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杭杭/酸筍雞皮湯]這蘇爽的網紅人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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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教導主任搖了搖頭，“學校已經在查了，但是這件事有點難度，你也知道無論是貼吧還是微博，都是匿名的,我們學校也不好查出來是哪個學生發的啊……”

　　教導主任勸凌南道,“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如果查出來後，學校會讓在背後給你抹黑、給學校抹黑的人受到懲罰的。馬上就要第一次模擬考試了,我聽你班主任說你成績不錯，好好准備考試！”

　　“高三其實也就剩下半年了,如今什麼都沒有學習重要，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有什麼用？老師真心勸你一句,還是少上網,最後這半年一鼓作氣,考上個一本大學。網上再多人罵你，你好好學習該考上好大學還是能考上好大學；網上再多人誇你，高考的錄取分數線也不會給你降幾分。”

　　凌南感謝過教導主任,“我會好好學習的。”

　　她心想雖然十五中的校風確實不怎麼樣,但是她遇見的幾個老師倒都不錯,看到肯上進的學生，都很願意拉一把。

　　其實是因為在十五中裡，勤學奮進的學生屬於像大熊貓一樣的稀有物種，老師們自然格外呵護。

　　====

　　一次發帖，一次發微博，兩次眼看著凌南被罵的狗血淋頭，沒想到最後都是畫風一變，大家全都開始誇起了凌南。

　　“整容事件”可是讓凌南好好地出了一回風頭，儼然成了校園女生眼裡的紅人，殷雪雁如今還能看到身邊的同學，身上、頭上都是凌南同款。

　　這次“表白事件”，學校還出面干預了，還拉了當天圍觀表白的學生又去拍了一組照片，說要發到網上，維護學校的聲譽。殷雪雁當天當然沒有去看表白，沈元洲要向凌南表白這件事情，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的朋友們，全都瞞她瞞得死死的。殷雪雁當天根本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也只覺得可笑——這麼瞞著她，難道還怕她知道了會去砸場子，還是怕她會自己躲起來傷心難過？

　　殷雪雁想的更多的是，她喜歡沈元洲，真的那麼明顯嗎……沈元洲其實心裡一直都知道，他的朋友們也都知道？

　　從這件事瞞著她來看，顯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是以前，殷雪雁當然不介意讓大家知道這件事，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宣告對沈元洲的主權，可是那時候，她以為沈元洲也是喜歡她的。至於現在，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看出來她對沈元洲有一丁點兒的喜歡。

　　呵……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我也不喜歡你啊！

　　殷雪雁找到機會就明示暗示自己不喜歡沈元洲，“他是不是沒長腦子？二話不說就招呼了一群人見證他表白，表白之前他有多久沒和凌南說過話了，好幾個月吧，哪裡來的自信凌南會接受他的表白啊……這麼一出只是會給自己丟人罷了……”

　　“自從表白失敗、教導主任又找了他之後，天天那麼頹廢，一個大男生，既然做了事情，就要勇於承擔後果不是嗎？再說學校對他的懲罰也不嚴重，只是讓他寫了一份檢查，又讓他維護那片草坪一個月的衛生。”

　　“人家凌南被他連累了，都沒有說什麼，據說後來拍照片、發微博的主意，還是凌南想出來的呢，他只會每天擺出來一副為情所傷、要死要活的樣子……”

　　這些原本只是殷雪雁一個小姑娘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裝作不喜歡沈元洲而說的話，可是說來說去，她心中也不禁覺得……這些都是實話啊！自己之前究竟喜歡沈元洲什麼？他似乎除了一張臉，也沒什麼值得喜歡的地方了吧？

　　唔，以前兩個人曖昧的時候，他倒是對自己也還湊合，一些跑腿的小事情沈元洲也是會幫著做的……

　　殷雪雁覺得自己似乎一夜之間就看清楚了，原本以為沈元洲是喜歡自己，現在看來，只是一個男孩的虛榮心罷了，有女生可以曖昧，證明自己有魅力，至於那個女生是自己還是別人，倒並不重要。

　　而她自己好像，真的不怎麼喜歡沈元洲了。

　　殷雪雁踹了一腳他的椅子，“能不能不要唉聲歎氣了！你歎地不煩，我聽得都要心煩死了，做題的思路都被你打斷了。”

　　沈元洲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殷雪雁，“哈，你什麼時候做過題啊？今天怎麼了？”

　　殷雪雁瞪他一眼，“我今天願意做，你管得著。”

　　====

　　殷雪雁這些天確實在學習上打起了一點精神——因為她有了新女神。

　　天涯小北。

　　殷雪雁是因為百年時尚視頻注意到這個博主的。她開始用微博也還不久，最初只是為了注冊個賬號發一發“表白事件”的照片，讓網上的人們幫她罵一罵沈元洲和凌南兩個人，那時候她滿心委屈，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洩她心中的怒氣。

　　為此她特意想了個引人注目的標題，說的話裡面也留了很多掐點。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發的微博還挺多人轉發和評論，評論的內容都是她早就預料到的那些，人們果真按照她留出來的掐點，在吐槽抨擊，在冷嘲熱諷。

　　再然後，她發的微博竟然上了熱門排行榜。殷雪雁一瞬間有點沾沾自喜，從上次在貼吧裡發帖，她就發現自己還挺有這方面的天分的，如今再一次證明了。

　　接著她就在熱門排行的第一位，看到了百年時尚的視頻。

　　殷雪雁瞬間就被視頻吸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

　　好棒的視頻，好棒的創意，好美的模特，好美的衣服……剛剛因為自己的微博上了熱門排行榜而產生的一點沾沾自喜，瞬間了無蹤跡。

　　同樣是熱門排行榜上，人家的微博和自己的微博，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自己也能拍出來這麼棒的視頻就好了……殷雪雁不由自主地向往道。

　　然後她又順著這條微博，關注了這個博主，博主的名字是“我就是天涯小北呀”。殷雪雁將之前的微博每一條都看過了，發現她基本就是每天晚上9點鍾發一條微博，推薦一件單品。

　　殷雪雁倒是喜歡這些衣服，看到照片中的搭配也很有啟發。不過衣服雖然不貴，但她根本不可以自己網購衣服，爸媽都不會同意的。而且殷雪雁其實更想看的是，能拍出如此視頻來的博主，是做什麼工作的？平時的生活什麼樣子？然而這些在微博上都找不到蹤跡……

　　後來殷雪雁在微博評論裡看到有人說天涯時尚版才是這個博主的大本營，殷雪雁恍然大悟，掛不得名字叫做“我就是天涯小北呀”。

　　殷雪雁又跑去天涯，翻遍了天涯小北以前所有的帖子，雖然天涯小北在帖子裡根本不提及自己的私生活，但是殷雪雁還是從帖子的字裡行間和照片的背景裡感覺出來，天涯小北是個聰明又自由的人，有錢是肯定的，沒錢當然不會自由，但是殷雪雁也感覺到天涯小北的自由不僅僅是有錢那麼簡單，她似乎看事情很通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天涯小北的照片雖然不露臉，但是從她纖細的骨骼、緊致的皮膚來看，她還很年輕，大概只是一名大學生吧，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殷雪雁十分羨慕天涯小北，她雖然不知道怎麼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但也知道……自己如今每天的所作所為，絕對不是在走向這樣的人生。

　　既然不知道要如何做，就先好好念書吧。

　　殷雪雁的幾個朋友，最近都發現她有點不一樣了，幾乎天天將天涯小北提在嘴邊，想來當初百年時尚的視頻，是殷雪雁第一個拿給她們看的，在班裡傳開了，好像又傳到了外班。她們也都喜歡那個視頻，喜歡那個博主，但是殷雪雁簡直就是著魔了一樣，張口閉口“我女神”……甚至還因為“女神”開始好好學習了……

　　要是男神她們還勉強可以理解……女神……她們是真看不透殷雪雁了。

　　寒假前的第一次模擬考試成績出來後，殷雪雁的名次竟然破天荒地第一次上升到班裡的前30名。從倒數變成了中等偏下。殷雪雁看到這個名次有點開心，可以過個好年了！

　　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學習也不是多難的一件事……

　　至於凌南的成績，依舊是理科的第一名，而且遠遠地甩開第二名幾十分！

　　十五中的老師們第一次意識到，凌南不僅僅可以考上一本，甚至重點大學，也是很有希望的。

　　凌南的班主任和幾名任課老師一起商量，計劃在平時多多照顧照顧凌南，為她開個小灶。十五中已經多久沒有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了？要是能教出來一個，所有老師臉上都有光！

　　然而凌南對此還一無所知，她滿心都是——

　　韓哥那邊，第一批百年時尚系列的衣服，將要出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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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如果說一般學生的寒假，是個放鬆的好時候，但對於凌南這樣只有半年就要高考，還要寫小說、當網紅掙錢的人來講，顯然不是如此。

　　隨著她一步步地往前走,事情好像越來越多,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需要幫手，如果她不是正在讀高三，肯定開始籌備網紅工作室了。

　　一個成功的網紅,背後需要的巨大工作量，絕對不是網紅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之前的網紅只是小打小鬧的階段,如今隨著微博的發展，網紅經濟可以說才真正開始起步。如今正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時刻,盡管學業緊張,凌南也不能中斷網紅事業,否則離開半年再回來，她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一點優勢就完全打了水漂。

　　好在上輩子她也勉強算個學霸，而且學完大學的高數、實變、復變之類,如今再學高中數學,簡直像是小兒科一樣。物理化學也一樣,她可是學過高物和大化的人。至於英語，她上輩子就沒有扔下過，更不是問題。

　　而且凌南自從穿越後，在學業上從來沒有放松過，堅持下去考上個985的大學應該不是問題。雖然說她未來的網紅事業和學歷並不掛鉤，但她需要提升自己的格調啊。

　　而且好一點的大學，基本上住宿條件、食堂飯菜都會跟著好一點，身邊的同學也會更優秀一些，凌南覺得自己還是很介意這些的，畢竟是她要生活四年的地方。像如今她在十五中，除了陳亭亭就沒有什麼朋友，一是她的心理年齡和同學相差比較大，二是，她和大多數同學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伴隨著放寒假，還有另一個頭疼的問題需要凌南解決，就是她的那些親戚。其實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嬸，本應該用親人來稱呼，但是鑒於這些人的惡劣品性，凌南用親戚稱呼都覺得厭惡。

　　之前她一個學期沒有在原先的筒子樓裡住，還可以騙他們是住校，然而如今已經放寒假要過年了，學校肯定是不讓住了。

　　凌南思考片刻，覺得與其躲躲閃閃地引人懷疑，不如她自己湊上去，反正那一家人全都不喜歡她，她自己湊上去之後，他們自動地就躲走了。

　　凌南從衣櫃底下翻找出早已洗的褪色的冬季校服，她自從穿越過後還是第一次穿這身衣服，然而對著鏡子照了照，她還是不太滿意。又翻出了一個顏色最暗的圍巾，將自己的頭團團裹住，不露出一點頭髮，才對自己的這身裝束滿意了。

　　凌南在書包裡塞了幾本書和幾件衣服，將書包塞的鼓鼓囊囊，又拿一個塑料袋裝了幾本書，手裡拎著，打車去了叔叔家。

　　凌南當當敲門，開門的是她嬸嬸，看到她背著一個鼓鼓的雙肩包，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嬸嬸的臉色就一變，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凌南啊，有事？”

