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蕩墨爾本]墨爾本，算到愛(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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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查查戶口

　　顏灩和鮑鮑在打電話的時候，齊亦就被大伯母拉去話家常了。
　　
　　顏灩的大伯和爸爸媽媽都在邊上做「聽眾」。
　　
　　「你叫齊亦是吧？」大伯母非常和善地問。
　　
　　「嗯，修身齊家的齊，反之亦然的亦。」齊亦有問必答。
　　
　　「你現在也還在還唸書嗎？」大伯母開始詳細瞭解齊亦的狀況，她當時從顏凌嘴裡，也沒有聽到太多關於齊亦的具體消息。
　　
　　「我今年上半年已經畢業開始工作了。」齊亦接著回答。
　　
　　「這樣啊，那你在哪裡工作？」顏灩的伯母給自己的兒子找相親已經找得很有經驗了，對於「查戶口」這件事情，那絕對是熟門熟路的。
　　
　　「我在紐約工作。」齊亦老老實實地回答。
　　
　　「在紐約啊？可是我們顏灩在墨爾本，你們這樣離得也太遠了吧。」大伯母不喜歡紐約，尤其是在顏凌離婚之後，就更加對這個城市沒有什麼好感。
　　
　　這恨屋及烏，及得有點遠。
　　
　　「紐約和墨爾本的距離確實是比較遠，不過顏灩明年年中的時候，會來紐約唸書。
　　
　　等她唸完了，再看看她想去哪裡，我儘量和她一起。」齊亦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和大伯母比起來，齊亦才是更加不想要和顏灩繼續「異國情緣」的那一個。
　　
　　「你的意思，小灩以後要是回國的話，你也會跟著回來是嗎？」大伯母饒有興致地問。
　　
　　「嗯，顏灩如果想要回國發展，那我肯定也要想辦法回來的。」齊亦畢恭畢敬，臉上掛滿了笑容。
　　
　　齊亦和顏灩重逢的時候就不在同一個國家，才會讓兩個人這一年的生活軌跡有比較偏離的部分。
　　
　　如果齊亦和顏灩一直沒有分開過，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分隔兩個半球，坐一天的飛機都趕不到對方的所在。
　　
　　「這樣就對了嘛，兩個人肯定是要在一起才能好好過日子的。」大伯母很滿意齊亦的答案。
　　
　　大伯母在心裡決定，回家要讓自己的兒子好好跟堂妹學學找對象的眼光，好好的中國人，找什麼老外。
　　
　　顏灩要是知道大伯母查齊亦的戶口，能查出這麼多想法，一定會開始同情自己的堂哥。
　　
　　顏凌當時雖然是打了她的同學，但也沒有把人打得進醫院或者被學校開除什麼的，並不是非送出國不可的狀態。
　　
　　是大伯和大伯母不知道聽說誰家的熊孩子，去了美國的寄宿學校之後變得怎麼怎麼好，非要把顏凌給送到美國去的。
　　
　　顏凌自己並不想去。
　　
　　如果顏凌沒有到美國唸書，他基本上也不太有可能會娶一個美國老婆。
　　
　　顏達邦在一旁聽著齊亦和自己的嫂子說話，沒有加入到查戶口的過程裡面。
　　
　　一來，顏達邦並沒有查人戶口的愛好。
　　
　　二來，顏灩在家裡，也從來不和自己的爸爸媽媽沒有藏著掖著，絕對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齊亦的基本情況，在哪裡唸書，去哪裡工作，具體是做什麼樣的工作的，顏達邦夫婦都已經瞭解得很清楚了。
　　
　　…………………………
　　
　　「老爸、老爸、老爸～鮑鮑說她拿到了兩張畢業典禮的門票，等下大家都可以一起去了～有沒有很開心？」顏灩掛完電話，就給自己的老爸「報喜」。
　　
　　顏灩看到顏達邦今天有點「幼稚」的表現就覺得非常搞笑，這才哪兒跟哪兒啊，老爸就酸成這樣。
　　
　　哪天她要是結婚了，她爸得是什麼樣的表現呢？
　　
　　顏達邦知道自己也可以親子去見證女兒的畢業典禮之後，就心生歡喜，可是他剛剛已經「嚴肅」了好半天了，現在不應該是他忽然表現得興高采烈的時候。
　　
　　顏達邦還沒有說話，路冰然就先開口了。
　　
　　「啊，有門票啦？那我沒有街可以逛啦。」路冰然的語氣，開心裡面還帶著點失望。
　　
　　「哇塞，我發現我可能只是我爸親生的，不是我媽親生的。」顏灩語出驚人。
　　
　　「顏灩，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大伯聽完顏灩的話之後，第一個表示不滿。
　　
　　顏灩在家是沒大沒小的，但顏凌家裡，可不是這樣的氛圍。
　　
　　顏定邦是那種非常有威儀的家長。
　　
　　大伯對顏凌很嚴厲，所以顏灩的堂哥從來都不敢和顏定邦沒大沒小地說話。
　　
　　可是呢，顏灩在自己家裡沒大沒小慣了，就算是對著把規矩看得很重的顏定邦，也時不時得會有暴露自己本性的時候。
　　
　　「大伯，我錯了。不過你也要說說我媽，她可是覺得逛街比自己女兒的畢業典禮還要重要呢！」顏灩一邊道歉，一邊告狀，一氣呵成，而且還有非常明顯的撒嬌的意味。
　　
　　「你媽要真這麼想的話，那我一定要說她的，但是，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說話這麼口無遮攔的。」顏定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不帶任何一點嚴厲的語氣了。
　　
　　顏定邦心裡面，其實非常吃顏灩撒嬌的這一套，畢竟他自己的兒子，是沒有可能會這麼和他說話的。
　　
　　顏定邦對於顏達邦來說，是一個亦兄亦父的人。
　　
　　顏灩的爸爸媽媽都非常看重顏定邦的對自己的看法。
　　
　　「你什麼時候開始把冤枉你媽當成是你的愛好了？我幾時說過逛街比你的畢業典禮還要重要了？」路冰然覺得她非常有必要給自己「正名」。
　　
　　「你剛剛難道沒有因為沒街可逛而感到傷心、難過、失望和那麼一丟丟的無助嗎？」顏灩剛剛道完歉，又開始和自己的老媽沒大沒小的說話。
　　
　　積重難返，積習難改。
　　
　　「你每天數著日子等男朋友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怎麼，現在人家來了，你反而不和人家說話了？你這是真的害羞還是故作矜持呢？」路冰然直接用問句反擊。
　　
　　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
　　
　　路冰然的問題，顏灩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顏灩已經把老爸的情緒安撫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肯定不可能一直把齊亦晾著。
　　
　　她本來就是準備和老爸說完票的事情之後，就立刻馬上跑到齊亦的身邊去，齊亦來墨爾本之後，她都還沒有好好和人家說上幾句話。
　　
　　可在路冰然說了剛剛的話之後，顏灩如果過去，就是承認自己之前是在故作矜持，如果不過去，就是用行動證明她還在繼續故作矜持。
　　
　　顏灩對著自己的老媽，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然後一點都不矜持地走到自己男朋友的身邊，主動拉起了齊亦的手，找位置拍照。
　　
　　矜持是什麼？顏灩的字典裡面，壓根就不曾有過這兩個字。
　　
　　沒有一點點波瀾，沒有一點點漣漪，一切好像都是那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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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丟掉的面子

　　The Colonial Tramcar Restaurant一天出三趟車，每一趟上菜的數量都不一樣，出車的時長也不盡相同。
　　
　　四道菜的午餐，兩個小時，從13:00到15:00.
　　
　　三道菜的早場晚餐，從17:45到19:15.
　　
　　五道菜的晚場晚餐耗時最長，從20:35一直到夜裡23:30.
