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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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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山楂丸子] 論人鬼和諧共處重要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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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7:13 |只看該作者
第100章

  大寶二寶的滿月酒辦在安居飯莊。

  陸遲懷抱大寶,陳諾抱二寶,一家四口站在宴會廳門前迎客。兩個小家伙被養的白胖白胖,憨態可掬,大概是從沒見過這麼多人,樣子有點呆萌。

  當經過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過來抱他們、塞紅包給他們時,他們就更懵了。

  大寶二寶小嘴微張,呆呆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除了喂過他們的爸媽和月嫂,他們看誰都一樣,而且這些長一樣的人還不停往他們手裡塞紅包。

  紅包是神馬?大概是很好吃的東西吧,因為剛拿到手就被他們的媽媽拿走了。

  媽媽嘴裡還喋喋不休,像個騙人的狼外婆:“小傻蛋,不好吃的,快松手給媽媽……對,好乖好乖……媽媽先幫你們收著,以後再給你們哈。”

  誒?多麼熟悉的話,好像在哪聽過呢……大寶轉轉眼珠子,在爸爸懷裡撲騰兩手,表示抗議。

  但是抗議無效,抱他的爸爸毫不留情把他手裡的紅包扣走了,全部上交到媽媽手裡,還狗腿的對他媽媽說:“反正他們不懂,收了就收了,還什麼還。”

  大寶低頭看看自己空無一物的小肉手,再看看被撓花臉的爸爸,又看看梳“監獄頭”的媽媽,再難抑制心中的委屈,哇一聲大哭起來表示抗議。

  相較大寶,二寶就有點傻了,像是被訓練過的小奶狗,和媽媽玩起了紅包接力游戲,別人給他紅包,他轉手交給媽媽,別人再給,他再轉手上交,樂此不彼。

  直到沒人再送他紅包……

  他拍拍小手,朝路過的阿姨撲騰,咿咿呀呀喊人,提醒阿姨進場喝酒是要給紅包的,結果一分鐘後,阿姨面帶羞澀的匆匆離開,原來是進錯場子了……

  二寶哇一聲哭了出來,委屈的朝媽媽懷裡拱,撅著小屁股表達自己的不開心。

  嗚嗚,怎麼辦,玩不了“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它交到警察媽媽手裡邊”的游戲了。

  不得不說,兩個寶一起哭,殺傷力很大。大寶小臉憋得通紅,兩只手不停撲騰,讓陸遲差點抱不住,他喊陳諾:“陳小諾,你兒子是餓了吧,去喂點奶?”

  陳諾狀似有經驗的點頭:“應該是,二寶也餓了呢。”

  說完,夫妻倆各抱一個去休息室。

  大寶:人家是要紅包……

  二寶:人家要玩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

  五分鐘後,兩個寶各持一邊,分別霸占陳諾的大白兔,哼哧哼哧的吸著,全然忘記五分鐘前的紅包和一分錢游戲。

  他們吃的時候,陸遲只有看的份,不僅只能看,還要在一旁幫托著兩個小家伙的腦袋。

  陸遲眼熱的看著陳諾胸前的兩團雪白,不覺動了動喉頭。

  感受到兩道灼人的視線,陳諾不好意思的側開身,同時伸手去捂陸遲眼睛:“大色狼,不許看……”

  陸遲堅定的拿開擋在眼上的手,不僅要看,還要摸:“這裡本來是我的。”

  咦?陳諾眨眨眼,怎麼還聽出他委屈了?

  大概是察覺到有人來搶地盤,大寶二寶忙護住自己的領地,兩只小手在媽媽奶白的胸上直摸索,直到摸到大他們幾倍的手,立刻嫌棄推開。

  陸遲:“……”

  ……

  兩個月後。

  再次進入久違的盤絲洞,占領高聳入雲的珠穆朗瑪峰,陸遲眼角蹦出一滴淚,感慨萬千的說:“陳小諾,我真快被你們娘三個整死了……”

  真是……好委屈!

  陳諾軟軟的把自己打開,環住他背安慰似的拍拍:“小遲遲你乖,大寶二寶還小,不好和他們吃醋的。”

  陸遲沒說話,發狠的吻住她嘴,天知道,他已經當了一年的和尚!

  可惜歡愉不過兩分鐘,陳諾耳靈的聽到大寶在哭,忙推推身上的人,催著問:“你好了沒有?”

  陸遲瞪她,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射手座,怎麼可能會好!

  “五分鐘,最多五分鐘好不好?”再委屈大寶哭三分鐘。

  陸遲瞪她,咬牙在她耳邊放狠話,聲音低沉又性感:“不可能,至少半小時。”

  陳諾臉紅紅的,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嘴手腳並用應戰。

  可憐的大寶,哭到快睡著了,還沒見到他媽人影,說好的愛他疼他親親小寶貝呢,果然甜言蜜語都是騙人的……

  胡天胡地半響,陸遲交盡存糧,蹬上居家長褲,赤腳下床,帶著一身曖昧的抓痕去浴室。

  不多時,他神清氣爽的出來,陳諾還趴在床上不想動,軟綿綿的說:“陸大哥,你去把大寶抱過來,我走不動了……”

  陸遲過去拉高她搭在腰間的被子,聲音溫柔:“小崽子哭幾聲沒事,我去看看,你睡一會兒。”

  小崽子已經對不負責任的爸媽感到絕望,自己把自己哭睡著了,眼皮子還紅通通的,瞧著乖可憐。

  陸遲俯身親親兒子,輕笑一聲:“小混蛋!”

  拿著撥浪鼓自娛自樂的二寶聽見聲音,轉轉眼珠朝聲音來源看去,以為爸爸是在喊他,咿咿呀呀咧嘴傻樂起來,看得陸遲頭疼,不知道他的二傻子兒子到底像誰。

  直到有天陳慶南過來看望兩個外孫,抱著二寶喜滋滋的說:“這小子不錯,隨我!”

  正在喝水的陸遲被嗆住,連咳數聲。

  陳慶南不滿的斜眼瞪他:“怎麼?不能隨我啊!”

  “不不,爸,二寶是比較像您。”陸遲絕口不提二傻子的事。

  “諾諾呢?”陳慶南沒看到女兒人影。

  陸遲把二寶放在腳邊,讓他在地毯上撲騰,開口道:“單位有個女同事至今還沒解決個人問題,諾諾給她介紹了一個相親對像,陪她相親去了。”

  平心而論,余婷婷自身條件不算差,尤其在對比她身邊的陸遲和林禹年之後,挑男人的眼光格外高,一般的歪瓜裂棗她看不上,介紹之前,余婷婷一再提醒陳諾:“質量不要搞太差。”

  陳諾很想給她一面鏡子,讓她先照照自己。不過話太毒,沒講出口,還算憑良心給她介紹了一個。

  對方是楊校長的兒子,工科男,IT工程師,據說智商高達220,因為忙著搞研發,至今還是單身狗。

  早在陳諾給楊家看祖墳風水時,就已經見過楊校長兒子,對這個小伙子印像還不錯,對比楊老二和楊老三的子女,楊校長的兒子算是楊家子女輩中的清流,眉不犯奸,眼無桃花,絕對是個靠譜的人。

  他們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去的路上,余婷婷開得車,沒見到人之前,她無不擔心,畢竟都是二十八的大單身狗了,經不住再折騰:“我聽說智商高的人情商都比較低。”

  陳諾乜她:“情商是用來給智商低的人彌補不足的,智商高的人要有智商就足夠了。”

  余婷婷明顯不信,丟給陳諾一個“你就瞎扯”的眼神。

  陳諾揉揉太陽穴,給智商不在線的小婷婷分析:“假設甲和乙的情商同樣是200,甲智商卻只有170,對比之下,甲是不是要沾沾自喜自己的情商很高?同樣的,乙智商220,情商卻只有200,情商完全無法和智商匹配,這個時候甲是不是要酸上一句乙只有智商沒情商?”

  好像是這樣……余婷婷啞口無言。

  事實證明,陳諾說的一點不假,楊承宗的智商顯然是碾壓了情商,是個耿直的高智商boy,余婷婷又是那種遇強則弱的慫女人,本來還在猜測對方會不會是個奇葩,事實上她完全想多,對方比她想像的還要優秀。

  這樣一來,高傲如余婷婷,自然就慫了。

  陳諾從中牽橋搭線之後很快就找借口離開,回到家,就見家裡來了位熟客,陳諾笑:“賈組長過來有事?”

  賈偉剛道:“不是我有事,是李先生想見你一面。”

  陳諾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李先生是誰,她點頭:“行,什麼時候?”

  賈偉剛笑:“李先生說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天大地大母親最大。”

  陳諾喜歡最後一句,也跟著笑起來,爽快定時間:“明天白天怎麼樣?大寶二寶還小,晚上離不開媽媽。”

  賈偉剛點頭:“我和李先生說一下。”

  賈偉剛沒坐太久,等他離開,陸遲蹙起粗眉道:“槍打出頭鳥,諾諾,小心點。”

  陳諾給他安心眼神:“放心陸大哥,我有分寸,現在我是有子萬事足,不會再往身上攬事。”

  其實陳諾隱隱能猜到對方找她是為什麼事,果不然,被陳諾料中。

  “對不起,我能力有限,完成不了這樣艱巨的任務。”

  盡管陳諾知道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和友,只有絕對的利益可言,但她還是不想以牙還牙設風水煞報復敵國,自古以來這樣做的術士無一例外,下場都很慘。

  設風水煞去坑害別人,不管是出於國家還是個人利益,都是極傷陰德的事,這是陳諾的底線,不管是誰的命令,她都一定不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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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7:23 |只看該作者
第101章

  李先生似乎料到陳諾會這樣說,面上笑意不減:“你跟你奶奶很像,倔強,說一不二。”

  陳諾咦一聲:“你認識我奶奶?”

  李先生像是陷入某種不太好的回憶中,搖搖頭沒往下說。

  陳諾不傻,大概能猜到點什麼,狀似隨意道:“奶奶脾氣倔,不得審時度勢,那幾年吃了不少苦頭,後來她學精乖了,再不出頭為任何人解決問題。”

  李先生面上閃過一絲痛苦神色,但很快被掩飾,他指尖摩挲著潔白晶瑩的骨瓷杯,良久才別有深意道:“一個國家的發展,需要無數個人在背後推動,總有人犧牲,總有人道不滿,但我們終要推動發展,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成為歷史。”

  陳諾低頭笑笑,語聲堅定道:“只是我還不想成為歷史,更不想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李先生笑,沒有為難的樣子,等陳諾離開之後,他才對隨行秘書道:“和她奶奶一樣,不識時務。”

  秘書也笑,語聲和緩:“那讓小賈再去說服下?”

  李先生抬手打斷:“不用,她不願做找其他人就是……另外安排人留意著,只要不干為非作歹的事就任由她發展,一旦發現苗頭不對,這個人不要再留。”

  秘書神色不變,隨即去安排眼線。

  818小組成員接到上頭傳下的任務時,不是一般的納悶,自己人還用監視?

  不過納悶歸納悶,他們也只敢放在心裡,上頭安排下來的任務還是要執行,於是同住在綠湖璞墅的818小組某成員開始了自己的監視生涯。

  一段時間下來,他發現陳大師的作息非常規律,每天早上八點半出門,步行去她的店鋪,十二點前必定會回來,剩下的時間全部陪伴兩個寶寶,一周五天都是如此。

  到周末,他們通常全家外出共同去完成某件事,比如郊游,比如學習做手工。

  另外陳大師的店鋪名稱也很特別,碧波街上很大的一塊招牌—“老陳看嚇”。

  這讓818小組的某成員無端想起幾十年前隱匿在大街小巷中的那種掛塊木頭牌的小店鋪,裡面坐診的通常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專門為人看外科病。

  他知道陳大師會給人看些稀奇古怪的病,只是叫“老陳”真的好嗎?

