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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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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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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21:56:4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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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他的行蹤,又或者說是,誰到底一直在幕後偷偷地盯著他?!

  諸如被人偷拍的事情,容凌碰到的絕對不少。他受過專門的訓練,所以感覺敏銳,拍照時候的哪怕一丁點脆響,或者別人的目光過多地往他的身上凝集,他都能感覺的出來。所以,他剛才在第一時間查到了自己被偷拍。

  近兩年,因為他的手段,不識抬舉地想要偷窺他的隱私的人,或者想要因此揪住他一些把柄的人,著實不少,不過也被教訓地差不多了,已經很少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只是近期,一些不好的苗頭,似乎又冒了出來。

  比如,除夕夜的那次高速路上攔截,至今,他還沒有查到那幕後黑手。

  又比如,這次莫名其妙地冒出孩子的事件,以及這個偷偷摸摸地拍照的人!

  「是誰派你來的?!」他又逼問了一遍。

  那人悶哼著,被容凌用特殊手法壓制地非常的痛苦,只是嘴巴有點硬,強忍著,什麼都不肯說。

  容凌的心裡冒起了殘酷的念頭,毫不客氣地又揍了那人一拳,站了起來。

  既然這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他何必同他浪費時間!

  「啟吳,交給你了!」

  他隨口對他的一個隨行保鏢吩咐道。

  那名陌生男子一聽這話,立刻就有點慌了,忍著全身的酸痛,吵鬧了起來。

  「我不過就是拍了照片,大不了把照片刪除了就行了,你想幹什麼,想幹什麼?!」

  容凌沒搭理那人,徑自朝林夢走去。

  啟吳走過去,有力的胳膊將那人像個孩子一般地拎了起來,往一邊拉起。

  那人高吼,聲音尖銳,顯得有些癲狂。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來人哪,綁人啦,我要叫警察啦,叫警察啦!」

  啟吳伸手,從褲兜裡摸出一帶膠捲,強硬地封上了那人的嘴,冰冷地動了動嘴皮子。

  「幹什麼,你不是心裡很明白的嗎?!有膽子做,怎麼就沒膽子承擔這後果了!」

  「唔唔……唔唔……」那人嚷嚷著悶哼,因為過度掙扎,一張臉都漲得通紅,兩隻眼睛像是水牛眼一般地脹了出來!

  走道上,還有別的病人或者家屬,或者醫生,好奇而略帶一點點畏懼地看著這一幕,只是--無人動!

  本國的國情不就是如此嘛,只要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麼就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他們也只會最旁觀者,將「自掃門前雪」的精神發揮地淋漓盡致。

  啟吳並非匹夫,還懂得掩飾,笑笑著,環視了一圈,略微揚高了聲音道。

  「這人拿手機偷拍我家老闆,指不定要搞什麼骯髒事呢,我請他到一邊好好說說話,大家也別看了,這就散了吧!」

  記者,還有偷拍這行當,向來是讓很多人痛恨的。這話一出,大家對那位陌生男子的漠視就更嚴重了。如此,啟吳帶著那個男子去了。

  他不說話是吧?!他硬氣是吧?!不老實交代是吧?!他自然有辦法,讓他連自己的祖宗八代都交代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另一頭,容凌快要靠近林夢的時候,停了腳步,叫來了大揚,耳語著吩咐了兩句,大揚多次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走開了。

  容凌最後來到林夢面前的時候,伸手,去抱小傢伙。小傢伙嘟著嘴,抗拒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哼」了一聲,扭過了小腦袋瓜。

  「連你也要跟你媽咪一樣,直接就判了我死刑?!」

  容凌的口氣透露出濃濃的不快,低沉地猶如壓了一層烏雲。小傢伙垂下了頭,抓緊了小拳頭。

  「你別遷怒佑佑!」林夢責怪。「有事,就沖著我來!」

  容凌盯著她,卻是長臂一伸,很是不客氣卻也堅決、不容她反抗地將小傢伙直接撈回了懷裡。

  小傢伙抗議地扭了扭小身板,被容凌拍在他腦袋瓜上的一巴掌給鎮壓下了!

  「你還想不想讓你乾爹和你媽咪在一起了?!」

  他只質問了這麼一句,小傢伙一聽,立刻就乖了,卻還是哼了一聲,崩著小臉,向所有人昭告他的不高興。

  容凌沒正經理會,反正,大的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搞定了大的,小的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不去!」她拒絕,神色依然有些冷冷的,似乎適才對他的擔心,只是一場幻影!

  「你得跟我來!」他大掌略微用力,抓緊了她的小手,以幾乎把她的骨頭給捏疼了的力道。她疼得微微咬起了唇瓣,卻是倔強的沒有呼疼。

  「哪怕是死刑犯,在臨死前,還給他說話的機會呢。夢夢,別這麼任性,也別這麼一竿子將我打死。我們談談,對我好,也是對你好!」

  林夢垂下了頭。

  他手上繼續用力。

  她咬唇,在疼痛之中,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而他,就這麼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等待著。

  她最後鬆開了牙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你把我的手給捏疼了!」她咕噥。

  他立刻放軟了力道,不過卻拉著她的小手,開始往外走。而她,靜默地跟上,一如他預料到的一般。

  上了車,將小傢伙交給了苗青帶,關上了車門,於是,車裡就只剩下了他和她。

  「我說過,我沒碰她,所以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可是,醫學報告,似乎比你嘴裡說出的話,要有信服力一點!」

  林夢表現的很是冷靜,可是那略微犀利的反駁,還是透露出了她的一些憤恨!

