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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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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3: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佟帛雲欣慰地看著佟夜冥,這麼多的兒子為了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的快六親不認了。就算有的孝順卻性子柔弱不堪重任,有的雖然性情狠辣卻翻臉無情更是讓他心寒,就連寒兒自從冥兒立為太子後似乎與他已疏遠了,唯有冥兒自始至終對他敬重有加,不居功自傲,不妄自菲薄,除了莫離殤當初的事有些違了他的意,從各方面來講可以說是最佳的人選。

    「唉,歲月不饒人,不是朕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佟帛雲歎了口氣。

    佟夜冥眼波輕閃,忽然跪下道:「父皇,兒臣有一事要稟告,還望父皇恕罪。」

    「什麼事?」

    「兒臣此次前去北國途中私自與東國的海東青聯繫上了,海東青答應與兒臣聯手,先攻西秦,再吞南國,而後滅了北國與兒臣平分天下。」

    「糊塗!」佟帛雲聽了頓了頓,氣道:「皇兒好生糊塗,那海東青是什麼人?人如其名,豈是一個好相與的?與他共事無異於與虎謀皮,到時你被他賣了還得為他數錢呢!」

    「父皇,您且息怒,且聽兒臣解釋,現在天下名為大周所統,實則被分了數十份,諸侯列國比比皆是,但除了西秦與東國,南國,北國其餘都不足為慮,所以咱們大昭如果想要一統天下遲早是要面對這些強國的。這些較強的國中,而以西秦的實力為最,大昭與東國可以說是不分秋色,相提並論。現在咱們大昭已然與西秦結下的怨恨,如果以大昭的實力跟西秦對抗,以目前的形勢,雖然能贏,但贏得會很累,到時任何一個國家對咱們大昭有了覷覦之心,那麼大昭就會面臨腹背受敵的境地,所以兒臣想在與西秦作戰之前,必要與東國搞好關係。」

    「可是海東青為人陰險,善於謀略之策,他能按你的思路走麼?要是他趁著大昭與西秦對敵之際,倒戈一擊,咱們大昭就危矣。」

    「父皇您這可放心,東國與西秦是絕對不會結成聯盟的,於公不會,於私更不會。」

    「這是為何?」佟帛雲奇怪地揚起了頭。

    「於公,大昭與東國相隔甚遠,他要對大昭不利必要借道南國,南國與他素來不和,怎麼可能借道於他?所以他斷不能做這種危險之事。」

    「於私呢?」

    「於私!嘿嘿,說來這對於東國來真是奇恥大辱,東國的皇室一直是三緘其口的,兒臣費盡心機才打聽到的,海東青並非東國先帝之子,相信父皇是知道的吧?」

    「確實知道,聽說東國先帝海量雖然納了無數的嬪妃卻很少有產下兒孫的,就算產下的那些孩子也會莫名其妙的死去,連著那些妃子也會無緣無故的失蹤,這事一直被眾國猜疑不定,直到立了海東青為太子後,此事才慢慢地淡出了眾人的視線。」

    「呵呵,父皇明見,其實事實真相卻是海量根本就不能人道!」佟夜冥突如其來的一句讓佟帛雲失了神。

    他驚叫道:「怎麼可能?如果海量不能人道,當年海量的父皇怎麼可能選他為太子呢?」

    「海量本來是很正常的,可是他為太子之時性喜出遊,曾到西秦遊歷,途中見到了當時豆蔻年華亦喜歡行走江湖的滄海明月的母妃滄海素素, 一見之下驚為天人,加上東國乃是蠻夷之國,習慣了喜歡就搶了回去的蠻橫行徑,偏偏海量自詡為東國太子長得風流倜儻有權有勢,想來滄海素素一個江湖女子定會對他青眼有加,就下令將滄海素素搶了回去,公主被搶了這還得了,於是西秦王勃然大怒,集了西秦所有的高手追查公主的下落,因為關係到西秦皇室的名譽,這些事當然都是暗中操作,所以知道的人幾乎沒有。」

    「海量是不知還是假作不知?」佟帛雲聽了微微一笑,卻想得更加深遠了。

    佟夜冥笑道:「這個兒臣就不知道了,不過兒臣卻知道海量的下場。」

    「你是說海量不能人道與滄海素素有關?」

    「是的,據說那海量後來在不斷的追殺之中感覺很奇怪,奇怪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力量居然動用了西秦的皇室力量,追查之下才得知了滄海素素的身份,但他卻不思悔改反而有恃無恐了,說什麼他是太子,滄海素素是公主,正好兩家門當戶對,竟然欲娶滄海素素為妃,達到和親以奪西秦的目的!為了怕夜長夢多,竟然欲生米煮成熟飯。」

    「那海量果然是個人物,只一會就從美色中清醒過來,還想到了強國之策。」

    「父皇此言極是。」佟夜冥點頭稱是,可心中卻不以為然,他雖然也陰險可是還不至於會以女人的貞潔來要脅,不過他肯定不可能露出端倪來,免得佟帛雲對他不滿。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看來這個海量真是運氣不好,不知道是成了好事後被人抓住了,還是…。」佟帛雲眼中一亮,心中又開始盤算開來,是不是能以此來打擊滄海明月, 畢竟皇家最注重的就是臉面。

    見佟帛雲這樣的表情,佟夜冥當然知道佟帛雲所想,雖然不屑這種做法但他臉上卻依然恭敬道:「當時滄海素素雖然年方十三,但因著倍受寵愛,竟然是學些武功的,碰到這種事自然拚死反抗,好在海量知道她的身份並不敢用強,兩人正在糾纏之際,西秦的高手就找到了滄海素素,於是救出了滄海素素。當時西秦的皇上聽聞海量所為氣得怒髮衝冠,加上海量還舔不知恥地要求婚於素素公主,素素的父皇就心一狠將海量給閹割了。」

    「啊?」佟帛雲突得驚叫起來,半天才感慨道:「沒想到西秦的皇這麼護女,甚至不考慮兩國之邦交了。」

    「是的,那西秦皇與皇后伉儷情情深,為了皇后連後宮都廢除了,而王皇后生完素素後落了病再也無孕,但西秦皇還是愛皇后如初,寵滄海素素若珍寶。」

    佟帛雲聽了默不作聲,半晌才道:「皇兒可是羨慕這種情意?」

    佟夜冥心中一凜,知道佟帛雲是試探於他,他要回答不羨,那明顯就是欺君,他要回答羨慕,那麼佟帛雲會更不滿意。

    於是他道:「說不羨慕是假的,如果兒臣是一個普通人,那麼兒臣當以此為楷模,可是兒臣身為皇室子弟注定了不能過平凡人的生活,注定了不該有平凡有的感情,兒臣深知感情是身為帝王最大的羈絆,是最大的累贅,所以兒臣可以羨慕卻不會支持,更不會效仿。」

    佟帛雲點了點頭,又羨又惜道:「皇兒真是性情中人,又有帝王之資,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其實朕也羨慕他們,也曾想與你母妃天天相守,可是朕既然身為帝王就得為百姓著想,為天下而為,斷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而致國家大義而不顧!哪像西秦皇這般兒女情長卻不顧了天下的百姓!所以西秦雖然地方富饒,人傑地靈,可是卻一直未有建樹,如果換了大昭有些資源,大昭早就霸業已成了。」

    佟夜冥立刻討好道:「這天下的人哪能都跟父皇這般憂國憂民,胸懷大志呢?連兒臣也深得父皇教誨,以平天下為已任。」

    「好,有志氣。」佟帛雲讚賞不已,隨後又問道:「那海量被行了宮刑,那東國怎麼會善罷甘休?甚至無聲無息?」

    「兒臣想,那西秦皇也不是個莽撞之人,做這事之前也許早就盤算好了。當時海量雖然被立了太子,是因為海量乃東國最小的皇子,之所以能成為太子,不過是狀著海量父皇的寵愛罷了,海量父量年事已高,已然傳出病危之信,如果海量敢因此伸張出去,就算海量父皇再寵他那麼海量也將從此與帝位無緣了,所以西秦皇吃定了海量吃了這個悶虧卻只能默不作聲。」

    「看來那西秦皇也是個人物, 可惜卻為美色所誤……」

    「父皇,要不是他為美色所迷,也許天下早就歸他所有了!所以說萬事天注定,注定了老天是要把機會留給咱們大昭的。」

    「說得好!」

    佟夜冥微微一笑道:「那海量受了這個奇恥大辱果然不敢出聲,只是恢溜溜地回到了東國,要說他本來是有幾個兒子的,可是那些兒子卻在各個妃子的爭權奪利中作了犧牲品,所以他就成了無子之人。他回到了東國後,東國的國君沒有多久就病逝了,而他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東國的國君,但是他卻不敢去惹西秦,怕西秦將他的暗疾昭告天下,那麼他就無法再坐在帝王的寶座之上了。好在西秦也為了素素公主的清譽,三緘其口,漸漸這種仇恨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卻是深埋在心裡的。」

    「哈哈哈,原來如此,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事,皇兒都能挖了出來。」

    「知已知彼百戰不殆,這是父皇所教,兒臣時時刻刻謹記在心。」

    「皇兒果然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佟帛雲十分滿意。

    「那海量為了掩人耳目納了無數妃子,甚至慫恿一些侍衛與其妃子宣淫讓妃子懷上了孩子,用以掩人耳目,所以一些不好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當然海量怎麼也不可能讓這些孩子亂了皇室的血脈,於是那些妃子與孩子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或失蹤,漸漸地海量表現出心灰意冷的樣子,從而順理成章地從他的子侄中過繼了幾個優秀的孩子準備培養成為繼承人。而海東青就是其中之一。」

    「不可否認,海量的眼光不錯,那海東青確實是個人物。」

    「是的,可是海量臨死之前要海東青立誓就是有朝一日要血洗西秦,否則天打雷劈,國破家亡。」

    「這招真毒,既掩了他的醜事,又報得仇去。」

    「所以父皇您放心,只要是對敵於西秦,東國定會全力以赴地幫助兒臣的。」

    「這事皇兒確認無疑麼?」

    「這個自然,千真萬確,而且兒臣請了盜墓奇人專門去東國皇陵檢查過了,那海量確實是不能人道之身了。」

    「如此真是天助我大昭也!」佟帛雲大喜過望,欣喜他挑來挑去,挑了一個最得他心的人繼承他的帝位。

    「是的,眼下咱們就要對西秦對戰了,兒臣怕貿然與東國協商引起西秦的警覺,從而發生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兒臣想出一個明目廣邀各國前來大昭。」

    「什麼名目?」

    「兒臣納太子妃!」

    「你決定了?」佟帛雲聽了眼一瞇,犀利地盯著佟夜冥。

    佟夜冥神情鎮定毫不掩飾地笑道:「是的,父皇,兒臣決定納方侍郎之女方莫兒為太子妃。」

    佟帛雲默然不語,半晌才道:「皇兒,你可願在父皇面前發誓?」

    佟夜冥心中一淒,強笑道:「但凡父皇所命,兒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佟帛雲點了點頭道:「如此,你發誓永遠不會愛上莫離殤,只是利用她,等你一統天下,必會一杯鳩酒賜她全屍,否則你帝位不穩。」

    佟夜冥聽了頓時一個踉蹌倒退了數步,頭低得讓佟帛雲無法打探他的表情,可是他的眼中全是怒意憤怒與傷痛。

    「怎麼了?皇兒很為難麼?」耳邊傳來了佟帛雲森然的聲音,讓他一下如夢初醒。

    他猛得抬起了頭,臉上換上了淡漠殘酷的笑意,輕道:「怎麼會?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兒臣還是不能絕情絕性,不過兒臣在剛才一瞬間就想通了,只要兒臣登上高山之巔,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何必強求一個心不在兒臣身上的人?兒臣當以海量為已鑒,斷不會做那為情所累之人。」

    「好,如此你發誓吧。」佟帛雲滿意地點了點頭。

    終於佟夜冥面無表情的發了誓。

    走出御書房時,他心痛如絞,滿面蒼白,這一刻他更深地瞭解到了權勢的重要性,就算他是太子,他的頭上依然還有父皇,還能將他牢牢壓制住,只要父皇不高興,他這個太子之位隨時可以被更換,而就算他登上了帝位,他依然只能在大昭享無上的權利,而對於他國,他依然可能受制於人,所以這一刻他變得鬥志無窮,他相信人必勝天,他一定要站在世界的最高峰,然後攜著莫離殤莫享這美好的河山,到那時,沒有了對手,誰會再覷覦他的帝位!

    太子大婚廣邀賓客,各國都相繼送來了賀禮,唯有西秦送來了戰書。

    但這不並不影響佟夜冥的心情,時隔兩世,他終於有機會再次娶到莫離殤了。

    「滾,滾出去。」莫離殤聽到這個消息後氣得全身發抖,抓起了所有珠寶統統地扔到了屋外。頓時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全成了碎片殘渣。

    如詩亦是氣得小臉通紅,把所有的丫環僕從都趕了出去,才恨聲道:「佟夜冥真是不要臉,居然敢娶小姐!」

    看到人都出去了,莫離殤卻坐在凳上笑了,輕道:「他要是要臉就不會把我囚禁在此了,就是要他不要臉,小姐我才有機可趁。」

    「小姐?」如詩狐疑地看著老神在在的莫離殤,不明白她剛才還氣得要殺人怎麼這會又笑得跟狐狸一般了。

    「傻丫頭,剛才是做戲給佟夜冥看的,我要是心平氣和的樣子,他就該懷疑了,我就是要做出發瘋的樣子,他才越放鬆,會以為我正沉浸在憤怒無奈痛苦之中,才會放鬆警惕,咱們才會有機可趁 。」

    「小姐你是說…」如詩眼一亮。

    莫離殤點了點頭道:「趁著他們準備太子大婚,人多事雜,防患比較鬆懈,咱們這些日子夜探他的書房,非把他的軍事佈置圖找出來不可。」

    「好」如詩興奮的點了點頭,天天憋在這裡裝可憐丫環,她快憋瘋了。

    「不過,我還是得天天鬧上一鬧, 免得他們起疑心。」

    「這個自然,我會配合小姐的。」

    「混賬東西,讓你服侍個人都服侍不好,你們都不要命了麼?」這時門外傳來佟夜冥怒斥的聲音。

    如詩聽了立刻跪在地上,伸出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抹,她的臉上立刻腫了起來,甚至眼睛都彷彿歪斜不已。

    莫離殤見唇微微的抽搐,這個如詩要不要這麼入戲啊?她有這麼惡毒麼?把一個清秀丫環生生地打成了醜八怪?

    「小姐,您就不要生氣了,這天下哪去找太子這麼好的人啊?太子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更重要的是對您情深意重,這天下但凡有些權勢之人哪個會把女子看在眼裡,您為何看不到太子的好呢?」

    佟夜冥剛踏入室內就看到詩兒跪在地上勸著莫離殤,而莫離殤抬起一腳踢到了詩兒的身上,詩兒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待他看向前去,卻看到詩兒慘不忍堵的臉,於是眉輕皺道:「不中有的蠢貨,還不下去?」

    如詩聽了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生氣了?」佟夜冥溫柔地看著莫離殤,柔聲道:「這些丫環你看著生氣,想要處置她們就讓那些僕人處置好了,何必親自動手,傷了你的小腳,徒讓我心痛。」

    莫離殤聽了全身一陣惡寒,怒目相向道:「佟夜冥你能不能不要說這種噁心的話?沒得讓我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佟夜冥聽了臉一沉,妒嫉道:「怎麼同樣的事,滄海明月說的,我就說不得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有一次你不小心踩了文淑妃鍾愛的蘭花,文淑妃不依不饒鬧到了滄海瀾面前去,滄海明月二話不說,把那片蘭花全給剷平了,你怎麼不說他噁心?」

    「佟夜冥,別讓我鄙視你好麼?我與明月那是兩情相悅,他疼我愛我寵我,我甘之如飴!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要做出這種肉麻的事來?我又憑什麼就要照單全收?」

    佟夜冥聽了又氣又嫉,俊美無雙的臉上現出陰鷙的怒意道:「憑什麼?就憑我也愛你,就憑我愛你的心不比滄海明月少一點!就憑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太子妃了。」

    「你真是好笑!這就是你的憑借?如果說這就是你理由,那麼我告訴你,你污辱了這個愛字,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愛自己!如果愛我,你就不會禁錮我;如果愛我,你就不會做出讓我傷心的事;如果愛我,你就不會折斷我的羽翼!你知道我為什麼愛滄海明月麼?因為他的愛是無私的,只要我想做任何事,他都會由著我去做,他全然的信任我,不含一點的私心雜念!所以你比得了他麼?愛是神聖的,所以我求你不要再說這個愛字了,從你的嘴裡說出這個字真是讓我感覺噁心。」

    佟夜冥臉色有些慘然,淒笑道:「原來你就是這麼定義我的?你可知道我為了娶你頂住了多少的壓力?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可是你卻這麼看待我,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我只是前世做錯了一件事,為何你總是抓著那件事不放呢?」

    莫離殤不怒反笑,氣道:「佟夜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是我莫離殤求著你娶我的麼?你明知道我巴不得離你十萬八千里,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遠不相見!所以你傷心也好,痛苦也好,跟我有半錢銀子的關係麼?再說了,你總是糾結於前世做什麼?我早說過了,我愛的是滄海明月,不是你,所以你不要再自戀了!」

    「不,你一定還是生我的氣,我知道其實你是在報復我,報復前世我對你的無情,沒關係,今世我會補償你的,一定會給你加倍的溫暖,加倍的寵愛,陪你看朝起朝落,陪你一起風雲天下,陪你作一切你想做的事!」

    莫離殤無語,只是美目帶怒的瞪著他,半晌才道:「你如果真的愛我,那麼把大婚取消了。」

    佟夜冥聽了身體一僵,勉強笑道:「這怎麼可能,已然昭告天下了,你就等著當我的太子妃吧,將來還要母儀天下。」

    「那你就等著明月兵臨大昭吧。」莫離殤說了這句後不再理他,轉身走入了室內。

    佟夜冥眼中現出陰狠之色,突然對外吼道:「你們都是死人麼?都什麼時候還不上餐?想餓壞太子妃麼?」

    不一會丫環們魚貫而入,將滿桌的珍餚放到了裡屋桌上。

    莫離殤冷眼看著,不理不睬。

    佟夜冥也不生氣,揮手讓所有的人下去後,親自夾了塊魚肉,小心的挑出了魚刺,陪著笑道:「這是江南的鱸魚,其肉鮮嫩無比,早就有江上往來人但愛鱸美之說,可見其味之鮮美,來,我將魚刺都挑乾淨了,你嘗一嘗。」

    說完用筷子夾了塊魚肉遞到了莫離殤的唇邊,可憐兮兮地等待著。

    莫離殤斜眼看了看他,隨手一揮, 將魚肉甩到了地上,無視佟夜冥有些蒼白的臉色,淡漠道:「我告訴你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經過你手的東西。」

    佟夜冥聽了臉更白了,彷彿與他的發一樣的顏色,他閉了閉眼,扯著牽強的笑道:「別說孩子氣的話了,來,這是魚翅湯,趁熱喝點。」說完盛了一碗湯放到了莫離殤的面前。

    「光啷」莫離殤狠狠的甩到了地上,挑釁地看著他。

    「你!」佟夜冥豁地站了起來,臉上青筋直冒,他以一國太子之尊,這般討好於她,她卻毫不領情,一次又一次的踐踏他的真情,要知道他對父皇與母妃都沒有這麼細心過,那每挑一根刺,每盛一勺湯,裡面都包含著他的情意,可是她卻全然不珍惜,棄之如憋履,這讓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如何能忍受得住。

    可是她卻眼神如刀的盯著他,與他對視抗衡著,終於他忍住了滔天的怒意淡淡道:「不管怎麼樣,你必定會成為我的太子妃。你好好準備吧。如果你敢玩什麼花樣,我會殺了你的外公。」

    說完他揚長而去。

    就在他剛一出門,他聽到了碗碟被掃到了地上落地之時清脆的碎裂之聲,這時他的唇慢慢勾起了笑意的弧度,他終於找到了她的死穴了,原來她還是在意她的外公的。

    他卻沒有看與莫離殤激怒表情完全不相符的淡淡冷嘲。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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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4: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隨著大昭太子大婚的臨近,各國權高位重之人都紛紛而至,而東國竟然是現任君王海東青親自前來。

    莫離殤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唇間綻開了瞭然的笑,她對如詩道:「看來這個海東青定是與佟夜冥勾結之人了。」

    「小姐如何知道?」

    「不是有所圖謀的話,又怎麼會這麼的積極?只可惜他太過性急了,還是露出了端倪!」

    「那小姐準備怎麼辦?這幾夜咱們把太子府翻了個遍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兵馬分佈圖,而那書房我也去了幾次,還是一無所獲,眼看著婚期將近,難道小姐真準備大婚麼?」

    莫離殤往如詩額間一彈指,啐道:「大婚?昏了你的頭吧!不管怎麼樣,到了大婚前夜如果還是沒有找到,咱們就一定要走。」

    如詩欣喜道:「太好了,這裡憋屈死了,我早就不想呆了。」

    莫離殤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打趣道:「我看你是想明玉了吧。」

    「小姐!」如詩的臉漲地通紅,不依的噘著嘴。

    兩人正打鬧著,這時門口傳來請安的聲音。

    莫離殤眼一黯,隨手拿了杯茶慢慢地品著,眼卻看向了外面。

    「離兒…。」佟夜冥當日甩手而去,還以為自己能有多麼的堅強,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過了數日,他還是想莫離殤想得渾身跟貓抓似的,於是只能陪著笑臉又來了。

