃癟了,看到一眾宮女正對著他笑,於是他對著其中一宮女勾了勾手,笑道:「你過來。」

    那宮女見了心喜若狂,忙不迭地走到了南宮溪的身邊,柔聲道:「十三皇子。」

    南宮溪仔細地看了她半天後,才懊惱道:「對不起,本皇子以為你是太監,真是的,沒事你長這麼醜,跟個太監一樣做什麼?是不是你知道本皇子好男風,所以有意裝太監?」

    那宮女一聽,氣得呯一下氣暈了。

    南宮溪圓滿了,再次看向了爭鬥的兩人。

    「無聊!」莫離殤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理滄海明月與佟夜冥了,自顧自地走了。

    「喂,你怎麼走了,留下兩個為你打得昏天暗地的男人?」

    「他們愛打就打去唄。」莫離殤毫不在意地說道。

    「唉,真是無情啊!」南宮溪歎了口氣,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莫離殤的身後。

    北宮清與北宮林面色古怪地看著兩個打得難解難分的男人,終於明白了原來佟夜冥為了莫離殤一夜白了頭並非空穴來風,而滄海明月寵妻如命亦是真實傳說。

    北宮林的眼微微一閃,若有所思地看著。

    「不要動她的腦筋!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北宮清在北宮林身邊輕聲的警告道。

    「撲哧」北宮林不禁笑了起來,譏嘲道:「怎麼才一會,你也動心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本皇子的風格是什麼不重要,但是你記著,她不是你可以惹得人!」

    「就因為她是太子妃麼?」北宮林不禁譏嘲地笑了笑,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

    「你知道?」

    「呵呵,滄海耀祖想太子位想瘋了,他不僅找了皇妹,也找了本皇子,也許還找了大皇兄與你二皇兄吧?」

    「他不會成功的,因為他的對手是明月太子。」

    「誰知道?」北宮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打了個哈欠道:「這一齣戲唱得,本皇子困了,美人還在被中等著本皇子去臨幸呢,就不奉陪了。」

    「皇弟好走。」北宮林笑著拱了拱手。

    「皇兄也早點休息吧,今夜也累了。」北宮林一語雙關的笑了笑,瀟灑而去。

    北宮清目送他遠去,心思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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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打夠了?」莫離殤坐在太師椅中悠悠地喝了口茶,對著推門而入的滄海明月淡淡的問道。

    滄海明月微一囧,有些心虛地走到莫離殤面前,訕笑道:「打夠了。」

    「嗯,打夠了就好。」莫離殤冷冷地點了點頭,將茶杯放在桌上轉身而去。

    「離兒…」滄海明月急切地抓住了她的小手,企求地看著她。

    莫離殤回頭看他哀怨可憐的眼神,明知道他是裝弱博取她的同情,可是偏偏她的心情不自禁地為他而柔軟了,她歎了口氣道:「你這是吃得哪門子醋?這都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的他對於我來說,根本形同陌路,你又何必這麼緊張呢?」

    「我就是不想讓他碰到你一分一毫,想到他曾經對你的傷害,我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唉。」莫離殤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輕歎道:「昨日種種已然如過眼雲煙,當初重生之時,我亦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可是越到後來我卻想得越明白,這種恨意也就越淡了,常言道有愛才有恨,無愛則無所求無所欲!自從我愛上你後,對於他更是沒有了任何感覺,那曾經之事只恍若夢般,如今想來心間已然不起絲毫波瀾了,你卻為了這些小事還耿耿於懷,倒讓自己過得不舒服了,你這不是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你自己麼?再說了你亦知道他可不是善良之輩,為達目的無所不用極,你又何必與他事事爭鋒,我不在乎他卻擔心你,你可明白我的心?」

    「明白,只是實在忍不住嘛。」滄海明月拉著莫離殤的小手放在唇間輕吻了一下後,眼堅定地看著她,才道:「我曾發誓要你幸福,不讓你受任何傷害,可是看到他我就想到我如眼珠子般愛護的人兒竟然被他這般折磨,你說我怎麼能嚥下這口氣?這氣自然就不打一處來!」

    「你呀!」莫離殤無奈的搖了搖頭,愛憐的笑道:「你對我好,我心裡明白,可是你亦要知道,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入了我的心裡,所以為了我,你要保重自己,千萬不要這麼莽撞了。」

    「好,我知道了。」滄海明月見莫離殤不再追究剛才的事,自是高興異常,不過,他亦有心結未解,突然有些撒嬌道:「我與他打得這般激烈,你卻自顧自走了,一點不關心我!」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他有幾斤幾兩重,你又是什麼人,我能不知道麼?就是因為瞭解你,所以不用擔心你,我只是擔心你因此埋下禍根,佟夜冥善於陰謀,而且你與他這麼一打,更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心裡不高興地就是這件事,咱們身在異鄉,還是得收斂一些才是。」

    「你說的對,以後聽你的。」滄海明月聽莫離殤這麼說,心裡立刻比蜜還甜,連忙拍馬道。

    「呵呵,什麼聽我的?你一國太子竟然說出如此之話,豈不讓人笑話?」

    「那怎麼了?我就是妻奴,他們管得著麼?」滄海明月狂妄的說道。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現在北宮美估計正想著法子延北宮山的性命呢!沒想到北宮山這麼狠毒,居然給北宮美下了子蠱來控制北宮美。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自認為莫問已然夠不是人的了,沒想到還有更不是人的東西。」

    「呵呵,北國之風向來如此,你倒是不知了,這北國本是蠻夷之國,歷來對於禮法更不講究,而女人的地位更是低下,如果不是北宮美長得這般漂亮,有可利用的價值,北宮山又怎麼會對她這麼看重?而北宮山畢竟是一代梟雄,亦看出了北宮美的野心,所以給北宮美下了子蠱以便長期控制她。誰想到北宮美還真的下手了,更沒有想到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北宮美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的性命!」

    「如果北宮山死了,北宮美亦死了,那麼你說北宮臨,北宮清與北宮林三兄弟誰會贏?」

    「這個很難說,北宮臨號稱北國戰神,囤兵五萬在京城之外,他有野心亦有狠心,是一個難以對付的人。而北宮清為人比較謙和,在民眾中聲譽彼高,得民心者得天下,再加上他還掌管御林軍五萬,亦不可小覷了。北宮林雖然年輕,可是他的母舅卻是十分了得,是五萬禁軍頭領,如果他有意一爭,那麼可是三足鼎立之勢!而還有些皇子雖然手中沒有兵力,但各有各的關係,到底支持誰,都還是未知數,所以這一切都還未定。」

    「呵呵,沒想到北宮山倒是老奸巨滑,將三個皇子的力量平衡得很好,任誰起兵造反,另兩方必會聯合起來對敵,他就可穩坐釣魚台,可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北宮美會橫插一槓子,竟然給他下了毒,他左防右防卻沒有防得過最親近的人!只是那本沒北宮美什麼事,北宮美上竄下跳的又做什麼?」

    「你又不知道了,北宮美在其間卻起了關鍵作用。北宮山這個老謀深算的還是留了一手,他將手上的護國軍一萬人給了北宮美,所以誰得到了北宮美的支持就勝算多了一成!何況北宮美與三人都不清不白, 定是在其中周旋得如魚得水,只要她動用三寸不爛之舌,加上美色與利益,必能將三人的防備個個擊破,從而從中得利!更何況她雖然是女人卻亦是狠毒之人,她這幾年與下面的王候將士多有不清不白之事,更與他國的國君有些牽連,人脈非常廣雜,所以她要一爭天下,勝算也未不會有!」

    「那我們應該幫誰呢?」莫離殤抬頭看向了滄海明月。

    「你不是已經選擇好了麼?」滄海明月寵溺地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又捏我的鼻子,小心捏丑了。」莫離殤不禁撒嬌不依,嬌嗔的白了他一眼。

    「丑了才好呢,你現在這個模樣讓我渾身不自在,總是不放心,好像身上懷著巨寶,總是擔心被人覷覦了。」

    「傻瓜,他們覷覦就有用麼?」莫離殤臉微微一紅,將他的手放在胸上道:「感覺到我的心跳了麼?它永遠只會為你而跳動。」

    滄海明月將耳朵貼上了她的心房,傾聽著她心跳的聲音,那輕輕協奏的彷彿是仙樂飄飄,讓他悠然神往,他呢喃道:「這是我所聽到最美妙的音樂,因為它只是為我一人而奏!」

    莫離殤感動地抱著他的頭,輕吻著他的發,享受著這寧謐地一刻。

    「蟾神醫,莫兒姑娘,我們公主有請!」

    「沒空!」滄海明月沒好氣的吼了聲!那一聲如冰雹墜地,中氣十足,差點把門外的小內侍嚇了個趔趄。

    莫離殤不禁失笑,這滄海明月有時跟個孩子似的,平時精明透頂,唯有這時候卻個性十足。

    「唉,可惜了這麼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啊!」莫離殤假裝婉惜的輕歎道。

    「怎麼?你想救她?」

    「不是我想救她,而是目前的情形還是救她為好,一旦北宮山死,她亦得死,那麼她手上的一萬護國軍就會冷眼旁觀,眼下三個皇子各有千秋,更是勢均力敵,一旦國之無主,勢必會引起北國動亂!而咱們西秦的地理位置離北國相對較遠,南國與之亦是遙遙相對亦是鞭長莫及,唯有大昭,東國,與西國離北宮最近,眼下佟夜冥正在北國,不知道又與誰達成了協議,所以一旦佟夜冥扶持了誰上位的話,那麼大昭就將坐大,坐大不說,而冶煉術就會流傳入他國,到時就會遺害無窮!也許紛爭又將四起!所以說現在北宮美死了的話,有百害而無一利!」

    滄海明月眼中露出讚賞地神色,不過口中卻道:「你不是已經拿定主意扶持北宮清了麼?如果我們西秦支持北宮清,那麼就算佟夜冥支持別人,北宮清與那個皇子必會勢均力敵,我們西秦的實力一向高於大昭,正好借此機會打擊佟夜冥,還能扶北宮清上位,北宮清定會感激西秦,咱們不是更好了麼?」

