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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遊小胖] 傳承鑄造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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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3 23:46:03
第二四七章 星星之火

公**隸居住的區域雖然也在城市之內,但是實際上在地面上與城市任何一條街道都不相連。

高高的隔離牆,將一個城市分成了兩個世界。

牆外的人,此時正在破除這道隔離牆。

“嘭,嘭,嘭……”木石結構的牆只是幾下,就塌陷了整整一段,盔甲整齊的士兵,黑壓壓的走過殘破的高牆,逼入了公**隸區域。

兵刃反射著清晨的陽光,殺氣彌漫開來。

小老頭沉默著,雙手如同持矛一般,將那根削尖了一頭的木棍挺在身前。

邁出一步,膝蓋微取。

面上尚有血淚斑斑,如同金鐵摩擦一般的沙啞喉嚨,喊出了一句:

“殺!”

佝僂的身軀開始了這輩子最後一次也可能是第一次衝鋒。

小老頭過去二十九年的人生經曆,知之者甚少,短短的衝鋒路途之中,一些唯有自己知曉的畫面,不斷在小老頭腦海中回放。

清新的空氣,明媚的陽光,那時他還是一個挺拔俊秀的年輕小夥,正踏在尋找他的她的路途之中,希望能夠碰到那個對的女孩,然後與她一起,如同父母一樣,過一輩子安詳幸福平淡的生活,生兒育女,直到安眠。

但是,諸神降臨,傳教世間,戰爭驟起,為了保護父母,為了保護新婚的妻子,小老頭成為了一名光明騎士,騎上了戰馬,挺起了長槍,戰場之上,一決生死。

一個戰士,沒有在戰場上死去,可能是小老頭一生的遺憾。

暗無天日的公**隸區生活,一過就是十年,小老頭以為,自己會像別的奴隸一樣,在被壓榨出最後一點生命後,悲慘死去。

卻沒想到,在死去前,還能看到一點光明希望。

潘多拉,小虎,健康的活下去,承載公**隸區所有人的希望,連帶我們那份,一起在光明中活下去。

然後,小老頭看到了面前槍刃閃爍的寒光。

毅然決然,用胸膛迎了上去,任由槍刃穿透自己的胸膛,刺穿自己的心髒,用盡最後一點力量,將削尖的木棍,刺上了士卒的皮甲。

死去……

奇怪的奴隸,找死一般的衝鋒,以及心髒破碎後,還能刺出的有力一擊,讓那個收割了小老頭生命的士卒微微一愣,目光眺望向了在黎明陽光下,緩緩升騰起一股磅礡生機的公**隸區域。

所有的奴隸,都向自己的窩棚走去,似乎被小老頭的死嚇破了心魂。

但是無論是挺近的軍隊,還是救贖會一邊,都感覺到了那股生機的磅礡,都感覺到了一股叫做希望的力量在升騰。

這力量像是在地殼深處,潛藏了數十萬年的岩漿,一直沉靜,此時突然爆發。

一根根帶著明顯的個人風格,殘破甚至就是垃圾改裝而成的凶器,從一個個小小的窩棚之中抽出。

已經滿頭白發,雖然不知實際年齡,但是外表與**十歲老人無異的老人。

還顯得比較年輕,如同三四十歲壯年的半大孩子。

甚至是年齡只有個位數,骨瘦如柴的孩子們。

沉默的抽出不知準備了多久的凶器,沉默的彙聚到了一起,沉默的組成了人牆,沉默的擋在了救贖會成員的身前。

“凡臨境城所屬奴隸,馬上跪伏道路兩旁,或許可免一死!”

軍隊主事之人高聲呵斥。

但是奴隸們依舊沉默。

索斯身上的聖光黯淡下來,緩緩的消失在索斯體表,滲入了索斯體內。

手中持著那柄曙光之刃,索斯腳步沉重,從奴隸組成的人牆後面,一步一步,走到了人牆之前。

“有人死了,馬上也會有更多人死去,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是我現在想做的……”

索斯雙手將劍舉到了胸前,緩緩溢出神聖光輝的劍身,豎於腦側。

“衝鋒!”

突兀的,索斯雙手手腕翻轉,豎於鬧側的劍身突然九十度翻轉,劍尖指向了臨境城的軍隊。

一道純白色的流星,平地而起!

流星之勢,本應是一去無返,不是在最璀璨的剎那將自己燃燒幹淨,就是穿透一切,鑿穿大地!

但是索斯所化的純白流星,剎那之間穿透了軍陣之後,又再次返回。

重新出現在奴隸組成人牆之前的索斯,身上包裹的聖光消失,整個人大汗淋漓的站在人牆之外,握住曙光之刃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沒有經過任何過度,僅憑曙光之刃的加持,擁有了神秘態生命的等級,索斯對於神秘態生命的使用,極為吃力。

全力一擊之後,整個人疲倦不堪。

不過,好在如此一擊,對於人心士氣上的鼓舞,是無可替代的。

奴隸們張開嘴,發出怒吼,沉默了不知多久的奴隸們,發出第一聲怒吼之後,那種動人心魄,仿若獸人之戰後,讓人剎那之間熱血已然滾沸。

拉隆全身的肌膚都滾燙起來,體內的熱血不斷衝擊著胸膛。

拉隆是一名真正的騎士,此時,他想要戰鬥,酣暢淋漓的戰鬥。

手腕被老鼠一把抓住,拉隆本能的發力,卻發現自己沒有掙脫。

老鼠被拉隆發力一掙,手掌已經被帶著白金鋒銳特性的準秘銀之軀割的鮮血淋漓。

拉隆回頭,看向老鼠。

老鼠目光平靜的看著拉隆,但是眼底深處,卻在質問:

“拉隆,你想幹什麼?你忘記了你的身份?”

拉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製住了體內的戰意,低聲說道:

“這群奴隸,他們的,他們的……”

拉隆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他從這些奴隸身上感知到,爆發出的那種氣息!

只知道,那種氣息的存在,能夠讓他忘記所有,無視生死,去一戰!

奴隸們的步伐並不整齊,可以說雜亂。

奴隸們的速度並不迅捷,可以說緩慢。

奴隸們的武器並不銳利,可以說腐朽。

奴隸們的陣型,不,奴隸們沒有陣型!

但是,奴隸們衝鋒了,向著武裝完整,陣型考究,步伐整齊的軍隊軍陣,發起了衝鋒。

索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小老頭的死起了作用,甚至不敢肯定,是不是他持有曙光之刃,引發的聖光起了作用。

總之,奴隸們身上爆發著決死之意,無悔無回的向軍陣發起了注定沒有勝利的衝鋒!

索斯回頭,高聲喝道:

“還等什麼?衝啊!”

救贖會成員猛然驚醒,此時的奴隸們已經衝鋒到了軍陣第一排的槍尖之下。

鮮血開始噴濺,哀嚎喝罵之聲響成了一片,其中還夾雜著,某種讓人汗毛戰栗,骨酥神麻的咀嚼聲音。

公**隸們曆來不被當做人看,此時的奴隸們卻也忘記了自己是人。

兵器被打斷,身體被刺穿,甚至肢體被砍掉,都阻止不了,這些奴隸們的前進。

用指甲,用牙齒,用身體內感染的,不知會不會傳染的病毒,用一切的一切,去進攻,去衝鋒。

然後,奇跡發生了。

成建製的,排列成整齊軍陣的,有著精銳武器與甲胄的軍隊,在奴隸們的進攻下,節節敗退。

這時候,救贖會成員緊隨其後,攻擊而來。

一道金紅色的信號,衝天而起,卻是軍隊的主事者,發出了找到目標的信號。

“快,加快速度!”

索斯屠戮著這些普通的士卒們,曙光之刃上滴血不染,但是此時全身上下,卻已經被鮮血濕透。

殺紅眼的索斯,沒有發現,他小隊的隊員們,下手都很有分寸,兵刃之下,沒有死過一個人,最多也就是將士卒們擊昏,讓其失去戰鬥力。

周墨站在公**隸的上空,看著那場明明應該是一邊倒,實際上也是一邊倒,但是勝敗對象掉了個的戰鬥。

約翰遜身上包裹著淡淡的聖光,在朝陽光輝下微不可查,恭敬的站在周墨身後。

“冷兵器時代,意誌與士氣,才是影響局部戰爭最重要的條件。”

“怕死的士卒,打不過這些不要命的奴隸!”

“事情有意思了,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

周墨看著索斯體內,那正在瘋狂長大,馬上就要生根發芽的光明種子,眼中意味莫名,嘴角的微笑倒是頗為欣慰。

“約翰遜,你回去吧,近期不要露面,計劃結束之前,不要讓人知道你還活著。”

約翰遜恭敬的鞠躬,然後快速的向白金之城方向飛去。

空中,只剩周墨一人,看著已經突出了公**隸區域,向距離最近的城門飛快移動的救贖會成員。

攔截的士卒們,完全被奴隸們不要命的,如同野獸一般的攻擊給打懵了,沒有了章法,竟然片刻也阻截不得,這讓周墨皺起了眉頭,罵了一聲:

“一群廢物!”

身形一閃,下一刻出現在了索拉婭夫人面前。

以周墨如今的實力,只要記住一個人的源能氣息,化身聖光,通過源能世界,頃刻之間就能出現對應之人的面前。

然而,此時周墨出現的似乎不是時候。

索拉婭夫人正半躺在城主辦公室的軟榻之上,這倒沒有什麼,關鍵是索拉婭夫人懷中,安潔兒衣衫半解,露出胸前一團酥軟,那點櫻紅已經盈盈而立,顫顫巍巍,在索拉婭夫人手中不斷變換著形狀。

索拉婭夫人一條修長豐潤的美腿,從開叉長裙之中探出,正隔在安潔兒一雙纖細美腿之間,頂在最上方處。

安潔兒的長裙被高高的撩起,兩條纖細骨感的美腿死死的夾著索拉婭夫人的那條豐潤美腿,想要阻止不斷進行,帶著絲絲水潤聲的摩擦,但是卻徒勞無功。

安潔兒只是個少女,怎麼敵得過索拉婭夫人調教過無數女孩的老練手法。

輕微壓抑的呻吟聲婉轉悠長,昭示出安潔兒此時的狀態,與其說是在反抗,不如說是在享受。

周墨的無聲無息的出現,開始並沒有驚擾到兩位沉浸在調教與被調教中的女士。

“安潔兒,放鬆,不要抗拒,感受你血脈深處的指引,那是老天賜給女人最珍貴的天賦,真是羨慕你呢!”

索拉婭夫人的聲音,動聽帶著些許神秘,誘惑如魔鬼,不斷在安潔兒白玉一般的耳垂旁呢喃。

周墨抿了抿嘴唇,頗有些口幹舌燥,他萬萬沒有預料到,此時臨境城內已經掀起了狂風暴雨,身為臨境城城主的索拉婭夫人,還有心思在這裏玩這種百合遊戲。

“咳咳!”雖然周墨不介意繼續欣賞這副充滿了誘惑的美景,但是此時時間緊迫,身為臨境城的城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讓索拉婭去做。

周墨的咳嗦聲,讓軟榻上的兩個女人身體同時一僵,然後同一時刻抬眸看到了周墨。

索拉婭微微驚訝的同時,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並且給了周墨一個勾人心魂的媚眼。

而安潔兒,則是震驚之後變成了恐懼,整個人第一時間從索拉婭夫人的懷中掙脫出來,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衣衫,站在原地,低著頭,全身劇烈的顫抖,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恨的。

索拉婭夫人的長腿優雅的在軟榻上畫了一個圈,然後方才坐了起來,柔軟纖細的腰肢扭動,一瞬間展現了自身最美妙的曲線。

“大人,來了多久了?欣賞可滿意?”充滿了調笑味道的話,讓周墨挑了挑眉毛。

“安潔兒有大用,你不要將她玩壞了,否則幹擾了我的計劃,你知道後果的!”周墨聲音淡淡,沒有什麼特殊的語氣。

但是話中內容已經足夠震懾索拉婭了。

站起身來,恢複了端莊與恭敬。

“大人,您親自前來,一定有急事,請吩咐吧!”瞬間從方才的旖旎中脫離開來,索拉婭用一瞬的時間,恢複成了那個精明幹練的女城主。

“救贖會的那些人,鼓動了公**隸區那些奴隸,已經擊潰了最先趕到的軍隊,向北門逃脫,北門的防禦力量如何,你有安排沒有?”

索拉婭聽到軍隊被奴隸們擊潰,露出了震驚神色。

“怎麼會?”

“收起你的震驚,這些事情你日後有的是時間了解,回答我的問題。”周墨的聲音嚴肅起來。

這讓索拉婭吞咽了一口香津,稍稍想了想,就露出了自信神色。

“如果大人說的是北門的話,請您放心,博得騎士率領他的兩個白金騎士小隊,正駐紮在那裏,公**隸區的奴隸,最多也就千多人,戰鬥力再搶,也絕對衝不出去!”

聽到博得在那,周墨微微詫異,問道:

“博得沒有回白金之城?我明明命令他回去閉門思過的!”

索拉婭夫人淺淺的一笑,說道:

“是我將博得騎士攔了下來,閉門思過這種事情,早一些晚一些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城內的一名男爵看上了博得,想要將其長女嫁給博得,這可是終身大事,總要定下來了再回去的。”

周墨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擺了擺手,說道:

“傳下命令去,除了索斯小隊與弒神者之外,所有的救贖會成員,全部清繳,我不希望漏下任何一個。”

“至於索斯小隊與弒神者,驅趕他們入城,是時候讓安潔兒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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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走頭無路

奴隸們,用自己的屍體給救贖會成員們鋪出一條生路。

然而,生路的盡頭已經在眼前,那扇關閉的城門近在咫尺,但是索斯小隊以及一眾救贖會成員,卻發現他們根本無法逾越。

士兵們手持著用來防禦騎兵的巨盾,後方的士兵將鋼製的長槍從巨盾縫隙間架起,死死的將救贖會一幹成員,攔在了距離城門不過數十米的街道之上。

索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手中曙光之刃雖然帶給他神秘態的力量,但是卻無法帶給他神秘態的意識與生命本質。

催動聖光之力,對於索斯來說,一次兩次還不算負擔,但是如此烈度的戰鬥,還是太勉強了。

拉隆一條胳膊拉著索斯的肩膀,一面揮劍將一名士卒拍暈,迅聲問了一句:

“隊長,你還能催動最開始時突刺那種力量嗎?”

索斯想要點頭,在最關鍵的時候給自己的隊伍帶來希望,可惜索斯如今連做點頭的力量都極為勉強,疲勞,恨不得馬上就睡去的疲勞讓索斯只能勉強發聲:

“拉隆,曙光之刃……”

拉隆單手揮舞著雙手巨劍,將衝過來的一排士卒拍飛,聽到了索斯的話,猛地轉頭,就見到索斯右手劇烈顫抖著,將曙光之刃送到了他的面前。

這下子,拉隆整個人都糾結起來,這劍他是該拿還是不該拿呢?

索斯持劍之後擁有的力量他們都看到了,雖然並不持久,但是如今的情況,只要再爆發一次,將正門的盾牆打破,他們就有可能逃出升天,甚至拉隆有自信,如果她拿起這柄劍,能夠持續發揮那種力量的時間,一定比索斯要強得多。

但是,拉隆真的不敢拿劍,按照計劃,他們是要被士卒驅趕回城市的,若果他持有了曙光之刃,他是衝還是不衝?