    莫離殤不理他,只是幽幽地看著窗外。

    佟夜冥微微尷尬,對著如詩使了個眼色,如詩才行了個禮走了出去。

    「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他含著笑走到莫離殤的身後,傾下身體,也向窗外看去。

    感覺到他身上的熱量慢慢地籠罩了她,莫離殤嫌棄地往邊上一躲,然後站了起來,與他保持距離。

    佟夜冥眼變得深沉,薄唇輕抿如刀,有些不愉道:「難道我的靠近讓你這麼不舒服麼?」

    莫離殤並不答話,只是冷漠道:「有什麼事麼?」

    本來滿心惱怒的佟夜冥聽了立刻轉怒為喜,笑道:「各國都有人來慶賀咱們大婚,尤其東國竟然是海東青親自來了,父皇十分高興,準備後日在御花園中設宴款待,我想讓你一起去,散散心。」

    莫離殤眼睛一亮,道:「各國都去了麼?那西秦呢?」

    看到莫離殤欣喜的樣子,佟夜冥本來還挺高興的,沒想到莫離殤開口就是問西秦,一下讓他彷彿跌入了冰窖之中,他臉一板道:「不知道!」

    「你告訴我,是不是西秦也來人了?是不是明月也來了?」莫離殤著急之情溢於言表,甚至忘了佟夜冥,彷彿沉浸到了相思之中。

    佟夜冥又嫉又恨,臉上現出猙獰之色,他一把捏住了莫離殤道:「你就死了這顆心吧,你以為滄海明月還有空來麼?你想他救你麼?告訴你,你這是癡心妄想,這會他正焦頭爛額地處理西秦的內亂,還要馬不停蹄地抵抗邊境的侵擾,而大昭更是派了數萬精兵在邊境等待他的到來,他要不來便罷了,他要是敢來,定讓他有來無回!」

    「不!你這個混蛋!你胡說八道!我不相信,我的明月絕不會輸給你的,他一定會來救我的!」莫離殤淒然地吼叫著,眼恨恨地盯著佟夜冥。

    「哼,你就做夢吧,告訴你,這輩子你除了當我的太子妃,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只要你安心坐在這個位置上,我保證寵你,愛你,直到地老天荒,可是如果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的話,那麼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莫離殤忍不住尖叫道:「你現在都囚禁了我,難道這也算對我是客氣的麼?」

    「我供你吃供你穿,讓你衣食無憂,讓這太子府的人都敬你重你,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給你永遠的寵愛,除了孩子,我可以給你所有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麼?你以為讓一個女人吃穿不愁,閒來寵寵,就是愛麼?我早跟你說過,你不配說愛字,所以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這個字了!我今天再次肯定堅定毫無半點餘地的告訴你,我莫離殤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佟夜冥眼猛得瞇成了黑線,從微翕的眼線之中尚可看出犀利如刀的冷芒,半晌他寒聲道:「恐怕由不得你了。」

    「是麼?那麼拭目以待吧。」莫離殤亦橫眉冷對。

    佟夜冥聽了發狠道:「明天的宴會本來我只是建議你去,看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腳長在我身上,還能由得你麼?」莫離殤嗤之以鼻。

    「腳是長在你身上,可是你外公的腦袋卻是長在你外公的脖子上,除非你不想要你外公的腦袋了!」

    「你!」莫離殤勃然大怒,悲憤道:「你這個小人,有什麼盡可以衝著我來,為何要牽連我的親人!」

    「那也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待你如珍至寶,可是你呢?卻棄之如敝履,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既然溫柔相待你無動於衷,那麼就不要怪我用非常手段了。」

    「你真是卑鄙!你是個卑鄙小人!」莫離殤猛得將桌上所有的茶具都掃到了地上。

    佟夜冥冷笑一聲道:「你摔吧,我有的是錢,摔完了再買,直到你摔不動為止,你好好準備吧,明天我等你一起出席。」

    「滾!」莫離殤忍無可忍,抓起了台上了一個紙鎮往佟夜冥身上扔去,佟夜冥輕巧地避了過去,那紙鎮飛到了屏風之上,將那琉璃屏風砸了個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佟夜冥看也不看,鐵青著臉走了出去。

    莫離殤恨恨地站著,那眼如刀劍,緊緊地盯著佟夜冥,直到佟夜冥消失不見人影後,莫離殤才緩緩的坐了下來。

    這時在外面的丫環婆子立刻走了進來,快速地打掃著,還不時小心翼翼地看著莫離殤。而莫離殤卻面無表情就這麼呆呆地坐著,彷彿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

    那一夜,莫離殤彈了一夜的琴,輕唱了一夜,那曲是西秦的曲,那歌是西秦的歌,弦上輕歌,思念成吟淚千行,說的就是莫離殤。

    那一夜,屋外站著白髮飄飄風華絕代的男子,他就這麼呆站著,任風霜吹打,聽著一曲曲他國的歌曲,嫉妒扭曲了他的臉,痛苦噬咬了他的心,他恍若沒了生命,夜幕盡頭,他孤獨而立,倒影出的是堪不破的風花雪月,風吹過隙,嗚嗚之聲,若心之哭泣,竹影搖曳,空守冷月,淒風滿袖,。

    當雲沉霜冷,掠過陣陣寒涼,一彎瘦月終於慘淡無力的碎影散開之時,他鬚眉盡白,那層層寒霜竟然未曾散去,心在這寂廖落寞的深夜冷的發顫,更是痛到了冷硬。

    終於在黎明破曉之時,他微微地動了動,伸出了玉般蒼然的指,微微地彎曲,輕輕的捻動,指尖流逝掉了往日的繾綣,將殘留的一些愛,半點癡,若干的不捨,終於怠盡了。

    他唇間泛起了蒼寒的笑,笑自己總是追尋著一份被破壞的支離破碎的情感,裂痕已然造成了,覆水終是難收了,那過往隨著塵煙早就消失了,唯有他還癡癡傻傻地苦苦地守候。

    終於,在琴聲收下了最後的尾音之後,他抬起了眼,目光堅決而冷寒,孤舛而絕情,他唇微啟道:「離兒,這是我最後一次姑息你,從此,你將以我為重,只能為我而淚!」

    說完,長袖一甩,絕然而去。

    「小姐,他走了。」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收回了手,那潔白的指尖彈了一夜的琴竟然有些紅腫了。

    「小姐,你的手都腫了。」如詩驚叫了聲,連忙拿了些活血散瘀之藥給莫離殤抹了抹。

    莫離殤任如詩抹著,眼卻輕眨著,思慮已然遠去。

    剛才彈琴傾訴相思之情,一方面是她真是想明月,另一方面就是麻痺佟夜冥,她要佟夜冥對她防範著重於出逃,因為剛才佟夜冥定會以為她心思唸唸想要逃跑,所以會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於她出逃的路線,從而就會疏忽於他處的防範。

    而莫離殤要逃跑是輕而易舉的,因為那些佈局對於沒有武功的莫離殤來說是天羅地網,而對於恢復武功的莫離殤來說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小姐,明天你真地要去宴會麼?」如詩不放心地問道,那皇宮裡全是虎豹豺狼,充滿了變數,她怕莫離殤吃虧。

    莫離殤譏笑道:「去,當然要去,不然不是白演了這場戲了麼?佟夜冥多疑成性,如果我沒有太多的抗拒就答應去的話,反而會引起他的疑心,如此這般卻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就算我不去,他也會逼著我去的。這不,都拿外公的性命來威脅我了麼?」

    「明月太子都說了,這事由他來就行了,他不希望你為他冒險。」

    「傻瓜,夫妻一體,這大昭之行危險重重,如今他一入大昭更是被人虎視眈眈,別說探聽消息了,就算是性命都堪憂,而我去不同了,我現在身無武功,又是被人看不起的女人,偏偏佟夜冥又是大昭的太子,如此好的機會我怎麼能不利用,卻讓明月以身犯險呢?再說了,那海東青除了聽聞為人陰險狡詐,凶狠殘暴,卻是如狐般狡猾,很少與外界見面,對於他的評價全是憑人所言,有道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所以我一定要親眼看看這個海東青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皇宮的盛宴自是極盡的奢華,更何況是對著各國的貴人來訪,為了體現大昭的實力,可謂是費盡了心機。

    莫離殤終於還是妥協了,在佟夜冥的帶領下來到了宴會之所。

    她靜靜地坐在一邊,既不突兀也不隨便,就這麼安靜得彷彿不存在般

    佟夜冥心裡是高興的,他以為莫離殤的到來,至少說明他能拿捏住了莫離殤,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作為男人以權勢得到女人也並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

    莫離殤看似安靜其實卻在觀察著,看各國的皇室貴族不過如此,雖然有些稍微能力出眾的卻是入不了她的眼。

    直到海東青的出現,讓她頓時有了危機之感。

    她原來想像中了海東青應該是一個高大威武有著狼般的狠毒,有著狐狸般狡猾的人,可是見到後才發現一切都錯了,錯得離譜,所以她才認為這才是最危險的人。

    與其說海東青像鷹不如說他像一道風景,他就像雪山讓人可遠觀而不可近玩。

    遠遠的看著他,就有一種讓人心胸豁朗之感,他一身白衣鑲九爪金龍,素而貴不可言,慢慢走來,就如一個光環,又透著山般的峻拔,雪般的聖潔,還有風般的高傲和沼澤般的神密。

    彷彿天下所有的靈性都凝結於他的身體裡。

    他一笑間,就如春風化雨;他凝神間,又詩情畫意;要不是他偶爾流動的眼神會洩露出尖銳的鋒芒,讓莫離殤差點以為他是無害的。

    這種人太危險了,真正危險的人才會將所有讓人警惕的性格隱匿得深藏不露,而海東青就是這樣的人。

    眾人都在驚歎海東青與眾不同之時,海東青的眼神溫暖和柔和,他對著眾人和風細雨的點了點頭,一下顛覆了天下人對他的評價,頓時成了在場千金小姐夢中的情人,甚至超過了佟夜冥。

    海東青十分謙和地坐了下來,就在微一低頭間,莫離殤捕捉到了他眼中的精光輕閃,那是狼的眼睛,時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莫離殤淡淡地笑了,這才是真正的海東青,人如其名。他的確是雪山,可是卻無法靠近,因為一旦靠近,你就會發現在鋪天蓋地的積雪中似乎有無數把鋒利的芒刺與刀劍正在等待著你,而你就是它的獵物,留給你的就是那萬劍穿心的灼痛。

    莫離殤若有若無的笑及瞭然的神情理所當然地被海東青逮捉到了,他舉起了杯子,對著莫離殤遙遙一敬,露出無害的笑容。

    莫離殤亦微微一笑。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滄海明月了?轉而勾引海東青了麼?」耳邊忽然傳來佟夜冥咬牙切齒的嫉妒聲。

    莫離殤聽了臉一沉,理都不理他,顧自喝了口杯。

    見莫離殤竟然忽視他,佟夜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恨道:「你對著任何男人都可以笑,為什麼卻偏偏對我總是冷漠以對。難道就是因為我寵著你,所以你才會這麼輕易的踐踏我的尊嚴麼?」

    莫離殤轉過頭,冷眼看向了他,輕道:「你有病麼?你要是不想我在這裡,我立刻就能走。」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莫離殤的威脅還是佟夜冥想到了什麼,他居然忍住了,黑著臉,用力的舉起了酒杯,恨恨地一飲而盡。

    這時有他國的使臣前來給佟夜冥賀喜,不過見莫離殤冷冷淡淡的樣子,遂都聚與佟夜冥之前,頓時佟夜冥身前觥籌交錯,一片恭賀之聲。

    酒至半酣之時,那些歌舞雖然曼妙,但是卻總是缺了絲新意,於是眾人又談論起了各國的風土人情及歌舞藝術。

    正說得起勁之時,忽聞海東青道:「聽說未來的太子妃舞蹈精絕,不知道孤王可有眼福否?」

    莫離殤聽了臉色一沉,這是什麼意思?海東青到底是想坐實了她大昭太子妃的身份呢?還是想借她讓滄海明月出醜?

    佟夜冥氣她剛才的輕視,竟然不為她解圍,似乎要看她出醜。

    而莫離殤更絕,只作沒有聽見,反正她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大昭的太子妃。

    海東青見莫離殤毫無表情的樣子,很是生氣,可是臉上卻依然笑如春風道:「看來太子妃還是十分的害羞。」

    佟夜冥見莫離殤是打定主意不理海東青,為了海東青的面子他當然不能再由著莫離殤這般冷漠了。

    於是對著海東青笑道:「可不是,莫兒最是害羞了。」

    說完他狀似溫柔地低下了頭,口中卻對著莫離殤威脅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海東青知難而退,記著你大昭太子妃的身份,你所作的一切都代表了大昭的威儀與臉面。」

    聽到佟夜冥這樣的話,莫離殤卻突然笑了,她狀似羞澀地將臉湊到了佟夜冥耳邊冷寒道:「佟夜冥你可知道如果我是西秦的太子妃,無論是誰敢提出這個明顯帶著污辱的請求,明月早定會當場翻臉,而我自然會讓那人生不如死!可是既然大家都認為我是大昭的太子妃,而你又卻為了兩國的邦交將這個難題給了我,那麼你就等著吧,我會讓你們都滿意的!」

    就在佟夜冥措手不及,要拉住她時,她突然站了起來,郎聲道:「既然海皇這麼看得起大昭的太子妃,那麼方莫兒卻之不恭了,不過莫兒不會跳舞,只會唱歌,不知道海皇會不會介意?」

    莫離殤此話卻語帶玄機,她口口聲聲只說海皇是對大昭的太子妃提出了這個要求,而答應他的也是方莫兒,所以國體也好,臉面也好反正跟她莫離殤是半錢銀子的關係都沒有。

    海東青卻是現出了溫潤的神色,笑道:「怎麼會呢?聞太子妃一曲仙音當繞樑三尺。」

    莫離殤笑了笑,她剛才想到了一首歌,那是她還是離貴妃時,東國的使臣來大昭朝賀時,帶來了一套歌舞班子,當時她聽了這歌聲悠美動人,而細問翻譯那歌詞更是委婉細膩,所以特別喜歡,東國的歌妓見她喜歡,於是悉心相教,而她亦是極為聰明之人,竟然將這首歌學得精妙無比,比當地之人唱得更是美妙動聽。

    莫離殤端坐於凳上,隨意地取出了七個杯子,聽聽了音後按順序擺好了,然後取了根筷子,邊敲擊邊唱了起來。

    頓時艷驚了四座,別的人是驚異於莫離殤居然能將一根筷子數個杯子就連擊打出這麼美妙的音樂,而海東青卻是驚詫於莫離殤竟然會說他們國家的語言,而且說得精準無比,而這首歌雖然是他們國家的歌,連曲調都相似,但歌詞新穎,曲風怪異,讓他震驚,他驚疑莫定地看著莫離殤,不知道莫離殤對東國瞭解到底有多少,這只是莫離殤自己還是滄海明月也對東國這麼瞭解?這個問題一下困擾了他,讓他心驚膽戰。

    東國向來與他國保持距離,甚至不通商,神秘自閉,外來之人都要盤查得祖宗十八代都清晰才有可能進入東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就在海東青又驚又疑之時,莫離殤終於唱完了。眾人雖然聽不懂,卻為著這般美妙的聲音及異國的情調都吸引,都禁不住的高聲叫好。

    佟夜冥亦有些審視地看著莫離殤,他不知道莫離殤還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東西,可這種感覺讓他瘋狂,原來他竟然一點也不瞭解莫離殤。

    佟帛雲從莫離殤答應表演時的震怒到現在了震驚,還有著不可掩飾的陰鷙,他森然的看著莫離殤,他不禁要重新審視與東國的合作關係,他生性亦是多疑的,他不相信一個大昭長大的女子會這麼精通東國的言語,難道……

    「好歌,好曲,好聲音啊!」海東青擊案叫好的聲音如一鶴沖天,讓大家幡然醒悟過來,這莫離殤唱的是東國的歌,最有權力點評的自然是海東青了。

    於是有阿諛之人笑問道:「海皇可否為我等解讀此歌一二?」

    海東青淡笑著點了點頭,揚聲道:「伊人欲來何時歸來,伊人欲去何時離去,我欲乘風飛翔卻遍尋不著伊人蹤影,伊人何在?留我獨自失落,哎喲,這該如何是好?伊人你若不歸,請帶我一起離去!哎喲,這該如何是好?伊人你若不歸,請帶我一起離去。」

    佟夜冥聽了頓時心頭大怒,難怪莫離殤會答應唱歌,原來她想借這首歌表達對滄海明月的思念之情,怪不得聽得時候婉轉悠揚,帶著思念點點。

    他皮笑肉不笑道:「離兒,是不是這意思啊?」

    莫離殤搖了搖頭,道:「海皇你錯了。」

    「噢?錯了?」海東青眉輕佻,不知道莫離殤要說什麼。

    「是的,其實歌詞是這樣的。武大郎武大郎挨豬打挨打了挨打了挨豬打了打了你打了豬,葫蘆打地啊弟弟!啊弟弟!阿弟怒咧踹呀,踢啊,挨打的那頭豬哭去嘍,哭他媽,他就完啦武大郎武大郎挨豬打他打啦他打啦挨豬打了。」

    莫離殤剛才唱得確實是東國的語言,可是這時她卻有意放慢了速度,將這首歌詞的音用大昭的語言讀了出來,而且清晰可鑒,讓人聽了覺得兩者並無差別,可是意思卻是天差地別了,一時間眾人張口結舌,如不是礙於海東青的臉面估計都笑翻了。

    佟帛雲正陰晴不定的思量著怎麼處理兩國之間合作的事,他拿起了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沒想到卻聽到了莫離殤這些話,頓時撲哧一下,將口中的茶噴了出來,噴了皇后一臉。

    皇后尷尬地擦著臉,見皇上都忍不住地笑,頓時眾使臣都笑得前俯後仰。

    佟帛雲捋了捋鬍須,對莫離殤斥道:「方小姐怎麼如此頑皮,竟然捉弄海皇,幸好海皇大人大量不與你一般計較,快向海皇陪禮!」

    他嘴上這麼說著卻放下心來,他本來擔心莫離殤與海東青勾結,可是莫離殤這麼一鬧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海東青這人睚眥必報,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污辱他的人,何況莫離殤在這種場合之下這麼明目張膽的羞辱於他!

    雖然莫離殤此番行為不利於兩國的交好,但相信在利益面前海東青應該不會介意,畢竟海東青知道莫離殤此舉不是大昭示意的,而莫離殤有意離間兩國之間的友誼。

    饒是海東青表現的極為溫良亦禁不住戾氣突現,他如鷹般狠冽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莫離殤,她怎麼敢?這麼褻瀆東國的文字,用這種粗俗下賤的語言來詮釋東國的文學?

    莫離殤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下與佟帛雲對著幹,於是笑盈盈地走到海東青的面前道:「不好意思,莫兒才疏學淺,讓海皇笑話了。」

    海東青陰陰的看著她,手緊緊地握著,半晌才平和淡然道:「哪裡,是孤王理解錯了,怪不得太子妃。」

    「海皇果然心胸寬廣,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讓莫兒佩服。」莫離殤意有所指的說了句後姍然而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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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4:2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小姐,明天就是大婚了,咱們今夜無論如何得走了。」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看向了窗外,此次大昭之行一來是為了探知佟夜冥到底是與誰合作了?其二就是為了大昭的兵馬分佈圖。這佟夜冥與誰合作現在已經知道了,而且對海東青其人有了深刻的瞭解,可謂說已然圓滿了,但大昭的兵馬分佈圖卻仍是音訊全無,當初滄海明月之所以受傷也是為了兵馬分佈圖,現在她再次回大昭,卻依然無功而返,這讓她如何甘心。

    「如詩,今晚我再次夜探太子書房。」想了片刻莫離殤斷然決定。

    「可是小姐,聽說佟夜冥為了明日的大婚,怕太子對會大婚產生極端的行為,今夜與心腹在書房商議探討,我們如何能進得去?」

    莫離殤咬了咬牙道:「那我們就等,等到他們商議完,他們總是要睡覺的吧!」

    「小姐…。」如詩還想再勸,如果等佟夜冥他們商議完睡覺了,肯定得四更天了,到那時她們要走就比較困難了。

    「你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莫離殤抬手制止了如詩,一臉的堅決。

    如詩歎了口氣,她知道小姐高傲自負,一直被明月太子寵著,總是想為明月太子做些事,現在小姐已然決定了,她勸也是白勸,於是點了點頭道:「是,小姐,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總是跟著你。」

    「好。你快去休息了下,二更天再來我這。」

    聽說莫離殤早早就睡了,佟夜冥以為她生了病,焦急萬分的趕到了離院中。

    「太子妃怎麼了?」他對著丫環喜兒厲聲問道。

    喜兒戰戰兢兢道:「太子妃只說是乏了,就早早睡了。」

    「乏了?」佟夜冥疑惑的站在那裡,又擔心道:「下午太子妃的精神可好?」

    「太子妃從一早就精神不好,吃得也不多,奴婢將嫁衣送到這裡後,太子妃似乎精神更差了,一言不發就進屋躺著了。」

    「噢,你下去吧。」佟夜冥微斂住怒氣對著喜兒擺了擺手。

    「是」

    佟夜冥敲了敲門,走入了內室。

    「太子,這可是女子閨房,還請自重。」床內傳來莫離殤清冷的聲音,一如冬季的冰川透著無邊的寒意。

    佟夜冥腳步一頓,隨即又堅定地向前走去,沉聲道:「明日你就是我的妃子了,你我到時夫妻一體,還有什麼可避嫌的?」

    莫離殤譏嘲道:「你也說了明日,那今日還不是對不對?只有一日不是就還有變數,所以為了我的清白還請太子在室外等候,我這就出來。」

    佟夜冥大怒,氣道:「難道你準備為滄海明月守貞麼?告訴你,明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從此我就綁了你的翅膀,讓你永遠飛不起來只能呆在我的身旁,就算是死,你也得入我佟家的皇陵!」

    「既然這樣,我與太子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你請吧。」

    莫離殤冷淡的語調讓高傲的佟夜冥頓時氣得拔腿就走,腳剛跨出門檻時,他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心中歎息了一下,才將聲音盡量顯得平和道:「聽說你下午就不舒服,吃得很少,可是生病了?如果生病了,我這就叫御醫前來給你看看?」

    「不勞太子費心了,我之所以不舒服你難道不知道麼?休息了一下午本來我倒了好了些,只是見著你後又更加不舒服了,所以你要想讓我好過,只要你從此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一定會天天過得舒坦不已。」

    「你!」佟夜冥拳頭猛得捏緊,下巴緊緊地繃直,良久,他才閉了閉眼,冷聲道:「今日且由著你,記著,明日大婚後你就是我的妃子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分寸,莫要被人尋了把柄去!」

    莫離殤冷笑,道:「太子走好,恕我不送!」

    佟夜冥見莫離殤終是不願見他又如此冷淡,心中淒然痛苦,回頭看了眼紋絲不動的帳幔,思慮萬千,明明那帳中之人是他千思萬想的人兒,明明他有這樣的權勢,可是他卻做不到,做不到不管不顧揭開帳幔對她強行佔有,卻偏偏還在要這裡聽她冷言冷語,他這是何苦來?