　　凌南笑道，“嬸嬸，我這不是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嗎？想在叔叔嬸嬸家住一個寒假。我上個學期不是一直住校嘛，家裡都是灰塵，也不好收拾，我又是學習最緊張的時候……”

　　嬸嬸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了，“嗐，不就是收拾個屋子，有什麼難的，你以前的假期不也都是自己住的——”

　　凌南小聲打斷嬸嬸的話，“以往是，但今年不是要高考了嘛。我有個好朋友，她爸媽說讓我住到她家去，說是我太瘦了如今學習這麼累，一定要吃點好的補補身體。說我去他們家住不過就是添雙筷子的事兒，反正他們女兒也要高考，肯定要變著花樣做好吃的。我心想我爸媽雖然沒了，但是叔叔嬸嬸都在，怎麼也不至於住到外人家去，叔叔嬸嬸肯定比外人親啊，就帶著書和換洗衣服來叔叔嬸嬸家了……”

　　嬸嬸干笑了兩聲，“既然是好朋友家，怎麼能算是外人呢。小南啊，不是嬸嬸不想讓你住，但我和你叔叔上班都忙，平時你弟弟在家也都是自己湊合著吃的，今天兩個饅頭就鹹菜，明天他自己煮一袋方便面。既然你好朋友家裡本來就有一個高考生，要好好做飯，你過去添一雙筷子也不費事，對你身體也好。”

　　看著凌南逐漸低下的頭，嬸嬸又添了兩句，“你放心地去住，回頭等寒假過完了，叔叔嬸嬸去你朋友家謝謝人家，把伙食費給人家。叔叔嬸嬸不在乎錢，還不是為了你能吃點好的。”

　　凌南心裡冷笑兩聲，還把伙食費給人家？依照她叔叔嬸嬸一毛不拔的性子，能為她花錢才見鬼了！

　　凌南面上一臉失落的樣子，低聲說道，“那我去住同學家了。”

　　嬸嬸笑道，“去吧，要是缺什麼就過來和嬸嬸說。”

　　凌南轉身離開，嬸嬸在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防盜門，竟然都沒有請她進屋坐一坐，一直在門口說話，而且連同學家住在哪裡都沒有問一聲。

　　凌南嘩啦一下解開包頭的圍巾，拿在手中晃了兩圈，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寒假不在筒子樓住的問題，完美解決了。

　　====

　　第一批百年時尚系列的衣服終於出廠了。

　　巫格檢查過衣服的質量後，簡直覺得驚喜，比她想象的還要好很多。巫格和李薇薇合開了一家新的淘寶店，店名叫做“百年”。

　　凌南也早就將微博和天涯帖都准備好了，等到店裡一切准備就緒後，臘月二十的上午九點，她按下了微博的發送鍵——

　　《給大家的春節驚喜——百年時尚系列成衣今天上架！》

　　浪花微博在2010年還沒有推出長微博功能，凌南也沒有將大段的話寫在圖片裡發送，整條微博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看到大家都很期待百年時尚裡的衣服，小北最近找到了一個靠譜的廠家，生產了一批冬裝，今天晚上8點在朋友新開的淘寶店裡開售，微博只能發9張圖片，全部單品到淘寶店裡看吧，鏈接：xxxxxxxx。小北正在編輯完整的帖子，差不多一小時後會發到天涯時尚版，感興趣的也可以去瞄一眼。”

　　微博只有一百多個字和9張照片，在網上卻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天哪天哪天哪，消息放出來的太突然，激動到語無倫次，今天晚上八點開售是嗎？摩拳擦掌准備好去淘寶搶！”

　　“之前在淘寶上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心意的百年時尚同款衣服，天天在天涯和微博下面哭著喊著說想買，看小北一直沒有回應，本以為沒戲了，沒想到小北突然就給了我們這麼大一個驚喜！果然小北一直是最為粉絲著想的，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太愛小北了。”

　　“嗷嗚我已經從淘寶上看了一圈兒回來了，衣服雖然還不能買，但是寶貝描述什麼的都已經做好了。照片太漂亮了，不單有模特圖還有細節圖，一看質量和做工就很棒的樣子。雖然價格比小北之前推薦過的衣服略高一點，但覺得還是物有所值的，已經看准了好幾件，過年了總要買兩件好衣服嘛。”

　　“百年時尚的視頻看了幾十遍，沒想到可以穿著裡面的同款衣服過年，而且我去看了一下，不只有衣服，還有幾款鞋和包。”

　　“小北不是說要在天涯時尚版發完整版的帖子嗎？已經蹲守在那邊不停刷新了，怎麼還沒發啊。”

　　“同在蹲守了，不過時間還沒到吧，小北不是說要一個小時嗎？雖然我也等的心急如焚。”

　　“大家能不能給個天涯時尚版的鏈接啊？”

　　“打開天涯，再點進時尚版不就行了？這個也要鏈接，現在網絡上有些伸手黨，怎麼就這麼理直氣壯呢！”

　　……

　　發微博還不到一個小時，微博就迅速上升到熱門排行榜的前三名，這次沒有微博官方的推薦，完全是靠著真實的實力迅速地躋身熱門排行。

　　不過根據凌南現在的微博粉絲數，這個結果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她之所以說大概一小時後在天涯時尚版發完整版帖子，就是因為計算著一小時的時間，足夠微博上熱門了。

　　凌南將早就編輯好的天涯帖，復制粘貼過去，按下發送鍵。幾乎是同時，微博評論中就有了反應。

　　“天涯帖發了！”

　　“發了發了！快去天涯看！”

　　“【【【做個好人吧！天涯帖網址：xxxxxxxx，大家直接點擊就行，把我贊上去方便更多人！】】】”

　　天涯帖下面，也開始有了一層又一層的跟帖。

　　“果然天涯才是真正適合發穿搭的地方啊，微博這種只能說兩句話發九張圖的地方，真是憋屈死了。還是天涯的圖文混排看著痛快，想發多長就發多長，而且小北的排版一直看著很舒服。”

　　“啊，我從微博上摸過來的，以前從沒來過天涯時尚版，感覺發現了新大陸！”

　　“我看到天涯小北之前的帖子也都被頂到第一頁了，粗略地看了看，全都好棒啊，原來這裡才是小北的大本營啊，准備跟著小北過來了。”

　　“和樓上大家握手，我也從微博那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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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日的上午，天涯的工作人員都在上班，突然間就發現天涯時尚版的流量有了大幅度地上升，負責流量監測的部門十分詫異，立即開始尋找原因——

　　他們驚訝地發現，流量的湧入，全都集中在同一個帖子上，那就是天涯小北最新發的帖子。

　　更深層次的原因竟然是……天涯小北在她的熱門微博裡，提到了天涯時尚版的帖子，並且微博下面的第一條熱評，就是這個天涯帖的網址鏈接。

　　天涯的流量監測部門一片嘩然，天涯小北一個網紅，竟然能對流量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而且那些流量，都是她從浪花微博上引來的！

　　想到之前她也從天涯上引走了不少流量到浪花微博……工作人員震驚地發現，天涯小北如今在網絡上，已經有了不可忽略的影響力。

　　她竟然能做到雙向引流。

　　在天涯和浪花微博，兩個用戶群重疊很小，網站定位和用戶體驗完全不同的兩個網站之間，雙向引流。

　　原本天涯因為小北將流量引去了浪花微博，對她很有意見，萬萬沒有想到……小北竟然還可以為天涯引來流量。

　　====

　　與此同時，管理員看到天涯小北的新發的帖子裡，又出現了她的微博暱稱“我就是天涯小北呀”，而且這次還不是在最後提了一小句，是在帖子的最開頭，明目張膽地推薦自己的微博號！

　　管理員連忙按照之前商議好的方案，立即刪除了帖子。

　　幾乎是同時，天涯的流量監控部門，發現原本飆升的流量，一下子重新回落到平穩。

　　“怎麼回事？”

　　“你們快看！”

　　“看什麼看什麼？”

　　“天涯小北的那條熱門微博，怎麼刪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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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時間，天涯流量監測部門裡的工作人員全都有點懵。

　　“怎麼回事，浪花微博官方刪除了微博？”

　　“肯定是官方刪除的，都上了熱門的微博，小北總不會自己刪除。”

　　“是因為微博裡說讓大家來天涯時尚版看完整的帖子吧？恩,肯定是因為這個,而且我看還有博主在那條微博下面回復了天涯帖的鏈接呢。”

　　因為天涯之前一直堅持著，只要小北帖子裡提到浪花微博，天涯管理員就會刪帖的原則。因此天涯的工作人員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浪花微博也是和他們一樣的。

　　而且流量監測部門，確確實實地監測到,因為小北這條微博下面的天涯帖鏈接，一大波人從微博上湧入了天涯。

　　他們天涯是開心了,但是微博官方肯定會介意吧……

　　之前是流量從天涯湧入微博,微博當然樂見其成,如今微博和天涯的位置調轉過來，微博終於也坐不住了，連爬上了熱門的微博,都毫不留情地直接刪除。

　　天涯的流量監測部門已經與網站管理部門溝通過,網站管理部門中的工作人員聽說小北對流量有如此大的實時影響,都嚇了一跳，“不會吧，之前小北從天涯往微博引流，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啊……如今她竟然……”

　　只是過了短短一段時間，小北的影響力竟然又上了一個台階嗎？

　　負責與小北對接的管理員，立即給小北發了私信，“小北，你注意到自己的熱門微博被刪了嗎？能不能聯系一下浪花官方，恢復你被刪除的微博？”

　　管理員看到小北秒回的內容，不可置信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匡當一聲碰倒了椅子。

　　旁邊的另一個管理員好奇地湊到電腦屏幕前，看到對話框裡的回復——

　　“知道，熱門微博就是我自己刪的。”

　　負責與小北對接的管理員，莫名其妙道，“怎麼回事，熱門微博自己刪？”

　　辦公室其他人也都震驚了，“她不是網紅嗎，熱門微博能帶來多少人氣她自己難道不清楚，怎麼剛上熱門就自己刪了呢？”

　　管理員手忙腳亂地回復小北，“為什麼要刪除呢？”

　　然後管理員看到屏幕上出現了新的一行字，“我發那條微博是為了讓大家來看我剛在天涯時尚版發的帖子，既然帖子已經被刪除了，我也就把微博刪了。”

　　管理員愣在電腦前。

　　她想說天涯刪除她的帖子，只是為了讓她重新發帖，去掉她的浪花微博名，然後天涯就不會再刪帖了……畢竟如今正有大波流量從浪花湧入到天涯來……天涯當然不願錯過這個機會……

　　然而她的手像是被綁了石塊一樣，根本敲不出這行字來。

　　因為管理員已經明白，小北在和天涯置氣。不，甚至可能根本不是置氣，小北或許自己根本沒有生氣，只是如今她和天涯的位置也顛倒了過來——

　　以前天涯以為小北離不開自己，想給小北立規矩；小北就用這次的刪微博告訴天涯，和她天涯之間，還得她說了算！

　　天涯當然可以依舊堅持讓小北的帖子裡不許提浪花微博暱稱，但是同樣的，小北也就不會在浪花微博裡提一個字的天涯。剛剛見證了大波流量湧入的天涯，又怎麼能捨得？

　　管理員連忙向上司匯報，請示這件事要怎麼解決，之前商議出的方案——見到天涯小北帖子裡提到浪花微博就立刻刪帖——如今顯然是不再適用了。

　　只是管理員心中憋悶地很，小北一個人，竟然牢牢地拿捏住了整個天涯？

　　上司聽到匯報後，也十分震驚。當初想要限制小北是為了天涯的利益，如今明晃晃的路擺在眼前，尤其是他看到了天涯小北剛剛對天涯流量造成的大幅度波動，怎麼做決定完全不需要猶豫。

