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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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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SISIMO] 瑪麗蘇歷險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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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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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發表於 2018-5-3 09:33:34 |只看該作者
第50章

  要論力氣,十個華白風也比不上沈雋,這種情況下本來女生應該處於弱勢,但是沈雋可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會兒的華白風自然是很迷人的,禁欲又色欲,足以迷得一般正常的十八歲少女神魂顛倒。

  沈雋感到有點悲傷,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不大正常。

  她能夠感覺到華白風身上強烈的荷爾蒙,可是她也是真的心如止水並沒有受到誘惑勾引。

  沈雋的背後就是床,華白風已經距離她很近,灼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帶著十二分的曖昧,如果給外人看見了,怎麼都像是要出事的樣子。

  偏在這時,敲門聲又響起了。

  沈雋毫不猶豫地推開華白風,整理了一下去開門。

  “池灣?”她有些訝異地說。

  池灣並沒有說話,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沈雋往門內看了看,呃,池灣應該不可能會知道這裡的情況才對。

  然而池灣並沒有看她房內是什麼情況,直接一把拉住她讓她靠在了門外的牆壁上。

  沈雋瞪大眼睛,這又是什麼情況?

  直到池灣的吻直接落了下來。

  沈雋:“……”

  生澀又溫柔的吻並不激烈,但是池灣能做出這樣的行為,是沈雋完全沒有想到的。應該說,正常情況下,池灣也不可能突然這麼做。

  池灣輕輕吻著她,沈雋推開他,“你也吃錯藥了?”

  走廊上沒有人,池灣溫熱的手捧著她的臉,“沈雋,你真的不知道嗎?”

  “什麼?”

  “我有多愛你。”

  沈雋:“……”

  她知道池灣喜歡她,但是,這樣熱烈的表白,說句實話完全不是池灣的風格。

  池灣看似溫柔好脾氣,其實是相當內斂沉穩的,從小的教育和後來的遭遇讓他不會輕易將內心的話說出口,即便是面對見過他最不堪一面的沈雋也一樣。

  他是喜歡沈雋,但知道沈雋並不愛他,以池灣的性格和頭腦,是不會那麼快將愛說出來的。

  可是池灣這會兒炙熱又深情的目光絕不是假的。

  沈雋從門口往門內看去,覺得桌上那兩塊佛牌似乎瞬間變得更加妖異起來。

  不過,池灣還可以理解,華白風……她和他幾乎都不認識啊!就算是換成佐伊陳玉都比華白風靠譜,更別說他原本該是謝顏言那塊佛牌的對像,這又是怎麼回事?

  身旁池灣又靠過來,沈雋恨不得朝天翻個白眼。

  他媽的就算是對她表達愛意勾引她,一個個就急迫到想和她上床是怎麼回事!

  這麼會兒功夫,華白風已經從門內走了過來,他還是沒穿上衣,連褲子都掉到腰線以下,露出平坦的小腹和漂亮的腰線。

  這什麼見鬼的修羅場……

  “沈雋。”華白風來拉她的右手。

  那邊池灣還拉著她左手的手腕不放,一邊一個弄得沈雋壓力很大。

  雖然她可以很容易就掙脫他們,但眼前的問題是這兩個男人明顯是像中了邪,做出這樣的事不是出於他們自己的意志!她連怪都不能怪到他們身上,因為多半是佛牌在作祟。

  忽然,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陳玉歡快的聲音響起,“大姐頭!”

  沈雋:“……”

  千萬不要再來了!

  幸好陳玉看著還算正常,他愕然看著前方的畫面,一下子捂住了嘴,眼神卻滴溜溜地在從沈雋房間出來不認識的華白風身上轉了一圈。

  哇,這身材很不錯啊!

  “你來做什麼?”沈雋深深吸了口氣說。

  陳玉看沈雋的口吻不大好,想著是不是打擾到了他家大姐頭的好事,趕緊說,“佐伊不見了!”

  沈雋是用了卡去保護陳玉和佐伊的,也是一位擅長隱匿行蹤的,不過這位和趙漣不一樣,是一位魔修,八陰煙魔厲閣星,最擅長化形為煙隱藏身形。這會兒稍稍一問就問出來了,“別找了,他沒亂跑,就在樓下大堂那兒呢。”

  “哦哦哦。”陳玉趕緊往回退,還朝著沈雋眨了眨眼睛,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曖昧。

  沈雋忽然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誰讓華白風不僅從她房間出來,還不穿衣服!

  “沈雋……”華白風繼續用他沙啞性感的聲音叫她。

  池灣拉著她的手腕不放,“沈雋,我愛你。”

  沈雋:“……”

  他們幾乎要貼到她的身上來了,沈雋沒辦法,一指一個都給戳暈了,先丟到自己的房間才去找謝教授。

  “教授,我想知道被佛牌影響的那些男人,是完全失去理智了嗎?”她不想說之前自己面對的一言難盡的情況。

  謝教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搖搖頭說,“不是的,他們除了愛上持有佛牌的女性之外,一切都是正常的,能夠和平時一樣生活工作,記憶也沒有缺失。”

  “那他們會表現的像是,”沈雋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仍然努力形容說,“中了春藥一樣嗎?”

  謝教授並沒有笑她,而是用研究學術的嚴謹態度說,“以現在收集的資料來看似乎沒有,而是正常的先追求那位持有佛牌的女性,直到兩人真正在一起之後,男性就會死亡,女性失蹤。”

  “真正在一起的意思是?”

  謝教授翻出資料,“顏言想辦法輾轉得到的這本日記裡還是比較詳細,當時查到的幾個失蹤女性裡,只有這一位有寫日記的習慣。前面寫的都是得到佛牌之後,那位她喜歡的男人果然愛上了她,並且熱烈地追求她。”他翻到某一頁,“日記在這裡戛然而止,據調查,這也是這位女性失蹤的日子。”

  沈雋將日記本拿過來,翻到前一頁,只看了幾行就有點臉紅,因為這個女人用相當熱烈奔放的寫法記下了前一天她和那位她喜歡的男人第一次上床。

  咦,等一下,第一次上床?

  沈雋皺眉,首先,她並不愛池灣,更別說華白風這種幾乎不認識的人,可是佛牌仍然對他們產生了奇怪的影響。其次,他們上來就一副要跟她上床的樣子,順序好像不太對啊,不是應該先追求她嗎?

  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的樣子……也太奇怪了吧。

  “謝謝教授。”將日記本還回去,沈雋頭疼地回了房間,想了想交出慶斛來,讓他將池灣和華白風分別送回自己的房間。

  她完全不知道明天這兩人會不會正常一點,要還是這樣,難道自己繼續將他們打暈?

  還是要盡快解決佛牌的事。

  “趙漣,你跟到哪裡了?”

  “西南方向,300裡。”趙漣很快回答。

  “還沒到地方?”

  “似乎沒有。”

  沈雋思考著,實在不行,她直接去那邊兒瞧瞧。

  倒在床上之後,沈雋決定今天不管是誰敲門都不開了。洗完澡躺到床上,電話恰好響了起來,沈雋一看來電顯示就接了。

  “喂?”

  “大姐頭不好了。”

  “怎麼不好了?”

  “你知道我剛剛在哪裡找到的佐伊嗎?”

  “哪裡?”

  “樓下那個商店,賣佛牌的那個。”

  沈雋一下子坐了起來,“他在那裡做什麼?”

  “不知道啊,我剛問他買了什麼,他說什麼都沒買,可是可是……”陳玉似乎有些害怕,“我總覺得他回來的時候手上抓著什麼東西!”

  沈雋安撫他,“你先別擔心,說不定他真的沒買。”

  “我覺得佐伊不像是說謊,可是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有些精神恍惚的模樣,都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跑到那家店裡去的。”

  沈雋皺起眉,“他不記得他為什麼跑到樓下去?”

  “不記得。”

  沈雋揉了揉眉心,抬起頭看向自己的桌子,這一看差點跳起來。

  原本躺在桌上的兩塊佛牌,赫然變成了三塊!

  這下子,她的頭皮是真的發麻了,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麼會變成三塊的?

  就在佐伊去過那家商店之後變成了三塊?

  “佐伊現在人呢?”

  “在洗澡。”陳玉說,“之前看著精神恍惚,現在倒看著好多了。”

  沈雋呼出口氣,“好多了就好,你先睡吧,有問題我會處理。”

  這一夜,沈雋怎麼都睡不安穩,總覺得華白風和池灣的體溫還殘留在她的皮膚上,那種其實並不存在的粘膩感覺讓她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唉。”她坐起來,看向那三塊似乎沒有任何異樣的佛牌。

  從連星匣中抽出一張卡片,“阿留,燒了它們。”

  “是,主人。”

  青色的火焰包裹住了木質佛牌,本該燒得連灰燼也消散的佛牌,在火焰中卻顯現出玉石異樣的質地,怎樣燒都沒有缺少哪怕一個角。

  沈雋的臉色很不好看,揮揮手收起了阿留。

  果然,這種邪門玩意兒沒那麼好對付。

  第二天一早,沈雋醒來的時候,看到桌上的三塊佛牌赫然變成了六塊,震驚得連走路都趔趄了一下。

  “怎麼會是六塊?”

  很快,沈雋就在酒店的大堂見到了樓錦書、衛姚和寧叢疏。

  沈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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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發表於 2018-5-4 00:21:18 |只看該作者
第51章

  她看到了那三人,那三人自然也看到了她。

  照理來說,這種偶遇是很不科學的,更別說這三人沒道理湊在一起跑到泰國來,還剛好也入住這家酒店。

  可是乍一看去,這三人似乎都很正常。

  “沈雋!”還沒等沈雋去問,寧叢疏就高興地叫起來。

  沈雋皺著眉,“你們為什麼會來?”

  “剛好有些事來要處理。”回答的是衛姚,似乎今天的聲音也格外溫柔一些。

  沈雋將信將疑,“你們三個一起?”她的桌上多了三塊佛牌,這三個人就出現在樓下,簡直想要當成沒關系都很難。

  “是有關秦城的事。”樓錦書輕輕說, “有個需要處理的人逃到了泰國來。”

  沈雋不太相信這種巧合,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那六塊佛牌不管她怎麼扔,仍然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她倒想看看,這玩意兒到底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上樓之後,謝教授仍然在研究那些資料,還特地又去買了幾塊佛牌,不過佛牌到了他的手裡,好像並沒有任何作用,只是普普通通的劣質木牌而已。謝顏言失魂落魄地坐在他身旁發呆,自從那晚看到華白風差點被吊死,又見到一大把的佛牌之後,她的精神狀況就不大好。

  華白風和池灣的房門緊閉,他們應該早就醒了,沈雋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主動去找他們,萬一面對的仍然是十分尷尬的場面,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然後,沈雋就看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站著一個人。

  “佐伊?”

  他不是應該和陳玉一起跟著旅行團出發了嗎?

  貓耳少年竟然就這麼站在門口沒有戴帽子,幸好走廊沒有其他游客,沈雋將他拉進房間,佐伊就順勢靠到了她的身上。

  “主人……”軟綿綿的少年音聽起來帶著些許祈求的意味,佐伊的個頭其實不矮,本來西方人的身高就有些優勢,即便是可愛的貓少年,身高也早早超過了一米八,沈雋需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表情。看著佐伊紅紅的眼圈和嫣紅的臉頰,沈雋暗叫一聲不好。

  這症狀和昨天的華白風、池灣看著真是很相似,不過,或許因為佐伊的體內已經融和了動物的基因,他的行為會比人類更加遵從本能。

  比如現在……佐伊已經開始努力想要扒沈雋的衣服,炙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邊,像貓一樣用潮濕的舌頭舔著她的臉頰,手還非常大膽地往下方探去。

  沈雋面無表情地打暈了他。

  這日子真是不能過了!她還能不能好好做她的純情少女了!

  因為旅行團已經走了,陳玉和佐伊的房間也退了房,沈雋只能將佐伊先放在自己的房間裡,然後打電話給陳玉,陳玉接起電話的時候還有些睡意朦朧的樣子,“喂,大姐頭?”

  “佐伊呢?”沈雋很不爽地問。

  陳玉這才叫起來,“哎呀,我明明看到他和我一起上車的,之前還在我旁邊呢!”

  “所以你很快就睡著了?”