　　
　　不管是哪一場，都一定是慢餐，就算是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早場晚餐也是一樣。
　　
　　殖民電車餐廳有非常完整的西式菜單，從開胃菜、前菜到主菜和甜品，一應俱全。
　　
　　認真算起來的話，電車餐廳的菜式是可以被稱作澳大利亞菜的。
　　
　　至少在食材的選擇上，是非常本土化的。
　　
　　比較經典的前菜有Tasmania Atlantic Salmon（大西洋塔斯馬尼海域的三文魚）和Peper Crusted Kangaroo（黑椒袋鼠肉）。
　　
　　還有點單頻率最高的主菜Victorian Farmed Eye Fillet（維多利亞本地農場肉眼牛排）。
　　
　　要說電車餐廳有什麼不能克服的短板的話，就要屬電車餐廳無法克服的「廚房」空間狹小的問題。
　　
　　「廚房」烹飪場地受限，所以菜單上面的菜式，都是套餐形式出現，選擇不夠豐富，這裡面的很多菜式還都是提前烹製好的。
　　
　　廚師只要在電車上做最後的一道加熱控制火候的工序就可以了。
　　
　　不過呢，殖民電車餐廳從1983年一直開到現在，已經對菜品的製作和加熱做過很多次改良，並不會因為是提前製作而使得美味盡失。
　　
　　這就和航空公司的頭等艙的餐食製作是一個道理，食材有限制，烹飪方式有限制，但是不能影響餐食的質量。
　　
　　越是只能做簡單加熱的餐食，越能考驗一家航空公司的在自己的餐食上的用心程度。
　　
　　儘管每家航空公司，都找了非常有名的主廚來設計自己國際航線頭等艙的餐食，但做的好的和做的不好的頭等艙食物中間，依然有一條巨大的鴻溝。
　　
　　電車餐廳提供的菜的水準，絕對是在墨爾本西餐廳的平均水準之上。
　　
　　如果中午吃飯的是六個人的話，還能坐在同一排，這樣的話，雖然中間有過道隔開，但是過道很小，六個人要一起聊天也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今天中午吃飯的是七個人，就只能是分開前後兩桌。
　　
　　電車餐廳的椅背很高，有椅背擋著，前後兩桌人之間就不太好聊天。
　　
　　因為選了電車餐廳，顏灩畢業典禮這天的午餐，注定是一個三人桌和一個四人桌。
　　
　　四個家長坐一桌，三個小輩坐一桌，正常的安排肯定是這樣的，這也是鮑鮑一開始的計畫。
　　
　　但是七個人上去電車餐廳之後，這個最正常的安排，就開始顯得非常不正常。
　　
　　三個人的這一桌，各個都是在國外待了很久的，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四個人的那一桌，除了顏達邦非常透徹地研究過機械英語之外，另外的三個人對二十六個字母都感到陌生。
　　
　　遺憾的是，菜單不是用機械英語寫的，顏達邦拿到菜單之後，除了不知道要怎麼說，更加不知道要怎麼點。
　　
　　儘管殖民電車餐廳都是套餐的形式，但這也並不代表，套餐裡面是毫無選擇的。
　　
　　前菜要選，主菜要選，更為重要的是，電車餐廳的飲料和酒單很豐富，想要喝什麼這件事情，是肯定要自己點的。
　　
　　上車沒多久，大伯母第一個離開四人位，走到顏灩的這一桌：「和他們在一起，等下點了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坐吧。」
　　
　　鮑鮑也開始覺得之前的「分桌」安排有些不太合理。
　　
　　「要不我去陪叔叔阿姨坐吧。」鮑鮑說完，就把自己的想法付諸了實踐。
　　
　　顏灩一開始覺得鮑鮑的安排很合理，轉念一想，就又出問題了。
　　
　　鮑鮑不太適合跟思想保守的顏定邦坐在一桌。
　　
　　顏定邦現在是還沒有搞清楚鮑鮑的真實情況，不然肯定是要對鮑鮑進行一番「思想品德」教育。
　　
　　顏灩不希望讓鮑鮑尷尬整整兩個小時。
　　
　　顏灩很快就站起來，走到另外的一桌去和顏定邦換位置：「大伯，您和大伯母一起幫我去審核審核齊亦吧。」
　　
　　齊亦早上已經順利過了大伯和大伯母這一關，重新再深入地審查一下的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畢竟顏灩找的可是「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到大，齊亦的履歷裡面根本就挑不出一點瑕疵。
　　
　　這種人，一定要多多接受審查才可以。
　　
　　餐車緩緩前行，平穩地沿著電車的軌道前行，車窗外，墨爾本的景色，像電影畫面一樣，流動在每一個來電車餐廳就餐的人的眼前。
　　
　　…………………………
　　
　　商定好最後的座位安排之後，兩桌人就各自開始聊天。
　　
　　「等顏灩去佛羅倫薩了，我和顏灩的爸爸想要出去找個好的餐廳吃飯，還得要麻煩你給我們當翻譯。」今天點菜這件事情，讓路冰然對顏達邦的英語口語水平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你們找我做翻譯，為我當然是樂意之極的，不僅可以和叔叔阿姨聊天，還能蹭到一頓大餐。
　　
　　不過，這樣的話，我以後就要蹭飯，從叔叔阿姨家裡，一直蹭到你們紀念日的燭光晚餐上去了。
　　
　　回頭顏叔叔見到我就頭疼，他以後在家裡大顯身手的時候，都不想要見到我了。」鮑鮑還是比較喜歡在顏灩家裡長期蹭飯。
　　
　　對於一個人在國外的鮑鮑來說，更難得的是一頓簡單的家常便飯。
　　
　　畢竟，外面的餐廳的大廚的水平可能還遠遠趕不上她的咖啡餐廳的。
　　
　　「我是還沒有習慣，點菜又不是要用說的，手指一指就可以了。
　　
　　鮑鮑，回頭你把你們咖啡廳的菜單，弄個中英文對照的版本給我，我去研究一下。
　　
　　不出一個禮拜，肯定能把這件事情搞定。
　　
　　現在顏灩還在，都沒有給我自己點菜的機會。」顏達邦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來自自己老婆的「輕視」。
　　
　　顏灩的爸爸覺得自己有必要在短時間之內，在老婆面前，找回自己剛剛丟掉的面子。
　　
　　顏達邦就不信了，這小小的菜單，能比以前那些複雜的機械設備的說明書還要難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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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心不在焉

　　「好，我就知道叔叔肯定不喜歡帶個電燈泡出來過二人世界，看來我蹭大餐的夢想還沒有成形就宣告破滅了。
　　
　　我明天就做一個中英文菜單的對照表給叔叔拿過去。
　　
　　到時候您看一看，還有什麼不夠詳細的，您就和我說。
　　
　　還有一些餐廳菜單是法文的，要不要也做成對照表？」鮑鮑表示自己隨時隨地都可以充當翻譯的角色。
　　
　　「法文先不要，一樣一樣來，你把主要的那些食材啊，做法啊做一個對照表給我。
　　
　　還有酒標，酒標你也幫我翻譯幾個對照的。
　　
　　下禮拜，下禮拜等顏灩大伯和大伯母走了，我請你們三個人出來吃飯。
　　
　　你們就只要負責吃就行了，所有點單的事情都交給我負責。」顏達邦顯然很在意剛剛發生的事情，技術控的較真勁兒也上來了。
　　
　　「老爸，你可以的，到時候我豎起兩個大拇指，手動給你點兩個讚。」顏灩覺得需要鼓勵一下自己的老爸。
　　
　　「那到時候也加上我的兩個讚。」鮑鮑也加入了支持顏達邦研究菜單的的行列。
　　
　　「沒問題，到時候，你們想吃什麼喝什麼和我說一聲就行，我一個一個全都幫你們給點上。」顏達邦的心情大好、信心滿滿。
　　
　　在電車餐廳上，大家都不會太大聲說話，顏灩不知道齊亦和自己的大伯他們在聊什麼，齊亦也不知道顏灩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在聊什麼。
　　
　　從電車餐廳上下來的時候，顏灩發現齊亦的情緒沒有上車之前那麼高漲，雖然還是滿臉笑意，但笑容裡面好像還夾雜了一點什麼。
　　
　　顏灩想了想，小齊子估計是因為晚餐的時候被自己的主子給無情地拋棄了，因而有點心生怨恨。
　　
　　顏灩從電車餐廳下來之後，就跑到齊亦身邊，有一次「恬不知恥」地主動拉起齊亦的手，往齊亦身邊湊。
　　
　　等下畢業典禮結束之後，顏灩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自己遠道而來的男朋友。
　　
　　…………………………
　　
　　到了晚上開Party的時候，四大家長吃完飯就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對於派對來說的「早」，實際上也已經十點多了。
　　
　　齊亦看著興致不高，又有點疲憊。
　　
　　這樣不能怪齊亦，坐了兩天的飛機，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這會兒齊亦如果一點都不累，那反而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顏灩不忍心看著齊亦強打精神，陪著自己在這邊開派對。
　　