　　“立刻去恢復剛剛刪掉的小北的帖子！”

　　“然後私信向她道歉！”

　　“給她的所有帖子都加精！”

　　上司一口氣下達了好幾條命令，“態度一定要好，這些事情都做完之後，看看小北怎麼說。”

　　管理員按照上司的要求，逐一開始操作，她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工作，之前刪帖是執行天涯的決議，如今恢復帖子也是天涯的決議。她道歉也不是代表她個人道歉，而是在代表天涯道歉，完全不必投入任何個人感情……

　　但是管理員心中還是憋屈得很，打字的手像是有鉛塊在下面墜著一樣，一字一句打得十分艱難，“小北，你剛剛被刪掉的天涯帖，我們已經幫你恢復了，天涯官方因為這件事對你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她當初強硬的措辭，就像是一場笑話……當初天涯姿態有多強硬，現在天涯就得將頭低得有多低……

　　管理員在憋屈的同時，還感到一陣害怕，如果不是她看到了流量監測部門提供的數據和曲線圖，根本不相信小北會對天涯的流量造成如此大的影響。小北只是一個網紅，拿不到任何網絡上的數據，竟然就能對自己的影響力有如此精准的判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捏住了天涯的七寸。

　　天涯小北那邊，沒有任何回復，就在管理員不知如何是好，想再次向上司匯報的時候，聽到身邊同事的尖叫，“發了發了！小北的微博又重新發了！”

　　“她還是沒有在微博裡直接發天涯帖鏈接，但是和剛才那條一樣，下面的評論裡有人回復了天涯帖地址。”

　　天涯的工作人員們都松了口氣，上司交代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此時他們終於有點心情，可以想點別的，“這麼折騰一出，小北賣衣服得受影響吧……話說這還是她第一次賣衣服呢。”

　　“小北這樣自己人氣也會受影響的吧，剛剛我們刪了天涯帖，她自己又刪了微博，我看已經有很多人湧到微博和天涯下面，都在問究竟怎麼一回事兒了，怎麼剛發就刪？”

　　“不是，小北把剛才那條熱門微博刪了，不怕現在重發的一模一樣的微博上不去熱門了？”

　　事實證明，他們這些擔憂都是杞人憂天，小北重發的微博，只用了半個小時不到，就重新躋身熱門微博排行榜。一個小時不到，就一舉躍為熱門微博的頭條。

　　====

　　晚上7點55分，趙依然和魏思萱都在自己家裡的電腦前，打開著好幾個淘寶網頁。

　　兩個人正在通著電話，兩人的電話都放在桌上，開著免提，為的就是可以解放雙手，左手可以按鍵盤上的f5刷新，右手可以操作鼠標。

　　“還有5分鍾！真是緊張死了！”

　　“冷靜冷靜……我們最後再核對一下啊，你搶風衣、毛衫、帽子，我搶小靴子、粉色包包、夾克和襯衣，對吧？”

　　“對的對的，你的順序是先搶風衣、再搶毛衫、再搶帽子，我的順序是第一小靴子、第二夾克、第三襯衣、最後粉絲包……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你有沒有把網頁按照這個順序排列好？”

　　“恩恩排列好了……啊……只有兩分鍾了，好緊張好緊張。”

　　“深呼吸！思萱我和你說，不用怕，我們這樣都搶不到的話，別人更搶不到！”

　　“三、二、一，開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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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二、一，開售了！”

　　巫格在電腦前，緊張地攥住李薇薇的手，“能賣出去吧？能賣出去吧？”

　　這是她目前為止做過的最大一筆生意了，付出的心血和其中的艱辛自不必說，巫格已經連著很久每天睡眠時間不超過五小時了。早上睜眼就出門忙碌，晚上回家倒頭就睡。

　　韓哥是個不錯的生產商，也是個不錯的生意人，看在凌南的面子上對她也算很厚道了。但是一家買一家賣，總是免不了在各種質量和細節問題上扯皮。

　　這批衣服又在新店裡賣，量又是空前的大，客服、打包工、快遞，全都要跟上，如今已經年根底下了，再過不了幾天快遞就要停運，時間十分緊張，一環緊扣一環，哪裡都不能出錯。

　　而且讓她壓力最大的是，這批貨投入了她大半的積蓄，是成是敗，就此一舉了……

　　已經連成一片的下單提示音依舊沒有讓巫格放下心來，她閉上眼睛不敢看電腦屏幕，顫抖著說道，“薇薇，你刷新一下頁面，看看賣出去了多少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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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只是短短幾分鍾，趙依然和魏思萱感覺像是經歷了一次生死時速一樣，如今兩個人都虛脫地靠在椅背上，感覺渾身發軟。

　　就連聲音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我都搶到了……風衣、毛衫、帽子……”

　　魏思萱的聲音則沒有那麼淡定了,“小靴子、夾克和襯衣都搶到了,粉色包包沒有搶到！”

　　“啊啊啊我的粉色包包！我過年的時候想要的拎的！好難過啊……”

　　雖然魏思萱之前是按照喜歡程度逐漸遞減的程度排序來搶單的，原本覺得粉色包包是在小靴子夾克和襯衣之後的，因此才會最後一個去搶。

　　但是現在不是沒搶到麼,一瞬間粉色包包又變成了魏思萱的心頭好，“心痛死了啊,那個復古包好漂亮，大小合適,顏色也亮,我都想好搭什麼衣服了,絕對提亮。”

　　“我是把它放在最後一個搶，但我完全沒有想到會搶不到啊？哪裡有剛一上架就秒空了的道理啊！不行，我得去看這是上架了幾件兒啊……”

　　趙依然見魏思萱激動地不停說話,知道她這個時候插不進話,而且這個時候無論她勸魏思萱什麼,她大概都是聽不進去的，因此只是在電話的另一頭靜靜地聽著。

　　魏思萱的聲音傳來，“嘶……這是有多少人在同時打開這個網址啊，刷新都刷新不動了。恩，打開了，我看一眼啊……”

　　“1000件？！”

　　“什麼什麼……竟然有1000件？”魏思萱尖叫道，聲音穿透力極強，趙依然連忙關掉免提，避免魔音入耳。將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一點，才敢聽魏思萱說話。

　　“1000個包包秒空……我不是在做夢吧……”

　　“依然依然依然，為什麼一千個人都搶到了，我卻沒辦法擁有我日思夜想的這只小包包呢……”

　　趙依然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1000件秒空！你說淘寶店的數據是不是有水分啊？我們也算是伴隨著淘寶發展起來的老油條了吧……淘寶爆款、皇冠大店……什麼沒見識過？一千件秒空這個成交量，可是有點嚇人了……”

　　“月銷量上千的商品，在淘寶上就算大賣了吧，可是這別說不是月銷量，連日銷量都不是，就就是幾分鍾的銷量啊！”

　　“幾分鍾一千件！全國人民都瘋了吧？”

　　====

　　李薇薇刷新了一下頁面，輕輕地扒開巫格的眼皮，“你自己看。”

　　巫格依舊緊閉著雙眼，“我不敢看，你告訴我嘛……”

　　李薇薇故意歎了口氣，想要表達心中的無奈，然而語氣中的興奮，卻是怎麼都壓不住的，“那款粉色包已經賣空了！別的單品銷量也都很好！”

　　巫格猛地睜開了眼睛，“你說什麼？”

　　“賣空了？一千件……賣空了？”

　　巫格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的更快了，連忙湊近電腦屏幕看，“余量0……你說……你說這是為什麼啊……”巫格的聲音都激動地在抖。

　　她又挨個看了其他商品的銷量，最少的幾十件，多的幾百件，可以說每一件的銷量都很驚人了……

　　巫格看看表……畢竟開售才不到半個小時啊……

　　“可我真想不通，這個粉色包，怎麼會是銷量最好的一件？論價錢不是最便宜的，論性價比不是最高的，論需求吧……包的更換頻率肯定沒有襯衣之類的內搭高吧……”

　　“難道這款包格外好看？”巫格盯著圖片看了半天，扭頭問李薇薇，“難道我審美不行了？有好看到天怒人怨嗎？”

　　李薇薇掐了她一把，“有沒有好看到天怒人怨不知道，好看到幾分鍾一千件售空就足夠了！”

　　巫格有些後悔，“唉，早知道夾克少生產一點，包包再多生產一點了，這款包反而是生產的最少的。快過年了廠子裡人手不夠，在皮革這上頭技術過關的工人更少……”

　　兩個人平靜下來後，給凌南打了電話，討教為什麼粉色包會在意料之外的爆賣，凌南娓娓道來，“我也挺意外的，剛剛都在思考這個。”

　　“我目前覺得可能有三個原因。第一個是衣服鞋子都有適不適合自己身材的顧慮，但是包沒有啊，這款包也挺百搭的。”

　　“二是快過年了，很多女生都會有忙了一年買個包犒勞一下自己的想法。”

　　“三是女裝的肯定都是誰穿誰買，但是包不一定啊，我估計會有不少男性買了這款包作為禮物，感覺這個顏色也挺符合直男審美？我們開售這個時間，大概也趕上拖延症男朋友們買禮物的最後期限了，再不買快遞就要停運了……而且男生們大概很糾結選禮物吧，今年好不容易有個紅遍全網的視頻，女朋友還拉著自己看了，又是轉發微博說裡面的衣服包包全都美美美，又是在男朋友耳邊叫嚷好看好看……男生很容易就選這款包作為禮物了吧？”

　　“當然，這都是我的胡亂推測，沒有統計數據之前，什麼猜測都不做准。回頭我們可以在微博上統計一下原因啊……”

　　凌南只是在隨意地說著，然而之後的統計結果出來，與她的推測都十分吻合，可見她對淘寶市場的分析十分精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賣瘋了……真的是賣瘋了……

　　即使從不淘寶的人，今年也一定從同學同事或者親戚朋友口中，聽說過一兩耳朵百年時尚系列的衣服賣的很火。

　　這些人和淘寶達人簡直像是活在兩個世界裡一樣，“網上買衣服啊？那都不能試，怎麼知道合身不合身？再說衣服還得試穿才知道好不好看，有些衣服看著好看，穿到身上未必，有些衣服看著不起眼，穿到身上就讓人眼前一亮……”

　　“網上買衣服真的比商場裡便宜？是不是商場裡有的，網上都能買到啊？”

　　“你這一身兒都是在網上買的？誒，她大姨，你快過來看，這大衣真的不錯誒，料子摸起來就好，款式也好看，穿在身上也合身，還有這褲子，真顯檔次……還真是買對了！思思回頭你也教教我，怎麼在網上買衣服，算了，教你妹妹吧，我是學不會。”

　　雖然有些話，淘寶達人們聽到耳朵裡，只會覺得好笑。可是2010年初，會說出這些話的人，其實才是大部分。網購還屬於年輕人的時髦玩意兒，並沒有走進家家戶戶。

　　而百年時尚系列衣服的大賣，就像是一個個濺落的小火星，讓更多的人有了了解網購的契機。

　　甚至站在公交裡，走在大街上，都經常能聽到大家在談論這個視頻、這批衣服，“天哪！你竟然搶到了？那麼難搶的衣服你怎麼搶到的！快快快明天穿來讓我看看！哦……過年的新衣服啊，那你過完年了讓我看哈。”