    滄海明月!他的心中咆哮著:都是你,要不是你,離兒怎麼會對我這麼無情無義,是你破壞了我與離兒的感情,我非殺了你不可!對!殺了你,離兒就會接受我了!

    想到這裡,佟夜冥渾身充滿了鬥志,他猛然揮袖而去,大步走向了書房。

    這天天黑得及早,未及酉時已然繁星遍佈,涼寒襲人。

    莫離殤與如詩避開了太子府中的侍衛,藏身於書房對面的高樹之上。

    書房裡佟夜冥與他的幾個心腹正在商議著,只見佟夜冥擰著眉有些疲憊地靠著太師椅上,聽著手下你一言我一句的發表著意見。

    莫離殤聽了會,都是如何致滄海明月死地的招數,其中一個叫張君的原是佟夜冥的門客,因為多有建樹,一直被佟夜冥所信任,前世在佟夜冥登基後將他提做了中書侍郎。

    張君對佟夜冥拱了拱手道:「太子,臣建議應該趁著大婚讓殺手冒充太子妃,咱們假裝失手讓滄海明月奪了去,滄海明月防誰也不會防太子妃,那樣太子妃就可以萬無一失的殺了滄海明月。」

    莫離殤聽了唇間勾起冷寒的弧度,既恨這張君心懷不軌,欲對滄海明月不利,又譏此人自作聰明,如果滄海明月連她都認不出就搶了人去,那這個男人她還會愛麼?

    指輕輕的一彈,一縷輕煙在眾人毫無覺察之時鑽入了正說得唾沫橫飛的張君口中,這是莫離殤來大昭後利用花園中現有的花花草草煉製的一味新藥,叫慾火焚身迷煙,顧名思義就是此煙吸入人體後,該人會對美色有著強烈的欲望,可是卻有心無力,受著煎熬的痛苦,那種血管欲裂可是又無從發洩的難受之感,該人會受盡三天三夜的折磨然後才會爆陽而死去,死時七竅流血其狀慘烈。

    看來這世張君是做不成中書侍郎了,莫離殤冷寒的笑,對於任何一個敢對滄海明月不利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她之所以不拿毒藥喂佟夜冥,因為她知道死對於佟夜冥這樣的人來說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為之付出了母妃的生命,為之放棄的愛情的江山在他眼前轟然倒蹋,只有這樣才是狠狠地報復了佟夜冥。

    這時她聽到佟夜冥搖了搖頭道:「不行,行不通,如果滄海明月連所愛的人都分不清,那麼他就不配得到太子妃的愛了。何況據報文頂天似乎有想甩開我們的想法,如果我們殺了滄海明月不等於幫了他一個忙麼?到時西秦他一人獨大,對於咱們大昭來說卻是有百害無一利,所以暫時滄海明月還不能死,需要他去牽制文頂天,這樣文頂天才能死心踏地為咱們所用,咱們等他們鬥到兩敗俱傷,西秦千瘡百孔之時,再借文頂天的手殺了滄海明月,殺了滄海瀾,殺了滄海家所有的人,我們才能真正的抓住了文頂天的把柄,然後才能將西秦全然地掌握在手中。」

    「還是太子想得周到,太子果然是文才武略讓人欽佩。」那些心腹都佩服的讚歎著。

    莫離殤眼底泛著冷意,要不是明月早棋高一著早就有所準備,恐怕就真被佟夜冥有機可趁了。

    這個佟夜冥真是野心勃勃,前世佟夜冥雖然不讓她生孩子,可是什麼事卻都不瞞她,她知道那會佟夜冥並未與東國,西秦的人有所牽連,只是想治理好大昭本國,沒想到重生後,不但改變了她,還改變了佟夜冥的野心,他這般大張旗鼓的佈置著,看來是想問鼎天下了。

    裡面激烈的商議著,這時更夫打了三更了。

    「小姐,三更了。」看著書房裡毫無睡意的人正談得起勁,如詩有些著急了,四更一到,那些禁衛軍御林軍就會出來早巡邏,人數會是四更前的數倍之多,而且四更過一刻時,那些丫環婆子就會去莫離殤的屋內侍候,到時發現莫離殤不在屋內的話,非得急瘋了不可,所以她們一定要盡快脫身才是。

    「不急,再等等。」莫離殤搖了搖頭,她不信,她今日又會無功而返。

    裡面的人又商議了半天,終於都現出了倦怠之色,佟夜冥道:「時辰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今日大婚到時還得仰狀諸位多費心思。」

    「食君之祿謀君之事,這些都是臣等應該做的。」那些人唱了個諾後都退下了。

    佟夜冥慢慢地站了起來,伸了伸僵直的身子,欣長的身體在燭光下顯得孤單寂寞。

    他慢慢地走到一卷畫的邊上,指輕輕的撫著,輕而堅定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他站了半天,終於還是走了。

    走到屋外時,他厲聲道:「小心些。」

    「是。」風中飄來暗衛的聲音。

    莫離殤數了數竟然有十一人之多,她不禁暗喜,感謝佟夜冥,不然她就算一個個找出來還得費些時間,她與如詩相對一笑,如鬼魅般飄了下去指尖疾點,那一股股的迷藥就隨著勁風送向了十一個暗衛的方向,聽到十一聲倒地的悶響聲後,莫離殤與如詩相對一笑。

    她與如詩在書房裡小心翼翼地翻著,不敢點燈,全憑敏銳的視覺。

    找東西最費的就是時間,她們並未覺得太久,這時外面傳來四更的聲音。

    「小姐,咱們走吧。」如詩頹然的看著莫離殤。

    莫離殤手摸著各處,卻未發現一個藏東西的機關,這書房她找過了兩次,這次與上次依然沒有區別,沒有一點可疑的東西。

    她想了想,吩咐道:「你現在去我的離院,裝做我的聲音,命令丫環不得打擾,必要是殺一儆百!然後你先離開。」

    「不,小姐,我要與你一起走。」如詩聽了想也不想地拒絕。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較勁?」莫離殤斥道:「難道你還想再來麼?眼見著四更天了,丫環僕人侍衛都快起來了,天又快放亮了,這太子府可是藏龍臥虎之地,你以為還能任你來去自由麼?」

    「可是你讓我自己走,我怎麼放心小姐?」

    「你走了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免得我還得牽掛於你,你放心吧,小姐我自有分寸,我再找會,一定會安全脫身的。」

    「好吧。」如詩無奈地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留戀不已。

    「快走吧,別磨嘰了,再磨嘰兩人都別走了。」

    「是。」如詩終於走了。

    莫離殤才定下了心來,眼下最多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了,外面透著濛濛亮,微弱地光線透過大開的窗戶折射來,正好射在了剛佟夜冥臨走時摸的一幅畫上。

    她心念一動,走到了那畫前,透著微光,她看到了那畫竟然是佟夜冥的畫像。

    快摸到畫像的手嗖得縮了回來,她暗自唾棄道:「真是自戀的人。」

    她轉過了身在佟夜冥坐的書桌前不斷的摸索著,她認定了這書桌上定是有什麼機關直接控制了什麼暗室。

    這是一陣風吹來,她靈巧的往桌下一躲,只見一個黑衣蒙面人躍了進來。

    那人的身形看著有些像滄海明月,可是莫離殤知道不是,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這人看著有些眼熟。

    他是誰?

    她思量著。

    只見那人筆直地走向了佟夜冥的自畫像,毫不猶豫地揭下利落一卷,轉身就走。

    此時一道靈光閃入了莫離殤的腦中,佟夜冥並非自戀的人,他為什麼要在自己的書房裡畫自己的畫像呢?那肯定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來書房盜東西的人肯定是他的對手,他的對手絕對不會要他的畫像的,而且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所以這麼最明顯的畫反而是人所最能忽視的。

    兵馬分佈圖!她大喜,原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夢中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卻是在眼前!

    「站住,把畫給我」她有意變了聲低聲喝止,人卻躍了出去,伸手搶那畫像。

    那黑衣人一愣,沉聲道:「憑什麼?」

    「就憑實力!憑我比你強!」莫離殤口中譏嘲,手下卻毫不留情。

    那黑衣人聽了冷冷一笑,哼道:「那就試試吧。」

    說著兩人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不一會就打了幾十招。莫離殤越打越是心煩,那人也越打越快,兩人都想快速將對方撂倒,然後可以逃出太子府,可是越是心急,卻越是不可能,終於莫離殤騰出手來,灑出了一把毒粉。

    可是那人卻恍若不知,把毒粉當成補藥吃了,莫離殤大驚,揮手又灑出了另一種毒藥,可是那人還是毫無感覺。

    「你究竟是何人?」莫離殤沉聲問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像有侍衛向這裡來了。」

    莫離殤一驚側耳傾聽,發現數丈之外似乎有腳步聲往這裡匆匆而來。

    就在她一愣之時,那黑衣人卻笑道:「多謝姑娘,幫我攔著這些侍衛。」

    說完他虛晃一招,往窗外飛竄而去。

    莫離殤站在那裡咬牙切齒,又有些啼笑皆非,沒想到她仙魔女也有被人利用的時候,不過這個黑衣人讓她感覺很熟悉,熟悉到讓她不忍下狠手,而他似乎也沒有想傷害她,這黑衣人到底是誰呢?

    聽到外面的聲音愈加近了,她不再停留,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黎明前最後的黑暗裡。

    她小心翼翼地躲過了不停增加的禁衛軍與不斷巡邏的御林軍,拜太子大婚所賜,現在京城裡的侍衛是平時的五倍都不止,讓莫離殤左躲右閃十分的吃力,終於她在天亮之時來到了城門。

    城門前三三兩兩站著一些人正等著開城門,那些人都買賣人,起早貪黑的掙些辛苦錢。

    她看著自己的衣服,心中一動,暗中拉了拉前面排隊的一個賣菜大嬸,道:「大嬸,我想買你身上的衣服還有你這菜框。」

    那大嬸奇怪道:「這粗布衣服有什麼可買的?」

    「是這樣,我與相公吵了嘴,一氣之下要回娘家,可是到了這裡,我突然想到我娘家離此地有十五里路,要是穿成這樣,被不軌之人看了去起了壞心,豈不糟了?可是我要是回去了,我又不甘心被相公看輕了,所以想借您這衣服裝扮一下,免得在路上入了惡人的眼。」

    那大嬸聽了倒不再懷疑,再看莫離殤的衣服比她的好了可不只千倍,如果賣了去的話,怎麼也值數百兩銀子,當下眉開眼笑道:「小夫妻吵架其實床上吵床尾和,沒有必要這麼計較的,不過你既然想換給你也行。」

    說完與莫離殤來到暗處互換了衣服。

    莫離殤將頭上了髮飾取了下來,見那大嬸貪婪的神色,於是將一支價值千金的髮釵遞到她的面前道:「是不是很喜歡?」

    「是啊!」那大嬸拚命的點了點頭。

    「唉,這其實是開過光的,據說第一天戴上的話不能見陽光,只要在黑屋子裡帶上一天,以後就會變得更美,本來我不會給你,可是我見你是個好人,才願忍痛割愛的。」

    那大嬸聽了大喜道:「多謝小姐,多謝小姐,我這就回家戴著不出門,打死我都不出門。」

    「嗯。」莫離殤遞給了她道:「佛曰寶物只贈有緣人,你應該是有緣人不要浪費了這個寶物了,你看我都快三十了,卻長得還如小姑娘般年輕都是得益於此。」

    「什麼?你都三十了?」那大嬸驚訝地看著莫離殤,見莫離殤點了點頭,又懷疑道:「那你給了我,你不是得變老了麼?」

    「唉,不瞞你說,這釵帶十年就必須贈於有緣人,否則就會適得其反,而今日正好我戴了正好十年了,而你又是我第一個看到的婦人,所以你就是有緣人,望你能珍惜這個機會。」

    那大嬸聽了頓時疑慮全消並深信不疑, 頓時拿著釵子急匆匆地奔了出去了。

    莫離殤眼中含著笑,從地上抓了把土,往臉上輕輕的抹了一會,再從暗處走出來,赫然就是那大嬸的樣子。

    她挑著擔子又排到了出城的隊伍中去了。

    她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為了制止這個大嬸為了得些錢去當衣服,更怕這個大嬸到處亂說,如此一來,那大嬸定是整天呆在家裡不會出門了,這樣就給她的出逃贏得了時間了。

    門一下打開了,那門官睡眼朦朧地站在門邊,開始盤問著每個出城的人。

    不過盤問的並不仔細,而且看樣子這些出城之人與門官還是有些面熟的,有些人他問都不問,擺了擺手就讓行了。

    直到莫離殤時,那門官突然道:「朱嬸,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

    莫離殤一愣,沒想到這門官還是認識這賣菜大嬸的,於是學著朱嬸的嗓音道:「早些出去,可以進些新鮮的。」

    那門官笑道:「那倒是,別忘了回來時給我帶些時新的!」

    莫離殤笑道:「這個自然。」

    於是門官笑著讓她走了。

    她剛城門走去,就聽到馬蹄聲從後面傳來,那馬上人大叫道:「快關城門,快關城門,太子有令,只進不出。」

    於是一群門衛都快速跑了過來,用力推著那沉重的城門,莫離殤眼陡然一瞇,搶上幾步,就在兩扇門成45度角時,她飛般的挑著菜框閃了出去。

    那門官譏嘲道:「這個朱嬸真是要錢不要命,被這門一夾就是不死也殘了。」

    不過倒並未讓人把她追回來,反正都是熟人。

    莫離殤站在城門外,看著高大沉重的門,唇間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終於她又離開了大昭都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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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4:3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莫離殤前腳剛走出城門,佟夜冥就騎著他的追風衝了過來,看到一個人影在城門合上之際閃了出去,頓時厲聲喝道:「怎麼還在放人出城?」

    「太子,那是個鄉下老婦,天天來回城裡,我們正準備關門,沒想到這婦人手腳倒快,一下就衝了出去。」

    「鄉下老婦?」佟夜冥眉輕輕地皺了起來,那人影雖然是驚鴻一瞥,可是看著很敏捷倒不像是鄉下老婦。

    「是的,回太子,那是朱嬸,專門賣蔬菜的,平日總是這時出城去批些時鮮的菜蔬到城裡來倒賣,所以小人認得她。」

    「嗯。」佟夜冥點了點頭,不再追究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想了想又問道:「一共出城了多少人?」

    「稟太子,因著剛開城門,所以出城的人並不多,也就十來個,都是平時看著面熟的買賣人。」

    「嗯,你們好好守著,不要再放過任何一人出城了,尤其是女人,無論老少!」

    「是!」眾門衛齊聲應喝不敢稍有懈怠。

    佟夜冥想到莫離殤終於還是逃出了王府,心中憤恨嫉妒,手下猛得一緊。

    那追風以為佟夜冥要走,遂輕嘶一聲揚啼而起,佟夜冥嚇了一跳,用力拉住了韁繩,馬兒才準備撒蹄而去突然被拉緊了韁繩,吃痛異常,陡然長嘶一聲,兩隻前爪在空中踢了踢才落到了地上,這一衝力卻把佟夜冥向前甩了過去,要說佟夜冥倒是能控制住馬匹,可是他不捨得拉傷了追風,於是就勢一躍腳著了地,他正待再躍上馬,眼尾忽然被金光一閃。

    心念一動,他停住了腳,慢慢地向那光芒處走去,那本是一個暗角,要是正常向前走他定然不會發現什麼,可是偏偏追風受驚將他顛了下來,藉著晨曦,他分明看到角落的地上靜靜地躺著一隻珠釵。

    他慢慢地走到那珠釵邊上,緩緩地低下了頭,動作極其緩慢,彷彿老僧入定,再抬頭間眼中跳躍著激憤的火焰,修長如玉的指輕輕地拈起了這根釵子,指背青筋直冒。

    他壓抑著怒火,問道:「剛才誰在這裡?」

    守門見佟夜冥撿了支珠釵,那珠釵從成色上來看,從珠子的大小來看無一不是極品,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心中正在懊惱,怎麼他沒有看到卻被太子撿到了?真是越有錢的人越是運氣好!

    他正自怨自艾間被佟夜冥猛得一喝,哪還敢瞎想這些了,於是戰戰兢兢道:「稟太子,小人不知。」

    佟夜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城門處,大聲道:「剛才有誰看到是什麼人在那角落處?知道的本宮有賞!」

    說完他拿出了一個小金元寶。

    眾守衛貪婪的看著這小金元寶,要知道這個相當於二年的俸祿啊。不知道的只恨自己沒站在那處,否則就知道誰曾去過了。

    於是大家想了又想,絞盡腦汁的想,但是卻也沒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胡說的。

    正在佟夜冥不耐煩時,這時聽到了一個小心翼翼道:「我好像看到朱嬸在那裡站過。」

    佟夜冥大驚,追問道:「哪個朱嬸?」

    那門衛囁嚅道:「回太子,小人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清,好像是看到朱嬸在那裡站過,那朱嬸就是出城的那個。」

    「快開城門!」佟夜冥臉上青筋直冒,唇緊緊地閉著,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沒想到莫離殤為了離開他,連賣菜的老婦都能裝,想到最後一眼那老婦臉上了黑泥,心中又是悲憤又是後悔,難道她與他終是沒有緣份?為何明明看到了卻未曾認出來?

    數十人一擁而上,用力的拉著沉重的門,門剛開到了一米之寬,追風如風般閃了出去,馬背上佟夜冥悲痛莫名。

    為什麼?為什麼?他仰首問蒼天,風馳電掣間狂吼於天地之間,他終於有機會發洩多日的憤懣了。

    為什麼離兒不願意接受他呢?他都不嫌棄她嫁過人了仍願意娶她為正妃,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她難道不知道他是如何期待今日的大婚麼?她難道不知道今日裡全天下都在等待著這場婚禮?她這麼一走,不光他的臉面無存,就連大昭都會成為天下的笑柄?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麼無情?這麼絕決?

    她可知道他就算是與心腹議事之時,他都一直在走神,幻想著手牽著紅綾,那一頭是她嬌羞的笑容,幻想著他與她琴瑟和諧,幻想著與她一起站在山之高處,一覽眾山小,快意人生!

    他曾無數次地對天許諾,只要她能愛他,他願意給她人間最好的東西,給她最尊榮的身份,給她獨一無二的寵愛,給她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只要她想,他都可以給她!

    可是他如此癡情等來的是什麼?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挑釁!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漠!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是的,她背叛了他!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他!甚至連一點點感動都沒有!她明明知道他在竭力彌補,希望用這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上一輩子他所犯的過錯,可是為什麼?她是這麼心狠?不但走得乾脆利落甚至還要毀了大昭,毀了他?

    他拚命地駕著馬,往西秦的方向奔去,三千白華飛揚如刀,一如他臉上的堅毅冷色,唇緊緊地抿著,孤寒而森冷,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追上她,就算得不到,他亦要毀了她!

