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1-18
- 最後登錄
- 2025-3-9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245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6768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二十二章
趙孜睿睨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冰冷。方才就瞧見她同兩個年輕男子笑容宴宴,現在倒是到他跟前獻好來了?
趙孜睿涼涼道:「你身為大夫,覺得身為一個病者,應該吃這種東西嗎?」
蘇蕎一愣,甜膩的東西的確對脾胃不算很好,但是,偶爾吃一點,沒事吧。
她辯解道:「這玫瑰酥可不是一般的小食。世子爺你該知道,玫瑰酥裡用的冰糖,冰糖者,最是滋陰去火,而玫瑰者,又是行氣活血佳品。世子爺吃了晚飯之後便沒有怎麼活動,吃吃玫瑰酥正好活絡一下嘛。」
瞧著她圓嘟嘟的小臉湊到眼前,他磨了磨牙,到底還是接了玫瑰酥。
因著天氣熱,玫瑰酥裡的糖卻滴了下來,正好落在了男子的胸口衣袍上,雪白的衣袍上,紅紅的糖印子,分外的顯眼。
「這就是你說的玫瑰酥……」他皺起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蚊子。
蘇蕎撫額,這位世子爺向來有潔癖,這般衣袍怕是穿不出去,可是他們出行哪裡有帶多點衣裳?
「世子爺,我給你擦擦吧?現在是晚上,只要不太顯眼,那個,還是走的出去的。」蘇蕎拿了水壺,將帕子沾濕了水湊到世子爺的跟前,小心翼翼擦著他胸口的雪白衣襟。
溫熱的呼吸聲噴到她的耳畔,幾許輕柔的髮絲落下拂過她的臉龐,涼涼的,癢癢的。明明只是擦幾下衣服而已,她的臉怎麼越來越熱?
「世子爺,咱們趕著馬車沿著城隍廟轉一圈可好?」流觴在外頭叫道。
蘇蕎抬頭,面前的男子正好低頭,她怔了一下,望進了他的眼裡,他如同星辰般的雙眸在這微黯的空間中熠熠生輝,一望進去仿佛能夠沉溺一般。她就那麼呆怔的望著,連動作都忘記了。
「世子爺?」流觴見裡頭沒有回答,又喚了一聲。
流觴見裡頭沒回聲,覺得應該是世子爺默許了,便趕著馬車沿著城隍廟周圍緩緩的行駛。
淩波覺得有點不對勁,正想回頭偷看馬車裡,流觴一把按住她的腦袋,低聲道:「你想死是不是?世子爺……那啥你也敢偷看?」
流觴的聲音不大,不過正好不大不小的傳進了馬車中。
蘇蕎皺眉,什麼叫世子爺……那啥……
馬車裡,兩人靠的這般近,幾乎氣息相聞。蘇蕎回過神來,立即垂下了頭。
「怎麼,不擦了?」他輕聲問,暗啞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伴著他濕熱的氣息。
蘇蕎有些心慌,用力的擦了擦,又聽他說:「你把本世子當桌子了?這麼用力?」
蘇蕎的手一頓,突的想笑,世子爺,桌子?這是他說的笑話嗎?她從不知道他還會說笑話呢。
「那……那我輕點。」她紅著臉繼續擦,不過這一次動作輕柔了許多。
他冷聲道:「行了,不必擦了。」
蘇蕎縮回了身子,盡可能靠著車壁,偷偷的用手迅速的扇了扇臉上的熱度,一定是這馬車裡太悶了,不然她怎麼這麼熱。
「記得去年城隍廟會時,有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嫂子,我們一家人,特別的開心,我那次一個人吃了五塊玫瑰酥呢。」
她的聲音有些黯然,嘴裡的玫瑰酥更是難以下嚥。趙孜睿掃了她一眼,眉頭微蹙沒有做聲。
說起家裡的人,她籲了一口氣,心情更加低落。來了侯府這些時候,真是庭院深深。按照侯府的規矩,家裡人一個月才能探望一次,現在才過了半個月呢。
她掰著指頭數日子,真難熬呢。
蘇家書房裡頭,傳來一聲聲「啊!」「啊!」的慘叫。
八寶過來報告事情,聽到這聲音禁不住有些瘮得慌,偷眼往書房裡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書房裡頭少爺一根辮子用麻繩綁著,上頭用麻繩吊在房梁上,少爺兩眼黑圈,跟前是一本醫術,旁邊還站著個手裡拿著錐子的翠縷。但凡蘇誠打一下瞌睡,那麻繩便拉扯一下,翠縷拿錐子刺他一下,一聲連一聲的慘叫便傳了出來。
簡直慘絕人寰!