  說起來,“老陳看嚇”這個名字還是陸遲取的,他理由很充分:“如果是‘小陳看嚇’,你覺得有多少人會進你的店?沒有讓人進去的欲望,哪裡來的生意,所以第一步格外重要。”

  盡管這樣一來是有人進門了,但還是有不少苦主大感受到欺騙。哪有什麼老陳,分明就是個小陳嘛!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小陳!

  是以“老陳看嚇”開了近半個月,門庭奚落,生意異常慘淡,如果不是全額買下的門店,只怕賺的錢連租金都付不起。

  擔心媳婦兒受到打擊,在一次啪啪啪後,陸遲把軟綿綿的小媳婦摟進懷裡,動情又溫柔的說:“陳小諾,不然我去給你當托?”

  陳諾滿頭黑線,兩手扯他臉,自信滿滿的說:“誰要你去當托,陸遲遲你看著吧,遲早有天排隊找我看病的人會排到店門口!”

  “那樣也不行。”陸遲皺眉:“太累了,我們哪還有精力再要個女兒?”

  再要個女兒……陳諾眨眨眼,慢半拍的說:“不是說不想要小棉襖嗎?現在都有了大寶二寶,還不夠你得瑟啊。”

  陸遲干咳一聲,俯身在她耳邊道:“別人都有,我也想要……”

  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央求。

  本來陸遲沒覺得有什麼,直到今天聽到劉勇當爸爸消息。

  “聽說是個女兒。”他特意強調。

  陳諾有點無語,伸手擰他耳朵,把姚琳經常教訓她的話拿出來訓陸遲:“小遲遲,能不能不要見貨要貨?”

  “……”陸遲不滿的啃她:“我的小棉襖怎麼會是個貨!”話音落下,不客氣的埋頭耕耘,制造屬於他的小棉襖。

  別人都有了,他也要要要!

  ……

  日子叮咚如流水,陸遲的小棉襖看似遙遙無期,陳諾的“老陳看嚇”倒是有了起色。

  陳諾的第一個病人是個剛滿一歲的胖小子,抱他來的媽媽面帶疲累之色,顯然被孩子折騰的不輕,明明已經是深秋的天,因為孩子哭鬧不止,還是將她熱得滿頭大汗。

  “快坐下歇歇。”陳諾起身給她倒杯水,然後遞給煩躁不安的胖小子一顆棒棒糖,摸摸他腦袋,不著痕跡驅散他眉間煞氣。

  胖小子注意力被彩色的糖果吸引住,暫時安靜了下來,窩在媽媽懷裡玩棒棒糖,仔細看小臉雖然有肉感,但卻松塌塌的沒什麼精神。

  “謝謝。”年輕媽媽感激的看陳諾,幾乎沒有任何疑惑,開口道:“你就是陳諾吧。”

  陳諾點頭:“別人介紹你過來的?”

  年輕媽媽笑了笑:“表妹介紹我過來,來前特意告訴我你很年輕。”

  說著,她補充道:“我表妹是余婷婷。”

  陳諾了然,心道小婷婷還挺有心,知道給她介紹生意,她這媒人總算沒白當。

  年輕媽媽心疼的親了親寶寶額頭,疲累的說:“自從我婆婆去世,寶寶就總是生病,無緣無故的發燒,醫院沒少去,藥也沒少吃,拖到現在有一個多月了,還是沒好,我擔心……”

  “你擔心是你婆婆的問題。”陳諾接過話,看眼飄蕩在母子二人身後的陰煞,笑了笑:“你猜的沒錯,是你婆婆纏上了寶寶。”

  年輕媽媽神色微變,有點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可惜除了干淨質樸的室內擺設,再沒看到其他。

  “別擔心,你婆婆只是舍不得寶寶,所以越矩了,等她離開之後,寶寶自然就會好。”陳諾說這番話的時候點燃了桌上的香燭,同時拿出她的“病歷本”。

  此病歷本非彼病歷本,而是由黃符制成,背面畫的是符咒,伴隨陳諾刷刷在病歷本上寫畫,飄蕩在母子二人身後的陰煞在空中不停盤旋,帶起陰風陣陣,直至盡數消散。

  “好了。”陳諾放下朱砂筆,又將平安符折成三角系在胖小子手腕上,對年輕媽媽道:“戴到你婆婆去世滿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再取下,另外,以後給你婆婆‘燒七’時候帶上寶寶一起,讓寶寶給他奶奶送盤纏。”

  民間“燒七”很常見,之所以要“燒七”,是因為人在死之後的七七四十九天裡,三魂七魄仍舊沒能完全離開家人,會在生前最親近的人周圍打轉,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會完全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這期間,家中子女“燒七”一來是為盡孝送盤纏,二來也是在變相提醒死去的人去它該去的地方,不要再糾纏活著的人。

  陳諾簡單的解釋幾句。

  年輕媽媽懵懂點頭,有些遲疑的問:“這就好了?”

  她以為至少要給孩子豎個筷子或者念幾聲咒什麼的,這位神婆看嚇的畫風有點清奇……

  砸完了就去蹲局子,讓小遲遲過來處理“醫患糾紛”。

  砸完了就去蹲局子,讓小遲遲過來處理“醫患糾紛”。

  年輕媽媽顯然察覺不到陳諾的“險惡用心”,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還有點內疚,將心比心,質疑別人神馬的最令人討厭了……

  沒幾天,余婷婷跟陳諾反應情況,說她表姐的兒子沒再發燒咳嗽:“你還挺有兩把刷子啊。”

  “技多不壓身。”陳諾道:“謝了啊,給我介紹病人,再有合適的適婚男人我也給你介紹。”

  介紹你妹!

  “你這人……不是詛咒我這段感情又是鏡花水月麼!”余婷婷氣,已經解決個人問題的女人不會懂得大齡單身狗的痛!

  意識到失言,陳諾忙道歉:“我的錯,我的錯……看來二位是襄王有情神女有意,要好事將近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跟余婷婷的關系變得好了起來,不惦記她老公的小婷婷還是很可愛的。

  正如陳諾信誓旦旦的那樣,有真本事的人,在哪都不愁沒飯吃,她的“老陳看嚇”一傳十,十傳百,病人帶病人,真的從門庭清冷變成找她看病的人排隊排到門口。

  劉勇和肖溪避孕措施出現紕漏,劉勇提前當上了爸爸,為了他的小棉襖名正言順生下來,正火急火燎的忙買房結婚。

  沈家雲拒絕帥逼校長挽留,毅然考回老家的醫科大,成為一位病理學老師。

  余婷婷抓住三十歲的尾巴,和小她兩歲的楊承宗打得熱火朝天,成功晉入“愛撒嬌的女人最好命”行列。

  林禹年越來越沉穩,只是仍舊是個慢吞溫和的性子,和女朋友談了三年,總算傳來婚訊。

  至於陸遲,他拒絕了升職,依舊奮戰在一線,屢次刷新破案記錄,說要等他的小棉襖出生再考慮二線。

  可是小棉襖在哪裡?

  小棉襖的媽媽拒絕棉襖爸爸見貨要貨,三令五申棉襖爸爸戴套。

  直到有天,棉襖爸爸忍無可忍,偷偷拿針把套戳成漁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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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7:34 |只看該作者
第102章  陸遲遲的黑心棉 

皇天不負有心人,數月後的某次,幾隻頑強的小蝌蚪鉆過漁網,奮力向前游,其中的一隻獲得勝利,化作胚胎在陳諾肚子裏生根發芽,引發她的第一次晨吐。

陳諾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尾隨住來小心伺候的某人,想把手中的白開水潑到他得意忘形的臉上。

相較陸遲的欣嘉若狂,陳諾就沒那開心了,肚子裏這個完全是意外,只要想到某人拿針偷偷扎破避孕套,陳諾就想撓花他臉,加之大寶二寶歪纏,妊娠反應刻烈,她沒少折騰陸遲這個肇事者。

心心念念的小棉襖終於盼來了,陸遲自然伏低做小,盡心盡力的伺候媳婦兒把小棉襖生下來,至於超不超生,管他的!

只是你以為所有的女寶都是小棉襖?還有一種小棉襖是黑心棉,看著好看,穿在身上呼呼漏風。

不巧的是,陳諾懷胎十月生下的就是個小黑心棉….

初初剛生下來的時候,長相極具欺騙性,和當初皺巴巴似老頭的兩個哥哥不同,初初白白嫩嫩,小貓咪一樣軟綿,縮在陸遲臂彎裏,讓他無端想到一個詞,掌上明珠。

到這裏,陸遲以為他的小初初會一直軟綿下去,誰知道事情遠遠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俗話說,侄女隨姑媽,小初初的妖孽程遠超她姑媽路熹,似乎天生和陸遲不對盤。

相反,小初初卻愛粘媽媽,有媽媽在地方,方圓幾米以內,不需要爸爸出現,只有媽媽不在的時候,小初初才勉為其難讓爸爸抱一下。

小初初四歲以後,長相開了掛一樣,專挑她爸媽優點長,逆天的長睫毛,水汪汪的小狗眼,嘟嘟小紅嘴,粉雕玉琢的小模樣讓陸遲稀罕的不行,可惜只有他稀罕女兒的份,女兒一點不稀罕他。

暑假,陳諾把大寶二寶送去B市,讓兩個小家伙過去陪陪太爺爺和太奶奶。

本來陳諾打算把小初初也帶上,但臨行前幾天,小初初受涼發燒,直到上飛機那天燒才退,陳諾怕她換個地方再發燒,就把小丫頭我丟在了家裏,交給陸遲和保姆帶。

陸遲下班回來的時候,就見小丫頭撅著屁股,趴在沙發上不知道在玩什麼,嘀嘀咕咕的,等走近了,陸遲才看見她手裏抓的是個手機,在跟媽媽講電話,但手機卻一直處於黑屏狀態。

“初初?”陸遲輕喊了一聲。

小丫頭回頭喊了聲爸爸,聲音小小的,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陸遲怕她又及發燒,走過去撥開她劉海,在額頭上探了探,想抱她,下秒,小丫頭扭開身子,嘀咕道:“爸爸你還沒洗手,臭臭的,不要碰我。”

好吧,小的潔癖不知道遺傳了誰,陸遲摸了摸鼻,去洗澡換衣。

洗完澡出來,陸遲向女兒拍拍手,哄她:“爸爸現在香了,初初給不給抱?”

初初想了想,有點為難的說:“可是老師教我們,男生和女生是不能抱抱親親的,所以爸爸你還是別抱我了。”

陸遲:“……”

小丫頭推開爸爸遞來的手,蹬蹬跑去客廳,穿過玻璃門去後院,喂她的黑將軍。

黑將軍雖然是條退役老狗了,但是被養的很好,仍舊狗高馬大,毛發黑亮,小初初剛好和它差不多高。

“黑將軍,你多吃點。”小初初蹲在狗盆前,看著黑將軍狼吞虎咽,又親昵的抱抱它。

隨後跟出來的陸遲,只筧受到十二萬分的暴擊。小初初,你抱得黑將軍它是一條公狗啊!