    第一次,他對莫離殤起了殺機。

    ……。

    「離兒…。」滄海明月站在渭河邊,河的這邊是大昭,那邊就是西秦的土地了。

    看著策馬而來的莫離殤,喜極而泣,他衝到了莫離殤的身邊,一把抱住了她呢喃道:「你終於回來了,我的離兒。」

    「明月。」莫離殤含笑投入了他的懷裡,她後悔了,後悔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她居然為了一張兵馬分佈圖浪費了兩人相處的時間,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明月,對不起,我不該任性,不該固執,自以為能幫助你,到頭來非但沒有拿到大昭的兵馬分佈圖還讓你擔心了。」

    「傻瓜,我們以後會永遠不分開,一直到老。」滄海明月寵溺地笑,一點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是的,我們會永遠不分開。」莫離殤感動的笑。

    「來,把這吃了。」這時滄海明月從懷中掏出了一顆火紅的丹果。

    「聖果!」莫離殤驚呼道。

    「快吃吧,不然藥效就不好了。」滄海明月溫柔地將果子放到了莫離殤的唇間,那滴溜溜紅彤彤的是果子,那紅艷艷如露珠般潤澤的是她的唇,看著她唇間含著聖果的妖嬈模樣,滄海明月眼變得深邃,喉間一緊,呢喃道:「離兒,你可知道,你快想死我了。」

    莫離殤美目流盼,唇間含著聖果,將唇慢慢地湊到了滄海明月的唇間,任滴溜溜的果子在兩人的唇間輕柔的滑動,含糊道:「一個果子的藥性太重了,你幫我分擔點。」

    滄海明月的眼更黑了,就如漩渦般一圈圈的勾人,他低喃道:「你確定麼?這聖果可是至陽之物,你確信你能受得了服用過後的我的激烈索求麼?我可是餓了有十天了。」

    聽到滄海明月暖昧的暗示,莫離殤臉紅如彤雲,她啐道:「不正經。」

    手卻抱緊了他,忽然她感覺到手中的濡濕,微微一驚,她將手縮回,卻看到掌間紅色的血跡,那一抹殷紅觸目驚心,她驚懼道:「怎麼回事?」

    「沒事,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麼?」滄海明月不在乎的說道。

    莫離殤疑惑地打量著他,這才發現他平日裡意氣奮發,神彩飛揚的俊顏竟然現出淡淡的蒼白與疲憊之色,心一下沉了下去。

    「你受傷了?怎麼受得傷?是誰?是誰傷了你!」她尖銳地叫道,眼中射出犀利如刀的光芒,誰敢傷了滄海明月,她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唇輕輕地勾了勾,滄海明月滿足地笑道:「這世上只有我才能讓你這麼著急。」

    莫離殤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貧嘴,讓我看看,到底傷得重不重?」

    「沒事,一點點皮外傷而已。」

    「皮外傷?」莫離殤驚叫:「皮外傷能流這麼多血麼?到底是誰傷了你?」

    「真的沒事,傷我的畜牲已被我就地正法了。」

    「畜牲?」莫離殤眼微微一瞇,恍然大悟了,她垂淚道:「你真是傻,那千里雪對我只能制約一個時辰而已,你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取這個聖果呢?」

    「就算是一個時辰也是很危險的,所以我不能讓任何一個危險的因素存在於你的身上,我既然知道聖果是一勞永逸解除千里雪對你危害的解藥,作為你的夫君當然得幫你把聖果拿到手了。」

    「可是如果這讓你以受傷為代價,我情願不要服用。」

    「說什麼呢?」滄海明月一反剛才的寵溺之色,臉一板道:「快吃了吧,難道你要辜負我的一片心意麼?」

    「我…」莫離殤拿著這顆聖果,卻是無法下嚥,這顆武林中人為之夢寐以求的寶物卻讓莫離殤食不下嚥,只因為這是滄海明月用血來交換的。

    忽然她眼睛一亮,聖果是療傷增長內力的聖品,於是道:「要我服用也行,不過你得和我一起服。」

    「好」他並不推辭,因為他知道此聖果極陽,以莫離殤的身體本來服用一顆倒是無礙,但偏偏中過千里雪,千里雪為極陰之物,雖然已然藥性過了,但殘留體內的千里雪會讓聖果的藥性百倍的發作,所以吃一半是最好的。

    「你先咬。」雪白的小手遞過了果子。

    「不。」他搖了搖頭

    「怎麼?你想反悔麼?」莫離殤噘著唇。

    看著她紅如櫻瓣的唇,滄海明月只覺渾身一熱,他低下身道:「用你的唇餵我,咱們一人一半。」

    「你…」莫離殤嬌羞不已,卻還是將唇含住了那聖果,慢慢地靠近了他的唇。

    他的唇輕輕的碰觸著她的唇,他的唇微微的涼,她的唇唇些許的熱;他的唇薄如刀削,她的唇軟如雲絮;他的唇若有若無的滑過,她的唇戀戀不捨的追逐;每當她要緊緊地吸住他的唇時,他總是偷得香甜後狡猾的離去。

    那果子就在兩人的唇間來回地滾動著,越滾越晶瑩,越滾越明艷,沾染的不知道是她的香沫還是他的龍涎。

    終於莫離殤氣怒地瞪著他,嗔道:「你到底吃是不吃?」

    見她小臉通紅的樣子,他大笑,大手放在她的腦後,唇用力的侵上了她的唇,雪白的牙輕輕地一咬,那聖果香氣四溢,靈氣流動,兩人齒頰留香,甘甜的汁液一半入了莫離殤的喉間,一半流進了滄海明月的口中。

    他意猶未盡的將唇一遍遍地舔拭著她的唇,直到她的唇鮮艷欲滴。

    「真甜…」他讚歎著,眼卻直直地看著莫離殤,不知道是說莫離殤的唇甜還是果子甜。

    莫離殤嬌羞的看了他一眼。

    他滿目深情的看著她。

    「不要再有下次了。」指輕輕地撫著他的唇。

    「好。」他毫不猶豫地答應。

    「明月,為何你對我這麼好?你會寵壞我的知道麼?」

    「我之所以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寵你,寵壞你就是我的目標,我就是要把你寵到天,讓所有的人都無法忍受你,這樣你就永遠是我的。」他笑,笑得溫柔又狡詐。

    莫離殤眼波輕閃,小細牙咬了咬唇,才道:「明月,你知不知道,你很陰險?」

    「哈哈,知道。」

    莫離殤無語看了他半天,終於也笑了。

    她喃喃道:「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放心吧,這世人別說沒有人會比你更寵我,就算有,我也只愛你,愛你一輩子。」

    「離兒…。」他輕攬住她,溫柔地輕吻著她的發。

    「答應我,不要再輕易讓自己受到傷害,因為你是我的,你的心是我的,你的身體也是我的,我不希望看到你身上再流出鮮血,再有絲毫的傷口。」

    「好」

    莫離殤滿足地笑了,她抬起了頭…。

    突然,他的身體向她筆直的倒下,她驚慌失措的大叫,抱著他不知所措。

    「太子妃,讓屬下來吧。」這時暗衛都出來了。

    「他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莫離殤怎麼也不肯鬆手,急得快哭了出來。

    「太子妃,太子只是受傷過度,加上服食的聖果,現在聖果在身體裡起作用,內力正在運行一周天,沒有大礙。」

    聽了暗衛的話,莫離殤突然清醒,自己不是就是神醫麼?怎麼卻驚慌失措到了這種地步?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於是她定了定神,手搭上了滄海明月的脈搏,仔細地切了一會,才發現正如暗衛所言,因為受傷過重,失血過多,本來已是強駑之末了,又服了人間聖品聖果,一時間受不了聖果在體內蠻橫的力量,才造成了暈厥。

    她放下了心,對暗衛怒斥道:「明知道聖果身邊有成了精的白虎護衛,你們為何不攔著太子?不攔著也罷,居然還讓太子受傷了?你們該當何罪?」

    「太子妃,屬下攔過太子,怎奈太子一意孤行,屬下無法勸服,本來屬下帶了數百高手一起去的,可是太子偏偏說這是給太子妃的禮物,不能假他人之手,所以…。」

    莫離殤聽了淚如雨下,她輕撫著滄海明月的臉道:「傻瓜,只要是你的心意,是誰采的有什麼重要的?怎麼說你精時你偏偏這麼傻呢?你可知道如果你有事了,我活著有什麼意思?那服了聖果又有何意義?沒有了你就算是長生不老都不是我想要的。」

    「太子妃,時候不早了,不如咱們快些上船吧,現在畢竟還在大昭的境內,萬一被人追上來了就不妙了。」

    莫離殤心中一凜,抱著滄海明月,命令道:「傳本宮懿旨,全速回西秦。」

    「是」

    莫離殤將滄海明月抱上了華麗的大船,輕輕地放在軟榻之上,她撫著滄海明月的臉道:「明月,好好睡吧,明天你一醒來,咱們就回到西秦了。」

    滄海明月蒼白的臉上現出淡淡的血色,神態非常的安詳,看來聖果的效果十分強大,已然將失去的血補了回來。

    莫離殤又不放心地把了把他的脈,感覺一切如常,那脈搏甚至比以前跳動的更有力了,才慢慢地放下心來。

    她將他的衣服解了開來,只見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那傷口雖然做了處理,但是仍可看出當時是多麼的驚險,尤其是背上的傷口,更是翻皮見肉,那五條深深的爪痕就如抓到了她的心上般疼得她快窒息了。

    淚不停地往下流,手上卻加快了動作,小心謹慎溫柔的幫他將傷口統統處理好。

    將錦被蓋在了他的身上,拿起他的手放在臉上輕輕的摩挲著,流著淚卻幸福著。

    這就是她的愛人,總是時時刻刻為她著想,無論她是對的還是錯的,總是默默地支持她,她做對了他就在她身後鼓掌助威,她做錯了,他卻在她身邊為她收拾爛攤子,總是毫無怨言,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寵愛。

    這才是幸福,老天對她不薄,終於她得到了這輩子的幸福,有一個男人願意以生命為代價只為了讓她不再有絲毫的危險。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明月,你要我拿什麼來還你?」她輕喃著,愛戀深深道:「我拿一輩子來還你可好?我給你生好多孩子來還你可好?我陪你到地老天荒可好?…。」

    說著這些平時她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話,她感覺心是充滿著溫暖的,怪不得明月總是愛對她傾吐著愛語,原來情人之間的喁喁私語亦是讓人心得到滿足。

    「莫離殤!」這時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溫馨與寧靜。那聲音就如受傷的孤狼充滿了絕望痛苦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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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4:4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莫離殤皺了皺眉,手輕撫了撫滄海明月的臉頰,柔聲道:「外面來了只瘋狗,我去把他趕走了就來陪你。」

    說完彎下身子親了親滄海明月的唇,眉間溫情蕩漾。

    但那柔情只是為明月展開,轉身向門外走去時,她戾氣充盈。

    她冷冷地站在船頭,白衣飄飄,烏髮三千隨風而舞,那層巒疊障緩緩往她身後退去,而她就如畫中走來。

    剛才還怒氣沖沖的佟夜冥見了立刻驚艷了雙眼,見過了這麼多的佳麗,唯有她,是喜,是嗔,是怒,是罵,哪怕是冷若冰霜卻總是牽動他的心。

    他曾無數次地對自己說忘了她,可是見到她後卻又忍不住的期待,期待奇跡的出現。

    「離兒,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絕情?」佟夜冥騎在追風身上與大船保持著同步前進,他運足了功力充滿悲哀的叫道。

    她嬌嫩如花的唇緊緊的抿著,抿成了一條直線,唯有嘴角勾勒著沏骨的冷意,黑如點漆的眸透著狂囂的火焰,墨蝶般的睫忽閃著,更是閃出了無盡的輕蔑。

    這樣的她又是另一種風情,美得攝人心魄,拔動著佟夜冥的心弦,讓他明知道她是毒酒,卻還是那麼不捨得放棄,甚至有捨命品嚐一下美酒的衝動。

    「我說過,離兒不是你能叫的,再說了沒有情意何來絕決之說?」

    她冰冷的話語彷彿刺骨的鋼刀,讓他的心生生的痛。

    「為什麼?難道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我的情意麼?」
         
    「你的情意?」莫離殤的聲音更是清冷了,她譏嘲道:「你會有情意麼?你的情意只不過建立在不損害你的利益的基礎上,女人之於你永遠只是棋子,永遠只有被犧牲掉的下場,難道你非得讓所有的女人都入了你的轂中才甘心麼?」
         
    「不,你錯了,你真的錯了,如果你肯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情意,我真是很愛很愛你,真的…。」佟夜冥心狠狠地一痛,他不相信他付出了這麼多而她卻這麼看他,他神情複雜,痛苦而愴然,喃喃道:「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看我?難道我錯了一次就錯過一輩子麼?」
         
    「不!無論你怎麼改變,你怎麼遷就,永遠不會變化的就是你那顆心,你那顆爭霸天下的野心,所以你永遠不會對任何一女人用情,佟夜冥,放手吧,不要讓我看不起你,這不是你的作事風格!既然你選擇做梟雄那麼就不要兒女情長!一個女人代表不了什麼,男人不是通過征服女人才顯示自己的,你之所以對我念念不忘,只是因為你沒有嘗到過失敗的滋味,所以你不甘心,其實你的心裡沒有你想像地那麼喜歡我!所以放手吧!」
         
    她無情的話隨著呼嘯的狂風送入了他的耳內,他坐在馬上突然狂笑起來,這就是莫離殤!永遠有一顆冷硬的心,永遠也捂不熱,她怎麼敢就這麼隨意地評價他的感情,就算是他的愛情比不上他對權力的熱衷,可是他是真的愛她,根本不是什麼因為得不到而更不甘心,可是她卻說得這麼冠冕,這麼華麗麗地將他的愛情抹殺了,原來他的愛對她來說一直是她的負擔…。

    看著船上冷漠無情的她,烏髮輕飄…。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前世一幕幕不停地在眼中閃現,那發一如前世,那如錦緞絲滑的發從手中輕輕滑過,那份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她輕顫如小鹿般的眼神總是不經意間拔動他的心弦,那麼輕,那麼的柔,讓他在得到時從不在意,只有失去時才感覺到如此的綣戀著這眼神。而今這些都不會存在了,他終於是徹底失去她了,連最後一次機會都沒有留下。

    就在莫離殤要轉入船艙時,他的眼睛猛得亮了起來,那眼中沒有了情感,沒有了留戀,只有肅殺與狠戾。

    「本宮再問你一遍,你是回還是不回!」
         
    莫離殤微微一頓,轉過身來,這時的她如一株耐雪寒梅透著無邊的冷意,語音清冽道:「你就是問一千遍,我都不會跟你回去,我生是明月的人,死是明月的鬼!」

    她的話徹底地破滅了他的幻想,他的心變得冷硬無比,肅然道:「既然如此,你把大昭的兵馬分佈圖交還給我!」

    「我沒拿!」莫離殤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你沒拿?」佟夜冥大驚失色,不相信地看著莫離殤,又再次確實道:「你說你沒拿?」

     莫離殤冷笑道:「怎麼?你不相信我麼?既然不相信我你為何還要問?」

     「那是誰拿的?」

     莫離殤心中一動,想到書房裡那個人影,突然不想把他供了出來。

     於是搖了搖頭道:「這話你不該問我,你該問問你的暗衛們。」
         
     佟夜冥聽了微微一澀,突然厲聲道:「不管是不是你拿的,你既然曾經住在太子府就是有嫌疑的人,所以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如果不是你拿的,我自會放你回西秦!」

     莫離殤大笑:「哈哈哈,佟太子,你認識的莫離殤可是幼稚蠢笨之人?」

     佟夜冥有些尷尬,惱羞成怒道:「你回是不回?」

     「佟太子何必多此一問,讓你的三千弓箭手出來吧,何必這麼假惺惺的?」

     「你…。」佟夜冥呆了呆,忽然大笑,笑得淒苦而悲涼:「為什麼,明明你是最明白我的,卻不肯跟著我回去?」

     回應他的除了莫離殤冷蔑的笑還有冰涼的水聲。

     他終於死了心,大手猛得一揮,從岸邊的樹林裡奔騰而出數千人馬,聲勢洪大無比。那些人黑衣鎧甲,個個手持弓箭,看來早就嚴陣以待了。

     「廢話少說,是男人你就下令吧。」莫離殤再也不理他,轉身走入了船艙。
        
     佟夜冥看著那大船乘風破浪而去,他率著三千人馬跟隨而上,心思百轉,射還是不射?射?這三千人都是力大無窮,雖然此處離船隻甚遠,但憑著他們的臂力也能將這船射成千瘡百孔,到時莫離殤在劫難逃,想到那個美艷動人智謀無雙的女人就要被射得如刺蝟般死去,他心痛如絞!不射?那怎麼甘心?他怎麼甘心讓莫離殤離他而去,他的顏面何存!大昭的臉面又何存?

     終於他心狠,手一揮,堅決道:「射!」

     無數的箭如雨般疾射而去,在陽光下那箭簇發出耀眼的冷光。

     佟夜冥看著那如飛蝗的箭,心如刀割,淚一滴滴地掉了下來:你不要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願意嫁我,就麼死也要死在大昭!

     「叮叮叮…。」此起彼伏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讓佟夜冥的心怦然而跳。

     「怎麼回事?!」他全身一緊,緊緊地勒住了馬韁。

     「稟太子,那船上似乎有怪異,將士們所有的箭快到船邊時都失了準頭,都貼在了那船上了。」
         
     「什麼?」佟夜冥大驚,縱馬而去,極目而視,發現果然如此,所有的箭都在快接近船隻時居然都改了方向,集中到了船頂的一塊板上了去,不一會那船上就插滿了箭,那一根根箭頭正耀武揚威的閃耀著光芒,彷彿在譏笑他們的無能為力!

     「怎麼會這樣?」佟夜冥怒吼,可是心中竟然有一絲的輕鬆,還好,她沒有死,沒有成為箭下亡魂。

     「稟太子,末將愚鈍。」

     「莫離殤,你好樣的。」佟夜冥咬牙切齒的吼了聲,終於鐵青著臉揮手道:「收兵!」

      一行人頓時走得乾乾淨淨,那青山綠水間又恢復的寧靜如初。

     「太子妃…。」滄海明月的謀士范林興沖沖地跑了進來,他大喜道:「太子妃,這到底是何原因?」

     「是什麼原因等你們的太子醒了就會告訴你們的。」莫離殤淡淡地笑了笑。

     「太子什麼時候醒?」范林立刻急得走到了滄海明月的床頭,大有滄海明月不醒他就要下手叫醒的樣子。

     莫離殤無語的看著他,他才知道自己僭越了,於是尷尬地笑了笑。

     「等太子醒了我就通知你好不好?」

     「好,謝謝太子妃,下官告退了。」

     范林剛走出門滄海明月就醒了,他溫柔地看著莫離殤道:「為什麼不告訴他這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莫離殤調皮地一笑道:「我想的跟你想的有區別麼?」

     「有,當然有。」

     「什麼區別?」

     「區別就是我想的方法都是你的功勞,而你的想的還是你的功勞。」

     「撲哧」莫離殤失笑,啐道:「那你不成了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太子了?」

     「嘿嘿,有你在,我願意當廢物。」

     「胡說八道。」莫離殤啐道:「你是西秦的太子,將來更是西秦的王,我只願意站在你的身後,永遠當你的綠葉,只有百姓尊敬你才會敬重我。」
         
    「可是我卻希望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的好,你的聰明,至於我卻不在乎,免得那些鶯鶯燕燕沒事纏上身,雖然我不理她們,可是她們老在眼前晃著卻是很心煩的。」

    「呵呵,那你就不怕我美名遠揚了,到時那些花花草草在我的身邊晃悠了?」

    滄海明月想到剛才還有一個死皮賴臉的佟夜冥,頓時臉一黑,頓了頓,才惡聲惡氣道:「他們敢?」

    「有什麼不敢的?我都成了西秦有名的妒婦了,那些官家小姐不還是前赴後繼的往你面前撲?」

    「那怎麼辦?」滄海明月危機感大增。
         
    「所以,從現在開始所有的好事都由你來承擔,所有的惡名都有我來承擔,這樣,那些男人就會對我敬而遠之,而那些女人敢要靠近你,就得嘗嘗我仙魔女的毒粉了,反正我是惡名遠揚了,不差這一條了。」

    「好,就按你說得做。」滄海明月點了點頭,終於放下心頭的大石,笑瞇瞇道:「可是娘子,為夫這麼犧牲你可有什麼獎勵?」

    「啊?」莫離殤一愣後抬手在他的額間來了個爆栗,嗔道:「獎你個頭,我用我的惡名成就了你的美名,你卻還要獎勵?哪有你這麼無賴的人!」

    「哈哈,可是你就是愛我這個無賴!」滄海明月自信大笑,拉住了她的手,道:「你是怎麼知道那石頭是會吸鐵的?」

     莫離殤聽了突然沉默,眼中現出悲傷之色,半晌才喃喃道:「是北宮林告訴我的。」

    「噢。」滄海明月聽了不再作聲了,想到那個長得如花般的男子,桃花眼笑得媚然天成,正在昭華之年卻孤獨死去,頓時心中亦有些感傷。
         
    「他說他在無意中發現了一種石頭竟然能吸鐵器,而這種石頭竟然沒有人發現,他認了我當姐姐,心中開心,只是沒有什麼可以給我這個姐姐當禮物的,於是將這石頭送給了我,還將那產石的地方也告訴了我。」

     滄海明月歎了口氣,他也沒有想到北宮林竟然愛上了他,北宮林之所以將這石頭告訴莫離殤其實是就是婉轉的將這個秘密告訴了他。
         
     否則以北宮林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吸鐵石的用處呢?可是他卻將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了莫離殤,只是為了讓滄海明月有朝一日稱霸天下時能用上,北宮林可謂是用心良苦。

     可是他們卻連他的命都沒有救下,他們真是太愧對北宮林了。

    「別傷心了,北宮林也不會希望你為他傷心的。」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輕抹了抹淚,突然眼睛一亮道:「明月,你說北宮林會不會跟我一樣重生了?」
         
     滄海明月定定地看著她,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他想了想道:「他即使重生了還是生在那個變態的皇宮,重生不過是再次重受一次曾經的痛苦罷了,他永遠無法反抗,我想他不會願意重生的。」

     莫離殤不禁黯然,輕啜道:「為什麼他的命這麼苦呢?」

     滄海明月輕輕地拍了拍他,將她摟在懷裡。

     半晌莫離殤才抬起了頭,問道:「對了,你的傷好點沒?」

     滄海明月聽了立刻輕鬆道:「聖果真是療傷的聖品,我居然沒感到疼痛了,甚至那傷口開始發癢,看來已然結疤了。」

     果然莫離殤一聽高興了立刻道:「讓我看看。」

     說完一把扯開了滄海明月身上的衣服,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來,發現大傷已然癒合,那些小傷口竟然全然看不出來了,頓時驚叫道:「太神奇了。」

     手輕輕地撫了上去,一遍又一遍,彷彿不相信般。

     直到指下的肌肉變得越來越硬,頭頂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時,她才如夢初醒,尷尬地收回了手。

     手還未及收到一半就被一隻炙熱的大手牢牢的掌握住,滄海明月粗啞著嗓子道:「你點了火就要跑麼?」

     「我哪有?」莫離殤死不承認。

     「沒有?是誰的小手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搔擾?」

     「胡說,那是檢查!」莫離殤嘟著嘴不服氣道。

     「你確信是檢查?」滄海明月笑得很狡詐。

     「當然。」莫離殤理直氣壯,她本來就是檢查好不好?