　　鮑鮑在這個時候送完顏灩的家人，剛準備要進自己的店門，顏灩就快步小跑到門口把鮑鮑給攔下了。
　　
　　顏灩決定繼續使喚鮑鮑，先把齊亦給送到酒店去。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車伕了？」鮑鮑對於還沒有進店就接到新的送客任務表示不滿。
　　
　　「你不覺得能給我當車伕是一種榮幸嗎？而且呢，我馬上就要去歐洲了，你以後想要被我使喚都不會再有機會了。」顏灩知道鮑鮑也就是嘴上抱怨一下。
　　
　　顏灩在墨爾本買車，還沒有幾天的時間。
　　
　　鮑鮑任勞任怨地給顏灩當車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顏達邦夫婦還沒有過來墨爾本的時候，鮑鮑經常半夜三更起來到工作室接顏灩回去。
　　
　　在顏灩這兒，鮑鮑絕對是一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式的好車伕。
　　
　　「你不怕我把你家校草給賣了嗎？」鮑鮑問顏灩。
　　
　　「怕什麼，你對男人又沒有興趣。」顏灩壓根就不擔心這個問題。
　　
　　「可是我對錢感興趣啊，你男朋友這樣的程度的話，應該還是能賣幾個錢的。」鮑鮑擺出了一張嚴肅的臉。
　　
　　「你要是能把齊亦賣了，我一定幫你數錢，數到手抽筋都行。」顏灩笑著回應。
　　
　　顏灩其實很想自己送齊亦回去，可是今天是她的畢業Party，剛剛才吃晚飯，她作為主角，正式的派對還沒有開始就提前離開的話，怎麼都說不過去。
　　
　　「齊亦，我等一下，儘量早點結束，問我最多再待一個小時，搞定了我就去酒店找你。」顏灩依依不捨地送齊亦去停車場。
　　
　　「你好好玩吧，鮑鮑花了這麼多心思幫你準備派對，這才剛開始，你就想著要結束多不合適。
　　
　　我打個車回去就好了，你讓鮑鮑送來送去，是不是太麻煩人家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鮑鮑的咖啡廳也是在市中心，和齊亦住的酒店實際上並沒有多少距離。
　　
　　「那不行，我男朋友這麼帥，放他一個人自己在街上走，萬一被哪個壓寨夫人看上了，綁去做壓寨先生怎麼辦？」顏灩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好吧，聽你的，那就要麻煩鮑鮑了。
　　
　　你等下你結束了就直接回去睡覺，Party少不了要喝酒，你就不要再到酒店開車了。
　　
　　你玩盡興一點，明天再過來把車開回去吧。」齊亦交代顏灩。
　　
　　顏灩學時裝設計的這幫同學，逛從裝扮上看起來，就已經很瘋了，再加上齊亦一個都不認識。
　　
　　齊亦覺得自己在的話，顏灩應該沒有可能在自己的畢業典禮放開玩，還不如先回去。
　　
　　「你今晚不想見到我嗎？」顏灩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在飛機上特地沒有睡覺，我現在酒店，努力調整一下時差。
　　
　　爭取明天一早，生龍活虎地找你一起吃早餐。
　　
　　爺爺年紀大了，今天晚上就不陪歪歪一起瘋了，歪歪不會不高興吧？」齊亦的臉上終於開始展現一些笑容。
　　
　　「這樣也好。
　　
　　那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家裡了，等下結束之後就和鮑鮑一起回去。
　　
　　我明天早點起來，帶你去吃好吃的早餐。」顏灩接受了齊亦的提議，今天暫時先不去齊亦住的酒店，把早上停那裡的車給開回家。
　　
　　儘管在澳洲，有全駕照的人，喝一點酒開車時被允許的，但顏灩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會不會喝太多。
　　
　　顏灩想要和齊亦有多一點有質量的時間在一起，卻總是會被各種事情給打擾了。
　　
　　「你也不用那麼早起來，我們一起去吃早午餐就好了。」齊亦有點寵溺地給顏灩來了一個摸頭殺。
　　
　　顏灩覺得齊亦今天晚上，好像一直在思考什麼事情，有點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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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是幾

　　「我和你爸要睡覺了，你什麼時候回來？」路冰然給顏灩打電話。
　　
　　「我今天肯定鬧到很晚，就不回去了。
　　
　　等下這邊結束了我去鮑鮑家住，你們就安心睡覺不要等我了。
　　
　　我明天起來要先和齊亦吃個飯，最早的話也要下午才會到家裡。
　　
　　明天早上你們先陪大伯和大伯母在家附近轉轉，下午再看看要不要一起去哪裡玩。」顏灩有點分身乏術。
　　
　　這個時候，顏灩特別希望顏凌能如約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顏凌如果在的話，她就不用一邊擔心伯父伯母在墨爾本玩得不盡興，一邊鬱悶沒有足夠的時間陪自己的男朋友了。
　　
　　「你晚上和鮑鮑一起啊，那我們不等你了啊，別玩太晚。明天記得早點回來。」路冰然囑咐完顏灩也就掛電話了。
　　
　　顏灩覺得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
　　
　　第二天早上，顏灩早早地起床到酒店去找齊亦。
　　
　　「我家礦工昨天是不是有點不太高興？
　　
　　你那麼大老遠地跑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我好像把你晾在一邊了。
　　
　　要不然，我今天就放了所有人的鴿子，在這邊陪你好了。
　　
　　頂多也就是多幾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之類的評語。
　　
　　像我這種有異性沒人性的人，也不在乎多那一個兩個評價的。」顏灩一直覺得，有異性沒人性是一個人的優良品質。
　　
　　所有對這條優良品質提出質疑的人，都是因為沒有找打足夠好的讓自己沒有人性的人。
　　
　　「見到歪歪我怎麼可能會不高興呢？
　　
　　就是昨天你伯母說起你爸媽對你男朋友的家庭的要求。
　　
　　而我剛好就不太符合他們唯一的要求呢。
　　
　　所以呢，等下你吃完飯，就趕緊回去，省的你爸你媽對我更不滿意了？」齊亦說話的語氣
　　
　　「你說什麼？我爸我媽對我男朋友的家庭的要求？
　　
　　你這是和我開的哪國玩笑？我伯母怎麼說的？
　　
　　我爸媽還沒有見到你，就已經喜歡你喜歡得有點過度了。
　　
　　他們今天見了你，肯定是又給你的長相加了很多分。
　　
　　如果我爸沒有嫉妒你帥的話，今天也應該是會笑得合不攏嘴的。」顏灩覺得齊亦肯定是哪裡聽錯了。
　　
　　關於家庭，關於門當戶對，顏灩早就已經和自己的爸爸媽媽深入地探討過了。
　　
　　爸爸媽媽自己就是自由戀愛，根本沒有門第之間。
　　
　　而且，就算有，齊亦自己的努力程度也已經非常足夠了。
　　
　　父母在意男方的家境，無非也就是擔心女兒的生活沒有保障。
　　
　　對於顏灩來說，只要她不找什麼寄生蟲或者扶不起的阿斗，她開明的爸爸媽媽都是不可能會有意見的。
　　
　　而齊亦，是那麼優秀的一個存在，哪裡會有可能讓顏達邦夫婦感到不滿。
　　
　　顏灩知道顏達邦今天有情緒，但那種情緒，是一個父親發現自己的女兒，要被別人「搶走」的時候的正常情緒。
　　
　　要說顏灩的大伯對齊亦會有意見，顏灩還稍微相信一下，畢竟顏定邦平時過於傳統。
　　
　　但要說顏灩自己的爸爸媽媽對齊亦有意見，顏灩第一個就不可能會相信。
　　
　　「是這樣嗎？你爸媽真的有這麼喜歡我啊？回頭你自己去問問清楚，順便幫我致謝一下啊。」齊亦並不想讓自己一直讓自己沉浸在昨天晚上的情緒裡面，畢竟那也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事情。
　　
　　「好的呀～這件事情我保證完成任務。但是呢，現在還有另外一件非常有問題的事情。」顏灩看著齊亦。
　　
　　「什麼事情？」齊亦問顏灩。
　　
　　「就是～請問齊亦同學，我的畢業禮物在哪裡？」顏灩最近找人要禮物有點要上癮了。
　　
　　「你的畢業禮物，我還沒有準備好，等我準備好了，我再告訴你。」齊亦的回答，實在得不能再實在了。
　　
　　「不是吧？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顏灩表示不相信。
　　
　　「我什麼風格啊？我本來就是不送禮物的風格啊。以前高中，也都是你給我送禮物送得比較多。」齊亦這會兒已經有點實在過頭了。
　　
　　「你是來顯擺自己的，還是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的？」顏灩拿出自己最「惡狠狠」的目光，瞪著齊亦，等著他的回答。
　　
　　「參加你的畢業典禮，順便顯擺一下，這樣可以嗎？」齊亦拉著顏灩的手，笑意盈盈的看著即將「炸毛」的歪歪小朋友。
　　
　　「長得帥就這麼了不起嗎？」顏灩沒有用自己平時那句「你長得帥，你說什麼都對」的口頭禪。