晚飯只有他們父女兩人,保姆家中有事,做晚飯陸遲就讓她回去了,自以為能搞定小丫頭的陸遲現在犯難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

原因是初初隨她媽,吃飯挑食,不喜歡的菜怎麼都不吃,陸遲還沒講兩句重話,小丫頭嘴一癟,金豆小刷刷往下滾。

陸遲頭疼的扶額,試圖說道理:“初初乖,吃胡蘿蔔可以變得更漂亮。”

初初不為所動:“叔叔阿姨都說我長得漂亮,不需要再漂亮了。”

“……”

隔一分鐘,陸遲又胡亂想到個理由:“吃芹菜可以變白。”

初初皺起小臉,一本正經的反駁:“騙人,老師說芹菜是光敏食物,吃了曬太陽會變黑。”

長知識了…陸遲無話可說。

吃完飯,陸遲動手把碗筷洗了,初初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動畫片裏放的是鴨媽媽帶小鴨子外出找食物,這一幕讓初初想到她媽媽了,小丫頭難過的器起來。

等陸遲洗好碗筷,初初已經哭得眼睛通紅,一抽一抽的吸氣,把陸遲嚇一跳。

“初初不哭,告訴爸爸怎麼了?”陸遲把小丫頭抱進懷裏,心疼得不行。

小丫頭大眼裏包著淚,嗚嗚道:“媽媽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媽媽了…”

“初初乖,你媽媽只去兩天,有爸爸在呢。”陸遲把小丫頭抱著,往樓上走,準備給小丫頭洗個澡。

初初對這種回答很不滿意,撅著嘴說:“爸爸你不懂,因為你不想你媽媽,所以你不會懂我的痛。”

陸遲嗆咳一聲,決定等暑假之後開學,去拜訪下初初的老師,他要看看這位老師到底教了些什麼。

拜這位老師所賜,初初很有男女大防的心理,無論如何不讓陸遲給她澡,一皮一眼的教育陸遲:“老師說小妹妹不能隨便給人看,爸爸你這樣是不對的。”

作為親爸,陸遲竟然起了羞恥心,一時間都無法正視才四歲大的女兒,了想半天才想個兩全其美辦法,把初初的泳衣翻出來,讓她自己換上。

於是穿著連體泳衣的初初坐在浴缸裏,頭頂泡沬,手裏玩著她的大黃鴨。

“初初閉上眼,爸爸該給你沖頭發了。”陸遲提醒她。

“等等。”初初忙兩手捂眼,捂緊了才說:“爸爸,我好了。”

給小丫頭洗澡這種事,陸遲做的極少,如困陳諾在,小丫頭不會讓他碰,所以業務上難免生疏,不小心就把洗頭水弄進了小丫頭眼睛裏。

“陸遲遲!”小丫頭崩潰拍水,躲開陸遲伸來撈她出去的手:“我要陳諾諾!”

艱難的把小丫頭哄睡著,陸遲輕吁口氣,嘴裏叼根煙去了陽台,他要給陳小諾打電話,要向她告狀小丫頭多難伺候!

所幸陳諾在B市沒逗留,自己生的女兒什麼脾氣,她再清楚不過,第二天陳諾就乘早班機飛了回來,接替陸遲的班。

陳諾趕到家時,才剛過七點,家裏靜悄悄的,二樓主臥裏父女倆還在睡,陸遲側身對著門,床裏面是初初,肚子上搭條毛毯,睡得正香。

輕微的腳歲聲還是驚醒了陸遲,他迷迷瞪瞪睜眼,低聲道:“不是說下午的飛機?”

怕吵醒女兒,陳諾也壓低了聲章,忍笑道:“擔心你搞不定小祖宗。”

陸遲悻悻,心裏又有點發酸,當初造人明明他也有份,還出了很大的力,怎麼小丫頭就不待見他!

其實初初只是更親媽媽而已,因為親媽媽,所以對一切可能搶走她媽媽的人都帶有莫名敵意,包括她的雙胞胎哥哥。

小丫頭昨晚折騰太晚,覺腄到日上三竿,結果醒來就發現她媽媽睡在床邊,小丫頭驚喜的想喊媽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小手緊捂住嘴,輕手輕腳的爬下床,盡量不吵醒熟睡中的媽媽。
陽光正好,初初聽見樓下動靜,赤腳跑到陽台上,從欄桿縫隙往下看,陸遲正拖水管澆草坪,天氣太熱,黑將軍吐著舌頭時不時跑到水管下蹭個澡,烏黑光亮的狗毛濕噠噠粘在身上,直搖頭,甩陸遲一身的水

“爸爸!”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全然忘了昨晚還跟陸遲鬧脾氣的事。

陸遲抬頭,朝小丫頭揚起笑,招招手:“初初,下來跟爸爸一塊給黑將軍搓個澡。”

“好!”小丫頭披散著頭發,穿著長及腳踝的睡裙,蹬蹬從消防梯爬下去,張手要陸遲的水管。

可惜父女有愛畫面不過五分鐘。

“爸爸,你把人家的裙子弄髒了!”

“我的頭髮!”

“陸遲遲,我不想再跟你玩了!”

陸遲有時候會想,他的女兒到底是像誰,直到有天他做夢一樣回到二十五年前,陳小諾讀幼兒園的地方。

二十多年前的幼稚園還很簡陋,校園牆四周都有零食攤,到課間時分,一群五六歲大的孩子蜂擁出來,趴在鐵柵欄圍成的園牆,上伸出一條條胳膊,嘰嘰喳喳嚷著要辣條要粘牙糖要唐僧肉。

這群孩子裏,陸遲一眼認出了他媳婦兒,因為初初和她長太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扎著兩根馬尾辮,穿著紅裙子,白色褲襪上髒兮兮幾處灰,陸遲走近她幾步,就聽她在喊:“兩包唐僧肉,我要兩包唐僧肉!”

唐僧肉是什麼鬼?

陸遲眼皮子直跳,眼看賣零食的婆婆遞給陳諾兩包黑乎乎的東西,還沒送到陳諾手上,就被陸遲半道截下了。

“不準吃,初初貪吃零食的習慣就是跟你學的。”

五歲大的陳諾有點懵逼,眨眨眼,把姚琳經常說陳慶南的話拿來說陸遲:“叔叔,你這樣兇的人,以後是要打光棍的!不打光棍也是要要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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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7:45 |只看該作者
第103章  陸遲遲的雙胞胎

“叔叔,你這樣不友好的人,以後是要打光棍的!結了婚遲早也要離婚的!”

陸遲猛地睜開眼,從睡夢中驚醒,幾秒鍾後才意識到他是在家裏,天朦朧亮,蜷縮在他身旁的一大一小還在酣眠。

“小混蛋。”陸遲氣未消,狠狠捏了把陳諾臉蛋,咒他打光棍就算了,竟然還咒他離婚!

“陳諾咕噥一聲,不耐煩的捏開她臉的手,翻個身繼續睡。

啪。一隻小手打到了陸遲臉上,沒兩分鐘,一隻小腳丫子又踢到他的肚子上。

陸遲睡意全無,揉額嘆氣,小丫頭還真是衷心,睡夢中都不忘幫她媽媽報仇,這輩子敢扇他耳光又踢肚子的人,也就床上躺的這一大一小了。

一時間,陸遲想到一句話,女兒虐他千百遍,他仍舊待她初戀。

陸初夏小朋友這輩子一定是討債來了。

陸遲輕手輕腳的把女兒的小腳丫子從肚上拿下去,剛要給小丫頭哼哼唧唧醒了,閉著眼摸陸遲:“媽媽,初初想尿尿。”

初初把陸遲當成了媽媽,光哼唧,就是不睜眼。

陸遲無奈,把小丫頭抱進衛生間,放在兒童馬桶上。

等她噓噓完,陸遲要抱她回去,初初直扭身子,大聲提醒:“擦屁屁,還要擦屁屁!”

陸遲:“…..”

擦了屁屁,初初提上短褲,光腳踩在地板上,揉揉眼抑頭看看身旁的“媽媽”,陸遲也低頭看她。

父女兩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幾秒,初初羞澀捂臉,蹬蹬跑出去找媽媽。

嗚嗚,怎麼辦,她被壞男生看屁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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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過去大半,初初在家享受一段時間獨生子女的生活之後,開始想兩個哥哥了,兩個哥哥在家的時候,她討厭大哥總是管她,更討厭二哥搶她零食,現在既沒人管她,更沒人管她,更沒人搶她東西,初初反倒覺得孤單了。

開學前的一個禮拜,初初在飯桌上食不下咽,老常的嘆口氣,問陸遲:“爸爸,哥哥什麼時候回來?沒有他們,初初覺得人生寂寞如雪了呢。”

寂寞如雪…陸遲震驚的看女兒一眼,驚訝於女兒詞匯量豐富的同時,又擔心這孩子是不是過於早熟。

連“人生”兩字都用上了呢。

知道陸遲在擔心什麼,陳諾乜他“安心”的眼神:“你女兒從網絡段子裏學的。”

“以後少讓她玩Pad。”陸遲給小丫頭夾胡蘿蔔:“初初乖,都吃了,明天我就讓大寶二寶回來。”

開學前五天,大寶二寶被爺爺送到飛機場,自己乘機回來,下飛機前,陳諾帶著初初在外接人。

整個暑假,兩兄弟在爺爺奶奶放飛自我,曬黑了圈,個子也長高了不少,穿同樣的字母T恤和短褲,同色的運動鞋,背著大的雙肩包人流出,來很招眼。

初初一眼看到他們,興奮的迎過去:“哥哥,哥哥!”

大寶想妹妹了,只是他的情緒比較內斂,沒有笑,始終酷酷的樣子,腳步卻在加快,幾步走到妹妹跟前,摸摸妹妹細軟的頭髮:“初初在家乖不乖?”

初初雞啄米點頭:“初初最乖!”

大寶一開口,陳諾就留意到了不對,要看兒子的嘴:“門牙什麼時候掉的?”

大寶酷酷的小臉隠隠泛紅,緊閉著嘴,哼哼點頭。

這個年紀的小孩已經知道什麼叫面子,尤其是大寶這樣無論到哪都很快混成“大哥”的人,格外要面子,畢竟大哥神馬的掉顆門牙太有損形象。

“媽,我的牙也掉了!”二寶毫不掩飾,呲牙咧嘴的湊過來給陳諾看,哈喇子差點流下來:“掉娘個呢!”

陳諾彎下腰,捧住小兒子的人仔細看了看,哭笑不得的問:“講話不漏風?”

二寶嬉皮笑臉臉,舔舔門牙縫說:“那可不,成天盡灌西北風了!”

陳諾滿頭黑線,拍他腦門:“哪學的東北話。”

二寶嘿嘿笑,告訴陳諾他的小伙伴,手腳不老實的去扯妹妹小:“小胖子,宥沒有想我啊。”

本來初初挺想他的,可是才見面初初又煩了,嘴巴撅的能掛油壺,她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小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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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兩個兒子回來,陸遲下班比平時早了些,只是剛到家就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初初追著二寶哇哇叫,氣得大哭,二寶這熊小子揮著初初的畫本洋洋得意往後退,結果樂極生悲,一腳踩上陸遲。

“爸爸….”二寶瞬間焉菜,解釋說:“我在和妹妹玩游戲。”

呵呵。還是惹哭人的游戲。

陸遲從他手裏拿過畫本,指指電視牆:“過去朝牆站。”

二寶垂頭喪氣,乖乖去面壁思過。

“爸爸。”初初蹬蹬跑過來,長睫毛上還沾著淚,小嘴癟著,要把陸遲心疼死。

“初初乖,今天都畫了什麼?能不能給爸爸看看?”對著小棉襖,陸遲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二寶對牆壁翻了個白眼,和妹妺相比,他和大寶絶壁不是親生的,十有八九是充話費送的,還是充一贈二。
不過二寶不會承認的是,在這個家裏,大寶比混得好,原因是大寶只在外面橫,在家很會裝,十足的乖寶寶一個譬如現,在他被罰站,大寶卻扮演起了好哥哥,陪妹妹趴在書桌上涂鴉。

二寶偷偷回頭看了眼客廳,見沒人注意他,整個人松懈下來,無聊的摳摳鼻,隔玻璃窗逗黑將軍,直到他看到一只無頭鬼在他旁邊蹲下。

二寶不僅認識這只牛大丑的無頭鬼,還認識他媳婦兒美人,他從小就能看見這些旁人看不見的東西,他不會講話的時候看見這些東西只會哭,會講話之後立刻告訴他媽,他媽又告訴太外婆。

太外婆知道之後,既欣慰又憂心的說了一句話:看來這孩子注定是要吃這碗飯了。

二寶不大懂,這飯碗是什麼飯?叉燒飯還是蓋澆飯?