索斯這一舉動,直接將拉隆陷入了兩難狀態。

索性,一轉頭,裝作沒有聽到索斯的話,也沒有看清索斯的動作,將索斯如同麻袋一般,抗在了自己肩頭,一身重甲的拉隆如同一頭狂暴卻很善良的巨象,左衝右突,劍下擊飛的臨境城士兵多不勝數,卻沒有殺死一個。

這裏的情況被甲胄齊全,騎在戰馬之上的博得看了個清楚。

“那個手持曙光之刃的家夥累暈了,看來曙光之刃也不是誰都能持有的!”一名白金騎士開了個玩笑。

博得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目光重新轉回了戰場,發現曙光之刃依舊握在已經累暈的索斯手中,並沒與被別人持有,心中不由起了疑惑。

“這群救贖會的人是傻的不成,還是曙光之刃有什麼限製?”

而且,救贖會中,那幾個出手很有分寸,寧可多花費力氣將人打暈,也不肯簡單殺人的幾個,越發引起博得的懷疑。

城牆之上,一個弓手射出一隻鳴鏑,準確的插在了博得的戰馬前。

戰馬打了個響鼻,博得拔劍,將鳴鏑挑飛起來,抓在手中,鳴鏑上裹著一張紙。

博得看了一眼後,目光在救贖會成員中遊走,鎖定了索斯小隊的幾個人,眸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然後博得開始調動軍隊,發布命令。

圍攻救贖會成員的士卒們,在博得命令下,靠近索斯小隊的一角,不再有人手補充,迅速的露出了一個破綻。

拉隆見狀,抬頭看了一眼騎在戰馬之上的博得,目光了然,然後毫不猶豫的衝向了缺口。

“跟我走!”拉隆一聲爆吼,索斯小隊的人最快反應過來,緊隨其後,弒神者目光閃動,也跟了上去。

其餘救贖會的精英會員小隊,由於沒有各個隊長的命令,慢了一拍,等到眾生之眼幾個隊長反應過來,索斯小隊已經衝出了缺口,而那個缺口則迅速的填補完全。

博得拔出了腰間戰劍,身前的盾牆裂開了一個口子,讓博得率領著白金騎士小隊衝入了戰場之中。

“殺,一個不留!”博得殺氣騰騰的一聲令下,白金騎士正式參戰!

白金生命進化法的犀利,瞬間讓救贖會成員們崩潰。

博得戰馬過處,戰劍揮舞之下,兵刃斷裂,甲胄難防,一顆顆頭顱被劈的粉碎。

“士卒們去追逃走的人,這裏我們解決!”

博得估摸著索斯小隊逃開了一段距離之後,再次下了命令。

大批士卒飛速的沿著索斯小隊逃跑方向追去。

而此時救贖會成員只剩下寥寥幾個,博得瞥了一眼這些殘兵敗將,揮了揮手。

兩個白金騎士小隊戰馬幾個縱橫之間,將剩餘的幾個人消滅。

“老大,我們也去追吧,人頭可是戰功啊!”開了殺戒的白金騎士此時極為興奮,海神帝國已經很久沒有戰爭爆發了,沒有戰爭的騎士,只能靠提升生命等級,或者熬資曆來升職,這次臨境城之行,竟然能夠參與一次戰爭,這對於白金騎士們來說,是意外之喜。

博得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命令道:

“下馬,將人頭都割下來,沒有人頭,用什麼領戰功!”

兩小隊白金騎士恍然大悟,紛紛下馬,割取人頭。

等到每個白金騎士的馬鞍上都掛上人頭之後,博得估摸著索斯小隊已經到了預定位置,方才命令道:

“走,繼續追擊,還有六個人頭的戰功呢!”

兩小隊白金騎士皆是雙眸閃亮,拍打戰馬,恨不得馬上飛到那幾個逃走的救贖會成員身前。

至於之前,因為博得指揮失誤,讓人逃走的事情,誰還記得?

此時的索斯小隊,在臨境城士兵四面八方的圍堵追趕下,已經慌不擇路的闖入了上城區中。

每個城市的上城區,都是特殊的存在。

集中了一個城市至少80%的財富,以及100%的權貴,。

街道寬敞整齊,各項服務設施齊全,奢華店面林立。

若想感受一個城市最好的一面,上城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貴族、大商人、官員們的混雜居住,還讓上城區出現了無數的娛樂場所,而娛樂場所,恰巧是一個城市文化的最好體現。

士卒們追到了上城區,就全部止步不前,沒有明確的命令與騎士帶隊,這些普通的士卒可不敢就這麼闖入上城區中。

這讓索斯他們有了一點喘息之機。

索斯小隊之中,便是對臨境城最熟的弒神者,對上城區都很陌生,眾人只知道沒頭似的在大街小巷中奔行,尋找著可能的藏身之地,卻沒人能拿定主意。

畢竟,這裏居住的非富即貴,而能將生意做到上城區的店鋪,也都是臥虎藏龍,眾人不敢瞎闖,生怕此時在給自己惹來強敵。

索斯此時微微緩過了一點精力,在拉隆身上清醒過來。

說來也巧,索斯被拉隆搭在肩上,側著臉正對著一家高檔服裝店的衣櫥,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少女,正在衣櫥之中與一名貴婦摸樣的中年女子淺笑交談著。

安潔兒面頰微紅,也不只是在城主府中的羞澀未退,還是對面那位貴婦的身份特殊。

這位貴婦是安潔兒母親的至交好友,從小就極為喜歡安潔兒,在安潔兒長成之後,更是不只一次兩次的對安潔兒母親暗示,要安潔兒當自己的兒媳。

安潔兒不知道那個被城主大人稱作為大人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能夠讓這位子爵夫人,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出現,該夫人自己還全然不知自己**縱。

這讓安潔兒敬畏的同時,對自己的任務越發不敢有一絲慢待。

面對著櫥窗窗口,安潔兒一邊分出一部分心神應對這位母親的好友,一邊暗暗的用餘光掃著櫥窗之外。

突然,一隊全身染血的人出現在櫥窗之外,其中就有那位被稱作老鼠的人,而且領頭的那個壯碩重甲人肩上,還扛著她的任務目標,索斯。

就在安潔兒發現索斯的剎那,索斯睜開了雙眼。

兩人隔著櫥窗,四目相對。

“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嗎?”這是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的索斯的想法。

“這是巧合?還是也在那位大人的控製之中?”安潔兒驚怖!

驚怖很快轉換為了敬業,如果完不成那位大人的計劃,安潔兒想象不到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下場。

蔚藍的眸子猛地瞪大,然後又稍稍有所顧忌的恢複原狀,與身前的貴婦對視,一隻手卻抬起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發梢,隱蔽的做出了進來的手勢。

索斯的心髒砰砰的跳動起來,用盡力氣,拍了拍拉隆的戰甲。

拉隆停下,意識到索斯醒了過來,遂將其放下,扶著索斯肩膀讓索斯靠在了自己身上。

索斯虛弱的指了指服裝店的櫥窗。

所有人轉頭,老鼠瞳孔微縮,低聲說道:

“是隊長的那個女孩。”

妮瑞婭讚歎一聲:

“不怪將隊長迷的失魂落魄,確實有這個資本!”

索姆抹了抹臉上的血汙,趁機拍馬屁道:

“哪有妮瑞婭你漂亮。”

這話妮瑞婭愛聽,給了索斯一個嬌俏的白眼,樂得索姆屁顛屁顛的。

“安潔兒剛才示意我們進去。”索斯無奈的插言,他有些搞不懂,自己手下怎麼心這麼大,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八卦與開玩笑。

“讓咱們進去?不會實現陷阱吧!”老鼠心中自然知道這是計劃的一環,但是之前安潔兒的表現還是讓老鼠不怎麼信任,此時謹慎的說了一句。

“索姆,你先進去看看,如果沒事,將不相關的人弄暈,如果有事,你的速度最快,馬上退出來。”拉隆扶著索斯,毫不客氣的發號施令。

索姆也不介意,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拉隆都高他一頭,沒什麼不服氣的。

身形一閃,來到了服裝店門口,謹慎的推開了門。

門上拴著的鈴鐺在索姆的力道控製下,竟然沒有響。

“老鼠,索姆以前是不是幹過小偷?”妮瑞婭看著索姆這一手絕技,不由好奇的問道。

老鼠聞言,嘿嘿一笑,說道:

“怎麼,妮瑞婭,終於開始對索姆感興趣了?看來索姆這小子還是有點福氣的!”

“嘶,啊!”妮瑞婭一腳踩在了老鼠的腳上,偏偏老鼠還不敢大聲呼喊,只能吸氣低聲呼痛。

索姆進入了服裝店,一名店員正在外堂站著,隨時準備迎候客人,一轉頭,看到索姆無聲無息的進來,先是本能的想要鞠躬問好,然後就發現索姆那一身血腥濃重的皮甲,和被血汙染成了紅色臉。

嘴巴大張,尖叫之聲可以期待,索姆身形如同電閃,瞬間出現在了店員的身後,一個手刀,店員昏迷過去。

索姆在規模頗大的服裝店內轉了幾圈,沒有發現問題,便向接待貴客的房間淺去。

正與安潔兒聊得開心的貴婦,突然看見店門打開,一個滿身血腥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眼前,瞳孔瞬間放大,然後迅速反應過來,給了安潔兒一個眼神,同時張嘴,想要大聲呼救。

但是索姆何等的速度,又是一個閃電般的突進,附贈手刀套餐,貴婦暈了過去。

“安潔兒小姐,上次見面很是唐突,這次算是正式見面,請多原諒了!”解決了所有無關人等,索姆貴族範十足的單手撫胸,躬身行禮。

安潔兒起身,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我聽說你們的事情了,快讓他們進來吧,我能將你們藏起來!”

索姆衝著安潔兒點了點頭,目光在安潔兒的臉蛋和身段上細細打量了一圈,露出了一個神秘的額笑容,卻沒有說什麼,衝著櫥窗打了個手勢。

片刻之後,拉隆扶著索姆,帶著其餘隊員,進入了服裝店。

拉隆掃了一眼安潔兒,與索姆一樣,對著安潔兒露出一個神秘笑容,然後方才吩咐道:

“妮瑞婭你和安潔兒小姐進房間更衣,我們在外面,這一身血腥味,哪裏都逃不開追殺!”

貴賓室的門被關上,拉隆看一眼索斯,低聲說道:

“隊長,你能自己換衣服嗎?”

索斯試著自己站了起來,然後費力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對拉隆點頭。

“這就好,大家都快點,救贖會的兄弟們攔不住白金騎士們,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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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子爵宅邸

貴客室中,安潔兒體貼的將厚重的窗簾拉上,然後點燃了燭火,又從衣櫃中取出了一套常服,放在了滿身小鮮血的妮瑞婭面前。

這讓妮瑞婭對這個女人的惡感消退了一二,隱約有些認同索斯所說,這個女人,確實是一個好女孩。

“多謝!”

妮瑞婭低聲說了句,然後快速的卸下身上的甲胄,又將被鮮血浸透的衣服褪去,露出了優雅如同母豹卻又不失女兒柔和的完美身軀,讓安潔兒心中讚歎。

換上了衣服,妮瑞婭發現這衣服尺寸如同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竟然沒有一絲不合適,不由驚訝的問道:

“這是誰的衣服?竟然與我一般身材?”

安潔兒淺笑,說道:

“這是店裏準備好的成衣,為了應付一些急需的場合,之所以你穿著合適,是因為這種應急常服,是按照號碼,用最完美比例製成的衣服。”

一句話,讓妮瑞婭開心起來,這種捧人的技巧,像妮瑞婭這種小姑娘根本抵禦不住。

頓時,心中惡感消彌的差不多,反倒是對安潔兒多出幾分好感了。

這就是天生魅惑的恐怖之處,無聲無息之間,就能自然而然的轉化人的心神,改變人的態度,而且全無副作用。

“安潔兒,這次多謝你了,這染了血的衣服,穿在身上,實在是難受。”

妮瑞婭有了笑容,卻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就露了底子。

安潔兒一聽妮瑞婭,不擔心追兵,也不擔憂自己此時的處境,反而是嫌染血的衣服不舒服,心中就棄了疑惑,當下試探說道:

“是啊,女兒家總是喜歡潔淨一些的,妹妹你身上染了這麼多血,一定是殺了不少人吧,動手的時候不害怕嗎?”

妮瑞婭歪了歪腦袋,說道:

“若是我自己動手,才不會弄得如此狼狽呢,都怪那些人,下手沒個輕重,弄得鮮血飛濺,才髒了衣服。”

聽到這話,安潔兒心中咯噔一聲,隱隱就猜到,這個女孩怕是與索斯不是一夥的,有可能和自己一樣,是人安插進來的棋子。

那位大人的恐怖再次籠罩了安潔兒的心頭,到底要有多麼大的權勢,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男人都是一個樣子,無論做什麼事情都粗手粗腳的,我哥哥練習劍術時,崩飛的木片,還曾經傷過我養的貓咪,真是討厭極了!”

妮瑞婭聞言笑了,說道:

“那是你哥哥練得不對,哪有練劍術會崩飛木片的,又不是鈍器,劍術首要就要講究力走點線,唯有在鋒刃與目標相處的剎那,將力量全部加之於鋒刃之上,才算是入了劍術的門,應該給你哥哥換一個劍術老師。”

這下子,安潔兒確定了,這個妮瑞婭定然與索斯不是一夥的,那個索斯,不過是地下世界的一個人物,他身邊的人,不可能接觸到只有真正貴族與教廷才能得知的知識。

要知道,無論是教廷還是貴族,對於一切關於力量方面的知識,都嚴加封鎖。

便是尋常的劍術常識,走出這個圈子,外人也難窺究竟。

“這個是老師的問題嗎,我看哥哥每次練劍,破壞力都特別大,還以為劍術就是這樣呢!”安潔兒繼續裝著懵懂,套著妮瑞婭的話。

妮瑞婭自信的笑了笑,說道:

“當然是老師的問題,如何掌控手中的劍,是進行劍術修行的第一課,這一課若是過不了關,是不可以學習劍術的,顯然,你哥哥的老師將這節課漏掉了!”

這下子,安潔兒已經能夠肯定了,這個和索斯一起的女孩,不但不是地下世界的人,而且出身極好,受到的教育連身為子爵嫡女的安潔兒自己都比不上,最起碼,安潔兒學習劍術的時候,她的老師可沒有給她專門上什麼掌控手中劍的課程。

心中有了底,安潔兒也不再試探,也沒有想要相認的意思,她知道,她需要做的,只是按照計劃,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務而已,任何多餘的事情,都有可能造成自己任務的失敗。

任務失敗的下場,以安潔兒對周墨恐怖的認識,是絕對不願意承擔的。

“衣服換好了,我們出去吧!”安潔兒笑著說道。

妮瑞婭點了點頭,二人推開,就見到外面的男人也都換好了衣服,一個個卻都是身著布衣,沒有一個穿上店中昂貴的錦衣的。

妮瑞婭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香舌。

索斯的目光在安潔兒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集中在了安潔兒身上,開口問道:

“安潔兒,你還好吧,約翰遜大人沒有為難你吧!”

