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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仰在水裡,睡的微微張開嘴,胳膊攤開,一陣細呼嚕聲傳來。
就以她平時的機警,如今殷胥給她搓著頭髮,她居然還能睡得著。
崔季明其實不太想讓殷胥給她洗,實在是笨手笨腳,下人們都訓練多年,各個都是做事妥帖的,不一會兒就能幫她洗完了。殷胥偏不肯,水都添了幾次,崔季明仰過頭昏睡不已,他都沒洗乾淨她那頭滿是沙子的捲髮。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被某人放在了床上,腳上有藥膏的味道,有種皮肉揉進沙子的疼。這樣都沒醒,她剛剛也睡的夠沉了。
殷胥蓋被子簡直就是給死人蓋床單,從地下扯上來,拽的平平整整,掖好四個角,用手壓一壓。他自個兒睡覺就是跟躺屍似的直挺挺面朝上,只有跟崔季明躺在一處,被她鬧的不得不攬著她睡。
前一秒睡得好似雷打也叫不醒,他在她身上就跟哄小孩似的拍了兩下,才拿開手,她倏的睜開眼來。
崔季明一睜眼,拽住他胳膊:「你不午睡?還要忙?」
殷胥自然是不打算離開,但崔季明這話裡難得有挽留的意思,他心裡高興,道:「嗯,還是有些事情要處理。」
嘴上這麼說,人卻坐在了床沿,胳膊撐著,彎下身子來瞧她。
崔季明就跟剛剛睡飽了似的,睜著眼睛瞧他,目光亮的讓他都不敢直視。殷胥把她兩條胳膊也裹在了被子下頭,崔季明掙出兩條帶著水汽的腕子來,抱住他胳膊就把他往下拽。
殷胥還沒來得及開口,崔季明的話就跟貼在他嘴邊說出來的:「你說我都睏成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先洗澡啊。」
被子滑下去。她一口咬在他鼻子上,殷胥慌了,抱住她脊背,道:「咬不得——」一會兒還要見人去,總不能鼻子上頂個牙印吧!」
崔季明笑起來,跟吃肘子肉似的咬著他下巴嘴唇:「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就忘了我啦。」
殷胥驚異於她的硬臭脾氣,會這樣女兒家似的說話。
崔季明身子燙的像是發燒,微微顫抖,猶如後怕,兩隻手圍在他臉上:「也不是說會忘了,就是再也不可能有這一刻的感覺了,什麼都會慢慢淡掉。」
殷胥算是看明白了,說是怕他忘,她更像是在怕死。
他說不出來「你不會死的」這種話來,畢竟上戰場的人不是他。能逼到崔季明怕死,她見過了什麼也就可想而知,殷胥微微俯下身子去,兩隻手肘撐在她身邊,想要靠近她一點,也多給她一點安全感。
他剛想回答,崔季明猛地緊緊勒住他脖子,朝他唇上亂吻而來。她一向粗暴用力,也喜歡抵死纏綿,雖然是有過一次,但殷胥仍然手忙腳亂。他自然是想她,他也想過見了她要死死抱住她,非要逼的她眼淚掉出來不可,見了面他便不捨得,崔季明卻有一種後怕的絕望催生出來的熱烈,跟迴光返照似的不要命燃燒著。