　　
　　「偶爾自戀一下不行嗎？」齊亦伸手安撫了一下，撅著嘴，把生氣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的顏小灩同學。
　　
　　「真的沒有禮物嗎？」顏灩用正正常常的語氣問齊亦。
　　
　　顏灩其實並沒有真的非常介意禮物這件事情，她主要是要搞搞氣氛，增加點生活情趣。
　　
　　如果齊亦真的沒有準備的話，她剛剛這樣還蠻讓人尷尬的。
　　
　　齊亦畢業的時候，顏灩本來是要過去，後來因為齊亦的媽媽去了，她就沒有成行。
　　
　　顏灩給齊亦做的那件衣服，本來是顏灩要送給齊亦的畢業禮物，但是，因為顏灩最終送禮物的時候，齊亦人都從斯坦福過來紐約了。
　　
　　嚴格算起來，顏灩也沒有送過畢業禮物給齊亦，所以齊亦沒有想到要送他禮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齊亦人都過來了，這可比禮物重要多了。
　　
　　「有，但是還沒有準備好，只能說是稍微有了一些眉目，等我準備好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好不好？」齊亦一月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給顏灩的禮物，是顏灩非常想要的，但又不是非常容易可以送到顏灩手上的。
　　
　　「真的啊？我都有點好奇了，稍微有點眉目的話～你就稍微透露一點唄。」顏灩好奇齊亦賣的到底是什麼關子。
　　
　　「你如果能夠答對一個非常簡單的，十以內的數學題，我就給你透露。」齊亦並不想把自己還不是很有把握的事情告訴顏灩。
　　
　　「十以內的數學題嗎？最浪漫的數字對不對？我記得呢，我現在手都已經背你抓著了，你還要再問一遍嗎？」顏灩覺得齊亦是要給她一個送分題。
　　
　　「和5沒有關係。今天的題目是，0到9這十個數字裡面，如果我是9的話，你是幾？」齊亦笑著給顏灩出超級簡單的數學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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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除了你還是你

　　「不是吧，又是這樣的題，你還不如問我1+1等於幾呢。」顏灩一下子沒有想出來答案。
　　
　　齊亦之前給出的那個最浪漫的數字的梗，顏灩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牽強，但從行為上來說，又確實是還蠻浪漫的。
　　
　　「1+1不用問啊，1+1的答案顯而易見，就是等於你啊。」齊亦輕輕地捏了一下顏灩多小臉蛋。
　　
　　「你才二呢。」顏灩說著話，還給齊亦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我是二的話呢，你就是四。」齊亦非常樂意地接受了顏灩給他的，關於二的人設。
　　
　　「幹嘛？雙倍的二啊？」顏灩笑著問齊亦。
　　
　　「不是，你是四，除了二還是二。」小齊子今天膽兒有點肥。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看來四還真的是有夠二的。你這算是給我提示嗎？」顏灩開始想9是什麼梗。
　　
　　「不是提示啊，我都已經直接把答案告訴你了。」齊亦表示自己剛剛特別的大方。
　　
　　「哪兒呢？」顏灩剛剛明明只聽到齊亦說他二。
　　
　　「我如果是9的話，你就是3，因為我除了你就只有你。」齊亦自己公佈答案。
　　
　　「呃……小齊子啊，我沒有辦法解這種不需要智商的題啊，我覺得我還是去算愛心方程好了。」顏灩親了齊亦一下。
　　
　　從行為上就可以看出顏灩很高興。
　　
　　顏灩很喜歡齊亦搞的數字小遊戲這一套，但嘴上又不直接承認。
　　
　　因為齊亦出的這一系列數學題，除了浪漫之外，也確實有點小幼稚。
　　
　　「原來我們家歪歪喜歡複雜的數學題啊？」齊亦也在顏灩親他臉的位置，親了回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不喜歡數學，我只喜歡你。」顏灩學了之前齊亦說自己不在乎北大的時候的語氣。
　　
　　…………………………
　　
　　吃完Brunch，顏灩帶著齊亦來到了自己在Toorak的新家。
　　
　　大伯母見到齊亦過來，就很是熱情地招呼齊亦過去。
　　
　　大概，對於大伯母來說，查戶口這件事情，是怎麼查都查不夠的。
　　
　　顏灩看到大伯母的樣子，明顯就是對齊亦甚是滿意。
　　
　　就更加齊亦之前的擔憂應該是多餘的。
　　
　　齊亦被大伯母拉去「話家常」之後，顏達邦夫婦就把顏灩叫到樓上的小書房去了。
　　
　　「你怎麼沒有和我們說，齊亦家裡的具體況。」路冰然直接切入正題。
　　
　　「啊？什麼情況啊？
　　
　　我不是一早就和你們交代了嗎？
　　
　　上次你們來墨爾本過年的時候，我都有特別問過你，介意不介意齊亦的家境。
　　
　　你不還教育我真正的門當戶對是兩個人見識相當、有共同的話題、可以共同成長嗎？」顏灩表示自己記得可清楚了。
　　
　　顏灩有點不明白，老媽為什麼會發生忽然的態度轉變。
　　
　　「我們說的不是家境，你不是和我說，齊亦的爸爸媽媽關係很好嗎？」路冰然問顏灩。
　　
　　「這個啊……我什麼時候說的？」顏灩都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樣的事情。
　　
　　「你高中分手那會兒，要死要活的時候說的。」路冰然幫顏灩回憶。
　　
　　「老媽，你至於這麼誇張嗎？我什麼時候要死要活了？」顏灩覺得，有一個有事沒事，整天就想著取笑自己女兒的老媽，有的時候，也是一件挺讓人崩潰的事情。
　　
　　「別打岔，你想起來沒有？」路冰然接著問。
　　
　　「沒想起來，不過我有可能確實是說過，因為我也是一直以為齊亦的爸爸媽媽關係很好的。
　　
　　直到今年過年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爸媽感情不合，已經分居很多年了。」顏灩如果不是過年的時候，聽齊亦自己說起，估計她到現在也還是以為齊亦的爸爸媽媽感情很好的。
　　
　　「那齊亦家裡現在是什麼情況？」路冰然繼續問自己關心的問題。
　　
　　「現在什麼情況啊……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大年三十的時候簽的離婚協議。
　　
　　現在應該是已經辦完手續了吧。
　　
　　離婚這種事情，挑在大年三十，是不是也夠讓人無語的？」顏灩說到這裡，又有點替齊亦抱不平的意思。
　　
　　顏灩覺得路冰然聽完肯定和她是一樣的感覺。
　　
　　「你是說，高中的時候，齊亦的爸爸媽媽就分居了？」路冰然問。
　　
　　「應該不是，好像還要更早一些，按照齊亦的說法至少也鬧了應該有十年了吧。」顏灩如實回答。
　　
　　「那他爸爸媽媽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新的家庭嗎？」路冰然問得很直接。
　　
　　「哎喲誒，我的媽媽呀，這些事情我哪能知道那麼清楚啊？
　　
　　又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我還能一直找齊亦八卦他們家的破碎史啊。
　　
　　反正呢，鬧了那麼多年，他爸今年忽然那麼急切地想要離婚，連大年三十也不放過，我猜應該是有新的家庭了。
　　
　　他媽媽的話，既然一直拖著，不願意離婚，應該是不太可能重組家庭了的。」顏灩也沒有隱瞞，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路冰然。
　　
　　「昨天你大伯母，應該有和齊亦說，我和你爸，對你找對象都沒有什麼要求。
　　
　　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的另一半，是在一個健康和完整的家庭裡面長大的。」路冰然嚴肅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老媽，你玩我呢？什麼叫唯一的要求。
　　
　　你要是對齊亦有哪裡不滿意的，我還可以和他說說，讓他改進改進。
　　
　　他又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父母的感情好還是不好。
　　
　　他的家庭完整不完整，那也不是他說了就能算的。
　　
　　而且，他爸媽都鬧了這麼多年了，離婚也算是好事啊。」顏灩不知道一想開明的老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和你媽的意思，哪怕是重組家庭，只要從小是在幸福的環境裡面長大的就可以了。」顏達邦也加入了這次的家庭談話。
　　
　　「我和齊亦談戀愛，又不和他爸媽談戀愛。」顏灩發現自己爸爸媽媽今天找她談論的話題甚是奇怪，邏輯也有點矛盾，感覺像是遇到了一對假的爸爸媽媽。
　　