安潔兒眼眶一紅,說道:

“那個人將我交給了人販子,吩咐要將我買到白金公國之外,還好父親和哥哥發現我不見了,找了臨境城城主,將我救了回來。”

聽到這話,索斯面上愧疚之極,心中更是極為難受,為了開啟封印,約翰遜大人犧牲了自己,即便是做出了對安潔兒不利的行為,也實在讓索斯難以恨的起來。

矛盾的心情讓索斯一時無言,只是愧疚的低下了頭。

老鼠哼了一聲,看向安潔兒,淩厲的目光讓安潔兒有些柔弱的向後退了半步,站到了妮瑞婭的身後。

楚楚可憐的柔弱摸樣,加上已經被改變的觀感,讓妮瑞婭側身走了一步,將安潔兒擋在了身後,氣呼呼對老鼠說道:

“你一個大男人,凶一個小姑娘幹什麼?”

老鼠一愣,只不過換個衣服的功夫,妮瑞婭怎麼對這個安潔兒的態度就大變了?

不過妮瑞婭的身份老鼠心中有數,萬萬不敢得罪,當下咧嘴一笑,說道:

“我的小姑奶奶,我就看了她一眼而已,怎麼能叫凶呢?你是沒有看見,當初她殺千面的時候,那才叫凶呢!”

聽到老鼠提起舊事,安潔兒從妮瑞婭身後露出了螓首,聲音細微的說道:

“是你和那個前面先要殺我的,我是被迫還手!我只是想要那個千面繼續裝作傑夫叔叔,與我父親說,不要將我嫁給那個紈絝子弟而已。你們就要殺我!”

這話若是換一個人說起,在場的人最多信個無分。

但是從安潔兒口中,柔柔弱弱,帶著萬分委屈的說出,在場眾人,不知不覺的就信了了個九成。

索姆瞥了一眼老鼠,說道:

“雖然我是和老鼠你站在一邊的,但是你們兩個大男人,先動手殺一個小姑娘,還被人反殺了一個,要是我,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拿出來說的,太丟人了!”

拉隆也讚同的點了點頭,對老鼠說道: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不像是壞人,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偶爾起一些逆反心理,也是正常的。”

“她如今出現在這裏,還幫了我們的忙,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計較了。”

老鼠聽到大家如此說,卻也不生氣,低頭想了瞬間,就明白了拉隆話中的意思。

之前雖然這個小姑娘做過破壞計劃的事情,但是如今她既然按照計劃出現在應該出現的地方了,就說明她如今還在執行計劃,這必然是白金陛下認可的,既然白金陛下都認可了,我們還怎麼計較。

老鼠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笑容,看向安潔兒,說道:

“安潔兒小姐,之前確實老鼠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安潔兒的心髒砰砰的跳動著,這是什麼意思,如此輕易的就取得了索斯身邊人的原諒?任務這麼輕鬆?還是說,這些人,都是那位大人的棋子?

目光隱晦的掃過索斯身邊的幾人。

雄壯之極的拉隆。

身形飄忽,即便站在原地,也給人一種他隨時可能消失感覺的索姆。

雖然形容猥瑣,但是神通廣大,城府極深的老鼠。

單純善良,卻有著高貴出身,良好教育的妮瑞婭。

還有那個一直站在角落之中,身體僵硬,但是讓安潔兒感覺最為可怕的中年男子。

最後,低著頭,沉浸在愧疚當中的索斯,安潔兒目中突然露出了一絲憐憫。

這個索斯,身上雖然有一些地下世界之人身上很難見到的優秀品質,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年輕人,一身實力也沒有什麼可以誇讚之處,身邊卻環繞了如此多深不可測的人物。

除了那位大人刻意的安排,還有什麼可能?

安潔兒突然意識到,這個索斯和自己很像,甚至比自己還要可憐。

自己雖然要服從家族的安排,但是最起碼自己是知情的。

而索斯,卻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落入那位大人的算計之中,被人無聲無息的掌握了命運!

真是可悲啊!

心中暗歎一聲,但也只是歎息一聲而已,安潔兒轉念便想起自己的任務,開口說道:

“索斯,公**隸區和北城門的動靜,與你們有關?聽說那裏已經成了戰場了!”

索斯聽到安潔兒的話,抬起頭來,看到躲在妮瑞婭身後,怯怯的露出一雙眸子的可憐姑娘,瞬間胸中就有勇氣蕩漾而出。

“放心,安潔兒,事情應該差不多結束了,謝謝你的幫助,等人醒過來,你就將事情全都推到我們的身上,沒人會為難你的!”

說完這句話,索斯越發挺起了胸膛,他絕不能讓這個天使一般的女孩,受到自己的連累。

“知道你沒事,回家了,我就放心了!”

最後說了一句,索斯轉身就走,招呼隊員們說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趕緊走,不要留在這裏了!”

所有隊員表面上都應了一聲,抬步跟著索斯,實際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拉隆。

這個情形,自然看在了安潔兒的眼中,這讓她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拉隆此時的目光也看向了安潔兒,虎目中滿是警告。

安潔兒知道,該自己開口了,那位大人的計劃,不容出錯。

“索斯,你們逃不出去的!”

安潔兒的聲音柔弱卻帶著堅強。

“白金陛下此時就在臨境城內,此時天已經大亮了,神聖裁決騎士團也要加入到搜捕當中了,你們逃不掉的!”

聽到白金陛下到了臨境城內,不禁索斯全身猛地一顫,停下了腳步,回頭驚駭的看著安潔兒。

就連其餘成員們,也都面露驚訝神色,陛下竟然公然在臨境城露面了?這和計劃不一樣啊,計劃不是說,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陛下再出面來收拾殘局的嗎?

“白金陛下怎麼會突然來臨境城?”索斯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曙光之刃,他無法忘記,在白金城堡地下的寶庫之中,他即便手持著曙光之刃,那位白金陛下,依舊讓自己感覺到生死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那種恐怖。

“不知道,不過還好白金陛下來了,否則你們你們殺了教廷的大主教,徹底惹怒了神聖裁決騎士團,據說當時神聖裁決騎士團的團長大怒,差點殺了我的父親,還好白金陛下出現,壓服了那些神聖裁決騎士,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象。”安潔兒露出後怕的神情。

而索斯越發愧疚,又是因為自己,差點害的這個女孩失去自己的父親!

“而且昨夜,白金陛下直接將自己的權杖授予了臨境城主,也就是說,如今的臨境城主,可以隨時隨地,無限製的動用臨境城外的駐軍!”

“臨境城是白金公國的邊城,是從白金之城通往海神帝都的必經之路,城外駐軍足足有十萬之數,而且還有神聖裁決騎士團參與搜捕,你們想要出城,絕難做到。”

安潔兒的話,讓索斯心頭一沉。

“便是你們跑到了上城區,也不可能躲避搜捕,怕是此時,已經有人持著臨境城主的命令來率領軍隊搜捕了,如今的臨境城城主可是手持著白金陛下的權杖,整個臨境城,絕對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不給城主大人面子。”

“安潔兒姑娘,你既然對情況知道的如此清楚,卻還出手幫了我們,想必是有辦法嘍?”老鼠馬上配合的問了一句。

安潔兒剛要開口,卻被索斯打斷: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連累安潔兒,這件事情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安潔兒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個索斯,真是讓人生氣啊,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讓我完成任務嗎?

雖然恐懼周墨的懲罰,但是安潔兒對於任務成功後的獎勵,也是極為期待的。

“索斯,如果說城中有哪個地方可以藏住你們,就只有我們傑夫家族的府邸了,準確的說,是我的房間!”

“我被父親要求嫁給房中那位夫人的兒子,這位夫人是城外駐軍軍團長的妻子,這件事情,整個臨境城無人不知,我的房間,那些士卒絕對不敢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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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 拉隆出局

服裝店中,索斯正在猶豫,索姆的耳朵突然動了動,然後掠到店門處,拉開了門,將腦袋探出門外。

軍隊特有的軍靴踏動聲傳入了索姆的耳朵,這說明,軍隊開始闖入上城區了。

“隊長,我們無路可走了,軍隊已經進入上城區!”

索姆的話讓索斯做出了決定。

“安潔兒,你確定你冒的起這個風險嗎?你完全可以不用被卷入到這件事情中。”

安潔兒咬了咬嘴唇,飽滿如同布丁一樣的紅唇被貝齒輕輕壓的塌陷下去,然後又彈性十足的彈了起來:

“我確定,索斯,雖然你們所做的我並不認同,但是索斯,你是我的朋友,我無法坐視看著你去死去!”

索斯全身微微一震,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安潔兒,然後命令道:

“快速行動起來,妮瑞婭,你照顧安潔兒,我們在與死神賽跑!”

命令一下,所有人動了起來,妮瑞婭帶著安潔兒,在最前方之路,所有人開始在上城區的小巷子中奔跑起來。

“再往前面兩個府邸,就是我們傑夫家族的宅邸了,不過我們還要繞過去,從後花園進入才能不被人發現!”

安潔兒要適應黑鐵級的速度,說話有些氣喘。

拉隆悶聲悶氣的突然說道:

“怕是有些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兩名神聖裁決騎士突然出現在了眾人身前。

拉隆眉毛皺起,決絕說道:

“我纏住他們,你們快走!”

言罷,也不等索斯同意,一個衝鋒就撞向了兩個神聖裁決騎士。

好運攔截到索斯一行的兩名神聖裁決騎士,都是準秘銀生命,一身神聖戰甲更是附著了源能紋絡的高檔貨色!

面對拉隆的衝鋒,兩名騎士輕蔑的一笑,他們對於地下世界這些人都是什麼貨色再了解不過。

空有生命等級,但是若是論戰鬥力,同階的教廷騎士可以虐殺十倍的地下世界中人。

這種認知,在交手的第一瞬間,就讓兩個騎士吃了大虧。

巨大的衝擊力與不可抗拒如同巨浪拍下的力量,讓兩個沒有全力應對的騎士直接飛了出去,在拉隆刻意的用力之下,兩名騎士被一同撞入了左側的牆壁之上,直接將磚石結構的牆壁洞穿!

“就是現在,快走!”拉隆爆吼,英勇的像個烈士!

索斯在平常時候總是顯得有些優柔寡斷,甚至有些婦人之仁,但是在關鍵時刻,索斯身上的那些稀少而優秀的品質就表露出來:

“跟我衝過去!”迅速的決斷,沒有任何廢話的執行最優計劃,索斯果斷的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按照他的命令去做。

飛快的衝過了這段街道,然後一個拐角,按照安潔兒提供的新路線逃之夭夭。

同一時間,兩名神聖裁決騎士從牆內破壁而出,兩柄裁決巨劍毫不留情的向拉隆當頭斬下。

若是拉隆此時還有重甲在身,對於這種程度的斬擊還可以招架,但是此時拉隆不過一身布衣,能做的只有閃避。

腳步挪移,拉隆雄武的身體做出了輕巧的閃避。

但是兩個神聖裁決騎士都是教廷騎士中的佼佼者,劍鋒一轉,劈斬直接化為掃蕩,一上一下封鎖了拉隆所有可能閃避的路線。

拉隆心中暗罵一聲,怎麼遇到就是神聖裁決騎士呢?對於這些教廷的人,他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是白金騎士,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手中雙手巨劍倒豎在胸前,一手持著劍柄,一手抵在了劍身之上,拉隆做出了格擋架勢,同時調整腳腕的發力方向。

在三柄巨劍交擊的瞬間,拉隆腳腕猛地用力,順著神聖裁決騎士的斬擊力量,整個人向前竄出了近百米。

然後二話不說,朝著索斯小隊逃離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按照計劃,此時拉隆的任務已經完成,無需再做多餘的事情了。

但是出乎索斯意外的是,兩個神聖裁決騎士似乎認準了他,竟然放過了索斯小隊不追,而是將矛頭對準了他。

這讓拉隆再次暗罵一聲穢氣,卻也無奈,只能加快速度逃跑。

不過今天拉隆的運氣真的很差,剛剛跑過兩個街道,就又遇到了一名神聖裁決騎士,而且還是那名精金等級的神聖裁決騎士隊長!

一次是巧合,兩次可能是運氣差,但是第三次的話,就讓拉隆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這到底是自己運氣不好,還是白金陛下的安排?

身為從頭到尾參與了整個計劃的執行者之一,拉隆知道,自己知道了太多秘密。

是不是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白金陛下開始清理一些多餘的知情人士?

這個念頭在拉隆腦海之中一轉而過,下一個瞬間,拉隆就已經無暇思考這些了。

他面對的是一個教廷騎士中的絕對精英,精金等級的大騎士,雖然拉隆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但是絕對沒有自信到自己可以抗衡一名精金騎士!

“團長,他是殺了白金公國主教的拉隆,那個被白金陛下通告教廷已經死去的家夥!”

騎士的聲音極為興奮,同時也讓拉隆知道了為什麼這兩個神聖裁決騎士放著弒神者都不去追,反而對自己窮追不舍的原因。

抓到弒神者,功勞肯定也是整個騎士團的,但是如果抓到了一個被白金陛下認定死去的人,並且還是教廷的通緝犯,這個功勞可是個人的!

這筆賬,便是死腦筋的教廷騎士也會算!

同樣,身為神聖裁決騎士團團長的巴頓,也會算這筆賬,而且算的比他兩個手下更精。

在聽到眼前這個人身份的同時,巴頓雙眸就神光大放,一個被白金陛下認定死去的人,簡直是笑話,白金陛下會被這種小角色愚弄?

這個人是被白金陛下包庇的人,如果在這個時候,在他保護下的大主教被人刺殺的時候,他握住了白金陛下的一點把柄,是不是能夠讓白金陛下為自己說一些話,從而免於受到教廷的懲罰呢?

白金陛下在整個海神帝國內有著如何的分量,長期身在帝都的巴頓心中極為清楚,對他來說如同滅頂之災的錯誤,對於白金陛下來說,有可能就是和女皇陛下共進晚餐之時,隨意閑聊就能抹掉的小事而已!

“小心點,這是條大魚,我要活的!”毫不猶豫,巴頓下了命令。

當頭一劍,拍向了拉隆的腦袋,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讓拉隆無從閃避!

剛剛不知用劍身拍暈了多少士兵的拉隆,有些懷疑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報應這一說,而且來的怎麼如此之快。

面對精金神聖裁決騎士的這一劍,方才是準秘銀生命的拉隆,能做的只有閉上雙眼,祈禱白金陛下能夠看在他辛苦忠誠的份上,將他從教廷手中弄出來了!

然而,閉目等了一會,拉隆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擊中,不由睜開了眼睛,就看到那位精金騎士已經癱軟在了地上,白金陛下正負手站在自己身前。

“陛下,您的騎士在此獻上忠誠!”這一刻,拉隆對白金陛下的感激無以言喻,甚至見禮的聲音都帶上了哽咽。

“好了,拉隆騎士,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優秀,現在,是你回歸騎士隊伍的時候了!”

周墨伸手一招,原本屬於巴頓的巨劍被周墨握在了手中,然後將劍身搭在了拉隆的肩膀上。

拉隆臣服的低下頭,內心微微有些緊張,直到感覺肩膀一鬆,方才放下心來。

“陛下,您的騎士已經歸來!”

周墨懶得揭穿拉隆那點小心思,直接說道:

“留下的你劍和戰甲,去找索拉婭夫人,她會安排你返回白金之城的事情,返回白金之城前,不要在除了索拉婭夫人外的任何人面前,暴露你的身份!”

看著拉隆留在原地的金屬箱子還有巨劍,周墨露出了一絲微笑。

是時候給我們的主人公增添一絲壓力了!