真是虎落平陽被鬼欺!二寶沖它吐舌扭屁股,要朝它放臭屁。

“爸爸,你看看二哥,他不好好站!”初初暗戳戳的盯著,就準備時小報告呢。

“陸之睿!”

“到!”

“出去跑十圈。”

等陳諾外出回來,二寶已經累成了狗,哈哈直吐舌,有氣無力的抱上媽媽胳膊,幾乎是被陳諾拖著走。

“媽媽我看見牛叔叔了,它是不是找你有事。”

陳諾捏他耳朵,讓他好好走路“牛叔叔在哪兒?”

說曹操曹操到,牛大哥飄出來,引陳諾上三樓。

“媽媽我能不能上去?”二寶迫切想知道是怎麼通靈的。

“不能。”陳諾不答應。自己的兒子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調皮搗蛋,是非觀還沒完全成形,現在讓他接觸,他十有八九是去捉弄別人。

等陳諾從樓上下,來陸遲已經讓三個小孩在餐桌前排排,坐隨時準備晚飯。

陳諾特意看二寶,小鬼機靈,從消防梯偷爬上三樓,還以為她不知道。

此時的陸之睿儼如乖寶寶,一聲不吭的埋頭扒飯,其實心裏已經在暗戳戳的回憶剛才偷學的咒語和指訣。

晚飯後,陳諾允許三個小孩有一個小時的游戲時間,九點一到,必須各自回房睡覺。

初初還小,照例粘上媽媽睡主臥,大寶二寶兩兄弟睡一間房,兩張單人床靠兩邊牆,中間是一張雙人寫字枱,大寶靠在床頭翻了會兒漫畫,扭頭看二寶。

此時的二寶盤腿坐在床上,五心朝,上嘴裏嘰嘰咕咕不知道在念什麼,兩只小手還在像模像樣的掐指訣。

大寶受不了弟弟神神叨叨的樣子,抽了靠在後背的枕頭砸過去。

啪。不偏不倚咂中二寶腦袋,砸斷他前面所有努力。

“陸之睿,你再這樣,明天我就跟爸爸說一聲你大晚上不睡覺在幹什麼。”

比起媽媽,二寶顯然更怕陸遲這個爸爸,他把枕頭砸回去,撅屁股朝大寶放了個臭屁,徹底惹惱大寶,半夜打架。

幾分鐘後,兩人被聽見動靜的陸遲趕下樓,對著黑黢黢的後院罰站。

主臥裏,陳諾擁著小女兒,給她講睡前故事,第三個故事講到一半,陸遲臭臉進來,:“陳小諾,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沒有一刻鐘能消停。”

相比之下,他的小棉襖時不時扎心一下算什麼。

“陸遲遲,大寶二寶明明是你生出來的,怎麼能怪到我頭上?”這個黑鍋,陳諾拒絶背。

陸遲嗆咳一聲,竟無話反駁。

小初初聽得懵逼了,看看爸爸,又看媽媽,好奇的問:“媽媽,老師說只有女生才能生小孩,男生不能生的。”

陳諾壞笑:“你爸爸是個例外,你是媽媽生的,哥哥是爸爸生的。”

小初初立刻抱緊媽媽腰,一皮一眼對陸遲說:“那爸爸,你和哥哥才是一家,你帶他們睡,讓媽媽帶我睡。”

陸遲開始後悔,早知道由他來生女兒了!

樓下,兩兄弟排排站在落地窗前,對著黑黢黢的夜,夜風呼呼的吹,卷來陳涼意。

大寶打個哈欠,仍舊以立正姿勢站著,二寶臉上掛了彩,東倒西歪的靠在玻璃窗上,沖大寶吹口哨。

他掃眼大寶身後,幽幽提:“小伙子,身後有個腦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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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7:56 |只看該作者
第104章  余婷婷

余婷婷這個人,感情經歷十分多姿多彩,十有八九還都是無疾而終,換種說法就是,她喜歡的人對她沒意,她不喜歡的像蒼蠅一樣圍著她轉。

余婷婷養成這種在感情上走馬觀花的性格,跟她跟不無關係,她媽打小就教她,挑男人要擇優,男人只要沒結婚,都可以去爭取。

在這種說教式氛圍下長大,余婷婷在高中之後,潛移默化開始了她的挑男人之路。

高二時,她喜歡他們會打籃球、成績始終年級第一的班長,明戳戳的喜歡兩年,結果班長在畢業季和班上其貌不揚的矮冬瓜告白了。

!!!

余婷婷一氣之下,把矮冬瓜堵在回家路上奏一頓,結果矮冬瓜的爸媽找上門,余婷婷又被她媽逮到胖揍了一頓。

“你個死腦筋的霉孩子,老娘不管你談不談戀愛,但人是怎麼回事?!豬腦子!你打人家女朋友,只會讓你那個小班長看到你更煩,啊懂不?!”

結果被她媽言中,從那以後班長每次看到她就嗖嗖放冷箭,畢業多年後眾餐,她跟矮冬瓜都能互相交換自己小孩抱了,班長還是不待見她…

大概是被冷箭傷到,余婷婷考上警校之後,安分了不少,減一頭利落的短髮,捯飭的像個男生,盡管這樣,仍然遮掩不了她皮白臉小眼睛大的事實。

在男多女少的警校裏,她不出意外的被人盯上了,本著擇優挑選的原則,余婷婷和同屆一個陽光俊朗的男生不知所雲的開始了戀情。

兩人相處方式基本是跑步、摔跤、散打,鍛鍊太多的結果是,學期未考核,余婷婷散打拿下女生第一。

這段戀情持續一年後,陽光俊朗的男生面帶疲累的說:“我覺得我們還是更適合做哥們。”

娘的…余婷婷和他打了一架,然後分手。

渾渾噩噩過到畢業,憑借優秀的成績,余婷婷成功PK掉同批招聘的女生,殺進S市警局,成為體制內一員。

進來之後,余婷婷才知道刑警隊裏有兩個她師兄,一個溫和愛笑,一個清俊嚴肅,看見這兩人之後,余婷婷想到她高中時期的班長,長得好,家世好,能力也好。

之後她陷入兩難境地。

就如同小學生犯難以後上清華還是上北大一樣,余婷婷有點不知道該挑哪個做男朋友才是。

跟她媽講,她媽毫不猶豫的說:“兩條腿的男人好找,但兩條腿的好男人不好找啊,一下讓你碰到兩個,你說你走運不走運!還用問我嘛,設定目標,逐個攻破,攻下哪個是哪個呀!”

願望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六七歲時犯難以後上清華還是北上,後來發現,都是別人家的男朋友。

她的對手還是個同樣長得漂亮,同樣不乏追求者,同樣跟兩個師兄“糾纏不清”的神婆!

俗話說,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好一段時,余婷婷只要看到那個叫陳諾的小神婆,腦子都要滴醋,換成幾年前,可能她會跟陳諾約一架,但現在不行,還是社會人,可以撕逼,但不能再打架!

再次受挫的余婷婷繼續過著單身狗的生活,查案睡覺,睡覺再查案…當然,期間她也相過親,用她媽的話說,年紀大,了談不到對象,還不願去相親,想以後死了沒人辦後事丟亂葬崗啊…

雖然誇張了些,但卻是不爭的事實,年紀漸大,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總要面對這些事。

相親就相吧,只是相親的質量…都是人類,她也不好說什麼難聽話,大家都懂的。

就在余婷婷以為她要打光棍時,她的桃花運來了,萬萬沒想到,外出辦案,隨手幫路人從小偷手裏搶回錢夾,結果就扯出一段桃花運。

“等等…女兒,這不是偶像刻裏男主角出場的方式嗎?”余婷婷她媽有點不放心:“雖然老娘覺得你不錯,但是還沒不錯到嫁進豪門當少奶奶的步,依我看,就照你師兄那樣條件的找一個,心裏也踏實點。”

彼時余婷婷她媽還以為余婷婷的兩個師兄就是家境殷實,工作良好,如果她知道陸遲家境比這個“偶像刻男主”還要好,不知作何感想。

“你可真是我親娘!藝術來源於生活,誰規定鑽石王老五不能看上女警察的啊,不管,我要試試,反正談個戀愛又不掉塊肉。”

余婷婷想的是,沒有男朋友還要繼續相親,還不如順其自然和鑽石王老五談談,介紹出去還倍有面子,順帶向那神婆炫耀一下。

至於到底炫耀什麼,不知道,就是想炫炫。

有句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段感情很快又坑爹了,正如余婷婷她媽說的,偶像刻男主的出場方式怎麼會出現在現在現實生活中?!

余婷婷悲催的發現,鑽石王老五接近她別有目的,還是個王八蛋賣國賊。

這大概是最令她難過的一段戀情了,如果說以前的感情都是她在擇優挑選,這一次她至少投入過,如果沒有投入,為什麼在撒網抓這個賣國賊,是不是他們就能修成正果…

因為在抓捕賣國賊過程中,余婷婷出了很大力,領導給她加了薪水,這大概是她職業生涯中最心塞的一次加薪。

這筆薪水被余婷婷拿來請客,不知不覺就吃多喝,後來還是從神婆口中,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丟,抱著她陸師兄大腿撒灑瘋,讓他賠她一個男朋友….

大概這是件很嚴重的指控,後來一次外出辦案時,“陸師兄”說要幫她介紹個對象。

她就一個要求:質量好點的。

盡管陸師兄沒落實給介紹,但神婆給介紹了,也是一樣的。

海龜男,家境優良,IT人士,據說智商220。

余婷婷她媽無不擔憂的說:“雖然老娘很想看好你,但就你的智商,給人提鞋都不夠吧?”

余婷婷再次受到打擊,有點生無可戀的感覺,她想好了,這個要是再不成,她就提前買塊墓地先把後事解決了。

本來想智商高的人,情商會不會低點,她智商戰勝不了,至少情商能碾壓對方,直到見面之後,余婷婷才發現自己想太多。

海龜男瘦瘦高高,白面皮,臉上架一副金絲框架眼鏡,頭髮鳥黑茂密,沒有傳說中的禿頂。

“你好,你是楊承宗。”

低音炮,加分。

“先喝茶。”

“你們先看想吃什麼。”

禮節也有,加分。

一頓飯,余婷婷感覺周圍在不停冒粉經泡泡,單身狗的春天來啦~

誰知道晚飯快結束時,來了點意外。

對面的海龜男放下筷子,靜靜的說:“我好像是同性戀。”

“…….”

這一瞬間,余婷婷心裏有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她想把這頓飯吐出來。

這個世界對女人到是有多大的惡意,男人還要跟她們來搶男人!