　　「這話說的沒錯，媽媽也是挺喜歡齊亦的，爸爸媽媽不反對你和齊亦談戀愛。」路冰然表明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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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談話的目的

　　「不反對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老爸老媽哪根筋搭錯了。」顏灩已經徹底蒙圈了，她老爸老媽這麼神神秘秘地把她叫到樓上，就是為了表達自己不反對？
　　
　　「我們不反對你和齊亦談戀愛，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不贊成你和齊亦結婚。」路冰然接著發表自己的看法。
　　
　　「這都哪兒和哪兒啊，我什麼時候說要結婚了？
　　
　　你們不會真的這麼快就像把我變成別人家的吧？
　　
　　我這都還沒有唸完書，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接下來要去義大利。
　　
　　這一年半載的，我也不可能考慮結婚的問題。
　　
　　再說了，真要結婚什麼的，也得人家齊亦先求婚吧。
　　
　　我說我的老爹和老媽，你們還正值壯年啊，這是要向老糊塗的方向發展？
　　
　　我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壞事，為啥你和老爹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拋棄我？
　　
　　還有啊，什麼叫不反對談戀愛，不讚成結婚？
　　
　　你們這是公開慫恿我去玩弄齊亦的感情還是怎沒樣？
　　
　　有你們這麼做人家的爸爸媽媽的嗎？」顏灩對路冰然剛剛的話，反應有點大。
　　
　　顏灩也是服了自己家裡面這兩個正常程度低得出奇的父母了，哪有這樣教育小孩的？
　　
　　「我們什麼時候慫恿你了，你不要斷章取義。我和你爸的意思……」路冰然正要接著說。
　　
　　「哎呀，老媽你累不累，不用強調你和我爸共同的意思，我爸他哪有什麼意思？他都是聽你的，你就直接和我說，你是什麼意思就好了。」顏灩笑著打斷路冰然話。
　　
　　老媽這一反常態咬文嚼字的樣子，顏灩看起來還真的是有點不習慣。
　　
　　「行，談戀愛是你和齊亦兩個人的事情，但是結婚就是兩家人的事情了，這道理總沒有錯吧？
　　
　　結婚，你除了要找一個好的男朋友，還要找一個好的婆婆。
　　
　　再過一個學期，你就準備要去美國了。
　　
　　我和你爸怕你頭腦發熱，學顏凌，去那個什麼拉斯維加斯之類的地方，隨隨便便就註冊結婚了。
　　
　　你在家裡，我們都沒有捨得讓你伺侯過，自然也是捨不得你到齊亦家裡去伺候他媽。」路冰然表明了自己的訴求。
　　
　　顏灩媽媽今天說話，總是別彆扭扭地要放上我和你爸這個前綴。
　　
　　路冰然平時和顏灩說一晚上的話，也不見得會提到顏達邦一次半次的。
　　
　　「我都沒有見過齊亦的媽媽，我哪知道好還是不好啊？」顏灩完全就沒有想過媽媽提到的這些問題。
　　
　　「你為什麼沒有見過齊亦的媽媽？」路冰然換了一個坐著的姿勢，問了一個特別簡單的問題。
　　
　　顏灩有點傻眼了。
　　
　　對啊，為什麼呢？
　　
　　這麼簡單的問題，顏灩一時間居然會沒有辦法回答。
　　
　　顏灩並不是沒有機會見到齊亦的媽媽，如果她想的話，齊亦畢業典禮的時候，顏灩就直接按照原有的計畫去斯坦福找齊亦了。
　　
　　「答不上來了吧？高中的時候，你和齊亦其實是因為他媽媽才分手的吧？他媽媽是不是並不喜歡你？」路冰然繼續發問。
　　
　　媽媽之前並沒有很詳細地問過顏灩分手的理由。
　　
　　但是，齊亦的媽媽即然會找顏灩，就肯定也是找過齊亦和顏灩的班主任的。
　　
　　班主任即然知道分手的真實原因，顏灩的媽媽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只是，當時顏灩和齊亦分手的時候，傷筋動骨、魂不守舍，顏媽媽不覺得那是適合刨根問底的時候。
　　
　　後來，兩個人就徹底分手了，路冰然就更加不覺得有必要揭自己女兒的傷疤了。
　　
　　再路冰然看來，作為家長，反對自己的子女在高中的時候談戀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齊亦媽媽的做法，也並不奇怪。
　　
　　只不過，當時不管是顏灩還是班主任葛老師，都說齊亦家裡人的關係是很好的。
　　
　　現在回國頭來想想，如果齊亦的媽媽總強調他們家，是多麼和睦的五好家庭這件事情，其實是有點怪怪的。
　　
　　「老媽，我覺得你想太多了，就算真的要結婚，我人都不在國內，伺候哪門子婆婆啊？」顏灩想了想，終於還是想到自己要怎麼回答了。
　　
　　「你能一輩子不回來嗎？我和你爸爸蹲完移民監，肯定大部分時間還是會住在溫州的，你和齊亦也總歸是要回來的。
　　
　　退一萬步說，你們就一直在美國生活了。
　　
　　那齊亦也是獨生子女吧，他媽媽如果就一個人的話，那肯定也是要跟過去的。
　　
　　你還能不贍養老人嗎？」路冰然給顏灩講的，是非常現實的問題。
　　
　　「汗死，您覺得我像是那種不贍養老人的人嗎？」顏灩發現她老媽今天的問題，都已經偏離了正常的軌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媽媽知道你不會，所以才怕你以後受委屈。
　　
　　如果他媽媽高中的時候，就是因為不待見你帶反對的，那現在也不見得會喜歡你。
　　
　　如果人家媽媽不喜歡你，你還非要進到他家去，那肯定是會自討苦吃的。
　　
　　爸爸媽媽的想法很簡單，你如果到時候，和齊亦有進一步的打算的話，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隨便亂來。
　　
　　一定要非常正式地見過雙方父母，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才可以。
　　
　　我們顏家，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爸爸媽媽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隨隨便便、草草率率的私定終身的。
　　
　　一直以來，我和你爸爸，對於你未來的對象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在一個健康愉快的家庭環境裡面長大。
　　
　　這樣他自己比較有安全感，也才會給你足夠的安全感。」路冰然很少這麼苦口婆心地和自己的女兒說話，她和顏灩還是以朋友的身份交談的時間比較多。
　　
　　「你們不瞭解齊亦，他安全感爆棚。有可能在破碎的家庭裡面長大的小孩子的性格是兩種極端，齊亦屬於好的那種極端。」在顏灩看來，在適當的時候，出來維護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是做女朋友的應盡義務。
　　
　　「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媽媽今天找你談話的目的是什麼？」路冰然有點無奈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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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二陪

　　「明白啊，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不能私定終身，有什麼事情，都要先讓老爸老媽審核過後才可以有下一步的進展。
　　
　　就算是人家的爸爸媽媽，也得讓自家爸媽審核過後才可以。
　　
　　我就說，齊亦為什麼昨天中午吃完飯之後就情緒不太高漲呢，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
　　
　　齊亦也有提過讓我去見見他媽媽，可我覺得現在還太早。
　　
　　等什麼時候，我覺得時機合適了，一定第一個就告訴你們。
　　
　　以現在的實際情況來說，你們把心放肚子裡去，我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會有結婚的打算的。
　　
　　關於你們說的家庭的那些問題呢，我以前確實沒有想過，暫時也不想去想。
　　
　　目前來說，我和齊亦都不在一個國家，我們兩個人自己都沒有在一起磨合過。
　　
　　我並不覺得現在是考慮那麼多結婚之後的實際問題的時候。
　　
　　你們的女兒我，難得這麼天真浪漫地談一場戀愛，你們就讓我安安心心地談著。
　　
　　你和老爸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早，就把菜米油鹽醬醋茶什麼的，一股腦兒都砸給我？」顏灩給自己的老媽展示了一張無辜又可愛的臉。