此時,索斯小隊已經進入了傑夫宅邸的後花園中。

有著安潔兒這個在傑夫家族中極為受寵的內奸在,再加上傑夫子爵此時忙著協調軍隊與城內貴族之間的關係,沒有在家中,幾人輕鬆的穿越了花園,進入了安潔兒的居所,一棟獨立的小別墅。

老辦法,將安潔兒所有的侍女全部打暈之後,安潔兒小心的關上了別墅的大門。

索斯痛苦的靠在牆上,閉目仰頭,淚水從眼角流下。

老鼠瞥了一眼索斯,說道:

“隊長,現在不是為拉隆傷心的時候,我們雖然暫時安全,可是別忘了,那間服裝店中被打暈的那位夫人,只要她醒來後,將情況一說,瞬間就會暴露我們的行蹤!”

在服裝店中,索斯處於緊張與愧疚、困倦交集的狀態中,判斷力完全失去,出於對安潔兒的新任,再加上他隊員們心照不宣的默契,就被忽悠到了這裏,此時聽到老鼠如此說,馬上意識到了危險。

“怎麼會留下如此明顯的漏洞,難道就沒有人將那位貴族夫人處理一下嗎?”

索斯暴怒,為了來到這個“安全”的地方,甚至犧牲了拉隆,結果到了地方之後,才知道,這個地方根本不安全,甚至馬上就要成為眾矢之的!

索斯怎能不怒?

“當時情況緊急,一些細枝末節沒有計算到,我也是方才心情放鬆之下,才想到了這一點!”老鼠皺著眉頭,語氣中滿是自責。

索斯劇烈喘息著,一腔怒火不知向誰而發。

“隊長,不要這樣,以拉隆的實力,那兩個神聖裁決騎士奈何不了他的!”妮瑞婭安慰了一句。

這話確實管用,索斯面上憤怒消解了一點。

“的確,拉隆的實力不說能夠擊敗那兩個家夥,逃跑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他沒有和我們一起,單獨逃生的可能性甚至要增加一些!”索姆聳了聳肩膀。

隊員們的安慰讓索斯的情緒平靜下來,恢複了正常思考。

“現在該怎麼做?是不是應該馬上離開這裏?如果真的像老鼠說的那樣,現在怕是軍隊已經在來這裏的路上了!”

索斯向隊員們征詢意見。

老鼠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隊長,雖然這麼說很讓人絕望,但是我們如今已經無路可逃了,如果隊長您不想將曙光之刃重新換回去,再將弒神者閣下交出去的話,那麼如今我們呆在這裏,裝作挾持安潔兒小姐,可能是能夠堅持最長時間的一種選擇了!”

說完這句話,老鼠的目光看向了安潔兒。

安潔兒沉默下來,目光看向索斯。

索斯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一個好辦法,這樣一來,就算我們有了不測,也不會連累到安潔兒身上,她是被挾持的,這是個完美的理由!”

這個時候,索斯還在想著不將自己牽連進來,安潔兒心中真的升起一股感動。

“索斯,你們有沒有想過,分散開來,化整為零,分別找地方躲藏,這樣一來,目標要小的多,在如此大的臨境城中,想要找到刻意隱藏的某個人,短時間內絕對無法做到,而臨境城身為邊塞城池,商業要道,不可能長久封閉的,只要躲過風頭,再出來活動不遲!”

安潔兒的話讓索斯眼睛猛的一亮,神色露出了些許希望來。

“安潔兒,你真是我的天使!”

安潔兒白玉一般的面頰緋紅的剎那,微微轉過頭去,似是對於索斯火熱的目光感到羞澀。

老鼠轉過身,背過了索斯的眼神,有些惱怒的看了安潔兒一眼,雖然這個建議在計劃之中,但是時間點不對,這句話要在傑夫莊園被包圍之後才能說出!

安潔兒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又感情用事了,並且可能破壞了那位大人的計劃,可是面對一個全心全意替她著想的男人,安潔兒很難狠的下心來,知道自己的任務的安潔兒,明白計劃進行到最後,索斯要面臨多少煎熬,多少痛苦!

真的於心不忍!

安潔兒的自作主張,又讓計劃產生了偏差,老鼠只能自己出來救場,說道:

“軍隊還沒有那麼快搜到那間店鋪,而且那位夫人的蘇醒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們要在這裏做一個短暫的停留,如果拉隆逃出來了,肯定回來這裏找我們,若是我們現在走了,就與拉隆失去了聯絡!”

索姆馬上接茬道:

“沒錯,拉隆那個家夥可看不懂那些繁複的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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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老鼠出局

索斯思考了瞬間,涉及到了安潔兒的安全問題,索斯的腦袋變的出奇的好用。

“你們先撤,我留下,一個人的目標小些!”

老鼠有點頭疼,這個索斯,該聰明的時候總是很糊塗,該糊塗了,卻變的敏銳起來。

心中暗罵了一句,老鼠說道:

“隊長,你手中可是拿著曙光之刃,萬一出了問題,那麼……”

沒有繼續說下去,其中厲害,老鼠相信索斯會有所考慮的。

索斯手中一直握著曙光之刃的劍柄,聞言手臂微動,卻又突然停下。

“握住曙光之刃時,動靜太大了!”老鼠說出了索斯的顧慮。

索斯猶豫了,安潔兒想要開口,卻被老鼠凶狠的目光生生的壓了回去。

所有人都靜默的不出聲,任由索斯思考猶豫,能拖一刻是一刻。

索姆的耳朵豎起,集中精力捕捉外面的聲音,心中祈禱,軍隊快點來吧,這次多災多難的任務快點結束吧!

同時索姆看向老鼠的目光有些羨慕,只要軍隊一到,老鼠的任務就算結束了。

弒神者此時的目光也微微有些緊張,老鼠解脫之後,就要輪到他了,他向往已久的生活已經在向他招手。

更好的生活,滿足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的需求與欲望,當自己後代享受更好的生活條件。

這是一個思想健全成人最正常不過的想法,同時也是人類進步與墮落共同的源泉。

天使與魔鬼總是在一念之間,十年前,弒神者選擇成為魔鬼,是要抗爭這世界對他的不公,是在宣泄心中的不滿和欲望不被滿足的憤恨。

十年後,弒神者再次化身魔鬼,殺戮神的代言人,卻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雖然從來沒有想過成為天使,但是有時候,魔鬼和魔鬼,也不是難以理解。

緊張的看著正在沉思的索斯,弒神者從來沒有如此希望,時間過的再快一點吧!

索斯此時正陷入矛盾之中,如果他自己能夠留下,接應拉隆,那麼此時索斯一定毫不猶豫就決定了。

但是偏偏曙光之刃,這一意義極為重大的東西在他的手中,這是絕對不能再被教廷中人奪回的至寶。

如果交出曙光之刃,持有曙光之刃時帶來的聖光降臨異象,足夠讓此時布滿了整個城市的軍隊瞬間鎖定他們所在的位置。

他還有兩個選擇,就是指定一名隊員留在這裏接應拉隆,或者幹脆不管拉隆死活,直接讓隊員們分散離開。

但是前者,索斯無法決定讓別人冒著生命危險去執行任務。

而後者,更是連提都不能提,否則小隊立馬就會散掉。

看著被自己誘導,鑽入牛角尖的索斯,老鼠也很緊張,就怕索斯突然反應過來,將曙光之刃隨便一裹,交給隨便某個人,曙光之刃只要不被握住,與一柄普通的兵器沒什麼區別!

最好的辦法有時候距離你只有一層薄膜,但是你就是看不到。

人生的有趣之處就在這裏。

安潔兒也想到了這個簡單無比的辦法,想要提醒索斯,卻被老鼠壓住,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索斯。

就當索姆耳朵微動,聽到了那熟悉的軍靴聲,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之時,索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裝作萬分緊張的開口說道:

“軍隊發現我們了,已經到了傑夫宅邸之外,隊長,你要速做決斷。”

老鼠聞言心頭的大石也落了下去,幹脆無比的一把扯下一條窗簾,將曙光之刃一裹,就從索斯手上奪了過來。

“只能如此賭一把了!”老鼠的整個臉都緊張的抽搐起來,演技當真無比精湛。

看著那柄被老鼠用窗簾裹住的曙光之刃,劍身拿在老鼠手中沒有任何異樣,除了索斯和安潔兒之外的人,都裝作長出了一口氣。

“隊長,拉隆就拜托你了!”老鼠面上露出了毅然決然的神情,然後將手中的曙光之刃扔給了妮瑞婭,同時又說道:

“隊長你潛藏在傑夫莊園,我想辦法引開軍隊的主意,妮瑞婭、索姆、弒神者閣下,你們三人分散離開,喬裝打扮躲起來這種事情應該難不住你們吧!”

妮瑞婭漂亮的大眼睛轉了轉,想到,要不要藏到陛下身邊,扮作一個侍女呢?那樣的話,就算軍隊將臨境城的每一寸土地都反過來,也找不到自己。

想到這裏,妮瑞婭眼角彎彎,差點笑出來。

這時索斯滿臉的懊悔,如此簡單的辦法,自己竟然猶豫了如此長的時間,耽誤的還是最珍貴的逃命時間。

這時候,老鼠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安潔兒身後,一柄匕首無聲無息的抵在了安潔兒修長的脖頸上。

“安潔兒小姐,為了你沒有麻煩,還請幫我演場戲,我是劫匪,你是人質,明白了嗎?”

老鼠的話,讓已經抬起手來的索斯重新將手放下,老鼠的辦法確實是解脫妮瑞婭最簡單的法子了。

“安潔兒,你們宅邸裏,有哪些人是獨自生活,一般情況下無須與別人交流,大家對他也不太熟的?”

安潔兒毫不猶豫的說道:

“負責鍾樓的敲鍾人,他是一個怪人,每日裏就呆在鍾樓裏,你去鍾樓就能找到他,但請不要傷害他!”

索斯衝著老鼠點了點頭,然後身形就閃出了房間。

行動開始,老鼠一手按在安吉爾的香肩之上,一手持著匕首抵在安潔兒的脖頸上,做出逼迫安潔兒向前走的摸樣。

“安潔兒小姐,你的一片苦心,怕是我們的笨蛋隊長無法體會啊!”

一個貴族人家的大小姐,毫不猶豫的就能夠說出家中一個人不起眼的下人,這個破綻故意露出的成分太大了。

可惜索斯對安潔兒的話沒有絲毫懷疑,否則仔細想想,就能看出其中的不正常。

安潔兒面色冷了下來,不複方才索斯在時的天真善良。

“索斯最後會有什麼下場?你們都是她的隊員,難道就不能替他想想嗎?”

老鼠手中的匕首緊了緊,說道:

“安潔兒小姐,我想你還是替你自己,和你的家族想一想吧,有些事情,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左右的。”

妮瑞婭有些看不過去了,說道:

“安潔兒姐姐,你放心,雖然我不知道索斯的下場會是什麼,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們想要對索斯怎麼樣的話,他連白金之城的城門都走不出去,花費偌大心力,布置了這麼大的計劃,作為計劃的中心,索斯就是想要出事也難!”

聽到這話,安潔兒非但沒有覺得慶幸,反而越發可憐索斯,在這位貴族大小姐的心中,這樣受人擺布的活著,還不如死去的好!

弒神者一直在觀察著安潔兒,開口說道:

“小姑娘,不要耍花招,你要知道,如果計劃被破壞,那麼設計整個計劃背後那個人的憤怒,沒人能夠承受!”

“我想,小姑娘你不想看到你的親人一個個被用世間最殘忍的方法殺死,然後名譽又被踩到地獄深處吧!”

“還有你自己,如此漂亮的小姑娘,你絕對想象不到,這個世界的黑暗深處,會有什麼手段等著你!”

“老老實實的完成計劃,然後拿著你的獎勵,去過你想要的生活,相信我,只要計劃執行完成,獎勵會超乎你意料之外的大方!”

“你想要什麼?你不缺錢,也不缺親人,更不缺享受,想必要的就是自由吧!”

“相信我,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完成你應該完成的,你要的一定就會實現!”

弒神者少有的說了一大段話,因為他從這個年輕的姑娘眼中,看到了自己妻子拋棄一切和自己私奔之前的那種光彩。

那種為了自由,為了刺激,為了娶經曆自己沒有經曆生活的勇氣,雖然絢爛迷人,但是作為計劃中的一員,弒神者看在眼中卻是如此可怕。

他妻子的經曆告訴他,沒人知道向往自由的半大女孩,會爆發出多麼大的能量,會做出讓你多麼瞠目結舌的事情來!

安潔兒眸子中的火花漸漸熄滅,弒神者的話擊中了她的心思,既然自由已經在眼前,按部就班的走過去就可以了,沒必要為了心裏一點點不舒服放棄來之不易的機會。

當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時,凡是有理智的正常人,就會判斷。

安潔兒是一個聰明的女孩,雖然聰明的女孩總是不可愛。

當老鼠帶著安潔兒走出傑夫宅邸的時候,無視了宅邸中目瞪口呆,驚慌失措的下人們,直面軍隊,與軍隊前方的白金騎士和神聖裁決騎士。

“天吶,是安潔兒!”傑夫子爵此時心中是崩潰的,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此時在為索拉婭城主,在為白金陛下做事,而且白金陛下向自己承諾了,雖然看起來會有危險,但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但是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用匕首威脅著,還是難免一陣驚慌憤恨。

“我不管你是誰,馬上放開我的女兒,我會向城主大人求情,饒你一命!”傑夫子爵用最正確的情緒,說出了台詞,演技無可挑剔。

博得看著老鼠,又看了看安潔兒,伸手阻住了要上前殺敵的白金騎士們。

“傑夫子爵,那時您的女兒?”

傑夫子爵點頭,說道:

“博得騎士,你一定要保證我女兒的安全,要是安潔兒被傷害了一定一點,我一定去白金陛下面前討個公道。”

博得配合的說道:

“尊敬的傑夫子爵,您放心,貴族的權力與安全,是我等騎士的首要守護目標。”

一聽這話,一旁的神聖裁決騎士不幹了,這些偽神的異教徒,真神的褻瀆者,應該不惜一切代價斬殺,怎麼能夠因為一個小小的子爵女兒,就受其威脅呢?

“博得騎士,眼前的人是弒神者的同夥,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抓捕歸案,他們褻瀆過真神的榮耀!”

神權和貴族權力,又一次隱晦的對立起來。

博得騎士瞥了一眼神聖裁決騎士,那位巴頓團長不在,此時在這裏的只是一個秘銀等級的副團長。

“這裏是白金公國,這裏是白金騎士的轄區,而且涉及到貴族事宜,理當應由白金公國處置,教廷不能不通過女皇陛下的旨意,對任何涉及到貴族的事件進行處置。”

副團長馬上頂道:

“任何世俗權力,也沒有權力處置任何涉及到教廷事物的事件,眼前這人是弒神者的同謀,謀殺了第一任教宗,以及一任教宗唯一候選人的瀆神者!”

說著,這個副團長就催動戰馬,手中的戰劍亮出了鋒刃,殺氣直逼老鼠。

老鼠心中暗暗叫苦,落到白金騎士的手中他毫不擔心,他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若是教廷騎士直接下殺手,那麼他死的可是太冤了!

博得也抽出了戰劍,策馬擋住了這個副團長。

“如果神聖裁決騎士,想要在一名白金騎士面前,傷害一名屬於白金公國的貴族,那麼我要告訴你,除非你踏著白金公國三萬白金騎士的屍體與鮮血走過!”