殷胥本來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想她,畢竟崔季明拍拍屁股走了,似乎覺得距離不遠,任務又重,此時絕情,連封信也沒有。
說是她想要他,殷胥更多的是覺得她骨子裡有種發洩不出去的歇斯底里。
而他成了她可以發脾氣,可以避險,可以不要臉面的港灣。
他總不能在這晌午荒唐,崔季明簡直就像是在撕衣服。殷胥只感覺她整個人的力道都傳過來,連馬都能扳倒,更何況是他。殷胥自個兒從床上倒下去,眼見著就要掉下床,後背腦袋磕在地毯上,崔季明猛地抓住他衣領,將他提回了床上。
殷胥覺得自己也算是站在人群裡,身量鶴立雞群,怎麼在她手裡就跟老鷹抓小雞似的。
崔季明哪裡管他,啃得他雙唇發麻,整個人都說不出個字兒來。她這樣貼過來,他本來就想她想的快魔怔了,但是氣息就足以讓他心鼓如擂,哪裡還能再忍得住。
殷胥不比她想幹什麼幹什麼的荒唐性子,崔季明坐在床上居高臨下瞧他。他伸手掐住她的腰,一隻手推開她腦袋:「崔季明——」
她就是鐵了心,往後坐了幾寸。身上本來就沒擦乾淨,衣服半濕的貼在她四肢上。
穿紅衣是風發意氣,穿黑衣則挺拔,穿著雪白的中衣,本來只能顯得她皮膚偏黑,但沾了點水立刻就不一樣了。
殷胥可沒經歷過這種隨便進屋就荒唐的事兒,在他眼裡,不說沐浴焚香,也要正兒八經找個空閒夜才行。
崔季明兩隻手撐在他胸口卻不老實,壓根不是以前吃豆腐的法子,而是在下手掐。他嚇了一跳,要撥開崔季明的手:「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這幾乎是頭一回肯對他使勁兒,殷胥只覺得她就跟想用指節摳下來他身上的皮肉,然後囫圇送到嘴邊吞下似的。
崔季明聽見他吃痛悶哼,整個人愈發興奮:「你不想我呀?我想聽你聲音,你再叫呀,別閉嘴啊。」
殷胥自然也不想拒絕這種事情,他推脫道:「晚上,反正你也不走。你先睡吧,晚上我來叫你。」
崔季明:「不行,我心心唸唸好久了。我睡不著。」
殷胥覺得這種事兒,他沒法之後輕易從她身邊離開。午後還有要事相商,攻打下已經荒涼的叛軍之地,如何恢復才是最頭疼的事情。他心裡頭也天人交戰起來:妥協?難道就要做個因為歡愛推脫要事的昏君?拒絕?崔季明說要卻得不到的時候肯定會生氣……更何況他怎麼拒絕得了啊!
崔季明其實根本不在乎他什麼反應。
她的一身倔脾氣又上來了。
她道:「打了仗之後,你難道不要犒賞三軍?先來犒賞我吧。人家打完仗還可以吃個花酒,逛個窯子,我來找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推脫,還要我等到晚上。給你三十個銅板,算我嫖不行麼。」
殷胥本來想惱火,想了半天卻道:「……我就值三十個子兒?」
崔季明躬下身來,扯開他衣襟:「你要是服務好,我高興了給你加價。三十個子兒包種,一百個子兒包夜。別惦記著那麼多了,能不能麻利脫。」
殷胥瞥了她自己垂落兩邊的衣襟一眼,放棄了不可能的「拒絕」之路,拿手去扳她。崔季明不動,撥開他的手:「今兒爺要侵犯你,快躺著吧。」
殷胥:「……你還逞能?」
是每次吃的苦頭都不夠是麼?