    莫離殤白了他一眼,笑道:「你這是考我麼?」

    滄海明月笑而不語。

    莫離殤輕聲道:「常言道遠交而近伐,咱們與北國相距甚遠,就算能幫他那麼我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是疆土?不可能!因為就算北宮清願意分割疆土給咱們西秦,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太遠了,我們西秦根本不能管轄過來,但是朝廷應有的俸祿,應給百姓的福利卻一個不能少,否則百姓會不滿,而在此為官的人呢,卻會因著山高皇帝遠,一面享受著朝廷的福利,一面卻如土皇帝般享受著無上的權利,到最後我國不會得到任何的好處,只會失了錢財還養了一頭狼,所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咱們是絕對不能做的。好吧,退而求其次,如果北宮清願意用冶煉術來作為條件的話,咱們亦是不能為之!」

    「為何?」滄海明月眼中的欣賞更盛了。

    「避其鋒芒!雖然我們西秦比大昭強了些,但一旦我們選擇了北宮清,就會是面對北宮清,北宮林與佟夜冥的三方力量,而我們西秦離北國亦遠,勞師而襲遠這是兵家大忌,所以我們絕不能現在公開支持北宮清!」

    「離兒果然是我的賢內助,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滄海明月神采飛揚,擊案叫好。

    「你才知道啊!」莫離殤媚眼輕閃,彷彿秋波蕩漾,說不盡的嫵媚道不盡的風流,與剛才侃侃而談,英姿颯爽判若兩人,可滄海明月就是愛極了她這種極端的性格,動若脫兔,靜若處子,柔若細柳,剛若磐石!

    「不,就是因為我早知道,所以我才先下手為強!」滄海明月開著玩笑道。

    「什麼啊!」莫離殤愛嗔的瞪了他一眼,兩人之間情意流轉,不消細說。

    這時門口傳來了北宮清的聲音,恭敬道:「請問蟾神醫,莫兒姑娘在麼?」

    滄海明月與莫離殤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相互一笑,滄海明月沉聲道:「請進!」

    「清拜見明月太子,太子妃。」北宮清一進門就對著滄海明月行了個兩國之間皇子之間正規的宮禮。

    「二皇子請勿多禮了。」莫離殤笑著點了點頭。

    「多謝太子妃,今日清來此,有個不請之請還望兩位成全!」北宮清又是長揖一禮,以示誠意。

    「噢?二皇子請講!」滄海明月虛扶了一下,然後沉聲道。

    「請兩位救父皇。」

    滄海明月的眼微閃,冷漠道:「理由呢?」

    「理由…。」北宮清微微失了神,他苦澀而痛楚地呢喃道:「如果在之前,就算給我千百個理由,我只想說殺了他,我恨不得食其肉,剝其骨,他的死無異是大快人心的,可是眼下我卻要痛苦的作出抉擇,要求兩位悉心醫治以救他的性命,你問我理由,我真是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要救他!」

    「可是你還是開口了,開口要我們救他了。」

    「是的,我開口了。哈哈哈…。」北宮清突然狂笑,笑得涕淚橫流,笑得悲痛欲絕,笑得撕心裂肺,讓莫離殤見了都忍不住有些心酸,是什麼樣的傷痛才能將北宮清這樣的人逼得這樣啊!

    「為了黎民百姓,我不得不開這個口,相信你們也知道我與二位皇兄的力量是相互平衡,互相牽制的,而北宮美手中的護衛軍向著誰,我們誰的贏面才會更多,這也是我們三兄弟與北宮美之間會出那亂倫醜事的原因。可是誰知道千算萬算,我們卻仍然算不過北宮山,他早就把一切算無遺漏了,甚至以命相搏了!」

    「你可以選擇放棄!」滄海明月突然淡淡地說了句,道:「你既然口口聲聲為了百姓,為何不放棄呢,這樣不是更好麼?」

    北宮清抬眼看向了滄海明月,眼中一片清明,他道:「不是我自吹,除了我之外,他們誰也不能勝任,不會以百姓為先的,北宮臨因著其母受人歧視,心態十分的扭曲,為人殘暴,我不能不想像一旦他登基,百姓會如何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北宮林他更不可能,因為他一旦登上帝位,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毀了這個北國!」

    「什麼?」莫離殤與滄海明月同時驚叫起來,這倒是他們所不知道的事。

    「哈哈哈…」這時北宮清突然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憤怒,充滿了憐惜,充滿了自卑,笑過後,他才慘然道:「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這麼恨北宮山?你以為北宮美為什麼會這麼恨北宮山,而且所有的皇子都恨不得北宮山死麼?」

    莫離殤心頭一震,臉變色道:「你是說…。」

    「是的,以你的冰雪聰明已然知道了答案了。因為北宮山根本不是人!他是畜牲,他男女通吃!這也就罷了,可是我們是他的子女,他卻依然不曾放過,這宮裡的宮女哪一個沒被他污辱過?這宮裡的皇子公主又哪一個沒被他所強暴過?北宮美以為她苦了,她曾作為禮物去服侍他國的國君就恨上了北宮山,她根本不知道,我們這些皇子亦是同樣的命運,平時被北宮山隨意的狎玩,而他國國君來時,有些變態的如果看中了我們,他就會將我們與他國國君的禁□交換以互相取樂,簡直是該死之極!」

    「簡直是畜牲!」莫離殤聽了憤而拍向了桌子,只聽一聲悶響之後,那百年沉檀木製的桌子竟然碎成粉末。

    北宮清卻正沉浸在無邊的痛苦與憤怒之中,根本未曾發現,他仍是目光呆滯的道:「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死!真是該死!」莫離殤眼中射出寒芒點點,她因為莫問的事,最恨的就是為父不慈,而北宮山如此禽獸不如,讓她如何不義憤填膺!

    「是的,他該死!」北宮清說著掩面而泣,哭道:「可是我卻不能讓他死,你說我是何其痛苦?」

    莫離殤無言地看著他,眼中微酸,她一直以為她已經很不幸了,沒想到北宮清他們身為皇子更不幸,他們本是天之驕子,卻攤上了禽獸不如的父親後,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人們只看到了他們人前的光鮮,哪知道他們人後付出的血淚?

    「我其實很羨慕那些尋常百姓,雖然過得窮苦,可是父慈母愛,兄友弟恭,雖然苦亦有樂,哪像這皇宮中骯髒不堪,千瘡百孔,臭不可聞?所以我想讓百姓這種單純的快樂能得以延續下去,不為我自己,因為我只是行屍走肉,此身骯髒不堪,已然麻木不仁,不會有絲毫的樂趣可言了。可是唯有心底一點的追求支持著我,那是唯一的淨土了,只是希望百姓能過得更好一點,能讓所有的人老吾老之人之老,幼吾幼之人之幼。而我亦未曾讓一個妃子生下孩子,只是想把北國所有的孩子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滄海明月聽了微微沉默,過了一會道:「二皇子,你很讓我敬佩。」

    北宮清並無一般人的受寵若驚,只是淡淡笑道:「骯髒之身不敢讓太子言敬佩二字!」

    「二皇子,我想送一句話給你,希望能對你有所啟示!」

    北宮清立刻恭敬道:「請賜教!」

    「有人死了,可是他還活著;有人活著他卻死了!」

    「有人死了可是他還活著;有人活著他卻死了…。」北宮清皺著眉輕輕地咀嚼著這句話,一連說了數遍後,他突然眼睛一亮,本來灰敗的眼神中彷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瞬間獲得了新生般的透著希望的色彩。

    他感激地拱手道:「多謝太子金玉良言,讓清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你能明白,果然不枉我一番心思。走吧。」滄海明月笑了笑,伸出了手。

    「哪去?」北宮清微微一愣。

    「去給北宮山治病,雖然不能救他性命,但卻能保他一月不死,我只能為你爭取到一個月的時間,希望這一個月裡你能不負所望!」

    「多謝太子,太子妃,清代北國的百姓給你磕頭了。」說著北宮清就要跪下去。

    滄海明月一股勁風將他托住,笑道:「我只是給你機會,成不成在於你自己。」

    「是!」北宮清亦不堅持,就勢而起,神情激動的站在那裡。

    莫離殤的醫術是舉世無雙的,尤其對於毒,她更是駕輕就熟,雖然說北宮山的毒已然深入臟腑,但對於莫離殤來說延他一年性命卻是無礙的,可是她只是延了他一個月的性命,但是她亦不是善男信女,對於北宮山這樣的人她不親手取他性命已然是手下留情了,只是為了北宮清,為了北國的百姓她才救他的,所以她暗下黑手,讓這北宮山雖然白天毫無異樣,可是每晚卻受到萬針噬骨之痛。

    而蠱其實根本不用治,一旦毒解了,北宮山自然就能吃能喝了,那母蠱自然不會再啃食北宮山的肉體了。

    不過北宮山每夜裡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北宮美亦不會好過,因為北宮山在痛苦之時會影響母蠱的休息,母蠱折騰的話,子蠱是有感應的,所以北宮美亦會感同身受。

    這也算莫離殤暗中幫了一把北宮清,因為畢竟一個人在每夜生不如死的痛楚後,白天會比較頹廢,會精神痿頓,就無法興風作浪了。

    所以北宮清只要將北宮臨與北宮林兩人擺平了,那麼北國將迎來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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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夜空下,莫離殤纖纖素手撫琴於垂柳之下,滄海明月則月下揮劍,風隨劍起,迎萬千落葉繽紛。

    如水月夜之下,伴溪水潺潺,人影花影相映成輝,琴聲清婉悠揚,隨著劍氣所至,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緩纏綿,時而大疏大密,時而起起落落,人與劍一體,她與琴合一,唯有清風徐徐而過,泛一湖漣漪,幽深意意。

    她喻情於琴,纏綿悱惻,他喻情於劍,豪情萬丈。

    兩人彷彿人間仙侶,又若絕世畫卷,讓人不忍有絲毫的褻瀆。

    可是偏偏有人就這麼不知趣,只見遠處匆匆閃過一道黑影,那黑影竟然如此之快,只一眨眼之時就到了眼前。

    「什麼事?」滄海明月斂住了怒意,收起了劍,而琴聲亦戛然而止!