  “呃,上車的時候很困啊……”陳玉心虛地說。

  沈雋看了一眼躺在她旁邊床上的佐伊,“你為什麼沒有受到影響?”

  “啊?”陳玉不理解。

  沈雋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跑過來了,你卻一點影響都沒有……”

  陳玉開始沒聽明白,過了一會兒才清醒了一些,“也許是因為我對大姐頭你本來就沒那種心思?”

  “那華白風呢,我跟他總共也才見了幾面。”其他人還好理解一些,或許本來就有些喜歡她才會被佛牌控制,但華白風那裡說不通啊。

  陳玉卻說,“這世上還有種叫‘一見鐘情’的緣分嘛。”

  沈雋:“……”陳玉是想說華白風對她一見鐘情?第一次見面就懟她這叫什麼見鬼的一見鐘情?

  正在這時,她聽到自己的房門一聲輕響,沈雋立刻警惕地轉過頭去,“回頭再說。”先掛斷電話,她剛走到門口,自己的房門就直接被打開了。

  寧叢疏站在門口,對她露出一個純然的微笑。

  他本就長得疏淡雋秀,這笑容就如那遠山碧水,很讓人舒服,也很容易叫人放下戒心。

  可是這會兒,沈雋對任何人都懷著一兩分警惕。

  “你來做什麼?”

  寧叢疏輕輕說,“我來向你道歉。”

  “沒什麼好道歉的。”

  “我以前騙過很多人,然後我發現,這世上我唯一不該騙的人就是你。”寧叢疏嘆了口氣,似乎有無限憂愁。

  他這樣的長相做出這樣的表情,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心軟。

  寧叢疏確實很擅長騙人,但他之所以能騙過別人,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他的長相太具有欺騙性。長得這樣好看又干淨純然的少年不論說什麼,總會比較容易取信於人的。

  沈雋挑起眉,“你如果真的對我感到抱歉,我想知道你們到泰國來究竟是做什麼。”

  寧叢疏的臉上似乎有一瞬的迷茫,但很快就消失了,“不管我是來做什麼,都沒有現在的事重要。”他溫柔地說,然後伸出手來,想要來握沈雋的手。

  沈雋:“……”

  “沈雋,真的很對不起,我一直很後悔騙過你。”他的眼睛那樣美麗,清澈如山溪,眼中倒映的唯有沈雋一人,“自從你離開之後,我、我很想你……”說著說著,少年似乎有些羞澀,慢慢低下頭去,整個人越來越靠近沈雋。

  沈雋平靜地看著他,“所以,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麼?”

  “我來找你,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只需要見到你,就覺得心中歡喜。”寧叢疏一字一句地說,那些文字在他的唇齒間繾綣回繞,竟有種仿佛念詩歌般的悅耳韻律。

  他緩緩靠近,似乎想要吻她。

  沈雋伸手就想往他的頸側擊去,然而她忘了,寧叢疏並不是好對付的華白風又或者武力值低的池灣、佐伊,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沈雋的手。

  比起這干淨純粹明澈秀美的長相,他的力氣還是很大的。

  沈雋手腕一翻脫離他的控制,她想要打敗寧叢疏沒那麼難,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而且,打敗他是一回事,打暈他而不傷害他反而沒有打敗他來得容易,而且,這狹窄的酒店走廊,本來也不是好動手的地方。

  作為修真人士,要弄倒一位武林高手,又不想真的傷到他……抬起頭,沈雋與寧叢疏的眼神撞在一起,他的眼神裡似乎都帶上了憂傷。

  “沈雋,你不能原諒我,是不是?”

  沈雋:“……”不是那麼回事好麼親!

  “你寧願傷害我,也不願意讓我親近半分,對嗎?”

  沈雋深深吸了口氣,“我沒想傷害你。”

  就知道你被佛牌控制身不由己才忍到現在,不然早就把你揍飛了。

  “沈雋……”他靠在她的肩上,帶著喘息說,“我愛你。”

  明知道現在寧叢疏應該不是清醒狀態,沈雋仍然被他這赤裸裸的表白弄得有些頭皮發麻。

  因為聽起來實在是太真摯深情。

  連星匣亮起明光,聖荷九針洛淮,亦正亦邪的散修洛淮大師修煉的功法名叫《聖荷經》,他是個眉清目秀的光頭和尚,一身素色僧衣翩然飄逸,笑容慈悲一派聖僧模樣,事實上修的功法卻只能歸之於邪修一脈。

  眼前的寧叢疏倒了下來,沈雋接住他,嘆氣說,“劍修好是好,攻擊力強,但是控制手段真的不行。”想要弄倒一個練武人士都要想些法子。

  “主人可隨時召喚小僧前來。”洛淮小和尚雙手合十,笑得謙卑和善。

  將寧叢疏拖進去扔在佐伊旁邊躺好,沈雋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頭疼,於是,當看到出現在走廊那邊的樓錦書時,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退回門內想要趕緊關上門。

  他媽的真的別來了!

  然而,門鎖已經被寧叢疏弄壞了……作為武林人士,擰壞一把門鎖分分鐘的事,這家酒店的門鎖又太老舊,不是新式的感應門卡鎖,被寧叢疏輕輕一扭就已經壞了。

  “沈雋。”樓錦書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沈雋心中那種復雜的情緒簡直了,真沒經歷過這麼叫人暴躁的事!他媽的這佛牌背後是誰要是被她揪出來等著被揍成豬頭吧!

  樓錦書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是標准俊美英朗、溫潤如玉的長相,在學校是校草,走到哪兒都能被稱贊一聲長得好的正統美男子。

  不像池灣那樣奪目的明麗,也沒有佐伊帶著少年感的可愛,與寧叢疏不帶威脅的清澈以及華白風充滿矛盾的性感不一樣,樓錦書就是樓錦書,他只是站在那裡,微笑的時候都仿佛自帶柔光。

  別以為這樣的人沒有誘惑力,事實上樓錦書垂下眼瞼,長長的眼睫微顫,輕輕說,“沈雋,我喜歡你”的時候,那種生澀溫柔青春萌動比任何形式的勾引都要來得迷人。

  然而,沈雋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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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發表於 2018-5-4 00:21:32 |只看該作者
第52章

  樓錦書跑來像她表白,衛姚恐怕也在來的路上了,沈雋覺得自己的頭很疼。

  如果他們是出於自己的意志,沈雋還能拒絕得比較安心一些,現在明擺著是受那詭異佛牌的控制,而之所以會受佛牌的控制,多半還是因為她的緣故, 沈雋就對他們有些歉意。

  畢竟,這也不是他們願意的,很可能是被她牽連,才會莫名其名跑到泰國來。

  沈雋一向是很恩怨分明的,牽連無辜本來就讓她感到愧疚了,再真的傷害他們,就太過分了些,和無端牽連華白風的謝顏言沒有區別了。

  “你現在頭腦是清醒的嗎?”沈雋平靜地問。

  因為樓錦書暫時還沒像其他人一樣做出太過激的舉動,她很想知道佛牌到底能控制他們到什麼程度。

  樓錦書的眼神溫柔到能溺死人,微笑著說,“我當然是清醒的。”完全不像是被控制的模樣。

  沈雋:“……”你要是清醒才是怪事。

  “沈雋,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樓錦書的眼神看著真的對她一往而深。

  沈雋嘆了口氣,“那我讓你現在回房間去,你願意嗎?”

  樓錦書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你並不喜歡我,對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問題的時候。”沈雋強調說,“你能回房間去麼?”

  如果是樓錦書自己的意志想要回去,佛牌能不能控制他留下呢。

  樓錦書顯得失望又傷心,“好,我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為你做。”

  沈雋感覺到他靠近,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又吻了吻她的指尖,才轉身失魂落魄地離開。

  “原來真的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啊。”沈雋驚奇地發現。

  於是,等到衛姚來的時候,她想用同樣的方法哄走他。

  “我知道我不能愛你。”衛姚的眼神壓抑又痛苦,“我不該喜歡上你,明知道不應該,可是我——我沒法控制我自己。”

  沈雋:“……”

  “尤其在知道錦書也喜歡你之後,我應該要退出的。”他喃喃說著,似乎努力掙扎著不去觸碰沈雋。

  沈雋皺眉,“你回去吧。”

  “沈雋,我知道你對我沒有絲毫好感,”衛姚低下頭去,“可我仍然要告訴你,你是我今生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我的感情不需要你回報什麼,只想讓你知道,我、我……”

  沈雋:“……”

  她可以肯定正常情況下衛姚絕對不會和她說這些!

  衛姚個頭本來就高,人也要健碩一些,這會兒垂著頭站著,竟然很有些可憐的模樣,就像是垂著耳朵的大型犬,顯得溫順又深情。

  “現在你先回去吧。”沈雋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和平解決他,她可不想真的每個都打暈搞得房間裡排排躺屍。

  衛姚默默在門外站了許久,似乎他的自控能力要強一些,雖然眼中對沈雋的渴望似乎比任何人都強,最後卻並沒有做出太過分的舉動,還是被沈雋勸了回去。

  一回頭看到躺在床上的寧叢疏已經醒了過來,她又開始頭疼了。

  畢竟是練武之人,並不是修真人士,沈雋不想傷到他,讓洛淮下手也是放輕了的,不一會兒他就醒了,看來內功實在練得不錯。

  猛得從床上坐起來,寧叢疏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沈雋心中一動,挑起眉,“醒了?”

  看到站在面前的沈雋,寧叢疏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應該說從脖子根一直到額頭全都紅彤彤的一片,耳朵更是紅得幾乎要燒起來。

  他張了張口,好像要說什麼,最終只是低下頭去,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對不起……”

  沈雋幾乎要忍不住嘆氣,“沒什麼對不起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寧叢疏的眼睛水汪汪的,連看也不敢看沈雋,“我……”

  沈雋頓時明白了,他完全記得自己之前做了什麼。這會兒的寧叢疏絕對不是騙人的模樣,而是真的羞澀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很顯然之前的事他都記得,正因為記得才會這麼不好意思。

  看了看外面安靜的走廊,沈雋想起房門緊閉的華白風和池灣,怪不得這倆明明早該醒了,卻還關在房間裡安靜如雞呢,說不定和這會兒寧叢疏的狀態差不多,很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雋看著他,“所以你之前做什麼事都是清醒的?”

  寧叢疏一怔,“應該是……清醒的。”因為記憶很清晰,並沒有斷片,“只是好像不由自主地想要——”他又說不下去了,臉紅得幾乎要爆炸。

  再會騙人,這方面他仍然純情得很,連自己都嚇一跳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而且很明白當時自己心中就是想和沈雋上床。

  因為曾經有過這種想法,都讓他這會兒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因為那方面的想像幾乎要流鼻血的程度。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免得某個部位的尷尬變化被沈雋瞧見,但這會兒他更想做的是趕緊離開這裡。

  幸好沈雋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你自己回房間去吧,和樓錦書衛姚他們盡快回國,最好不要再留在泰國了。”沈雋提醒他。

  寧叢疏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麼,沈雋已經推門出去了。

  沈雋到隔壁去找了謝教授,“教授,能幫我看看這幾塊佛牌嗎?”她把手上的佛牌都扔在謝教授的工作台上。

  謝教授點點頭,隨即奇怪地說,“我就說你之前撿回來的兩塊我怎麼找不到了,原來是你拿回去了啊。”

  “我並沒有拿走它們,不過這佛牌好像會有意識地跟著我。”沈雋無奈地說。

  謝教授驚訝,“你是說,它會自己跑到你那裡去?”