崔季明:「切,上次是——準備不足,沒有預料到。這次我肯定能把你上了。說了是來犒勞我,要是讓你想幹嘛就幹嘛,還算犒勞麼?」
殷胥:「……那你想怎樣?」
崔季明壞笑:「你別動就是了。」
他其實穿得挺多,交領的衣服總是好扒一點,她兩隻手抱住他肩頭,非要把他上衣全扯開了。殷胥用手肘撐起來一點身子,她急得像隻餓了三天的家犬,擠著他的唇在啃,殷胥道:「你可真不要臉。你把簾子拉上吧,我午後還有要事,不可荒唐太久。」
他雖然已經在受不住似的回吻她,但仍然語氣正經的重申著。
崔季明不耐煩:「好好好,真讓你幹倆時辰你也沒這個本事啊。」她隨手把簾子扯過去半邊,極為敷衍的擋了一下,扯掉殷胥上衣,將他摁在一團軟被裡。
殷胥想碰碰她太久了,抓著她的手臂就足以使他心潮澎湃,崔季明卻死死摁住他胳膊不許動,腦袋居高臨下的拱過來,使勁兒在他肩上一咬。
殷胥吃痛,悶哼一聲:「你怎麼又犯了毛病!」
崔季明:「別哼哼,疼就叫啊。我想聽你聲音。」
殷胥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她居然埋下頭順著他鎖骨,一路跟撕咬似的啃下去。
崔季明太沒輕沒重了,往常她是很小心,畢竟殷胥自己磕在案几上都會青一塊紫一塊兒,如今卻就是要拆了他似的。
雖然他自認男子,絕不該說是被崔季明拆吃入肚。但崔季明真的動起手來,拿起對待別人的毫不講理毫不仔細的態度來,他也心底有點驚惶。
殷胥強忍著沒疼得叫出口,推了推她腦袋,惱火起來:「崔季明……你輕點!」
崔季明兩隻手扣住他,牙拽著他脖子上玉佛的紅線,含混道:「你疼就叫呀,我想聽你的聲音,聽了我高興。」
殷胥惱羞成怒:「哪有男人亂哼哼的!」
崔季明鬆口,玉佛從她嘴邊掉下來:「切,你上次喘得跟頭老驢似的,自己幹爽了也沒少叫喚,這會兒倒道貌岸然起來了。反正你打不過我,要不你就忍著,我反正有得是勁兒,要不然你就叫兩聲給我!」
她說罷,居然身子往下躬了幾分,探頭咬在他肚臍之上三分,另一隻手直接隔著綢褲,抓住某人一點也不道貌岸然的誠實反應,將滾燙的物件擺在自己滾燙的掌心裡揉捏。殷胥驚得腰都往上挺了三分,整個背朝後弓過去。這會兒是半分慌張、半分情動,再加上一點咬牙切齒,呻吟裡惱火的叫了她名字。
崔季明……早之前就掏某人掏得駕輕就熟了,她隔著褲子捏弄一番,大約相當於十幾個響雷劈在殷胥腦內悶了許久的陰天上。
殷胥要去拽她,崔季明道:「上次你要那麼過分的時候,我可也沒擋著你。這才哪兒到哪兒,你若是受不了,以後也別上我的床,看誰好拿捏就找誰去啊。」
他反駁不得。
殷胥讓她這種粗暴手段,逼得都要合著牙關發抖了。
崔季明舔了舔他腰上,某人繫過腰帶的位置,有一道硌出的淺淺凹痕。殷胥只覺得自己憋了不知道多久,這樣幾下撩撥,他腦子裡那些五光十色的幻想都炸了出來。
崔季明又道:「說得跟我能真傷了你似的。我想這樣。我能隨著你高興,你就不能隨我一回?」
她簡直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殷胥想著她上次的退讓和癡態,心裡頭也軟了。
殷胥:「可我也有讓你舒服了啊!你這樣咬,我沒覺得舒服。」
崔季明笑:「放屁,我覺得我一咬你就一哆嗦,舒服得很呢。怎麼著,我這樣要是不舒服,你就別把身子往我這兒拱啊。」
崔季明探手進去,簡直就像是個淫笑的老大爺,滿嘴說著:「讓爺摸摸。」
殷胥倒是也喜歡她熱情的胡作非為,他也因此能感覺是被她愛著的。只是這張嘴少說點「看老子今天不幹死你這個騷娘們」之類的話就好了……
好幾次他都真想反駁,讓你幹你還能掏出個什麼東西來?