    「十三皇子被北宮林囚禁了。」

    「什麼?」莫離殤一驚,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急道:「你可知道為了什麼事?」

    「聽說北宮林請南宮溪前去皇宮的錦繡園喝酒賞月,沒想到途中南宮溪出去小解,北宮林左等右等都未曾等到他回來,於是派人出去找,結果…。結果…。」得意樓的下屬看了眼莫離殤,有些遲疑。

    「可是在女人的床上發現了南宮溪?」這時莫離殤倒平靜下來了,她瞇起了眼,唇間勾起了冷寒的笑意。

    那人微微一驚,才道:「正如太子妃所料。」

    「哼,那麼這個女人的身份定然不同凡響,可是北宮山的妃子?」

    「太子妃真是料事如神!」那人欽佩的看著莫離殤,替他們的主子慶幸。

    「這個南宮溪真是個惹禍的胚子,在東國遭暗算受了傷也就罷了,到了北國還是上了別人的當,真是不讓人省心!」滄海明月聽了臉色一沉。

    「那你說怎麼辦?」

    滄海明月輕哼道:「怎麼辦?這明擺著是衝著咱們來的!」

    「噢?你為什麼這麼認為?」莫離殤眼波一閃。

    「這一路上南宮溪一直與咱們相處和睦,北國自然把他歸於咱們一夥的,而且到了北國後,南宮溪雖然言語上對你冷嘲熱諷,可是事實上卻總是不著痕跡的維護於你,只要稍加用心的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訣竅。而目前南宮溪是最孤立無援的,打壓了他就是為了殺雞儆猴,為了敲打咱們。」

    莫離殤瞳孔一收,遙看向天邊,這時一股烏雲蔽了過來,遮住了剛才還清亮無比的月光,暗沉的氣息一下席捲了她,她陰陰笑道:「既然敵人都欺到咱們頭上來了,咱們還等什麼?」

    「離兒,救是一定要救的,可是他們此招不可謂不毒,不管怎麼說,色令智昏,淫人貴妃,說到哪去都是辱及他國國體,就算是說到天邊去,也是死罪難逃,所有咱們一定要有萬全之策才行。」

    「嗯。」莫離殤皺著眉點了點頭,想了想才道:「你說這是誰設的局?是北宮山還是北宮林!」

    這時滄海明月若有所思道:「不管是北宮山還是北宮林,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人肯定是與南國有勾結,而且知道南宮溪在南國的真實處境,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對南宮溪下手!」

    莫離殤眉心一跳,突然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南宮霸與北宮山勾結,要想在北國置南宮溪於死地?」

    滄海明月沉吟了會後,才道:「你所說的亦有可能。可是現在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先救出南宮溪再說別的事。」

    莫離殤猛得一狠道:「即使是死,也由不得北國的人處置,南宮溪好歹也是南國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我就不信北宮山敢真的下手,而南宮霸就會為了除去南宮溪而冒被天下人恥笑謾罵的危險!」

    滄海明月卻搖了搖頭,不贊同道:「南宮霸與北宮山都是瘋狂加變態的人,這一切很難說。」

    莫離殤聽了頓時心一緊,猛得感覺一陣絞痛,她急道:「如此說來,咱們快去救人吧!」

    「走!」滄海明月看了眼莫離殤,下定決心地點了點。

    馬車飛快地行走在官道之上,這時剛才還是月明星稀的朗朗夜空,卻突然雲翻雲湧,墨色暈染了。

    「對不起,我又讓你為難了。」莫離殤聽著單調急促的車□轆聲,伸出纖纖素手抓住了滄海明月的手。

    「傻瓜,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江湖之人的本色!」滄海明月聽了寵溺的反握著她的手,作著豪氣沖天之狀。

    莫離殤被他逗得一笑,隨即卻歎道:「可是你卻不僅僅是江湖中人,你還是西秦的太子!他們此次將南宮溪作文章,自以為是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其實咱們只要善加利用,反而是對西秦有百利而地一害的。」

    滄海明月眼波一閃,輕笑道:「什麼百利而無一害,我怎麼不知道啊?」

    莫離殤嬌嗔的笑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西秦的智囊,我都能看出來的事你會不知道?」

    滄海明月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柔聲道:「我還真不知道!」

    「你啊!你真會把我寵壞了,寵到明知道這是塊大肥肉卻為了我放棄了。」

    「什麼肥肉不肥肉的?我怕膩。」滄海明月聽了更是不正經的調笑起來了。

    「討厭!」莫離殤白了他一眼後,才偎在了他的懷裡,輕道:「其實我們只要等北國下黑手殺了南宮溪後,我們再找出事實真相,還南宮溪一個清白的話,到時就能利用天下百姓悠悠眾口逼著南宮霸與北國交戰,誰讓南宮霸一直以愛南宮溪到深而自居呢?到時南宮霸肯定騎虎難下,不戰也得戰了!而南國與咱們西秦卻是比領而居的,只要趁著南國與北國交戰之際,我們趁火打劫一下,南國就會腹背受敵,到時南國的半壁江山就會成為咱們西秦的囊中之物。你卻為了我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反而要去救南宮溪,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

    「咦,這麼好的計劃,我怎麼沒想到呢?」滄海明月聽了猛得一拍大腿,笑著看向了莫離殤。

    莫離殤見滄海明月戲謔不正經的樣子,頓時嬌嗔地捏著他的腰肉,惹得他左躲右閃,忙不迭的求饒:「好了,夫人,快快放手,相公我知道錯了。」

    莫離殤才轉嗔為喜,鬆開了手,笑罵道:「就會跟我裝。」

    「呵呵。」滄海明月憨憨地一笑,抓著她的柔夷親道:「這爭霸天下的機會隨時會有,可是人與人那點緣份卻不是經常會遇到的。雖然南宮溪這小子長得不怎麼樣,又十分討人厭,可是看著他落入人的圈套,我要不伸手救卻是於心不忍的。所以想來想去,我想還是救了他吧,不過我也不會吃虧,等把他救出來,非得讓他割些地給我才行!」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笑了起來,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他這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人,你想要他的彊土,無異於與虎謀皮!」

    「呸!這小子這般可惡麼?」滄海明月作出氣憤狀。

    莫離殤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道:「好像是的。」

    「唉!」滄海明月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才悠悠道:「那算了,就當本太子日行一善吧。」

    莫離殤唇間含笑,拉下了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嘴角,柔情萬丈道:「謝謝你。」

    滄海明月眼波輕閃,笑著捧住了她的臉,輕喃道:「這樣謝可不夠!」說完將唇緊緊的壓在了她的唇上,舌一遍遍地勾勒著她的唇線,慢慢誘哄她張開如花瓣般的櫻唇後,才將溫潤的舌尖輕輕的挑逗著她的舌,邀約著她與之共舞。

    直到兩人情動不已,他才慢慢地放開了她,平息一下激動的心情後,才悠悠道:「你家還有什麼人被人算計了?快快報上來!」

    「啊?」莫離殤不解的眨了眨眼。

    他笑道:「如果幫人的結果是讓你主動的與我親熱的話,我會甘之如飴的,哈哈哈。」

    「你!」莫離殤恍然大悟,愛嗔的白了他一眼,粉拳用力捶著他的胸口道:「想得美,再說了南宮溪又不是我的家人,只是看他可憐我才這麼幫他的!」

    「是看他可憐沒有人愛麼?」滄海明月挪揶道。

    「哈哈,你真損!要是被南宮溪聽到了,他可會記仇的。」

    「他敢!」滄海明月眼一瞪,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主子到了。」這時外面傳來暗衛的聲音。

    「嗯。」滄海明月點了點頭,慢慢地走了出去,剛跨出一步後,輕道:「咦,怎麼下雨了?」

    莫離殤亦伸出了頭,看向了宮門,這時細雨之下,黑天暗地,那深紅的宮門顯得陰暗而深沉,更是透著嗜血的詭異,那一串串的宮燈,映在濕意的空間,透著陰霾煙霧泛著道道昏黃的光芒,彷彿招魂的鬼燈,讓人看著心起不詳。

    滄海明月拿著大傘將莫離殤小心的護在身前,走到了宮門前。

    「麻煩向北宮三皇子通報一聲,就說蟾大夫與莫兒姑娘想到一些有益於皇上的病情的方子欲求見三皇子。」

    侍衛聽了彬彬有禮地笑了笑,態度亦是十分的恭敬,只道:「對不起神醫了,三皇子回自己的府裡了。」

    「那我們求見皇上,直接給皇上診脈吧!」

    「對不起,皇上早就歇下來,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擾,不如兩位明日再來吧。」

    莫離殤與滄海明月對望了一眼,突然心底一涼,看來這是北宮山授意的了,不然這個侍衛怎麼敢不稟告就把他們打發了呢?