　　“老婆，我給你准備好了禮物，你猜是什麼？你肯定喜歡……嘿嘿嘿，你猜嘛……不會？怎麼不會！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誒誒誒，你別尖叫啊！叫什麼叫，我耳朵都讓你震聾了，你快停下！你嗓子還要不要了！”

　　“好表姐，你那件大衣明天借我穿半天嘛，就半天，我這不是年前同學聚會嘛……是，我是自己買了新衣服，但是我那新衣服和百年時尚系列的衣服能一樣嗎？百年時尚系列的衣服多好看，不光是好看，而且它稀罕啊！多難買！我穿著過去同學們都要羨慕死我了……”

　　每個人站在自己的位置，都能感受到一陣小小的旋風，或許有人只覺得清風拂面，沒怎麼在意，有些人覺得自己站在旋風中間，被吹的東倒西歪。

　　陣陣旋風匯聚在一起，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形成一股大大的風浪。

　　而凌南，就是站在颶風中心的造風人。

　　同樣，巫格、李薇薇、韓哥……他們也都是最為接近颶風中心的人。

　　如今還沒人知道，包括凌南也不知道，他們未來將引領多麼波瀾壯闊的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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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2010年還沒有禁炮令，一過了臘月二十三，凌南就能聽到或遠或近的炮聲，而且越是靠近年關，炮聲就越多。

　　凌南自從穿越過來後,一直忙得腳不沾地,如今一放寒假，不用再去上學，她竟然覺得一個人住在租來的房子裡空空蕩蕩的。

　　巫格問她春節怎麼過,凌南的家庭情況她略知一二，父母過世,爺爺奶奶竟然平常也不管她，巫格歎氣道,“唉,你要去爺爺奶奶家過年嗎？”

　　凌南的回答出乎巫格的意料,“不啊。”然後笑著將自己是如何騙過那家人的故事講了一遍，“是不是很機智？”

　　巫格卻聽得沉默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整整一個寒假說去同學家住,長輩不聞不問地就同意了,只為了能省下一點飯錢，避免一點同住的麻煩。

　　更過分的是，平時他們也很少給凌南錢，全靠凌南自己自足，當然凌南很有本事，但如果凌南真是的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巫格不敢想下去了。

　　巫格看凌南，一直是佩服的、贊歎的、驚艷的仰望著，但是如今她聽得心疼不已，是什麼樣的生活，才能將十七歲的小姑娘打磨成這個樣子？打磨的過程又會有多疼？

　　是什麼樣的長輩，才會在春節將小姑娘一個人扔在外面啊……

　　她記得幾年前自己和家裡鬧得最僵的時候，跑到外面租房住，連住址都沒有告訴爸媽。然而除夕當天，爸媽不知道怎麼找到的，出現在出租屋的門口，拎了一大兜子的吃的來，炸丸子、炸藕合、炸帶魚……扔下兜子轉身就要走，她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一咬牙拉起對象的手就要跟爸媽回家。

　　走到家裡的防盜門門口的時候——巫格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的心跳如擂——不過爸媽最終竟然真的沒吭聲，任由她們跟在身後進了家門。

　　凌南這麼獨立、這麼上進的小姑娘，即使家裡人不知道她作為一個網紅有多麼大的能量，但從傳統的眼光來看，長得漂亮學習又好，怎麼也該是討長輩喜歡的，什麼樣的長輩竟然能如此狠心？

　　“那你什麼打算，難道要一個人過年嗎？”巫格問道。

　　凌南笑道，“當然啊，一個人過年多舒服，比和那糟心的一家子過年開心多了。”

　　巫格邀請到，“你來我家過年吧。”

　　凌南以為巫格只是客氣，“不用不用，我一個人過年很自在的，回頭愛吃什麼我就多囤點什麼……”畢竟過年都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她一個陌生人過去，人家肯定要不自在的。

　　凌南還沒有說完就被巫格打斷了，“就這麼定了，除夕你就到我家來，李薇薇這兩年都是在我家過的，不差你一雙筷子。我家也只有爸媽在，沒有其他親戚，他們願意人多熱鬧的。”

　　凌南一愣，“薇薇都在你家過年……她不回自己家？今年也在你家過？”

　　巫格輕輕歎了口氣，“恩，今年也在……她和家裡關系也不好……”

　　擔心觸碰到李薇薇的隱私，凌南沒有多問，只是在巫格的堅持下終於松了口，“行行行，那就去你爸媽家過年。”

　　她本來是不會答應的，但是聽說李薇薇也在，心想多她一個也無妨，大概巫格父母真的好客好熱鬧，不在乎女兒的朋友一起去家裡過年吧……

　　====

　　除夕一大早，巫格就開著車去凌南樓下接她了。凌南看到巫格，感覺她整個人都在興奮，連喇叭都按得比平時響，“走，先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房子！”

　　凌南看到副駕駛上的李薇薇，笑著和她打了招呼，驚訝地問巫格，“你買房了？”

　　巫格笑道，“對，剛買的！前兩天剛付了首付！走走走，帶你去看一趟。”

　　李薇薇從副駕上下車，走到駕駛位旁邊，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巫格下來的手勢。巫格瞪大眼睛看著她，“怎麼了？你要開車？”

　　李薇薇點頭，“還是我開吧，看你今天這抽風樣，我怕你一會兒再撞了。”

　　巫格不願意下來，“我哪裡抽風了……”

　　李薇薇勾唇，“要是和別的車碰一下，沒准幾個月房貸就碰沒了哦。”

　　巫格立馬解開安全帶，麻溜地從駕駛位上下來，“您請！”

　　凌南在後面笑得前仰後合。

　　車子一路形式進入小區，小區裡干淨整潔，也挺有生活氣息的，凌南問道，“買的二手房？”

　　巫格點頭，“恩，二手的房子稍微便宜一點，而且主要是不想買期房，不想等啦。”

　　“我們攢夠首付，就等了太久了……實在是不想等了……”巫格長舒一口氣。

　　凌南聽巫格一直在說我們，好奇道，“這房子是你和李薇薇一起買的？”

　　巫格應了一聲，“是啊。”

　　三人一齊進了房子，裡面還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房子不算大，但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戶型倒是周正，兩間臥室采光都很好，尤其是衛生間和廚房面積都不小。

　　巫格笑道，“就是看中了采光和大廚房，喜歡做菜的話，什麼都可以沒有，廚房一定要大。”

　　李薇薇擔心凌南無聊，“看過一圈兒就走吧？空蕩蕩的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和巫格不要帶你來看，她非要帶你來。”

　　凌南搖頭，“沒有啊，並不無聊，看得我都很心動了，也想買一套下來和你們做鄰居。看我半年後在哪裡上大學吧……”

　　凌南又懷念自己上輩子收拾的處處都合心意的房子了，看到這套房子中面積不小的衛生間，叮囑道，“你們一定要裝修成三分離的格局啊。”

　　“面積這麼大……可以好好地安一個浴缸了……”凌南羨慕道。

　　好懷念上輩子疲憊了一天之後躺在浴缸裡，點上香薰，來一個舒舒服服的泡泡浴、花瓣浴、牛奶浴啊……這輩子租來的房子雖然比筒子樓裡舒服太多，但也是沒有浴缸的。

　　巫格和李薇薇都不明白什麼叫三分離，凌南說道，“你們去知……”

　　凌南連忙咽下自己還沒有說完的半句話，她原本想說你們去知乎上搜啊，很多人回答過三分離的問題，解釋的十分詳細，按照那個裝修就行了。好在她想起來如今知乎還沒有上線。

　　“就是在傳統干濕分離衛生間的基礎上，又把如廁和洗臉分開了。這樣兩個人，一個刷牙洗臉，一個如廁，可以同時進行，並且不被干擾。”凌南叮囑道，“你們兩個人一起住，一定要按照這個裝修啊，會方便很多的。回頭去巫格爸媽家了，我畫個草圖給你們看！”

　　“咳……一個人刷牙洗臉，一個人如廁啊……”巫格低聲道。

　　李薇薇的臉蹭得一下就紅了，伸手擰了一下巫格的腰。

　　====

　　三個人中午在外面吃的飯，下午一起去了巫格家。巫格的爸爸媽媽看起來果真特別熱情好客，一直讓凌南吃各種水果和零食，“小姑娘這麼瘦，多吃點。”

　　巫格媽媽還反復問凌南喜歡吃什麼菜，“想吃什麼盡管點菜，冰箱裡的東西全著呢，就算沒有的，只要你能說出來，現在讓巫格去超市買也來得及。”

　　巫格爸爸也在一旁附和，“對的，巫格媽媽做菜手藝還不錯的，家常菜裡只要你能說出來，基本都會做。再說薇薇廚藝更好，你盡管點，巫格媽媽不會做的薇薇也會做！”

　　凌南心裡越來越覺得奇怪，按理說她和李薇薇都是巫格的朋友，但是巫格爸媽似乎只把她一個人當做了客人，只問了她的口味，還讓她點菜李薇薇下廚。

　　巫格看到凌南閃爍的神色，一會兒將她叫到一邊，低聲解釋道，“我和爸媽說了，你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他們是真心疼你……可能有點熱情過度了，凌南你別在意啊……”

　　凌南連忙搖頭，“我當然不會在意，叔叔阿姨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巫格笑道，“我爸媽從小就喜歡漂亮的小姑娘，我長得不是沒讓他們滿意麼，一腔父愛母愛沒地方釋放，好不容易逮住你這麼漂亮的一個，全都招呼到你身上了。”

　　凌南噗嗤一聲笑了，哪裡有這麼損自己的。

　　晚上的年夜飯，巫爸爸和巫媽媽兩個人下午四點就進廚房准備了，等到五點半的時候，巫媽媽探出頭來，“薇薇，是不是該炒菜啦？你進來看看，覺得我平時哪幾個菜炒出來不好吃，換你掌勺？”

　　凌南就看到李薇薇十分自然的走進了廚房，心中愈發覺得別扭。

　　李薇薇竟然真的不緊不慢的點了四道菜，“宮保雞丁、菊花魚、紅燒肉、南瓜糯米羹，這四個我做，其他的阿姨和叔叔做的味道都挺好吃的。”

　　凌南詫異極了，難道是巫格一家三口和李薇薇四個實在人碰到一起了？

　　巫媽媽問的話就夠奇怪了，李微微即使要做菜，不也應該說“叔叔阿姨你們做的哪道菜都很好吃，不過菜太多了你們兩個人忙不過來，我幫您做宮保雞丁、菊花魚、紅燒肉、南瓜糯米羹這四道吧。”

　　李薇薇直接這麼回答，不就是明擺著說人家主人家做出來的這四道菜，沒有她做出來的好吃……

　　成年人之間的對話，怎麼能不走一下最基本套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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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最終的年夜飯十分豐盛，冷菜熱菜葷菜素菜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

　　凌南雖然早就嘗過李薇薇的手藝，但是吃的一直是放在飯盒裡又在冰箱裡冷凍後再加熱的家常菜，和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拿手菜，味道相差十萬八千裡。

　　凌南本以為自己做菜就不算難吃了,但是吃到李薇薇的菜,才知道什麼叫廚藝高手。味道並不比飯店裡的差，而且少了一分油膩。

　　菊花魚造型漂亮極了，切成條的魚肉油炸後綻開成一朵朵花,上面澆著番茄汁，色澤鮮艷漂亮。嘗了一口,外酥裡嫩，酸甜可口。

　　紅燒肉一塊塊切的方正,因為是自家做的,每塊肉都很大,五花三層，肥瘦相間，瘦而不柴、肥而不膩、酥而不碎、甜而不粘、濃而不鹹,一口嚼下去滋味鮮美非常。

　　巫格拿起湯勺,給李薇薇盛了一碗山藥排骨湯,“先喝湯暖暖胃，然後再吃飯菜。”巫格爸爸瞪了巫格一眼，巫格連忙拿起凌南面前的碗，“凌南，我也給你盛一碗湯。”