  “對。”

  謝教授皺眉,“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狀況。”

  “教授,我覺得這佛牌,似乎想要的是我。”沈雋忽然開口。

  謝教授不太理解,“你是說——”

  “我知道佛牌的控制下一旦兩人發生關系,男人就會死,女人會失蹤。”沈雋淡淡說,“我現在碰到的情況,好像對方迫切地想讓我‘失蹤’,我覺得,那些失蹤的女人,很可能都在一起。”

  一個個都迫不及待想和她上床,遵循的應該就是那條規則吧。

  “這佛牌上刻的雖然是四面佛,但是據我研究的資料來看,這絕不是四面佛的佛牌。”謝教授嘆了口氣,“四面佛准確來說並不是佛,而是神,也就是印度教、婆羅門教裡的梵天。它又被稱為有求必應佛,所以很多人不管求什麼,都喜歡請四面佛的佛牌。這佛牌上的四面佛面目模糊,做得如此粗糙,恐怕只是這背後的邪神借著四面佛的名頭,積攢願力。”

  沈雋點點頭,“這東西殺男人抓女人,恐怕是個淫邪的東西。”

  昨晚沒有人被吊死,但是她的桌上佛牌越來越多,沈雋可以肯定,那個玩意兒想要的人是她。恐怕就是在救下華白風,後來又撿起佛牌的時候,對方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沈雋已經很煩了,不想再被頻繁地勾引,如果再過一會兒桌上的佛牌變成八塊,她很可能會真的掀桌子。

  “教授,我需要出去一趟,你放心,我會叫人繼續留在這裡保護你們的安全。”沈雋直截了當地說,“要解決這事兒還是得釜底抽薪。”

  謝教授趕緊說,“據我們的研究,這個邪神所在恐怕有個面積不小的遺跡,一開始顏言在買下那塊佛牌時,裝著那佛牌的盒子是真正數百年前的老東西,沾染的一些塵土成分說明它曾經被埋在地下……沈小姐,你一個人過去的話,恐怕不太安全,而且萬一發生什麼事可怎麼辦?”

  別看佛牌像是被批發的劣質品一樣不值錢,那盒子倒還真值點錢,絕對是從土裡挖出來的古董。

  沈雋笑起來,“我一個人去反而方便一些,如果真的發現了遺跡,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謝小姐的精神狀態不太對勁,我覺得還是暫時把她放在酒店休養比較好。”

  “我和你一起去。”門口傳來池灣的聲音。

  沈雋轉過頭去看向他,池灣很快躲開了她的視線,似乎有些不安的模樣。她笑起來,很清楚池灣這是怎麼回事。

  做都做了,害羞個什麼勁!

  “還是不用了吧……”帶誰都不如她自己去。

  趙漣已經跟著之前失蹤的那位姑娘走了很遠,她這會兒追上去還是自己一個人比較好。

  謝教授很顯然也想跟著沈雋去,但是想起謝顏言精神恍惚的狀態,又有些擔心,覺得不太適合丟下她離開,一時間很猶豫。

  “老師,我跟著沈小姐去吧。”華白風清冷的聲音響起。

  他穿著整潔的白襯衫,連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顆,黑框眼鏡遮掩住了漂亮風流的眼睛,全然瞧不出那天的模樣。

  沈雋:“……”

  她最不想的就是帶他們去!誰知道路上他們會不會又受到佛牌的控制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來。

  “沈小姐,別忘了你本來就是受我們的委托才會來這裡的。”華白風似乎看出沈雋想要拒絕他,緩緩說。

  沈雋恨不得朝天翻個白眼,他媽的現在還是任務的事嗎?

  她不掙這份錢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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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4 00:21:45 |只看該作者
第53章

  沈雋滿心不情願帶上池灣和華白風,他倆一副你不帶我們也會跟著的模樣,堅持要去。

  她雖然可以輕易甩下他們,卻懷疑因為佛牌的作用,他們還是可以跟上來,像是樓錦書他們三人,不就莫名其妙出現在泰國嗎?

  帶著他們走,也可以把情況控制在她可以掌握的範圍內,思考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佐伊和陳玉本來今天就要回國,現在佐伊出現在這裡,也是一件麻煩事。

  “放心吧我會讓人送他回去。”池灣這會兒看著十分正常。

  沈雋點點頭,“小玉那邊會在機場等。”

  這一次一定得讓小玉看緊了佐伊,至少讓佐伊不要跟著出來搗亂了。

  池灣笑了笑,然後緩緩低下頭去,似乎有些愁緒, 沈雋大約猜到他在想什麼,卻只能假裝沒看見。那樣熱烈的表白和親吻,對池灣肯定不會是毫無影響的,記憶力沒有失去,他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這會兒情緒有些不對實在是太正常了。

  既然決定要走,索性就沒有通知謝顏言,免得再影響她情緒。謝教授留在酒店陪她,沈雋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當天下午就和池灣、華白風一起出發了。

  臨走的時候, 沈雋故意沒帶那放在桌上的六塊佛牌。

  上車之後打開包毫不意外地看著那些佛牌躺在她的包裡,冷笑了一下,沈雋沒再管它們。

  有趙漣在前面指路,沈雋絕對不會不知道往哪裡追,不過直到現在,趙漣也還沒跟到地方,那個失蹤的女孩子都是靠腳走的,並沒有乘坐交通工具,速度當然快不了。不過,她路上除了停下來購買一些食物之外,並沒有睡覺,所以走出的距離已經很遠。

  池灣租了一輛車,沈雋坐在副駕駛,華白風坐在後座,旁邊放著三人的行李。

  說實話,和他們倆一起上路,對於沈雋來說是有些尷尬的,尤其是華白風。池灣至少還是熟悉的,華白風對於沈雋而言和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差別,偏偏之前那個晚上,又有那樣的經歷……沈雋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華白風,還真想不到這人這樣禁欲的外表下,其實有完全相反的內裡。

  華白風抬起眼眸,恰好對上了沈雋的眼神,他的眸光微閃,竟然對她笑了笑。

  那笑容有種說不出的味道,讓沈雋想起了那天晚上誘惑無限的他。

  ……果然,這家伙這樣禁欲嚴謹的模樣只是一種偽裝吧?那天晚上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他。

  “是這個方向沒錯吧?”池灣問。

  沈雋收回視線,點點頭,“沒錯。”

  池灣的話變得少了很多,他沉默地開著車,按照沈雋指的方向向前。車越開越偏僻,本來他們對於泰國的了解,也就僅限於那些旅游熱門城市,這些地方他們都沒有來過,語言不通,再加上環境的陌生感,令三人漸漸將注意力放在了車外。

  沈雋對這裡當然不可能熟悉,她只能指引方向,經常走著走著,池灣租的越野車就無法開過去了,只能回轉另外找路。

  到這些沒有旅游者的小鎮裡來,連會英語的人幾乎都沒有,磕磕絆絆問路的時候,總會碰上驚訝的眼神。他們一路追趕,竟然也沒有比趙漣和那個失蹤姑娘步行快許多。

  當天晚上,他們停下住宿在一個人口不多的泰國小鎮裡,鎮上只有一家旅店,不過或許是因為都信佛的緣故,鎮上的居民顯得十分友好和善,即便語言不通,倒也沒碰上多少麻煩。

  旅店的房間比起在曼谷的那家酒店更小,聞上去還有一股淡淡的灰塵味,空間閉塞不說,環境一樣充滿了陳舊感。但這些都不算什麼,令沈雋感到不舒服的,是房間內那尊小小的佛像。

  真的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而且,酒店的房間裡放佛像算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泰國絕大部分的人都信佛,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沒有什麼。”池灣走過去,點燃佛像前的香,笑著說。

  沈雋放下行李,“華白風呢?”

  因為這家小旅館的房間不多,生意居然還不算糟糕,所以池灣和華白風只能擠一擠住同一間房。

  “正洗澡呢。”池灣說,他走到窗邊看著下面寂靜的街道,恰好看到兩個披著黃色袈裟的僧侶走過,“你知道為什麼這家旅館居然幾乎住滿了人嗎?”

  沈雋搖搖頭,“你打聽到了什麼?”

  “因為這兩天是阿彌陀佛的生日,這座小鎮上,剛好有一座供奉阿彌陀佛的寺廟。”池灣說。

  沈雋不太了解,“這有什麼不對嗎?”

  “泰國不是大乘佛教的區域,我們國內和日本是供奉阿彌陀佛居多,泰國最多的……還是四面佛。”池灣回過頭來,“沈雋。”

  沈雋看向他,“嗯?”

  池灣脫下了外套,緩緩朝她靠近。

  沈雋一個人住這間房間,所以挑的是一間大床房,只有房間的中央一張大床。

  他在床邊坐下,低著頭說,“在你心裡,是不是我連華白風都不如?”

  沈雋:“……”

  池灣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開始解他穿著的襯衫紐扣。

  他外套裡面只穿著一件合身的黑色襯衫,修長白皙的手指一顆一顆不疾不徐地解開扣子,露出線條漂亮的鎖骨和白皙的肌膚時,沈雋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頭皮有些發麻起來。

  他媽的她就知道!

  佛牌對他們的影響似乎並不是長時間持續的,卻會不時放大他們心中對她的欲念,也許當黑夜降臨的時候,這種狀況會變得更嚴重一些。

  “池灣!”沈雋叫她。

  池灣卻抬起頭來,直視著她。原本他的眼睛就很美麗,因為擁有人魚的血統,平時還不如何覺得,這會兒某種水色盈盈時,竟然有種妖異誘惑的美感。

  他的容貌看起來與曾經那條只能住在水池中的人魚有了些許重合的地方,不僅艷色驚人,而且很有些楚楚可憐惹人心動的味道。

  池灣雖然長得好,這方面肯定是沒什麼經驗的,即便是曾經勾引沈雋的時候,都可以感覺到他的生澀笨拙,這會兒慢慢解開衣服的模樣,生澀都成了一種風情。

  他的胸膛都已經袒露大半,沈雋趕緊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池灣,你清醒一點!”

  池灣卻輕笑起來,他反握住沈雋的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滾燙的胸膛上,“沈雋,我很清醒。”

  你很清醒才怪!

  “沈雋,不要打暈我。”他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她懇求她,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求你。”他的另一只手緩緩撫摸著沈雋脖頸的皮膚,“你在害怕什麼?”

  沈雋扯了扯嘴角,“我沒有在害怕。”

  “那為什麼不嘗試一下,說不定你會喜歡這種感覺。”池灣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他是真的動了欲念了,“沈雋,你討厭我的吻嗎?”

  現在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嗎?最大的問題是……你現在壓根兒就不是出於自己的意志做出這樣的事啊!

  紐扣已經全部解開,池灣放開沈雋,索性脫掉了襯衫。

  以純欣賞的眼光來看,身材很不錯。

  “沈雋,何不遵從你的內心,做你想做的。”池灣溫柔地說,“嘗試一下,或許是會愛上做這種事。釋放其實遠比壓抑更令人滿足,更何況,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他站起來,手輕輕放在了沈雋的衣扣上。

  不管池灣說出多有蠱惑性的話,沈雋都知道現在絕對不是恰當的時機,她真誠地說,“抱歉,池灣,這種情況我知道你不能控制你自己,所以我只能先打暈你了。”

  還沒等她動手,門口就傳來一聲輕響,有人打開了門。

  這旅店的房間門也是老式的,池灣進來的時候本來就沒鎖上,沈雋看著走進來的華白風,忍不住拍著額頭嘆了口氣。

  他只穿著一件浴袍,之前池灣說華白風在洗澡很顯然是真的。

  進來的時候,他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貼在額頭臉頰上,浴袍也系得松松垮垮,眼鏡早已經拿掉,和白天的模樣又一次判若兩人。

  華白風站在門口微笑,“我就說你跑到哪裡去了,真是絲毫沒有出乎意料呢。”

  沈雋:“……”

  “我打斷兩位的好事了嗎?”華白風走了過來。

  池灣看也不看他,只凝視著沈雋,沈雋尷尬地想,他媽這要怎麼回答。

  華白風走到了沈雋旁邊,忽然說,“我並不介意……在這時候加入兩位的。”

  沈雋猛然間轉過頭,震驚地看著他。

  他媽這節操還要不要了。

  華白風眉眼風流笑容誘惑,“不用這樣看我,我原本也不是這樣的人,從沒嘗試過這樣的事,但如果對像是你。”他靠近沈雋,“我願意的。”

  他開始解開浴袍的系帶,沈雋頭皮一麻,因為她發現,華白風的浴袍裡面,好像什麼都沒穿……

  ……

  ……

  真的不用猶豫了,直接打暈吧。沈雋深深吸了口氣,開始後悔帶著這倆一起出來。

  再這麼下去真的是要三觀盡毀節操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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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4 00:21:58 |只看該作者
第54章

  將兩個半裸美男搞定之後,沈雋將他們丟回自己的房間,知道明天一早大概他們就會恢復正常,她也就不去管了。看來下次晚上住宿,她得把門鎖緊。

  將包裡的佛牌掏出來,沈雋眯著眼睛看著是看似平凡的小木牌子,她已經試驗過火焰並不能拿它們怎麼樣,甚至修真界的魔火也燒不壞它,那刀劍呢?