    他到底想做什麼?這個北宮山果然不是東西,剛好了些,就開始動些歪腦筋了,看來他不止是想給滄海明月下馬威,而是與南宮霸已然達成了什麼協議,可是他都只有一個月的命了,還要興風作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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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0:2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章

    「我們的朋友現在在皇宮裡生死未卜,你讓我們明天再來?」莫離殤危險地瞇起了眼:「那麼,我們現在能見一下他麼?」

    那侍衛立刻現出誠惶誠恐的表情,忙不迭道:「請兩位莫要為難我了,我只是一個奴才,作不了主,你們有什麼事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莫離殤與滄海明月對望了一眼,頓時心急如焚,這雖然只是一夜的時間,但一夜之間會發生很多的事,而且南宮溪就在他們的手上,這讓她如何敢安下心來。

    「我們還能見誰?」她咬了咬牙問道。

    那侍衛略帶憐憫地看向了他們,輕道:「兩位還是回去吧,這風大雨大的,就算你們站在這裡也於事無補,反而淋壞了身子,這今夜你們是誰也見不著了。」

    莫離殤向著滄海明月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明著進去是不行了,不如暗中進去探個究竟了。

    侍衛見他們兩人向馬車走去,微微地鬆了口氣。

    這時突然遠處傳來馬車的聲音,那馬蹄踏水而來急促的聲音在雨夜中猶顯得沉重,讓莫離殤與滄海明月禁不住猜想是什麼人這麼晚了還夜入皇宮。

    「什麼人?」侍衛立刻走向前去盤問起來。

    「開門。」裡面傳來威嚴的喝斥聲。

    侍衛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宮!違令者斬!」

    裡面的人不出一聲,只是遞出來一塊似鐵非鐵地暗色令牌,那侍衛見了立刻表情變了,不再說話,對著其餘眾人道:「開門放行!」

    「你們還不上來麼?」門簾子微微地掀了開來,露出一張雌雄未辯的臉來。

    「是你?」莫離殤微微一愣,她能想過各種人來此,卻未曾想到是他。

    「怎麼?外面的淋著雨很詩情畫意麼?如果你們喜歡的話,可以再留下吟詩作對,享受雨中風情,本皇子就恕不奉陪了。」他的話語中帶著戲謔,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

    「多謝了。」莫離殤也不做作,十分乾脆地拱了拱手,拉著滄海明月跨上了馬車。

    「駕」車伕一聲大喝,馬車頓時飛奔入了皇宮大道之上。

    「多謝三皇子援手之德,我等銘感於心!」莫離殤對著北宮林笑了笑,那一笑溫柔婉轉,透著無邊的溫暖之意。

    北宮林看了她一眼,見她被雨絲打濕的發輕輕的粘於雪白的額間,形成彎彎地弧度,透著無限的妖冶與風情,眼微微一沉,黯道:「你最好不要讓我父皇看到你這樣子,否則本皇子也不能保你。」

    「哼,他敢!」滄海明月鼻間輕哼出聲,透著不屑。

    「呵呵,你們不要以為我父皇不敢,他雖然是君王卻是不干人事的人!有什麼不敢的?」北宮林的話語中完全不掩飾對北宮山的憤怒之意。

    「他難道不怕再次中毒了麼?」

    北宮林眉輕佻了下,再次現出嬉笑的神色,那眉間一顆美人痣更是跳動的鮮艷:「你以為他為什麼敢對付南宮溪,如果他知道才一個月命可活的話,他怎麼還有精力對付一個他國的皇子?」

    「什麼意思?」莫離殤心一沉。

    「呵呵,你可聽說清華公子?」

    「清華公子?」莫離殤更是有種不祥的預感浮上了她的心頭,難道……

    「是的,太子妃很聰明,你應該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了,我父皇找到了清華公子,據說清華公子醫術無雙,能肉白骨,這還有什麼樣的毒解不了?而且太子妃給父皇下的那些藥更是讓父皇勃然大怒,可是他又顧忌著明月太子,所以暫時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是對南宮溪就不一樣了,畢竟南宮霸開出的條件讓父皇很心動,對於殺一人來說,父皇更是不在乎了!」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呵呵,本皇子想大家應該都知道了,所以太子與太子妃還是盡快恢復身份為好,免得被父皇傷害了你們。」

    滄海明月眼猛得一瞇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因為本皇子喜歡!」北宮林隨意地笑了笑,驀得眼中射出萬道寒光,森然道:「只要是北宮山要做的事,本皇子就要跟他對著幹!」

    「你不怕他殺了你?」

    「哈哈哈,他要殺本皇子早殺了,還會等到現在麼?放心吧,除了他死才會捨得殺本皇子,否則任本皇子做了什麼事,他都不會殺本皇子的。」

    北宮林雖然在笑,可是笑得陰森無比,笑得惡毒無比,笑得淒涼無比。

    這讓莫離殤不禁想到了北宮清的話,頓時明白了北宮林為何笑得這麼得痛苦這麼得憎恨,這麼得陰褻,試想誰有這種禽獸的父親會不扭曲了心態?

    莫離殤不禁憐惜地看著他,雖然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彷彿任何事都不放在心裡,可是他的心比誰都苦,因為他才是北宮山真正的禁□,聽北宮清說北宮林的母妃是北宮山的小師妹,北宮山一直對她垂涎三尺,求而不得之後,就用武力強搶入宮,百般的污辱,萬般的折磨,直到北宮林六歲多時,他的母妃終於不堪這種非人的折磨才一命嗚呼的,她是一死了之了,可惜了北宮林卻才六歲就受到了北宮山的禽獸對待,北宮林現在十六歲了,就是說他被北宮山整整污辱了十年。

    十年,一個這麼心高氣傲的男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著,是多麼的堅強,而更讓人敬佩的是他總是以最純淨的笑容看著眾人,可以想像他的心智是多麼的堅定,而物極必反,亦能知道他心底的恨有多深,他深埋在心裡的陰沉是多麼的厚重。

    「你不用用這種眼光看著本皇子,本皇子不稀罕!」突然他狠狠地瞪了眼莫離殤,陰沉沉地斥道。

    「你做什麼?」滄海明月見了立刻護住了莫離殤,一臉不善的樣子。

    見滄海明月翻臉,北宮林卻並不在意,反而眼中透出了羨慕之色,笑道:「呵呵,聽說滄海太子愛妻如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讓人即敬又佩!」

    「既然得她自然要愛她如命!」滄海明月淡淡地說道,因為這對他來說疼愛莫離殤就是天經地意的事,他不明白為什麼世上都會為此而稱頌於他,難道娶了妻子不是用來疼愛的麼?

    北宮林看了眼滄海明月,聲音突然放柔道:「如果有人能像太子一樣愛本皇子,本皇子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你會的。」莫離殤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安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十步之內必有芳草,所以你不必太過於著急,只是屬於你的緣份沒有到而已。」

    「我的緣份?」北宮林苦笑了笑,反握住了莫離殤的手,突然問道:「你說像本皇子這樣的人還能有機會得到別人的愛麼?」

    「當然會」莫離殤肯定的點了點頭。

    滄海明月看了臉色鐵青,一把拉過了莫離殤的手,將她的小手緊緊的握著,對北宮林道:「三皇子放心吧,你肯定會遇到意中人的。」

    「是的,會的。」北宮林看到滄海明月滿臉醋意的表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倒並不生氣,只是柔聲道:「也許我已經遇到了。」

    滄海明月只覺頭上一群烏鴉飛過,他滿帶著警惕的眼神盯著北宮林看了半天。

    北宮林撲哧一笑,道:「你放心,雖然太子妃長得如花似月,又足智多謀,讓人忍不住的親近,可是本皇子卻不會看上的。」

    「你為什麼看不上?難道離兒不好麼?」

    「呃…。」北宮林愕然,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回答。

    「滄海明月!」莫離殤則是又羞又怒,哪有這麼問人話的?人家要看上了她,他恨不得殺了人愛,人家看不上她,他還是滿心的不滿,這是什麼意思?

    北宮林倒是反應快,挪揶地眼神看了眼滄海明月道:「太子妃再好,已然是明月太子的心上人了不是?本皇子何必強人所難呢?何況就算本皇子對太子妃有什麼愛慕之意,太子妃亦不會理本皇子,本皇子何必自討沒趣?再說了太子妃亦說過十步之內必有芳草,本皇子何必貪戀不屬於我園中之花而放棄了欣賞自家園中花卉的機會呢?所以明月太子放心,本皇子最多只是把太子妃當妹妹那種感覺而已。」

    滄海明月聽了心下大定,大手用力拍了拍北宮林的肩道:「好樣的,你果然有眼光,又有自知之明,哈哈哈…」

    被滄海明月拍了下的北宮林竟然臉色變得微赧,他道:「其實本皇子早就聽說明月太子的大名,心存仰慕已久,所以絕不敢垂涎太子妃的,如果太子妃不嫌棄的話,我願認太子妃為姐姐,希望能經常向太子討教一二。」

    滄海明月微微一愣,這個北宮林倒不若想像地那麼陰沉,竟然透著真誠,是的,他眼中有真誠,有親近之感,滄海明月識人無數又怎麼會看錯呢?

    莫離殤亦是覺得奇怪,對於有惡意的人,她本能的會排斥,可是對於北宮林,她竟然有些憐惜,彷彿是姐妹般的感覺。

    她想了想後,才道:「不瞞你說,本來我是該有個兄弟的,可是如今卻生死未卜,你要是不忌諱,我倒是希望有你這麼個弟弟。」

    「怎麼會呢?有太子妃這麼個姐姐,我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了,求之不得呢,如此,以後我就叫你姐姐了。」

    他雖然說得好像是高攀了,可是莫離殤知道以他這般心高氣傲之人,就算是死都不會求著她的,更別說是求西秦為他鋪路登位了。

    「好,我總算有個親人了。」莫離殤柔聲的說道,手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猛得一縮,戲謔地笑道:「我不敢讓姐姐碰我的手,怕明兒個一早起來,發現我的手被某個醋罈子製成了標本了,那我就慘了。」

    莫離殤愕然,看向了他的手,只見他的手竟然修剪得整潔而曼妙,真是手若柔荑,膚如凝脂。潔白、光滑,鮮嫩得彷彿一掐就出水又纖細無比,宛若無骨,微動間發出淡淡的香氣。

    怪不得他這般注重這雙手呢。

    滄海明月則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道:「孺子可教也。」

    莫離殤從對北宮林手指的驚艷中頓時陷入了無邊的囧頓中。這個滄海明月真是醋罈子!