  「而且,她說跟了你三年。容凌,你想反駁嗎?!」

  容凌微微一窒,略微煩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實情。我沒騙你,那個女人,自打你回來之後,我真是沒有碰她,所以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她是跟了我三年,但那已經成為過去,以後,我和她就沒有半分關係。那天約她出來吃飯,說的就是這事!」

  林夢立刻垂下了頭,心裡閃過尖銳的痛意!

  三年啊,非三天,非三個月,而是三年啊,三年!

  「容凌,你還是這麼冷酷啊!」說斷就斷!那麼,那個女人的今天,是不是她的明天?!因為,她似乎比那個女人還要糟糕啊。她跟著他,可是一直都是沒名沒分的!

  「我對她冷酷,不是很好?!」

  容凌立刻沉下了臉,語氣冰冷而不快。

  「難道,你還盼望著我對那個女人噓寒問暖?!」

  她咬唇!

  他立刻冷笑。「女人,總是口是心非,總愛鑽一些無厘頭的牛角尖。正常來說,我和她斷的一乾二淨,你不是應該高興的嘛,為什麼要發出這樣的感嘆來?!夢夢,別對我要求地太苛刻了!那三年,你音訊全無,跑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回來,我養了一個女人,你覺得我這樣做是對不起你嗎?!那你自己看看你這幾年,你又做了什麼?!至少,我沒有把婚姻許給別的女人,而你,嫁了人!」

  林夢立刻臉色一白。

  容凌又是一聲冷笑。「那個女人,說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沒必要拿這些來哄你。你若是為此放不開,那隻能是你的不對。哪個女人在和男人談戀愛的時候,會因為這個男人以前談過戀愛而大發怒火的?!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那是愚蠢,也是苛刻!」

  「那麼,似乎全都是我的錯了?!」她冷冷地揚唇笑。

  他立刻撫上了她的唇,然後一下把她給壓倒。

  「別這樣笑!」他將她唇上的笑容給撫平,低下頭,嚙咬了一下。「說這些,不是指責你,而是想讓你把這些都放下。我現在和你在一起,並且在你回來之後,就沒和別的女人搞過,這才是最重要的。夢夢--」

  他略微捏緊了她的小臉,深深地看著她,沉沉地發聲道。「我對得起你!你要明白,我對得起你!」

  林夢偏過了臉,狹長的眸子流過細碎的悲光。

  「那個女人懷孕三個月了……」

  他立刻僵住了。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她依然不看他,只是嘴角流露出了悲苦而凄涼的笑意!

  他略略沉默,立刻明白,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他對這個女人說地再多,都是沒太多用處的。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他放開了她,端坐了下來。

  「我向你保證,從你回來之後,我就沒碰過別的女人。這話,我說最後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現在也不明白那個女人怎麼就有了我的孩子,但是等我搞清楚了,我會把結果告訴你!但是夢夢--」

  他頓了一下,俊美的面龐繃緊,猶如結上了黑冷的冰。

  「你得信我!四年前,我一心為你謀划,你自作主張,逃了,寧可把信任交給一個陌生的老頭子,去和他結婚,也不交給我。現在,你又打算做逃兵嗎?!」

  說完這話,他推開黑色的車門,徑自走了出去。

  林夢坐在車裡看著,只能看著那高大的身形,越走越遠,漸漸地,在她的淚眼模糊之中,消失不見!

  她也不是不信他!

  可是那份報告就擺在那裡,這讓她怎麼相信?!

  那個女人又跟了他三年,三年哪,他們是肯定上過床的。她一想,就覺得無法忍受!

  嫉妒!

  她瘋狂地嫉妒!

  甚至都恨不得回過身,再抽打那個女人幾個嘴巴子!

  他說的這些,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嫉妒之中的女人,幾個能有理性的?!

  嫉妒,讓她變得醜陋!

  她明白,可是她沒法逃開那層層疊疊的嫉妒!

  沒法!

  因為太過在意了啊!

  ***

  容凌下了車的時候,心裡也有點後悔,是不是,他不應該把話說的那麼冷酷,是不是,他該溫柔一點,該想方設法地哄著她。可是一想到那個偷拍的男子,他的心裡就充滿了躁意!

  若林夢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那麼,他何懼偷拍?!

  若林夢不頂著阮夫人那頂帽子,那麼,他何懼偷拍?!

  他是容凌,他有什麼好怕的?!這麼多年,詆毀他、嘲笑他、對他落井下石、表面奉承他、背地裡卻立刻放冷箭的人,還能少了?!

  他只是想到自己該顧著林夢的名聲,所以做什麼事情都綁手綁腳,所以哪怕帶她回家過個夜,都得耍手段,把那個女人留下來。他一想起來這些,就覺得憋悶!

  只要,她還是阮夫人,那麼,他的心裡就總能卡著一根刺的!

  剛才那些冷冰冰的話,沒有絲毫的硬度,可能讓她受不了,可能讓她覺得委屈,可是--他心裡又何嘗不覺得委屈?!

  還有,那個該死的卓依依?!她是從哪裡弄來的孩子?!且不論他以前上她的時候,都帶套;就說現在,他都那麼些日子沒碰她了,她怎麼能弄出來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

  算了!

  他的心頭閃過殺意!

  反正,不管她是用什麼方法弄出來的孩子,那個女人,都讓他覺得厭惡了!他不想要的女人,就是給他變出來十個、八個的孩子,他都會把他們給弄死。他可不是老古董,一碰到孩子,就軟的連根骨頭都沒有,一切都惟孩子是從了!