  她抽出自己的劍,這同樣不是尋常刀劍,而是無堅不摧的修真物品。

  劍尖靠近佛牌,沈雋又感覺到了那似有若無的陰氣。

  “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樣。”沈雋冷笑一聲,灌注靈力,壓根不管那繚繞的陰氣,劍尖毫不猶豫地朝著佛牌刺下!

  “喀拉”一聲脆響,小小的木牌裂成了好幾瓣。

  沈雋呼出口氣,“幸好有用。”

  正暗自開心,沈雋回過頭去,看向剩下的佛牌,一二三四五……六。

  她這邊剛弄壞一個,那邊原本該剩下五塊的佛牌瞬間就變成了六塊, 仿佛在嘲笑她的白費力氣。

  沈雋咬牙,“算你狠。”

  將自己扔在大床上,沈雋轉過身去,忽然就看到那尊放在窗下小佛龕裡的佛像。它不像是她在泰國看到的那些四面佛, 而是熟悉的國內那些佛像的模樣,就愈加顯得慈眉善目和善可親。

  她決定不再想了,等到了地方,不管對方是什麼邪神,她都要把它劈成柴火!

  他們在這裡休息,那個失蹤的女孩卻完全沒有休息,她恍恍惚惚地繼續朝著她該去的方向走著。

  趙漣一直跟著她,直到對方來到無人的海邊。

  這裡不是泰國那些旅游城市的海邊,沒有沙灘和椰子樹,有的只是凌亂的碎石灘和無人的峭壁。

  她沉默地站在海邊,赤著腳披散著頭發,任由海風吹亂她的頭發。

  趙漣開始猶豫要不要通知沈雋,似乎這裡已經沒有路再往前。

  這會兒是深夜,距離這裡最近的漁村也要有一段路程,自然沒有任何人。海上起了一層霧氣,遠遠的有海鷗盤旋在空中,趙漣察覺到了彌漫開的陰氣。

  “主人,有發現。”他毫不猶豫地告訴沈雋。

  沈雋一下子就醒了。

  這時候,海上飄來了一艘小船,穿過迷霧停在了那個姑娘面前。

  船上有個穿黃色僧袍的小和尚,他瞧著只有十一二歲,稚嫩俊秀,帶著悲天憫人的微笑,“來吧,你即將擺脫一切苦難,前往極樂之地。”他將手伸向了神情迷茫的女孩兒。

  女孩兒上了小船,搖搖晃晃地消失在海霧裡。

  趙漣有些著急,他雖然有隱身在暗處不讓人發現的能力,但還沒強大到可以穿越大海。那條小船實在是太小了,小和尚和那個姑娘的體重都很輕,他不論站在船的哪一頭,這船都會直接翻了,而要小船不翻……除非他能擠在小和尚和女孩兒那狹窄的中間。

  “所以,你跟丟了?”

  “抱歉,主人,這實在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

  沈雋嘆了口氣,只能讓趙漣先回來。

  反正跟丟了人,她也不著急了,索性睡得飽飽的,第二天爬起來果然華白風和池灣的房間還關著門,這倆很可能覺得不好意思到沒臉見她,她很理解。

  走過去敲了敲門,“你們倆如果再縮在裡面不出來,我就自己走了。”

  門被猛然間打開了,池灣滿臉忐忑地看著她,“現在就出發?”

  沈雋看到門內的華白風白皙的臉漲得通紅,連脖子根都是紅的,正在慌慌張張地收拾行李。

  好吧,她不太意外。

  說不定他平時早就習慣了壓抑自己的本性,這回釋放連他自己都嚇壞了。

  十分鐘後,兩位男士就穿得整整齊齊地出現在車裡,應該說,比起平時都要整齊很多,今天溫度挺高,兩位非常志同道合地都穿上了一件很保守的厚外套。

  沈雋沒有說什麼,只讓池灣向著趙漣之前說的方向開,一邊研究著手上剛買來的地圖。

  “我來看吧。”見沈雋一籌莫展,就知道她不擅長看這種東西,華白風終於忍不住伸出了手。

  沈雋將地圖遞給他,用紅筆將要去的地方圈出來,“我們應該要去這兒,你看下怎麼走最近。”她能確定的不過是海邊那個大概的位置而已。

  華白風有些詫異,那裡應該屬於無人的海灘,不過倒是沒問什麼,迅速找出了一條最近的路。

  有了方向不走歪路之後,他們在傍晚之前就趕到了那個海灘附近,問題是……再往前就沒路了。

  “只能走。”沈雋跳下車,“你們是在這裡等我,還是——”

  “當然和你一起去。”池灣和華白風異口同聲地說,說完看了對方一眼,又迅速轉過頭去。

  沈雋聳聳肩,“那來吧。”

  池灣和華白風似乎都不是沒吃過苦的城市男孩兒,一路上一言不發,也算跟得上沈雋刻意放慢的腳步。

  沈雋是知道池灣的一些歷史的,而且有人魚混血的他,似乎是比普通人體力要強一些,華白風就讓沈雋有些意外了。

  “我以前經常跟著老師去一些危險的地方,研究宗教……其實經常是要涉及一些邪教的,如果沒有體力的話,根本不行。”華白風笑了笑,“別看老師和顏言這樣,他們都有練過一些基本的搏擊術的。”

  沈雋恍然,怪不得華白風的身材這樣好。

  她想得很坦然,聰明的華白風意識到她在想什麼的時候,又一次漲紅了臉。

  三人往海邊方向走了兩個多小時,天色擦黑時趕到了地方。

  “就是這裡?”池灣看向她。

  沈雋點點頭,一入夜,明顯海上就出現了一層薄霧,能見度迅速降低,“到明天一早再看吧。”

  他們的行李裡都帶著睡袋呢,哪怕地方不太舒服,將就一夜倒也沒有太大問題。

  不過,看著夜幕降臨,沈雋知道自己還要面對另外一個問題。

  “洛淮,讓他們安安穩穩地睡一覺。”

  “是,主人。”帶著微笑的和尚出手,池灣和華白風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直接倒了下來。

  沈雋將他們好好塞進睡袋,做好保暖,才舒出口氣,找了一塊石頭打坐休息。

  這一晚,她並不打算睡覺。

  已經很久沒有抽卡,她又攢下了不少抽卡的次數,十連出好卡的概率要比一張張抽高多了,她忍住抽卡的欲望攢到現在,就是寄希望於能再抽出一張人物卡來,如果運氣好到能解決面前的困境就更棒了。

  星星點點的螢光圍繞著她,在這彌漫著邪異迷霧的海邊,更充滿了某種神秘的美感。

  “都是丹藥……”她把抽到的東西都收起來,直到最後一次十連,終於又出現了一張看顏色就知道是五星的卡片!

  “冰香島柳若生見過主人。”

  慢慢凝聚的男人穿著一身雪色衣裳,除了那頭青絲之外,連頭發都如冰雪一般通透白皙,他緩緩睜開眼睛,那琉璃般淺色的眼珠在夜色下漂亮得不似真實存在。

  果然又是一張人物卡。

  出身海外島嶼的大多有些能在海上行走的本事,但他們進入連星匣的時候,除了一把最普通的隨身武器,連最差的法器靈器也會被剝奪。比如魏柏逸、俞松瀟這種,身上原本是有能縱橫海上的靈器的,然而早就被連星匣奪走。

  這位柳若生也是一樣,他原本也有能行走於海域的靈器,這會兒當然也失去了。

  沈雋並沒有感到失望,能抽到一張人物卡她已經很滿意了。

  “難道真的要用‘海上生明月’麼……”沈雋喃喃說。

  她現在的靈力要使用實在是有點勉強,其他的辦法是想辦法找一艘船來。

  這裡畢竟是在泰國,不是國內,而且這裡距離最近的小鎮都有一段距離——實在不行,只能強行搞一艘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升起的時候,薄霧就漸漸散去了,沈雋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面平靜,一直到視線的盡頭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座島嶼。

  沈雋開始懷疑,趙漣口中那樣一艘小船,要怎樣行駛到更遠的地方去。

  池灣先醒來了,他知道沈雋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沉默地收起了睡袋才走到她的旁邊,“好像一切都和夜晚有關系。”到了白天,所有都會恢復正常。

  “也許吧。”沈雋笑了笑,“現在我們首先得想辦法搞一艘船。”

  池灣輕笑一聲,“這有什麼難的。”他轉頭就打了個電話。

  沈雋看向他,每次和池灣在一起,他都沒有任何脾氣架子,很容易就令她忘記這位其實是個……很有錢,還不僅僅是有錢的家伙。

  “緊急調用了一艘,到這裡大概需要兩到三個小時。”池灣說。

  “你在泰國到哪裡去調用的船?”

  池灣微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聘用的助理很對得起他的工資,再棘手的問題,他也有辦法處理。”

  沈雋感慨,“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做到你要求的事,確實夠厲害的。”

  突然接到這種任務,對方肯定覺得很莫名其妙,但是那位助理一句話沒有多問,分分鐘解決問題,算是很有手段了。

  船果然在三個小時內到了他們這邊,而且很符合他們的要求。遠遠停著的大船無法靠近這片淺灘,放下的小艇足以帶著他們搜尋這片海域。

  最終,他們還是上了大船,利用船上的雷達來尋找附近的島嶼。

  “這附近幾乎沒有什麼島嶼啊。”船長用泰語說著,翻譯很快告訴了他們。

  那位助理先生很貼心,不僅送來了船,還奉送一位精通中文的翻譯。

  “我記得泰國這一片應該是島嶼挺多的啊。”

  “要再往南一些島嶼就多了,有很不錯的旅游地。”這位翻譯不明白這三個長得很“養尊處優”的少爺小姐們在這無人的海灘找什麼東西,要旅游也不至於跑到這種地方來吧。

  沈雋盯著雷達的屏幕,“你確定這附近沒有島嶼?”

  “這附近是沒有,要稍微遠一點肯定是有的。”

  沈雋覺得,那小船,走不了那麼遠。

  看來,還是要等到晚上。

  晚上,海上又一次起霧了,然而雷達的顯示屏幕上還是空空蕩蕩。

  仍然找不到島嶼。

  “大姐頭,你還在那邊海上晃蕩啊。”已經回了家的陳玉給她打電話,“放心吧,我死死看著佐伊呢,直接在他的晚飯裡給他搞了點安眠草。”

  沈雋點點頭,“根本找不到那個地方。”

  “呃,大姐頭,那個佛牌背後的玩意兒,不是很想要你嗎?只要……”你隨便挑個人那啥啥一下,分分鐘對方肯定接走人。

  然而一說完,陳玉就覺得自己出了個天下第一等的餿主意。

  沈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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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4 00:22:14 |只看該作者
第55章

  “有沒有可能根本不是在島嶼,而是在陸地?”旁邊的華白風忽然說。

  沈雋看向他,“為什麼這麼說?”

  “顏言之前拿的那個盒子,是絕對埋在土下很多年的,我分析過土壤的成分,基本要到地下二十米到三十米左右,”華白風說,“島嶼的話,要埋到那麼深基本上都會有水了。”

  沈雋恍然大悟,其實很有可能,從海上出發,也不一定目的地就是島嶼啊。

  如果不是島嶼就好辦多了,在陸地上的話,掘地三尺沈雋也能將它找出來!

  趁著夜晚回到海灘邊,沈雋的連星匣亮起,將所有的人都召喚出來,不顧華白風震驚的眼神,下達了命令。

  短短兩個小時之後,阿留就在距離海灘不到二十公裡的地方發現了一座寺廟。

  “這裡面,有一股淡淡的陰氣。”阿留說。

  身為魔修,他對這種陰氣反而更加敏感, “盡管很淡,但散發的氣味,還真是難以忽視呢。”

  沈雋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彎孤月下這寺廟帶著很濃郁的泰國寺廟的特色,只從門外,就可以感覺到它的富麗堂皇。和國內的寺廟不一樣,泰國的寺廟大多建得金碧輝煌,很有人間富貴氣息。

  這座寺廟是典型的泰式寺廟模樣,有著聳立的尖頂和一座又一座的佛塔。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裡來的寺廟?”池灣覺得很奇怪。

  華白風皺著眉,蹲下去用手捻了一下地上的土壤,“好奇怪,這裡的土質,與那裡完全不一樣。”他指著十米之外的地面說。

  沈雋這才發現腳下踩著的是柔軟的砂石土地,而十米外就是普通的泥土地,如果不是晚上,這差別看起來應該更明顯一些。

  因為池灣的那位助理先生不放心,讓幾個水手和那位翻譯跟著來了,沈雋是想拒絕的,因為她擔心帶著他們反而給他們帶來危險。可是這幾位都很熱心於賺那位助理先生承諾的錢,死活都要跟了來,最後協商之下決定送他們到地方再離開,才算是達成共識。

  一個水手忽然指著面前的寺廟嘰嘰咕咕地說了句話。

  沈雋轉過頭去,那位翻譯趕緊給沈雋他們翻譯,“他說這很像是石南寺,但是石南寺不該在這裡。”

  “石南寺?”