　　
　　顏灩的爸爸媽媽非常清楚，長大之後顏灩，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的小孩子。
　　
　　他們知道自己就算反對，顏灩也還是要和齊亦在一起的。
　　
　　況且，在顏灩這樣的年紀，確實也沒有什麼人會在熱戀的時候，想那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顏達邦夫婦自己也知道，不應該在現在這樣的時候，和顏灩說這些有些煞風景。
　　
　　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齊亦家裡的狀況。
　　
　　大概從高中的時候開始，夫妻倆就不會支持顏灩談戀愛了。
　　
　　再往後，齊亦到墨爾本找顏灩的時候，也會勸顏灩不要重新開始。
　　
　　顏達邦和路冰然對顏灩對象的「唯一要求」也不是無緣無故的。
　　
　　顏灩的爸爸媽媽是過來人，他們見過身邊太多這樣的例子，在支離破碎的家庭長大的小孩，很有可能也會跟著對婚姻沒有信心。
　　
　　如果再加上有一個不好相處的婆婆的話，路冰然根本就看不到齊亦和顏灩之間的未來。
　　
　　這個話題，顏達邦夫婦不能不提醒自己的女兒。
　　
　　但是，夫妻倆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現在開始做亡羊補牢的事情，也不能一下灌輸地太猛。
　　
　　顏灩的爸爸媽媽並不是專制的家長，言盡於此，太強烈的反對，只會帶來反效果。
　　
　　…………………………
　　
　　「大伯母～您是不是在什麼地方還藏了一個閨女啊，怎麼好像要把齊亦弄去給自己做女婿的樣子呢？」顏灩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發現大伯母還在滿臉愉悅的和齊亦聊天。
　　
　　「說什麼渾話呢？你不就是我大半個閨女啊？」顏灩的大伯母倒也是已經被顏灩給沒大沒小慣了的。
　　
　　顏家，除了大伯顏定邦還經常在表面上表示不習慣顏灩現在的言語方式，其他人早就已經見慣不怪了。
　　
　　「那我媽那邊只剩下小半個我，豈不是要傷心欲絕啊？」顏灩繼續說著俏皮話。
　　
　　「不會，我看你媽都不太想要你。」大伯母說著話也就站了起來。
　　
　　齊亦第一次來家裡，顏灩還沒有帶齊亦到家裡看看。
　　
　　大伯和大伯母，最關注的是顏凌的對象是不是溫州人。
　　
　　和顏灩的爸爸媽媽關注顏灩對象從小成長的環境完全都不在一個點上。
　　
　　這不知道是不是男孩的父母和女孩的父母之間的固有差別。
　　
　　昨天吃飯，加上今天到家裡聊天，齊亦在大伯母那邊，肯定是拿到了加分的。
　　
　　「這樣啊，反正呢，我現在已經有人要了，我媽要是不要我，那是我媽的損失。」顏灩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齊亦的邊上，膩在齊亦身邊。
　　
　　「你帶你男朋友去轉轉吧，你這麼膩膩歪歪的，等下被你大伯看到又要說你了。」大伯母說完就準備到樓上去找顏灩的媽媽。
　　
　　「說就說唄，被說兩下又不會少塊肉，大伯說不定口是心非，就喜歡看膩膩歪歪的樣子呢～大伯母慢走哦。」顏灩一隻手挽著齊亦，另外一隻手對著大伯母上樓的背影揮了揮。
　　
　　「小齊子，你快從實招來，你剛剛是不是又給我大伯母下什麼藥了？」顏灩等大伯母上樓之後問齊亦。
　　
　　「我哪敢給政審官下藥啊？大伯母剛剛把我從小學開始的簡歷問了一遍。」齊亦把具體的談話內容告訴顏灩。
　　
　　「啊不是吧，你的簡歷那麼長，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問完了？不應該啊～就我上樓這一點時間，光說你什麼比賽拿了什麼獎應該都不夠吧。」顏灩示意要不要把大伯母叫下來繼續和齊亦剛剛沒有談完的話題。
　　
　　「哪有什麼獎，我自己都不記得有，你還能知道？」齊亦有點好笑地看著顏灩。
　　
　　「怎麼可能，你小學一年級的作文和三好學生，小學二年級的詩歌朗誦和三好學生，小學三年級的書法加三好學生……」顏灩準備一樣數下去。
　　
　　「你是要我和你大伯母聊天呢，還是給她唸經催眠啊？」齊亦問自己身邊這個調節氣氛調節得非常彆扭的人。
　　
　　「當然是唸經啊，你不然你聊天內容太引人入勝的話，大伯母天天找你聊天，就沒我什麼事情了。」顏灩把自己的佔有慾，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這樣啊，你那麼喜歡和我聊天嗎？」齊亦問顏灩。
　　
　　「那是當然啊。我如果不喜歡和你聊天，我幹嘛要和你在一起？直接踹到九霄雲外去。」顏灩說著話，就帶著齊亦到自家的院子裡去了。
　　
　　「所以我對於你來說，只是一個陪聊的？」齊亦對自己的地位提出異議。
　　
　　「不不不，你怎麼能是一個陪聊的呢，你絕對是介於一陪和三陪之間的二陪人士啊。」顏灩立馬提升了齊亦的等級。
　　
　　「還有二陪的說法啊，那我可以直接升級為三陪嗎？」齊亦弱弱地問。
　　
　　「小齊子，你做三陪做到我家裡來了？你最近膽兒很肥嘛～」顏灩一臉無辜地看著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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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準備好了

　　「我哪敢啊，你爸爸媽媽現在都對我不滿意，我這會兒在你家裡肯定是如履薄冰啊，豈敢造次？」齊亦大概也能猜到顏達邦夫婦在顏灩一進門的時候，就讓大伯母把顏灩叫到樓上去是要說一些什麼。
　　
　　「瞎說什麼呢？我爸我媽對你，絕對是滿意地不要不要的。我和你說，他們對你這個別人家的孩子，肯定比對我這個親生的還要更加滿意呢。」顏灩非常誇張地表示反對。
　　
　　「真的嗎？」齊亦一點都不能相信顏灩剛剛說的話。
　　
　　「當然是真的，珍珠都沒有這麼真。」顏灩表示自己說話絕對是負責任的。
　　
　　「你爸你媽不是不能接受成長在不完整的家庭裡的男生做你的男朋友嗎？」齊亦應該是從大伯母的嘴裡聽到了什麼風聲。
　　
　　「我爸我媽是怕我吃虧，或者以後被你媽媽欺負什麼的。
　　
　　不過這是他們想的太過遙遠了。
　　
　　你放一百個心，我媽剛剛親口說的，她和我爸都不反對我和你談戀愛。」顏灩實話實說，但表達得比較委婉。
　　
　　「真的不反對嗎？」齊亦還是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啊？
　　
　　不然他們還讓我下來幹嘛？
　　
　　絕對是要把我關到樓上，先來一齣棒打鴛鴦的戲碼，再讓我們兩個眼巴巴地等著鵲橋相會什麼的。
　　
　　哪能這麼快就放我下來和你私相授受呢？」顏灩努力安撫齊亦的情緒。
　　
　　顏灩能看得出來，齊亦從昨天中午開始，就非常在意這件事情。
　　
　　「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你了。」齊亦臉上的笑容終於回到了平時的水平。
　　
　　「當然是要妥妥地相信啊，你不信我信誰？
　　
　　我家的那對活寶呢，主要是因為沒聽我說起過，你爸和你媽離婚的事情，所以有點意外。
　　
　　話說，你是怎麼和我大伯母聊起你家裡的話題的？」這個問題，顏灩一直都還沒有搞明白，齊亦是那種很少會提起家裡的事情的人。
　　
　　就算是顏灩，也沒怎麼聽齊亦說起過。
　　
　　「你大伯母問我，什麼時候可以約我爸我媽一起見個面。」齊亦當時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估計回答得太過實在了。
　　
　　齊亦自己也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隱瞞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啊。」顏灩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了。
　　
　　事實上，對於顏達邦夫婦的「唯一要求」，顏灩自己都還是第一次聽說。
　　
　　可能是因為顏灩之前沒有找過對象，所以不知道她的爸爸媽媽會特別在意原生家庭這件事情。
　　
　　「歪歪，你的畢業禮物準備好了。」齊亦忽然換了一個全新的話題。
　　
　　「啊？昨天問你要了半天，你說沒有，早上也沒見你有在準備什麼啊～
　　
　　睡醒就有了？你要送我的畢業禮物難道是你做夢夢到的呀？」顏灩不知道齊亦給自己準備了什麼，反正插科打諢總也沒有錯。
　　
　　「沒有啊，禮物是在和你大伯母聊天的時候，準備好的，剛剛從家裡走到院子的過程之中呢，我就接收到了準備就緒的訊息。」齊亦繼續說畢業禮物的事情。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你不是說要送給我的禮物準備起來有難度嗎？
　　
　　你該不會是想要佔我便宜，然後還硬要說成是送給我的畢業禮物吧～」顏灩這會兒已經不拿正眼看齊亦了。