這話說的提氣,躲在安潔兒身後的老鼠都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膛。

“嘿!夥計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裏,我!才是主角!”老鼠趁著胸中豪氣未散,開口大聲喊道。

剎那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閃耀著寒光的匕首,抵在安潔兒白嫩纖細的脖頸上,在場的眾人,甚至能夠看到那柄匕首的寒光,正映在安潔兒那青色的血管之上。

只要輕輕用力,白嫩的皮膚染血。

“想讓這個可愛的貴族小姐活命,那麼,所有人散開,準備一匹最快的馬,我看那位狗屁裁決騎士的馬就不錯,好馬跟錯了主人,真是可惜,不如讓給我吧!”

老鼠肆無忌憚的挑釁著神聖裁決騎士那已經憤怒到極點的神經。

此時,老鼠無所畏懼,因為,他已經看到,白金陛下,站在了對面高高的塔頂。

一道鋒利到讓所有人都無法直視,出現的一瞬間就刺痛了所有人眼睛的劍光,突兀出現。

然後在所有人睜開眼睛之前,就乍然收斂。

安潔兒身後的老鼠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安潔兒呆呆的看著那個漂浮在空中的大人!

“尊敬的白金陛下,您是諸神眷顧的寵兒!”

下一刻,所有軍隊單膝單膝跪地,向著他們的王者,致以狂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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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鍾樓對話

傑夫家族的小姐,安潔兒被白金陛下救下,挾持他的瀆神者,被白金陛下一劍斬成了飛灰。

雖然臨境城的戒嚴還沒有結束,軍隊依舊在拉網搜索救贖會的餘孽,但是這條留言已經悄然在上流社會之中傳遍。

其中關於傑夫家族的安潔兒要如何感謝白金陛下救命之恩的話題,一下子火熱起來。

那位想要把安潔兒娶進家門的子爵夫人,也無聲無息的忘記了這個打算。

薩迪文陛下的癖好大家都清楚,安潔兒又是怎樣一個能夠讓男人過目不忘的女人,大家也心裏有數。

這樣的女人入了薩迪文陛下的眼,那麼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就已經很明了。

不過周墨沒有像所有人猜測的那般,住進傑夫家族宅邸,順便與美麗的安潔兒發生一點什麼,而是進駐城主府,並且宣布,將親自督促對弒神者與曙光之刃的搜查工作。

這個消息傳出,瞬間,整個臨境城內的士卒工作效率提高了數倍。

而貴族與大商人的配合程度也成倍提高。

“陛下,已經按您的要求辦妥了!”索拉婭從外面匆匆趕了回來,看到周墨正一個人站在院子中,沉默的看著遠方的天空。低聲彙報了句,索拉婭夫人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位白金公國的主宰。

“嗯,辦妥了就好!”周墨的聲音低沉,還帶著一種十分奇怪的情緒。

索拉婭垂眸品味了瞬間,知道了那是一種什麼情緒,蕭索,一種繁華落盡後的蕭索。

“陛下,您?”索拉婭試探的問道。

周墨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說道:

“十年前的戰爭,讓整個世界的人口少了五分之一。”

“那個時候,大家都對戰爭很陌生,甚至連成建製的軍隊都沒有見過,卻依舊死了如此多的人!”

“如果再來一場戰爭呢?有組織,有預謀,成建製的大規模戰爭,會死多少人呢?”

“我在思考這個問題。”

以周墨如今的地位,眼角抽動一下都會讓身邊的人心驚肉跳,一開口,就會不由自主的將人帶入到他話中的情景。

這是權勢的魅力,這是地位的光環。

索拉婭就被帶入了周墨言語描繪的場景中。

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索拉婭能夠想象到,如今在城中搜索弒神者的那些軍隊,如果此時突然接到命令,屠殺整座城市。

那麼整個臨境城,一個日夜之間,就會化作一片死域。

七大帝國,如果再次開啟戰爭,那麼死去的生命將會以千萬記,屍骨會堆每一個要塞城池,鮮血會讓每一條水道樞紐化作鮮紅。

烏鴉會無分日月的啼叫,整個世界將會變成食腐動物的天堂。

“陛下,您判斷,七大帝國之間會有戰爭?”

這話讓周墨詫異了一瞬,便明白索拉婭誤會了他的意思,看著被自己的話嚇得全身都在打顫的索拉婭,周墨搖頭失笑。

“七大帝國之間怎麼會有戰爭,便是有矛盾,七位神祗之間交流切磋一下,就能解決。”

索拉婭不解了,皺著眉頭苦思,她不想看到戰爭發生,不僅是不想讓這個繁華的人間化作鬼蜮,更不想看到自己剛剛得到的權勢與地位化作東流水。

戰爭一起,身為女人的索拉婭,不可能繼續處在一城之主的高位上。

男人才是戰爭的主宰者!

“不要瞎操心了,這些不是你應該想的問題,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周墨安撫這個女人。

索拉婭夫人點了點頭,雖然不再提起,但是卻將此事放在了心底。

“士兵們現在已經開始宣揚,弒神者兩個同伴的死亡,安潔兒那裏,您看是不是讓她來覲見一下,畢竟,您救了她。”

索拉婭夫人言語中的暗示,讓周墨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心道,看來薩迪文這個小號算是徹底的髒了。

“不必了,讓她好好完成任務就好了,要派人暗中盯著,這個女孩心性未定,說不定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就會壞事!”

索拉婭想了想安潔兒的性格和年齡,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

“這個年紀的丫頭最古怪了,如果安潔兒想要破壞計劃,我們怎麼處理?”

“監視的人也不可能離的太近,如果有突發狀況,怕是來不及處理。”

周墨皺了皺眉頭,說道:

“那就只有讓索斯盡快從傑夫宅邸中出來了,讓索斯和這個女孩呆在一起,太危險了!”

此時,傑夫宅邸,鍾樓之中。

索斯身形隱藏在銅製的鍾盤之後,透過鍾盤上的空洞鍾點,觀察著整個傑夫宅邸的情況。

距離他進入這裏,已經過去了整整天,天已經黑了下來,安潔兒卻沒有一點消息傳過來。

“年輕人。”蒼老的聲音從索斯背後響起。

索斯一個閃身,一手掐住了原本負責鍾樓的敲鍾人的脖頸,這個年邁的敲鍾人不應該這個時候醒來。

索斯對於自己的力道控製有信心,這個敲鍾人應該能夠昏迷整整一天一夜,在明天清晨才蘇醒。

可是,剛剛入夜,這個敲鍾人就醒了過來在,這讓索斯起了警惕之心。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索斯的聲音中殺氣十足。

年邁的橋中人面上皺紋密布,一雙蒼老的眼睛看著索斯,其中的神情讓索斯很不喜歡,這個生命掌握在他手中的敲鍾人,竟然在可憐他。

“看來你是找死了!”索斯掐住敲鍾人的手開始用力。

“不,年輕人,我還沒有活夠,雖然生活單調而無味,但是我還是很享受能夠安靜的活在陽光之下!”

敲鍾人的話帶著莫名的諷刺。

“你想表達什麼?在你生命的最後一刻,明白說吧,我不會對一個死人發泄我的憤怒!”

索斯聲音冷漠起來,他兩個隊友生死未卜,最關心的安潔兒又沒有一點消息,此時他焦躁而易怒。

“年輕人,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也知道你為什麼在這裏,同樣我也知道,對你這種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來說,取走我這條老命,和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差別。”

“但是,你不能殺我!”敲鍾人看出了索斯此時的心理狀態,不過還是嘴欠的諷刺了一句,然後才說自己的理由。

“你現在只能躲在這個鍾樓之中,你們大鬧了傑夫家族,現在傑夫子爵恨不得將所有力量都調到這裏,守護他和他家人的安全,按照傑夫家族的緊急預案,此時所有重要人物都聚在了一起,由傑夫子爵帶著家族中最頂尖的戰鬥力守護。”

“整個傑夫宅邸如同鐵桶一般,你出不去的!”

“所以,你要依靠我,沒有我,你只能選擇在鍾樓裏餓死,或者衝出去被人殺死!”

敲鍾人的理由很充分,並且擊中了索斯的軟肋。

索斯如今最害怕的就是安潔兒無法與他取得聯係,如此一來,困在鍾樓裏的他如同一隻瞎了眼睛,聾了耳朵的待宰羔羊。

索斯的沉默,讓敲鍾人誤以為他在猶豫,於是敲鍾人給自己加了砝碼。

“今天白天傑夫宅邸中一定很慌亂,所以沒有顧得上鍾聲沒有按時響起,但是到了明天,若是鍾聲沒有像往常一樣響起的話,年輕人,你猜,傑夫子爵會不會想到什麼?比如說,一個罪犯正潛藏在自己家的鍾樓裏?”

“如何讓鍾聲響的準確,哪一個時間點敲響鍾聲,都是有著嚴苛的規矩的,沒有我,你玩不轉!”

“所以,年輕人,你不能殺我。”

敲鍾人抓住了索斯的手腕,想要將索斯掐在他喉嚨上的手挪開。

索斯鬆開了敲鍾人,他意識到,這個老邁的敲鍾人,這個時候真的不能死。

必須留著他,按時敲響鍾聲,並且取得每日必須的食物,甚至想要和安潔兒重新恢複聯係,也要靠這個敲鍾人。

但是,如何控製這個敲鍾人,就成了問題。

索斯冷冷的看著活動著脖子,從地上站起來的敲鍾人。

“年輕人,下手真狠,若不是老頭子還算健壯,可能就爬不起來了,對待一個老人,要溫柔一些!”

索斯沒有理會敲鍾人的話,突然開口問道:

“你是傑夫家族的奴隸?”

“奴隸?不,不,老傑克可不是什麼奴隸,老傑克是上過戰場的戰士,是曾經救過傑夫子爵的戰士!”

索斯心中一喜,面上卻是皺起眉頭。

“你救過傑夫子爵,他卻讓你為他敲鍾?這似乎不是什麼好名聲!”

敲鍾人對索斯為他抱不平的話嗤之以鼻。

“傑夫子爵是一個好人,一個仁慈的好人,若是我的話,在戰場上被人拖入了糞坑中,如果有人拉我上來,我會第一時間將那個人踹進糞坑淹死,這種丟人的事情,最好永遠不要有第二個人知道!”

“傑夫子爵卻沒有這麼做,不僅沒有殺我,還一直將我帶在身邊,讓我熬過了戰爭,然後又給了我這個工作,讓我能夠吃飽穿暖,我很滿足,也很感激,所以我盡量不與宅邸中的人交流,話說的越少,泄露這個秘密的可能性就越少。”

索斯眉頭真的皺了起來,他怕的就是遇到一個對傑夫子爵忠心耿耿的敲鍾人。

“那你為什麼將這件事情告訴我了?”

敲鍾人一邊開始在鍾樓裏忙活,一邊說道:

“事情憋在心裏太久,總要找個人說說的,你和我,和傑夫子爵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擔心你說給別人廳。”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活在別的世界?”

敲鍾人不知撥動了哪個齒輪,鍾樓的鍾聲響起。

“當然,你是地下世界的人,永遠不能見到陽光的老鼠,自然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都能活在陽光下,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而你不行!”

敲鍾人優越感十足的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索斯。

那模樣,就如同索斯年幼時,在從黑洞洞的門內走入鬥獸場中時,那些的歡呼高叫,對他指指點點的觀眾一模一樣。

殺意在心中湧起,索斯的雙眸之中似乎有火焰燃燒而起。

“我們開創了帝國,維係著帝國,讓帝國的民眾們免受戰爭之苦,讓帝國的公民們能夠安居樂業,而你們,只會破壞和反對,我們自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代表了正義,你們代表著邪惡!”

敲鍾人用侃大山的架勢,指控著自認為真神使者,驅逐偽神統治,讓真神榮光重現使命加身的索斯。

“我們是邪惡的?你們是正義的?”

“這個你們,指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教廷與貴族?”

最後一聲鍾聲完畢,敲鍾人利索的調整著所有齒輪,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們是賊,我們是抓賊的人,這難道不明了嗎?你隨便找個普通人,他會給你同樣的答案!”

索斯沉默,胸中怒火在燃燒,醞釀,增壓,增溫,卻被理智壓了下來,但可以預料,一旦爆發而出,等待敲鍾人的下場一定不會很好。

“怎麼,你不服氣?”敲鍾人看到了索斯眼中壓抑的怒火。

“你在街頭,看到被人追的,被所有人躲著走的,都是什麼人?都是賊啊!”敲鍾人的淺顯而樸實。

“你什麼時候看到一名貴族,或者一名神職人員,走在街上,會被人追,會被人躲,大家都會羨慕的看著,迎面遇到,還會恭敬的行禮,敬畏他們的權力和地位!”

“我聽說你們幹的事情了,殺了一位教廷的大主教,還搶了白金陛下進獻給女皇陛下的東西!”

“外面的人怎麼看我不知道,但是給我送飯的小傑姆,是這麼跟我說的,這些討厭的老鼠,好好的在陰溝裏吃垃圾就算了,總喜歡跑出來惹人厭!”

“小傑姆才十三歲,一個陽光聽話的好孩子,每天不僅能夠幫他的父母幹活,還給傑夫家族的夫人小姐們跑腿,掙錢補貼家用,你們讓他一整天,一個銅板都沒掙到,這孩子只差一天就能攢夠去鐵匠鋪的學徒費用了,這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戒嚴才能結束,小傑姆的夢想要被推遲嘍!”

依舊是質樸的例子,卻讓索斯無言以對。只能憋悶著胸中怒火,好半晌,方才說道:

“你們懂些什麼,你們知道我們做的是什麼事情嗎?你們知道什麼才是正義嘛?你們不知道,你們被黑暗所遮蓋,看不到光明,我們不同,我們看到了光明之所在,並且在為其奮鬥!”

“光明?還奮鬥?年輕人你一定讀過書,說的話都好深奧。”

“老頭子我不知道什麼是光明,也不知道什麼叫奮鬥,但是我知道,傑夫子爵能夠讓我們過安穩能吃飽的日子,而你們,只會打破這種安穩,並且威脅到我們的生命!”

“比如說老頭子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在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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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知不可為而為之

敲鍾人的話讓索斯胸中的憤怒無處發泄。

而周墨如今也很憤怒。

“曙光之刃被救贖會的瀆神者們劫走了,你們讓我怎麼去覲見女皇陛下?你們想看到我,白金公國之主,薩迪文,在宮廷之內,當著女皇陛下的面前出醜嗎?”

“如果你們是這個打算,那我告訴你,在我出醜之前,一定割下你們的面皮,作為我娛樂女皇陛下的道具!”

白金陛下的怒吼聲,讓整個城主府安靜到了極致,無論是索拉婭夫人,還是最底層的仆役,全部都小心的呼吸著,生怕這可怕的憤怒因為一點點的不慎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至於子啊周墨面前,躬身九十度站立,並且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整整一刻鍾的女皇陛下使者,更是冷汗淋漓,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其鬢角滴落,在地攤上上摔成數瓣。

“尊敬的白金陛下,屬下絕對沒有任何一絲對您不尊敬的意思,但是女皇陛下的旨意在這裏,身為女皇特使,請您諒解我們職責所在!”

周墨俯視著這個女皇使者,繼續怒吼道:

“女皇的旨意是讓我帶著曙光之刃去覲見,而現在,曙光之刃不知道在哪裏,你們催促我前往帝都,是奉了女皇陛下的旨意?”