  事實上,這些濃濃的厭惡之中,還有冰冷的憤怒以及失望。那個表相看起來很乖的女孩,當初選上她,他自認對她仁至義盡。儘管當時不承認,可因為她和林夢的一些相似,所以對她,他還有那麼一點愛屋及烏的心情,就連談分手,也不想做地太決絕、怕太過給她傷害,所以特意請她出來吃了一頓飯。

  因為林夢,他對那些看上去純真,還有些柔弱的女孩,都抱著一點仁慈之心。可現在看來,這世上,林夢也只能是唯一的那麼一個。哪怕外表再像,性格再像,可是骨子裡的靈魂,註定了,林夢是獨一無二的,是無法複製和拷貝的!

  那麼,這份獨一無二,他會保護好的!

  就這樣讓她冷靜吧,多事之秋,他這邊正亂著呢,趁此和她分開幾天,也免得把她卷進來,給她造成傷害。等他解決完了卓依依,解決完了那個孩子,解決完了那偷拍的事,他會給林夢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那個女人,再如何怨他、惱他、恨他,可最終,還是得和他綁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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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依依竟然偷了他的精子,容凌覺得太過噁心。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他怎麼會找上這麼一個垃圾貨色!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辯解她是太過愛他了,又說自己年紀大了,家裡的父母又逼著她結婚,所以她無可奈何走了這一條路子,打算懷了孕生了孩子,來個先斬後奏。可那個女人當他是傻子嘛,容凌只覺得可笑!

  就連一個謊言,她都圓不住,竟然還想著和他玩心眼!

  簡直愚不可及!

  去翻翻她把精子凍入銀行的時間,就知道她在一年前,就有了那骯髒的心思。這樣的女人,可謂是有蛇蠍心腸也不為過了,虧她還長了一張乖乖牌的臉,簡直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孩子必須得打掉,沒的說的!

  而那被凍存的精子,也必須得銷毀乾淨。他一想到自己的東西被一個女人這樣算計,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來很多孩子,他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和滔天的憤怒!

  這個卓依依,不整得她死去活來了,他就不姓容了!

  大揚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他已經著手去接洽那家精子銀行了,容凌坐著車,直接去找了容飛武。

  「這是我的事情,還請您不要出手!」他崩著臉,冷冷地看著容飛武。

  容飛武略略抬眼,淡淡來了一嘴。「那是容家的骨肉,也是我的乖孫,我會看著他平安出世的!」

  「您的孫子已經不少了!」容凌冷嘲。「您還想要孫子,那我可以給你找來。可是,似乎您也沒多少時間和孫子一起玩吧?!」

  「你--」容飛武猛地坐直了身子,動了怒。「這是你的兒子,能和別的孫子一樣嗎?!你老大不小了,該有個兒子了。這事,我做主了,就讓那孩子生下來!」

  「爸,您和我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您我都心知肚明。我已經有兒子了,您肯定是知道的。現在您這麼做,這麼說,又是演的哪一出?!」

  「放肆!」容飛武暴喝。「容凌,注意你說話的口氣,這是你應該和你的父親說話的態度嗎?!那個孩子姓林,可是掛在阮蒼盛的名下,和你沒有半分的關係,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卓依依那個肚子裡的孩子,才是你的兒子,你的第一個兒子!我們容家還是要臉的,哪怕是一個私生子,也不能有那麼一個亂來的媽!」

  「呵,你這話倒是有點意思!」容凌怒極反笑,倒也不用尊稱了。「可是,我覺得你似乎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了。而且,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像一個當父親的嗎?!你有認認真真地把我當做你的兒子看待嗎?!」

  容飛武猛地從眼中射出兩道冷光,冷颼颼地扎在了容凌的身上。

  容凌臉上掛著冷笑,眼裡積澱著融化不開的冰寒,冷漠般地無視著這一切。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地乾淨的。如果你這麼得閑,那麼不妨多關照一下大哥,還有他的兩個孩子,那可是你正正經經的兒子和孫子,是值得你多費心思的。而我這邊,我自信有這個能力,將自己的事情安排好。所以,卓依依身邊的那兩個保鏢,你撤回來吧!」

  「不行!」容飛武厲聲拒絕,頓了一頓之後,又表現地像一個真正的愛子心切的父親一般,誠懇地勸服道:「容凌,你自小不在爸爸身邊長大,爸爸知道你心裡有點怨,對我也有些誤解。但是我現在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要想坐穩這個家主的位置,你就得需要一個兒子傍身。從整個家族的前景來看,家主若是沒有明確的繼承人,是最容易引起內亂的。容凌,你現在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就該為大局考慮!」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容凌只在心裡冰冷地嗤笑。

  「把那兩個人撤走!」廢話不多說,他只這麼要求。

  「不行!」容飛武依然是這麼地強硬。

  容家人骨子裡都有些高傲,一旦決定了的事,輕易是不會更改的,也不會容許別人挑戰他們的自尊。容凌知道,這事已經沒有商談的餘地了。

  他一聲不吭,直接轉身走人。

  背後,容飛武臉色一沉,眼裡閃過濃濃的不滿。這個兒子,一直都是這樣,這麼地不服管教,不正經把他當做長輩看。這樣的兒子,怎能讓他一門心思為他謀划?!

  如容飛武這種做慣了高位的人,習慣了指派別人,讓別人對他惟命是從的人,最反感的,便是別人不服從他的管制了!

  可能,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吧!

  ***

  出門之後的容凌知道,這一次,他肯定是要和他父親對上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並不覺得詫異,因為他早已經預料到了,早晚,他會和那個男人撕破那一層皮的!那男人,哪怕他做出那麼多,都沒怎麼高看他一眼;也正如,哪怕那男人是上一屆的家主,他也從始至終,沒有高看男人男人一眼一般。

  這是私生子和父親之間的鴻溝,恆古存在。有可以拉近的辦法,只是他,還有那個男人,誰也不願意做出些什麼!