　　
　　「原來還可以拿佔便宜當禮物送的啊，你怎麼不早說呢？那我可以每天都送一份大禮給你的。」齊亦順勢就想佔便宜。
　　
　　「這……好像是在我家，而且……你這初來乍到的……你確定……」顏灩說話吞吞吐吐的。
　　
　　齊亦很明顯覺得顏灩的表情不太對，立馬站直了身體，轉過身，打算和站在自己身後的顏灩的某個家長打招呼。
　　
　　可是齊亦很快就發現自己被顏灩騙了，轉身之後，齊亦的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齊亦本來也只是做做樣子，他並沒有打算要在顏灩家的後花園裡面干親親摟摟抱抱這樣的事情。
　　
　　這是齊亦第一次到顏灩家裡來，他怎麼都得要有個良好的表現才可以。
　　
　　可是，被顏灩剛剛那麼一捉弄，齊亦就覺得不真親一下不足以「洩憤」。
　　
　　顏灩故意捉弄他的行為，是一定要接受懲罰的。
　　
　　然後，齊亦就真的毫無顧忌地親上去了。
　　
　　再然後，想躲沒躲開的顏灩，因為自己的嘴被堵住了，就一直努力地眨著眼睛。
　　
　　才上過一次當的齊亦，壓根就沒有準備理會顏灩的又一次捉弄，非常乾脆地閉上自己的眼睛。
　　
　　顏灩只能放棄眨眼，換做更為怪異的舉動。
　　
　　顏灩用自己的左手，純手動地幫齊亦撐開右眼的眼皮，另外一隻手在被撐開的眼睛的視線範圍之內往上指。
　　
　　齊亦沒有停下自己嘴上的動作，但還是睜開眼睛，順著顏灩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
　　
　　正做著壞事的齊亦，瞟到顏灩家二樓的陽台之後，就直接僵化了。
　　
　　顏灩的爸爸媽媽都在二樓的陽台上站著。
　　
　　「殘酷」的現實表明，顏灩剛剛那一番吞吞吐吐和奮力眨眼，完全就沒有要捉弄齊亦的意思。
　　
　　顏灩用超級不自然的語氣提醒齊亦的時候，顏灩是看到了自己的老媽出現在二樓的陽台。
　　
　　路冰然一眼就發現了樓下花園裡面的異樣，就非常善解人意地打算回房間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顏灩的老爸也出現在了二樓的陽台準備叫自己的老婆一起下樓。
　　
　　路冰然見到顏達邦過來，就二話不說把自己的老公往裡面推，顏達邦不明所以，一個轉身就到了二樓的陽台邊上，投射出兩道好奇的目光。
　　
　　然後，顏達邦就看到閉上了眼睛的齊亦在欺凌自家的閨女。
　　
　　該看的，不該看的，反正都看到了。
　　
　　齊亦火速調整好自己的姿勢，給站在陽台上的顏達邦夫婦問好。
　　
　　齊亦來到顏灩家裡的時候，顏灩的爸爸媽媽都在樓上，然後又和顏灩談話。
　　
　　路冰然本來是到陽台關門，準備現在下樓和齊亦打招呼的，沒想到這個招呼來的比她想像中的要早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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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如數家珍

　　「爹爹娘親～非禮勿視，您二老可以麻溜地下樓來了。」顏灩催促自己的爸媽，現在這種狀況，樓上樓下打招呼的方式，極為怪異。
　　
　　顏達邦夫婦轉身下樓的時候，齊亦還有點蒙圈，他也不能問顏灩為什麼沒有提醒他，因為事實擺在他的眼前，顏灩一直都在非常努力地提醒他。
　　
　　是他自己沒有正確理解主子的意思，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這應該可以算是一個比較嚴重的減分行為吧，顏達邦夫婦消失在視野裡面之後，齊亦依然愣在原地。
　　
　　「小齊子，嚇傻啦？你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小了？你放心，我爸我媽很開明的，你這種到人家裡還不規不矩的行為，只要不被我大伯看到就行。」顏灩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她心情愉悅地安慰齊亦。
　　
　　雖然被抓了一個現行，但是顏灩的心情仍然是沒來由地好，多少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顏灩決定要儘量克制。
　　
　　「我怎麼有一種一吻毀所有的感覺。」齊亦已經接受了沒有後悔藥的事實。
　　
　　「是嗎？那你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接吻恐懼症或者陰影什麼的吧？」顏灩忍著笑頗為關切地問。
　　
　　「這得回頭試了才知道。」齊亦被顏灩想笑不敢笑的表親給逗笑了。
　　
　　「不錯嘛，你現在心裡素質很強大嘛，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顏灩看到齊亦笑了，自己就笑得比齊亦還要高興。
　　
　　「不開玩笑難道我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嗎？」齊亦的語氣裡面，無奈的成分居多。
　　
　　「你現在可以揭曉到底要送我什麼畢業禮物了吧？」顏灩嘟著一張可愛的小嘴問齊亦。
　　
　　說到底，剛剛的那一幕的發生，顏灩其實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如果顏灩不故意說齊亦要拿佔她便宜當禮物之類的話，齊亦估計也不會真的就趁機想要親她。
　　
　　顏灩決定要在齊亦意識到，剛剛的「禍事」是她闖下的之前，就換一個話題。
　　
　　「春節那會兒，你給我寫信介紹時尚的時候，你說你特別想去佛羅倫薩的Polimoda時尚學院，是因為要去皮鞋王國義大利朝聖，還想看看Salvatore Ferragamo（菲拉格慕）的發源地，是不是？」齊亦接過顏灩的話題。
　　
　　「對啊，Salvatore Ferragamo就是源自佛羅倫薩的奢侈皮鞋品牌，也一直是我認為做皮鞋做得最好的品牌。
　　
　　雖然這個品牌在初創的時候，有一小段時間是去了美國發展的，但歸根到底還是義大利的品牌和義大利的文化。
　　
　　它沒有Christian Louboutin（紅底鞋）分的那麼精細的鞋款，也不像Jimmy Choo（周仰傑）那麼會做影視的植入營銷。
　　
　　但Salvatore Ferragamo是奢侈鞋牌裡面最注重鞋子的實穿性的。
　　
　　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最解放雙腳的時尚鞋牌，是熱愛高跟鞋的女生的福音。
　　
　　我和你說，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賣的貴的鞋子，都會比較好穿，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動輒上萬的紅底鞋，穿起來的時候，可以完美地展現腿部的線條，但是該磨腳的地方還是會磨腳，從這一點上來說，和一百塊的鞋子並沒有什麼差別。
　　
　　Christian Louboutin、Jimmy Choo和Salvatore Ferragamo這三個人，都是鞋匠出生。
　　
　　但是Christian Louboutin和Jimmy Choo都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才創立的品牌，對於這兩個比較現代的這些品牌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鞋子的外觀。
　　
　　雖然Christian Louboutin和Jimmy Choo這兩個人也都非常有製鞋的天賦，但和上個世紀初就活躍在製鞋舞台上的Salvatore Ferragamo比起來，他們的專注程度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Salvatore Ferragamo為了能讓自己的鞋子更加好穿，特地去加州大學學習人體解剖學，研究腳掌的結構，他的夢想是致力於打造永遠合腳的鞋子。
　　
　　為了做出支撐更好的鞋托，Salvatore Ferragamo是第一個鞋底的拱位加鐵片的人。
　　
　　再後來，因為戰爭，鐵片的使用受限，Salvatore Ferragamo就發明了楔形鞋和鬆糕鞋。
　　
　　楔形鞋就是那種凹陷型鞋跟，其實也類似於鬆糕鞋，就是前面腳掌的部分比較薄的那一種，比鬆糕鞋要更時尚一點。
　　
　　你知道嗎，這兩種鞋型都是Salvatore Ferragamo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就已經發明了的。
　　
　　到現在，都還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的。」顏灩說到菲拉格慕，完全就是一副如數家珍的架勢。
　　