看崔季明演老流氓演得如此上癮,他生怕這破壞氣氛的話一說,崔季明能死死把他胳膊上的肉給咬下來。
她算是學精了,從衣領往下一片啃過去。殷胥自己腦袋也昏昏沉沉了,崔季明為了讓他別合著嘴,手指探進他口中就不拿出來了,他不能咬她,此刻在下手揉捏,他自己也不忍聽自己的聲音。
崔季明簡直就是上癮,她下手愈發沒節制,耳朵貼到他臉邊來,似撒嬌似命令:「你叫我的名字嘛……」
殷胥瞇著眼睛,腦子裡有點不記事兒。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身下湧,抱著她的腿想往她身下擠。崔季明不允,單用一隻手來敷衍他,殷胥憋出一陣斷斷續續的音節,往上頂了頂。從初嘗情事至今幾個月,他怎麼可能忍得住,發出的聲音也跟求她似的。
他拼命尋找著崔季明貼近的唇,她身子也貼服過來,汗津津兩個人貼在一處。外頭是浪潮水聲,裡頭卻也算是被翻紅浪,他漸漸能聽見自己羞恥到極點的呻吟:「子介……子介……給我吧。給我吧……唔、真、真的不行了……」
崔季明的心跳好像都能震得她乳頭微顫,她喘息著,卻發出了笑聲,幾乎要讓他升了天的手也把他一秒打回地獄。
她聲音變甜,壞笑道:「別這麼快啊——哎呀你流口水了。」
她這樣撐開他牙關,他怎可能不會這樣。
殷胥想殺了她的心都有。可崔季明撐高身子,俯瞰著他,有點嘲笑有點歡喜的神情,讓他這個又自尊又敏感的性子,有種針寸寸扎進身體裡的戰慄。他曾經恐懼過她這樣嘲笑的神情有多久,每每見到就惱羞成怒恨自己恨得要死,此刻也是。
他恨自己無數次的露出了恥態,沒架住往日游刃有餘的門面,這種審視似的目光,要他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然而她又很歡喜,似癡迷的瞧著他,殷胥忍不住又想……就算是她再怎麼樣的態度,怎麼樣的不羈無謂,不還是讓他給套住了麼?不還是看見他就開始四體不勤的偷爛撒嬌了麼?
她低下頭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嘴角。說著嘲笑,態度卻像是朝聖。
殷胥後脊梁一緊,死死瞧著她的臉,啞著嗓子含混道:「……鬆手……子介、鬆手……」
崔季明緊緊扣住他,要他釋放不得,卻只感覺手下好似血脈青筋一跳一跳似的,她也有點驚愕臉紅,半晌道:「你怎麼了……我感覺你好像比上次、嗯……有感覺。」
殷胥也說不上來,她的居高臨下譏笑嘲諷,比溫柔的樣子更讓他焦躁,更讓他覺得耽沉。
崔季明忽然鬆開了手,也將手指從他口中拿出來,卻沒再幫他揉捏。殷胥以為她壞到要走,撐起發軟的身子來就要拽她,崔季明卻只是跪在床上,扶著他因受不住而弓起的腿,按住他膝蓋,然後將自己的膝蓋頂進他腿間來!