     「可是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檢查到,而且痛得快爆炸了。」

     「什麼地方?」莫離殤大驚失色,難道聖果的藥效不能遍及全身?難道是她吃了一半的聖果讓另一半的效果變得弱小了?早知道這樣她少吃點就好了。

     就在她又懊惱又著急時,滄海明月趁機拉著她的大手往那痛得不可忍受的地方摁去。

     頓時,莫離殤的臉如滴血般,腦中哄得一熱,她又羞又急想要縮手卻被他死死地摁著,摁著那處愈加腫大的地方。

     「你…」她咬著牙,聲音如蟻般的細小。

     「幫幫它,不然要出人命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企求地沙啞,還有著點點的誘惑。

     而她彷彿吃了迷藥般沉醉入了他灼熱的眼中,癡癡傻傻的問道:「怎麼幫?」

     他笑而不語,伸出另一隻大手,白玉般的指輕撫著她的唇,一遍又一遍。

     她驚跳,臉快燒化般的熱,語無倫次道:「這裡不行,我嘴太小了…。」

     滄海明月啼笑皆非,唇貼到她的耳邊,輕吮了口她的耳垂道:「你想哪去了?就算是你想我也捨不得。」

     「那你還用指撫摸我的唇?」莫離殤瞪了他一眼,分明是他誤導人家嘛!

     「呵呵,天地良心,我真是沒有這麼想,當然你要是實在想的話,我可以犧牲一下配合你。」

     「呸,色狼!」莫離殤大囧

     「哈哈,好,我是色狼,現在就色你…」說完翻身將莫離殤撲倒在床上。

     被子隨即蓋上了兩人的身體,從被子裡扔出一件件的衣服,直到那床開始搖啊搖,搖得風雨飄搖,搖得天崩地裂。

     喘息聲,旖旎聲,雲雨聲,聲聲不絕。

     這一天船不停的晃,晃得比較不正常。

     范林在船頭苦苦地等待,等待著太子告訴他這石頭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一等就是一天加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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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明月…。」莫離殤趴在滄海明月的懷裡,就一隻魘足的小貓,媚眼如絲。

    「嗯。」滄海明月閉著眼神情愜意無比,一副酣暢淋漓的樣子,長臂輕舒將莫離殤緊緊的抱著,指尖若有若無的劃過她光滑曼妙的背。

    「要是我們一輩子都不用上岸該多好啊。」

    「呵呵」滄海明月眼猛得睜了開來,嬉笑道:「怎麼了,小寶貝,難道我沒有滿足你麼?」

    「你胡說什麼啊!」莫離殤臉微微一紅,指用力的劃過了他彈性十分的胸前,留下一道道淡紅的印跡。

    「嘶,最毒婦人心啊。」滄海明月誇張的叫:「果然是吃完就扔啊,毫不留情。」

    「你再說?再說我就不理你了。」莫離殤更囧了,惱羞成怒道。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滄海明月見莫離殤真的生氣了倒不敢再捉弄她了,低下頭狠狠地親了她一口道:「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帶著你泛舟湖上,遠離塵囂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莫離殤兩眼放出光澤,忡憬道:「這一天得多久才會到來?」

    「很快」滄海明月堅定道。

    看著莫離殤信任的笑容,滄海明月不由更是柔情萬丈,突然他想到目前的形勢,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怎麼了?」滄海明月稍有變化都瞞不過莫離殤,她抬起了妙目疑惑道。

    「沒什麼。」滄海明月搖了搖頭。

    「不,一定有事瞞著我,你說過什麼都不會瞞我的。」

    「我當然不會瞞你。」滄海明月歎了口氣,才小心翼翼道:「離兒,如果你最親的人與我處於敵對的位置你會怎麼辦?」
         
    「最親的人?」莫離殤眼中閃過迷惘之色,想了半天喃喃道:「我最親近的人莫過於乾爹與娘親還有外公了,他們都是不聞世事的人,怎麼可能與你有什麼衝突呢?」

    「我不是說他們。」

    「那是誰?」莫離殤想了想臉色一變道:「難道你是說莫問麼?如果是他的話,你隨便下手,不要給我面子。」

    「傻瓜,如果是莫問我至於問你麼?」

    「那我還有什麼親近的人?」莫離殤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頭緒來,於是撒嬌道:「快說是誰嘛?我真想不出來了。」

    「你好好想想,能作為我的對手的人肯定是才氣逼人,驚才艷艷,而且與我旗鼓相當的。」

    「撲哧」莫離殤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纖指點了點滄海明月的額嗔道:「你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哪有這麼個能力強的親人?」

    就在指印上了滄海明月的額上時,她突然呆在了那裡,那指再出沒有移動。

    她的臉上充滿了激動之色,輕喃道:「難道你是說…。」

    她不敢說出這兩個字,怕說出來後得到滄海明月否定的回答,可是滄海明月卻肯定地點了點頭,是那麼的堅決卻神色複雜。

    「真的麼?」她猛得坐了起來,甚至忘了了身無寸縷,激動了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

    滄海明月歎了口氣,用錦被將她包裹好,安慰道:「你別激動,就知道你會這樣才不敢一下子告訴你,只是讓你猜,沒想到你還是過於興奮了。」

    「啊!」莫離殤高興地尖叫起來,她抓著滄海明月的手,急道:「快告訴我,他在哪裡?你在哪裡找到他的?我要見他,我立刻就要見到他!」

    滄海明月眼微微一暗,他真怕把真相告訴了莫離殤,莫離殤會受不了,一個是弟弟,一個是夫君,她夾在其中會很為難,她會從喜悅的顛峰墜入絕望的深淵。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了她:「其實你見過他的。」

    「我見過?」莫離殤眼波流動,突然臉如死灰道:「你是說…。」

    頓時她的小手冰冰的涼,涼得快凍傷了滄海明月的骨頭,滄海明月嚇得連忙道:「不是,不是的,你不要瞎想,不是北宮林!不是北宮林!」

    聽到不是北宮林莫離殤如繃緊的弦突然放鬆般地癱倒地他的身上,半晌才啜泣道:「你快把我嚇死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滄海明月想著都後怕,拚命的道著歉。

   「可是不是北宮林是誰呢?」

   「是南宮溪!」

   「南宮溪!」莫離殤愣了愣,半晌才道「南宮溪明明是南國的皇子怎麼會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呢?」
         
   「起初我也不信,只是我覺得南宮溪此人十分的怪異的,看你的眼神有時親切無比,有時又恍若仇敵,讓人感覺十分的矛盾,加之上次事後,我更不敢掉以輕心,所以讓人對他進行了徹查,得虧了得意樓的人,居然查到了原來他真的不是蓮妃親身的兒子,是蓮妃當年為了給南宮霸一個交待讓人抱來的。」

    莫離殤聽了淚如雨下,又慶幸又心疼道:「可憐我弟弟終是活著,更可憐卻是生在皇家,從小受盡了這般的苦楚。」

    「你不用傷心了,他雖然身在皇家,倒並不是受過太多的苦楚,那個南宮霸不是表面寵他寵得無以復加麼?」

    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話莫離殤更急了,她白了一眼滄海明月道:「你還說風涼話,你明知道南宮霸那人根本巴不得南宮溪死呢,卻還這麼說。」

    滄海明月陪著笑道:「我這不是安慰你麼,怕你傷心。」

   「哪有這麼安慰的,明知道南宮溪這些年來天天活在生死的邊緣,他能活過來真是不易。」莫離殤搖了搖頭,突然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他,我要把他帶到西秦來,好好地照顧他,照顧他一輩子,好好的補償他,我要讓他再也不受一點的苦,我要給他天下最好的東西!」
         
    滄海明月見了心頭一沉,苦澀的笑,他就是怕莫離殤這樣,他怕如果他將真相告訴了莫離殤,莫離殤會進退兩難,一邊是失散多年的至親骨肉,一邊是恩愛深長的枕邊之人,這讓任何一人都無法抉擇。

    「快點告訴我,他在哪?是不是回到了南國了?」

    「你先別急,我慢慢告訴你,現在在船上,你急也沒有用。」

    「嗯。」莫離殤聽了才慢慢的鬆懈下緊繃的神經,平靜下來,忽然期待道:「你說,他要是知道我是他的親姐姐會不會也像我這樣開心壞了?」

    滄海明月嗤之以鼻道:「恐怕他早知道了。」

    「什麼?」莫離殤一愣,喃喃道:「你說他早知道了?那為什麼他不認我呢?」

    「他為什麼要認你?是莫家拋棄了他,要不是他母妃的人救了他,他也許現在就是一架小骨骼了,他也許對你們恨之入骨呢?」

    「恨之入骨?為什麼?當年並不是我娘親拋棄他的,為什麼他會恨我們呢?他要恨也該恨杜詩詩啊!」
         
    「唉,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猜想,從他的表情猜想,你不是常說為什麼感覺到南宮溪對你一種敵意,可是卻每每事到臨頭了卻又改弦易轍了麼?我想他也許心裡也在矛盾著,他恨你,恨著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明明是雙胞胎獨獨留下了你,卻拋棄了他,也許他以為是你娘親恨著莫問,所以不想讓莫問後繼有人,所以才扔了他吧!但他心底又渴望著親情,渴望著你這個姐姐,所以他才會變得這麼怪異。」

    「不對,一定是有什麼地方錯了!才讓他這麼誤會的,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面對面地問個清楚。」

    「好,到了西秦,咱們去找他。」

    「西秦?為什麼到了西秦我們去找他?」

     滄海明月默不作聲,只是看著莫離殤,臉上透著悲涼與害怕。

     「怎麼了?」莫離殤忍住心頭的不祥,伸手摸向了他的臉。

     大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小手,抓得彷彿要沁入她的骨頭裡:「離兒,如果我與南宮溪對立,你會怎麼做?」

     莫離殤臉色突變,夾雜著說不清的慌亂,她抬起朦朧的淚眼,拚命地搖著頭:「不!不可能!老天不會這麼殘忍的。」
         
    「唉…。」滄海明月歎了口氣,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心疼道:「別傷心了,都是我不好,放心吧,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與他不得不面對面地對決,我保證不會傷害他。」

    莫離殤埋首在他的懷裡,她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的,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流逝,空間有種被凍結的冷冽,一種壓近感強烈的瀰散開來。

    「不!」莫離殤堅決地抬起了臉,她伸出手顫抖地撫過滄海明月疲憊,傷感的臉:「你是我的夫君,一輩子的依靠,我這輩子只會支持你。」

    滄海明月聽了欣喜若狂,沒有想到莫離殤會愛他如此之深,她明明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弟想到骨子裡,念到心底裡,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他。

    「放心吧,離兒,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保他周全的。」

    「謝謝」

    「傻瓜,你我之間永遠不用言謝。」

    「對了,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滄海明月閉了閉眼,沉重道:「南宮溪率南國十萬大軍壓到了西秦的邊境。」

     「什麼?」莫離殤驚叫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以他南國的兵力怎麼能與西秦相抗衡,何況南國與西秦向來沒有紛爭?」

     「利益!」
      
     「佟夜冥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說動了南宮霸與他聯手,他讓南國的十萬大軍壓到我西秦的邊境瀘湖,而大昭也暗中派了一萬精兵壓到了西秦的嘉裕關,更可恨地是東國也派出了五萬大軍壓到了我西秦的山海關,這樣我西秦四邊有三邊被大軍壓進,國內已然有些不安了,看來他們這次是鐵了心地要想瓜分了西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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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佟夜冥他瘋了麼?他難道不知道這是與虎謀皮麼?那海東青外表謙和君子如玉,可是那眼神分明是虎狼之光,佟夜冥怎麼敢?就算南宮霸也不是什麼善與之輩!他這麼做究竟能得到什麼好處?」莫離殤憤憤不平道。

      「好處?」滄海明月冷冷一笑道:「好處就是你!也許他是真的愛你,愛到有些失去理智了。」

      「不!不可能!他要是真愛我剛才就不會下令放箭了,我問你,如果是你與佟夜冥易地而處,你會捨得下令放箭麼?」

      滄海明月眼中射出利光,對莫離殤道:「我當然不會傷心一分一毫,哪怕是傷我十分我也捨不得讓你受傷一點,不過我會把你身邊的男人都殺個精光,遇佛殺佛遇神殺神!連個雄蒼蠅都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莫離殤正為他前面的話感動的熱淚盈眶,聽到後面的話卻呆滯在那,哭笑不得,心裡暗道這個人真是佔有慾極強。

      不過她卻起了逗弄之心:「你難道不知道愛是成全麼?」

      滄海明月歪了歪頭,又恢復了嬉笑無賴的樣子,奸詐道:「是啊,我是成全你啊,我不會阻止你愛上誰,而且我會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會暗中把窺視你的男人都殺了,把你愛上的男人都殺了,這樣到後來你能看到的男人只有我,你就別無選擇了,嘿嘿…」

      莫離殤無語,呆呆地看著他。

      「撲哧」滄海明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大手刮了刮她的小瑤鼻,寵溺道:「傻瓜,逗你玩的,如果你不選擇我只是說明我不夠好,我怎麼會因為自己的不好而讓你傷心呢?」

      「明月…。」莫離殤感動的撲到了他的懷裡,輕喃道:「你對我真好,這輩子我是何其幸能得到你的愛。」

      「那是」滄海明月很驕傲的抬起了頭,抱著莫離殤趾高氣揚道:「就是因為我有這個自信我才說得這麼官冕的!」

      瞬間那感動跑得無影無蹤,原來牛牽到哪裡還是牛啊!他這麼大方只是因為他自信!不過為什麼她卻愛死了他這樣子呢?投身在他溫暖的懷抱,聽著他的心跳,她幸福盈滿心頭。

      「太子,太子妃,再過一個時辰咱們就要上岸了。」范林聽裡面終於平靜下來了,才敢敲門。

      莫離殤與滄海明月相視一笑。

      「估計范林忍不住了,他難受了一夜就想知道為什麼那石頭能吸鐵呢。」

      「明月,我想求你件事。」

      「什麼事?你說就是了,咱們之間何來求字?」

      「別將這個吸鐵石的秘密告訴別人,而且我不想再用了,我想讓這個石頭的秘密隨著北宮林一起埋葬了,這石頭絕不是北宮林無意中發現的,而是他為了舉事而費盡心機尋找到的,可是他死了,我們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成果,就算是我們將來因此而得到了天下,我的心都會為之疼痛,這次要不是事急從權,我也許永遠不會用上它的。」

      「好!都聽你的。」滄海明月沒有一點遲疑,含著笑應了下來。
   
      莫離殤感激地看著滄海明月,他真是很寵她,他明知道如果將這石頭鑲在兵器之上,在兩軍對戰之時,能對敵軍起多大的牽制作用,甚至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他還是為了她放棄了,放棄了這個唾手可及的機會。

      得夫如此復夫何求!

      「不過,如果救人的話,我相信北宮林泉下有知會高興的。」

      「救人?」莫離殤不禁疑惑地看著滄海明月。
  
      滄海明月面色沉重道:「兩軍對決之時經常會有人放冷箭,有時那箭頭扎入肉中,要想將箭簇取出就必須剜開血肉,造成極大的創傷面,有些將士們會因為那傷口面積過大而感染後死去,所以我想如果我們將這吸鐵石用來吸取深入肉體的箭簇,是不是可以不用將皮肉剖開,這樣將受感染的機會降到最低?」

      莫離殤眼睛一亮,激動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我只是想著不能用這吸鐵石對敵卻不曾想它還能救人,如果是這樣,我相信北宮林會願意的。」

      「嗯。」滄海明月點了點頭道:「所以說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辨證的,關鍵在於所用的人,如果我們把它用向好的方向,它就是好的,如果用於壞處它就是惡的。就如毒藥,能殺人於無形也能救人於水火。」

      「是的,明月,你說的對,我太拘泥了。」

      「不,你只是太善良了。」

      莫離殤翻了個白眼,也只有滄海明月會說她善良,這算不算情人眼裡出西施?

      「明月,回到西秦後,我去找南宮溪,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講清楚,免得他被人利用了。」

      「好,那我們兵分兩路,回去我佈置一下,找佟夜冥算帳去,他居然敢動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嗯。」莫離殤點了點頭,又擔心道:「可是文丞相不是控制了父皇與太后了,明玉一人在國內能不能處理好?」
         
      「呵呵,沒有的事,那文頂天也算是老奸巨滑,他本來是與佟夜冥勾結好了,準備趁我與你一起出使北國圖謀叛亂,可是不知道怎麼了讓他嗅出了味道不對,他一直不曾動作。他又不想得罪佟夜冥放棄了這個聯繫了好久的盟友,被佟夜冥逼得急了,就讓人給祖母先下了藥,沒想到被花容識破了,沒有得逞,他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連忙把那人殺了滅口,從此老實著再也沒有一點的動作過。」

      「真是可惜了,不然趁機除了他也是好的。」莫離殤惋惜道。

      「是啊,所以說此人城府極深又滑溜無比,怪不得父皇一直沒有動得了他。」

      「不過,他怎麼敢騙佟夜冥說西秦已然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呢?他就不怕佟夜冥找他算帳麼?」

      「哼,他那點心思…」滄海明月嗤之以鼻道:「他定是想讓我與佟夜冥兩虎相爭,到時無暇顧及他時,他再發動兵變,來個漁翁得利。」
        
      「呵呵,他與佟夜冥倒也是旗鼓相當,一肚子的雞鳴狗盜,兩人都想著消耗別人的兵力來成全自已。佟夜冥將兵馬守在咱們西秦的邊境,以逸待勞,就等著西秦內亂,一舉進攻。而他卻等著你與佟夜冥對決邊境,等國內兵力空虛,他再趁虛而入。這兩隻狐狸你等我,我等你,等得好不開心啊!」
         
      「哈哈,是啊,所以佟夜冥那一萬人馬注定了有來無回了。只要把南宮溪的十萬兵馬穩住了,然後對佟夜冥放出風去西秦內亂,將文頂天看住了,我帶著二萬兵馬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襲嘉裕關,一下把佟夜冥包了餃子,看他還敢猖狂不?」
        
      「這樣還能將文頂天的後路給堵了,從此佟夜冥要恨死文頂天了,定會以為文頂天背叛了他,有意引他一萬兵馬到嘉裕關送死的!以後文頂天再想與佟夜冥聯繫估計也是不可能的了!此計甚妙啊,一舉兩得!不但殺了佟夜冥的一萬將士,而且將文頂天的聯盟也從此掐斷了!看來狐狸再狡猾也比不上你這個獵人!」

      「可是這招很險,關鍵就是南宮溪,如果他不肯與咱們合作的話,到時西秦就會受到三方夾擊,也許會引狼入室,將西秦置於萬劫不復之地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說服南宮溪的。」莫離殤堅定道,想了想又道:「我還會勸南宮溪倒戈相助,到時助我一起將海東青的五萬兵萬也吞了。」

      「不行,你此次去勸南宮溪只講親情不講國事,否則他此人十分敏感,說不定會懷疑你所說的話,認為你是為了利用他而編出些故事來哄騙於他的。」

      「我為什麼要騙他?他明明是我的弟弟,難道他不知道麼?」

      「就怕他不知道,或是受了誰的蠱惑,到時反而認為你別有用心,退兵事小,你卻因此而傷了心就不值得了。」

      莫離殤沉默不語,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此次前去只談親情不談國事。」
   
      「你能這麼想就好,放心吧,依著南宮溪這樣的聰明人,看他平日的表現,他應該是比較重視你這個姐姐的, 否則不會在北國有這麼多的機會不下手,甚至在關鍵時刻還幫你,所以你只要將你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了,他一定會幫你的。」