  “是啊,石南寺應該在距離這裡很遠的一座小城市裡。”

  “這座寺廟很有名嗎?”

  翻譯問了一下那個泰國水手,又回頭告訴沈雋,“這兩年非常有名氣,因為求愛情姻緣特別靈驗,也有一些中國的旅行團喜歡特地繞過去就為了去一下這座寺廟。”

  沈雋抬頭看了一下寂靜的寺廟,是很准了,那詭異佛牌直接控制人愛上你,夠不夠准?

  “你們留在外面,我進去。”沈雋說。

  池灣上前一步,“我跟你去。”

  “我也去。”

  沈雋無奈,“我怕你們跟我去之後,直接會被裡面那玩意兒控制。”她最後同意帶著翻譯他們來,是有原因的,讓洛淮將這兩人弄暈之後,她把人交給那位翻譯,“你先帶著他們倆回船上吧。”

  “那沈小姐你呢?”這位翻譯為人還不錯,並不是只顧著金主沒事。

  沈雋笑了笑,“放心,我很快也會回來的。”等她把佛牌背後那家伙弄成碎片之後。

  就這樣,她獨自一人敲響了夜半無人的寺廟大門。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清秀稚嫩的小和尚從門內探出頭來,“誰呀?”

  沈雋笑著說,“我想,這裡的主人應該認識我是誰才對,再說,寺廟應該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對外敞開大門的吧?”

  小和尚眨了眨眼睛,抓了抓頭,然後才打開了門,“女施主請進。”

  明知道這座寺廟是很邪門的,沈雋進門之後,卻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她看到了金色屋頂的巍峨佛殿,和佛殿後面聳立的金色尖塔,一切都是光明璀璨的顏色,一時間,她甚至沒有察覺到阿留所說的陰氣。

  前方的階梯是漢白玉的,修剪成整齊圓球的植物在黑暗中投下一片片陰影。

  “女施主,你也是來求姻緣的嗎?”小和尚忽然問。

  沈雋抿了抿唇,“如果我說是呢?”

  小和尚清澈的眼睛注視著她,“女施主,你尚未沾染紅塵,現在還來得及離開。”

  沈雋停住腳步,“你是在勸我走嗎?”

  “姻緣天注定,強求是不好的。”小和尚似乎在認真勸她。

  沈雋看了看前方的大殿,“你不想讓我進去?”

  “一旦拜了歡喜佛,就必然會墮入紅塵。”小和尚雙手合十,默默念了一會兒經文,才幽幽嘆了口氣。

  沈雋驚訝,“歡喜佛?這佛寺供奉的是歡喜佛?這怎麼可能……”歡喜佛這玩意兒,不是啥印度密教和西藏的什麼密宗才有的嗎?

  小和尚一本正經地回答她,“白天是四面佛,晚上……是歡喜佛。”

  沈雋:“……”

  不管是什麼佛,她總歸要去把那害人的玩意兒給解決了的。

  正要往前,小和尚卻拉住了她的衣袖。

  “又怎麼了?”

  “不要去。”小和尚忽然說。

  沈雋挑起眉,“為什麼?”

  “……有危險,那裡,不好。”小和尚央求著她,“女施主,你走吧。”

  沈雋看著他略著急的眼神,心有些軟,“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真的有危險的,你信我!”小和尚說。

  沈雋笑了,柔聲說,“我信你,不過你要相信我,它不能拿我怎麼樣。”

  小和尚沉默下來。

  沈雋仍然要往前,她忽然回頭問,“你叫什麼?”

  “吉祥。”小和尚告訴她,“我叫吉祥。”

  大殿裡點著幽暗的蠟燭,中間一尊金玉佛像雕刻的是四面佛的模樣,可是沈雋越看,就越覺得那佛像的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裡粗糙而模糊。

  沈雋冷笑,“裝神弄鬼!”

  她的劍化作一道凌厲的劍光,直接朝著佛像劈去!她才不管什麼金玉不金玉,佛寺是不是有名,這佛像是不是名貴。

  “轟”地一聲,佛像直接被她的劍光擊碎,這才露出裡面的一尊金佛來,這尊金佛模樣古怪,但仔細看去,就會看到一男一女糾纏在一起,赫然是某種歡喜佛的模樣。

  “惡心。”沈雋淡淡說,長劍毫不留情,又繼續朝著那佛像刺去。

  就在這時,佛像的底座忽然裂開一個大洞,那尊歡喜佛就這麼朝著地下落去,沈雋跳到高台上,看著那裂開的黑幽幽的地洞,想起華白風說的,那盒子應該是埋在地下數百年的古董。

  也許,就是這個地下。

  她並沒有猶豫,直接朝著地洞跳了下去。

  不知道究竟下落了多久,流年曦光切過牆壁,沈雋發現這四面都是堅硬的石壁,似乎還雕刻著什麼壁畫,只是下降的速度太快,她來不及看這些壁畫究竟是什麼。

  最終,她的腳下踩到了堅硬的地面。

  遠遠的,隱約有歌聲傳來,絲絲縷縷,纏綿甜膩,不過,沈雋聽不懂泰語,不知道那究竟在唱什麼。

  沈雋看到了深深的巷道,前後左右都有,牆壁是冰冷的漢白玉,腳下是整齊的青磚,巷道裡每隔一小段路程就有一個小小的佛龕,供奉著一座小佛像,然而,那佛像並不是四面佛也不是常見的佛祖模樣,而是形態各異的歡喜佛,瞧著淫邪又曖昧。

  “你不是想讓我來嗎?現在我來了。”沈雋揚聲叫著。

  這時候,沈雋的耳朵一動,忽然聽到旁邊的巷道裡似乎有說話的聲音。

  她的聽覺要強過普通人太多,朝著那邊奔去的時候,聽到那些凌亂的對話好像不僅僅是泰語,夾雜著一些英語、日語和其他語言,就在這時,一句清晰的中文傳來,“該死,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沈雋皺眉,停下了腳步。

  她想,她已經被發現了,然而,迎面而來的卻不是她想像中恐怖的陰靈又或者詭異的法術,而是一支裝備齊全全副武裝的現代化軍隊。

  是的,應該可以稱之為軍隊了,巷道那邊緩緩打開的石門後面,是一個能容納數百人的房間,裡面站著數十個這樣的人,統統手持攻擊力極強的槍指著她。

  他們的背後,站著幾個衣著不一的男人,看服飾不僅有亞洲男人,也有白人黑人和阿拉伯那邊的人,他們一看到沈雋,尤其是那幾個亞洲男人立刻眼睛一亮。

  她的容貌,絕對是很符合他們的審美的。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一個男人用英語陰測測地說。

  沈雋微笑,指了指那些全副武裝的人,“不開槍嗎?”

  “我們可不想把你這樣漂亮的明妃打成篩子。”

  “明妃?”沈雋重復了一下這個詞,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關於藏傳佛教中明妃這個詞的科普,頓時神色陰沉下來。

  她再也不想多說什麼,劍氣暴漲,光華璀璨,毫不猶豫地朝著那些人攻去。

  不過是收割生命,沈雋覺得,她已經失去了心慈手軟的可能。

  或許有一點她和陳玉口中的原主角是一樣的,內心總是掩藏著幾分暴戾。

  惹到她了之後,她從不畏懼殺戮。

  而且,不會為此後悔煩惱。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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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不涉及什麼神秘力量,眼前這些人對上沈雋還不夠看的,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就直接被打倒了。混亂中有人開了幾槍,別說是命中沈雋了,反而有傷到自己人的。

  沈雋的心情很壞,根本沒有准備詢問他們什麼,直接都打倒,才順著這間屋子往裡走。

  一路上,她都可以聞到那種濃郁的香氣,有種說不出的淫靡,沈雋厭惡地皺了皺眉,之後並沒有再受到太多的阻攔。

  當然,也有披著黃色僧衣看到她顯得很驚慌失措的僧侶——這裡並沒有任何再顯得奇詭的地方,反倒充滿了世俗氣息。

  最後,她到達了一處大廳,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低下頭去。

  這裡所有的女人,都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衣,裡面不著寸縷,男人們更加不堪,大多連衣服都沒有一件,整個大廳都是傷眼的交合場面。

  那甜膩的音樂,濃郁的香氣,就是源自這裡。

  沈雋一眼就看到了那天失蹤的那個女孩子,卻驚異於短時間內她的改變。

  她原本只是個容貌平凡的姑娘,現在卻有著一身白膩皮膚,媚眼如絲艷麗多情。應該說,短短一兩天內,她就成了個極有風情的美人。

  而且,沈雋明顯可以看出來,這會兒的她已經失去了自控能力,連眼睛都沒有了焦距,可是,仍然如蛇一樣纏在一個年輕男人身上。

  這時候,從旁邊衝出一個年輕和尚,嘰嘰咕咕地和她說了什麼,她沒聽懂,他又開始換其他語言,先是日語,然後才是中文,“你是什麼人!”

  沈雋直接抓住他,以他不能反抗的力道令他跪下,平靜地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這裡是歡喜佛殿。”

  “歡喜佛殿?”

  “就是供奉歡喜佛的地方。”和尚說。

  沈雋冷笑,“看來,我對你還是太客氣了。”她手腕上的連星匣亮起,直接將洛淮招了出來。

  作為一名修煉邪派功法的和尚,洛淮小和尚當然不止是能將人弄暈而已。

  “我想知道關於這裡的一切,從他的嘴裡。”

  “是,主人。”洛淮依舊笑得十分慈悲,那跪在地上的和尚卻冷不丁打了個顫。

  十分鐘後,洛淮就來見沈雋了。

  “這裡是石南寺的別寺,又稱魚水寺。”洛淮告訴她。

  沈雋皺眉,這名字,也太直白了。

  “魚水寺在國際上很有名氣,但僅限於一小部分人,傳聞中這裡能讓人長生不老。”

  沈雋這才真的驚訝了,“長生不老?”

  “主人,聽那個管事和尚的意思,似乎是他們通過獻祭男人來讓那些女人獲取不一樣的力量,之後再通過這些女人令與她們……呃,的男人來恢復青春。”

  沈雋看向大廳裡這些神情迷醉的男女,“到底是什麼控制著那些佛牌,和這些女人。”

  “他說是歡喜佛的化身,真佛頌恩•卡納諾。”

  洛淮話音剛落,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沈雋猛然間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她已經感覺到了席卷而來的熟悉的陰氣,和佛牌上傳來的那種一模一樣。

  旁邊委頓在地的和尚只覺得眼前一閃,兩個之前還在他眼前的人立刻就不見了,他打了個寒噤,默念了幾句經文,還是堅定地相信真佛無法被打敗。

  沈雋飛快地在巷道裡穿行,她已經意識不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只追尋著那越來越濃的陰氣。

  連星匣的光芒接連亮起,一個又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身旁。

  她拉他們並不是擔心鬥不過這個邪佛,而是不想讓任何人妨礙到她。她要把那個吊死不知道多少男人,又害了不曉得多少女人的家伙……給劈成碎片。

  金碧輝煌的佛堂最終出現在沈雋的面前,那些攔在她面前的雇佣兵、泰拳高手和驅鬼法師,都統統留給了洛淮他們處理。他們是修真人士,對付這些烏合之眾,只能說是分分鐘碾壓。

  最終,只有沈雋一人,進入了那幾乎是用金玉建起來的華麗佛堂後面的一個樸素的小佛堂。

  那裡,有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年輕男人,他容貌俊美眉目宛然,姿態閑適衣衫落拓,那件僧衣只是松松垮垮地披著,幾乎露出半邊的肩膀和大片白皙的肌膚。

  他嘴角帶笑眼神風流,眼下一顆淚痣,沈雋一看到他,眼神就冷了下來。

  這人與不戴眼鏡的華白風長得一模一樣,或者說,也許他就是華白風。

  “你到底是泰國人還是中國人。”沈雋忽然問。

  對方托著下巴,輕笑了一聲,“這個答案重要嗎?”