侍者喏喏的說不出話來。

周墨卻還有話說:

“你是因為作為娜隆女皇陛下的使者,才有資格站在我的面前的,所以,在你向一位公國的主人提取要求時,最好弄清楚女皇陛下給你們的旨意!”

使者的汗越發冰冷了,全身上下的溫度似乎隨著周墨的吼叫聲而被抽走,站在他身前咆哮的白金陛下,身上的殺氣與威嚴讓他呼吸都很困難,每一聲吼叫在他耳邊響起,都如同死神的呢喃,讓他擔心自己的生命下一刻就不屬於他自己。

“是,尊敬陛下,是我的錯誤,請原諒我的急促與對女皇陛下旨意的粗心!”使者的直覺告訴他,身前這位陛下的怒火若是再燃燒下去,絕對不會吝嗇於取了他們的小命作為燃料。

聽到使者的道歉,周墨方才點了點頭,呵斥道:

“那就滾出去,什麼時候動身,會通知你們的!具體事情,到了帝都之後,本王會直接與女皇陛下解釋的!”

使者大汗淋漓的走出了城主府邸,通行的騎士們紛紛投來詢問的眼神,使者卻只是垂著眼睛,他雖然代表了女皇陛下,但是本身地位與白金陛下天差地別,這次來試探的決定,實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使者走後,索拉婭夫人來到正堂,卻發現薩迪文陛下正心平氣和的品嚐著甜品,一點都沒有方才怒火衝天的樣子。

“陛下,那位畢竟是代表了女皇陛下的使者,提出的要求也在其職權範圍之內,您這樣強壓下去,到時候會不會不好向女皇陛下解釋?”

周墨瞥了一眼這個女人,說道:

“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不要著急,有時候揣度人心與烹飪佳肴是一件事情,火候是關鍵,現在正是小火入味的時候,時間上要盡可能的寬裕。”

索拉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彙報道:

“軍隊已經將整個臨境城刮了一遍,可惜您的屬下們實在是優秀,他們連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神聖裁決騎士們正在軍營中發火,臨境城外的駐軍守將已經焦頭爛額,若是沒有您帶來的兩位白金大騎士在那裏壓著,那些神聖裁決騎士已經將軍營給拆了數次了!”

“他們在鬧什麼?他們也參與的搜捕,我們沒有找到人,他們不也沒有找到嗎?”周墨皺起了眉頭。

索拉婭無奈的攤手說道:

“陛下,他們的團長和兩名騎士失蹤了,在軍隊鋪滿了整個臨境城的時候失蹤了,根據現場分析,應該是與救贖會的人發生了戰鬥,然後失敗被擒了,軍隊的人向他們分析了情況,卻被那些驕傲的家夥們視作侮辱,就以軍隊無能,無法抓捕到教廷重犯的名義鬧了起來,甚至還威脅說,如果白金公國的軍隊無能,他們可以向帝都教廷請求支援。”

周墨冷笑起來,向帝都教廷請求支援?這是什麼鬼話,帝都教廷此時剩下的人估計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哪能給他們什麼支援。

“好得很,傳信,將白金之城的主教給我叫過來,教廷的麻煩,讓他們自己人去安撫!”

索拉婭點了點頭,又說道:

“陛下,還有一件事,公**隸在這場動亂中幾乎死絕了,然而臨境城卻缺不了這些人,公**隸們一死,城市的運轉馬上出了麻煩,還請陛下給臨境城一些支援!”

這件事讓周墨為難起來,公**隸大部分來自於十年前的戰爭,他此時上哪裏去找那麼多戰俘給索拉婭當奴隸去?

“一座城市,沒有了一些奴隸就無法運轉了?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如果想不出來,就讓你手底下那幫官僚去做奴隸們負責的工作區!”

索拉婭銀牙輕咬,有了白金陛下這句話,她在臨境城的工作就好做太多了,正好趁機拔掉一些鬧得歡騰的官僚,順便安插自己的心腹。

“明白了,陛下,您放心,索拉婭會將一切麻煩解決掉的。”

說完,索拉婭看了看周墨的神色,見到這位陛下沒有讓她留在這裏的打算,躬身退了下去。

索拉婭退了下去,周墨眸中精光閃耀,這個女人當真不簡單,能夠抓住一切機會,往自己的手裏撈好處。

這一點,和周墨很像。

“再看看吧!”心中對如何處置索拉婭這個女人很是猶豫,周墨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

“有時候麻煩也可以轉變成好處的!”摸了摸冒出了胡茬的下巴,周墨眸光莫測。

鍾樓之中。

索斯和敲鍾人在分享著一份午餐。

雖然今日的午餐分量很大,但是對於兩個大男人來說,還是稍嫌不夠的。

“年輕人,看來這傑夫宅邸之中,也有你們的人啊!”

一句話,讓索斯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他最怕的就是因為自己,連累到了無辜善良的安潔兒。

“你在說什麼?”索斯盡量保持自己聲音的平穩。

敲鍾人卻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摸樣,指著兩人眼前的午餐說道:

“大廚房的那些狗屎才不會那麼好心,什麼昨天受到了驚嚇,多吃點壓壓驚,狗屁,他們要是有這個好心,老頭子我就把自己的人頭掛在鍾擺上!”

“你們的人在大廚房?怪不得,宅子中的夥食始終搞不上去,原來是進來了蛀蟲!”

索斯對這個把他當成樹洞,發泄自己無從發泄說話欲望的老頭已經徹底無奈了。

傑夫子爵宅邸的夥食搞不上去,也能和救贖會拉上關係?

“老頭,我們救贖會是致力於推翻偽神統治,恢複真神榮耀,打破貴族與教廷對民眾壓迫的組織,根本不會做這種安插間諜,破壞一個貴族家庭夥食的事情!”

敲鍾人,想了想,覺得索斯說的有道理,說道:

“也對,若是你們的人真的混進了大廚房,那麼這一宅子的人早就應該被毒死了,而不只是夥食搞不上去而已!”

索斯想要一把把這個老頭掐死。

“那麼這麼說,你們的人不在大廚房了?那是誰那麼不長眼睛,竟然好好的日子不過,和你們這種人搭上了關係,太墮落了!”老頭搖頭歎息的模樣,讓索斯徹底沒了脾氣。

“不要瞎猜了,這應該只是昨天夜裏你沒有按時敲鍾,傑夫子爵覺得你受到了驚嚇,從而表示的一點小意思,貴族收買人心的那套總是很管用!”

敲鍾人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說道:

“說到收買人心,子爵大人最起碼拿出了我們看得到的好處,而你們呢?一群流氓土匪,除了搞破壞,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好處?”

“還好意思說要推翻教廷的統治,還口吐瀆神之語,真是不自量力!”

索斯面色嚴肅起來,看著敲鍾人說道:

“是的,我們是不自量力,我們沒有軍隊,沒有高階生命,甚至連一部像樣的生命進化法都沒有,投靠我們的人,一般都是走頭無路的通緝犯,與無惡不作的壞蛋,就這樣,我們為了生存,為了發展,為了有力量去幹一些我們應該去做的事情,還是在堅持,還是在鬥爭!”

“我們為了什麼?我是一名黑鐵生命,就算戰鬥力沒有教廷或者官方的黑鐵生命強大,但是如果想要過上好日子也不難!”

“我為什麼要行走於你所說的黑暗之中,我為什麼要承受你們的唾罵,依然堅持這個道路?”

“是為了我自己嗎?”

索斯瞪著眼睛,看著敲鍾人,想要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敲鍾人也看著索斯,眼球不斷轉動,想要從索斯的話中抓出一點破綻。

“你在加入地下世界之前,沒有案底?不是因為犯了罪才去加入那些匪徒當中的?”

想了片刻,敲鍾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索斯。

索斯卻嚴肅的搖頭,說道:

“我沒有受到任何主觀上和客觀上的驅使,去加入地下世界,完全出於自願,完全是為了那個光明神聖的目標而加入,而奮鬥!”

敲鍾人看向索斯的目光變的同情起來,確定的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真夠傻的!”

“你加入地下世界,想過你的未來會怎麼樣嗎?你傻,也想讓你的孩子,讓你的孫子如同你一樣的傻嗎?”

“你是個黑鐵生命,你的孩子本來應該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有著接受良好教育的機會,說不定在你的教導之下,還會成為一個貴族,那你的家族就興旺發達了,你們就會過上如同傑夫子爵一家的日子。”

“受人尊敬,吃最好的,穿最漂亮的,子孫後代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生來就高人一等,而你放棄了這樣的機會,放棄了這樣的生活,你的後代子孫會罵你的!”

敲鍾人的想法一如既往的樸實。

但是他卻看到了索斯看著他的目光中,多了一點憐憫,也有一點羨慕。

“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我說的不對?”

索斯說道:

“我既羨慕你,也同情你。”

“羨慕你沒有看到過人世間最黑暗的部分,這樣讓你無憂無慮,甘於現狀。”

“同情你沒有看到過人世間最黑暗的部分,這樣讓你無法分辨什麼才是光明!”

“貴族身上的善良光環,被他人所尊重的地位,奢侈優渥的生活,能給下一代提供的很高的起點。”

“這些東西,你說的沒錯,我若是想要,很容易就會擁有,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

“因為這建立在黑暗之上,這建立在有人生活在苦難中之上,這是畸形的,這是不公平的。”

索斯呢喃的訴說,讓敲鍾人有些對自己的世界觀產生了懷疑,因為索斯的言語太過真實,態度也太過深沉。

“成為一個貴族,成為一個神職人員,過大家都羨慕的生活,擁有大家都憧憬的地位,這不是每個人都會追求的事情嗎?”

“你隨便找人,給他一個選擇,問他,如果他的孩子有兩個機會,一個機會可以讓這個孩子成為貴族,另一個機會會讓這個孩子成為一個地下世界的罪犯。”

“我想,你就是問遍了整個臨境城,也不會有人選擇第二個機會!”

敲鍾人用這個例子,堅定了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

索斯緩緩的俯下身子,臉也緩緩的向敲鍾人迫近:

“這就是黑暗的陷阱,這就是偽神的魔力,讓人貪慕虛榮,不識得什麼才是真正的光榮,貪慕享受,不識得什麼才是真正可貴的,貪圖安逸,不識得這世界是有東西去值得人奮鬥的!”

敲鍾人面上有些不自然,索斯的話讓他心頭發虛,但還是強自說道:

“你們想推翻教廷,推翻帝國?但是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們只是白費了自己的青春,白費了自己的生命,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這筆買賣可不劃算。”

索斯搖頭,嘴角帶上了驕傲自信的笑容:

“老頭,這不是買賣。”

“那是什麼?你所說的光明與奮鬥?那是什麼東西,老頭子我真的不知道,我想大多數人也都不知道!”

老頭被索斯的笑容激怒了,話中的諷刺意味濃重起來。

“這是對與錯,這是真理與邪說,這是光明與黑暗。”

“不能因為看不見光明,看不見真理,看不見對的,而就認為錯是對的,邪說是真理,黑暗是光明。”

“用你能夠聽得懂的話來說,就是!”

索斯的眸光這時亮了起來,不是形容,而是真的亮了起來,眸光純白,聖潔如斯。

“就是明知道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是對的,是正確的,是光明的,那麼,我明知不可能做到,也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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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壞消息

索斯的話,徹底讓敲鍾人震撼了,雖然他對索斯話中的深意一知半解,但是並不妨礙他感知到這個年輕人身上,那種一往無回,全然無悔的精神意誌.

沉默了半晌,敲鍾人說了一句:

“無論如何,堅持自己目標,並且將其貫徹到自己行為中的人,都是可敬的。”

“就像女皇陛下得到神啟,平定了戰爭,就像白金陛下從微末中崛起,百戰封王,你雖然不能與兩位陛下相提並論,所做的事情我也並不認同,但是你的堅持與堅決,應該得到應有的尊敬。”

敲鍾人說的極為誠懇,但是索斯卻不屑一顧。

“海神女皇?不過是偽神放在人間的工具,用來壓迫民眾,榨取信仰。”

“白金陛下,我尊請其在戰場上的勝利,但其也不過是偽神們擴大信仰來源的劊子手而已。”

“我所追求的目標,不是他們這些為了個人私利而去壓迫統治別人的人,所能媲美的!”

“真神的榮光之下,應該眾生平等,老頭,你的年齡,應該清楚的記得,偽神降臨之前,我們的世界什麼樣子的,那個時候的人們是多麼的幸福安詳!”

敲鍾人最開始聽到索斯的話,眼角出現了憤怒,索斯對於兩位陛下的評論,讓敲鍾人很是不滿。

但是聽到了索斯說起往事,敲鍾人沉默下來,似乎陷入了回憶。

索斯沒有打擾敲鍾人的回憶,而是嘴角銜著微笑,靜靜的看著,他相信,兩相對比之下,敲鍾人是能夠分辨出優劣的。

但是,索斯卻低估了心性的惡劣,也低估了十年來,七大帝國不遺餘力的洗腦。

“我並不想回到過去,過去雖然好,但是我更喜歡現在的日子。”

索斯猛地抬眸,看著敲鍾人,問道:

“如果這個答案從一個貴族或者神職者口中說出,我會毫不奇怪,但是老頭,你現在的日子,未必有偽神降臨之前過的要好吧!”

“最起碼,在偽神降臨之前,你有自由,有四處行走的自由,有隨意說話的自由。”

敲鍾人似乎被索斯的話說的有些動搖,皺起了眉頭,苦思冥想,但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日子。”

“為什麼!”索斯的聲音中帶出了絕望,如果像敲鍾人這種生活中在社會底層的人都不渴望回到過去,那麼他的努力,他的希望,就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敲鍾人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為什麼呢?為什麼不想回到過去呢?這個年輕人說的沒錯,現在的日子似乎似乎比過去還要差些。

最終敲鍾人有了答案,蒼老的眼睛涼涼的,喜悅的像個孩子。

“大約是因為,在現在,我和別人不同吧,而在過去,我和所有人沒什麼兩樣。”

這個答案不能讓索斯滿意,剛想發問,敲鍾人就又說道:

“不對,不對,有這個原因,但是不只是這樣。”

然後敲鍾人又想了一會,方才說道:

“應該是我喜歡看到那些後生們,他們勤奮努力,我看著就高興,希望他們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他們懶惰不學好,我就生氣,氣他們不知道珍惜。”

敲鍾人的話有些跑題,尷尬的撓了撓頭,仔細想了想,突然露出了歡喜的笑容,跳了起來,說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明白我為什麼不願意回到過去了。”

“因為我想讓我的孩子,像我的祖父,我的曾祖父他們那樣,平淡的降生,平淡的死去,一生毫無作為,給人留不下一印象。”

“過去太平淡了,向上看什麼都沒有,向下看,也什麼都沒有。”

“還是現在好,向上看,我們能夠看到貴族老爺們的生活,他們有美麗高貴的妻子,性感妖嬈的情人,奢華富貴的生活。這讓我有了希望,若是我的子孫有出息,有朝一日我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若是能夠得到一個貴族的頭銜死去,那真是此生無憾。”

“向下看,有過的不如我的平民,他們吃不飽,穿不暖,我可以嘲笑他們,這群懶貨!還有奴隸們,即便我不是他們的主人,心情不好使,也可以咒罵他們,欺辱他們,將憤怒發泄出去。”

“現在如此若姿多彩,活在現在我感覺我自己是一個人,但是活在過去,我只能感覺到我的種族是人族!”