“為什麼說好像。”余婷婷還算淡定的問了一句。

“因為不確定。”楊承宗不瞞她:“之所以過來相親,是迫於家人給的壓力,很抱歉,耽誤你時間,這頓飯我請,不介意的話,就當交個朋友。

本來余婷婷火很大,但是聽完他說的,火又滅掉了,轉為心如死灰。

至少人家沒瞞著她,心平氣靜的說自己情況,比那些騙婚的死基佬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余婷婷幽幽的嘆口氣,起身說:“那我先走了。”

楊承宗也跟著起身,余婷婷這才發現他真高,身姿也很挺拔,沒有尋常男人的駝背弓腰。

可惜,條件好的男人是男人的。

“這個點難打車,我送你吧。”楊承宗是真的感到抱歉。

“好啊,麻煩你送我去南城墓地。”余婷婷沒拒絶。

楊承宗疑惑:“現在墓地?”

“嗯,先挑塊風水寶地,未免以後無人送終。”

“……”

相親沒相好,之後的幾天,楊承宗竟然陪她去把墓地先挑好了。

余婷婷還給他建議:“你也可以現在買,風水不錯,以後還能做個鄰居。”

“不了,謝謝。”楊承宗嘴角抽搐。

余婷婷她媽殺過來的時候,楊承宗剛好在,五十幾的婦女,身材微胖,涂著大紅唇,一頭短卷髪,走路虎虎生風。

當然,揍人也很厲害。她把余婷婷胖揍了一頓。

“你個敗家霉孩子!老娘的墳還沒買呢,你倒先把自己的墳給買了!要氣死我氣死我啊!”

余婷婷閃躲幾下,氣惱道:“還不是你說的,以後無子送終丟亂葬崗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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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余婷婷

母女倆旁若無人無人的掐架,讓一旁的楊承宗有些無措,不知道碰上這種情況,到底該拉誰。

好在余婷婷她媽注意到家裏還有個人….

一米八幾的大小伙,儀態正,面皮白,五官俊朗,只一眼,余婷婷她媽就相中楊承宗了,雙眼迸發精光,臉上也帶了熱情又和煦的笑容,仿佛剛才母夜叉是別人。

“你是?”

楊承宗主動道:“我是余婷婷的朋友,姓楊,叫楊承宗。”

余婷婷她媽笑得更燦爛,丈母娘看女婿一樣看楊承宗,還想問點什麼,被余婷婷及時打斷,

“媽,他還有事,我送他出去。”

說完,不等她媽反應,忙把楊承宗送離是非之地。

再回來,余婷婷她媽女王似的坐在客廳沙發裏,斜眼看女兒:“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牛金花女士,能不能別腦補太多?他真是朋友,沒可能。”

余婷婷把楊承宗的情況說一遍,從學歷到家世背景再到工作,包括他們相親經過,事無鉅細。

牛金花聽完,沉吟半響,眸光堅定道:“這種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一定要拿下!”

“…..”余婷婷無語,提醒她老人家:“他說自己是同性戀。”

牛金花恨鐵不成鋼:“人家只說可能,又沒說一定,就算是…重新掰直不就好了呀,算是解救他於水深火,熱功德一件,再說了,好多人還是雙性戀呢!”

余婷婷五體投地,萬萬沒想到牛金華女士居然知道雙性戀這麼前衛的詞,看來為了把家裏唯一的單身狗弄出去,她沒少花功夫。

“連鬧鬧都被搞懷孕了,你看看你….唉!”

鬧鬧是牛金花養的一條母狗,處於發情期,前段時間沒看牢,被樓下一條哈士奇給奸了,現在天天廝混在一起,看都看不住。

混到不如一條狗的地步,余婷婷很慚愧,向老娘表示,一定會進行深刻的自我反思,並及時向組織提交反思報告。

牛金花滿意離開。

大概是感情受挫太多,余婷婷被搞怕了,盡管楊承宗各方面條件打著燈籠都難找,還不排除是個直男,但余婷婷還是沒主動出擊,沒成為情侶,反倒隠隠朝“閨蜜”方向發展。

年末在劉勇婚宴上,神婆問她跟楊承宗相處的怎麼樣了。

余婷婷幽怨的瞄她一眼:“他說自己是同性戀,你說相處的會怎麼樣….”

“同性戀?”神婆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拍拍余婷婷肩膀:“小婷婷,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解藥,加把勁,掰直他!”

連神婆都這麼說了,還有什麼可猶豫,大不了孤獨老死後亂葬崗,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鑒於以往失敗教訓,余婷婷決定在掰直楊承宗前先制定一個周密的作戰計劃,可惜這個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楊承宗就主動找上了她,想帶她回去見家長。

同是大齡單身狗,楊承宗的日子並不比余婷婷好過,有別於牛金花的拳打手擰,楊母是唐僧式的碎碎念,大有他再解決掉個人問題,她就念叨死他的架勢。

聽楊承宗這麼說,余婷婷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實話不瞞,我媽也看上你了,我先去你家,然後你再去我家,這樣一來我們扯平怎麼樣?”

那再好不過,兩人一拍即合。

以往每年除夕節,都是楊母最郁悶的時候,不為別的,親戚朋友家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解決了個人問題,只有她家的,三十歲的人了,還在抱著電腦過日子。

楊母不擔心別的,就害怕她兒子性取向有問題,萬一是性別男,愛好男呢?!

可今年不一樣了,她兒子總算帶了個女朋友回家,開門那刻,楊母好好打量了下余婷婷,然後露出松口氣的笑容。

很好,是個女的!

楊家人要求太低,余婷婷在他家混得如魚得水,加上兩人演技自然不做作,很快蒙騙過關,一家老少沒一個懷疑。

余婷婷走的時候,楊母還拉著她的手,叮囑她以後多來家裏玩,弄得余婷婷不是一般的愧疚,私下裏問楊承宗:“你怎麼知道自己同性戀的?搞過基?”

海龜人士就是不一樣,面對余婷婷的疑惑,他很淡定:“因為我沒談過戀愛,不排除吸引我的人可能是男性。”

“那有吸引你的師哥沒有?”余婷婷緊追著問。

“沒有。”楊承宗面上閃過一絲困惑:“相反,我吸引了別人。”

余婷婷反應幾秒鐘,才意識到他話裏的意思,少見多怪的說:“所以…是有帥哥在試圖和你搞基?”

楊承宗沒說話,但眉頭皺了起來,不太喜歡搞基這個詞。

見他默認,余婷婷一顆心沉到了湖底,出師未捷身先死,南城亂葬崗搞不好是最終收容所。

去楊家表演完,還要趕去余家繼續表演。

相較楊母,牛金花女士早就煉成一副火眼金睛,想瞞過她並不容易,不過好在牛金花本來對楊承宗就滿意,裝傻充愣作不知,晚上安排住宿時,還故意說:“那什麼,婷婷,晚上小楊就住你那間屋,家裏地方小,騰不出房間了。”

楊承宗表態:“阿姨,其實我可以睡客廳。”

牛金花裝耳聾。

迫於壓力,余婷婷去鋪新床單。

趁楊承宗去衛生間洗漱,牛金花摸進女兒房間,頗有心得的叮囑:“抓住機會,正好試探下小楊有沒有反應,不用顧慮我和你爸,我們晚上睡覺都很沉,尤其是你爸,死豬一樣。”

“……”

沒多時,楊承宗進屋,同樣一件藏藍格子睡衣睡褲,余婷婷她爸穿上老十歲,楊承宗卻穿出了T臺走秀范。

就在余婷婷感慨人比人氣死人時,楊承宗說:“有沒有多余的被子,我可以打地鋪。”

至此,余婷婷對眼前這個男人好感度簡直爆棚,多正派的男人,跟外面那些妖艷的賤貨一點也不一樣!

余婷婷在心裏已經將他劃作男人的范疇,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試探他的機會。

“沒有被子,只有床。”余婷婷先爬上床,讓一半位置給他。

楊承宗沒有動,似在思考。

余婷婷趴在頭上笑,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你不是喜歡男的嗎?又不會對我感興趣,怕什麼,還是你心虛?”

楊承宗看她一眼,抓被上床,拉燈睡覺。

天一黑,余婷婷像個吸引精氣的大蛆精,一點點蠕動到楊承宗旁邊,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你有沒有反應?”

楊承宗扭開頭,提醒她:“同性不代表陽痿。”

“……”

有那麼瞬間,余婷婷以為同性戀等於性無能。

拋開小瑕疵不談,兩人這次的合作還算愉快,互惠互利,短時期內都將不會被家人逼相親,尤是楊承宗,他打算以後還找余婷婷濫竽充數。

但是小婷婷並不是次次都有空,畢竟共黨工資不好拿。

某次楊承宗再次找她江湖救急,余婷婷被一樁案纏的焦頭爛額,分身乏術,就建議他:“要不你花錢先找個別人,就說我們分手了。”

啪。

楊承宗掛了電話。

余婷婷無暇想他生沒生氣,忙了將近半個月才結案休息,直到閑下來,她才意識到和楊承宗再沒了聯系。

好男不常有,單身狗常在。

余婷婷無不失落的想,看來她真的可以下決心獨自了卻後半生了。

後半生還沒過掉兩天,楊承宗打電話給她,問她有沒有空。

“又讓我配合演戲…”余婷婷莫名來了火:“我告訴你啊,戲子也是有尊嚴的,不是隨喊隨到!”

被她炮轟,楊承宗反倒沒了話,等她撒完火,他才說:“友情演出,兩萬塊。”

“在哪兒,地址發給我。”余婷婷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傻,演一次兩萬,下次她再發脾氣,出場費豈不是要長到四萬?

到約定的地方,余婷婷才知道原來兩萬塊不是好拿的,別人情敵是女人,她情敵是男人。還是擁有肱二頭肌和八塊腹肌的肌肉男!

別問她怎麼知道人家有八塊腹肌,猜的。

肌肉男看余婷婷的眼神很不善,余婷婷看他眼神更不善。世上好男人本來就不多了,還非冒出幾個異性和她們爭!

“我的性取向沒有問題,還是喜歡女人。”

“這是我女朋友,余婷婷。”

“我們已經見過彼此家長,打算結婚。”

“等日子訂下來,會給你發請帖。”

這一連串的暴擊,讓肌肉男先是氣憤,再是失落,到最後黯然神傷,看著怪可憐的。

等肌肉男落寞離開,余婷婷頗有感觸道:“有一個傷心人。”

楊承宗不談肌肉男,反倒說:“我有個建議,你看行不行。”

“什麼建議?”

“你找不到對象可能要去亂葬崗,我性取向不明可能要打光棍,既然這樣,不如湊合過,怎麼樣?”

提議不錯,余婷婷覺得挺好。

數月後的某天,余婷婷赤紅著臉,白晳的背上布滿青青紫紫痕跡,她有氣無力說:“大騙子,你不是基佬嗎?”