    「對了,弟弟,你怎麼知道我們被擋在了宮門外?」

    「猜的,北宮山利用我的名義請南宮溪進了宮,我就知道必會出事!以我對北宮山的為人瞭解,知道南宮溪定是成了權力之間的犧牲品了。而以我對姐姐的瞭解,我亦知道你們定會來救南宮溪,所以我就快速趕來了。」

    「你倒是挺瞭解離兒的?」滄海明月突然語氣不善地道。

    「呵呵,姐夫過獎了,其實我更瞭解的是姐夫您,您作為天下皇子的楷模,你的一舉一行都為人所模仿,所探究,而姐姐作為你的身邊人,當然亦是被研究之列了。」

    滄海明月輕哼了聲道:「你倒不掩飾,恐怕你研究我們是為了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吧?」

    「呵呵,以前也許是如此,現在都是一家人的,還分什麼彼此麼?難道姐姐姐夫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怕弟弟我害你們麼?」北宮林倒不隱瞞一開始的想法,光明磊落得很。

    「怎麼會?我既然認你為弟弟,自然就會全部地信任你!」莫離殤看著北宮林真誠地說道。

    北宮林眼微微一澀道:「我其實不若你想像的那麼美好,但是如果我有朝一日讓姐姐失望了,姐姐會原諒我麼?當然,我絕不會做出傷害姐姐的任何事,我只是說我的一些想法讓姐姐失望了,姐姐會原諒我麼?」

    「什麼想法?」滄海明月猛得瞪著眼看向了他,充滿了探究。

    北宮林搖了搖頭,苦笑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不想告訴任何一人,也不能說,可是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你們可會原諒我心中的一點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傻弟弟,誰會沒有一點隱私呢?我們當然會原諒你?甚至會更憐惜你!」莫離殤認定北宮林定是說他被北宮山污辱之事,所以狠狠地瞪了眼滄海明月後,萬分憐惜的安慰著北宮林。

    北宮林知道她定是理解錯了,但是他將錯就錯,點了點頭,輕道:「謝謝姐姐。」

    「傻弟弟,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一家人可不就是這樣互相幫助的麼?對了,你剛才給侍衛看的是什麼?那侍衛竟然敢抗旨放咱們進來了?」

    「這個麼?」北宮林拿出了那塊玄鐵放在手中玩耍了一番,才笑道:「姐姐要的話,給姐姐吧。」

    「我可不敢會這麼貴重的東西。」莫離殤忙不迭的搖了搖頭,北宮林從小受盡折磨,十分的敏感,她可不想北宮林認為她認他為弟是為了接近他利用他,她是真心的疼愛他,因為她總是想,要是她那無緣的哥哥碰到了這樣的事該是多麼需要人來安慰啊。

    「有什麼貴重的?」北宮林突然變戲法般從懷中掏出了五六塊。

    莫離殤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哈哈,好玩吧?」北宮林拿出五六塊玄鐵好像玩雜耍般上下拋了數下,笑道:「這是北宮山暗中統治的黑軍軍令,被我拿去複製了好幾十塊呢!」

    「什麼?他不知道麼?」

    「他當然知道,他能不知道麼?我每用一次,他就氣得跳腳一次,他換了半天,可是換來換去,我都有辦法複製出來,他氣得殺了無數人,快把黑軍的頭領殺光了,可是還找不出誰是奸細來,終於氣得不殺了,也不再換軍令了,這個軍令我就沒事做幾個,居然發現做成了幾十個了。哈哈哈。」

    莫離殤聽了默不作聲,突然明白了這黑軍令是從何而來的,那北宮山時不時的會污辱北宮林,那北宮林定是那時把黑軍令弄到手的。

    「你為什麼不選擇幫北宮清呢?」過了一會莫離殤突然問道。

    「我為什麼要幫他?」北宮林反問。

    「因為他真正為百姓考慮,他如果當上皇上定會是明君!」

    「可是我卻想毀了北國,毀了北宮山的一切,北宮山明知道我有這個想法依然縱容我,你說北宮山是不是瘋子?所以我想我之所以這麼瘋狂就是因為身體裡流著他的血!」

    莫離殤聽了更是憐惜,正色道:「不,你與他不同,他之所以縱容你,是因為他自信能控制住你,而你是因為恨!所以弟弟,我不希望你永遠帶著仇恨去面對世界,這世界除了黑色還是別的顏色。」

    「別的顏色?」北宮林喃喃道,輕輕的掀開了門簾,看向窗外,苦澀一笑道:「為什麼我的眼中除了黑色還是黑色呢?這窗外一片都是黑得陰鬱,黑得讓人沉重, 黑得讓人有毀滅的衝動。」

    莫離殤輕輕的蓋上了他的手,柔聲道:「那是因為現在正是黑夜,明天雨過天晴後,你就會看到這世界所有的色彩!」

    「是麼?我還能看到麼?我的眼中還能有色彩麼?」他有些迷惘地看著莫離殤。

    「當然,離兒說有就是有。」滄海明月亦沉聲地安慰他道,伸出大手輕拍了拍他的肩,給他鼓勵。

    北宮林眼突得一亮,有些激動道:「好,我聽你們的,我會試著去接受,去接受世界的精彩,不再活在灰暗之中。」

    「嗯!」莫離殤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滄海明月的手亦覆了上來,一時間三人都綻開了會心的笑。

    養心殿的門被打開了,莫離殤滄海明月隨著北宮林大步地走了進去。

    北宮山正坐在那裡,對他們的到來似乎已然在意料之中了。

    「北宮皇上。」滄海明月抱一抱拳以示禮貌後,才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想見南宮溪!」

    「南宮溪?」北宮山瞇了瞇眼,解了毒的他已然神輕氣爽了,而且經過一番的修整,雖然依然瘦削,眼中卻露出了精光,不可否認,雖然他荒淫無恥,禽獸不如,但依然有著上位者不容忽視的威儀。

    「他竟然淫了朕的妃子,朕如果輕饒了他如何向北國的百姓交待?」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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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0:4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與莫離殤比毒

    「北宮皇上真的就這麼心安理得地說出這樣的話來麼?」莫離殤忍不住譏諷道。

    「你是誰?」北宮山精光一閃,有些不屑地看了眼莫離殤。

    「本宮是西秦的太子妃!」

    「哼,錯了吧,西秦的使者裡可沒有什麼太子妃。」

    「呵呵,連南國的十三皇子北宮皇上都能明目張膽地下手陷害,本宮又怎麼敢光明正大地來出使西秦呢?」

    「胡說八道。那南宮溪就是做了下滔天的錯事,你休要血口噴人!」

    「哼,是不是做下了,別人不知道相信北宮皇上最清楚的,本宮要見南宮溪,就算是犯下殺人大罪,也沒有說不讓人申辯的,在這北國之中,難道北宮皇上要私下對他國的皇子嚴刑逼供來個曲打成招麼?」

    「簡單一派胡言,那事南宮溪都供認不諱了,豈是朕冤枉他的!」

    見北宮山言詞鑿鑿,莫離殤不禁有些遲疑,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事到如今她唯一希望地就是見南宮溪,想一探究竟。

    「是不是冤枉,讓他們見見南宮溪不就一切都水落石出了麼?再說了父皇,不是兒臣說什麼,不過一個妃子而已,就算被南宮溪淫了,送與他就得了,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而得罪南國與西秦呢?」

    這時北宮林突然懶洋洋地說了句,然後毫無形象的半躺在了太師椅之間,那唇間帶著似笑非笑的譏嘲。

    北宮山聽了對著北宮林狠狠地瞪了眼,眼中瞬間閃過狼光,隨後淡淡道:「如果南宮溪光明正大的求朕,不過一個女人,朕給了又何妨,可是他卻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法,朕怎麼能輕易饒了他?不過既然太子妃強烈要求見見南宮溪,那麼朕也不能駁了太子妃的面子,見見也並無不可,只是朕就奇怪了,太子妃這麼緊張於一個他國的皇子,明月太子就毫無反應麼?」

    見北宮山這般不懷好意地挑拔,滄海明月突地一冷,對著北宮山寒聲道:「北宮皇上似乎管得太多了,看來北宮皇上果然精力充沛,這毒才稍解就如此迫不及待地管起他國的事來了。」

    滄海明月的言語中彼有威脅之感,讓北宮山聽了臉色一變,他勃然道:「明月太子可是威脅於朕麼?你們既然為朕治毒,卻不去根,每每夜中讓朕飽受折磨,這就是你們西秦人的處事風格麼?」

    莫離殤聽了不禁冷笑道:「北宮皇上這話就奇了,當初您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本宮援手,你早就龍馭殯天了,您不感激於本宮,反而責怪本宮,這難道就是你們北國人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麼?」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請國師!」

    莫離殤冰眸看向了殿後,只見一個看似三十多歲的男子慢慢地走了出來,他穿著紫色的天絲長袍,一頭烏髮用金冠束之,皮色十分光滑潔淨,論長相倒亦是英俊,只是眼中透著淫邪之色,還有陰褻之意。

    「皇上,不知叫在下有何事?」那男子對著北宮山恭敬地行了個禮,透著謙謙之意,只是有種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他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是他再表現的君子之風,讓明眼人一見就能感覺到此人心懷叵測。

    「國師免禮,這位是西秦的太子妃,她認為醫好的朕的毒,所以朕想讓你給她講講朕到底是怎麼解的毒。」

    隨後北宮山彷彿看好戲般對著莫離殤道:「這位是當今世上鼎鼎大名的清華公子,想必太子妃不陌生吧,你們好好切磋一下吧。」

    「清華公子?」莫離殤眼中狠戾突現,這個人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闖,他冒充什麼人不好,偏要冒充清華公子?