殷胥褻褲早讓她這個老流氓褪下來扔出床外,她的披衣沒了,還穿著雪白的綢褲,就這麼直直的頂在他要害上,不知是揉是碾,又疼又……
崔季明喘著道:「這樣舒不舒服?」
殷胥驚得呻吟一聲,剛撐起身子就跟控制不住似的朝後倒下去,崔季明扶著他膝蓋,就這樣跟要廢了他似的拿膝蓋揉他頂他。殷胥哪裡還再撐得住,只覺得整個人跟過電似的弓起背來。如今連咬牙切齒的力氣都沒了,手指想去抓她,半路卻失了力氣落了空,只得抓住了被褥。
如同踩著尾巴,也正瀕臨極限,他又氣又惱又被她特有的這種澎湃粗暴的情慾逼得渾身發顫,有點胡亂似的,控制不住聲音似的叫著她名字——
他以為他會有力氣罵出後半截來,然而崔季明撐開他雙膝,幾乎是有點殘忍過分的碾了碾,殷胥再受不住了,他卻反而想去迎合她不懂分寸胡作非為的動作,想推開她怒罵她,卻率先貼得更近,不受控制的想要讓她再多過分一點點。殷胥抬手一下子抓住她的腰,用力到指節發白,喉頭悶哼幾聲,軟倒下身子來。
他弄在自己身上更多一點,崔季明嚇了一跳,後知後覺的拿開膝蓋。殷胥鬆開手倒在床上,渾身是汗,一時說不出話來。或許是情慾逼得太猛,他側過身子居然有點咳嗽起來,崔季明嚇了一跳,連忙撲上去給他拍後背:「你別讓口水嗆著了啊!」
殷胥咳了幾下,胸口還在起伏,手指一把摁住她肩膀,想要有幾分威嚴,卻忘了自己還在喘息,話說的斷斷續續:「你、你今兒真是吃了什麼藥了——瘋了麼你!」
崔季明知道他外衣袖子裡一般都有軟帕,搜出來特別潦草的在他小腹擦了兩下,她面紅耳赤:「我還想問你吃了什麼藥!今兒這麼激動,至於麼?」
殷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連正譜都沒有,他就成了這樣。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倆人面對著面側著躺,崔季明又道:「你可真不知道你剛剛一副求艸的樣兒啊,老天爺欠了我根玩意兒,否則你還用跟我說下午要去議事,我先讓你去不了。」
殷胥氣她這沒著調的嘴,真想把那塊帕子塞進她嘴裡。
崔季明:「我算是看出來了,弄疼你不管你,你更有感覺。比我賤多了。」
殷胥自己心裡也有點這種隱約預感,卻撐起身子板著臉:「亂講!」
只是他發現,自己天生就是愛追逐她受制於她,想退退不得、想求卻拉不下來臉的感覺,若不是骨子裡真的賤,他還做不出來曾經那麼多被她渣了騙了,還念念不忘的傻事兒來。這是本性。
她上次縱容,自己又流露的沒出息的樣子,他也喜歡,也覺得自己總算扳回了一局。
她這次不要臉,高高在上不顧他的反應,肆意隨意,沒輕沒重,他也喜歡。
崔季明可真不用心,他每次幫她擦的時候,簡直就怕是弄疼了她,小心翼翼。而她卻潦草沒耐性得很,滿腦子想的都是後頭的事兒。殷胥低頭能看見自己腰上還有痕跡,實在是羞恥,拿她落在床單上的上衣擦了,崔季明就伸手過來,捏他後腰捏他臀,語氣像是誘惑商量:「你還能起來不?別光你爽啊——」
殷胥瞪她,一眼還沒瞪出氣勢,崔季明又撲過來,吻在一處,央道:「我想試試上次那樣,我要在上面。這是我犒賞你幫忙派兵,你該還禮了。」