  現在,那男人卡著卓依依,就想逼他就範嗎?!

  容凌抿唇,黑色的眸子裡跳躍起冷色的嘲弄。那麼,就鬥一鬥吧。不鬥個輸贏,那男人大概會以為他就是一隻沒有爪子的老虎吧!

  坐上車,返回公司的路上。俞旭打來了電話,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和夢夢的親密照,被人給貼網上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背景是醫院,你們在醫院裡搞什麼?!」

  俞旭又報了幾個網址,容凌輸入手提,便看到那幾家網站上貼的,赫然是他之前和林夢在醫院走廊裡拉拉扯扯的情形!

  瞬間,他明白,自己晚了一步。那個該死的偷拍者,肯定在第一時間,將這照片給發了出去。

  預謀!

  早有預謀!

  針對他,抑或針對林夢!

  短短的時間內,網友私自上傳曬照片的行為,將那幾張照片,以異常恐怖的速度傳播了開來。這樣的行為,沒有一個小團隊在背後運作,是無法達到這個效果的!

  那幕後之人,想要做什麼?!

  第一時間,容凌的心頭閃過幾個懷疑的人選,而容起鏗,高居榜首!

  他立刻打電話給啟吳,稍後得到的反饋就是,那個偷拍者竟然將照片給群發了。而那個人,手機裡,密密麻麻存了將近百來個手機號,要想將這百來號人一一排查清楚,可是一個大工程。

  「直接從那人下手,好好和他『談談』,別客氣!敢做這種事的,估計也就是個孬種,不愁套不出話來!」這種人,打打也就老實了!

  那頭啟吳應是,幾種手段輪番上場,那人果然骨頭就軟了,開了口。

  入夜的時候,關於那個偷拍者的資料,很詳盡地送到了容凌的面前。

  很明顯,該名叫徐泳男子是個小角色,也是一個蠢角色,完全就是被人利用的一個小棋子。徐泳好賭,無奈賭博這種事,升斗小民只有十賭九輸的份兒,所以徐泳這小子也不例外,因為賭博,基本上是一貧如洗,並且還欠債累累。如此,在他最困頓的時候,有人找上了他,給他提供了一份高薪工作,憑白地給他送了大筆的錢,這麼一個賭徒,立刻把良心道德撇到一邊,被錢給蒙了心,毫不猶豫地接手了。

  工作的內容,就是讓他偷拍,偷拍容凌和林夢。那位神秘僱主,通過手機和徐泳聯繫,讓徐泳隨時聽候調遣。這事還沒正經開干,徐泳就已經輕輕鬆鬆懷裡揣上了五萬塊錢,哪有不答應、不好好乾的道理。不就是拍拍照嘛,偷雞摸狗可是他的長項,更別提,事後,他還能再拿到五萬塊錢。

  於是,徐泳真幹了!

  他沒把偷拍當作是一件大惡事,也沒覺得這事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頂多就是被人發現給揍幾下,他又不是偷拍容凌和某個美女滾床單,怕啥?!

  可是無知害死人哪!栽到了容凌的手裡,不脫一層皮,他能出來?!

  啟吳的報告裡表明,徐泳按照那神秘人的指示,手機裡還存了十多個號碼,用作群發照片之用,那些手機號碼,最後經啟吳追查,都是在大街上隨便都能買到的一次性消費號碼,相當於無主之物,沒法再繼續追蹤。

  而徐泳嘴裡的神秘男子,當時找上他的時候,臉上戴著大墨鏡,下半張臉蓄著鬍鬚,戴著頂帽子,又甩著半長的頭髮,一副介於文藝人和流氓的打扮,很顯然,那人該是經過了喬裝打扮。要想將那神秘人找出來,基本上就不用考慮了。

  對方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給容凌留下太多的破綻。就如當初高速公路上的炸彈事件一般。對方的心思縝密,讓容凌的心裡提了醒。這可能是容起鏗做的,但是又不太像容起鏗的作風,哪怕真的是出自容起鏗的手,那也可以肯定,容起鏗的身邊必定有一個強大的高手,比如,容飛武!

  又或者,那幕後之人不是容起鏗,那麼,容凌該頭痛的是,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多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該謹言慎行了!

  容凌想到自己這邊才剛和容飛武談完了話,那邊卓依依的病房裡立刻就又多了四人小隊,不由眼裡的嘲弄更盛了。這當父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還真是愛死了他這兒子呢?!如此嚴防死守,怕是連一隻蒼蠅都沒法飛進去搗亂吧!這保全,可真是夠奢華的了!

  可,他豈會是坐以待斃的?!

  他又想到了林夢那塊兒,照片的事情一捅出來,他就第一時間給林夢打了電話,讓她這幾天沒事最好不要外出,也叮囑苗青加強護衛。現在看來,林夢和小傢伙那塊兒,必須得加強人手!