  “其實沒那麼重要,”沈雋說,“我只是不明白,華白風作為謝教授帶的學生應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或者你是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她忽頓了頓,“是那天佛牌將他吊起來的時候,對嗎?”

  他笑著回答她,“你很聰明,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沈雋的面色更冷了,“真正的華白風是不是已經死了。”

  “如果你指的是生理意義的死亡,那肯定是沒有。”他微笑著,“看啊,這具身體這樣年輕有力,如今作為真佛的化身,他只會更強,可沒有那麼容易消亡。”

  沈雋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長得和華白風一樣的人,而真的是那個一路從曼谷跟著她到這裡來的“華白風”,至少身體是。

  “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忍心了?”這會兒的“華白風”比起之前,還要性感風流地多,如果說之前的華白風是五分性感,這會兒的這位“真佛”,就足足有十分,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一種魔魅的誘惑力。

  沈雋的反應就是給他一個冷笑,長劍毫不猶豫地刺出,直接貫穿了那尤物般的男人。

  “你有什麼值得讓我不忍心的地方嗎?”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沈雋會這樣干脆利落,怔怔地低下頭去,看著胸口的劍柄,白玉般的手輕輕抬起,重重落下,長長的眼睫毛微顫,終於還是落下一滴淚來。

  沈雋面無表情,看著他的淚滴落在劍柄上,慢慢的,有金色的煙霧從“華白風”的頭頂繚繞而出。

  “江雪宗,先替我保住他的命!”

  “是,主人。”一身白衣的江雪宗躍過來將一顆丹丸塞進華白風的口中。

  不過,作為“真佛”,當然不是那麼容易被殺死。

  室內飄起濃郁的甜香,讓一貫心如止水的沈雋都有些心思浮動了,可見這香氣的厲害。

  調動起靈力,流年曦光劍身震顫,從華白風的身體裡飛了出來,直朝著後方的佛龕劈去!

  木質的佛龕被劈成了一堆碎片,露出一道暗門來。

  這道暗門一出現,那些金色的煙霧立刻開始凝聚,化作一朵蓮花、一根佛杖,尖嘯一聲和沈雋的長劍糾纏起來。

  “佛門法器。”沈雋哼了一聲,跳過去直接一腳踢開了暗門,然而門內所見卻讓她愣了一下。

  暗門內,只有一個垂垂老矣的枯瘦和尚。

  他看著已經無比蒼老,老得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他盤坐著,一手捏著蓮花,一手置於胸前,即便是沈雋闖了進來,他仍然絲毫沒有動作。

  “這就是你的真身嗎?”她轉過頭去,看向那兩件似乎變得越來越著急的金色法器。

  就在這時,那老和尚緩緩睜開了眼睛,“我早知自己會有這一天。”他的語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沈雋雖然可以聽懂他說的話,卻覺得他好像並不是在說中文。

  “在我背叛四面佛,開始信奉歡喜佛時,就知道自己大約會墮入地獄。”

  他蠕動著嘴唇,不知道在念著什麼經文,沈雋對他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上前就要割下他的頭顱。

  那兩件法器輕輕震顫著,擴散出的陰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這麼多年來,靠著假的四面佛佛牌,也不知道它究竟吸取了多少冤魂的力量,這陰氣濃郁地讓氣溫都驟然下降,滴滴答答地從頭頂落下水珠來。

  有無數人類猙獰的面孔從頭頂四壁掙扎著要出來,尖叫、哭喊、慘嚎,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陰氣朝著沈雋纏繞而來,然而沈雋有靈氣護體,它不是那麼容易侵蝕她的身體,都到這個時候了,什麼都不能阻擋她的腳步。越是濃郁的陰氣,就越是讓她想起這些陰氣是因何而來,只會對眼前的老和尚更加厭惡。

  “臨死前我只有一個要求,”老和尚的聲音沙啞,“請你——帶走吉祥。”

  沈雋的腳步微頓,“吉祥到底是誰?”她知道他說的是上面石南寺裡的小和尚,但是,很顯然吉祥可不僅僅是個尋常的小和尚。

  “我原本也是虔誠的佛教徒,在侍奉歡喜佛之前,也曾人人稱頌,只是這麼多年來,早已忘了早年的慈悲與善念,”他平靜地說,“那歡喜佛是我的化身,可隨意寄生於年輕英俊的男人身上,以此迷惑女性,增長願力。也能享受歡喜佛所擅長的極樂雙修,那魚水寺就是我的化身所建,自有信徒供奉,靠著歡喜佛的手段,積攢了無數的財富……吉祥,是在十一年前所生,他是我的化身與一位虔誠的女性佛教徒生出的孩子,天生純淨,身有佛骨——”

  沈雋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一劍殺死了他。

  “我拒絕。”

  她對帶回一個小孩子毫無興趣,而且,誰知道他說的就是真話。

  就在沈雋殺死那個老和尚的瞬間,陰氣逸散,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氣息緩緩消失,但兩件佛門法器尖嘯一聲破牆而出,朝著外面飛去。

  沈雋轉身迅速追去,她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

  “攔住它們!”她下令。

  圍聚在外面的飛凌飛霜等人迅速遵從她的命令攔截兩件法器,然而那朵金蓮迅速與那佛杖合二為一,速度快了一倍不止,被攔截只是稍稍遲緩了一下,就又繼續飛走。

  沈雋只能一路跟著追。

  它飛過長長的巷道,最終到了沈雋跳下來的那個洞口那裡,急速朝上飛去。

  沈雋跟著往上跳躍,回到了那寂靜無人的寺院,眼睜睜看著那兩件佛門法器飛到滿臉愕然的吉祥面前,然後乖順地落到了他的掌心。

  吉祥抬起頭來,清澈的眼眸疑惑地看著沈雋。

  沈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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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4 00:22:38 |只看該作者
第57章

  “女施主,這是……”孩子純稚無辜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沈雋哪怕再心如鐵石,都沒辦法說下手就下手。

  這兩件佛門法器選擇了他,很顯然這吉祥並不是那麼尋常的小孩,那個老和尚說什麼身具佛骨,誰知道是真是假。可他畢竟只是個小孩子,而且看起來並沒有任何過錯。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吉祥。”沈雋說。

  孩子懵懂地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說的是中文?”

  吉祥抓了抓光禿禿的頭皮,“因為我母親就是中國人啊。”

  沈雋沒想到答案是這個,“那你為什麼見我就是說中文?”

  吉祥訕訕的,“其實我只會說中文……”

  “你不會泰語?”

  吉祥誠實地搖了搖頭,“我只在晚上守寺院,這裡只有晚上才會出現,白天我就住在山後的一個小屋裡,媽媽死之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住在山上,沒有人教我泰語。”

  沈雋本能地覺得有些蹊蹺,“你在這裡沒有遇到過其他人嗎?”

  “不,我遇到過很多人的。”吉祥認真地說,“有時候師父會讓我去接人。”

  “你師父又是誰?”

  吉祥愣了一下,“師父就是師父啊。”

  沈雋想了想,“你師父是不是住在這下面。”

  “對。”吉祥笑呵呵的,就在這時,他驚喜地叫了一聲,“師父!”

  沈雋猛然間轉過頭去,看到的是那個之前被洛淮審問過的年輕和尚,這會兒他正狼狽的爬上來,聽到吉祥叫他卻連看也不看吉祥一樣,只是意外地看著沈雋,面如土色兩股戰戰。

  很顯然,這個師父只是個代為傳達旁人意志的贗品。

  “你沒有事要對吉祥說?”沈雋冷冷看向這位“師父”。

  他這才瞥了一眼乖乖瞧著他的小孩子,“呃,吉祥,你以後要好好跟著這位女施主,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不要離開她,知道嗎?”他說完了,還一副急於向沈雋表現“我說的對吧”的樣子。

  沈雋:“……”

  “好!”吉祥鄭重地答應下來。

  就在這時,後方又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又不少人從大殿內湧了出來,沈雋冷眼看著,她讓飛凌飛霜他們守住了那地下佛殿的其他出口,他們只能從這裡想辦法出來,想不到,他們出來得還挺快。

  出來的人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庭院裡的沈雋,一個中東服飾的男人喊了兩句什麼,沈雋只來得及護住旁邊的吉祥,他的那位師父很快就倒在了後方傾瀉而來的彈雨中。

  “師父!”吉祥尖叫起來,他懷中的兩件法器因為他情緒的變化嗡嗡作響。

  沈雋皺起眉,她知道那位並不無辜,可是對於吉祥來說,這個師父在他心中的位置恐怕相當重要。

  一把撈起吉祥,沈雋躍上屋頂,冷眼看著下面越來越多的人群。

  這些人覺得自己沒有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不過是花些錢享受一下,青春永駐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不僅僅是這些男人,換成女人,恐怕更會為少幾條皺紋瘋狂。

  但是,他們絕對都知道,這寺裡的女人來路不正,然而,他們不在乎而已。

  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對著沈雋開槍,沈雋對他們下手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只是,她到底沒有殺得這裡血流成河。

  陰氣已經散去了,寺裡忽然飄散開迷蒙的香氣,沈雋抬起頭,看著整座寺廟的上空都漸漸變成了淺粉色,“怎麼回事?”她問還留在下方的洛淮他們。

  “似乎是那些被抓來的女子身上逸散出來的。”

  沈雋看著天空,“她們還好嗎?”想也知道應該是不好的。

  “她們應該都活不長了……”

  “什麼意思?”

  “從她們身上逸散出這種香氣的時候,她們在飛快地蒼老。”

  話音剛落,沈雋不用他們再說什麼,因為她自己也看到了。

  似乎之前那些人從這份香氣出現開始,就處於一種恍惚茫然的狀態裡,不僅手中的武器落了地,一個個站在那裡好似完全失去了靈魂一樣。

  就在這時,他們搭好梯子出來的地方,爬出來了幾個依舊只披著薄紗的女孩子,她們呈現出一種奇詭的狀態,身上逸散出難以形容的香氣,同時在飛快地蒼老,臉上迅速生出了皺紋,一頭烏發在幾分鐘內就變成了蒼白的顏色——直到最後,如同那些被吊死的男人一樣,化作飛灰消散在空氣裡。

  這寺廟的天空已經徹底變成了粉紅色,香氣越來越濃郁,站在下方的男人們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嫣紅。

  沈雋安靜地看著,她知道,那個歡喜佛,應該是真的被她殺死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最後,連飛凌飛霜他們也上來了,“下面已經沒有人了。”他們說。

  在這座巍峨空寂、金碧輝煌的寺廟裡,一個又一個女人化作飛灰,一個又一個男人呆愣站在原地。

  沈雋不知道他們終究會如何,她看到的是一張張淚流滿面不甘憤恨的蒼老臉龐,最後卻只余下淡淡的惆悵迷茫。

  這裡一共有不少女人,奇異的香氣漸漸淡去的時候,那種粉紅色的煙霧也慢慢散去了,沈雋眯著眼睛看向下方那些搖搖晃晃站在原地的男人們,卻發現他們並沒有恢復正常。

  “去檢查一下他們怎麼回事。”沈雋吩咐江雪宗說。

  江雪宗立刻走出來給那些呆呆站著的人檢查情況,“主人,他們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識。”

  “失去了意識?”沈雋帶著吉祥叢屋頂跳下來,“可他們還好好站著。”

  “雖然如此,眼睛沒有了焦距,而且對周遭全無反應,我已檢查過,他們怕是精神受到了損傷,變成了不言不語不能動彈的傻子。”

  沈雋:“……”

  倒是不用她再動手了。

  “華白風呢?”她忽然說。

  青麒將背上的男人放下來,江雪宗說,“我替他護住了心脈,雖吃了主人一劍,但因搶救及時,至少命是保住了的。”

  沈雋點點頭,正想再說什麼,有人從寺廟的前門闖了進來。

  “沈雋——”池灣驚喜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池灣趕緊說,“我醒過來之後,那個翻譯告訴我說華白風莫名其妙不見了,我怕你有危險所以……”

  沈雋看向昏迷著的華白風,他煞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還得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去。”

  池灣這才發現受了傷的華白風,“他沒事吧?”