殷胥氣極:「你這簡直就是土匪作風?怎麼著剛剛算你賞我了?」
崔季明滿臉無辜:「叫得春意無邊爽得滿臉緋紅的人又不是我。弄得到處都是的人也不是我。這怎麼還能算是賞了我呢?」
殷胥暗罵一句她的雞賊,道:「就這樣。這樣側躺著也可以啊……」
他沒好說自己仔細研究了別的姿勢。
崔季明就是不願,她就要坐在上頭,還使出花招來了,叫喚著腳疼,叫喚著打仗苦。
殷胥無奈,不知道她對此到底有什麼執念,只得點頭同意。她也不說腳疼了,爬起來撐著他,滿臉都是櫃子頂上的糖罐拿下來似的興奮。
他半坐著,還順道把簾子給嚴嚴實實合上了。
她手扶在他腰上,殷胥低頭一看……自己一身簡直像是讓她啃出了花繡來!他有點指責的意味:「你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
崔季明不無得意:「你就是我的,我想怎麼啃就怎麼啃!我就盼著你洗澡都不敢在耐冬面前脫衣服,還要自己偷偷摸摸的!」
殷胥聽著這話,心裡多半是覺得這狡辯也是她占有欲十足的情意,心裡倒高興了。伸手撫過她胸乳,道:「你不是要自己來麼?」
崔季明還有理了:「你幫幫我嘛!難道你還想著不出力光享受?」
殷胥聽她又要強詞奪理了,連忙道:「好好好,天底下都是你有理,你說吧……怎麼幫。」
崔季明臉湊過來,恨他的不識眼色:「你說怎麼幫!……上次那樣,我就覺得舒服。」
殷胥也臉紅,忍不住扯了軟被罩了半截身子,道:「得了甜頭,臉也不要。」
他說著這才將手探進被裡去,崔季明腰猛地一僵,漸漸放鬆下來。他指尖一捻,她又驚又氣,差點從被子裡彈起來,叫了一聲:「你這叫伺候麼?!」
殷胥:「你也別讓我聽不見動靜啊。……我也想聽你的聲音。」
崔季明白了他一眼,只是她本來就情動得厲害,殷胥鼓勵三分,她便表現出七分來。被子哪裡掩得住,她撐著他身子微微動起腰來,被子滑下去,殷胥眼都直了。
哪裡有人可能受得了心頭愛人的這副模樣,他不需要遮遮掩掩,崔季明快樂又苦悶,誠實又隱隱有那麼點害羞的反應,是對他最大的鼓勵。
他沒有弄太久,主要是因為她身子都有點發顫了,殷胥半晌憋出僅有一句的話:「你、你……是不是覺得很舒服了?」
崔季明整個人有點被揉肩捶背似的懶洋洋,瞇眼瞧他:「廢話。」
殷胥覺得也不用再多問了,她微微抬起身來,眼前畫面他依然是不太敢瞧。崔季明自己也有點不敢瞧,跟完成任務似的,皺著眉頭又難耐又氣苦的往下坐,還在問他:「好了沒有呀,還剩多少呀——天啊……殺了我吧,我感覺……我感覺之前沒有……」
她這樣問,殷胥不得不回答,他眼睛極快的瞥了一下,啞著嗓音,只有欺騙:「就一點了,你別停了。」
崔季明坐在他身上,摁著他的腰不許他亂動,殷胥體會出折磨人來了。她掌握了一切的主動,不舒服了,就要停一停,覺得舒服了,就要稍微蹭一蹭,慢慢悠悠,她倒是也真不急!殷胥畢竟沒有上次那麼急了,又捨不得逼她,只能忍。忍得牙根都咬酸,忍得自己都抓著枕頭滿頭大汗了,才催了催她。
明明就快差不多了,崔季明卻忽然耍賴似的,又不高興又不滿足,滿頭大汗斷斷續續道:「不行了……太、太深了,我沒法了。就這樣吧,再往下,我就要被頂死了。」
殷胥瞪眼——她說的要那樣氣勢威武,最後又想這樣?