貼在她背上人還在埋頭耕耘,含含糊糊辯解:“我只說可能,又沒說一定。”

婚姻是個坑,很不幸,她掉進去了。

良久,貼在她背上的人向她說恭喜:“恭喜你以後有子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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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8:23 |只看該作者
第106章  陳奶奶

事情還要從1961年初說起。

這年羅美麗剛滿十六,被公社中學推薦去城裏念高中。

現下的小學升初中需要考試,初中升高中采取的是推薦形式,事實上在此之前,羅父希望中專,讀個兩三年,畢業就能吃上商品糧,戶口也能供此落在城裏。

但羅美麗還是想念高中,不為別的,城裏的師范學校離家太近,她想以後考大學去更遠的地方看看,譬如千里之外的首都。

和她一起被推薦上高中的還有李志秋。這時期,為了發展農業生產,念書的孩子少,能念到高中的更少,特別是羅美麗這樣的女孩,更是鳳毛麟角。

去年整年干旱,讓整個紅太陽公社幾乎顆粒無,盡管如此,公社的書記還是盡全力資助羅美麗和李志秋去念高中。

因為公社的書記牢記住了一句話:少年強,則國強。

過完正月十五,還帶著料峭風寒,羅美麗背著褥,手裏提溜著網兜,網兜裏裝的是搪瓷缸,牙刷和牙膏,還有羅母托人從縣城買到的暖水壺。

相較而言,和她同行的李志秋要體面很多,一身乾淨的中山裝,通身上下沒打一個補丁,腳上也是嶄新的回力鞋,整個人像棵朝氣蓬勃的白楊樹。

羅美麗知道原因,李志秋的叔叔是軍人,聽說解放戰爭時立過大功,現在在部隊是個不小的官,從羅美麗認識李志秋起,她就沒見過李志秋磕磣的模樣,比起其他同齡伙伴,他像個儒雅青澀的教書匠,在一幫“泥腿子”中間很顯眼。

哪怕是來了城裏念高中,李志秋仍然受歡迎,課間總有女同學來找他談論時事政治,下午例行的勞動課也總有女同學幫他擔水澆菜園。

同是從紅太陽公社走出來的人,羅美麗就沒那麼受歡迎了,無論是穿著還是長相,都沒有城裏的姑娘出彩。

或者說是磕磣的穿著,讓羅美麗像顆被蒙上塵土的珍珠,躺在角落裏很難被人注意。

這也正是羅美麗想要的活去,她不在乎別人的眼神,更不希望別人像注意李志秋那樣注意她。

每天下午的勞動課,她會偷偷去個人少的犄角旮旯處,一桶水,葫蘆切兩半做成的水瓢,邊看書邊往壠上澆水。

她在偷看一本《正陽密錄》,據說是正陽派祖師婆婆的隨筆手扎,裏面記錄著怎樣驅邪降煞,降妖捉怪,還有各種指訣和咒語。

這本書是羅美麗從羅母那裏得來,盡管羅父十分反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碰這種東西,但他拗不過羅母,羅母希望羅美麗能把祖上傳下的秘術繼續傳承下去。

要知道,時下的大格局並不允許傳播這種陳舊而腐朽的文化。羅父擔心的是女兒將來的前途受到影響。

這也是羅美麗想離開父親,遠離家鄉的原因,比起枯燥而無味的時事政治,羅美麗顯然更沉迷於她的秘籍私藏。

她正看得入迷,手上的書不防被人抽走,羅美麗嚇一跳,朝抽走她書的人伸手:“還給我。”

抽走她書的人是她同學陳建峰,這人和李志秋的受歡迎程度不相上下,只不過李志秋代表的是農民子弟,陳建峰代表的是干部子弟。

“正陽密錄…”陳建峰隨手翻開看了看,差點沒被裏面的陣法圖繞暈:“什麼東西?”

“你沒必要知道。”

羅美麗想拿回,但陳建峰已經提前猜出她的意圖,先她一步把胳膊舉高,仗著身高優勢讓她跳起來也碰不到。

“還給我。”

“不行,除非你告訴我看的是什麼,否則我只能交給吳老師,讓他審核是不是反動書籍。”

“快點還給我。”

羅美麗急起來就臉紅,她自認跟陳峰不熟,更沒得罪過他,不懂他為什麼要為難。

“你不說,先借我看幾天。”陳建峰臉上露出臭不要臉的笑,干脆把書卷起,裝進上衣口袋。

羅美麗莫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他把書帶走。

從這天起,梁子自是結下了,彼時淳樸如羅美麗,怎麼想不通陳建峰給她使絆子的原因,直到很多年後無意看到她兒子賤兮兮的去撩她兒媳婦,她才知道原來“喜歡你就要欺負你”在幾十年前就有了。

可惜眼下的羅美麗還不懂,三番四次找陳建峰討書。

第一次,陳建峰釣她去文化廣場看了場電影。

第二次,陳建峰釣她在國營飯店吃了碗蔥花面。

第三次,陳建峰釣她一塊下鄉支授農建。

事不過三,羅美麗總算要回她的書,並且和陳建峰說好,不把這事告訴任何人。

陳建峰答應下來,順便說:“再一塊看電影。”

或許是出於女孩的天性,羅美麗隠隠意識到哪裏不對,直到回公社時,李志秋在路上提醒她:小囡,我們走出來的目的是考大學,為國家的強大而奮鬥,並不是在高中談情論愛。

雖然時代不同,風氣開放了,但自由戀愛仍居少數,是時髦的城裏人才會有,並不屬於他們農村。

“你別亂說。”羅美麗不承認,或許她還沒有意識到,李志秋並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但她想到卻是陳建峰。

李志秋笑笑沒說話。

或許是李志秋的話給了羅美麗一個警醒,再回城裏,無論陳建峰怎樣扯皮,她都會注意和他拉開距離。

陳建峰還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在羅美麗連續幾次避開他之後,周五下課,他幹脆找去了羅美麗宿舍。

這所高中囊括了整個H市的生源,不乏農村子弟,路途遙遠沒辦法回去,學校給提供住宿,是排青磚瓦房,大通鋪,一間房住十幾個學生,女生宿舍也就只有兩間房。

陳建峰找去的時候,羅美麗剛從食堂打飯回來,正坐床鋪尾吃飯,搪瓷缸裏只有一個菜糠團子,就著一大碗白水。

在舊時代,菜糠是拿來喂豬的,現在人能吃上菜糠團子已經是件很幸運的事了。

“羅美麗,你出來。”陳建峰就站在廊下。

羅美麗放下吃一半的菜糠團子,同宿舍的其他人只是看了眼陳建峰便默然的收回視線,自顧低頭咬著難以下咽的菜糠團,再干旱下去,誰都知道還能活多久。

盡管時局如此困難,但誰也沒有是出退學,在學校至少還有口飯吃,退學之後面臨的或許將是吃樹皮啃人肉。

“找我什麼事?”

“去外面說話。”

丟下這句,陳建峰先往外走。羅美麗腳步頓了頓,還是跟上。

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六一年整個上半年沒下滴雨,路上行人無不塌肩駝背,面黃肌瘦,鐵皮盆“哐哐哐”敲不停,羅美麗看著街上的行人,很多人都是將死之相。

如果她沒記錯,師祖婆婆傳下的手札裏有記載,一個國家的生機與龍脈息息相關,龍脈被毀,將意味著生機被泄,現在到處死氣沉沉,羅美麗只能想到這個原因上。

兩人往文化廣場走去,廣場上稀稀拉拉幾乎沒人,電線桿上的喇叭還在播報今年小麥預計畝產量達千斤,到處是大豐收,難關一定會過去!

羅美麗低低嘆氣,正想說話,她眼前多了兩個白面饅頭,被報紙裏著,還有余溫。

“你拿著,不要給別人看到。”陳建峰把饅頭遞給她。

眼下糧食緊張,菜糠團子都快吃不上了,更別說白饅頭,羅美麗沒要:“無功不受祿,你留著自己吃吧。”

“讓你拿你就拿著。”陳建峰把滿頭塞到她手裏:“不用擔心我,我能弄到飯。”

現在還不缺糧的地方,除了部隊和政府大院,羅美麗想不到別的地方了。

“謝謝。”羅美麗沒有吃,把饅頭裝住自己上衣口袋裏,需要它活命的人一定不會少。

“嗯?”

陳建峰撇開頭,耳根子開始泛紅:“聽說現在半袋紅薯可以討一個媳婦,兩斤小麥可以定親。”

“……”

羅美麗突然覺得口袋裏的白面饅頭燙手起來,摩挲著包裹饅頭的舊報紙,她咬咬下唇說:“陳建峰,你再幫我個忙,以後我就嫁給你。”

陳建峰突然嗆咳起來,臉頰通紅,明明巴望的事,現在反倒害羞了。

“什、什麼事。”

羅美麗也好不到哪去,紅著臉撇開頭:“借輛自行車給我,如果我們都熬過今年,明年你找人來我家說媒。”

“真的?”陳建峰不確定的問。

羅美麗堅定點頭:“真的。”

一輛自行車對農村人來講,不亞於蓋間泥坯房所花代價,但對城裏人來說,自行車不算什麼特別難見的東西。

陳建峰把他爹的二八永久推給了羅美麗。

“借你可以,但是要告訴我你去哪兒。”

羅美麗不瞞他:“我要去鳳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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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8:35 |只看該作者
第107章 陳奶奶

鳳凰飛鴿大永久,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羅父曾經存足一百塊,想買輛鳳凰牌自行車,但因為沒法弄到工業券,只能作罷。

羅美麗還是在紅太陽公社見過書記騎自行車,書記每天騎車它上班,一塊破抺布把它擦得嶄新,誰都不給碰,借騎一下也不給。

現在陳建峰二話不說把大永久推出來,羅美麗感激之余,試著騎上去,結果發現看似簡單的一件事,她卻騎不好…..

眼看她歪歪扭扭騎走一段路,陳建峰笑得不行,腿長步闊追上去,按住自行車後座:“下來,照你這樣騎,騎到明天都到不了鳳凰山,我帶你去。”

“不行,太危險。”羅美麗想也不想就拒絶。

她曾在一本記載國家龍脈走向的書中看過,鳳凰山是中龍結氣點,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樣,她又怎麼能讓陳建峰去冒這個險。

“你去就不危險了?”

陳建峰不理她,直接把人從自行車座上揪下來,直接跨上去,兩腳著地還綽綽有餘。

“別耽擱時間,快點上來。”

羅美麗跳上自行車後座,陳建峰腳踏板,一下就騎出了老遠。

鳳凰山不是小山包,而是一段綿延山脈,在H市東南方向,離市區足有八十多里路,騎自行車也得花半天的功夫。

出來前,羅美麗告訴睡她旁邊床鋪的同學,如困吳老師來查寢,就說她家中有事回了鄉下。

他們半下午出發,到鳳凰山天已經黑透,大山腳下零星幾戶人家,黑黢黢的連煤油燈都舍不得點。

羅美麗想進山,卻被陳建峰拉住。

“你瘋了?大晚上進山,如困碰見野豬怎麼辦?”

羅美麗:“那正好,逮到我們分吃了。”

從去年到現在,老農民顆粒無收,靠山吃山,羅美麗不相信到現在山裏還能剩什麼肉末星子,要是有,早也被山腳下的村民打光。

果不然,進山之後,別說肉末星子,樹皮野菜都給刨個精光,整個鳳凰山山石裸露,草木不生,一眼看去,只有光禿禿的石頭在月色下泛著清泠的光。

陳建峰從褲兜裏掏出虎頭電,筒深一腳淺一腳跟在羅美麗後面,看她捧羅盤在山裏走走停停。

“你跟誰學的?”陳建峰快走幾步和她並排,好奇的詢問。

“我自己學。”羅美麗留了個小心,不想把其他人扯進來。

鴉默雀靜的夜裏,一點點動靜都能聽得清楚,陳建峰突然挺了腳步,小聲道:“你聽見窸窸窣窣聲沒有?會不會是野豬?”

羅美麗聽見了,而且這道窸窸窣窣的聲音正朝他們靠近。

路同光把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很想破口大罵一句:你才是豬!

他是個暴脾氣,扯著大嗓門輦人:“大晚上的,在干什麼!這裏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走走走,快回去,不好好念書,搞什麼自由戀愛!”