    「不對吧?清華公子風度翩翩,其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其貌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俊逸非凡,實乃當世奇人神仙般的人物,最為難能可貴的是他樂於助人,更有人間菩薩之美稱,不過他卻有一個原則,他曾說,至死不為皇家治病,這位先生看似年有三十而上,雖然長得面皮白淨,但與清華公子這般神仙般的人兒卻是差之千里,要說是什麼夫子,本宮倒也信了,說是清華公子的話,還請不要污了清華公子的名頭了。」

    「你…。」那人聽到莫離殤冷嘲熱諷之言頓時顯出狼狽之色,眼中狠毒之光一閃,隨即又作出平常之色,淡笑道:「世人總是會神仙化在下,其實在下哪有這麼好?」

    「真是馬不知臉長,你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了清華公子了,是不是你平時冒充慣了,把自己都騙得相信了?」

    「哼,你這個黃口小兒,又是婦孺之輩,本公子不與你這等人一般見識!」那男子聽了臉色一變,作出不屑之狀,不再理莫離殤。

    莫離殤卻不怒反笑了,道:「聽說你治好了北宮皇上的毒, 不知道你是如何辦到的?」

    「呵呵,這對於我清華公子來說不過小菜一碟。」那男子趾高氣揚,得意道:「不過是繡球風與麝香之毒嘛,雖然你用了金盞花加細芯草解了毒,可是卻又給皇上下了牛角粉之毒,讓皇上每夜裡飽受夢魘的折磨,要是平時就讓你得了手,可是偏偏遇到了我清華公子,我一眼就識破了你的詭計,只用了些藍花蕊就解了你牛角粉的毒,還皇上一個安穩的睡夢,如今皇上可是吃得著睡得香了,哈哈。」

    莫離殤聽他左一個清華公子又一個清華公子自居,心中大怒,不過這人倒是對毒有些瞭解,這牛角粉本身無毒,可是用於繡球風與麝香之解毒中,卻是能令人再次中毒,而且此毒會令人惡夢連連不得安寧,這本是魔宮的不傳之秘,此人怎麼會知道呢?雖然他解了這牛角粉的毒,用藍花蕊解也是對的,但有一樣卻是不對的,因為藍花蕊又稱七花七,所謂七花七就是含有七種毒素,它可以用來以毒攻毒,但藍花蕊屬陰,牛角粉亦屬陰,他沒有在裡面加上些陽性的輔佐之藥,那麼北宮山此時雖然無礙,不過假以時日,就會手腳冰涼,慢慢被寒氣侵入後,整個人就冷如在冰窖之中,到那時血液都會凝結成冰,藥石無效了。以北宮山這種身體,估計也就一個月的樣子就會油盡燈枯了。

    所以莫離殤倒並不著急了,她冷冷一笑道:「你真是胡說八道,雖然我用了牛角粉,會有副作用,就是讓北宮皇上夜不能寐,可是假以時日好好調理,未必不能解救,可你偏偏自作聰明,又藉著清華公子的名聲招搖撞騙,竟然給皇上用了藍花蕊,簡直就是把北宮皇上往黃泉路上送,真是庸醫害人啊!」

    北宮山雖然一代梟雄,可是對於生命卻更比一般人還愛惜,聽了一急,對莫離殤道:「太子妃為何如此之說?難道清華公子治療的方法是錯的?」

    「自然是錯的!」莫離殤淡淡地一笑。

    「你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嫉妒本公子的神醫之術,所以惡意誹謗!」那人急得凶相畢露,恨不得衝上前來。

    滄海明月往莫離殤身前一站,對著那人怒目而視,無形的威壓頓時瀰散開來,把那男子嚇得瑟縮一下,再也不敢信口雌黃了。

    莫離殤冰眸橫了他一眼,斥道:「你這無恥之徒,我與清華公子也有數面之交,怎麼會不認識清華公子呢?北宮皇上的毒如果清華公子來自然能救,可是你這個騙子卻是不會解的,所以你要再敢借清華公子的名字招搖撞騙,休怪我不客氣!」

    「你與清華公子認識?」那人一驚,驚疑不定地看著莫離殤。連滄海明月也奇怪地看了眼莫離殤,因為莫離殤從未跟他講過此事,想到莫離殤對清華公子的讚賞之情,頓時他心中一沉,臉上現出了滔天的醋意。

    莫離殤與他夫妻這麼久,哪能不知道他心裡的彆扭,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我與清華公子如何認識的事,回去我會好好解釋的。」

    滄海明月聽了心中一下大定,看來莫離殤還是顧及他的,不然怎麼會這麼說呢?於是立刻又高興了。

    莫離殤輕搖了搖頭,這個滄海明月什麼都好,就是醋意太大,就這麼一說清華公子的事,他的醋味就飄了幾千里了。

    北宮林則是笑嘻嘻地看著,眼輕閃著,不知在想什麼,不過眼中陡然間閃過了光芒,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錯。

    北宮山此時有些著急了,對著那男子斥道:「你到底是不是清華公子?」

    那男子嚇了一跳,囁嚅著,:「我…我…我自然是清華…。公子…。」

    他正說著,聽到莫離殤輕蔑地哼了聲,立刻轉口道:「我是清華公子的師叔無敵子!」

    「師叔?」北宮山與莫離殤異口同聲的輕呼起來。

    莫離殤眼微微一閃,想到她乾爹曾說過,她確實有一個師叔,只是那師叔道德敗壞,喜淫人妻女,雖然有些小醫術,卻不思急人所急,而是趁機斂財妄為,被乾爹的師傅逐出了師門,怪不得他會知道解毒的方子,又怪不得他解得又不地道,原來他學的是半吊子。

    想到這裡,莫離殤更是鄙夷了。

    「你既然是清華公子的師叔,你的醫術應該比清華公子更高,為何要冒清華公子的名呢?」北宮山沉吟一會才道:「還有你幫朕解的毒,當真有效麼?」

    無敵子立刻信誓旦旦道:「皇上放心,我的醫術確實比清華公子高,只是那清華公子依仗著長得貌美,勾得無數女子心儀不已,才得了良好的口碑,而在下卻閒雲野鶴慣了,不喜爭名奪利,一直在外雲遊,前些日子算到皇上有一難,所以想毛遂自薦,就怕不能取信於皇上,所以藉著那個不肖師侄的名聲而已,本該早告訴皇上,只是一直想著如何調理皇上的病情,倒是疏忽了,再說了,醫者父母心,只顧著病情,研究病理,哪會想到那些紅塵浮名,還望皇上恕罪,不過,皇上放心,在下所開的方子是絕對有效的,這清華公子會的在下會,清華公子不會的在下也會,誰讓在下是清華公子的師叔呢?」

    莫離殤被無敵子的一番無恥之語氣得只能怒笑了,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一個逐出師門的人還能這麼毫無羞恥,真是師門不幸。

    看來她今日要替師門清理門戶了。

    她對著北宮山道:「北宮皇上,既然你認為無敵子幫你治好了,你試著運一下氣,可否感覺胸下第二根肋骨有生生的疼,而疼過之後會有隱隱的涼氣?」

    北宮山若有深意地看了眼莫離殤後,不言不語,而莫離殤卻淺笑淡然地看著他,彷彿一枝荷花獨立萬千綠波之上,讓北宮山有種眩目的感覺,那眼神變得越加幽深了。

    北宮林見了眼一厲,輕輕地咳了聲。

    北宮山彷彿清醒過來般,慢慢地放鬆了身體,突然他臉色一變,對著無敵子斥道:「無敵子,這是為何?」

    無敵子汗如雨下,他作出不解狀道:「皇上所指何事?」

    北宮山冷冷一笑道:「何事?你如何解釋太子妃所說的事?」

    「這個…。」無敵子沉吟了一下,才道:「皇上可否容在下幫您把個脈?」

    「嗯」北宮山靠著椅子微微瞇了瞇眼,他潛意識中願意選擇相信無敵子,因為無敵子是為名為利,而莫離殤卻不好掌握,如果他的命要有求於莫離殤的話,那麼他就受制於人了。

    無敵子立刻走上前去搭了半天脈後,才緩緩道:「皇上放心吧,這只是那毒發的後遺症,於身體無礙,這太子妃是危言聳聽,知道這些症狀有意嚇皇上的,皇上千萬不要為她所蒙蔽啊!」

    「真的?」北宮山眼陡得睜開,如利刃般射向了無敵子,無敵子一見之下心虛不已,連忙應道:「放心,自然是真的,在下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蒙皇上啊!」

    「太子妃你有何解釋?」

    「哈哈,皇上如果相信了這庸醫,你就信好了,反正這命是你的,又不是我的。」莫離殤不在意道:「今日我來此就是為了南宮溪的事,所以皇上先讓我們見一下南宮溪才是。」

    「哼,你試圖謀害朕,還想見南宮溪麼?」

    莫離殤勃然色變道:「本宮不為皇上治病是本份,治了就是義務,這來到北國,應著你們眾皇子的請,本宮一時心善,為你醫治了,倒成了本宮的罪了?想當初皇上可是奄奄一息,是本宮將你救活,如今皇上不思救命之恩,反而聽信小人之言妄加之罪,令本宮寒心,令天下人亦寒心,如此,本宮定要將此事告於天下人,倒要讓天下人來評評這個理了!」

    聽到莫離殤言詞鑿鑿,北宮山微微一愣,掩住了怒氣,眼珠一轉後,笑道:「太子妃真是多心了,實在是關係到朕的安危,所謂關已則亂,這無敵子是清華公子的師叔,而你又是清華公子的紅粉知已,到底聽誰的,朕也無法判斷了。」

    「北宮皇上慎言,」莫離殤大怒,雖然清華公子就是她本人,可是北宮山的話裡話外明顯顯得不懷好意,暗指她與清華公子不清不白,什麼紅顏知已,這世上紅顏知已是什麼意思?大都是妓女與恩客之間惺惺相惜的意思,這北宮山明顯就是有辱了西秦的國體。

    滄海明月亦臉色一冷,彷彿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一雙冰泉般冷冽的眼犀利地射向了北宮山,怒道:「北宮皇上,太子妃與本太子伉儷情深,豈是能隨便褻瀆的!」

    雖然北宮山亦是久在上位,可是面對滄海太子如此強大的氣勢亦不禁有些色變,他心中暗恨,心想定要想法殺了滄海明月,不能讓滄海明月出得北國去,否則勢必是北國之大敵!