  他立刻拿出手機,分別給苗青和啊義打電話,告知他們最近的進展,以及接下來這兩人該做的安排。

  而實際上,林夢那邊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被某種勢力煽動的記者,不敢去找容凌的麻煩,所以都來撿林夢這個軟柿子捏。一時間,陸陸續續趕來的記者,都快要把阮家給包圍起來了。林夢隔著窗簾,看著底下那聽著的一輛又一輛的採訪車,以及那一個又一個賊心不死的記者,不由地輕輕嘆氣,皺了皺眉頭。

  所以,記者真是一個令人厭惡的行業。

  當事情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的時候,大家以看明星的桃色新聞而樂,這個時候,似乎該感嘆多虧了有記者的存在;可是明星本來就是靠娛樂而賺錢,被報道了也無可厚非,有些,甚至就得需要這些報道來增加自己的知名度。而當從事這一行業的記者無恥到將正常人的生活捲入娛樂事業的時候,實在是不能不讓人深惡痛絕。那是為了獲得關注度、獲得噱頭、獲得升遷、獲得錢而無所不用其極了。事實上,這都相當於侵犯了個人的隱私,而本國的法律,在這方面,卻是相當的薄弱。官方完全可以辯稱,我們還是一個初級階段的國家,所以這樣的薄弱,或者那樣的不合理,是完全正常的。這是一個習慣了拿自己的缺陷來為自己遮醜的國家,並且,還理所應當地要求大家去諒解,卻不思立刻改過,或者馬上去彌補不足,以求在逐一改進之中,穩步進步!

  林夢再度嘆了嘆氣,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身後的那一雙雙眼睛,透著憤恨,也不會給她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的。

  她的身後,阮家三子的面色都很是難看。因為那樣的照片,不啻是對阮家人的侮辱。平時,林夢再和容凌如何,他們看不見、,摸不著,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現在,這照片傳的人盡皆知,連記者都招到了自己門口,作為有血性的男人,都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你要是還有廉恥之心,就別再和容凌交往!」

  阮承輝憤憤出口,心裡嫉妒地發狂。

  如阮承毅所說,這個家,其實最在意林夢的,是他。所以,不自覺地,他總盯著林夢。一旦林夢出現了和容凌在一起的苗頭,他必然是第一個憤怒的。一開始,他雖然嚷嚷著找馮談來勾搭林夢,把林夢整的踢出阮家,可是之後像是防賊一樣地防著馮談的,也是他。馮談數次來阮家,顯然是來找林夢,但每次都被阮承輝給攪亂了時間,避免了兩人的碰頭。甚至,有意無意地,他攔了幾次馮談和林夢的會面。他做的這些其實有些明顯了,弄到後來,馮談都明白了,也少來阮家了!

  只是馮談好防,畢竟阮承輝和他之間還算是舊友,不會把關係弄得太過尷尬了,但容凌就不一樣了,容凌可不會吃阮承輝半分的面子。他想做什麼,可是完全不用顧慮阮承輝的。

  如此,惹下了今天的禍!

  阮承輝憤怒著,也有些自責,自責自己沒把林夢給看好,有些太過縱容她了。

  「以後,我會看著你的。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

  阮承輝直接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不是和林夢在商量,而是告知!

  「二哥!」阮承揚皺著眉,不贊同地低叫了一聲。若是這樣,那和看著犯人有什麼區別!

  「閉嘴!」阮承輝冷喝著,嚴厲地瞪了阮承揚一樣。這是他頭一次對自己的愛弟如此嚴厲!

  阮承揚猛地拉下了臉,蒼白的面龐立刻閃現了陰鬱,儼然是要動怒了。

  「承揚!」林夢輕聲一叫,快步走近,縴手搭上了阮承揚的肩膀。「沒事,承輝想跟著,那就跟吧!」不要因為她,而讓他們三兄弟鬧得不愉快。

  「小媽!」阮承揚轉頭看著林夢,動了動唇,卻終究沒法再出口說什麼。因為,私心裡,他也想林夢和容凌斷的一乾二淨的。在他看來,那個男人是來勾引他的小媽的,指不定哪天就把他的小媽給拐走了,那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如果能阻止他和林夢私會,那就太妙了。

  阮承輝的做法是有些太過不近人情,但是現在似乎除了這麼做,就沒有別的辦法。阮承揚明白,心裡也半是同意了。想了想,他怕林夢心裡傷心,或者失望,補充道。「小媽,外面那些臭記者那麼亂,有二哥跟著你,也能幫你擋一些。二哥這是想保護你,所以,你別生氣!」

  林夢低笑,點頭嗯了一聲。

  阮承輝一聲聽不出來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的輕哼之後,閉了嘴。只是一張俊臉,卻微微浮現了紅潮。

  「明天我要外出,承輝你既然要和我一起,那車票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阮承輝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就連阮承毅和阮承揚,都略有些急切地把目光往她身上掃,心裡不約而同的擔心,是不是今天這事太亂,所以把她給逼急了,急得要走人!只是等林夢一解釋,三兄弟的感覺立刻轉為了詫異和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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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23:46:3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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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容凌所料,林夢之前收購股票的那家森工,到底有些底子,這次停牌就是為了內部整頓的,如此,收購了那麼多股票的林夢,理所應當地就成為了森工的股東,這次,便是應森工的邀請,去參加他們的股東大會。這事,是剛通知下來的,是林夢在坐車返回阮家的路上,接到的森工那邊打來的電話。

  正好現在她周圍有些亂,那些記者又猶如蒼蠅一般,見隙插縫,讓人防不勝防,她還不如藉此機會,逃出B市,逃開這紛紛擾擾的一切。去森工一趟,再去森工的附近一帶轉轉,只當是散心了。或許等她回來了,那些破爛事就完結了。

  三兄弟自然是叫好的,還有什麼,能比森工在這個時候發來邀請函更讓三兄弟高興的事情了。只是三兄弟要對林夢的本事感到驚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有那麼敏銳的感知力,還有那不下於男人的魄力,說吃下那麼多股票就吃下那麼多股票,好像篤定了她會贏一般。那老森工,集團內部的那破爛事,多拖了多少年了,誰都不想挨上森工的邊,以免惹得一身的臟,可這個女人就敢!這種勇氣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還贏了!這世上不缺有勇無謀的人,但是有勇有謀並且還能抗爭勝利的,可就是少之又少了!