　　凌南站起身來，也伸手去夠湯碗裡的勺子，和巫格客氣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成。”

　　她這種反應才是成年人的正常反應好嘛……凌南余光瞄到已經在小口喝湯的薇薇……趴……

　　凌南嘗了一口山藥排骨湯，唔，也很好喝，山藥綿軟爽口，排骨味美肉嫩，湯中兼備兩種食材的美味，熱乎乎的先喝一小碗湯下肚，的確渾身上下都很舒服。

　　吃到半飽之後，巫格開了一瓶紅酒，一桌人開始邊吃邊喝。巫格爸爸知道凌南還在上中學，特地詢問凌南，“要喝嗎？你還在上學，是不是沒有和過酒？”

　　凌南今天晚上也是很開心的，她原本以為，自己肯定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度過除夕夜，畢竟她這輩子可以說是沒有親人了，那些糟心親戚只是她想要擺脫的對象。沒有想到，竟然可以這麼多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吃年夜飯。

　　何況凌南又不是真正的高中生，她開心地說道，“謝謝巫爸爸，幫我也倒上一點吧。”

　　巫格爸爸和特地叮囑道，“小口的慢慢喝，一邊喝一邊吃菜，要是覺得頭暈了就停下來。”

　　凌南乖巧地點頭。一口紅酒入喉，凌南有點懷念這種感覺，她這輩子……似乎還沒喝過酒？

　　凌南覺得自己這輩子過得真的有點太辛苦了，已經在心中默默盤算，等考上大學之後，她一定要像上輩子那樣，事業享受兩不誤！

　　年夜飯上的配酒自然不差，也是凌南喜歡的口味，凌南小口小口地抿著，不知不覺就喝下去了一杯。

　　巫格爸爸和巫格媽媽都吃完飯了，倒也沒有和他們客氣，“我們進臥室去看春晚了，你們仨在客廳看吧？巫格，餐桌一會兒收拾一下，該放冰箱的放冰箱。”

　　巫格爸爸看到凌南的臉有一點點紅，還囑咐巫格道，“你和薇薇可以再喝點，凌南你看住了啊，不許讓她再喝了。”

　　凌南心中覺得好笑，她其實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啦，不過又覺得特別溫暖，雖然她心理年齡已經不小，但這輩子確實還是個小姑娘，半年來都沒有人像看待孩子一樣看待她，沒想到又感受到了來自長輩的呵護。

　　巫格手腳麻利地將餐桌收拾好，三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巫格又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砰地一聲打開，給三人的杯子裡續上。

　　2010年的春晚已經開播，三人就用節目來就酒。凌南看來看去，大部分節目都只有一點隱約的印象了。開場歌舞之後就是馮鞏的相聲劇《不能讓他走》，凌南一邊看一邊笑，似乎馮鞏的小品一直挺誠意滿滿。王菲唱了《傳奇》，小虎隊唱了《再聚首》。

　　劉謙的近景魔術，凌南是真眼熟，仿佛就是前年去年的春晚一樣……沒想到一眨眼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凌南失笑，一眨眼過去這麼多年了，然後又回來了，這個魔術變成了今年的節目，她正踩在牛年邁入虎年的門檻上。

　　凌南盯著春晚，一時沒留神，沒看到巫格和李薇薇兩個人都喝了不少。等凌南注意到這兩個人不對勁的時候，桌上又多了兩個空空的紅酒瓶，兩個人都臉頰泛紅，眼中泛著淚花。

　　凌南心想，大過年的，怎麼喝醉了還哭了。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看到巫格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然後一把抱住了凌南，“凌南，凌南，你真是我和薇薇的貴人。”

　　“我們這認識才幾個月啊，”巫格扳著手指頭數，“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十三月、十四月……不行不行，我數不清了，反正我們認識還沒幾個月。”

　　凌南噗嗤笑出聲來，巫格看樣子是真的喝多了。

　　“但你帶我掙了好多錢啊，好多錢啊。”巫格大聲喊道，“好多錢！”

　　凌南被嚇了一跳，連忙喝止她，“你小點聲，叔叔阿姨都上樓進臥室了，你一會兒再把他們叫嚷下來。”

　　巫格乖乖點頭，“恩，我小點聲，凌南，我掙錢了，我買房了，我和薇薇終於有個自己的家了，你知不知道我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凌南一愣，看向巫格，又看向李薇薇。

　　巫格依舊是醉的不輕的樣子，李薇薇看不出來醉的深淺，因為凌南只看到她雙眼緊閉，和巫格一樣在嘩嘩流淚。

　　凌南心中默默想到，什麼樣的人喝醉之後會哭呢？反正她自己醉後，是絕對不會哭的……她平時見到的巫格和李薇薇，都是開心的，笑著的，積極向上充滿活力的，可是喝醉後，竟然一起哭成這樣。

　　“凌南，你是我們的貴人。我和薇薇大學專業吧，都不屬於高薪的那種，可是又想掙錢啊，是真想掙錢啊。後來就一起開了一家淘寶店，一開始也賣過我們都覺得好看的衣服，可是賠錢。”

　　“後來吧，就看別人家什麼賣的好，我們也就跟著賣什麼。好多日系的女裝，我們覺得好看嗎？我們是覺得真難看！有些質量也很差……但有什麼辦法呢，偏偏這種衣服能走量……”

　　“後來慢慢好了一點吧，可以不賣那種真的很low的衣服了，店裡的衣服質量也都能在中等以上，慢慢的也攢起來了一點點口碑和老顧客。”

　　“但還是難，是真難，每天累死累活從早忙到晚，掙到的錢也不過就剛剛夠日常開銷，再付個房租，就沒了，一分錢都剩不下，就連房子都不敢租好的。”

　　“凌南！我和你說，認識你之後，我們先換了套更好的房子租，現在又自己買了房！凌南你知不知道，當初我們每個月付房租的時候，有多心疼，心想要是能有錢付首付，給房東的錢付了月供多好……可哪裡有錢付首付呢……去年我爸媽願意給錢了，可我和薇薇都不想要……”

　　凌南坐在巫格和李薇薇的中間，可是巫格一邊大聲哭喊著“凌南你是我們的貴人”，一邊極為自然地繞過了她，一把將李薇薇抱在了懷裡。

　　凌南：……

　　巫格平時還算安靜的一個人，醉酒後話是真多，“凌南，我和薇薇能買得起房子，都是你的功勞。我們的房子裡永遠給你留一間臥室！你什麼想來住就來住！那間臥室就是你的！”巫格一邊喊著，一邊吧唧一下親在了李薇薇臉上。

　　然後猛地瞪大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薇薇，這是我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親你！”

　　凌南：……

　　吧唧！

　　“嘿嘿，第二次了！”

　　凌南真是恨不得一把將巫格從沙發上踹下去，巫格怎麼喝醉了之後變得這麼討厭，大過年的虐狗。

　　凌南沒有踹，可是巫格自己卻從沙發上滑了下去，聽到外面越來越響的鞭炮聲，若有所思，“快十二點了吧，快過節了！”

　　巫格用力一撐地，整個人站了起來，歪歪扭扭地都到櫃子旁邊，拿出來一個紙抱著的東西，遞到李薇薇面前，“薇薇，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節日快樂。”

　　李薇薇撕開外面的紙，露出了粉色包包的一角，再熟悉不過的一角。

　　巫格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嘴裡說出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百年……第一個爆款……我給你留了一個……多有意義……節日快樂……”

　　與此同時，電視機裡的零點鍾聲敲響了，窗外的炮聲震耳欲聾，將春晚主持人的聲音完全遮蓋住。

　　李薇薇將手裡的包遞給凌南，打橫將已經睡著的巫格抱起，嘴唇微動，“節日快樂。”

　　然後她回過頭來，對凌南說道，“凌南，謝謝你，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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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等到李薇薇抱著巫格上了二樓的臥室，凌南才在後面摸摸鼻子，走進了一樓的客房。

　　凌南既然來巫格家裡過年，除夕一起守歲，自然是要住下的。從巫格家,或者是巫格爸媽家的房子和屋裡的種種細節來看,家庭條件算是不錯了。巫格也說了去年她爸媽就願意出錢幫她們付首付買房，是兩個姑娘堅決不要。

　　凌南原先的印象，就是巫格挺能吃苦的,身上又一股拼勁兒。她原本以為巫格和自己差不多，也是事事都要靠自己打拼,才這樣開淘寶店掙錢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巫格家境還不錯,一看就是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的,大學讀的也是白富美才會讀的那種不太實用的專業……這麼一來,更顯得難得了。

　　第二天，凌南八點多鍾起床，窗外從一大早就是鞭炮聲,凌南實在被吵得睡不著。等到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後,走出臥室發現,只有巫格爸爸和巫格媽媽起床了，巫格媽媽招呼她道，“鍋裡又粥，小南現在吃早飯嗎？”

　　凌南看了看巫格爸媽，又下意識地朝樓上看了一眼，巫格媽媽便善解人意地說道，“我和他爸已經吃過早飯了，巫格和薇薇起床還早著呢，你不用等她倆。”

　　凌南：……

　　好尷尬，要知道自己也再晚一點出臥室了。

　　巫格和李薇薇起床的時間倒是比巫格媽媽預料的早，兩個人大概也是被鞭炮聲吵醒的。凌南聽著窗外響個不停的炮聲，心中感慨這比幾年後熱鬧多了，大概是如今空氣質量還行，人們這方面的意識還很淡薄，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應該是如今的炮賣得還沒那麼貴。

　　巫格和李薇薇的眼睛都是腫著的，不過兩人臉上都帶著笑，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就差不合攏嘴了。

　　是啊，終於掙錢了，當然高興。

　　昨天晚上的哭，是苦盡甘來後的感慨，當初苦沒有盡甘沒有來的時候，再多的眼淚也只能憋著，哪裡好意思放肆地在人前痛哭呢。

　　回憶當初的艱辛，原本就是一件勝利者才好意識做的事情啊。

　　====

　　這個春節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有掙錢的自然就有掙不著錢的，巫格她們大賺了一筆，自然就有掙不到錢干著急的。

　　“s家歐美時尚女裝”的店主蘇欣，打聽好了韓哥有空的時間，大年初一下午就提著年禮上門了。這可是往年都沒有的事兒。

　　蘇欣樂樂呵呵地把禮送出去，韓哥樂樂呵呵地把禮收下了，然而心裡真高興還是假高興，就只有自己知道了。韓哥當然是真高興，靠上了天涯小北這麼一棵搖錢樹，韓哥幾乎看到了未來的銀子大把大把的流進自己的腰包。可蘇欣自己心裡的滋味可不好受。

　　明明是她最先認識天涯小北的。天涯小北第一次在天涯上發帖子找到她，一萬塊錢的廣告費，她給的那叫一個痛快。那時候誰知道天涯小北的廣告究竟管不管用啊？她也是有些魄力和決斷的。

　　後來也斷斷續續又合作過兩次，但是只能等天涯小北看上她家的衣服來找她，她自己找過去是沒用的。蘇欣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天涯小北對任何一家淘寶店都這樣，哪個淘寶店主都知道她是只認衣服不認人的。