他已經快被折磨得要死了,恨不得崔季明跟剛剛似的拿漆蓋頂他算了。不上不下,慢慢廝磨,他想動,崔季明霸道的壓著他:「不許你動!我要自己動——」
殷胥覺得是汗如雨下。她能不能少折騰一次,正兒八經的幹一回啊。
崔季明說著要自己動,還真就慢慢悠悠動起來了——
她……她簡直就是把他當成了個玉勢在用!絲毫沒關注過他憋得要死要活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動著,把殷胥憋得仰過頭去幾乎要抓狂。
殷胥咬牙,伸手捏住她的腰,在她落下的時候,猛地往下摁住她,崔季明驚叫了一聲,弓著身子差點沒倒下,大喘了幾口,氣道:「你幹什麼呀!都說讓我做主了!」
殷胥也惱火:「那你也不能把我當死人啊!你能不能快點,崔季明,我等了多久了——你體諒別人一下!」
崔季明妥協,扶住他肩膀,顫顫巍巍的道:「我在盡力了啊!我也是新手啊……你幹嘛……別啊!」
殷胥實在是忍不住了,她要在上頭無所謂,殷胥微微坐起來一點身子,扳著她身子,要她別再亂動,自己動了起來。崔季明手指扣在了他肩上,鼻翼兩側是一片不正常的紅,偏著頭連氣息都亂了,半天找不到個空隙說話。
殷胥知道她再怎樣也是女子,上次她再逞強也是稍微受了點苦,只得當個服務的,沒敢頂得太深,強忍著道:「這樣行不?」
崔季明一陣亂點頭,汗水順著額前一點碎髮滴下來,嗯嗯啊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回答。
他漸漸學會了去觀察她,崔季明死死攀住他肩膀,二人之間本來還有距離,如今她卻軟倒幾分下來,下巴也都放在他肩上,跟抱塊浮木似的抱著他。
殷胥得意了,知道是可以進一步的了,抱住她的腰,稍微加緊了攻勢。他漸漸感覺到幾分好處,他能這樣擁著她,還能親吻到她,看著她反應,崔季明身子不靠著床,只能抱著他,二人貼得也更緊密了。
看到她的反應,比情事本身更讓他有感覺。
空氣亂騰騰的在狹小的空間內撞,她漸漸得了些舒服,抱著他脖子。
殷胥咬著她下巴,腦子裡也漸漸亂七八糟,有點控制不住了。崔季明卻微微撐起身子來,道:「你又要亂動了。」
殷胥喘息:「怎麼?不行麼?」
兩個人臉上有相映成趣的呆傻,崔季明搖頭:「都說了我做主。」
殷胥真想給她磕頭求饒了,這位到現在還記著這事兒呢。
崔季明得了趣頭,殷胥卻往往到了後半截就開始腦子發昏,不管不顧的摁著她動,崔季明磨得苦楚了卻沒拒絕的餘地了。她不滿起來,強要正在興頭上的殷胥躺下。
殷胥真是強行被她摁倒下去,崔季明這位買春的大爺,身子微微朝後仰去,隨著自己性子動了起來,他本來還覺得這算是白躺著享受,卻漸漸覺出不對味兒來了。
崔季明得了趣,自然不會畏手畏腳。是他大概……忘了眼前這位的騎術、呃……堪稱大業第一。
她全然順著自己的意思來,根本不管殷胥。而殷胥已經說不上自己是苦楚,還是讓她這樣摁住強姦求而不得的情慾來。
他心裡又想罵人,又實際只抓住了她手腕,顫抖著嘴唇跟念咒似的要她差不多得了。
情潮面前沒有哪個人能好過。
殷胥本來還覺得自己有無限力氣,崔季明這樣毫無章法、胡作非為,如此刺激人的身姿又直直映在他面前,苦楚和情慾交融在一處,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崔季明自己神情也頗露痴態,將頭昂過去,從頸上到胸口一條線繃得筆直。
殷胥猛地伸出手去,將她的身子拽倒下來,崔季明倒是沒受到驚嚇,她往褥子內一翻,胳膊抱住他:「我好累啊……」
他以為是她動久了累的,應了一聲算是回答,咬住她的嘴,死命的想逼出幾句她的反悔求饒來,崔季明卻也是只盼著球他更接近,弓起窄腰來迎接他。
外頭陽光正亮,透進簾子內還有餘光,更別提船邊的水浪聲,屋內有點熱得離奇,汗津津的幾乎要溶在一起,兩個人更像是兩塊風浪中緊緊纏在一起甩尾的魚,她的反應不像是上次那般被動承受,反而有種惡作劇似的歡喜,有種抵死纏綿的癡迷。