  “只能說沒有生命危險。”

  對於華白風來說確實是無妄之災,不管是被謝顏言利用還是被歡喜佛利用,這家伙都稱得上相當無辜,所以沈雋怎樣都要保住他的性命,至於害他受傷這件事,她並不感到太愧疚,畢竟當時那種情況,一旦猶豫說不定會更糟糕。

  “這些人是怎麼了?”池灣驚訝地看著這一院子呆呆站著的人。

  沈雋露出一抹諷刺的笑,“自作孽不可活,誰也管不了他們,我們走吧。”

  “呃,這裡不會是謝顏言說的那個什麼遺跡所在地吧,這個寺廟看著還很新呢。”池灣說。

  沈雋指了指地下,“下面確實有個遺跡,回頭告訴謝教授和謝顏言吧,不過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所以我的佣金能不能給我?”

  池灣忍住笑,“這是項目是我投資的,我說能給當然能給。”

  沈雋這才笑起來,正要往前走,一只小手又拉住了她的衣服。

  “女施主……”

  沈雋:“……”

  吉祥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師父讓我跟著你。”

  沈雋覺得有些頭疼了,“你跟著我做什麼啊,繼續留在這座寺廟裡不好嗎?”

  “我、我、我……”吉祥的眼中已經噙著淚水,委屈地要哭出來,“這寺裡的人我都不認識啊,我只在晚上看門而已。”

  沈雋想起了這個家伙甚至不會說泰語。

  不過,她的心中仍然懷有幾分警惕,為什麼這麼巧就有個小孩子,樣樣幾乎是准備好了要來讓她帶走?

  這種巧合的程度,讓她並不能完全對吉祥放下戒心。

  可是看著吉祥委屈巴巴盯著她的眼神,就這麼把這孩子扔下好像也有點不像話,尤其他的手裡還捧著那兩件佛門法器,這樣的孩子如果養壞了,將來說不定又是一個歡喜佛,指不定比之前那個更麻煩棘手。

  池灣看了一眼吉祥,“這個小和尚要跟著你?”

  沈雋嘆氣,“沒辦法,先帶著吧。”

  “帶回國去?”池灣驚訝。

  “我知道很像拐賣兒童,”沈雋沒好氣,“可是他沒有父母,在泰國長大卻不會說泰語,甚至連泰國的身份都不知道有沒有,而且,他手上捧著的東西……一個不好被利用了,會出事的。”

  “那不要讓他拿著它們就不好了。”池灣伸手去拿那根頂上一朵金蓮的佛杖,吉祥倒是沒有反抗,然而池灣剛一觸碰到那根佛杖,就身體一軟,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這玩意兒怎麼回事,這麼邪門?”

  沈雋皺眉,“好像只有他能拿著。不管了,先回國吧,我都耽誤兩天課了。”

  等一下,她怎麼好像在持續到處撿人呢?之前撿了個佐伊,現在又來個吉祥……她家房子不夠大啊!

  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小和尚,沈雋幽幽嘆了口氣。

  認命地想,算了,撿就撿吧,還好她現在掙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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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日常】

第58章

  沈雋自問一直是個乖乖上課的好學生,從不會缺課太久。

  扔下那一地呆呆傻傻的人,她帶著吉祥上了船,之後又換車,到曼谷自後和謝教授碰了個面,說了一下那個地下遺跡的事,“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遺跡,這種還要等教授你這種專業人士去鑒定,不過畢竟不是我國的東西,估計得跟泰國那邊打個招呼。危險已經排除了,也不需要我再陪同。”

  謝教授感謝了她,決定先送謝顏言回國, 自己留下來研究遺跡。

  沈雋沒再去關注樓錦書他們回國沒有,直接就去了曼谷的機場。

  到國內的時候恰好是晚上,陳玉跑到機場來接沈雋,驚訝地看著沈雋身旁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

  “大姐頭,這是……”

  “佐伊呢?”

  “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乖乖在家呢。”

  沈雋點點頭,“這是吉祥,他的身份池灣會幫忙,先讓他住在家裡,回頭讓佐伊給他補補課,合適的時候找個學校插班。”

  “呃,我是說大姐頭,你去打個邪佛可以理解,怎麼還帶回來個小和尚?”陳玉看到吉祥正在好奇地左顧右盼,壓低了聲音問沈雋。

  沈雋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放著他不管很可能會出事。雖然我覺得他出現的時機確實很巧,像是特地在等著我帶回來似的,實在不符合常理。”

  “大姐頭,你要這麼想,這原本就是個不合常理的世界。”

  沈雋:“……”

  “其實我覺得,挺符合邏輯的。”陳玉說。

  “什麼?”

  “這小和尚長得很好看啊,非常符合養成的規則,而且現在外面這些十一二歲的孩子大多已經很早熟了,看這小和尚還是一臉純潔稚嫩……極品養成對像啊。”陳玉給她分析。

  沈雋皺眉,“你知道原著裡有這個養成對像?”

  “小尼姑?”陳玉想了想,訕訕地說,“時間太久,我已經不記得了。”她穿越過來都那麼多年了,別說根本沒看過那書,只是聽說過,就是看過,估計也記不得什麼了,盡管這個養成對像好像太特殊了一點。

  既然陳玉不記得,沈雋也就不再問了,“不僅這樣,不知道這個小和尚信的是什麼佛。”

  “什麼意思?”

  “那個掛掉的真佛是信那個雙修的的歡喜佛的,小和尚……還不知道。”

  陳玉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這聽起來簡直太符合種馬的標准了。

  沈雋看著懵懂的小和尚,嘆了口氣。

  他雖然年紀還小,確實看得出長大了絕對是個好看的男孩子,可如果不是被迫,那兩件佛器別人無法持有,像有靈性一樣盯緊了他,沈雋是絕對不想把他帶回來的。

  沈雋現在住的房子不夠大,三室兩廳而已,原本的書房改裝給了佐伊住,現在多了個吉祥,還得想辦法給他找個住處。

  “算了,把現在陽台那邊的客廳改一下吧,隔出半間來給吉祥先住著。”沈雋頭疼地說,“回頭我再想辦法看看換個房子。”

  然而……北京城的房價,是天價。

  沈雋開始認真地考慮多接一些靠譜的任務,而不是像這次的泰國這樣坑爹又無聊。

  回到學校,一切還是照舊,李如很喜歡拉著她一起上課,偶爾請她吃飯,親昵得像是她閨蜜了。沈雋並不討厭李如的性格,以她的家庭而言,能養出李如這種性子,算是不錯了,以前不了解,了解之後,完全是個可以往來的姑娘。

  “之前你救了我家阿睿的事,爺爺一直說要請你吃飯你都不肯去。”李如拉著她說,“這回你可要去,阿睿自己請,他到現在余毒已經完全清了,回來上課了,他親自拜托我一定要請到你。”

  沈雋笑起來,“你爺爺請客那太正式了,真的不用,再說,你們家願意包下那座城市的建築工程,我已經很感謝了。”

  “那阿睿請的你可一定要去,也沒其他人,不帶長輩玩的,就我們,頂多叫上幾個朋友。”

  “好吧。”沈雋答應下來。

  “把佐伊和你家小玉也帶來吧,反正都認識。”李如抿唇笑著說。

  沈雋想了想,“再加一個蹭飯的小孩子可以嗎?”佐伊和陳玉都去的話,不能把吉祥一個人扔家裡吧。

  “哪來的小孩子?”

  “……一個撿來的小和尚。”

  李如更驚訝了,呃,到哪裡去撿小和尚啊,不犯法嗎?但是想想沈雋可能會遇到的奇葩事,她也就不追根究底了,說不定又是什麼詭異驚險的故事。

  不過,她很知道分寸,並沒有追根究底地去問,只是點頭,“你帶來就是了,又沒有旁人。”

  約好時間之後,沈雋回去和陳玉他們說了,佐伊在給小和尚補課,吉祥長到十一歲,卻從來都沒上過學,還要從頭教起,從泰國回來之後,佐伊一直都不敢和沈雋對視,這個一貫驕傲的貓耳少年躲躲閃閃的樣子讓沈雋覺得很好笑,但還是很寬容地給他一個心理適應期,不讓陳玉去開他的玩笑。

  “吉祥也去嗎?”小和尚眨著眼睛問。

  沈雋點點頭,“帶你一起去。”

  小和尚立刻露出一個純真歡快的笑容。

  不得不說,這樣一個乖巧聽話性情溫順的孩子相處起來是很容易叫人心情愉快的。

  到了那天,李如親自開車來接他們,她開一輛白色的奧迪,平時卻從來不開去學校,在學校李如還是屬於相當低調的類型。

  “上車!”她活潑地說,眼神立刻放在了沈雋旁邊那個小孩子身上,這一看,眼睛就是一亮。

  漂亮的小孩絕大部分人至少不會討厭,小和尚脫下僧袍,穿著版型簡單的豆綠色羽絨服,配一條咖啡色的褲子和同色的雪地靴,頭上戴著保暖的絨線帽子,冬天的冷風一吹,襯得那張小臉愈加顯得唇紅齒白秀麗可愛,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干淨純粹又帶著好奇,很能讓人有好感。

  最古怪的還屬明明是個小孩,瞧著卻偏偏有種異樣的親切和善,大概是任何年齡層的人看到,都會喜歡的那種氣質。

  “哇,還是個小帥哥啊。”李如開玩笑。

  吉祥沒聽懂,眨了眨眼睛詢問地看向佐伊,最近佐伊是他的老師,他對於老師總是懷有幾分尊敬信任。

  佐伊本身是心思很多的人,他的出身和經歷令他沒辦法簡單,雖然年紀不短,卻屬於標准的相當早熟的那種孩子。而吉祥恰恰相反,他簡單到像是一張白紙,純善天真。因此,佐伊看吉祥的眼神,也是挺復雜的。

  這幾天的相處,佐伊已經發現了吉祥是真的單純,雖然聰明,卻幾乎什麼都不懂,見他看過來,故意壞心眼地說,“她說你長得不老實。”

  吉祥急忙辯解,“我很老實的。”

  李如大聲笑了起來,“你這樣騙小孩子沒問題?”

  “哪裡騙他了,帥哥都是不老實的。”佐伊一本正經地說。

  沈雋也笑著,告訴吉祥說,“這位姐姐是誇你長得好看呢。”

  吉祥這才放下心來。

  李睿選的地方不遠,距離沈雋家就十來分鐘的車程,是一家沈雋以前也來過的私房火鍋,價格和它優越的環境成正比,反正李睿買單,沈雋毫無心理負擔地帶著三個人一起來蹭飯。

  推開包間的門,熱氣撲面而來,裝修成民國樣式的房間很是雅致,角落有個博物架,上面擺放的擺件看起來質地都很不錯,房間還連著一個小陽台,錯落擺放的花草更添幾分幽趣。

  “我們先坐,阿睿那邊有點堵車。”李如掛好大衣,招呼他們說。

  他們坐下來點菜,過了五六分鐘,就有人推開了門,沈雋一抬頭,來人看到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就移開了視線。

  竟然是樓錦書。

  然後,後面依次跟著寧叢疏和衛姚,之後才是和李睿一塊兒進來的顧清歌、劉雙博。

  怪不得這個包間是這樣的大桌。沈雋想著。

  李睿絲毫沒有察覺到現場尷尬的氣氛,“大家坐啊都坐!”

  “你不是說幫你慶祝恢復健康嗎?”反倒是顧清歌拉著他低聲說,“怎麼沈雋也來了。”他一說,樓錦書幾人也都向李睿看去,很顯然,李睿請他們的時候,沒說會叫上沈雋一起。

  沈雋的聽力太好,否則還真聽不到他刻意壓低的聲音。

  李睿笑嘻嘻地說,“是啊,沈雋也是我的恩人嘛,當然要請她了。”他眨了眨眼睛,悄悄說,“之前雙博開玩笑說你是相思成疾,怎麼樣,就算不能談戀愛了,一張桌子上吃個飯也是好的。本來我之前的事兒也是多虧了她,索性就叫我姐把她叫來一塊兒吃飯了。”

  沈雋一字不漏地全聽到了,不動聲色地看了顧清歌一眼,發現他瞧著好像瘦了一些,有些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反倒是李睿臉色紅潤,瞧著半點事沒有。

  “快來坐。”李如也對他們招招手,“瞧瞧想吃什麼,多點一些,狠狠宰阿睿一頓。”

  李睿瞪了李如一眼,“有你這樣的姐嗎?”他看向沈雋,又笑起來,“幸虧你肯來了,就怕你不來,我這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其他人默默坐了下來,完全一聲不吭。

  劉雙博詫異地說,“大家這都是怎麼了,啞巴了嗎?”明明之前路上還好好的。

  顧清歌坐在他身旁,看了看沈雋,“你最近好嗎?”