最後一句話,敲鍾人說出了超出他知識水平的深度,然而卻發自心底,同樣震撼人心。

索斯被徹底震驚了,他真的沒想到在,這個老頭竟然真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還讓索斯無言以對。

緩了半晌,索斯方才壓下湧動的心潮,猶疑的問道:

“總而言之,你認為現在比過去好的原因,是因為你認為現在比過去多了希望,多了能夠讓你去壓迫別人,比別人過更好生活的希望?”

老頭驕傲的揚起下巴,說道:

“不,還有鄙視,現在的生活,讓我有了鄙視不如我的人的能力,不像過去,大家過的都一個樣,你比別人努力,大家吃的也是一樣的東西,過的也是一樣的日子,你比別人懶,也是同樣的結果,這不公平!”

索斯目瞪口呆的問道:

“難道你認為現在的日子公平?”

老頭理順了一生的理念,此時張口就來:

“當然公平!”

“你有本事上戰場,或者你的父親有本事上戰場,用命換榮耀,你就能成為一個貴族,人人羨慕。”

“你比別人努力,比別人肯花心思,那麼你的日子就過的比別人好!”

“你有天賦,肯吃苦,就能成為生命進化者,就能比別人活的長久、瀟灑!”

“這難道不公平嗎?”

“難道說無論勤奮與懶惰,無論聰慧與愚笨,大家過一樣的日子就叫公平?”

索斯眼中殘餘的神聖光輝褪去,一不剩,體內剛剛開始勃動,有生根發芽跡象的聖光種子,恢複了平靜。

索斯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對自己信念的堅持,剎那之間,被老頭話擊的粉碎。

於此同時,正在城主府,吃著甜,喝著茶水的周墨,突然的被噎住了,慌忙間喝水,又被嗆住。

周墨翻著白眼,指著天空,抱怨道:

“老大,您又怎麼了,計劃很順利,我們的命運之子正在蛻變,您不是都看到了嗎?”

一聲虎吼,直接在周墨的腦海中轟然,讓周墨一陣眼冒金星,坐在椅子上都左搖右晃。

“老大,老大,有事好好說,好好說,怎麼了?”

光明白虎似乎很憤怒,直接在周墨的精神世界中顯化而出,根本沒有給周墨拒絕的餘地。

“剛才,就在剛才,光明種子馬上要發芽了,這讓我看到了希望!”

“可是,可是,一個老頭,幾句話,就讓正在發芽的光明種子重新恢複了平靜!”

“你告訴我!這-婊-子-養-的-是-怎-麼-回-事!”

周墨有些迷糊,完全處於茫然狀態,說道:

“老大,我並沒有安排什麼老頭參加我的計劃!”

光明白虎更生氣了,直接將方才發生在鍾樓之中的對話在周墨的精神世界中重現。

周墨饒有滋味的看完了之後,還有心情在感慨: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智慧在民間,智慧在民間,他們只是缺少被激發,只要被激發,他們竟然能夠從最樸素的智慧中,挖掘出隱藏在人性深處最根本的秘密!真是沒想到!”

“別在這裏感慨了,趕緊讓索斯離開那個老頭,若不是這裏是我的世界,一切都在我的監察之中,我都要懷疑,那個老頭是不是深淵地殼之中哪個大魔鬼化身而成,在蠱惑我選中的人!”

周墨風輕雲淡的搖了搖頭,說道:

“老大,你覺得如果索斯的光明種子現在發芽,能帶來什麼?”

光明白虎理所當然的說道:

“當然是帶來了希望,帶來了讓整個光明白虎位面,重新孕育聖光源泉的希望!”

“這對你有什麼用呢?”周墨反問。

光明白虎沉默了,量的改變對於它這一層級的生命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最起碼,能夠說明,我的光明白虎位面還有活力,還有繼續保留的價值!”

周墨搖頭,說道:

“老大,尊敬的光明白虎陛下,您有沒有想過,神聖曙光如此神奇的源能力量,為什麼會有其提升的上限呢?”

光明白虎不屑的解釋道:

“自然是因為,神聖曙光這種源能是世界生成之時不存在的力量,神聖曙光源能的存在的基礎法則,沒有烙印在這個世界的核心深處,本白虎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怎麼會不研究這些東西?”

周墨讚頭頭,卻無視了光明白虎的自誇之言,繼續說道:

“那麼,光明白虎陛下,您為什麼不尋找途徑,將神聖曙光這種力量烙印在世界核心深處,讓其與太陽,月亮,命運,時光等法則一樣,成為這個世界構成的基礎呢?”

光明白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

“你說的,我怎麼會沒有想到,但是神聖曙光的誕生,是因為生靈產生智慧後最初的善念彙聚而成。”

“但是,雖然理論上所有有智慧的生命都能夠凝聚出神聖曙光,但是實際上,只有世界自然衍生而出的物種,才能夠從根本上提升神聖曙光的層級。”

“而到目前為止,自然界自然衍生而出的智慧物種,只有一族,人族!”

“麻煩的卻是,純血人族的先天條件太差了,雖然會產生優異的個體,在生命進化道路上有著不錯的成就,但是個體的強大不能成就整個種族,而神聖曙光恰恰是要有著龐大基數改變,才能進化的源能力量。”

“我曾經努力過,大力的扶持整個人族,可惜,人族太讓我失望了,這個自然衍生的種族,似乎種族內部的戰爭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所以,我才將一些天生善良的人移居到了光明白虎位面居住,希望能夠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可惜,人族又一次讓我失望了,我提供了他們發展所需要的一切條件,結果你進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這些人雖然善良,但是不思進取。”

周墨笑了,看得光明白虎滿臉憤怒。

“笑,你還有心思笑?小周墨,我告訴你,如果你做不到你所許諾的,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在一個私人位面之中,得罪它的主人,是個什麼下場!”

周墨的笑容瞬間凝固起來,他已經有所體會了,他堂堂一個一隻腳邁入了本質層次的源能態生命,竟然差被一口紅茶嗆死,這種事情周墨不想經曆第二遍。

“放心吧,光明白虎陛下,雖然引起了您的憤怒,但是我不得不對您說,其實這是一件好事!”

“只有讓索斯對人性有最根本的了解,才能讓他命運之子的身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原本對索斯的曆練還沒有到這一步,但是出了這麼一個意外,讓他提前接觸一些這方面的認知,對他只有好處!”

“我想,這是大世界意識對索斯的青睞,同時也是對您的青睞,否則,在一個子爵家族的鍾樓之中,就能碰到一個對人性有了粗淺認識的滄桑者,這麼好的運氣,讓我有不可置信!”

光明白虎懷疑的看著周墨。

“這是好事?雖然我沒有感覺到你在欺騙我,但是我依舊保持懷疑態度,但是既然你這麼說了,姑且相信你一次,記住,周墨,我隨時都在看著你!”

光明白虎消失,周墨有些苦逼的看著被自己噴了一地的紅茶,無奈拍手,叫侍女進來收拾。

而周墨自己則站在了床邊,看向傑夫子爵府邸的方向,喃喃自語:

“可真是有趣,大世界意識也來插了一腿嗎?那個敲鍾人,之前調查,不應該是一個瘸了腿的自閉老兵嗎?怎麼突然變成了話嘮,而且是如此有深度的話嘮?”

“索斯啊索斯,應該用什麼方式,才能讓你盡快領悟,人類這種生物,是世界平衡黑暗與光明的產物,是紮根於黑暗,以最肮髒之欲望為養料,卻能夠誕生出最璀璨美麗花朵的神奇生物呢?”

“真是頭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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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索斯的覺悟

世界有純潔的天空,浩瀚的海洋,繁茂的大陸。

自然也有絕望的深淵,沒有一絲光線的海底,還有寄生在土地上的生物。

人類是世界自然衍生的自然生物,完美的繼承了世界的多面性。

人性的惡劣能夠惹怒最仁慈的天使。

人性的閃光也能讓最冷血的惡魔為之感動。

所以,雖然人類不像海族一般,天生強大,能夠禦使一切海洋荒獸,擁有無與倫比的海屬源能天賦,統治整個海洋。

也不像龍族一般,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軀體,雙翼可以征服天空,口中的吐息能夠撕裂蒼穹。

甚至連獸族都不如,沒有獸族那天生強健的力量,和與生命本源共生般的親近。

人類弱小,卑劣,甚至有些時候可以算是可恥,但是依舊頑強的生存著,不斷向各族展現著偉大的潛力,無與倫比的智慧。

而偶爾出現的一點人性之閃光,更是會絢爛整個世界。

很難用一個善惡、優劣等等形容詞,去形容一個世界。

同樣,人類也是一個複雜到了極點的種族。

索斯期望人類是喜歡光明的,是喜歡美好的,是喜歡和平的,是喜歡公平的。

並且,也一直為了讓整個世界向光明的,美好的,和平的,公平的方向去走。

然而,敲鍾人的話,卻打破了索斯心中的童話。

原來,人類喜歡什麼,不是他一廂情願的事情。

索斯曾經以為,他幼年時在教廷孤兒院中承受的黑暗與不公,是偽神強加在其頭上,是教廷應負之責任。

索斯曾經以為,他走入鬥獸場,以薄弱的身體與猛獸相鬥,是貴族,是帝國的壓迫,是上位者的罪惡。

如今索斯隱隱有些明悟,原來並不是這樣。

管理孤兒院的,並不是什麼教廷的大人物,不過是一個勉強稱作神職人員的神父,他需要貪汙孤兒院的資金,讓自己過的更好一點。

鬥獸場讓孩子與猛獸搏鬥,也絕對不是貴族與帝國的命令,而是市場的需求,是最廣大的,喜歡看血腥搏鬥發泄心中黑暗面的平民們的選擇。

索斯曾經以為,這個世界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偽神降臨,遮蓋了真神榮光的錯誤。

但是索斯現在想,究竟是偽神的降臨帶來這如今的這個世道,還是人心的變化引來偽神降臨,從而遮蔽了真神的榮光?

索斯陷入了矛盾之中,整個人的精神飄渺,迷茫不知歸宿。

雙眸瞳孔放大,在敲鍾人的眼中,這個年輕人似乎失去了魂魄。

悄悄的移動著腳步,盡量不發出聲音,驚擾這個年輕人。

一步一步,敲鍾人感覺自己在遠離死亡,又似乎在靠近死亡,這種在死亡夾縫之中跳舞的感覺,讓敲鍾人找回了一絲當年在戰場之上的雄風。

鼓起勇氣,最後一步幾乎是用跳的離開了鍾樓,然後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快的跑向宅邸正院,按照傑夫家族的緊急預案,重要人物與傑夫子爵應該都在那裏。

而索斯,如今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矛盾之中,不可解脫。

此索斯的狀態,放在地球上,佛教來說叫做心魔,道家來說叫做關卡,過去了整個人對整個世界的認識會有突飛猛進的進步,過不去,瘋癲是輕的,心血鬱結直接坐化的也大有人在。

當然,索斯是黑鐵生命,體魄雄壯,怎麼也不至於因為這個死去。

安潔兒站在自己的房間窗前,看著鍾樓,正在想著用個什麼理由告訴父親,索斯就在鍾樓之中,還能把索斯安全的送出府邸。

這個時候,鍾樓敲鍾人的身影猛的從安潔兒眼前跑過!

“見亡靈了!索斯真是個廢物,連個普通的敲鍾老人都看不住!”安潔兒心中大罵了一句,她還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索斯的存在就要暴露,這打了安潔兒一個措手不及。

“子爵大人,子爵大人!”敲鍾的人呼喊聲已經在耳,安潔兒一雙美眸不斷轉動,向著辦法,突然眼睛一亮,向父親所在的房間跑去。

在安潔兒到達時,敲鍾人已經扶著門框站在傑夫子爵面前,大口的喘著粗氣,正在說著:

“大人,那個人就在鍾樓裏,我趁他不注意逃了出來,請大人趕緊去抓吧,晚了我怕他就跑了!”

傑夫子爵垂著眼皮,眼底深沉,恰好看到安潔兒跑了過來,開口問道:

“安潔兒,你聽一聽他的形容,藏在我們家裏的到底是哪一個?”

安潔兒微微一愣,旋即看向敲鍾人。

敲鍾人一說,安潔兒裝著自信想了想,方才說道:

“應該是領頭的那個,被稱作索斯隊長的,就是手持曙光之劍的那位!”

說道曙光之劍四個字的時候,安潔兒加重了語氣。

傑夫子爵的臉頰抽動了剎那,那柄曙光之刃的威力,傑夫子爵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公**隸區域那屍橫遍野的景象還是看過的,對於其威力自然有所了解,這麼一個危險人物藏在自己家中,這讓傑夫子爵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來人!馬上去城主府報信,曙光之刃持有者,逃犯首領正藏在傑夫宅邸的鍾樓之中,請城主大人馬上派合適的人前來支援!”

一名傑夫家族的騎士飛快的衝出府邸,前去報信。

而傑夫子爵,安坐在原地,愁眉不展。

這時候,敲鍾人說道:

“老爺,我可沒看到那個人拿著武器啊,他是空手的!”

這句話讓,讓傑夫子爵雙眸一亮,站起身來,臉貼到了敲鍾人的鼻尖,認真確認道:

“你確定你沒看到那個人拿著任何武器?”

敲鍾人極為確認的點了點頭,又說道:

“沒錯,他肯定沒有武器,而且我還知道,咱們宅邸中一定有那個人的內奸,有可能就是能夠接近大廚房的人,因為自從那個人來到鍾樓,給我送的飯,分量就比往常多了許多!”

聽到這話,傑夫子爵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安潔兒,正是安潔兒對他說過,府邸中的仆人們受到了驚嚇,提高一些待遇安定人心。

安潔兒隻是垂著眸子,看也不看父親的目光,安潔兒有恃無恐,就算父親知道了她在配合索斯他們,又能怎麼樣?拆穿自己嗎?

“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這次你有功勞,會有賞賜的!”

敲鍾人眉梢都樂的飛了起來,千恩萬謝的下去。

敲鍾人退下,傑夫子爵走到了院落中,目光鎖定了鍾樓,整個人都化作了秘銀顏色,說道:

“如果你沒有什麼想說的,父親我就要動手了!”

安潔兒看了父親一眼,說道:

“索斯不能死,還要逃出去,但是不是現在!”

傑夫子爵皺起了眉頭,問道:

“這就是索拉婭夫人交給你的任務?”

安潔兒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白金陛下交給我的任務,絕密任務!”

傑夫子爵的秘銀色身體緩緩恢複了正常,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你確定?白金陛下?你要知道,擒住這個索斯的功勞,可以讓我們家的爵位向上動一動,甚至可以搬進白金之城!”

安潔兒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說道:

“如果那天在府邸門口,出現的那位陛下的確是白金陛下的話,那麼我很確定!”

傑夫子爵眉頭舒展開來,點了點頭,重新走回房間坐下,說道:

“為了提升一級爵位,得罪白金陛下,這就不值得了,消息已經報了過去,想必那邊會處理好吧,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減輕了你工作的危險,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收獲。”

這句話讓安潔兒的神情微微和緩,說道: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手,父親你應該帶著我,去鍾樓捉拿索斯,然後讓索斯將我擒住,以我為人質,否則以索斯的力量,絕對衝不出府邸的,畢竟,我的任務是一個秘密,讓父親你知道,已經有了風險,不能再讓別人知道了!”

聽到這個,傑夫子爵有些疑惑,說道:

“以那個索斯的實力,我不動手,似乎宅邸中沒有能攔得住他的人吧!”