      「但願如此,這個小子真不乖,等他認了我,我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他!」

      「撲哧」滄海明月忍不住笑道:「你這話可千萬不要說在前頭,不然南宮溪怎麼敢認回你?」

      「嘿嘿,。」莫離殤訕訕地笑。
     
      兩人笑了一會,滄海明月又有些憂慮道:「不過海東青還真讓人頭疼。這個傢伙與西秦向來不對眼,可是一直也相安無事,他突然將五萬精兵壓到了山海關,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是想與南國大昭一起分割西秦?」

      「想是一定想的,不過他不會先動手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見過他,那次宴會我看曾有一片葉子吹落在他的肩上,他竟然拿起了絹布輕輕地撫拭掉了,可見此人感覺十分敏銳而且珍惜已有的東西。這樣的人對一件衣服尚且如此,那麼對他的百姓呢?對他的士兵呢?他引領東國數年,雖然咱們總是聽到他陰險狡猾之說,那是對他國!可是東國的百姓都對他有口皆碑稱讚有加,說明他是一個仁君,這樣的人雖然有野心但卻不捨得把自己的將士當炮灰,所以此次他定是聽到了風聲感覺有機可趁,可是他又愛惜羽毛,故雖然大兵壓在山海關,卻是在等待時機,等待最合適的機會,讓他東國的士兵傷亡最小的時候才會出兵的。」

      「你此次大昭不算白去,竟然將海東青這樣的人看透了,哈哈,好,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就算海東青要是膽敢進犯,我也不怕,只是有些麻煩而已。」

      「雖然這麼說,但不得不防」莫離殤忽然眼睛一亮道:「那文頂天不是有著不軌之心麼?不如咱們把他的人馬當炮灰去對付海東青去!」

      滄海明月眉輕佻笑道:「此計甚妙啊!到時他在都城沒了手下,看他還翻出什麼花樣來?」

      「不過,就怕他陽奉陰違,逼得他起事,他要是與海東青一拍即合,將海東青的五萬精兵引入西秦那就麻煩了!」
      
      「嘿嘿,這個你放心,他所依仗的就是兵部尚書是他的大女婿,禁軍總督是他的得意門生,那些帶兵的將領有一些是他的人,雖然我知道了幾個但並不完全,正好趁著此次,讓這些小蝦米一個個地浮出水面,讓我一網打盡!」
         
      「你是說引蛇出洞?文頂天既然有不軌之心,當然知道你讓他的人出去迎敵是想消耗他的兵力,如果他的兵力在此次與海東青的對戰中損失了,那麼他從此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所以他一定會鋌而走險,讓他自己人率兵前去山海關與海東青合作?」
         
      「是的,真不愧我的女人,我一說你就明白了。」滄海明月笑道:「等那些士兵出了都城,我就讓人殺了他的手下,讓我的手下易容取而代之,如果與海東青真的打了起來,那麼這些士兵死了就死了,咱們也無所謂,如果打不起來,率兵回來後,那文頂天的軍隊也已然被我們接手了。」

      「你真是夠毒的!」

      「娘子,你這是誇為夫呢還是損為夫啊?」

      「當然是誇啦。」

      「哈哈,那好,你是毒婦我是毒夫,咱們一對毒人。」
      
      「嘿嘿。」莫離殤亦笑,想了想又道:「不過你的人即使易容成了文頂天手下的大將,可是如果沒有與海東青交戰而回到都城的話,會不會讓文頂天看出破綻來?」

      「你說的倒是有理,一般能被文頂天稱之為親信的人都是比較熟悉的,我的人能易容的也是一些與文頂天不熟的人,要是熟悉的還是要些時日,在那些人身邊不斷地模仿才行。」

      「那就換一部分留一部分。至於留的那部分,咱們那找出那些人的弱點,一一攻破!」

      「好!」

      「太子,太子妃,到西秦了。」
         
      「我的離兒,快過來,讓皇祖母看看,可曾瘦了,在大昭有受委曲了?」王太后見了莫離殤又是高興又是抹淚,拉著莫離殤的小手就是不放,左看右看,就怕少塊肉似的。
         
      「皇祖母放心吧,離兒並未受到什麼傷害。」莫離殤感動地看著太后,王太后對她是真的好,按理說一國太子被他國擄了去這是奇恥大辱,就算她回來了,總是讓人感覺不舒服的,可是王太后卻毫無一點不愉,只是擔心與害怕。

      文良嬪皮笑肉不笑的接口道:「那是!聽說太子妃在大昭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那個大昭的太子是吃錯了什麼藥,要死要活非要娶太子妃呢,太后你說太子妃還能瘦麼?還能吃苦麼?要說樂不思蜀才可能。」

      王太后勃然變色斥道:「文良嬪,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他大昭的太子論相貌論能力能比得上我們明月麼?那大昭論國力又比得上西秦麼?咱們離兒為什麼要在大昭樂不思蜀?」
         
      文良嬪不服氣道:「嘿嘿,太后,臣妾也是聽人這麼說的嘛,聽說那佟太子都準備與咱們西秦的太子妃大婚了,這大婚的請柬都發到了西秦了,就在皇上的御書房裡,這可不是臣妾瞎說的。」

      「娘娘,你所說的大婚本宮倒也知道一二,不過據本宮所知,那大昭太子妃的名字可是叫方莫兒,與本宮有何干係?」

      「哎呦,這別人不知道,咱們西秦的人可都知道,那方莫兒可不就是太子妃您麼?」

      莫離殤眼中利光輕閃,冷笑道:「不知道娘娘口中的西秦人是哪個可否舉個例子來?怎麼本宮一路走來倒並未聽到?」
      
      「這個…。」文良嬪語塞了,她本來也是隨口一說只是為了打擊莫離殤的,按著正常人發生了這種事肯定會羞憤欲死,逃而避之,沒想到莫離殤此人倒是與眾不同,竟然不依不饒要證人來,這讓她哪去找證人,就算找到了,估計也是被莫離殤下令亂棒打死。
   
      「哼,以後沒有根據的事不要亂說,虧你還在宮裡呆了這麼久了,連禍從口出都不知道!就你這樣的德行,你說皇兒怎麼還會寵你,現在你靠著你姪女文菲兒在皇上耳邊經常說些你的好話,皇上還念著你的舊情,否則依你現在的言行舉止,早晚得失了寵去。」

      「太后…。」聽到王太后毫不留情的斥責,文淑芳委曲的低下了頭,低頭之間眼中盈滿了凶狠之色。
         
      「好了,不要多說了,你到底是來給哀家請安的還是來給哀家置氣的?你跪安吧。」王太后見莫離殤回來了,哪還有心思跟文淑芳在那裡虛余委蛇,只想快些拉著莫離殤說些體已話。

      「是的,臣妾告退。」

      等文淑芳走後,王太后立刻拉著莫離殤親熱的坐了下來。

      莫離殤挨著王太后坐下後,笑道:「皇祖母,您這招可高啊,這一下回去文良嬪非恨死了文菲兒不可,她們該鬥得你死我活了。」

      「嘿嘿,都瞞不過你這小丫頭,反正兩個都不是好東西,讓她們狗咬狗一嘴毛去。前一陣子文菲兒居然還鬧出個懷孕事來,真是笑死哀家了。」

      「怎麼回事?」

      「唉,說來也是苦了皇兒,其實皇兒雖然軟弱些,但對你母后卻還真是一心一意的,只是一時失了足卻…。唉!」王太后說到這裡眼中忍不住的濕潤了。

      「皇祖母,莫要傷心了,其實母后如果死後知道父皇對她是還是深深愛著的,她會含笑九泉的。」
   
      「唉,這真是各人的命啊!」王太后抹了把淚才道:「當初你父皇一時受了文淑芳的誘惑而陷足泥潭,他也曾後悔懊惱過,只是當時你母后不肯原諒他,而文淑芳那賤人又善於裝溫柔嫻慧,才讓她生下了兩個孩子,不過後來你父皇已然醒悟了,但想孩子是無辜的,所以雖然說對兩個孩子不親厚卻也不薄待,而那幾年因著你母后對你父皇不理不睬,他心灰意冷讓文頂天得了勢,等他清醒過來時,文頂天已然形成了一定的勢力,所以你父皇只能假裝盛寵文淑芳,不過卻並未讓文淑芳再懷上孩子。」

      莫離殤聽了默不作聲,這是長輩的事,她不能發表任何意見。
        
      「文頂天那老傢伙老奸巨滑又小心謹慎,雖然有不軌之心卻一直沒有不軌之行,所以你父皇要想拿他也師出無名,好在上次明月一鬧把文菲兒送入了怡紅院,你父皇正好借此機會納了文菲兒,表面上讓文頂天看到了希望,實際上是將文頂天的野心增加了虛無的籌碼,因為你父皇早就給所有的臨幸的妃子下過藥了,那些妃子是永遠不可能懷上他的子嗣的,所以文菲兒居然說懷孕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莫離殤冷笑道:「呵呵,文頂天是狗急想跳牆了,想利用文菲兒肚裡的孩子作文章呢!」

      「誰說不是呢?你父皇假裝高興,連派了十名御醫進行診脈,你猜診出了什麼結果?」

      「都說懷上了?」
     
      「你真是聰明!」王太后讚了她一句後,才怒道:「那些御醫吃著皇家的飯,居然敢做下對皇家不利的事,你父皇當時怒火沖天,可是卻並不聲張,只說為了保險起見,讓剩下的御醫一起診斷。結果只有五人說不是懷孕,只是吃壞了東西造成了噁心嘔吐經血不調之症。」

      「那父皇怎麼做了?」

      「你父皇表面上將這五人罵了一頓,但卻記下了他們的名字,這些人是沒有被文頂天收買的,有的是醫術差的文頂天不屑收買,有的是真正忠於皇上的。」

      「如此倒是好辦法,一下清除了太醫院的隱患,要知道平日裡咱們皇室人都是太醫看病診的脈,如果他們起了歹心,咱們可是一籌莫展了。」
      
      「誰說不是呢?上次太醫給哀家開的安神藥裡居然是毒藥,連銀針都試不出來,要不是花容機靈一下識破了,說不定哀家就見不著你們了,說來真虧了你,把花容月貌放在哀家身邊。」

      「她們能服侍皇祖母是她們的福份。」

      「說什麼福份不福份,她們兩花般的姑娘服付哀家一個老太婆,還天天擔驚受怕的,真是難為她們了。」

      莫離殤笑道:「皇祖母要是心疼她們,哪天幫她們指個好人家。」

      王太后眼睛一亮,隨後瞪了莫離殤一眼道:「又來消遣哀家老太婆了,哀家知道那兩丫頭心氣高,絕不會肯讓人指婚的,定是要自己找個情投意合的才行。」

      莫離殤調皮的笑道:「離兒怎麼敢消遣皇祖母呢?離兒的意思是,哪天花容月貌看上誰家的少爺,你就做主指了婚。」

      「萬一人家少爺不肯怎麼辦?」

      「所以才要您指婚啊!」

      王太后愣了愣,道:「那不成了逼婚麼?」

      莫離殤掩唇而笑。

      王太后恍然大悟,啐道:「好你個小皮猴子,沒學到明月旁的本事,這消遣皇祖母的本事倒學得十足十!就憑花容月貌的人品相貌,還用哀家指婚麼?」

      「呵呵。」莫離殤笑。

      王太后也禁不住好笑,笑了一陣後,才道:「瞧哀家,跑題跑到哪去了!」

      「呵呵,那文菲兒懷孕之事如何收場的?」

      「你父皇倒是不動聲色,卻派了二十幾個心腹天天盯著文菲兒,讓文菲兒沒有一點可以搞鬼的時間,哼,哀家倒要看看,她肚子能不能鼓起來。」

      「哈哈,父皇這招狠啊,表面上是恩寵實則是監視,那文菲兒有苦說不出了。」

      「可不是!這不,前幾日那孩子就流了,你父皇十分震怒,殺了幾個平時與文菲兒十分親近的人,名目就是未盡力保護皇嗣。」

      「這下文頂天又該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了,好不容易送了些個親信之人混到宮裡,沒想到就這麼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誰說不是!」王太后說到這時也高興起來了。

      「對了,皇祖母,事隔了幾個月了,讓離兒給你請個脈。」

      「好」王太后伸出手,笑道:「說來又該誇誇花容月貌了,她們這一調理,哀家感覺身子骨好了許多了。」
      
      莫離殤微微一笑,搭了搭脈,半晌才道:「祖母的身體確實好些了,那些毒素若隱若現,都被彙集到了一處,等再調理些時日,我看看能不能用金針引出那些毒素。如此我倒明白了,那毒定是平時文丞相您下的,為了就是能利用您來牽制父皇,這體內的毒就是上次他們給你端來的毒的引子,兩毒並在一起才會發作,平日裡卻只是潛伏而不發作。」

      「呯!」王太后用力拍了拍桌子,怒道:「真是狗奴才,吃著我們滄海家的飯,卻作出了恩將仇報之事。」

      「皇祖母不要生氣了,為了這些人氣壞了身子骨不值當的。」

      「唉,要不是放心不下明月兄弟兩,其實哀家早就不想活了,哀家怕再活久點,你皇祖父在地上等急了。」

      「皇祖母說什麼話來著,我和明月還等著孝敬祖母呢。」

      「哼,你們要真孝敬哀家,快給哀家生個重孫抱抱。」

      莫離殤低下了頭,臉紅一片。

      這時,內侍匆匆跑了進來,跪下道:「稟太后,太子妃,明珠公主求見,白大將軍之女白芷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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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5:3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章

      「給皇祖母請安」

      「給太后請安。」

      滄海明珠與白芷聯袂而來,對著王太后姍姍而拜。

      滄海明珠打扮得比較素雅,可能是因為被滄海明月發配到庵堂後懂得收斂了。另一個是白魁白大將軍的嫡長女,莫離殤是第一次看到。

      聽說此女也是滄海明月的愛慕者,與滄海明珠向來不對盤,不知道今日卻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但見她十四五歲的年紀,穿一身白狐大裘,滿頭烏髮盤成飛仙髻,臉蛋略圓,所以從鬢角垂下兩縷細碎發掩住了臉,將臉從視角上變小,顯得楚楚可憐。

      只是那濃眉大眼稍顯粗糙,讓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將門之女的風範。
      
      莫離殤暗笑了笑,此女定然是勇猛有餘智謀不足,否則不會在裝扮上自暴其短。以她這般相貌乾脆往英挺上打扮倒是別有一番的氣質,可是偏偏東施效顰,要做出弱柳扶風之狀,倒是畫虎不成反類了犬。
         
      王太后冷冷地看著她們不說一句話,兩人惴惴不安地半蹲著,等了半天未等到王太后示令,不禁面面相覷一番,但是沒有王太后的命令,她們是斷不敢自已起身的。
         
      莫離殤彷彿看不見她們的窘狀般,隨手拈了一顆梅子吃著,唇間勾勒著譏嘲的笑,這兩人一個自以為是公主,仗著太后平時的寵愛,一個自以為是將軍之女,仗著白大將軍手中的軍隊,居然敢這麼渺視她,只給太后請安卻對她視而不見。

      可是她們卻忘了太后是什麼人!太后可是明月的親祖母,愛屋及烏對莫離殤也是愛之深切,怎麼可能讓他人如此蔑視太子妃呢?看來太后是給她們下馬威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饒是白芷將門之女,明珠也是習武之人,可是這麼半蹲著卻比跪著累了百倍,她們驚疑不定地偷偷互望,卻不敢抬頭看王太后,更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一時間慈寧宮的空氣沉悶地快到窒息了,那沉重之感簡直要把人都壓跨了。
         
      終於白芷腳一歪,差點摔倒在地,連忙端正的身子維持著原狀,莫離殤假裝才看到般驚叫道:「咦,這不是明珠公主與白大將軍家的嫡小姐麼?瞧本宮這眼神,居然沒有看到。」

      王太后則不鹹不淡道:「她們還未給你請安,不怪你沒有看到。」

      滄海明珠與白芷這才清醒過來,她們說呢,怎麼好好的來請安,王太后竟然不聞不問地把他們晾在了那裡,原來是為莫離殤找場子呢!

      白芷到底是大臣之女,懂得審時度勢,就算心中千般不願,萬般不肯也連忙對著莫離殤躬了躬身,輕聲道:「太子妃吉祥。」

      莫離殤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滄海明珠。

      滄海明珠咬了咬唇才憤憤道:「給太子妃請安。」

      王太后彼有深意地瞥了她們一眼道:「都起來吧。」

      「謝太后,謝太子妃。」

      這下兩人乖巧了,不敢再明目張膽地無視莫離殤了。

      「你們兩人今兒個怎麼來了?」王太后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隨手端過茶蠱輕抿了一口,那態度一看就是比較疏離,哪及得上對莫離殤這麼親近。
         
      「回皇祖母,前一陣子珠兒一直在佛堂抄經,每每看到觀世音菩薩慈祥的面容不禁想起了皇祖母,這不,時間一到, 珠兒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皇祖母了,珠兒還給皇祖母帶來了一串佛珠,這是珠兒請**大師念了九十九八十一遍金剛經在其上的。」

      王太后聽了臉上微現笑容,讚道:「你倒是有心了。」
         
      要說王太后對滄海明珠倒是一直十分的疼愛,雖然滄海明珠不是滄海瀾生的,但從小養在宮裡,王太后對她倒比對滄海耀宗與滄海耀祖更親切些,但王太后再喜歡她也不會為了她而放縱她,莫離殤可是王太后的孫媳,這親疏遠近王太后可是分得很清的,何況王太后一見莫離殤就喜歡上了,在王太后的心裡,莫離殤的地位早就凌駕於滄海明珠之上了。

      「皇祖母喜歡就好。」滄海明珠立刻現出歡喜狀,暗中卻對莫離殤更恨了,要不是莫離殤,一直疼愛她的王太后怎麼會給她臉色看?

      「白家的丫頭怎麼也來了?你父親可好?」

      「多謝太后記掛,家父一切都好,只是總是嘮叨著太后的恩典,囑咐臣女經常入宮陪陪太后,跟著太后多學習學習。」白芷立刻十分恭敬的回道。
      
      「你父親倒是有心了。」王太后點了點頭,又意有所指道:「哀家老都老了,哪有什麼讓你學的!倒是你與明珠年紀相仿平日裡要常來常往,將來指的人都是名門之後,莫要被人看輕了去。」
     
      白芷看著沒有心機所說的話卻充滿玄機,她一個大臣之女跟太后學什麼?言下之意不是學著怎麼管理後宮麼?管理後宮是什麼人?是皇后!看來她還是野心不小,竟然趁著目前西秦眾敵懷伺其間說出這樣的話來,司馬昭之心可謂路人皆知了,她想借此要脅太后!如果太后不讓她嫁給滄海明月的話,她的父親就可能倒戈一擊,那麼…。

      不過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燈,假裝沒有聽懂,話裡話外卻明確告訴她將來嫁的人是名門之後卻絕不會是滄海明月的。
         
      白芷見王太后說話滴水不漏,心中不滿,想到來時父親的叮囑,於是道:「太后,臣女雖然不才,但日常也聽聞父親說,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就算是臣女也應以保家衛國為已任,如今外敵環伺,臣女哪有心思談婚論嫁?臣女只想有朝一日與太子並肩而戰,為國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
            
      莫離殤聽白芷如此一說,心中一動,眉輕佻而上,遂鳳眼看向了白芷,看來這個白芷也是有備而來,這話是指責她身為太子妃卻不為明月分擔解憂,看來今日是來者不善啊!
        
      果然聽白芷道:「眼下聽說三國駐軍邊境對我西秦蠢蠢欲動,臣女也是義憤填膺,想讓太后允許臣女前去支持太子,讓臣女也能征戰沙場,把那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
         
      王太后眼眸一深,緊緊地盯著白芷,看得白芷有些躲閃,遂淡淡一笑,將譏嘲暗藏在唇間道:「你這丫頭倒是很有血性,不過這都是打仗都是男子的事,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是在家繡繡花的好。」
         
      「太后,臣女不同意您這麼說,先有國後有家,如果國之不國,要家何用,臣女還能在家安心繡花麼?」白芷說得慷慨激昂,忽然面對著莫離殤道:「聽說太子妃也是巾幗英雄,不知道可認可臣女之說否?」

      莫離殤避而不答,淡淡一笑道:「當時尚有周天子何事紛紛說魏齊?」一句話說得白芷啞口無言,頓時汗如雨下。
         
      莫離殤引用了一句名言,已然很明確的指出,目前西秦有滄海太子作主,你跑到太后面前說三道四是什麼意思?是對太子能力的不信任麼?還是你有什麼不軌之心?