　　「這麼厲害啊？那你知道Polimoda時尚學院的董事長是誰嗎？」齊亦問顏灩。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院長是『安特衛普六君子』之母，Linda Loppa.」顏灩覺得，作為學生來說，校長是誰要比校董是誰來的更為重要一點。
　　
　　「那你知道Ferruccio Ferragamo(費羅切歐‧菲拉格慕）嗎？」齊亦問顏灩。
　　
　　「這部廢話嗎？Ferruccio是菲拉格慕的現任CEO，我這種Salvatore Ferragamo腦殘粉肯定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啊。」顏灩不知道齊亦為什麼要拿這個問題考她。
　　
　　「那你這個腦殘粉怎麼會不知道Ferragamo的現任CEO就是Polimada時尚學院的董事長呢？」齊亦有點好奇地問。
　　
　　「是嗎？Polimoda的董事長現在還單身嗎？不然我知道他幹嘛？」顏灩又開始調皮了。
　　
　　「不知道是不是單身求偶的狀態，回頭你自己去研究一下。」齊亦一臉的不悅。
　　
　　「這樣也要生氣啊？好了啦，人家我明顯是在開玩笑嘛，你到底是要和我說什麼，我都快要好奇死了。」顏灩開始追問齊亦。
　　
　　「Polimoda去年不是落成了Villa Favard新校區嗎？前幾年籌備新校區的時候，學院有找融資，當時是我們投行的VP Ian領投的，有鑑於此呢，Ian就認識你即將去求學的時尚學院的董事長。」齊亦開始加快了自己的敘事節奏。
　　
　　「那再然後呢？」顏灩還是沒有明白齊亦要送給她的禮物究竟是什麼。
　　
　　「再然後，等你到了佛羅倫薩之後，就可以去Ferragamo的製鞋部門實習。」齊亦終於把自己送給顏灩的畢業禮物「給」顏灩了。
　　
　　「你沒和我開玩笑吧！真的假的？我一個進修生也可以有份去實習嗎？我可是沒有要去那邊念學位課程的。」這個驚喜來的太大，顏灩雖然是聽明白了，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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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添磚加瓦

　　齊亦兩個月前就問顏灩要了畢業作品集一類的東西，說是要提前感受一下畢業生的「心路歷程」。（注1）
　　
　　齊亦當時還非常八卦地問顏灩，她家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鞋機的，她大伯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鞋子的，問得和記者採訪似的那麼詳細。
　　
　　認識老闆自然是可以去Ferragamo實習的捷徑，但老闆不負責設計也不帶實習生，如果沒有過硬的作品集，真正負責設計的總監，想不理睬你就不理睬你。
　　
　　申請實習的崗位，除了需要作品集，肯定還需要個人陳述之類的文字，想來是齊亦「採訪」完之後自己動手幫顏灩給寫好了。
　　
　　齊亦送的畢業禮物，關乎顏灩的品牌夢想，確確實實是顏灩非常想要的，也是顏灩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這麼快的到的。
　　
　　正常來說，Polimada學生的實習機會是掌握在系主任的手裡，顏灩這個進修生，原本是打算到了義大利之後，看看能不能得到系主任的青睞，給她這個「編制外」的學生一個實習的機會，只要是菲拉格慕的實習機會就行，顏灩都沒有奢望過可以去製鞋部門。
　　
　　沒想到顏灩還沒有開始給自己去往夢想的道路上添磚加瓦，齊亦就已經先行一步，砸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給他。
　　
　　「嗯，剛剛和你伯母聊天的時候，Ian給我回消息了，我是在我們從客廳裡面走出來的路上看到的，就是在我開始對你圖謀不軌之前。」齊亦說到這裡，又開始有點憂慮自己之前行為的不良後果。
　　
　　顏灩的爸爸媽媽會不會因為他對顏灩「動手動腳」就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進而把顏灩軟禁起來，連家門都不讓她出吧，這邊的齊亦憂心忡忡。
　　
　　另外一邊的顏灩卻欣喜若狂。
　　
　　「齊亦，你真的是太偉大了。」顏灩把自己整個人掛在齊亦身上，張嘴就開始親。
　　
　　顏灩親得肆無忌憚，心無旁騖，彷彿這個世界就只剩下她和齊亦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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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達邦夫婦從樓上下來，準備正式和齊亦打個招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現在這個畫面。
　　
　　這一回，齊亦看得到顏灩的爸爸媽媽，但顏灩自己看不到。
　　
　　齊亦越是想躲，顏灩就越是不讓，因為顏灩覺得齊亦肯定是在學自己剛剛的樣子。
　　
　　「被……你爸媽看到不好。」齊亦在躲吻的間隙，見縫插針說了一句話。
　　
　　「有什麼不好的，他們想看，隨便看好了。」顏灩稍微停頓了一下，決定繼續自己還沒有做完的事情。
　　
　　顏達邦站在顏灩的身後，咳嗽了一聲。
　　
　　才使得顏灩停下了欺凌「良家婦男」的無良行徑。
　　
　　這是兩個相隔南北半球的人的迫不及待，顏灩覺得，自己的爸爸媽媽應該還是能夠理解的。
　　
　　可這完全不是齊亦計畫好的，第一次到顏灩家裡正式見家長的場景。
　　
　　「叔叔好，阿姨好。」齊亦規規矩矩地和顏達邦夫婦打招呼。
　　
　　只是這個規矩好像來得晚了一些。
　　
　　可憐的齊亦同學，就算這一次，他是在躲閃和被欺負的那一個，肯定也逃不過被顏灩的爸爸把賬記在他頭上的命運。
　　
　　齊亦今天本來是好好地要送驚喜給顏灩，結果自己的驚嚇一重接一重。
　　
　　「老爸，你在這兒站著幹嘛？」顏灩發現自己的行為敗露之後，一點悔過的樣子都沒有。
　　
　　心既然已經虛了，在氣勢上絕對不能再弱爆了去。
　　
　　「不是你自己讓我們麻溜地下樓來的嗎？」媽媽路冰然一下就從顏灩的虛張聲勢裡面找到了漏洞。
　　
　　「今天大伯他們想去哪裡玩？」顏灩迅速轉移話題，堅決不再和老爸老媽繼續談論剛剛發生的這精彩的兩幕「連續劇」。
　　
　　「我們今天去大洋路吧，齊亦去過大洋路嗎？」路冰然看著剛剛做「壞事」被抓個正著的兩個人問。
　　
　　這個問題本來路冰然是問齊亦的，但齊亦因為剛剛的驚嚇，還沒有緩過神來。
　　
　　「他呀，墨爾本他哪兒都沒有去過，上次來的時候，待了一天就走了。」顏灩決定直接幫還在有點受驚過度的男朋友回答自己老媽的提問。
　　
　　「那就一起去吧。」路冰然愉快地做出了決定。
　　
　　「可是，City裡面那些旅行社什麼的，去大洋路都是要一大早出發的，現在都快中午了，肯定沒有辦法半途加進去。我們如果自己開車去，六個人又坐不下，要開幾個小時的車呢。」顏灩也想帶齊亦去大洋路，但她覺得老媽的提議今天就去的可行性不高。
　　
　　去大洋路的話，最便捷的方式，是等下到City吃飯的時候，順便去長青旅遊之類的報個名，明天一早再出發。
　　
　　反正這種熱門的墨爾本一日遊路線，中國城的旅行社哪一家都會有安排。
　　
　　「不止六個，你爸新認識的朋友一家也要一起去的。」路冰然和顏灩說明了一下具體情況。
　　
　　「新交的朋友啊？做家政的那一家？」顏灩印象中，他爸爸到墨爾本之後，也就交了這麼一個朋友。
　　
　　順著和來做家政的那些人聊天的線索，認識了家政公司的溫州老闆。
　　
　　顏達邦夫婦和家政公司的這對夫妻一見如故，甚是投緣。
　　
　　四個人在一起，還能組一個牌局，消磨打發時光什麼的，認識的第一個週末，就約在一起出海釣魚之類了。
　　
　　總而言之，同樣是溫州來的新移民，老鄉的情誼，在這兩對年紀相似的溫州父母之間，得到了很好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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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但凡念設計的學生，都需要有作品集，國內和國外都是一樣的。
　　
　　但是，國內的學生做畢業作品集的時候，最經常幹的事情，是羅列自己參加了什麼比賽、拿了什麼獎之類的。
　　
　　而國外的作品集，包括申請出國留學需要用到的作品集，都是更為注重創作者的設計理念。
　　
　　不是要讓你強調說，你拿的哪個獎項有多麼厲害。
　　
　　而是你的設計思路是什麼，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設計。
　　
　　你的一系列設計有沒有什麼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