    面上卻立刻堆出笑臉道:「太子誤會了,太子妃亦是誤會了,朕豈會有那種心思?不過聽說太子妃與清華公子認識,如今醫術又如此高明,想來平時與清華公子多有切磋,不知太子妃與無敵子哪個醫術更高明些?」

    「皇上,千萬不要將本宮與一個逐出師門的人相提並論!」莫離殤淡淡道。

    「什麼?」

    「你胡說!」

    北宮山幾乎與無敵子同時出聲。

    無敵子滿臉通紅,彷彿氣得不能自已,可是眼中卻一閃而過狼狽之意,他惡狠狠地看著莫離殤,不知道莫離殤怎麼會知道他是被逐出師門的。

    「皇上,你可千萬不能聽她胡言亂語,她與清華公子不清不白,定是怕在下搶了清華公子的風頭,才這般出言羞辱在下的。」

    「啪」

    「啪!」

    兩記響亮的耳光一下響徹了殿內,那無敵子被打得如陀螺般在地上轉了數圈,才撲通一下摔倒在地,「呯」地一聲,額頭撞在了地上,頓時頭痛血流,鮮紅的血流了一地。

    「再敢胡說八道,下次取你狗命!」滄海明月輕描淡寫地拍了拍手,取出一塊絲巾擦了擦手後,將絲巾輕輕地拋在了地上,眼冷如冰。

    北宮山氣怒地對著北宮林吼道:「皇兒,這是朕請來的國師,你為何出手?」

    北宮林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彷彿那第二記耳光不是他打得似的,只是笑瞇瞇道:「本皇子看著他討厭,所以教訓他一下。」

    「你!」北宮山氣急,滄海明月當著他的面打了無敵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滄海明月現在畢竟是他國的太子,就算是做得出格,他亦不能太計較,可是北宮林卻是他的兒子,竟然當著他人的面前不給他面子,這麼膽大妄為的打他的國師,這不等於打他的臉麼?

    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正待發怒,這時莫離殤涼涼道:「皇上,你的病體未癒,可得戒怒!」

    北宮山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了,他的手狠狠的捏住了龍椅,半晌,才對莫離殤道:「你不是想見南宮溪麼?好,朕答應你,可是朕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朕要你與無敵子比試一下,到底誰的醫術高明!」

    「好,」莫離殤十分乾脆的答應了,反正就算北宮山不同意,她也要想法清理門戶,她眼瞟了眼無敵子後才道:「不過,本宮要皇上答應在本宮見到南宮溪之前,不得傷害南宮溪。」

    「這個自然,南宮溪雖然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可是畢竟他是南國的皇子,朕還未曾動用私刑,所以太子妃大可放心。」

    「如此甚好。」莫離殤點了點頭,才問道:「皇上想怎麼比?」

    「呵呵,」北宮山陰陰地一笑道:「比毒!誰輸了誰丟命!」

    「好!」莫離殤眼不眨地就答應了。

    「不好!」其餘三人都大聲反對 。

    一個是滄海明月,一個是北宮林,還有一個就是無敵子了。

    「怎麼了?無敵子,難道你怕輸給一個女人麼?你可是清華公子的師叔啊!」北宮山有意忽略了滄海明月與北宮林,而陰險無比地盯著無敵子,他本是狠毒之人,沒有用的人他又何必留下,如果無敵子能毒殺了莫離殤,那麼以滄海明月愛妻之深必將瘋狂,那麼對於北國來說不可謂不是好事!如果無敵子被毒死了,說明他的毒術根本比不上莫離殤,那麼莫離殤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個欺君之人,能被毒死就算便宜他了,所以北宮山根本不會憐惜於他,更不會放過這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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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0:5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這個自然不是。」無敵子有些尷尬地回道:「只是在下想太子妃年紀輕輕的,又嫁了明月太子這樣的人,榮華富貴不可估量,如果就此身死了,豈不可惜?」

    「呵呵,這個不勞你費心。」莫離殤冷冷一笑道。

    「不是…。」無敵子還欲申辯,這時北宮山陰陰一笑打斷道道:「太子妃,你們準備怎麼比?」

    「本宮時間寶貴,沒空跟這個招搖撞騙的人多費口舌,很簡單,我們各自製一種毒給對方喝,死的那個自然就是輸的。」

    北宮山眼睛一亮,閃過嗜血的瘋狂,他點頭道:「好,真是快人快語,太子妃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那麼就讓朕拭目以待吧。」

    「離兒!」

    「姐姐!」滄海明月與北宮林都驚叫起來,不贊同地看著莫離殤,試圖阻止。

    「姐姐?」聽到北宮林的呼叫聲,北宮山眼色一厲,斥道:「皇兒,你叫太子妃做什麼?」

    北宮林淡淡地看了眼北宮山道:「兒臣已然認了太子妃為姐姐!」

    「胡鬧!」

    「怎麼?北宮皇上可是認為本宮的身份認不得北宮林為弟弟麼?」

    「怎麼會?」北宮山皮笑肉不笑道:「西秦富庶不已,太子妃不但深得太子寵愛,將來更會是西秦的皇后,而且聽說大昭的太子亦對太子妃鍾情不已,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林兒都是高攀了,朕只是認為林兒既然認太子妃為姐姐,那太子妃亦是朕的兒女,朕當得準備一下拿出些禮物才對。」

    莫離殤冷眼睇了他一眼,寒聲道:「北宮皇上多慮了,本宮只是認了北宮林為弟。」

    北宮山聽了臉色一沉,莫離殤此話的意思就是根本看不起他,不想與他搭上界。難道她知道些什麼麼?難道北宮林會告訴她麼?

    他狐疑地看著北宮林,見北宮林神色坦然,還是那麼懶洋洋地斜倚在椅中,頓時放下心來,不!不會的,這種醜事北宮林絕不會告訴莫離殤的,否則以莫離殤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認北宮林為弟呢?想到這裡,他突然又暗笑了笑,管他這麼多做什麼?反正莫離殤馬上與無敵子比毒了,這莫離殤有沒有命活著還是個問題呢!

    他不禁有些惋惜地看了眼莫離殤,狠狠地吞了口口水,這麼漂亮的女人,如果壓在身下該是如何的**啊!可惜她偏偏是滄海明月的妻子,只能看是著卻吃不著,這一刻他不禁更是扭曲了,禁不住有些期待莫離殤的死,這般絕色既然他得不到,那麼不如毀了吧。

    莫離殤感覺到兩道淫邪的目光不斷地打探著她,想到北宮山的為人,她更是一陣噁心,於是她猛得喝道:「無敵子,開始吧。」

    「我…」無敵子硬著頭皮站在那裡,看著冷若冰霜的莫離殤,頓時張口結舌。

    「國師,你要什麼材料?」這時北宮山卻冷然地開了口。

    無敵子此時恨透了他怎麼一時鬼迷心竅想入宮騙財騙色呢!雖然以前過得不是那麼奢華極限,但卻憑著一些醫術能衣食無憂,現在入得宮來,榮華富貴是不敢想了,也許命都會丟在這裡了。

    看著莫離殤,他百轉千回,不知莫離殤到底醫術達到什麼水平,要是她真與清華公子有些什麼苟且,那麼以清華公子的醫術只要教她幾招,她必是不同凡響了。

    他陰陰地看著莫離殤,看著她才十四五歲的樣子,雖然長得美若天仙,但卻依然稚氣未脫,頓時心裡又有了些底氣,也許莫離殤的毒術也不過如此!

    他好歹是魔宮的子弟,魔宮是什麼地方?是歷代毒術最為高明的所在,要知道百年前魔宮的名字可是是五毒門,以毒聞名天下的,只是到了近幾代的掌門的認為五毒鬧太過難聽,所以才改為魔宮的。他就不信以一個三腳貓的半吊子能勝過他!

    這時,他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從魔宮出來時,曾偷看到的毒經,上面有一味毒是魔宮的不傳之秘,連他都不知道怎麼解,那清華公子必不可能告訴莫離殤的,於是他又胸有成竹了。

    他趾高氣揚道:「唉,本來我還有心憐香惜玉,可惜太子妃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唉,我這個愛惜飛蛾紗罩燈,掃地怕傷螻蟻命的人居然要殺生,真是罪過啊!」

    「無敵子,本宮見過很多無恥的人,可是論無恥之最他們與你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你殺人越貨,奸人妻女,手上的人命沒有百條也有數十條,你居然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真是沒得污了本宮的耳朵,廢話少說,快把你的毒使出來吧。」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無敵子聽了眼中凶光一閃,他對北宮山道:「皇上,請為在下準備以下的藥材!」

    說完從容地從案上拿了枝筆在一張紙上寫下若干的藥材,寫完後遞給了北宮山

    北宮山看了一眼後,交給了身邊的太監道:「去,幫國師準備」

    「是」太監拿著藥材走了下去。

    「太子妃,你要什麼藥材?」北宮山假作好心的問道。

    莫離殤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急,本宮可以先喝他制的毒。」

    北宮山的唇抽了抽,難道莫離殤這麼自信?認為自己喝了無敵子的毒還能活著給無敵子製毒麼?

    無敵子聽了更是狠狠的剜了眼莫離殤,心中暗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自以為是,看來今天是天助他也,這莫離殤只要吃了魔宮的不傳之秘九花九散斷魂粉,那麼就是神仙也無藥可救了!