      這話厲害了,不論哪個原因白芷都是不敢承認的。

      滄海明珠見了,立刻為白芷辯解道:「太子妃這話就不對了,難道關心國家大事有錯麼?擁有一顆保家衛國的心有錯麼?」
         
      莫離殤臉色一冷,毫不留情道:「關心國家大事當然沒有錯,不過不是你們一個臣女可議論的,作為臣女就是得安守本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保家衛國之心更沒有錯,怕就怕的是有人借了保家衛國的名譽而行利已之事!」
         
      「太子妃,你這話讓臣女不服氣了,臣女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是將門之後,怎麼能因為女兒身而忘了精忠報國之志!更何況太子妃說臣女所作所為只是為了一已私利,臣女更是不服,今日偏要太子妃給臣女一個說法。」

      「噢?你要什麼說法?」

      「臣女要與太子妃賭一場,讓太子妃親眼看到臣女也不輸於男人。」

      「賭一場?」莫離殤輕蔑地看了白芷一眼道:「你是什麼身份,本太子妃為什麼要與你賭?」

      「怎麼?太子妃不敢麼?還是太子妃承認對白小姐的評價是隨口妄言?難道太子妃就是一個出耳反爾的小人麼?」滄海明珠咄咄逼人地看著莫離殤。

      「放肆!」王太后勃然大怒,猛得將鳳頭杖用力的敲擊了地面,敲得咚咚直響。
        
      「皇祖母」滄海明珠撒嬌道:「明明是太子妃先挑釁我們的,為何您卻幫著她?眼見著太子哥哥在前線為了西秦焦慮萬分,太子妃作為太子哥哥的親密愛人卻在這裡安享清福,她對得起太子哥哥麼?白小姐心繫西秦願意以弱質女流之身征戰沙場卻被太子妃說成了別有用心,太子妃這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為了怕別的女人親近太子哥哥,反而對白小姐諸多刁難,難道這就是太子妃的風範麼?」
   
      王太后聽了微微一澀,看向莫離殤的眼光中有了些不認同,但表面上卻斥責滄海明珠道:「哼,不管怎麼說,太子妃總是你的皇嫂,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太子妃說話?」
         
      滄海明珠見王太后的語氣裡有些鬆動,好似也不認可莫離殤的話似的,頓時底氣足了三分道:「珠兒只是也為國擔心嘛,想給太子哥哥分憂解難,想著太子妃身為太子哥哥最親近的人,是不是更應該為太子哥哥著想了?」

      王太后彷彿將滄海明珠的話聽進耳了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道:「對明月的能力,哀家是信得過的。」
      
      「太后,聽說現在邊境有十六萬的大軍對咱們西秦虎視眈眈了,太子雖然神武英明,可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敵國還有源源不斷的援兵,咱們西秦就算是地大物博,人口眾多,也敵不上三國的兵力啊。」

      「什麼?竟有此事?」王太后聽了大為震動。
      
      「不但有此事,而且聽說之所以會有這種局面全是因為太子妃呢!」滄海明珠又是鄙夷又是嫉妒地看了眼莫離殤,口氣酸酸的,她就想不通了,要論貌她與莫離殤不分秋色,要論才她也是才氣逼人,可是為什麼滄海明月卻看不到她的好,連那大昭的太子佟夜冥也看不到她的優秀,偏偏都把莫離殤這個賤人當成了寶。

      「胡說八道,簡直一派胡說。」王太后聽了臉色一變,瞪了滄海明珠一眼。

      滄海明珠委曲道:「本來就是,只是皇祖母身在宮中不知道而已。」

      莫離殤瞥了眼滄海明月,唇間勾起冷意道:「公主這話倒是奇了,國與國之爭與本宮何甘?」
         
      「哼,這世上哪個不知道佟太子衝冠一怒為紅顏,為了得到你,鼓動其他二國一起對西秦發動了戰爭,怪不得那會就有傳言說你死而復生是妖孽轉世,是來禍害西秦的,看來果然如此,你就是來禍害我們西秦的。」
   
      「噢?既然這麼多人知道,為何本宮不知道,太后不知道?而公主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佟夜冥親口告訴你的麼?他告訴你他為了莫離殤而聯合了三國共同進攻西秦麼?」

      面對莫離殤的咄咄逼人,滄海明珠愣了愣道:「這個怎麼會?本公主與佟夜冥又不認識,他怎麼會告訴本公主?」

      「既然佟夜冥沒有告訴你,你又何來言詞鑿鑿的將罪名推在本宮的身上?」

      滄海明珠憤憤道:「這天下百姓都這麼傳,本公主當然知道了。」
      
      「哈哈,公主這話更好笑,相信公主飽讀詩書當知道三人市虎,眾口爍金之說吧,這世上就是有了如公主這般的人,才會將謠言傳得這麼逼真。」莫離殤毫不留情的一番言語後,又淡淡道:「本宮還聽說公主心儀太子呢,本宮想公主乃是太子的妹妹,怎麼可能有這種亂了常綱的想法呢?可是大家都這麼說,公主說本宮是信還是不信呢?
         
      滄海明珠臉憋得通紅,恨恨地瞪著莫離殤,她即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她如果說是,承認她愛著明月,那麼她就是有了**的想法,就這一點,她就不要做人了。可是她要承認不是,那不是承認了她傳謠的事實麼?這對於一個公主來說絕對是品行上的污點。所以她無論說什麼,她都是討不了好去,都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太子妃…」這時白芷接過了話頭道:「現在什麼原因造成了今日西秦的局面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三國大兵壓近了西秦卻是事實,曾聽公主言太子妃在大昭皇宮裡侃侃而談,智破青城,那神采飛揚一直讓臣女羨慕不已,今日裡國家有難,還望太子妃念著與太子伉債儷情深的份上加以援手才是。」

      莫離殤聽了勃然大怒,斥道:「你是什麼人?本宮與太子伉儷情深榮辱與共,這不勞你一個外人來置喙!還請白小姐牢記你的本份!」
         
      白芷聽了臉色一白,退了數步,忽然又堅決道:「既然太子妃也深愛著太子,為何不肯出謀劃策呢?要是臣女…。」說到這裡嘎然而止,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莫離殤。

      莫離殤斜睨著白芷,冷笑道:「怎麼?要是你怎麼樣?」

      白芷咬了咬唇道:「要是臣女為了愛人定會不遺餘力死而後已。」說完堅定的目光看向了王太后。

      王太后微微一笑,輕抿了口茶,長長的睫毛將眼中的譏誚遮掩怠盡。

      「哈哈哈…」莫離殤大笑,道:「好,既然這樣,給你個機會,讓你表現一下你忠君愛國之心。」

      白芷大喜,急道:「如何表現?」

      「很簡單,你不是說咱們西秦現在面臨著三國的虎視眈眈麼?這樣吧,你選一個,你想辦法讓其中一個退兵而去,無論你用文的武的。」
         
      白芷聽了愣在當場,大眼睛骨碌碌地轉,目前三國是南國,東國與大昭,那南國的南宮溪聽說是斷袖,估計不太好對付,而佟夜冥卻對莫離殤死心踏地,要不然也不會有這場戰爭了,也不能選!現在唯一能選的就是海東青了。

      聽說海東青為人雖然陰險卻愛民如子,平時也並不崇尚酷刑,而且聽說他年方二十,雖然身為皇上,卻只有妃嬪沒有立皇后。
         
      要是勸服海東青退兵的話,那麼她回到西秦就是有功之人,以著父親的力量,到時論功請賞,必能心願得償,而莫離殤一個被他國擄去過的太子妃,怎麼能鬥得過她?那時,她就是太子妃了,將來就會成為西秦的皇后。
         
      如果不能勸服海東青退兵的話,那麼施以美人計,讓海東青愛上自己,到時與海東青裡應外合,加上父親的兵力一起對西秦反戈一擊,那麼西秦還不是如探囊取物,她要是將西秦這份大禮送給了海東青,海東青肯定會立她為後,她依然能從此榮耀天下。

      想到這裡,她禁不住喜上眉稍,大聲道:「臣女選去遊說海東青。」

      莫離殤眉一挑,對著滄海明珠道:「公主選誰呢?」

      滄海明珠想了想,遂道:「三個臭皮匠抵一個諸葛亮,本公主選擇與白小姐一起勸說海東青去。」
        
      白芷聽了大怒,這個滄海明珠什麼意思?跟她搶功勞麼?如果勸成功了,太子妃就一個,難道滄海明珠想跟她搶太子妃的位置麼?突然她想到滄海明珠眼下的身份,頓時放下心來,這輩子滄海明珠只要姓滄海,就永遠沒有機會嫁給太子的。
         
      既然滄海明珠要跟著去也行,如果不行的話,到時把滄海明珠扔出去給海東青當人質以表決心。而且如果滄海明珠被東國所扣的話,就算滄海明月不喜歡滄海明珠,但滄海明珠畢竟是西秦的公主,為了面子,滄海明月也得救出滄海明珠,到那時如果好好利用滄海明珠,也許還是一個出其不易的棋子。

      想到這裡,白芷立刻換成了笑臉道:「如此甚好,藉著公主的洪福勝算也大些。」
         
      白芷陰晴不定的樣子全被莫離殤看到了眼裡,看來剛才真是走眼了,這白芷外表粗枝大葉,但其實內心很的奸滑凶殘,由女及父,看來那個白大將軍亦是反覆小人,這文頂天手下的人都是什麼人啊?

      還好滄海明月留了一手,否則非得被這些人把西秦賣了呢!

      「既然我們都選了,那太子妃身為太子最心愛的人,總不會無動於衷讓太子一人孤軍奮戰吧?」

      莫離殤猛得抬眼,犀利如刀地看著白芷,看得她低下了頭。
         
      「太子妃選哪個呢?依本公主所見不若選大昭吧,反正佟太子愛你至深,這場戰鬥本來就是因為你所發出的,到時你一個媚眼,再施下美人計,還怕佟太子不心疼麼?」

      滄海明珠連諷帶譏地一番話打擊起莫離殤來不遺餘力。

      莫離殤懶得跟她計較,只是淡漠道:「要說美人公主倒是美人,祝公主去東國美人計一舉成功。」

      說完不待滄海明珠反駁,寒聲道:「本宮去勸南宮溪。」

      「撲哧!」白芷忍不住笑道:「南宮溪可是斷袖!」
        
      莫離殤怒斥道:「白小姐,本宮念你平日少讀詩書不與你計較,你要是再口無遮攔休怪本宮不客氣,本宮來問你,本宮去勸南宮溪退兵與他是不是斷袖有何干係?」

      白芷很尷尬地低下了頭,低如蚊蠅道:「沒有關係。」
      
      「既然沒有關係,你剛才是何意?真不知道禮儀廉恥溫良恭謙讓這七項婦德你都學了些什麼?難道白大將軍平日裡就是這麼教你的麼?如果是這樣的話,由女由父,讓本宮十分懷疑白大將軍的人品了。」

      白芷聽了大驚失色,立刻跪下磕頭道:「太子妃息怒,實在是臣女生於草野不知禮數,絕不關家父之事。」

      王太后聽了立刻打起了圓場道:「白大將軍哀家是信得過的,白家丫頭確實是當著小子養著,缺了些禮數,離兒不用太計較了。」

      莫離殤見王太后求情了,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太后這麼說,本宮就當你年幼無知,不知深淺,下次再犯決不輕饒。」

      「是。」白芷滿心不服,可是為了父親的大事,只能忍氣吞聲,暗中卻下定了決心,有朝一日登上高位必將莫離殤整得死去活來。

      等兩人走了後,王太后與莫離殤才相視而笑。

      「魚兒上鉤了。」太后抿了口茶愜意地笑了笑。

      「是的。那白魁雖然是文頂天的心腹,可是卻也有虎狼之心,看來文頂天為人也不怎麼樣嘛。」

      王太后眼一利,恨聲道:「真是亂臣賊子,吃著皇家的飯,穿著皇家的衣,卻動著不該動的心,真是該死。」

      「祖母放心吧,眼下沒有文頂天的把柄,等他露出了狐狸尾巴待明月揪住了定不會輕饒於他。」

      王太后點了點頭,才悠悠的歎了口氣道:「只是沒有想到明珠這個丫頭居然也會與他們勾結在一起,真是讓哀家心寒。」
         
      「皇祖母,明珠倒不會與他們勾結,定是他們以一些言語蒙弊了明珠,現在只怕明珠與白芷一起去勸說海東青,到時沒勸成,反而讓明珠成了海東青對付咱們西秦的人質,雖說明珠不是明月的親妹妹,但卻是擔著公主的名份,也是西秦公認的皇室成員,到時海東青以此要脅倒是有些難辦了。」
         
      「哼,這個丫頭就該讓她吃些虧,否則她愈加無法無天了!」王太后心一狠怒道:「看她從小失了娘親,哀家與你母后多寵了她點,沒想到她卻這麼不懂事,為了一已私利竟然糊塗到如此地步。要不是看她娘親為了救你母后失了性命,哀家真是不想管她了。」

      「太后放心吧,最多讓滄海明珠吃吃苦頭,明月不會不管她的。」莫離殤勸慰道。

      「你說白魁此次前去山海關能否勸退海東青?」
        
      「自然是不會,海東青十年磨一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但他為人又十分謹慎,必是想等西秦大亂再趁虛而入坐收漁翁之利。此次白魁先讓白芷來宮裡試探您的口風,如果你允諾退敵之後將白芷嫁於明月,那麼他就幫著明月退敵,如果您不同意,那麼他就準備與海東青一起攻入西秦,準備趁亂稱王,而白芷去邊境就是為了將白芷給海東青當個人質取信於海東青而已。」

      「哼,一個個都是狼子野心,西秦該是早早整治了。」王太后用力的跺了跺腳。

      莫離殤森然道:「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次危機正好讓那些佞臣賊子都浮出水面,等事情平靜後,殺他一批給那些有搖擺不定的人敲敲邊鼓。」

      「正該如此。」王太后點了點頭,又擔憂道:「不知道南宮溪那裡有幾分勝算?」
      
      「皇祖母放心吧,我曾救過南宮溪的命,想來該有十分把握。」莫離殤不想將自己與南宮溪的關係昭告於人,怕萬一洩出了風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說對南宮溪有救命之恩。

      「既然有救命之恩,他怎麼會率軍而來呢?想來他並非一個念舊之人吧?」王太后聽了不喜反憂。

      「太后莫操心了,這應該不是他的本意,他該是奉了南宮霸之命而來的。這個我自會勸服於他,也會讓他對南宮霸有個交代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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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5:4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王爺,有個女的在帳外求見。」

    「女的?」南宮溪抬起了頭,將手中的書合上,沉聲道:「叫什麼名字?」

    「那女的不肯說,只說是故人來訪。」

    「故人?」南宮溪嗤之以鼻道:「本王認識佳麗三千都是故人,這個故人又是哪個?不見。」

    說完揮了揮手。

    那士兵退了幾步後又欲言又止道:「王爺,屬下見這女子氣度不凡,舉止高貴,怕是有些來頭。」

    「本王認識的女人哪個不是高貴不凡舉止高雅之人?不見。」南宮溪不耐煩道,這陣子被南宮霸逼著率兵前來西秦,他煩都煩死了,哪個不開眼的女人居然找到軍中來了?

    那士兵見南宮溪態度十分堅決,遂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不一會就聽到一女子輕悅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南宮溪,你面子真大啊。」

    「是她!」南宮溪聽了筆一下掉在了桌上,臉上現出了欣喜之色,隨即又沉了下來。

    「來人,讓那外面的女人進來!」

    「是。」

    帳門一下掀開了,莫離殤急切地走了進來,臉上現出驚喜之色。

    南宮溪見莫離殤著急之色溢於顏表,不禁心中生氣,遂冷嘲道:「太子妃這麼迫不及待地來見一個男人,也不怕明月太子吃醋麼?」

    雖然聽出了南宮溪口中的譏諷之意,可是莫離殤怎麼會在意呢?此時她的心裡全被姐弟重逢喜悅所充滿,寵溺地啐道:「你這個小混蛋,居然消遣起我來!」

    南宮溪眉輕佻,不明白向來冷若冰霜的莫離殤怎麼突然這麼熱情,熱情地讓他有些意外,不過莫離殤話裡透著的親切感倒讓他著實的受用。

    當下也不再彆扭,低聲道:「你可知道這是南國的大軍,你一個敵國的太子妃來此多麼危險?」

    「危險怕什麼?再說這裡有你我還怕被害了麼?」莫離殤滿不在乎的搶了上前,拉著南宮溪的手,親暱道:「你站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南宮溪丈二摸不著頭腦,被莫離殤拉著手那種感覺十分怪異,他忸怩道:「有什麼可看的?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抬眼看到莫離殤雙眼含淚,激動不已,那白嬾的小手撫上了他的額間時,他嚇了一跳,挪揶道:「喂,你做什麼?難道明月太子不要你了,你受刺激了轉弦易轍了麼?我可告訴你,我還小,禁不起你的摧殘。」

    「崩」莫離殤又羞又惱,勾起指用力在他的腦門上彈了個蹦,漲紅了小臉斥道:「胡說八道,你這小混蛋居然這麼說你姐姐,你真是混蛋,明明早知道我是你姐姐卻裝作不知道,不肯認我!你太混蛋了,你可知道自從我知道有你的存在後我是多麼的擔心,又多麼的期待,每日盼著得到你的消息,又害怕得到你的消息卻是噩耗傳來!我就是這麼每日裡煎熬著,你卻好,明明早知道了卻裝作不知道,捉弄我你很得意麼?」

    南宮溪聽了莫離殤的話,先是動容隨即亦淚盈於眶,他呆呆地看著莫離殤,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我一知道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就想早些看到你。」莫離殤一把抱住了他,淚如雨下,啜泣道:「對不起弟弟,姐姐知道的太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多的痛苦,以後姐姐一定加倍的補償你,讓你永遠不受一點的傷害。」

    「姐姐…」雖然他比莫離殤高了一個頭,可是他卻低下了頭將臉埋在了莫離殤的頸邊,有些貪婪地呼吸著莫離殤身上淡淡的香氣,親切感盈上了心頭,原來這就是親人的感覺,被親人抱著那心裡是無比的滿足,無比的溫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弟弟…」莫離殤更是百感交集,手拍著南宮溪的背,不管南宮溪長多大,在她的心裡總是她的幼弟,她要把以前未曾給過他的幸福都彌補給他,兩世為人,她才第一次抱著自己的親弟弟,母愛頓時氾濫成災。

    「娘親要是知道了你還活在世上,她該是多麼高興啊。」

    就在莫離殤說完這句話時,南宮溪的身體猛得一僵,用力推開了莫離殤,冷道:「不要跟我提那個女人!否則別怪我連你這個姐姐也不認!」

    「弟弟,你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恨娘親?難道就是因為她沒有撫養你麼?」莫離殤不解地看著南宮溪。

    「撫養?嘿嘿…」南宮溪不住地冷笑。

    「你不能怪娘親沒撫養你,因為娘親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比我還急著找到你的。」

    「哼,她會不知道我的存麼?你真是傻,不知道的人只有你而已。」南宮溪嗤之以鼻道:「不過你有句話說對了,她知道了肯定會迫不及待地找到我的。」

    見南宮溪對秦飛燕這麼敵意深深,莫離殤皺了皺眉道:「弟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南宮溪冷笑道:「我誤會?我能誤會什麼?我就是豪門裡常演戲碼中的犧牲品,礙著誰的眼了要至我於死地,而我命大逃了出來而已。」

    「弟弟,姐姐知道你受苦了,委曲了,可是這一切娘親並不知道,你千萬不要怪娘親了,以後咱們姐弟兩好好過日子。」

    莫離殤柔聲的勸慰著,伸出手欲將他額間的發拂到他的耳後。

    南宮溪把頭猛得一偏,冷道:「不敢,你是西秦的太子妃,我是南國的皇子,你我志不同道不合。」

    「你怎麼了?」莫離殤一愣,呆呆地看著他道:「剛才你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淡?」

    南宮溪沉默不語,半晌才道:「認你為姐已然是我的極限了,可是你要我認那個女人為母卻是萬萬不可能的,她是你的母親卻也是我的仇人,我已經放棄了對你報復的念頭了,所以你以後還是不要與我太過親近了。」

    「你說什麼?」莫離殤失聲道:「什麼她是你的仇人?你又要報復我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呢?」

    「姐姐,我知道今日你來這裡是想讓我退兵,可是我告訴你這件事我無能為力,所以你要打親情牌,在我這裡沒用。」

    「不,你怎麼會這麼認為?」莫離殤痛苦的輕呼道:「我的娘親也是你的娘親,她懷胎十月生下了你,雖然不曾撫養你,可是她並不知道生下你啊,你怎麼能把她當作仇人呢?」

    「她生下我?」南宮溪猛得一震,轉臉怒吼道:「你胡說些什麼?秦飛燕怎麼會是我的娘親呢?我的娘親分明是杜詩詩!」

    「杜詩詩?」莫離殤一愣後,氣憤道:「杜詩詩那個奸詐小人怎麼配當你的母親呢?你的母親是秦飛燕,是我的娘親,你與我是一母雙胞,我只是比你先生出來而已。」

    「住口!」南宮溪氣得俊臉通紅,對莫離殤吼道:「不准你這麼污辱我的娘親,你殺了我娘親,我不能為她報仇已然不孝了,我要再容忍你在我面前污辱她,我還配當人子麼?」

    「南宮溪,你傻了還是昏了?我都告訴你了,你的生母是秦飛燕不是杜詩詩,你怎麼還這麼冥頑不靈認賊為母呢?」

    「是我昏傻還是你太精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三國十六萬大軍逼到了西秦的邊境,而你們西秦內部又有狼子野心之人,現在你們西秦內憂外患,你就動腦筋動到我的頭上了,難道我是你的弟弟就是欠你的麼?你別忘了,你們莫家可沒有養過我一天,我為什麼要顧念著姐弟情義?」

    「弟弟,你就這麼看我麼?」莫離殤泫然欲泣,不敢置信地看著南宮溪,她不敢相信,她心心唸唸地弟弟卻是這麼冷淡,這麼無情,這麼看待她的感情。

    也許是雙胞胎的感應,南宮溪心底亦抽得疼痛,面對莫離殤哀怨悲憤的眼光,他別過了頭,不忍再看,他怕看了後一時心軟就這麼答應了她,可是他怎麼能甘心從此認秦飛燕這個惡毒的女人為母呢?他的母樣明明是杜詩詩啊,他查過的啊,怎麼會弄錯呢?如果真是錯了的話,那些這些年來他心中的仇恨又是為了哪般?他一直以為生母的人才是他的仇人,那麼他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不!不可能,一定是莫離殤為了打動他編出來了故事,他不可能錯的。