  沈雋笑著說,“我挺好的,你之前生病了?”

  顧清歌本來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低低地“嗯”了一聲,心中苦澀地想著,自己因為生病請了那麼多假,沈雋卻似乎從來沒有關注過。

  “他呀,之前在床上躺了很久呢。”李睿說,“先是肺炎,又出了個不大不小的車禍,腿給傷了,只能住院,不夠現在都好了。”

  一邊說著,李睿也注意到了這氣氛好像有點尷尬啊。

  秦城事件之後,雖然拿到了解藥,可是要徹底解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是在這期間,李睿和樓錦書、衛姚、寧叢疏熟悉了起來,今天請他們一起來,也是確實心存感激。

  然而,他們這面對沈雋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害得他尷尬恐懼症都快犯了……

  搞什麼?

  沈雋倒是很自在,反正,最修羅場的情況她都碰到過了,這同桌吃飯算是多大事啊。

  就在這時,顧清歌忽然問,“你和池灣——還好嗎?”

  哦對,沈雋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外面算是池灣的女朋友,還沒分手的那一種。

  這個問題話音剛落,除了陳玉毫無所覺繼續悶頭看菜單之外,也就李睿和劉雙博是很單純的好奇,其他所有男人都抬起頭來齊刷刷朝她看來。

  沈雋:“……”

  好像她放心得太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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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4 00:23:14 |只看該作者
第59章

  相比較寧叢疏佐伊他們,樓錦書和衛姚要好受多了,除了不受控制的熱烈表白之外,他們還沒做出太出格的事兒。可即便是熱烈表白,也不符合他們原本的性格,這才感到很不好意思。

  所以,一開始的尷尬過後,慢慢就也好多了。

  這家私房火鍋是小火鍋的樣式,照沈雋來看其實沒大火鍋好吃,但是這些個家裡條件好的講究,覺得這個要干淨清爽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吉祥還是第一次吃這種火鍋,樣樣都有些好奇,不過他很懂事,並不多話,只是看別人怎麼做,跟著學。

  陳玉在他旁邊坐著,時不時地照顧他一下。

  相比較而言,同樣是第一次吃火鍋的佐伊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他默默吃著,看放開了的其他人和沈雋聊上天了, 鼻子就有些酸。

  哪怕是住在沈雋的家裡,他也沒和沈雋親近多少,再聰明,比沈雋還小一些的少年到底這方面還是有些笨拙。本來佐伊並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他那樣的經歷,再要多愁善感的話,恐怕早就活不下來了。

  可是最近,卻有些想的多了。

  經過泰國那事兒,他清醒地意識到,沈雋並不喜歡他。

  這讓佐伊有些自憐,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悲苦。

  即便是今天吃飯,因為有顧清歌這種完全不知道天堂島事件的外人在,他就只能戴著帽子和手套——本來室內戴著這些就夠古怪的,劉雙博已經忍不住盯著他看了好幾次了。

  那種眼神哪怕是純粹的好奇並不帶著其他意味,也不會令人覺得好過一些,尤其現在天氣冷也就算了,以後天氣漸漸熱起來,他卻仍然沒有辦法擺脫這些東西。

  這是他願意的,因為佐伊不想要一輩子被困在一個地方,那樣的日子,也就比過去好一點點而已。再說,他出身不凡,又天生早慧,他知道自己家族裡都是怎樣的人,一旦離開沈雋,確實連安全都無法得到保障。

  可即便如此,難道他就天生命運該是這樣嗎?

  如果不是被送到了天堂島,他也可以享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不是嗎?有家族作為保障,他會成為最頂尖的那一部分人,有錢、長得好,還聰明,可如今呢,他只不過是個連樣子都不能讓人全看見的“怪物”,即便是想要做人家的寵物,還得被挑剔一番,因為她未必會看得上自己。

  這真是無比令人傷心的事實。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等到回家之後,沈雋就發現佐伊情緒有點不對了,他丟了帽子手套在沙發上蜷縮起來,連貓耳都是懨懨地耷拉著。

  “他怎麼了?”沈雋不太明白。

  她雖然智商絕對不低,情商卻也不是……那麼高。在這方面,陳玉比她還要靠譜一些。

  這會兒,陳玉也正莫名其妙,“不知道啊,之前似乎還好好的。”這怎麼吃頓飯回來就鬧別扭了。

  沈雋看著他,也沒什麼和佐伊談心的意思,本來她也不是知心姐姐類型的人,走過去遲疑了一下才拍拍佐伊的肩膀,“早點睡。”權當是安慰了。

  佐伊卻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沈雋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她不是不能躲開他,事實上沈雋這會兒的身手別說是佐伊了,就是衛姚寧叢疏這種“武林高手”,也沒可能輕易抓住她的手。

  沒有躲開,是因為她驚異都看到,佐伊的眼邊有淚光。

  這小子,在哭。

  沈雋站在原地,向陳玉投來求助的目光。

  陳玉:“……”

  這事兒叫他能怎麼辦啊!

  “你怎麼啦。”沈雋只能溫聲問,她很頭疼,這種狀況總不能把人家打暈了扔一邊吧,她是真的不擅長這種事情,但凡讓她安慰人,她都會顯得很笨拙。

  佐伊不說話,只是哭。

  沈雋又求助地看向陳玉。

  陳玉默默地遞過去一包紙巾,然後把圍觀的吉祥小朋友領去房間讓他待著。

  總體來說,和佐伊一起住了那麼些日子,陳玉對佐伊還是有些小了解的。這家伙表面傲嬌,原本應該是極其驕傲的,就是天堂島那種變態的碾碎人自尊的方式,都沒能徹底毀了他的驕傲,可見他驕傲的程度。可到底是經歷了那樣的事,又變成這樣的外表——呃,雖然在陳玉看來是很可愛的啦,再自信的人,也會生出幾分自卑吧?尤其是離開了那個島,回到了正常的社會裡,這種自卑恐怕會更容易滋生出來。

  再加上,在泰國被大姐頭毫不猶豫地打暈,又塞到他身邊令他迅速帶回國。

  這事兒可不止是告白被拒那麼簡單,而是嚴重打擊到了佐伊吧。

  本來再怎麼說也是個貴公子,搞到現在這種地步,也是很可憐了。陳玉想著。

  看著他家大姐頭手足無措的模樣,陳玉又想嘆氣了。

  現在的情況是,喜歡他家大姐頭的好像不少了,這是必然規律,陳玉很能理解,然而麻煩的是,大姐頭在這方面,似乎還沒開竅,就泰國那種情況,大姐頭竟然愣是把帥哥們都打暈了玩疊疊樂。

  於是,陳玉只能開口,“佐伊,你別想太多,我家大姐頭,那就是……還年輕,你看啊,她現在很明顯是誰都不喜歡——”

  沈雋聽到陳玉說這個簡直是莫名其妙。

  佐伊本來就很聰明,聰明到一下子就聽出了陳玉的言外之意:她還沒喜歡上任何人,你有機會,別太灰心。

  在這個家裡住了這陣子,佐伊自然發現了沈雋和陳玉就是非常正常的那種姐弟關系,完全不涉及男女感情的那種,盡管現在看來沈雋最在意的就是陳玉,但是在這方面,陳玉是在算不上威脅。

  聽到這話,佐伊不哭了,抹抹眼淚對沈雋笑了笑,“我沒關系,大姐頭你早點休息吧。”

  沈雋:“……”

  然後,她就覺得陳玉還真挺厲害。

  在佐伊去洗澡的空檔,沈雋決定和陳玉聊一聊。

  “你那個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玉有些心虛,但很快就又理直氣壯,“我就是告訴佐伊,你還沒開竅不懂感情而已。”

  “所以聽到這個話佐伊就好了?”

  “佐伊那是自傲又自卑,”陳玉壓低了聲音說,“他能在天堂島那裡撐住不崩潰,那是因為他沒碰上喜歡的人。大姐頭你不知道,人在愛情裡面,才是最脆弱的。”

  沈雋臉上的表情很一言難盡,“你是想告訴我,現在佐伊變成了脆弱的玻璃心嗎?”

  “大概差不多這意思吧,他在泰國被你打擊到了。”陳玉說,“而且大姐頭,佐伊是因為喜歡你,你卻一點都不喜歡他而玻璃心,也是因為他現在這樣子到底和常人不一樣……以後天氣熱了,他的貓耳和指甲怎麼藏?”

  這確實是個問題。

  沈雋皺著眉想,她修真的日子還太短,又沒有師父來告訴她修真到以後能怎麼樣,或者有沒有能夠讓人掩蓋外形的方法。修真小說裡面倒是大把大把的,對於修真者來說好像不算是個事兒,那些妖修隨隨便便都能掩蓋行跡混入人類當中,偏偏沈雋的修真,又不是修真小說裡那種正常的情況。

  ……如果,她的連星匣能抽出一張妖修就好了,說不定能問出什麼來。

  “這個說不定會有辦法。”只是現在沈雋也不確定。

  陳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吐槽,“大姐頭啊,雖然你現在也沒什麼不好,不受誘惑好像打副本難度等級都下降了兩個檔次,但是是不是太不受誘惑了一點?”

  沈雋瞥了陳玉一眼,明知道這個話題不該和陳玉聊,仍然開口,“也許我是性冷淡吧。”

  陳玉剛抱著茶杯想喝茶,聽到這句話差點把茶都噴出來。

  “哈哈哈哈哈……這世上所有人性冷淡也不可能是你啊!”

  沈雋瞪他。

  陳玉笑得噎住,然後訕訕地說,“事實而已。”

  “事實就是,現在我對誰都不感興趣。”沈雋冷冷說。

  陳玉笑嘻嘻,“因為你還沒開竅啊,我覺得你現在就該好好談一場戀愛,開竅了就不會覺得自己性冷淡了。男人本來就和女人不一樣,你不喜歡他們,所以他們再撩撥你,你也不會有很大的反應,這是正常的啦。”

  雖然這樣說著,陳玉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常,講道理看他講得這樣頭頭是道,然而兩輩子都壓根兒沒有過那種經驗。

  沈雋卻被他忽悠住了,愣了一下說,“是這樣嗎?”

  “呃,應該——是吧?”

  沈雋若有所思。

  陳玉趕緊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怎麼,大姐頭,你要談戀愛了嗎?選擇誰比較好呢,還是池大少爺吧,長得好看有錢脾氣還好,重要的是大姐頭你不討厭他……”

  “沒空。”沈雋回答她,“現在還我只想著怎樣多掙點錢。”

  陳玉:“……”白興奮了。

  “而且,我說好了寒假裡要去看外公,沒那心情再想其他事。”

  沈雋和她的外公,從小到大見過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一是因為離得遠,二是因為當年沈雋媽媽要嫁給沈雋爸爸,和外公家裡鬧得很僵,三是……外公家有個十分不靠譜的舅舅。

  即便如此,對於僅剩下的親人,沈雋還是挺在乎的。越是失去什麼,越是在乎什麼。外公對她的關心不是作假,至少比沈家一些落井下石的親戚要真誠多了。

  這房子早年外公給了媽媽,後來媽媽和家裡鬧掰,又給了小姨,記在了小姨名下。但其實小姨長居國外,只有沈雋家在北京,這房子的鑰匙,就從沒到過小姨手裡,直接從沈雋媽媽那裡,到了沈雋這兒。

  住在這裡這麼久,沈雋對外公倒是又親近了不少。

  陳玉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大姐頭,你是准備一放假就去嗎?”

  “對啊。”

  “我就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沈雋開始還有點不理解,但是很快領悟了他的意思。

  這會兒的自己,可是走哪兒哪兒出事的體質!

  沈雋不確定地說,“應該不會吧?”

  然而,這事誰能說得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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