　　當初韓哥還不知道天涯小北的時候，幾次找她打聽，幾家淘寶店裡的衣服怎麼能賣那麼多。蘇欣硬是頂住了壓力，沒有對韓哥提過天涯小北一個字兒。

　　因為她知道，要是生產商和網紅搭上了，還有他們這些淘寶店什麼事兒？

　　網紅早晚都是要自己開店的，不可能把這些錢都便宜了別的店主，自己只收一個廣告費。至於暫時還沒有開店，那大概都是因為本錢還不夠，或者這一行還沒摸清。韓哥雖然只有一個不大的廠子，但是天涯小北和他搭上線了，恐怕本錢和路子都不用愁了。

　　退一步講，就算天涯小北不開店，但要是認識了韓哥。店主和韓哥的地位，一瞬間就會對調。如今是他們什麼賣的好，就找韓哥做哪批貨，主動權在他們這些店主手裡。

　　但要是韓哥和天涯小北聯系上了呢？天涯小北可以直接從韓哥那裡看款，看中哪一件就發帖推哪一件，至於這些爆款要給哪家淘寶店賣，不就換成了韓哥說了算？

　　到時候他們這些淘寶店主，彼此之間就成了競爭關系，全都得去巴結討好韓哥，讓韓哥多分自己一點油水。

　　蘇欣自認為看事情挺通透，難得的是，其他淘寶店主也都不傻。蘇欣知道有一陣韓哥不僅從她一個人這裡，還從其他在他那裡拿貨的淘寶店主那裡，挨個打聽，愣是沒人告訴向他透露天涯小北的一個字兒。

　　可惜後來韓哥還是知道天涯小北了，再後來也聯系上了。然後……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就沒他們淘寶店主什麼事兒了。

　　百年時尚系列這一批衣服，這次在網上可算是賣瘋了，春節前的第一批，好幾款衣服直接上架幾千件。顧客可能不注意這些數，可他們做店主的，一個個看得都倒吸一口冷氣，難免心裡酸溜溜地想，那可是幾千件！就不怕賣不出去砸手裡？

　　但其實心裡也是明白的，怎麼會賣不出去呢。

　　平常天涯小北看中的衣服，發個帖子都能大賣。如今這批百年時尚系列，之前的視頻就紅遍了全網，早就有無數人熱切期盼著淘寶出同款。

　　淘寶也確實迅速做出了反饋，這樣的商機當然不會有人錯過。但是能趕在韓哥前面的，只能是拿之前的囤貨，款式相差十萬八千裡的“同款”湊數，評論全都差的一塌糊塗，買到的顧客們全都在罵。

　　再就是稍晚一點，趕死趕活勉強和韓哥一樣，趕在年前生產出來的。但都是看著視頻裡的樣子，馬馬虎虎地打個版，然後做出來拿到店裡賣的。

　　可沒想到的是，天涯小北那邊，也同時上架了一批貨，又在開售之前宣傳了一波。這麼一來，自己店裡的衣服哪裡還能賣的出去？

　　畢竟視頻就是天涯小北拍的，風潮也是天涯小北帶起來的，大家自然都認為天涯小北店裡賣的才是“正統”。何況有天涯小北的影響力在前，其他淘寶店又能找誰宣傳？又能怎麼宣傳？再怎麼宣傳也沒人能看得到他們啊！

　　因此本以為能跟風賺上一筆的人們，只能認栽，誰讓自己運氣不好，竟然趕上天涯小北自己開店了呢？

　　大家都和蘇欣想到的差不多，什麼朋友的店，不過是個托詞罷了，那個叫“百年”的淘寶店，肯定就是天涯小北自己開的。

　　畢竟這麼大的利潤，誰會讓給朋友？

　　====

　　有人歡喜有人憂。

　　之前找天涯小北在微博上打了廣告的人，如今全都樂瘋了。當初微博剛剛上線，人人都不看好，就連天涯小北自己廣告費都不敢多收。一千塊錢一件單品！

　　如今看來，簡直是不要錢！

　　靠著一條單品推薦的微博，自己店裡掙了多少錢，他們自己都計算的心驚。有幸同時在小北的天涯帖和微博都打過廣告的店主們發現，天涯帖的熱度只有那麼短短一陣，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最多可以大賣上兩批衣服，第一批售空了再補貨一批，再售空之後，銷量就回落了。

　　可是微博不一樣！

　　在微博上被推薦過的單品，只要是應季的衣服，銷量漲上來了就沒有跌下去過——尤其是小北因為百年時尚的視頻在微博上紅起來之後——每天的銷量都居高不下。

　　思來想去，這大概和天涯和微博的區別有關，天涯再紅的帖子，紅上一陣也就結束了。小北每三周發一次帖，老帖子頂天了紅上三周，就又有新帖了。

　　可微博不一樣，微博的新粉絲們，關注了小北之後都會點進她的微博主頁，一條條微博一翻到底。每一條微博也就兩行字加一張圖，一屏就能翻過好幾條，老粉絲也會經常看看以前的微博……因此微博會帶動持續的銷量。

　　當初用一千塊錢打了廣告的店主們，全都覺得自己撿了天大的便宜。至於當初那些被小北主動聯系，還拒絕了小北的人們，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自己怎麼就那麼鼠目寸光！怎麼就那麼沒遠見！怪不得發不了大財！

　　可鼠目寸光的人，往往就是社會裡的大多數——2010年裡的大部分人還在等待專家所說的房價下降——不是人人都有長遠的眼光，兩三個月前覺得微博冷冷清清的人們，也不僅僅是淘寶店主。

　　當初看到小北去了微博，都在等著看笑話的網紅們……她們之前樂呵呵地看戲，看到小北在天涯上被諸多限制，帖子一次又一次的被刪，心想以後在天涯又少了一個勁敵，她們可以重新登上巔峰。

　　然而最後，只看到了天涯重新對小北的諸多優待，每逢小北發帖必加精……至於她們當初看不上眼的微博，她們終於回過神來，一個個搶著注冊了微博號。

　　兩三個月之前嘲笑小北的那些話，就像是一個個耳光一樣，都辟辟啪啪打在自己的臉上。至於在天涯就要被小北壓一頭，去微博依然沒有趕上先機，還是要跟在小北屁股後頭……心裡憋悶是憋悶……但這屁股也得跟啊！

　　甚至不少網紅已經看開了，如果能牢牢地跟在小北屁股後頭，始終不掉隊，就已經是天大的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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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大年初一的午飯，凌南還是在巫格家裡吃的，全家人圍坐一桌，其樂融融。

　　等到了晚上，巫格和李薇薇邀請凌南一起出門吃飯,“走,我們出去吃，吃完飯看電影。”

　　凌南默默的點開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又看了一眼滿臉都寫著“我就是跟你客氣客氣你千萬不要答應”的巫格——凌南笑道，“好啊！”

　　看到巫格一瞬間睜大的眼睛,裡面寫的全都是不可置信。凌南噗嗤笑出聲來，“你們去看吧,我才不去當電燈泡呢。”

　　巫格連挽留凌南的話都沒有說,立馬答應了,“好嘛，那回頭我們兩個請你吃飯啊。”

　　在凌南心中，大年初一的午飯吃過之後,就算過完年了。巫格和李薇薇開車將凌南送回家,正在路上,凌南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本地的陌生固話。

　　接起來，卻是熟悉的聲音，只是聲音了裡帶著哭腔，“凌南，我不知道該這麼辦了……我，我剛和爸媽吵了一架，從家裡跑出來了……”

　　是陳亭亭。凌南連忙安慰她，“你別哭，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陳亭亭慢慢平靜下來，凌南才能勉強聽明白事情的經過——陳亭亭今天在馬路上撿到了一只剛出生的小貓，但是全家人都不允許她養，一定要讓她把小貓扔出去，她和爸媽大吵了一架，然後就抱著小貓跑出來了。

　　“凌南，小貓才剛出生，這麼大冷天的，把它扔出去一定會凍死的……我感覺現在她也快凍死了，在我懷裡一直發抖……”陳亭亭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凌南直接問道，“你現在哪兒？把地址報給我。”

　　陳亭亭說了半天，也說不清楚自己在哪裡，凌南換了一種問法，“你從家裡跑出來後，跑的離自己家遠不遠？十分鍾能不能走回去？能的話就回到小區裡，不用回家，就在你家樓道裡避避風，我大概十分鍾後去找你。”

　　陳亭亭連忙說道，“不遠，我五分鍾就能回去了。”她雖然又生氣又傷心的一通亂跑，但是因為不知道要去哪裡，一直在小區附近打轉兒。

　　凌南的話讓她覺得有了主心骨，頓時不再心慌了，“好，我等你。”

　　凌南掛掉電話，給巫格報了一個地址，巫格立馬調轉車頭，朝著凌南報出的那個小區開過去了。車子開進小區門口，巫格就皺了皺眉頭，雖然她可也是吃過苦的，但確實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區”，甚至都不能說是小區，只是一棟棟老舊的樓房擠在一起，沒有圍欄沒有門衛，車子只能勉強開過狹窄的小路。

　　凌南笑了，“回頭帶你去參觀我的筒子樓，比這個還誇張呢。”

　　巫格也有點意外，無論是凌南的眼光還是見識，都完全看不出來是從底層走出來的……雖然她知道凌南完是靠自己從無到有的，還有一家奇葩親戚，但也只是以為她父母過世之後被欺負罷了……

　　巫格將車停在單元門口，三人下車，果然見到陳亭亭正懷抱著一直小貓，人和貓一起瑟瑟發抖。凌南見她臉上都是淚痕，身上穿的也單薄，連忙將她拉上車，“上來說話。”

　　陳亭亭還懵著，坐在寬敞的車裡，因為裡面暖氣開得足，連著打了兩個噴嚏，小姑娘看起來挺不好意思的，“姐姐們好。”

　　巫格和李薇薇都被噎了一下，雖然她們確實年長凌南和她的同學幾歲，但凌南從來都是直接叫她們名字的，猛然間聽到姐姐，還不太習慣，而且女生嘛，都是不太願意只因為幾歲的年齡差就被叫姐姐的。

　　凌南似笑非笑的瞥了兩人一眼，似乎在說，小姑娘已經這麼乖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凌南將陳亭亭懷裡的小貓接過來，輕手輕腳的，連大氣都不敢喘——小貓的確是太小了，只有巴掌大，一雙眼睛還睜不開，脆弱的讓人心疼。

　　“先回我家？”凌南問道。

　　於是四人一貓就一起回了凌南家。到了樓下，凌南和陳亭亭抱著小貓上樓，巫格和李薇薇也想跟上，凌南卻給她們指派了任務，“你倆先開車去買羊奶粉，沒有羊奶粉就買舒化奶，還有奶瓶或者針筒，棉簽。”

　　兩人立馬又開車去了。

　　一到家裡，凌南就翻出來一個收快遞的紙盒，從衣櫃裡翻出幾件厚厚的純棉衛衣，疊好後往盒子裡墊。加熱好熱水袋後，塞在了純棉衛衣中間。

　　窩做好了，陳亭亭小心翼翼地捧著小貓，放進窩裡，又小心翼翼地蓋上一件純棉t恤。

　　片刻之後，巫格和李薇薇氣喘吁吁地回來了，一看就是一路小跑往返的。羊奶粉沖泡後晾成溫的，凌南將手指伸進去，感覺到不涼，用針筒喂了小貓三四毫升的樣子。

　　巫格看得驚奇，“只喂這麼一點？”