時下的年輕人,光天化日不好意思拉小手親小嘴,都是挑在晚上,往黑燈瞎火的地方一鑽,什麼腌髒人的事都能幹出來。

路同光顯然是把他兩當成山下的公社社員,以為他們大晚上跑出來鑽草垛。

“不是戀愛。”羅美麗把羅盤背到身後。

“不是談戀愛,來山裏做什麼?快點回去,別再往裏走。了”路同光穿的是部隊軍裝,腰桿筆挺,講話時自帶幾分不怒自威。

看路同光神色嚴肅,羅美麗大概猜到幾分,試探性的問:“軍官同志,這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小丫頭,少瞎打聽!”路同光兩眼一瞪,擺手趕人。

羅美麗不走,借著手電筒的光,兩手背後繞著路同光來回走了兩圈,然後說:“軍官同志,喜得貴子啊。”

路同光一愣,沒摸透羅美麗的路子。

羅美麗繼續:“你媳婦生這個兒子不容易,命差點就沒了。”

路同光摘下軍帽撓撓頭:“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你媳婦又懷了。”

亂說!

他媳婦懷沒懷他能不知道?!

路同光直接把兩個在他眼裏還是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轟下山。

回到駐扎在鳳凰山部隊裏,路同光剛進站崗亭,值班室的老劉喊他“小路,有你信!”

出於保密原則,部隊沒有具體位置,只有代碼,軍人家屬寄信只要寫代碼,信件會直接送到部隊駐扎地所在的郵局,部隊出去采辦時會順帶把信取回。

是他媳婦兒寄來的,路同光迫不及待回宿舍拆開看,驀然愣住。

信裏他媳婦告訴他懷上老二了,剛發現不久,算時間就是他回家探親時懷上的。

想到今晚那個小丫頭說的話,路同光心裏驚疑不定,暗罵自己大意,應該把人扣下來好好審問。

哪知沒兩天,小丫頭主動送上門,不扣押你還能扣誰!

這次是羅美麗自己過來的,背個行囊,剛進山就被路同光捉去了部隊駐扎地。

她被帶進一個連窗戶都沒有的石屋裏,審問她的是除了路同光,還有其他兩名年輕軍官。

“是誰派你來的,哪個國家的奸細。”

建國到現在,國家一直不太平,爆炸頻發,混進人民群眾的特務更不在少數,幾十年後看起來好笑的事,在眼下一點也不好笑,對於身份不明的奸細,必須要嚴格審查。

羅美麗經得起審查,父輩一支上數幾代是貧農,母輩一支在解放戰爭時期為大後方提供醫療資源,沒有功勞也有過苦勞。

她本人也是經過審核才被推薦上高中。

幾個軍官同志一時犯難。

這時,羅美麗開口道:“我不是奸細,但我知道敵方毀了鳳凰山的龍脈。”

“瞎扯。”

其中一個軍官不相信,要說埋了炸彈他們或許還信,但是龍脈是什麼東西?!

“小丫頭,你懂這些?”別人不信,路同光信了。

羅美麗點頭,實話說:“我在書上看過。”

幾個軍官陷入沉默中,這是大事,需要向上級通報。

羅美麗沒被放回去,在部隊關了幾天,外面發生的事她一概不知,直到路同光放她出來。

“你和陳書記什麼關係?”

什麼書記?

羅美麗搖頭,她不知道。

路同光收到上級批示,派出一支隊伍跟著羅美麗找她口中的龍脈。

時下科技受限,剛走過小米加步槍的年代,沒有幾十年後的衛星地圖,找龍脈全憑經驗和悟性。

翻山越嶺,他們足足找了五天,幾乎快把整個鳳凰山翻一遍,最終才找到可疑的地方。

站在高地處,羅美麗指指不遠處:“你們自己看吧。”

路同光瞇遠眺,羅美麗指的山頭像是被人用斧頭豁開一個大口,山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看著極不舒服。

待走近了,連山下的水都黑乎乎的,撲鼻而來的腥臭味讓所有在場的軍官同志冷下臉。

盡管他們不懂什麼毀龍脈,但有點他們知道,投毒。

說投毒並不駭人聽聞,早幾年農村混入奸細,沒少出現全村中毒死亡的現象。

“小丫頭,要怎麼辦才好?”路同光神色嚴肅的問。

羅美麗沒說話,隨手撿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出一幅圖,嘆口氣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缺哪補哪吧。”

她把情況詳細跟所有軍官說一遍,然後問路同光:“軍官同志,你知道怎麼判斷一座山有沒有生機?”

路同光沉吟片刻:“植被?”

羅美麗點頭:“如困能熬過這一劫,往山上多種點樹吧,以樹養山,為它填補已經喪失的生氣。”

這次沒人再把她的話當兒戲。

直到入了冬,初雪飄下來,所有莊稼人才大松一口氣。

“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下吧,多下點,再來一年,真的要沒活路了。”

羅父往煙桿裏塞旱煙,靠在家門口的石頭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券,看著飄落在肩上的雪花,眼中有濕潤。

這場冬雪不負所期,下得特別大,洋洋灑灑到臘月二十三,還沒有停的跡象。

盡管冰天雪地,但所有莊稼人原本死寂的臉上又重現了開懷的笑,哪怕吃糠咽菜過年也高興!

歲末,老羅家還有一樁事,不知是好是壞。

陳書記要和他家做親家!

在農村,像羅美麗這麼大歲數的丫頭,不乏結婚生小孩的,真正到二十多玅才結婚的,很少。

哪怕是城裏,結婚的也都偏早。

所以當紅太陽公社的書記要給羅家丫頭說媒,說的對象還是陳書記的兒子,羅父懵了。

盡管現下沒有任何條文規定念書不準結婚,甚至帶孩子讀大學的也有,但羅父還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紅太陽公社的書記只是語重心長的撂下一句話:“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羅老三,你可得考慮好了。”

還猶豫什麼,那就定!

和大多數小年輕一樣,陳建峰不好意思進“老丈人”家門,每天騎個自行車,等天黑了偷偷砸羅美麗家的紙糊窗戶,把人喊出來鑽犄角旮旯地方說悄悄話。

羅美麗挺難為情的,主要是陳建峰太黏糊人,想抱她,還想親人。

“你別總,來我爹都知道啦,再這樣,我都想退婚了。”

本想再親一口她手背,陳建峰放下她手,吶吶說:“別啊,說好我借你自行車,你就給我當媳婦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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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沈家雲

深秋的夜風帶著涼意,沈家雲從實驗樓下來,被風一吹,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把身上外套緊了緊。

導師還想讓她讀麥留校,但被沈家雲婉拒了,她會讀博,但不會再讀本校,她想遠離這個讓她偒心難過的地方。

經過行政樓時,沈家雲被站在臺階上的頎長身影嚇了一跳,仔細看了看,才看清臺階上的人。

是她校長,顏德馨。

歲月似乎對這個人格外優待,在他身上看不出老相,反倒沉澱下一份獨有的沉穏從容。當初如果沒有這張絶世容顏,沈家雲也不會先迷戀,再到現在的不可自拔。

沈家雲本來不想理他,但好像顯得自己多心虛,還是停下腳,恭恭敬敬喊:“校長。”仿佛他不過是個普通朋友,抑或是陌生人。

聽出她話裏的疏遠,顏德馨神色黯然幾分,從臺階上走下來:“才下班?”

沈家雲嗯一聲,沒再說話,疾走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顏德馨不近不遠的跟在她身後。

沉默著走了一段路,沈家雲到底年輕,按捺不住,回頭咬牙問:“你跟住我幹什麼?校、長!”

既然不接受她,為什麼還要給她希望。

熾白的路燈下,沈家雲一張臉顯得毫無血色,兩眼通紅,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顏德馨走近幾步,垂在兩側的手無意識捏成拳,捏了鬆,鬆了捏,他並不敢靠太近,扯扯嘴角,試圖解釋:“我正好去東區,跟你順路。”

原來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沈家雲只覺一股火竄到嗓子眼,燒得她講不出任何話,狠狠瞪一眼跟在身後的人,快走甩開他。

她不想和他順路!

但身後那人似乎陰雲不散,直到“順路”尾隨她快郅鴛鴦樓下,才停住腳步,因為有回宿舍的研究生和他打招呼,膽大的甚至還問了一句:“校長,過來查寢呀?能不能等明天,先給我們個時間藏電飯鍋?”

沈家雲離得遠,沒聽清他怎麼說的,她也怕被同學看出端倪影響到他名聲,忙疾步幾步上樓。

鴛鴦樓之所以稱之為鴛鴦樓,是因為它男女住,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滿足了那些讀大學時過十一點就不能再膩歪的情侶,壞處是,快把單身狗們給煩死了。

沈家雲剛進宿舍就見到辣眼睛的一幕,室友和她男朋友正吻得難舍難分,她男朋友一隻手已經摸到了室友肉乎乎的小手上。

“……”

受到暴擊的沈家雲立刻退出去,決定去陳諾那裏蹭一晚,反正陳諾她老公出差不在。

臨去前,沈家雲給陳諾打了個電話讓她留門。

陳諾住的地方離校不遠,步行穿過一條洋槐街就能到,大概是她今晚運氣背,碰上幾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頭髮染得像火雞,他們自以為很帥的沖她吹口哨時,沈家雲槽多無口,很想告訴他們殺馬特早就過時了。

“小姐姐,去哪裏呀,晚上不安全,要不要我們送送你?”

“…….”

沈家雲沒理他們,徑自往前走。幾個小年輕見沈家雲沒搭理,深感面子掛不住,賤兮兮的想撩這個小姐姐。

幾個小年輕慢慢圍了過來,其中一個要摸一把沈家雲屁股,只是手還沒碰上去,已經被人擒住了手腕。

顏德馨沉下臉,聲音涼颼颼的:“都是哪個學校的,不滾回去上自習,在外溜達什麼。”

“我們早畢業了!”小年輕抬抬下巴,很驕傲的樣子。

顏德馨沒理,手搭在沈家雲肩上,帶她往前走。

沈家雲抬頭看看校長,見他冷著臉,隨時要發火的樣子,心口一陣急跳,小聲提醒:“校長,你已經快五十歲啦。”要是打架肯定打不過這些年輕後輩啊。

沈家雲無心一句,讓顏德馨身體一僵,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也滑下來,改把手插進西裝褲口袋,聲音溫和不少:“怎麼又從宿舍出來了?”

“宿舍太吵,我去和諾諾睡。”沈家雲抬手把碎髮發別到耳後,低頭掩飾自己失落。

顏德馨點點頭:“太晚不安全,我順道送你過去。”

又是順道….

這兩人自顧說著話,似乎忘了還有幾個小年輕被撂在一旁,因為不滿被冷落,膽子大的上前推攘了顏德馨幾下:“大爺,她你女兒嗎?不是的話,一把年紀,別多管閒事,不然打到你,還說我們不尊老愛幼。”

另一個篤定道:“傻逼,肯定不是他女兒啊,應該是她哥!”

沈家雲因為“女兒”兩個字氣紅了,卸掉書包就往最近的小年輕身上砸。

“你個缺心眼的破小孩,明明是女朋友! 女朋友知不知道!”

小年輕沒想到漂亮小姐姐原來是個母夜叉,反應過來後,忙抱胳膊跳著躲開,委屈嚷嚷:“救命,殘害祖國小鮮肉啦!”

“…….”

這場調戲以幾個小年輕落荒而逃收場,沈家雲打架打的髮型有點亂,相較而言,顏德馨反倒成了被保護的那個,衣擺都沒皺一下。

最兇悍的一面不小心暴露出來,沈家雲不好意思的撓撓已經很亂的頭髮,徒勞無功的解釋:“我們單身狗都是很厲害的。”

剛才還是女朋友,現在又是單身狗….