    不一會太監拿著藥材走上來了,無敵子將藥材取過,對北宮山行了一禮後,就轉到後殿卻配毒了。

    「離兒…」滄海明月擔心的抓住了她的手,輕聲道:「如果他的毒厲害的話,你千萬不要吃,我不在乎名聲,不在乎南宮溪,我只在乎你,北宮山要是敢逼你吃,我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交北宮山這老淫棍給做了。」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眨了眨眼俏皮道:「沒那麼嚴重,我做事你放心,你何時見我會打無準備之仗的?」

    「可是…。」

    「別可是了,放心吧,你忘了我是誰麼?我要是能被別人毒倒,那麼我就白學了這麼久的毒!」

    聽到這裡,滄海明月突然想起來,莫離殤不但是他的太子妃還是魔宮的少主,江湖上人見人怕的仙魔女!都是平時寵愛她慣了,習慣了把她當做溫室的小花般護著,竟然忘了她曾經的豐功偉績,亦忘了她的能力了。

    於是他不禁笑起來,捏了捏她的小瑤鼻道:「看我!都忘了你還有一個身份了。」

    莫離殤嬌羞地看了他一眼,那眼波流轉間嫵媚異常,又充滿了風情。

    北宮林看著兩人的互動,眼波輕閃,又是羨慕又是有些黯然神傷,說實話他對這次比試是十分的矛盾,他希望莫離殤能贏,因為莫離殤是唯一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可是為什麼心中卻有一個邪惡的聲音不停地響著,讓他不由地恨起自己來……

    「太子妃,這是我制的毒,請太子妃慢慢品嚐吧。」無敵子捧著一個杯子走了出來,將杯子遞給了莫離殤,臉上陰毒地笑著。

    莫離殤接過了杯子,放在鼻間輕輕地嗅了嗅,抬起眼看向了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的無敵子,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想讓我把這半杯全吃了吧?」

    無敵子陰惻惻道:「呵呵,拿來的藥材多了,就多做了點,倒並不需要太子妃全服用了。」

    莫離殤笑了笑,對他道:「服一半可否?」

    「當然可以。」無敵子笑得更是陰險了,他譏嘲道:「就算是半份也能毒死一頭牛,所以半份與一份對於太子妃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他的眼光看著莫離殤彷彿是看一個死人般。

    莫離殤對著北宮林道:「宮裡可有玫瑰花露釀的酒?」

    北宮林尚未回答,就聽到無敵子猖狂地笑道:「難道太子妃認為玫瑰花露釀的酒能解這九花九散斷魂粉的毒麼?」

    北宮林狠狠地削了他一眼後,對著旁邊一宮女命令道:「去取一罈子玫瑰花露釀的酒。」

    莫離殤十分隨意地取過一隻空杯,將手中的毒粉倒入杯中一些後,然後靜靜地等待著宮女酒來。

    只一會宮女將酒取來了,莫離殤將玫瑰花露酒慢慢地倒入杯中一些,十分幽雅地晃蕩著,那動作十分嫻熟,十分的雅致,彷彿不是喝的毒酒,而是喝得珍餚一般。

    她懶懶地看了眼無敵子道:「這毒喝下後多久生效?」

    「須臾見效!」

    莫離殤點了點頭道:「好,如此還有一半的毒粉由你來服吧!」

    「什麼?」無敵子一個踉蹌,不可置信地看著莫離殤,驚恐莫名。

    「怎麼了?你自己制的毒,自己都不敢喝麼?」莫離殤譏誚地看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無敵子強笑道:「咱們說好了,互相製毒,我喝自己做的毒那不是對太子妃不公平麼?」

    「原來如此!」莫離殤聽了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轉眼之間見到殿中堆放了若干的大麗菊,她慢慢地放下了杯子,走到了大麗菊的邊上,狀似隨意的摘了朵紫色的菊花,款款而至。

    她伸出纖纖素手,將紫菊置於那半杯毒粉之上,白如玉般的手慢慢的收緊,頓時紫色的汁液從她白得透明的掌間慢慢地逸了出來,一滴一滴地滴入到了杯中,頓時一股清香從杯中冒了出來。

    直到那花汁全然流盡後,莫離殤才將手輕輕一鬆,那輾成碎末的花瓣才零零落落地掉入杯中。

    「如此可算是本宮所制之毒了?」莫離殤慢慢地收回了手,挑釁地看向了無敵子。

    無敵子面如死灰,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莫離殤會來這一手,他只記得這九花九散斷魂粉的配方卻不知道九花九散斷魂粉的解藥,如果他服下了必死無疑。

    這一刻他無比的憎恨莫離殤,這個女人要死就死去吧,為什麼還要拉著他墊被?

    「北宮皇上,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開始服這毒了?」莫離殤看也不看,卻對北宮山發問道。

    北宮山亦感覺到了無敵子的心虛,心下對無敵子失望透頂,可是對莫離殤卻亦是有些迷惑了,到底莫離殤能不能解這毒?難道莫離殤明知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可是她怎麼知道無敵子自已做的毒藥自己卻解不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有些恍然大悟地看著那大麗菊,定是這大麗菊也是有毒的。於是他又開始盤算這大麗菊是誰放在這裡的?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他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是同時服用!」

    「皇上!」無敵子大驚失色,對著北宮山露出企求之色。

    「怎麼了?國師,難道你自己治的毒自己卻不會解麼?」北宮山狠戾的瞪了他一眼。

    「自然不是,只是…。只是…。」他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支唔著。

    「來人,將這毒粉給國師灌下去!」北宮林眼一瞇,對著侍衛吩咐道。

    那些侍衛看了眼北宮山,見北宮山沒有任何表示,於是都虎視眈眈地走向了無敵子。

    無敵子見狀不妙,立刻拔腳就想逃,可是滄海明月怎麼會讓這個挑釁莫離殤的人就這麼跑了呢,他冷冷一笑出指如風,一下點住了無敵子的穴道。

    就在侍衛給無敵子灌藥之時,莫離殤十分悠哉地喝著半杯毒酒,輕啜一口後,才輕歎道:「果然是上好的玫瑰露,可惜這酒竟然與這毒粉放在一起,破壞了它的口感。」

    她喝了一口後,又啜了一口,突然皺了皺眉道:「不對!」

    她的表情讓滄海明月嚇得心都跳了起來,急道:「怎麼了?離兒?你哪裡不舒服了?」

    「呵呵,我沒有什麼不舒服,我只是覺得這玫瑰露不對,這玫瑰露不是晨曦初起時分采的露珠,是之前采的,沒有陽光的味道,怪不得喝著有些陰沉之氣,下次要改進。」

    聽到她的話,滄海明月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埋怨道:「你快嚇死我了,不過是個酒,還有能被你喝出這個門道來。」

    「哈哈,你不懂,這玫瑰露釀的酒可是有養顏美容的功效,如果時辰差了些,功效也會差許多呢。」

    說完一飲而盡,笑道:「真是爽啊,好久不喝毒了,今天喝了還真是讓人回味。」

    說完還意猶未盡的輕舔了舔唇,那可愛的小舌頭與櫻紅的唇瓣讓滄海明月看了喉間一緊,眼中射出了激烈的火焰。

    莫離殤見了,纖腰輕擺走到了他的身邊,將唇湊到他的耳邊媚眼流波輕喃道:「明月,我有點熱。」

    聽了她的話,滄海明月頓時只覺血流全部湧上了他的那一處,心潮激盪起來,沒想到莫離殤喝了玫瑰露釀的酒,會變得這麼風情萬種。

    他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唇輕嚙著她的耳垂誘惑道:「要我幫你解熱麼?」

    「討厭。」莫離殤雙頰緋紅,眼波迷離,欲流不流地看了眼滄海明月後,輕輕打了個酒嗝,道:「我去看看無敵子怎麼樣了。」

    說完推開了他,走到了無敵子的面前,只見此時的無敵子已然被侍衛將藥粉全然的灌了下去,頓時白淨的臉皮變得黑青色,那眼白都沖血般的恐怖。

    「看來你的九花九散斷魂粉發作了,你為什麼不用解藥呢?」莫離殤語含譏誚,雖然明媚若三月春桃,卻透著徹骨的冰寒。

    「你是誰,你怎麼會解這毒?」無敵子強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盯著莫離殤,同樣是飲毒,怎麼他這個製毒的眼看就要命喪黃泉,而莫離殤卻是滿面桃紅,一看就是健康之極,甚至還有些春意盎然。

    莫離殤並不回答,只是笑道:「你不奇怪為什麼你中了九花九散卻還有口氣麼?你不是說須臾就會死麼?」

    無敵子抬起失神地眼,喃喃道:「是啊, 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大麗菊,它能延你半刻的命,所以你才能強撐著跟我說話。」

    「你到底是誰?」無敵子突然希翼的看著她,眼中全是哀求。

    「我是…」莫離殤輕輕的說了兩個字,看到北宮山正豎起耳朵欲聽個究竟時,她突然停住了,只是在無敵子能看得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伸出的手,做了一個手式。

    頓時無敵子呆如木雞,他猛得跪倒在地,對著莫離殤用力磕著頭,道:「救我,求你,念在我們…。」

    可是他話還未說完,突然七竅流出黑色的血,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氣絕了。

    莫離殤毫無憐憫之意地看著他,抬起犀利的眼對著北宮山道:「北宮皇上,現在可以讓本宮見南宮溪了吧。」

    北宮山暗自心驚,沒想到莫離殤用毒如此厲害,那麼到底他的毒是解了還是沒解呢?想到這裡,他亦覺得不能輕易得罪莫離殤,於是笑道:「這個自然,太子妃其實想見南宮溪說一聲就行了,朕作為主人豈會連這個淺顯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再說了,南宮溪不過是年少輕狂,朕關他幾日只是作為長輩給他個警告,倒不知道太子妃會這麼緊張。」

    說完,他對太監命令道:「你們還把南宮皇子請出來,就說西秦的太子妃親自來接他了。」

    滄海明月大為生氣,這北宮山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說的話裡話外全是暖昧不乾淨之意。

    莫離殤拉住了他的手,嬌聲道:「別生氣,他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這種人生氣無端的掉了身價。」

    被莫離殤一撒嬌,滄海明月立刻眼中只有了莫離殤,看她的臉彷彿更紅了些,他有些擔心的問道:「你還熱麼?」

    莫離殤臉一紅,輕道:「還行。」

    這時南宮溪被帶了出來,莫離殤見他雖然神情痿頓不堪,倒並沒有受到刑罰,頓時放下心來。

    「怎麼樣?太子妃該放心了吧,南宮皇子在朕這裡可沒有受到任何私刑。」

    莫離殤不理北宮山,只是逕自走到了南宮溪的面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南宮溪微微抬起了眼看向了莫離殤,那睫毛輕顫了顫,彷彿羽毛般輕柔,卻又透著些許的楚楚可憐,但只是不說一個字。

    這時北宮山笑道:「他不說,就讓那妃子說吧。」說著語鋒一轉道:「來人,將林妃帶出來。」

    不一會,莫離殤聽到凌亂的腳步聲,抬起卻看到一個長得千嬌百媚的女人被侍衛帶了出來,只見那女人衣衫不整,微一動處露出香肩粉肌,透著無限的風情,她哭哭啼啼地走到了北宮山的面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拉噎道:「皇上,真的是南宮皇子強要了臣妾的,臣妾抵死不從,可是他對臣妾用了藥,臣妾才無可奈何的,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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