　　凌南笑道，“恩，你看她才多一丁點大。”多虧她上輩子也撿回來過剛出生的小奶貓，知道應該怎麼養。

　　巫格朝著小窩裡看去，發現小貓確實很小，陳亭亭手小，差不多是她的巴掌大。她自己手掌大一些，伸過去比了比，小貓比她的手還要小一圈兒，渾身的毛都是純白的，不見一點雜色，是一只小小的白色團子。鼻子、爪子、耳朵都是粉粉的，特別特別嫩。

　　巫格看得心都化了，對著小貓喵嗚喵嗚的叫。

　　陳亭亭瞪大眼睛，這個小姐姐短發短靴，夾克長褲，看起來還挺酷的，沒想到……

　　李薇薇看到正在犯蠢的巫格，以及陳亭亭驚呆的目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凌南伸手，一把將巫格推到一邊兒，將小貓身上蓋著的純棉t恤掀開。

　　巫格這才看到，“誒，這不是當初我送你的衣服嘛？我家店裡的！”想到如今自己也是有兩家店的人了，巫格補充了一句，“格格巫的衣櫥裡的。”

　　“還有底下墊著的這件衛衣，也是當初我給你寄的！”

　　那是暑假裡凌南剛開始幫他們ps照片的時候，因為沒有衣服可以穿，讓巫格給她寄來的那一批。

　　凌南看了巫格一眼，“給它墊著蓋著，你有意見？”

　　巫格連忙搖頭，“沒意見沒意見。”

　　凌南嘴裡說著，手上也沒停，用棉簽輕輕擦小奶貓的菊花。巫格看得一頭霧水，“這是干嘛呢？”

　　凌南解釋道，“每次喂過奶後，都要用棉簽輕輕擦他的菊花，幫助它排尿和便便。因為貓媽媽都是幫著舔的，人肯定不行了，所以要棉簽來。”

　　巫格有些佩服，“凌南，你懂得好多啊。你以前養過剛出生的小奶貓嗎？”

　　這輩子是沒養過的……凌南當然不能這麼說，看了巫格一眼，“我以前也沒當過網紅，還不是一當就紅了？”

　　巫格：哦。

　　最終巫格和李薇薇也沒出去吃晚飯看電影，而是窩在了凌南家裡的沙發上，搶著幫小奶貓每隔一兩個小時喂奶、擦菊花、喂奶、擦菊花……

　　陳亭亭也躍躍欲試，然而又不敢的樣子，還是凌南將她叫過去，她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試了一次。

　　“喵嗚，好可愛啊！”陳亭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

　　凌南：……妹子你又啥資格剛剛用鄙視的眼神看巫格啊。

　　三只貓奴，反倒是凌南最淡定，她也喜歡，但她以前可是擁有過很多主子的人，不像她們三個這麼沒見識。

　　三個人差點打了一架，才給小貓取好了名字。因為身上雪白雪白的，又是小小的一只，又是大年初一剛剛吃過湯圓的日子撿到的，所以取名叫湯圓。

　　“太晚了……我該回家了……”陳亭亭終於回過神來，“再不回家，我爸媽肯定要急死了。”

　　凌南索性也趕巫格和李薇薇出門，讓她們把陳亭亭送回家。

　　陳亭亭臨走的時候，終於還是沉不住氣，問道，“凌南，你現在都一個人住在這裡了嗎？這是……你租的房子？”

　　凌南點頭，“恩。”

　　陳亭亭目光閃爍，但也知道不好再問了，她知道凌南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都是一毛不拔的人，之前凌南和她結伴打工，掙生活費。

　　她雖然家裡條件也不好，但爸媽還是會讓她吃飽穿暖的，陳亭亭打工主要是存了為家裡減輕負擔的念頭，但凌南真的是自己不掙錢就沒飯吃。

　　但是從暑假開始，陳亭亭發現凌南變了，自從那次中暑暈倒後，就再也沒有和她一起打過工。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漂亮了，甚至還用蘋果的手機。

　　陳亭亭不知道凌南哪裡來的錢，如今看到她還租住在這麼大這麼好的房子裡，終於超出了小姑娘可以忍住不開口的底線。

　　陳亭亭滿眼擔憂地問道，“凌南，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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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凌南從陳亭亭的目光裡看到，她是真的在擔心她，擔心她的錢來路不正，擔心她誤入歧途。

　　其實學校裡早就有了一些風言風語，畢竟凌南之前的窮酸,可是在全班裡都出了名的。現在卻三天兩頭換身衣服,還有人見過她的手機，竟然是蘋果的。

　　不清楚凌南家庭情況的人，只以為她是家裡富裕了。而清楚凌南家庭情況的人——包括陳亭亭在內——難免心中奇怪,即使是凌南的叔叔嬸嬸發了橫財，也不會捨得給凌南花錢的。

　　於是各種說法花式百出。

　　“聽說凌南那次暑假打工暈倒之後,去醫院檢查是嚴重營養不良、貧血，醫生都嚇了一跳,說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樣的病人。有聽說凌南要上高三了,嚴肅警告她這樣不行,一定要加強營養。凌南家裡那個情況你也知道，根本沒人給她錢，她只能自己掙。為了來錢快她一咬牙去做人體模特了,就是不穿衣服給人畫畫的那種……”

　　“別瞎說,我聽說的是,凌南去做淘寶內衣模特了，就是穿著內衣內褲拍照，不露腦袋只露身體的那種。”

　　“不是，你們這都哪裡聽說的啊，我看凌南人很好啊，學習成績現在這麼好，也願意給同學講題。又是人體模特又是內衣模特的，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們這哪裡叫亂說，都是有理有據的好吧，還有人說什麼凌南去陪酒啊被包養啊……那才叫亂說呢……”

　　“就是，明明是你的想法有問題吧，去當人體模特、內衣模特又不丟人，自己掙錢供自己讀書，很勵志的好嘛。”

　　凌南隱約聽到過一些傳言，聽得她哭笑不得，模特就模特，為什麼一定要是人體模特或者內衣模特呢？普普通通的淘寶模特，這樣的工作她還真不難找，又瘦又高天生的衣服架子。可是人體模特和內衣模特，估計還真沒人會用她，身上沒有二兩肉，根本不適合啊。

　　凌南都聽說過這些話，陳亭亭肯定更是知道了。她既不願意相信朋友為了錢不擇手段，但也想不出凌南突然變得手頭寬裕的其他原因，只能當做沒有發現。

　　而今天看到了凌南租住的房子，這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凌南並沒有找理由隨便搪塞陳亭亭，而是將她當網紅和寫小說掙錢的事情，簡要地和陳亭亭說了。陳亭亭還太不懂網紅是什麼意識，只以為是凌南幫著朋友的淘寶店打廣告，然後朋友給她錢。巫格和李薇薇都是幫助提攜凌南的朋友。

　　陳亭亭對兩人溫和的笑，然後對凌南說道，“你的朋友們對你都真好。”

　　凌南只是笑，並沒有解釋。

　　最讓陳亭亭驚奇的還是，“凌南，你竟然會寫小說啊！你的寫小說還能掙錢，我去哪裡能買到你的小說啊？”

　　凌南笑道，“現在還買不到，只是在網上連載，等回頭出版之後，我送一本給你。”

　　如今已經有不少出版社想要出版《桃之夭夭》了，凌南早就交給編輯全權負責談合同，決定給哪家出版社。

　　陳亭亭不懂網絡小說，聽凌南這麼說，就以為在網上能掙錢的所有小說最後都是要出版的，笑著點頭道，“好啊。”

　　陳亭亭臉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得知自己的朋友並沒有誤入歧途，錢都通過自己的能力掙的，而且掙錢的本事這麼高大上——簡直要高興死了！

　　陳亭亭在門口揮手道，“凌南，回頭我經常來你家看小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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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時尚版飄起來一個帖子，雖然不是凌南發的，但是火爆程度完全不比凌南的帖子差。

　　最關鍵的是，這個帖子和穿搭啊化妝啊都沒有關系，按理說帖子的內容怎麼也不該發在時尚版裡。帖子的標題是——

　　《快去看啊佩頓注冊浪花微博了！剛剛發了第一條微博！》

　　凌南看到這個帖子標題的時候，也懵了一下，佩頓？哪個佩頓？

　　如今注冊浪花微博的中國明星還沒有幾個，竟然都有外國明星來注冊微博了？這動作也太快了吧……不知道是哪個明星……

　　凌南突然愣住了，不可思議地點開帖子，喃喃自語道，“不會是我想到的那個佩頓吧……”

　　帖子裡，也有人說了和凌南心中一樣的話，“不會是我想到的那個佩頓吧……”

　　下面一長串的回帖，“不然呢？還能有哪個佩頓能在時尚版有這樣的人氣？當然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佩頓！”

　　“裝作自己認識很多佩頓一樣，反正我只認識一個佩頓，就是小北帖子裡總是出現的那個大美女。”

　　“天哪！佩頓可是我的女神！自從在天涯小北的帖子裡見到她的照片後，我就喜歡上她了！真的太美了！以前只能隔三差五從小北帖子裡見到她，現在她注冊微博了，是不是就會自己發照片了？”

　　“她不是還在上大學嗎？就是個學生啊，雖然在電影學院上學但是也從來沒有拍過電影，根本不是明星啊，注冊我們的微博干嘛？”

　　“不是明星就不能注冊微博了？不也有很多中國人注冊r玩兒嘛，這有什麼奇怪的，一般中國人用r是想關注自己喜歡的外國明星，那外國人注冊微博肯定也是想關注自己喜歡的中國明星唄！”

　　“突然驚醒。”

　　“突然驚醒。1”

　　“突然驚醒。2”

　　“上面大家都怎麼了？你們發的這些什麼意思啊？”

　　“樓上反應真慢，還能什麼意思，看了上面那層樓的話大家都恍然大悟了唄。估計剛剛都去翻了一下佩頓關注的博主，然後有了驚人發現。”

　　“什麼驚人發現？”

　　此時，天涯時尚版又在第一的位置上冒出來一個帖子——

　　《啊啊啊啊啊！佩頓女神的微博，關注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天涯小北！》

　　====

　　凌南看到這第二個因為回復太多，而一直被頂在時尚版最上方的帖子，整個人徹徹底底的懵了。

　　佩頓注冊浪花微博她驚訝歸驚訝，但只是因為上輩子沒有這回事，以及如今確實還沒有外國人玩微博。

　　但是佩頓注冊微博後，只關注了她一個……是什麼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凌南雙手顫抖地點開自己的微博，去看新增的粉絲，可是她每天增加的粉絲太多了，哆哆嗦嗦地下滑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佩頓的名字。

　　凌南換了一種方法，搜索佩頓的微博主頁，竟然搜到了一個名叫“我就是佩頓呀”的博主。

　　凌南愣住了，盯著這個微博id納悶道，“這是有人注冊著玩兒的吧？”

　　不能怪凌南自作多情，“我就是佩頓呀”這個名字，一看就是模仿的“我就是天涯小北呀”。這怎麼可能是佩頓注冊的微博？盡管佩頓現在還沒什麼作品，但凌南可是知道她未來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大明星的，她在凌南心中的形象一直高不可攀。

　　怎麼可能在中國的微博剛上線不久，就注冊微博賬號，還取了一個如此俏皮（……）的暱稱？

　　這個時候外國人壓根沒有聽說過浪花微博才對吧！

　　凌南覺得奇怪，天涯時尚版裡怎麼會因此頂起了兩個帖？這種微博明明是任何一個中國人都能申請的呀，微博背後怎麼可能真的是佩頓本人，甚至都不能說人家博主冒充佩頓，沒准人家自己的英文名就叫做佩頓……或者純粹為了好玩兒呢……