顏德馨遞給她一塊格子手帕:“擦擦汗。”

沈家雲接過來,手帕有香皂的味道,清爽干淨,她擦完之役有點不想還了,偷偷看眼校長,見他沒注意,默默把手帕裝進自己兜裏。

“你看,連十幾歲小孩都能看得出,我的年齡可以當你父親。”

夜深人靜,顏德馨主動說了此前拒絕她的理由。

“可你並不是啊。”沈家雲反駁:“我沒有這麼年輕的父親,他們還說你是我哥呢…”

顏德馨笑笑,自我解嘲的說:“我也就這張臉能騙騙人了,像今晚,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會毫不猶豫為你打一場架,可是我五十歲了,很多事已經力不從心…你還年輕,適合更好的,而不是和我這個糟老頭攪在一塊。”

“我不用你為我打架,我自己能打。”沈家雲急急地說:“這些都不是理由。”

顏德馨沒說話。

沈家雲也沒話了,過一會兒才輕聲說:“校長,你喜歡我嗎?如果你喜歡,你所顧慮的,我都不怕,你呢,你怕不怕?”

怕不怕被人側目,怕不怕遭受非議,怕不怕面對雙方親人難以置信的反對。

“要是你不怕,我就在原地等你。”

顏德馨躑躅開口“小丫頭,我…”

“不用急著回答我。”沈家雲打斷他:“如果你只是膽小鬼,可能我們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明年我會離開這個地方,會組建自己的家庭,不會給你以後的生活帶來任何困擾。”

看著眼前倔強又無比認真的年輕面龐,顏德馨無奈嘆氣,像是終於鼓足勇氣,他抬手碰碰她臉,輕聲說:“小丫頭,我怕你承受不住壓力。”

就是說他有喜歡她了?!

沈家雲瞬間笑彎眉眼,帶著蓬勃的朝氣,她拍拍自己胳膊:“放心,以前我像條漢子一樣活這麼大,心理素質硬著呢!”

原來他們都不是害怕自己,而是擔心對方承受不住壓力,這世上再沒有比我喜歡你,而你恰好也喜歡我更令人愉悅的事了。

空氣飄著桂花的香味,甜蜜而濃郁,兩人無聲走在單行道上,越走越近,最後不知道是誰動了手指,他們的小拇子勾在了一塊,再然後,十指相扣。

沈家雲低頭撥弄著書包上的毛絨掛件,臉蛋紅紅的說:“校長,有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事?”

沈家雲停下腳步,咬咬下唇說:“我想抱抱你。”

顏德馨老臉一紅,無聲朝她張開胳膊,順勢一攬,把人撈進了懷裏。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沈家雲兩手緊摟她的校長,暈暈乎乎的想,她應該早點聽諾諾的話,早點和這個保守羞澀的老男人攤牌。

……..

寒假裏,沈家雲一直在學校磨蹭到快過年才回家,顏德馨送她去機場。不是在學校,他們沒有任何顧忌的手牽手,一起靠在等候椅上等飛機,天南海北的隨便聊。

直到一道震驚又疑惑的聲音弱弱響起:“校、校長…好巧啊…”

沈家雲認得說話的男生,臨床院的學生會主席,顯然對方也認出她了,眼睛克制不住的往他兩交握的手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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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沈家雲

盡管沈家雲嘴上說不害怕,但被認出的一瞬間,她還是不著痕跡的放開了校長的手,坐正身體,強自鎮定迎上小學弟疑惑的視線。

A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沈家雲不確定眼前這個學弟有沒有沒認出她是同系師姐。

“校長,和您女兒外出啊。”小學弟試探性的多問了一句,總覺得沈家雲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校長當了二十多年的鰥夫,這是學校都知道的事,只校長他亡妻有沒有留子女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顏德馨沒覺得“女兒”兩個字有什麼,但現在竟覺得異常刺耳,讓他如鯁在喉,臉上不覺浮現出一絲不快。

沈家雲敏銳的察覺到,半開玩笑的說:“他能有這麼漂亮的女兒嘛?”

呵呵。小學弟沒說話,心道校長要是有女兒,顏值一定比你高。

他還想問,2號登機口的廣播適時響起,沈家雲起身,背對著小學弟,朝悶悶不樂的老男人眨眨眼:“校長,我登機了,謝謝你的順風車。”

小學弟恍然,原來只是搭順風車啊….

“路上注意安全。”顏德馨很想碰碰她白淨的臉蛋,但收到小丫頭警告的眼神,只好作罷,眼中有幾分黯然。

小丫頭是害怕了吧,所以不敢承認他們的關係。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飛機起飛前,沈家雲劈劈啪啪給他發了條短信:我是老油條,不怕閑語碎語,但我怕你被人詬病。我的男人是世上最好的,我不想他被人群嘲。

顏德馨收到這條短信時,人還在候機廳,他無聲笑起來。小丫頭,你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可還是要等到明年,等明年小丫頭答辯完,他就會把他們的關係讓別人知道。

小學弟也還2號登機口,他心裏依舊有絲淡淡的疑惑,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事情絶不是“搭順風車”那麼簡單。

“校長….”

他才開口,顏德馨涼涼的掃了他一眼,聲音也跟著涼颼颼的:“你話很多。”

好了,這下小學弟徹底閉了嘴。

機場的事給了沈家雲一個警醒,寒假在家,沈家雲試探的問她媽。

“假設,我是說假設…假設我找個男朋友和爸爸差不多大年紀,你有什麼感想?”

正在織毛衣的沈母一愣,幾乎是立刻反問:“你談男朋友了?”

沈家雲心虛抹鼻,給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嗯…可能吧,說不準明年就談一個…”

沈母繼續追問:“你該不是真談個你爸那樣年紀的吧?”

說到這兒,沈母想到某種可能,大驚失色:“死孩子,你被哪個老男人包養了?!”

沈家雲滿頭黑線,忙擺手:“媽,沒有的事,我才不稀罕當人家第三者。”

沈母稍放心了點,沒好氣道:“那你提什麼老男人不老男人的!”

沈家雲不死心,改在飯桌,上又跟她爸提,並且引出了楊振寧和翁帆的事,問她爸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沈父是個老實巴交的下崗工人,放下筷子,認真回答女兒的問題:“你要是找個比我年紀還大的,讓我情何以堪?”

沈家雲想也不想就道:“翁帆她爸怎麼堪,你就怎麼堪唄。”

沈父吃不下飯了,跟沈母對視一眼,開口問:“家雲,你老實說吧,是不是談對象了。你大了,就算談了對,我和你媽也不會說什麼。”

沈家雲低頭,撥弄著碗裏的米飯,半響才聲若蚊吶的嗯一聲。

沈父循循善誘的問:“多大年紀了?”

聞言,沈家雲差點把腦袋埋到碗裏,不敢看她爸媽,只伸出一隻手。

沈父猜:“二十五?”

沈家雲無奈提醒:“爸,我都二十六了…”

沈母接話繼續:“三十五?”

沈家雲咬咬牙,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個…到今年滿五、五十了。”

“……”

“……“

沈父被嚇得差點犯心臟病,他到今年才滿五十二!!

此話一出,沈家雲這個年過得很慘淡,基本在父母的白眼中度過,並且被強烈要和那個老男人斷絶關係。

“死孩子,老男人不可靠,他跟你玩玩的,肯定不會認真,而且你帶回來,讓我和你爸臉往哪兒擱啊!”沈母苦口婆心,氣得犯高血壓。

可惜沈家雲油鹽不進,打定主意跟顏德馨。

“我爸也是老男人,怎麼就不可靠了?我爸不是做牛做馬伺候了你這麼多年?”

“怎麼能一樣,我和你爸是少年夫妻老來伴。”“

“那我可以和他老夫少妻,從現在就開啟老來伴模式。”

沈母想吐血。

這場戀愛談得比他們想象中還要難,幾乎是一場持久戰,別人無所謂,沈家雲要過得最大難關其實是她父母。

寒假後,沈家雲回校準備畢業答辯,沈父在家坐不住了,花生米也不想吃了,干脆買上機票和沈母一塊去了趟S市,下飛機就殺去A大,指名道姓要找顏校長。

顏德馨恰巧在辦公室,見到沈家雲父母那刻,雙方都有點發愣。

盡管沈家雲已經告訴他,沈父沈母知道了他們的事,冷不丁碰面,顏德馨還是有幾分無措,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起身客氣的招呼他們坐,並且動手給二老泡了兩杯普洱。

而沈父沈母見到顏德馨之後,不約而同生出一種感慨,原來有種差別叫,你的五十歲和我的五十歲。

尤其是沈父,他有點受傷了,明明說是小兩歲,為什麼看起來像小二十歲的樣子!

沈母是沒忍,多看了顏德馨幾眼,胳膊肘偷偷拐拐沈父,意思是:你看看人家保養的,再看看你!

沈父很慚愧…

“那個…”沈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顏德馨主動:“叫我小顏。”

“小顏啊,聽說你和我女兒在談戀愛。”沈父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明明來的時候怒氣沖沖,想好了到這裡之後要給“死老男人”潑一臉大糞,但現在對著這樣一張臉,不僅下不去手,還有點開不了口。

“是的,我是和小沈在交往。”顏德馨頓了頓,正色補充一句:“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沈父沒想到對方還挺不要臉,看看沈母,示意她來說。

到底是過來人,沈母頭腦還算清醒,一針見血的問重點:“聽說你結過婚,有沒有小孩?家裏人能同意?你前妻那邊…”

明白沈母想說的,顏德馨開口道:“我妻子二十年前因為乳腺癌去世,去世前她希望我能再找一個人作伴,我妻子還有個老母親,現在跟我住,我已經和她提過,她希望我早點帶小沈回家吃飯。”

那還….挺重情義的….

沈母原本想借此譏諷兩句,讓他知難而退,哪知道他做的這麼讓人沒話可話。

晚上顏德聲安排吃飯和住宿,沈家雲收到消息時,小心臟差點沒蹦出嗓子眼,噠噠噠馬力十足的奔去飯店,生怕這三個老家伙一言不合就掐架。

結果氣氛比想象中還要融洽,沈父做主點了盤鹽水花生米,酒是顏德馨私藏的五糧液,你一杯我一杯她一杯的喝了起來。

沈家雲不迭提醒:“爸,注意你的心藏病,媽,小心你的高血壓…”

沈父:“沒事,酒逢知己千杯少,讓我和小顏好好喝幾杯。”

沈母:“你少說兩句破嘴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好吧,沈家雲閉嘴了。

顏德馨也喝了不少,清瘦的臉頰泛著紅,看沈家雲時,眼中有流光溢彩。

把沈父沈母送去酒店,兩人手拉手散步往回走,穿過A大校園時,沈家雲掙了掙手,小聲提醒:“我快到啦,你回去吧。”

顏德馨非但沒鬆手,還停了腳步,改拉她去情侶聖地¬─黑燈瞎火的情人林。

沈家雲激動起來,小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月黑風高,是要拉她去玩親親嗎?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幾分鐘後,顏德馨閑適的靠坐在休息椅上,對沈家雲說:“你可以再站離我遠幾步,嗯,差不多了,開始你的預演答辯吧,我能給你提點意見。”

“……”

沈家雲想哭,她都快忘了,這個老男人還是個博導!

生無可戀的把已經做好的PPT背下來,沈家雲累得蹲在地上,失落的拿小樹棍亂畫,這麼好的氣氛,為什麼要讓她背論文….

“小丫頭?”

顏德馨過來碰碰她。

幹什麼啊…沈家雲抬頭,下秒,一個吻落在她唇上,溫溫熱熱的,還帶著點酒香,一觸即止。

沈家雲不滿的仰仰下巴,她還要…

頭頂的亮都羞到了雲層裏,蟲嗚唧叫,有種幸福很簡單,就是喜歡的人,恰好都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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