她的反應如此坦蕩,跟過了今天沒明天似的,殷胥有種被巨網捕捉的窒息感。他不再是只有本能的歡欣,而是眼裡有她,懷裡有她,彷彿皮肉血脈裡都和她長在一起似的,目光之中只有她微微啟唇似笑似驚的樣子。
崔季明微微縮起來,殷胥在旁邊胡亂的告知自己的幾近極限,她也胡亂的點著頭,死死抱住了他。
他大概還有半分神志,才在最後一刻抽離,崔季明身子顫了顫,稀里糊塗的抱著他脖子喟嘆了一聲。
殷胥沒有撐起身子來,兩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彼此吸收著對方汗水。殷胥是漸漸的才有了實感,崔季明有上次不可比的反應,她幾乎都快將他溺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什麼也沒說,偏頭去尋她的唇,只是這唇微啟,先從裡頭溢出了兩聲低低的呼吸,他一抬頭,崔季明汗的狼狽,鬥志消失殆盡,痴狂模樣也找不著,閉著眼睛歪頭竟睡死過去了。
殷胥捏了捏她的臉頰:「子介……」
崔季明僅剩的一分清醒,胡亂道:「唔……別、別受涼了……」
他一怔,笑了起來,低頭咬了咬她:「跟你這頭小豹子纏鬥,實在是太費心神,你瘋起來真的是……」
崔季明沒有了說話聲,她本能似的,在殷胥身邊就能死死睡去,將腦袋拱進他頸窩去,攀住他,要他不許走。
殷胥微微掀開了簾子,外頭聲音清晰了些,陽光也映進屋裡來,照在她身上,明亮的發白,簡直好像是剛才的撲騰鬧騰都是夢了。
只是這種夢,他大抵以後還有許多機會去做。
殷胥微微撐起身子,他知道其實午後的會談還是來得及的,如今卻放棄了去參加。床簾微微收起來,他撐著身子看崔季明。陽光下映照著她後背上還有沒乾的汗珠,睡覺有兩隻腳互蹭的習慣,疼得她自己在睡夢中皺了皺眉。殷胥連忙拿自個兒膝蓋把她不安生的右腿夾住了,要她不得亂蹭。她倒是這才安生下來,睡的手指蜷在一起。
四個月,才好不容易得見一面。
認識多少年,這才是第二口嘗鮮。她又霸道又熱情,又不講理又很可愛,下午的會談可以拖到明日,這樣就靜靜看著她的日子,卻不總是可以往後拖的。
殷胥想著,要回了洛陽,怎麼才能讓她經常入宮來?
想了想,卻顯然一激靈,發現有個更嚴峻的問題擺在眼前。
他、他沒有明媒正娶,也、也沒有父母之言,就這樣跟她做了夫妻之間的事兒——
崔季明倒是不要緊,他也是滿腦子光想著荒唐,總把她當作男子,自然忘了此事!
別的不說,回了洛陽,就是要見了崔式!這年頭不在乎婚後如何,但是由於很多世家都是早婚,於是就很在乎婚前是否……行為不合規矩。
崔式要是知道了——要是知道了,絕對會想要砍死他啊!
往後崔季明還怎麼進宮?!往後在朝堂上還要怎麼度日!
是瞞?還是要偷偷提親?
鬧大了怎麼辦,會不會崔季明的身份讓人知曉了?
可要是不辦,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該這樣,他更想要——名分啊!雖然這樣根本不可能計入譜牒,他們還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從名分上來講,連考蘭都不如!妾好歹也算是入了戶,他就是個外人啊!
雖然他知道不會這樣,但是萬一崔季明想跑想翻臉,他就是個外人,連拿捏她都做不到!
看著崔季明在那兒睡的都快打呼哨了,他真是想推醒這傢伙!
她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就不提這件事,難道她就不想給他一個名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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