　　天涯的人們究竟為什麼都認為這個博主是真的佩頓啊？

　　凌南疑惑著點進了佩頓的微博主頁。看到佩頓主頁裡孤零零的一條微博，凌南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原來傻的不是天涯上的人們，而是她自己。

　　佩頓的微博上寫著，“hello！大家好！”這沒有什麼特殊的，特殊的是下面的配圖——

　　那是一張佩頓自己的照片，她手中拿著一塊白色的小板子，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著“我就是佩頓呀”，一看就是外國人寫的中國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後面還畫著一個大大的心。

　　“怪不得沒有人懷疑博主的身份……”

　　凌南喃喃自語，“竟然真的是佩頓……”

　　“只是她來微博干嘛？”凌南一邊納悶，一邊想起了帖子裡說的，佩頓只關注了自己一個博主。

　　凌南簡直快幸福地飛上雲端了，又是開心、又是興奮、又是誠惶誠恐、又是受之有愧。只有一個念頭在她腦中被謙虛按下去，又被自豪頂出來——佩頓是因為自己而注冊的微博呢！

　　佩頓知道自己！佩頓認識自己！佩頓關注了自己！佩頓不會喜歡自己吧？！

　　凌南在激動地在床上來回翻滾——上輩子的女神，這輩子為了自己來到浪花微博呢。再努力一點是不是就可以和上輩子的女神做朋友啦。

　　不不不，凌南搖碎自己腦中的念頭。

　　殊不知，只有在她心中佩頓是個大明星、自己是個小粉絲，在其他人眼中都是佩頓是個在讀學生、凌南才是網絡紅人。

　　佩頓因為凌南來到了微博……代表著凌南是佩頓的女神……畢竟不是真的喜歡，外國妹子不會特地注冊微博把？

　　凌南小心翼翼地在佩頓的微博主頁上，用指尖戳了一下“關注”，然後又幸福地打了個滾兒——

　　之前“關注”的地方，變成了“互相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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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和佩頓同在電影學院的讀書的室友，知道她去注冊了中國的微博這件事後,十分不理解。

　　“佩頓,為什麼要去注冊中國的微博呢？有時間的話多打理一下你的r不好嗎？這才是你應該花心思積攢人氣的地方……至於中國……”

　　室友聳了聳肩,因為覺得後半句話略有些歧視,最終沒有說出來。其實她心中想的是,至於中國，在那裡有再多的粉絲，又有什麼用呢？

　　在r上粉絲多一點，最起碼還可以做一個itgirl，能有些收入和機會,但其實對於電影學院的學生來講,這些事情也是她們不屑於去做的。她們是要練演技、拍電影的，當然不會讓自己淪為只能靠臉靠身材吸引粉絲的itgirl。

　　佩頓以後也是想要去拍戲、成為演員的,粉絲對於演員當然很重要，畢竟想成為明星的話外貌、演技、人氣，這三方面缺一不可。

　　但是遠在中國的粉絲……能算是人氣嗎？

　　難道導演選擇演員的時候會將中國的粉絲也考慮進去？別開玩笑了，哪個美國導演會知道中國有“微博”這個東西啊。

　　室友覺得佩頓有些太享受被人喜歡被人吹捧的感覺了,也有些太沉不住氣了。是的,她們還在讀書,她們還沒有作品，在美國還默默無聞沒有粉絲……但是那又怎麼樣？哪個明星在光華綻放之前，沒有好好打磨過自己？

　　這點寂寞都忍受不了，竟然特地跑去注冊了中國的微博，每天和上面的粉絲互動……

　　“因為微博上有我很喜歡的一個中國女孩，我注冊微博後就可以看到她每天都更新什麼了。”佩頓解釋道。

　　室友看了一眼笑得由衷開心的佩頓，搖了搖頭，她是不相信佩頓的說法的，什麼樣的中國女孩能有這麼大的魅力？佩頓玩r這麼久了，也沒有看到她有什麼格外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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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頓是真的開心，自從昨天小北回粉了她的微博之後，她心情就一直很好。

　　雖然那個遠在中國的itgirl從來沒有露過臉，佩頓也和她從來都沒有交流過，但她覺得對方應該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而且……很有魅力、很有頭腦。

　　或者不應該稱呼她為itgirl，美國的itgirl這個詞從誕生以來，歷經幾十年，都沒有完全洗淨它上面的貶義色彩。佩頓已經在學習中文，他們中國人都會叫做“網紅”，硬要翻譯的話，倒是更接近“idol”？

　　佩頓覺得對方也是自己的偶像。

　　她一開始注意到小北這個中國姑娘，是因為發現自己的r粉絲中多了很多亞洲面孔，很多人留言給她，說很喜歡她的穿搭風格，她的街拍照片給了自己很大的幫助，讓自己穿搭衣服更漂亮了……一開始佩頓沒有在意，只當做是有幾個玩r的留學生喜歡上了她。

　　後來湧來的粉絲越來越多，她猜測自己大概是在中國人的留學生圈子裡火了？

　　但是後來，粉絲的人數遠遠的超出了她的意料，她的中國粉絲人數幾乎要比本國粉絲還多了！

　　怎麼回事？

　　佩頓對中國的網站們實在是不熟悉，還是和一個老粉好好聊了一番，才得知了前因後果，然後在粉絲的指引下找到了天涯，看到了小北發在天涯上的她的那些照片。

　　第一次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佩頓就愣住了——自己的街拍不算少，小北挑選出的那幾張，恰恰好也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幾張。

　　佩頓笑了，隔著十幾個小時的時差，隔著大半個地球的距離，她覺得自己或許遇到了一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

　　就像她現在身邊的朋友一樣，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知道能不能合得來。甚至都不需要見面。

　　從自己的r粉絲源源不斷的上漲，佩頓就能感受到大洋彼岸的女孩的能量，自己只不過是在她的帖子裡被帖了幾張照片，就有那麼多人湧過來說喜歡自己，說感謝自己一直的陪伴。那麼小北肯定有很多的人喜歡，更高更高的人氣吧？

　　後來佩頓看到小北注冊了微博，發現果真如此。她微博的粉絲數量幾乎是坐著火箭一樣的向上增長，而且自從小北注冊微博不久，自己r中的中國粉絲數上漲的更快了。

　　佩頓有些驚歎地想到，小北的人氣竟然有跨上了一個新台階。

　　後來佩頓看到了“百年時尚”視頻，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視頻真很棒，很美的衣服很有趣的創意……可是美國的百年時尚交迭更替，這樣的視頻竟然被一個中國人搶先拍了出來？

　　佩頓很喜歡小北，但是如今，她在欣賞的同時，感到了一絲差距。

　　如果說一開始注冊微博，真的只是因為方便關注小北。如今看到蹭蹭上漲的粉絲數，佩頓心中也有了更多的想法。

　　她用剛開始學，尚且青澀的中文，給天涯小北發了一條私信，“小北你好，我是佩頓，雖然第一次和你說話，但是我感覺我們就像老朋友一樣。我很欣賞你的才華。請問我可以搬運百年時尚視頻，你的微博上的，到我的r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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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客姐姐，您這到底能不能行啊？”凌南問到。

　　“快了，還有一些小bug，等修好之後就可以了。”回答的是之前幫凌南查過天涯貼發帖人的那名黑客，巫格的朋友，當初她介紹黑凌南的。

　　凌南後來才知道，原來巫格口中的黑客大神是個妹子，凌南就經常調侃地叫她黑客姐姐。

　　不過調侃的點不是姐姐，而是黑客，“黑客姐姐”曾反復強調過，我也是正正經經的軟件工程師好嗎？很少做違法的事情的！

　　當初凌南聽到“軟件工程師”就是一愣，試著問到，“黑客姐姐，你有自己的團隊嗎？”

　　凌南只是隨便一問，沒想到黑客姐姐還真有。她剛拉起來一個小團隊，算是初具規模的創業團隊。

　　凌南當時眼睛就亮了，連稱呼都是一變，“大神，有沒有興趣做一個秒殺軟件，幫顧客在淘寶上搶衣服的那種？”

　　凌南和黑客的團隊一拍即合，都覺得這個可以做，反復溝通後，團隊就開始實施了。

　　雖然凌南不懂程序，但是團隊裡的程序員們都覺得凌南很好溝通，因為凌南可以將自己需要的產品描述的十分形象具體。這麼一來他們雖然在架構過程中也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是目標始終是明晰的。不像有些甲方，根本說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個什麼東西。

　　程序員們都有些驚奇了，凌南描述的也太具體了，可以實現什麼樣的功能，她一項項說的特別清楚，好像成品就在她眼前放著一樣。這小姑娘腦子也太好用了吧……程序員們紛紛感慨道……

　　甚至有幾個人真心實意地勸凌南，“大學學我們專業吧，你太是干這行的料了。”

　　凌南只是笑，她心裡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在這方面有天賦，而是她上輩子確實用過不少秒殺軟件啊！

　　“黑客姐姐，你和你的小伙伴加油啊，再來十天夠不夠？最好趕上‘百年’第二次銷售啊！”

　　“如今剛過完年，工人們還沒放完假，生產線要過幾天才能開起來。韓哥那邊報了個能做出來的件數，比第一批還少。第二批肯定也要搶死搶活的。”

　　“代搶成功一件5塊錢，怎麼樣？”凌南和黑客姐姐閒聊著。

　　黑客姐姐聽的目瞪口呆，“你這腦子怎麼長的……”

　　“衣服賣的這麼火，別的老板肯定都在興高采烈地數錢，頂多研究一下為什麼這麼火……你這，你這竟然還要從搶購的這個環節，從顧客身上搾出點油來……”

　　“不是，我說你這衣服既然都搶成這樣了，每件定價漲5塊不就行了？別說漲5塊，就是漲10塊20塊也不愁賣啊！干嘛費勁讓我們開發這個搶購軟件。”

　　凌南瞥了她一眼，“明明你是開發軟件的，我才是賣衣服的，你能不能不要從賣衣服的角度想問題？”

　　“這5塊以後又不是只從我的顧客身上掙，秒殺軟件開發維護好了，以後所有網購的顧客們，想搶什麼都會選擇它好嗎？”

　　“你們不是創業團隊嗎？能不能有點遠大的志向！要讓這個秒殺軟件像阿裡旺旺一樣，成為淘寶的標配！剛需！”

　　黑客姐姐笑了，“淘寶哪裡有那麼多需要搶的東西？也就是和你相關的那幾家店了吧。你以為每家店的東西都能賣這麼紅火麼。”

　　如今能引起瘋狂蹲守搶購的商品，確實都和凌南脫不了干系。如今有網購習慣的人還少，一般也僅限於買買衣服，至於日常用品、果蔬生鮮都還不流行網購，貴一些的珠寶飾品、電子產品，更沒人在網上買。

　　凌南反駁道，“過幾年之後，淘寶上搶東西肯定很瘋狂。聽說過國外電商的黑五吧？你想想外國才幾個人，他們物流也不行，也是要搶一搶的。以後中國要是有了這樣的網購促銷日，指不定搶成什麼樣呢。”

　　她可是見識過雙十一的人。

　　黑客依舊不太相信，開玩笑道，“好嘛，要是前途這麼光明，那我們回頭把股權好好分一分，商量一下我們各得多少原始股。”

　　此時她只是在開玩笑，完全想不到，未來她手中握著的原始股，有多麼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