    想到這時,他一臉冷漠以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好,既然你說國家大事,那麼今日咱們不談私情只變國事。」

    「國事?國事我與你有什麼好談的?」

    「眼下三國兵力壓進了我們西秦,而西秦還有虎視眈眈之人,你一定認為對於西秦此次定是如探囊取物了?」

    南宮溪似笑非笑看著莫離殤不說話。

    莫離殤十分熟練地將南宮溪桌上的地圖展了開來,先是勾唇一笑道:「這張西秦的地圖倒是畫得完整。」

    「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南宮溪亦含笑應對。

    一時間剛才還是姐弟情深變得有些劍駑拔張。

    莫離殤心中微苦,指著地圖上的嘉裕關道:「目前你們十萬精兵都屯結於這裡,而海東青的軍隊則固守於山海關,而這裡是大昭的一萬十兵,我說得可對?」

    南宮溪隨意一瞥譏嘲道:「當然,這個傻子都知道。」

    「是的,這個是傻子都知道,可是你卻不知道,現在明月的二萬兵馬已然到了邊境,目前已經偷襲了大昭的一萬兵馬,估計明日這時候你就可能接到信息,佟夜冥一萬兵馬已然全軍覆沒了。」

    「什麼?」南宮溪陡然一驚,他跳起來勃然大怒道:「你們居然敢勞師襲遠,調動二萬兵力去襲擊大昭?你們瘋了麼?要是南國與海東青得到了這個消息,同時發動攻擊,你們西秦目前內部大將又有逆臣之心,兩軍夾擊之下,攻下你們西秦必將是勢如破竹!明月瘋了你也瘋了麼?你難道想當亡國太子妃麼?」

    莫離殤見南宮溪雖然嘴硬不承認她,可是心裡卻全是為她考慮,不禁心中一暖,柔聲道:「弟弟,有你這些話我就心滿意足了,你的心裡原來還是念著我的。」

    「誰念著你了?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而已。」南宮溪才驚覺自己太過於激動了,他與莫離殤明明是對立的,怎麼他的一言一語倒處處為她考慮起來,頓時有些尷尬的回瞪了她一眼。

    「呵呵。」莫離殤微微一笑,輕道:「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其實我會怎麼不知道,南宮霸一直催著你發兵西秦,而你卻為了姐弟的情份一直以各種理由推脫,否則這四國大戰早就打起來了。」

    「哼,你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不發動戰爭只是因為時機不成熟,否則早就打入了西秦了。」南宮溪強辯道。

    「呵呵。」莫離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手指著地圖道:「你看到這條小路了麼?」

    「這不是棧道麼?」

    「是的,你可知道棧道通往何處?」

    南宮溪定睛一看,臉色一變:「南國的都城南都!」

    「是的,我且問你,從這個棧道到南國的都城要多少日?南都的御林軍又有多少人?」

    「太子妃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個棧道雖然通著南都,可是棧道盤山而上,山高水險,長年積雪,莫說過人就算是飛鳥也是無蹤,難道你們想從這棧道通向南都麼?」

    「確是。」莫離殤微微一笑。

    南宮溪怫然道:「難道你是欺我年幼在這裡糊弄我麼?」

    「不敢。你雖年幼卻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當然智謀無雙,我怎麼敢小瞧你?」莫離殤驕傲的說道。

    南宮溪微微羞赧,心中卻為得到莫離殤的肯定而高興,輕聲道:「既然這樣為何還這麼說呢?」

    「呵呵,弟弟,你且隨我來看。」說完拉著南宮溪往外走去。

    嘉裕關地處北方,現在早已是漫天雪舞,南宮溪隨著莫離殤往山高之處走去。

    「你在這裡等我。」莫離殤交待了後,拿著一個奇怪地東西往山上奔去,雖然現在大雪紛飛,但她身輕如燕,彷彿一縷羽毛般飄於天地之間,只一會就不見了人影。

    南宮溪眼緊緊地盯著,看著她越來越小的身影,各種滋味湧上心頭,「姐姐…」

    他喃喃低語。

    「怎麼了?想什麼這麼入神?」莫離殤的聲音帶著雀躍闖入了他的耳膜。

    他微微一驚,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呵呵,來,帶你玩一樣好玩的。」莫離殤神秘地笑了笑,打開了包袱取出兩塊長長的板子。

    每塊板子上各有三條繩子,一條極長的在頭部,引向了遠處。

    「來,跟我一樣,將你的右腳綁在這塊板上,另一隻腳綁在另一塊板上。」

    莫離殤說著,將自己的右腳綁在了右邊一塊板的前面繩上,另一隻腳綁在了另一塊板上。

    南宮溪二話不說,綁了上去。

    兩人一面綁著,莫離殤卻笑道:「你就這麼信任我?」

    南宮溪僵了僵,惱羞地瞪了莫離殤一眼,道:「你就在我前面,我還怕怎麼的?」

    「哈哈…」莫離殤大笑,笑得神采飛揚,這小子死鴨子嘴硬,明明是信任著她卻偏偏要說得這麼官冕。

    「抓住了我啊,不然飛出去了,我可少了個弟弟了。」

    「誰是你弟弟。」南宮溪不甘心地咕噥了一聲,手卻緊緊地抓住了莫離殤的肩。

    「弟弟,看姐姐帶你飛翔。」說完莫離殤猛得一拉手中的長繩,南宮溪措不及防一個踉蹌撞到了莫離殤的後腦,鼻子頓時酸痛難當。

    「哈哈哈…。」莫離殤禁不住惡作劇的大笑。

    「你!」南宮溪撫著酸痛不已的鼻子,惡狠狠地瞪著莫離殤,心中卻盈滿了幸福,他從小到大還不曾有機會玩過雪,而這次竟然和姐姐一起玩雪,真是老天恩賜的幸福。

    「這回一定要抓住我噢!」莫離殤好心的提醒著,手飛快的收著,隨著繩越收越快,他們兩如插上了翅膀地往山上駛去。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周圍的景色飛速地往後駛去,而他們卻毫不費力地向著山頂疾馳而去,南宮溪又是驚喜又是驚奇。

    「這是雪橇!」風雪中莫離殤輕快愉悅的聲音傳入了南宮溪的耳內,她的聲音中充滿的甜蜜,道:「這是明月發明的,說要讓我像鳥兒一樣飛越崇山峻嶺。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啊?」

    「明月太子還真是寵你,放著聰明的腦袋就幹這種事了。」

    「臭小子說什麼呢?他是你姐夫!再說了,他寵你姐姐難道你不高興麼?」

    「哼。有什麼可高興的,男子漢大丈夫不思著怎麼擴彊封土,天天想著哄女人開心,真是胸無大志,你也是的,如今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帶我出來玩雪!」

    「誰帶你出來玩了?你真是木芋腦袋,難道你沒有看出什麼麼?」莫離殤回頭瞪了他一眼。

    「看出什麼?」南宮溪向四周看了眼,只看到如飛般後退的雪松,連個活物都沒看到。

    莫離殤歎了口氣,不再理他,這時已然到了山頂。

    南宮溪解開了繩子,奇怪地打量著掛在樹上的幾個輪子,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了吧?」莫離殤驕傲地揚了揚頭:「明月說這是可以改變方向的輪子,我們將繩子放在輪子上,一頭用力,另一頭就縮回了,這樣我拉著這頭另一頭就會帶著我前進了。」

    「那這幾個不一樣的輪子呢?」

    「這幾個明月說是能省力的輪子。否則咱們兩人壓在雪橇上,我哪有這麼輕鬆的攔著就飛起來了?」

    「明月,明月,看你驕傲的?不過是騙女人玩的玩意兒,倒像的寶貝似的。」南宮溪不禁有些嫉妒滄海明月了,口中酸酸道。

    「臭小子。」莫離殤隨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啐道:「那是你姐夫,我的夫君,我不驕傲誰驕傲?」

    「喂,我可不一定認你呢,你別動手動腳,被人看到了引人非議。」

    「胡說八道!」莫離殤回手又是一掌,南宮溪見機不妙立刻退避三舍,口中咕噥道:「真是母老虎,也不知道明月太子看上你什麼了。」

    「你說什麼?嘴裡咕咕噥噥的?」

    「沒什麼。」

    莫離殤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沒從這想到什麼麼?」

    南宮溪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恢復了正常,仔細地盯著那東西看了半晌,才猛得驚呼道:「你是說…。」

    莫離殤點了點頭,笑道:「還好,不是太笨,不愧為我的弟弟!從西秦通往南都的珠山雖然高聳入雲,常年積雪,但對一個習武之人來說要攀上並不是十分艱難之事,現在有了雪橇,只需武林高手腳踩雪橇手拿皮鞭藉著力就能很輕鬆的攀上高峰,到時將這些輪子帶動兩根繩子就能將士兵都接上峰頂,而下峰則更容易了,每個士兵腳上戴著兩塊板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衝入了南都了。你說我剛才所言的還是胡言亂語麼?」

    南宮溪大驚失色,細細想了想,發現莫離殤果然是有備而來,不禁有些後怕,幸虧這是莫離殤想出來的辦法, 要是別人也許已然攻入了南都了。

    看到南宮溪神色劇變,莫離殤笑道:「眼下雖然你十萬大軍壓在我西秦的邊境,可是我們西秦只要派出二萬精兵就能神鬼不知的入了你的南都,你南都向來依仗著天險少有軍隊,眼下更是抽出了人馬前往邊境,估計你南都最多也就一萬人,你想我們二萬人馬出其不易攻你一萬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你們都城失手 ,看你們十萬大軍還能無動於衷地呆在西秦邊境麼?」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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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8 00:55:5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好!好一招圍魏救招的計策!」南宮溪聽了眼睛一亮,大手猛得拍在了身邊的樹上,完全忘了莫離殤所要攻的是他的都城。

    他一掌擊在樹上後,雪松上的積雪紛紛落下,在陽光晶瑩點點,彷彿無數的流星墜落凡間,一片片的飄於莫離殤的身邊,那一刻,她衣袂輕飄,小臉盈笑,聖潔如仙子臨凡,讓南宮溪看在眼中激賞道:「姐姐,你真像仙女。」

    「臭小子!」莫離殤被自己的親弟弟稱讚心中高興,嘴上卻道:「你這是誇自己麼?要知道咱們可是雙胞胎,誇我等於誇你自己。」

    南宮溪臉色一沉道:「到現在為止你還要欺瞞於我麼?你自己看看咱們哪點像了?如果是雙胞胎都長得一模一樣的。」

    「也不是所有的雙胞胎都長得一模一樣,你仔細看看咱們倆之間的神韻卻是如此相似,你一定沒有見過娘親,否則你絕不會認為你不是娘親親生的,因為你的眉眼長得跟娘親很像很像,我以前總是困惑為何對你總是心存親近,現在才明白因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娘親的影子。」

    南宮溪沉默了一會,才喃喃道:「我真的很像你娘親麼?」

    「什麼叫我娘親?」莫離殤不愉道:「是咱們的娘親,你究竟是在擔心什麼?明明是自己的親娘你卻以為是仇人,明明是仇人卻當成了親娘,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這些以後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南宮溪被莫離殤罵了不免有些煩燥,其實他內心已然信了莫離殤九分,只是多年來的堅持突然才發現是錯的,讓他一時間接受不了而已。

    顧自走到了莫離殤帶來的那些東西之前,一個個翻著看,看著看著沉吟不語。

    「怎麼了?」莫離殤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問道。

    「姐姐,這東西真的能翻過珠山無聲無息地進入南都麼?」南宮溪眼中閃著不明的光芒。

    「當然。」莫離殤無比驕傲的昂了昂頭,自豪道:「這兩塊木板比較短只能載我們兩個,到時我們做長一點的,一下能載幾十人,如此就大大節約了時間了,到時二萬兵馬神不知鬼不覺要不了一個晚上就能空降到了南都城外!」

    南宮溪聽了眼睛更亮了,對著莫離殤閃著光道:「那好,你立刻回去讓二萬人馬直取南都,而我這就讓南都的手下跟你們裡應外合一起攻下南國。」

    「什麼?」莫離殤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南宮溪,半晌才感動道:「弟弟,雖然我知道你認了我心裡高興,但這南國畢竟是把撫養大的國家,你為了我將南國拱手相讓,這讓我如何是好?」

    「撲哧」南宮溪忍不住地笑道:「姐姐,你不要這麼自戀好不好?我只是想趁機奪下南國,從此當上南國的王,哪是為了你?」

    「你!」莫離殤尷尬地怒瞪著南宮溪,道:「臭小子,你拿南國給姐姐當見面禮又怎麼了?真是小氣。」

    南宮溪見莫離殤惱羞的樣了,連忙討好道:「呵呵,好好,姐姐要是想要南國,就給姐姐又如何?反正我也不喜歡坐在金鸞殿上天天面對著群臣的爾虞我詐,還不如暢遊江湖來得自在。」

    「哼,這才像話。」莫離殤得了便宜還賣乖道:「不過,就一個西秦就讓明月忙得很,我可不想再多些疆土讓明月累著了,到時他哪有時間陪我!」

    「嗤」南宮溪鄙夷地看了眼莫離殤道:「這天下只有妻子全心輔佐夫君,恨不得夫君出人投地!哪像你這樣專門拉後腿的?難道你想讓一個曠世奇才陪著你天天風花雪月的沉緬於兒女私情而不顧天下之責麼?」

    「臭小子,你懂什麼?人生一世活得自在才是最幸福的,天天坐在那高位上就幸福麼?」

    南宮溪聽了沉默不語,想了想才道:「也許你說的對,那是因為你已然身在高位,不知道沒有權力的痛苦,你根本不明白你的生命在那些權力者手中就如螻蟻般渺小的感覺,更沒有嘗試過天天過著小心翼翼臥薪嘗膽的日子,所以你不會明白。」

    話畢眼悠悠地看向了遠方,百感交集。

    「弟弟。」莫離殤拉住了他的手,心疼道:「過去的都過去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以後不會了。只要你想,姐姐都會幫你辦到。除了西秦,任何一個國家,只要你想得到,姐姐一定會全力支持你。」

    南宮溪回頭看向了她,展顏一笑:「姐姐,我現在才發現有姐姐真是好,不過你不怕不能向明月太子交待麼?明月太子驚才絕艷,他才有一統天下的王者之風,你幫也是該幫他啊!」

    莫離殤搖了搖頭道:「你不瞭解明月,明月雖然有驚世之才,天縱之資,可是他卻並不喜歡站在權力的頂峰,他說高處不勝寒,一旦坐在了那個位置,每日不是為自己而活,而是為天下的百姓而活!每做一個決定都要左思右想,因為一旦決策錯誤將會影響到天下蒼生,他會覺得這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夠用,而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這一輩子的時間他只能天天埋首在奏章裡,卻無暇與心愛之人煮酒談詩,撫琴弄月。」

    「沒想到明月太子竟然會棄天下人都趨之若鶩的權力為糞土!」南宮溪失神的輕喃,轉臉卻問莫離殤道:「那麼你呢?你甘心麼?你就甘心你的聰明機智從此埋沒麼?」

    「我?」莫離殤挑眉一笑,蹲下了身子,小手捲起了一個雪團後用力扔向了遠處,才愉悅道:「你說,我是剛才扔雪團的時候笑得開心還是談起如何攻入南國時開心?」

    「談起國家大事時你是神情凝重,雖然有成功的喜悅卻不輕鬆,而扔雪團時你是單純的開心。」

    「呵呵,那你說我會怎麼選擇?」

    「我明白了,你們這對夫妻真是怪異。」

    「呸!」莫離殤將指猛得彈向了南宮溪的額上,啐道:「什麼叫怪異?我們這是懂得珍惜生活,你懂不懂?哪像你這般不知道自由的可貴,偏偏想往著那權力的圈套裡鑽。」

    「好,你珍惜生活吧,現在你先跟我合計一下怎麼攻打南國的事。」南宮溪無語的白了她一眼,立刻又解釋道:「其實我也希望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害死了最愛我的皇祖父,所以我一定要把他拉下來,至於當不當南國的皇,我其實並不在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給你,作為你嫁給西秦的嫁妝!」

    「胡說八道」莫離殤啐道:「我都嫁過了,還嫁妝呢!」

    「嘻嘻,我送得晚些不成麼?」

    莫離殤瞪了他一眼道:「不成,自己的爛攤子自己管!就一個西秦就夠忙的了,還加上南國?」

    「咦,姐姐剛才還說要讓我幸福呢!」南宮溪促狹的笑。

    莫離殤不理他,正色道:「你真的要跟我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南國?」

    「當然,這次率著十萬大軍來嘉裕關本來就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南宮霸的意思,自從北國回去後,他心懷鬼胎疑神疑鬼的,總以為我要對他不利,所以正好佟夜冥找上了他,於是兩人一拍即合,他將我驅到邊境之處,以絕後患。」

    「俗話說無利不起早,南宮霸也是一個陰險之人,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佟夜冥說動了?」

    「哼,南宮霸雖然陰險卻很貪婪,你可知道臨城?」

    「臨城?」莫離殤皺了皺眉,才道:「那臨城雖然處在南國的城池之中卻大昭的土地,聽說人口不多,卻盛產礦石,但礦石雖多卻因隔著南國的一些城池,所以根本無法運出去,所以那臨城說是大昭的,大昭卻無法管轄!雖然處於南國境內,南國也是無法接管,等於是三不管之地,而臨城就算是漫天的金子也沒有人能拿得到。」

    「沒想到姐姐倒是知道得很詳細」南宮溪似笑非笑的讚了句。

    莫離殤橫了他一眼才道:「怎麼了?這次佟夜冥將這臨城送給你們南國了?」

    「呵呵,佟夜冥是什麼人?他會這麼大方麼?他只是與南宮霸達成了協議,將臨城的礦石資源兩國共享,這樣兩國可以說互惠互利了,一下帶動的經濟的發展還增加了稀有金屬的產量。」

    「怪不得南宮霸心動了。」

    「哼,南宮霸也是見識短淺之人,南國與眾國之間雖然有所往來,但卻並不頻繁,平日裡更是杜絕他國之人長住。如今藉著臨城之事,等於開放了通商的口子,如此大昭的人馬大批的進入南國,他們藉著冶煉礦石的名譽卻摻雜進各種的人,這一年兩年看不出什麼不妥,經過個十年八年,那大昭的人就會越來越多滲透各行各業,甚至會潛入朝堂之上,到時一個斷糧,就能引起南國的恐慌,一個少鹽就會讓朝廷動盪,這看著平日裡微不足道的事到時就是顛覆一個國家的根源。可笑南宮霸卻還顧自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在沾沾自喜,還同意出動南國十萬兵馬前來西秦協助大昭,妄圖在西秦再分得一杯羹。」

    莫離殤笑道:「你既然看出了佟夜冥的狼子野心,想來你是已然有了對策了?」

    「我有什麼對策,我只不過花費些力氣,將那些外來之人都嚴密監視起來,我讓他們發展,鼓勵他們經商,到時等他們羽翼稍豐,我就給他們捏個罪名治了罪,然後把那些銀子都沒收入國庫,我就讓佟夜冥吃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

    「你果然夠奸詐的,不愧我的弟弟。」

    南宮溪眼一斜,唇間勾起笑道:「你這是誇我麼?」

    莫離殤一本正經的舉起手,正色道:「我起誓,我是真心誇你的。」

    「哈哈哈…」兩人相對一笑,笑得無比開心,一時間山谷中全是兩人清脆悅耳的笑聲。

    笑畢,莫離殤擔心道:「南宮霸也算是老奸巨滑之人,雖然心計不及別人,可是防範之心卻比誰都厲害,他怎麼放心將十萬兵馬就這麼交給你?不怕你帶著十萬人馬殺了回去搶了他的王位麼?」

    「他怎麼不擔心?」南宮溪笑道:「這軍中雖然說我是主帥,可是我卻不是作主的人,真正作主的卻是副元帥董奇!董奇是他的心腹之人,他當然很放心。」

    「那你怎麼勸住董奇違抗軍令不進攻西秦的?」

    「哈哈…」南宮溪大笑道:「那董奇只是南宮霸身邊的一條狗,卻是無德無才,到了西秦的邊境,對著十萬兵馬時倒是意氣奮發,可是我只讓一些心腹夜襲了他幾回,他就嚇得不敢露面了,我又告訴他,眼下咱們如果出兵的話,別人會坐收漁翁之利,不如我們以逸待勞,等他國之人先動,咱們等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再出兵,這樣才能一舉拿下西秦獨佔頭份功勞。他這人膽小如鼠又好大喜功,聽了我的話深覺有理,反正只要不是帶軍攻打南都,他都無所謂,所以就點頭答應了。這軍營裡吃喝玩樂也不輸於南都,我又給他找了一些美女侍候他,他每天裡過得逍遙自在,哪還管進不進攻西秦的事?」

    「謝謝你,想不到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不然十萬大軍攻入西秦,倒也是十分棘手的事。」

    南宮溪不自在地躲過莫離殤感動的眼神,忸怩道:「我也不是全為了你。」

    「呵呵,刀子嘴豆腐心。」莫離殤不以為意地笑罵了句。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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