  阮承毅想到了之前林夢向他申請資金,要投入股市的時候,他卻看低她,對她有所防備,現在想想,他略略有了些羞愧之感。

  「再帶兩個人去吧!」阮承毅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冷靜地分析道。「森工的事,我略有耳聞,那裡面的人,都是老油子了,有些啃不動。多帶幾個人,到時候,有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你們也能多商量商量!」

  因為,按照林夢口述的,阮承毅估測,以林夢手頭持有的股票,在森工,必定是前幾大股東了,到時候,完全有這個權利參與集團內部事宜、參與決策了!若能將森工拿下,當作光大的後勤,那麼光大豈不是要如虎添翼了!

  談到了生意上的事情,幾個男人態度一變,拋開了別的雜事,說起了這次應邀之事,就連雖然沒怎麼正經介入公司生意、但生長在生意世家,長久以來也是有些耳濡目染的阮承揚,也介入了討論之中。

  房子外,那些嘰嘰喳喳、不停吵鬧的記者,立刻就成為了一道道的布景板,直接被這四人給無視掉!

  但,鍥而不捨,是這些記者的本性!

  第二天,當報紙華麗麗地刊登出了容凌有了私生子的消息之後,醫院的走道上,他和林夢拉拉扯扯的幾張照片,就顯得很有內容了!

  【驚爆亞東集團總裁有了私生子!】

  【病房外推搡,疑似情人對抗,妒火衝天!】

  【又一隻麻雀誕生,能否變成分鳳凰,拭目以待!】

  【論述普通女子嫁入豪門的幾個終極殺招!】

  【驚爆:卓依依住院是因為差點流產?!】

  【光大新任董事長夫人,可否表裡如一?!】

  ……

  諸如此類的新聞、消息,報紙上,網路上,鋪天蓋地地襲來。對卓依依,媒體是一種羨慕和略略擔憂的態度;而對林夢,媒體把她臆測成了一個歹毒且品行不端的人!

  這背後到底有多少人在操作,不知,未解!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的系列事件,又是一輪主流媒體在被人操縱之下的產物!國內的媒體,難得會體現正直和公允,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林夢並不覺得驚奇。五年前,她已經領教過一回。當時她還年輕,對媒體還有所期待,盼望著他們會給她一個正義的回復,但是這種事,經歷過一回,明白了裡面的烏漆嘛糟,也就沒什麼可值得期待了!

  動作挺快啊,昨晚發生的事情,今天就上了報紙了!如果對於國內的食品安全,媒體能有這樣的效率,估計老百姓們也不用活地這麼恐慌了!

  嗤笑著,林夢扔下了報紙。回想著報紙上那張卓依依的大照,以及媒體猜測著這位「母憑子貴」的女子何時會飛上枝頭變鳳凰,而她這位昨日黃花是如何喪心病狂地對卓依依下了手,她微微抿了抿唇,將這些垃圾內容掃出腦海!

  她坐得直,行得正,也不是給別人活的,但求問心無愧便好!

  那些媒體要鬧騰,就隨他們鬧騰去!

  那個男人說會給她解釋,那好,她等著他的親自解釋。

  早上,阮家外面已經是被記者們給圍地水泄不通了,就連出行,都成了一種困難。林夢不太想面對媒體,於是,在苗青的安排下,在「卡擦卡擦」閃爍的鎂光燈下,他直接坐上車,強行突破了記者群,然後沿路又換了兩次車,才將後面的尾巴給甩的乾淨。

  林夢先去找了啊真,將小傢伙託付給了她。啊真賦閑在家,不為生活所累,有時候興緻來了,做做服裝設計,所以有大把大把的空餘時間,把小傢伙託付給她,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對於小傢伙的到來,她是舉雙手歡迎的。她非常疼愛小傢伙,都快要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只有小傢伙有些不高興。

  「媽咪,佑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要和媽咪分開好多天呢,小傢伙想想,就渾身難受!

  「不能哦,佑佑還得練武呢,練好了,將來要保護媽咪的,佑佑難道忘了?!」

  小傢伙有些糾結地皺了皺小眉頭,最後咬著唇,萬般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那媽咪要早點回來哦,佑佑會很想……很想……很想媽咪的!」

  「呵呵,媽咪也會很想……很想……很想佑佑的!」

  提前向啊真道了謝,又表明到時候會帶回來一大堆土特產回來做謝禮,以及給小傢伙帶當地的特色玩具,林夢這才在小傢伙嘟著小嘴的依依不捨表情下離開!

  訂的是下午的飛機,所以林夢還有一上午的時間來做一件事。有一個人,糾結在她的心頭,是她早該去探望的。容凌此時相信鬧心的事情挺多,她去了森工那塊兒之後,還不知道要呆多少天,所以出發前,她是怎麼都得來療養院一趟的。

  這個設立在郊區的春風療養院,位置有些偏僻,她從市區坐公交坐到這裡,花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療養院周圍也是沒什麼住戶的樣子,看上去別樣安靜,如果往好的方面想,這個地方倒也是幽靜地適合療養。不過,仔細看看,這個療養院顯得委實有點破舊,就連那大門上的漆,都些微地有些剝落,彷彿上了年紀的樣子!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在大門口登了記,進入了療養院內部。在工作人員不咸不淡的示意下,找到了林豹所在的那間房間。

  推開門,屋裡的髒亂,是最先落入眼裡的。而後,隨著一聲嘿嘿傻笑,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子,連帶著那偌大的輪椅,進入了她的視線!