安潔兒搖了搖頭,解釋道:

“索斯的黑鐵生命,是用半吊子的生命進化法修行得來的,戰鬥力方面,不能報以希望。”

傑夫子爵思考了一會,又問:

“他不會真的傷害你?安潔兒你要明白,雖然父親因為家族的原因,會讓你做出一些你不願意做出的犧牲,但是這並不包括你的生命安全。索拉婭城主也是向傑夫家族保證了你絕對的安全,我才同意了她的要求的。”

安潔兒的神色越發柔和了,對父親點了點頭,說道:

“在索斯眼裏,我是自己人!”

城主府邸,傑夫宅邸的騎士將消息傳遞給了索拉婭夫人,這讓索拉婭夫人整個人都急躁起來,迅速的找到了周墨。

“陛下,索斯暴露了,計劃又出現了差錯,這個索斯沒了大人您手下的幫助,簡直一無是處!”

周墨笑了笑,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從那個敲鍾人表現出非同尋常的見識之後,他就知道,他的計劃被外力侵入了,並且是連光明白虎陛下都無法發現的外力。

“世界,察覺了嗎?神聖曙光源能,看來對於整個世界來說,也不無小補呢!”

“但是為什麼都這麼著急呢?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將要發生了嗎?”

“看來,要盡快完成光明白虎位面的事情,回歸主世界才好。”

周墨心中做著打算,手中將一件寶石雕琢的扳指放下,看著索拉婭夫人道:

“將消息通報給所有還沒有出局的人,讓他們去接應索斯,計劃要加快進度了,既然大家都這麼著急,那麼就不必在意細節了!”

周墨心中隱隱有些興奮,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猜測的那樣,那麼,一切細節都無所謂了,時來天地同借力,這句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有點太倉促了,教廷的人還在城內,而且還在鬧事,瞞不過他們的!”

周墨揮了揮手,說道:

“不需要理會他們,他們知道了就知道了,放心去做事吧!”

傑夫宅邸,索斯迷茫的醒來,感覺自己從誕生到現在為止,都像一場大夢!

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明白,但是索斯知道,自己所糾結的全然無用,自己所矛盾的,答案早已清晰。

世間的一切都擺在那裏,隻等自己去探尋,無論是對錯也好,黑白也罷,光明與黑暗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不是他怎麼認為,而是會帶來什麼結果。

這時,熟悉的整齊腳步聲讓索斯警惕起來,透過鍾樓的窗戶,索斯看到整個傑夫宅邸竟然空無一人,索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那整齊的腳步聲是軍隊在大規模的彙聚,而空無一人的傑夫宅邸,則是在避免傷亡。

目光飛快的搜索整個鍾樓,沒有發現敲鍾人,索斯確定,自己被包圍了。

索斯對自己的戰力認知很清楚,他不是任何一個軍中或者教廷黑鐵生命的對手,更何況被大軍包圍,似乎沒有了任何一條生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索斯告訴自己,一定還有希望,他才剛剛看清楚了一絲這個世界,不會就這麼的結束自己的人生!

這個時候,鍾樓之下,傳來熟悉的聲音。

“父親,我們這個時候應該和母親他們撤出府邸,而不是來冒險,那個人手中有曙光之刃,您不是對手的!”

“放開手,安潔兒,馬上退出府邸,和你母親在一起,為了家族,這個險父親我必須冒,你要知道,隻要抓住了索斯,我們家族的爵位就會變成伯爵,甚至可以搬遷到白金之城,得到白金陛下的青睞,你應該明白這代表了什麼,也應該知道,這種機會放在眼前,父親絕對不能錯過!”

“父親,我絕不允許你冒險,跟我一起出去,讓軍隊和教廷的騎士來解決這個人,您是傑夫家族的頂梁柱,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您考慮過哥哥,我,母親會有什麼下場嗎?”

是安潔兒,還有傑夫子爵,傑夫子爵想要抓自己立功嗎?

索斯有了明悟,同時苦笑,若是能夠在這個時候,給安潔兒換來一個更好的未來,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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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4 00:39:28
第二五六章 自由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打破枷鎖,獲得絕對自由的,唯有思想。

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被捆束上無數枷鎖,任其如何掙紮,到死不得解脫。

因為人出生就有羈絆,總有某些羈絆是你不能掙脫的。

但是思想不同,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最美好的一面也有最齷齪的一面,偶爾之間,思想就會鑽出枷鎖,獲得片刻的絕對自由。

在那種自由中,這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不敢想的。

因為人不需要為自己未付諸行動的思想負責。

但是,人的思想一旦被枷鎖束縛住,想要掙脫出來,就千難萬難,可是一旦掙脫出來,就如同神龍如海,猛虎歸山,再無法束縛。

比如說如今的索斯,若不是剛剛經過一場思想的蛻變,他是萬萬幹不出如今這種事情的。

安潔兒被他懶在懷裏,兩根手指摳入了安潔兒的雪白脖頸之內,一根勾住了氣管,一根勾住了主動脈。

目光帶著幾分戲虐的看著傑夫子爵,索斯開始說話,言語之間竟然帶上了幾分周墨的味道:

“傑夫子爵,榮耀尊敬的貴族,子爵閣下,您女兒真是嬌嫩,不管是皮膚,還是皮膚下的器官!”

索斯言語中的邪魅與放肆,讓安潔兒全身打了個冷顫,這個索斯,她有點不認識了。

“我知道外面有軍隊,圍的和鐵桶一般,以我做的事情,估計教廷和白金公國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抓了你女兒,一個人死太孤獨,我總要帶個美女下去作伴的,這樣死的才不虧!”

傑夫子爵面色陰沉能擰出水來,雖然是他有意讓索斯偷襲成功的,但是如今這個索斯的話,讓他相信,如果出了差錯,他女兒一定會被這個人拉下去陪葬。

“我知道貴族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女兒的生死估計你也不會放在眼裏,不過,我還是願意試試,看看您的寶貝女兒在您的心中究竟有多重的位置!”

“下面,聽我的命令,你拒絕我一次,我就從你女兒身上抓一塊肉下來,然後在喂你女兒吃掉!”

“放心,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不會傷害這嬌嫩的臉蛋的!”

說著,索斯攬在安潔兒腰部的那隻手,微微用力,手指沒入了安潔兒的腰部皮肉之中,鮮血直接流了下來。

傑夫子爵心頭一緊,急忙大聲說道: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索斯這才滿意的點頭,說道:

“很好,看來安潔兒小姐您在您父親心中的地位的確很重,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

“去,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將外面黑鐵以上的生命都給我弄走,不好說你做不到,你可是白金陛下麾下的秘銀生命,如果發瘋的話,外面那些人拿你沒辦法的!”

這個要求,讓傑夫子爵面頰抽動,然後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這不可能,我不能為了安潔兒一個人,將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扔出去!”

索斯雙手同時用力,懷中的安潔兒發出一絲痛苦的悶吭聲,全身不受控製的化作了準黑鐵形態。

“放心,子爵大人,理由我都替你找好了,將你的老婆、兒子、還有什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家人,都給我挑斷了手腳筋送過來,這樣一來,就算您做的再過分,也不會有人怪你了!”

“別跟我討價還價,你我都知道,白金國王,絕對不會當眾,為難一位被全家性命威脅著的子爵的,難道不是嗎?”

一聽這話,傑夫子爵眼睛都瞪大了,這個小子真敢開頭,不但綁了自己女兒,還讓自己把全家都送給他,真當他瘋了不成?

索斯看出了傑夫子爵的猶豫,二話不說,手上用力,一塊染血的白嫩皮肉直接從安潔兒腰上死了下來,用力精準的沒有當道一絲筋骨,但是那塊帶著血的皮肉,被他猛地塞入了安潔兒的口中,那種凶狠如同惡魔的樣子,著實讓傑夫子爵打了個冷顫。

安潔兒痛呼一聲,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楚,當下就大聲叫了起來:

“索拉婭城主,你的保證都是放屁不成?我不幹了,我不幹了!”

這一聲痛呼,索斯的瞳孔猛地一縮,似乎明白了什麼,再看向安潔兒的眼神,從眼底真正的露出了凶惡之色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安潔兒喊出來的瞬間,府邸外面的索拉婭城主就面色大變,怒斥了一聲:

“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傑夫子爵心疼的同時,也是著急,知道這下子全完了,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女兒還在索斯手裏,投鼠忌器。

安潔兒在那塊自己的皮肉塞入自己嘴裏的瞬間,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疼痛,惡心,還有委屈,一瞬間的湧出讓這個少女的神智徹底被摧毀,等到她意識到自己說出什麼之後,全身的力氣猛地泄了下來,白金陛下的恐怖一下子籠罩在了安潔兒的心頭。

索斯擒著安潔兒,他突然想通了一切,為什麼安潔兒會在一個清晨與人出來買衣服,為什麼會那麼熱心的幫助一個罪大惡極的逃犯,為什麼會讓自己躲在她家的鍾樓之中。

一切都是為了打入他們的內部,從而獲得救贖會的機密信息!

美人計!

除了這個解釋,索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其它理由,這個安潔兒既然是臨境城城主的人,為什麼會發現他,又幫他,只有這一個理由了!

羈絆被解除,索斯越發自由,手上原本小心拿捏的分寸自然的放鬆,整個人鬆弛起來。

“很好,安潔兒,你真的很好,演的真像,魅力真的很強大,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索斯低聲呢喃的讚許著,聲音中聽不出心痛,只有桀驁與放肆。

“傑夫子爵,讓自己女兒當奸細的感覺一定很不錯吧,一定得到了很多好處吧,如今看到你女兒這個下場,你也一定很心痛吧,很愧疚吧,你不準備做點什麼,彌補一下自己的愧疚?否則一會,一旦我不小心,手指用的力氣多了點,你的女兒就香消玉殞,到時候,可就是你一輩子的遺憾了!”

“你已經拒絕了我一次,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拒絕,現在,馬上,將你的所有親屬,挑斷手腳筋,扔到我的面前!”索斯面上越發平靜,但是一雙眸子中卻已經點燃了瘋狂之火。

遠處,索姆、妮瑞婭、弒神者,隱藏在一處樓閣之上,看著此時的索斯,三個人都是超凡生命,目力極佳,當看到索斯目中的瘋狂之時。

索姆咽了一口唾液,說道:

“索斯隊長原來這麼霸氣,我真的沒有想到。”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陛下要在索斯身上花費如此大的力氣,這個人成長起來,整個救贖會都是他的!”

妮瑞婭也有些傻眼,說道:

“我們之前跟的那個隊長,一定是個假的,現在這個才是真的!”

倒是弒神者,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一針見血的說道:

“索斯似乎經曆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才會有如此大的改變,就像原來的我,殺了第一任教宗之後的剎那,我似乎掙脫掉了某種枷鎖,那一瞬間,我能感受到自由的強大!”

“此時的索斯,似乎就在這種狀態之中!”

索姆抿了抿嘴,瞪大了眼睛,說道:

“說的好像被解放的惡魔一樣,真的假的!”

面對索姆的質疑,弒神者微微一笑,似是玩笑般的說道:

“你可以嚐試一下,親手將你現在所信奉的,所認同的一切全部親手毀滅,在那之後,你會體會到那種強大到了無視一切的感覺!”

索姆順著弒神者的話一想,整個人就不禁打了個冷顫,然後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現在的我很好,不想去找死。”

對於這句話,弒神者很讚賞的點了點頭,說道:

“認識到這一點很好,然後你就可以體會,連找死的事情都幹的理所當然,這種人會有多可怕!”

幾個人一邊說著,一邊等著信號,卻遲遲看不到信號傳來。

索拉婭夫人已經控製不住局面了,教廷的神聖裁決騎士已經將她包圍,怒氣衝衝的問著安潔兒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同時還在向她質問,是不是他們團長的失蹤,與白金公國有關係,甚至在懷疑,白金公國是不是暗中在支持弒神者,大主教的死白金公國應該負起責任來!

這讓索拉婭夫人焦頭爛額。

好在,周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趕到了現場。

周墨此時的心情是崩潰的,該死的外力插手,讓事情加速,索斯的心理培育還沒有完成,突兀的打破固有認知,讓索斯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從而做出了一些過分的事情。

而在任務中的安潔兒還是個新手,同時還是個沒有經曆過事情的貴族大小姐,承受不住疼痛與虐待,精神崩潰吐露了關鍵信息,他的計劃已經完全崩潰,安潔兒的暴露,讓索斯事先想好的結局不在具備可操作性。

該怎麼辦,周墨抬頭看天,他知道,天上有一個龐大的意識在監控著所有事情,同時他也感覺到,一種濃重的惡意將他包裹,並且緩慢而堅定的向他的體內滲透,周墨毫不懷疑,只要若是他不能妥善處理好這個事情,光明白虎一個念頭,他就要被打回原形,所有的經營頃刻之間就會崩潰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怒喝一聲:

“放肆!”

同時,腰間長劍出鞘,一道白金色亮光閃過,瞬間,圍著索拉婭夫人吵得最凶的幾個神聖裁決騎士就被抹掉了腦袋!

“這是臨境城,這是白金公國,不是你們幾個小騎士能夠放肆的地方,都給我退下,否則,神聖海神在上,我將以白金國王的名義,宣布你們皆為海神帝國叛逆!”

一瞬間,六個秘銀騎士,被周墨屠戮,血腥狠辣的手段,鎮壓住了整個神聖裁決騎士團。

“白金陛下,您今天的行為,相信帝國女皇會向您要個解釋的!”

神聖裁決騎士團中,一個年輕的騎士越眾而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無頭的同僚騎士,聲音陰沉的說道。

周墨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說了句:

“給我滾回帝都去!這裏的事情,自有本王處理,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然後猛地揮手,空氣中猛然發出無數劍嘯的破空之聲,所有神聖裁決騎士團的坐騎,同一時間頭顱爆裂,將所有的神聖裁決騎士摔了下來。

再沒喲半點雜音,白金陛下的霸氣頃刻之間將全場填滿,無一人再敢發一言。

周墨看著傑夫子爵家族宅邸的牆壁,揮手間,整整一扇牆壁頃刻之間化作齏粉,然後周墨騎著坐騎,走進了傑夫宅邸。

外面的事情,索斯和傑夫子爵不清楚,傑夫子爵此時全身化作秘銀形態,狠狠的看著索斯,恨不得生吞其肉,夜寢其皮,但是偏偏不敢妄動。

索斯猙獰的笑著,一手抬著安潔兒的下巴,人工的讓安潔兒咀嚼著口中嬌嫩的皮肉。

“傑夫子爵,你要快點想,否則這塊肉吃完之後,我就要取下一塊了,這塊肉的味道安潔兒小姐似乎不太喜歡,不如我們下次換一塊更嬌嫩一點,更特殊一點的?”索斯的目光居高臨下的俯視向安潔兒高聳的胸部。

這讓傑夫子爵心如刀割的同時,又極為難以抉擇,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可以常理論之,看這個樣子,真的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

“傑夫子爵,不要那麼死腦筋,你將家人交給我,只要我跑出去,那麼一定完完整整的都給你還回來,你沒有什麼損失的,白金國王陛下向來願意標榜自己的仁慈與大方,他一定會理解你的!”

這個時候,傑夫子爵背後的牆壁無聲無息的化作無數灰塵灑落,在場三個人的目光瞬間同時集中在哪漫天煙塵之中。

薩迪文陛下走了進來,走在漫天煙塵之中,眸光冰冷好似剛染血的鋒刃。

“說的不錯,我一向仁慈大方,索斯!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面與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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