自從姑娘走了之後,老爺就心情不好,聽說讓少爺開始頭懸樑錐刺股苦讀醫書,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八寶不忍看,準備開溜。
這時卻看到忠伯拿著一個燙金的拜帖匆忙的進了內院,八寶問:「來客了?這麼著急?」
忠伯怪叫道:「傅……傅家人又來了!」
八寶吃驚,聽得耳畔一聲雷霆,蘇老爺吼道:「什麼?!你說傅家人?是益州那個傅家人嗎?」
「是,是,是益州傅家的公子,從前的姑爺傅瑜公子來了!」
蘇老爺咬著牙瞪著眼罵道:「狗屁姑爺!今兒他來的正好,把他們請進小院,關門,放狗!」
啊?!忠伯和八寶兩個面面相覷。
「八寶,去把看鋪子那只狗牽過來!忠伯,去找隔壁左右借幾條狗過來!」
八寶撫了撫額頭,他們家那只看鋪子的土狗挺凶的誒。
傅瑜和七寶兩個人在蘇家院子門口等了半晌,便看到一個神色異常兇惡的丫鬟過來,神色詭異的將他們帶進了一個院子。
「兩位,我們家老爺說了,讓兩位在院子裡稍候,他馬上就過來。」丫鬟冷淡的說。
雖然知道自己上蘇家的門會被人怠慢,連丫鬟都這副嘴臉,到底是叫人不舒服。
傅瑜點點頭,踏步進了圓月門,當他進了門之後,卻聽到身後「砰」的一聲合上了木門,立即便一陣鎖門的聲音。
七寶感覺到不妙,趕緊敲門:「喂喂喂!你們鎖我們做什麼?!」
「殺千刀的!」那丫鬟正是翠縷,在院子外頭罵道,「我們姑娘要不是因為你們傅家,能被全京都的人笑話嗎?你們今兒在裡頭好好的享受吧!」
七寶瞧著這不大的小院落,頓時心生恐懼,驚恐的望著他家公子:「公子爺,咱們這是進了賊窩了嗎?」
傅瑜悠然的搖了搖手中的山水白扇,道:「未必未必,一個蘇家,能耐我何?」
傅瑜的話音才落下,只聽得院子外頭密集的狗叫聲傳來,七寶臉色頓時發青:「公子,我怕狗!」
七寶驀地瞧見那院子門旁邊豁然一個狗洞,一連四五隻狗鑽了進來,他慘叫一聲:「公子,快跑!」
傅瑜愣了一下,這下可沒心思搖他的扇子,他咬了咬牙,沒想到蘇家居然這麼歹毒!
他是商人,行走江湖總是要用到些拳腳功夫。
瞧見院子旁一棵大柳樹,他立即躍上了柳樹,借著柳樹爬上了高高的院落,坐在院落上,便居高臨下看到,蘇家人都在院子口聚齊了。
蘇老爺和八寶都挨著門縫往裡頭看。蘇誠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和沈繡急吼吼也想趴過來看。
「老爺,院子裡頭怎麼只剩下一個人呀?」
「奇怪,還有一個人呢?」
七寶在院子裡頭狂奔,一陣慘叫,「公子,救我!救我啊!」
「七寶,往這邊柳樹來!爬上來,你行的!」傅瑜坐在院子上朗聲道。
蘇老爺驀地抬頭,驚見那廝竟坐在院牆上,氣的咬牙切齒。
八寶聽到裡頭那青衣小廝居然叫七寶,十分的憤憤不平,哼,居然學他的名字?太沒格調了!
蘇老爺瞅著門口有根竹竿,冷冷一笑,立即便去拿了竹竿,伸著那長長的竹竿尖去戳傅瑜的脊樑骨。
「戳你脊樑骨!叫你背信棄義!」
「戳你脊樑骨!叫你忘恩負義!」
傅瑜這下可真惱了,道:「蘇老爺,遠來是客,有您這麼待客的嗎?!」
蘇老爺罵道:「只要你姓傅的,就不是我蘇家的客!」
傅瑜跳上了柳樹,躲開了他的竹竿子,道:「那件事的確是我父親的不對。我過來是誠心誠意賠禮的,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如今我帶著厚禮前來賠禮,您怎不見我的一片誠心呢?!」
蘇老爺盡力伸著竿子也戳不到他,禁不住氣急敗壞,罵道:「誰稀罕你家的錢!你以為有錢了不起!若不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你,若是蕎蕎早一日嫁出去,或許……或許就不會到今日這樣……」
想起蘇蕎,他渾身的力氣都沒了,無力的放下了手裡的竹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