  她心頭一顫,瞬間,屏住了呼吸,眼皮子突突地跳著,心裡激蕩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那人只給了他一個背影--一個消瘦的背影,卻讓她沒法忍住地紅了眼眶。那以前,是多麼高大的人吶,屹立著,猶如一座山,讓小小的她仰望著,而現在,卻成了這麼一副模樣,還得靠著輪椅,來渡過下半生!

  緩緩地,她抖著手,帶上了門。

  強壓下酸楚,她慢慢地朝她走近。

  坐在日光中的他,擺弄著雙手,似乎憑空在玩弄著什麼,嘴裡是不是地發出幾聲嘿嘿地傻笑,猶如得到寶的孩子。

  她放輕了腳步,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就像是個偷襲者一般,悄無聲息地一直走到他的后側方,然後,站定不動。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她的到來一無所覺,又似乎,切斷了對外界的感知一般,依然在那擺弄著十指。那十指,其實並不幹凈,她也想細究他為什麼如此著迷於他的十根手指頭,所以仔細地看,卻只看到他的手指很瘦,瘦地就剩一層皮,包裹著骨頭;也只是看到他的指甲下,疑似存在著黑色的贓物。

  十指,笨拙地在陽光之中搖擺著、滑動著,他咧開嘴,沖著那十根指頭傻笑,不時有白色的唾液從他的嘴角滑下,然後低落到他的衣服上。她緊跟著往下看,能看到他衣服的髒亂。以前,他雖然在建築工地忙活著,但也是愛乾淨的,回了家的,必定是要換一身衣服的。若是要出去和別人談生意,那肯定是衣著光鮮地去的,絕沒有這樣落魄的時刻!

  與以前相比,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覺得陌生了!

  落差,太大!

  她聯想到他是如何成了這個模樣,鼻子一酸,腿一軟,半蹲了下來,心裡儘是酸楚。到底,是她的錯!沒有她,容三伯就不會那樣威脅,他也就不會在工地上出事。那殘留的血塊,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她是因,所以沒法逃開這一切,沒法置身事外啊!

  因為離他越發近了所以,她清晰地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酸臭味,一股……類似於尿撒了的味道!

  她覺得憤怒!

  進來這裡的時候,員工那偏於冷淡、愛理不理的態度,就讓她不太喜歡了。如今,自己的父親被她們給護理成了這個樣子,這是什麼道理?!把錢交給了療養院,她們就該把人給護理好,怎麼就連房間也不收拾,怎麼就能讓他一身的酸臭味!

  她伸手,輕輕地靠了過去,最終落在了他的肩頭,重重地捏了捏。他這才打斷了自己的自娛自樂,偏過頭,嘴角掛著哈喇子,迷惘地看著她。

  迷惘!

  是的,就是迷惘!

  那一雙以前讓她看著覺得有些敬畏的眸子,已經失去了那份深邃和犀利,被迷惘所取代。他成了一個老頭,一個很普通的老頭,儘管,他今年也才五十多歲!

  她不知道他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但是從表象來看,這幾年,肯定是不好過的。畢竟,硬生生地將一個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弄成現在這麼一副灰敗而蒼老的模樣,肯定是一番艱難的遭遇。

  「呵呵……吃……吃……」

  他大概是沒認出她來,看到她,闊別多年之後,眼神沒有絲毫的激動,依然是那種渾濁式的迷惘,張口,沒有親昵之詞,只有討吃!

  一種生物進化之初的本能!

  餓了嗎?!

  她的心猶如被揪緊了一般的疼,喉嚨萬分乾澀,辛苦了半晌,才低啞地喊出了聲。

  「爸……」

  「吃……吃……吃……」

  他依然叫著,感覺不到對這個稱呼,有太多的感情!

  「吃……」

  一邊喚著,一邊口水在那滴落。

  她伸手,輕輕地替他抹去嘴角的哈喇子,一點點地擦凈。他似乎覺得好玩,竟然一低頭,一口將她的一個手指頭給咬住了。

  她「絲」了一聲,立刻抽出了手指的,卻還是能看見自己的指頭上冒出了一圈牙痕,有點疼。

  他大概是因為即將到嘴的美食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不高興了起來,一手拍打著輪椅,一手揮舞著,高叫了起來。

  「吃!……吃!……」

  「吃什麼吃?!」一個充滿爆發力的高亢女音喊了起來。「作死啊,整天想著吃,當我們這兒是餵豬呢!」

  那個女音越響越近、感覺快要到達門口的時候,隨之而來,便是「匡當」一聲,是大門被重重地踹了一下,帶著濃濃的泄憤味道!

  林豹似乎是對這個聲音充滿了畏懼,高亢的叫聲立刻小了起來,不過嘴裡依然不滿地地低嚷著「吃、吃」的字眼,猶如一個孩子一般,感覺上,似乎小佑佑兩歲的時候,都要比他強上好多!

  林夢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低下頭,像個委屈的孩子一般,重新玩著自己兩隻手的林豹,臉上湧現薄怒。她邁開腿,往外走去,一把拉開了房門。

  「你給我站住!」她喚住了那個慢慢走開、身材有些粗胖、一身護工打扮的白衣女子。

  「幹嘛?!」女子口氣粗糲,不耐地轉過了身。

  「你進來,給這屋收拾收拾!」

  女子皺眉,臉露不快,推脫道。「不是才剛收拾嗎,怎麼又要收拾了!你當你這是請二十四小時傭人呢,想讓她幹什麼活就幹什麼活。告訴你,我這兒忙著呢,又不是就你家那位一個老人,我還得去負責別的老人呢!」

  女子轉身就要走。

  「站住!」林夢厲聲,質問道:「這裡是療養院吧,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我們給你交了錢,你得提供服務的吧。我問你,這個房間的衛生,歸不歸你管?!這房裡的人,歸不歸你管?!你自己進來看看,這個房間亂成什麼樣子!還有,你自己好好聞聞,這屋裡的人身上都是什麼味道?!你有給他洗澡嗎?!」

  女子面上一僵,被林夢質問的有些心虛,可也更窩火了,臉上不快的表情就越發明顯了。她瞧著林夢面嫩,便打算以大欺小。

  「呦,瞧你這話說的,這房子什麼的、個人衛生什麼的,我當然有好好收拾了。可是,你也不看看你家那位,下身癱瘓、大小便失禁,還老年痴獃,你讓我一個人怎麼管理地過來?!咱們療養院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圍著你家那位轉的。你不滿意,行啊,你給你家那位轉院唄!什麼樣的價錢,收的是什麼樣的服務,你一個月就交那麼點錢給我們療養院,還能指望我們把你家那位當老爺子伺候?!我說哎,你沒錢,就別再我面前裝橫啊!你自己好好算計算計,就那麼點破錢,你還能把你家那位塞到哪裡去?!除了我們這兒還能收容他,他還能去哪兒?!得了,你就別在我面前擺闊了,有本事,就把你家那老頭給接走。可人要是留在這裡,那就都是這麼一個待遇!」

  這位護理人員,這話說的是有恃無恐!雖然她瞧著林夢有些富貴,不過嘛,能夠把家裡的老人送到這個地方來,再富貴,那也是裝的!前面把話說的再理直氣壯、冠名堂皇,可最後,還不是把老人一丟,自己就走了。這幾年,這樣的人,她見過的還少?!到頭來,這些老人們活的如何,還不是得看他們這些護理人員的臉色?!

  「妹子哎,要是沒別的事,我可就先走了!」

  那女人猶如腳底抹油一般,迅速溜走了。林夢冷眼看著,只是這次,沒有叫住那個女人。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和這個女人計較,其實完全是在浪費時間,也是憑白地給自己氣受!女子愛理不理的態度,已經從側面說明了這家療養院的狀況。她不明白的是,這個家,到底是父親供養起來的,可為什麼,父親一倒下,就晚景如此凄涼,被人送到了這麼一個破地方,身邊竟然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林姿忙著要賺錢,那林棟呢?!那媽呢?!他們都上哪裡去了!

  咬咬唇,她的眼裡躍起兩抹怒火。轉身,返入了屋裡,脫了自己的外套,拿起一邊擺放著的臉盆以及毛巾,她轉入了簡陋地不到一平方米的小衛生間,接了水,返了回來,弄乾凈毛巾之後,給林豹擦臉。

  大概水有點涼,林豹被刺激的哼哼著,有些不情願的樣子!不過他的行為像個孩子,所以林夢還是強勢地搞定了他那張看上去髒兮兮的臉。

  林豹嘴裡依然哼哼著,只是吐字不清,也聽不清楚他在咕噥什麼,然後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看著她,似看進去了,又似沒有。

  她蹲了下來,捧住了他的臉,定定地看著他,舔了舔唇之後,有些困難地啞聲開口。

  「爸,是我,夢夢……」

  他依然在那自顧自咕噥,半垂著眼,還是玩著他的手,一副沒聽進去、也理解不了的樣子。

  她嘆氣,心裡麻麻地痛。

  「爸,你不認得夢夢了嗎?!」

  輕嘆著,自語著,她站了起來。環顧著小小而簡陋的房間,看著那髒亂的一切,再看著被困在輪椅上的他,她的心裡,憋的慌,特別的不好受!

  一把甩下毛巾,她沖了出去,卻沒想,差點撞上了一個人,一個正要推門進來的人!那也是一個熟人,金賽美,林夢名義上的媽,林豹的合法妻子!

  金賽美是聽了護理人員說有人來看望她家老頭子了,所以急匆匆地從麻將桌上撤了下來,快步趕回來的。按照護理人員的描述,是一個漂亮的過火的年輕女子,看著也挺貴氣,她一想,就猜是林夢。女兒林姿早在碰到林夢之後,就立刻給她來了電話,叮囑她這幾天別亂跑,等著林夢上門。

  可她左等右等,這都等了幾天了,也沒看到林夢的影子,就以為林夢這是發達了、富貴了,不來認這窮親了,就跑去和那些老頭老太太戳麻將去了。卻沒想,林夢卻恰巧來了。

  看到林夢,金賽美有一瞬間的尷尬和慌亂,卻很快,她就將自己給武裝了起來,淡笑道。

  「你來了啊!」

  這個女人,五年之前,還雄心壯志著要成為貴婦,要讓家裡的那一幫親戚都高看她一眼。可是她得意的女兒被毀了,想要倚靠的兒子又不爭氣,染上了賭博的癮,毀了這個家,連帶撐起一片天的老公都變成了現在這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狀態,於是,她也跟著灰心喪氣了。曾經的豪情壯志,都成為了過眼雲煙。而今,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看著或者有那麼一股精明勁兒,可還只是一個普通婦人。所以說,生活是一把無情的刀,生生地用現實將人的雄心和傲骨給切沒!

  如今的金賽美,看到打扮的光鮮的林夢,有一種本能的普通人對貴人的自卑,直接地表現就是,她現在一時間沒法在林夢面前,像是五年前那般地趾高氣昂!

  林夢也略有尷尬,不過也很快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直接輕聲道:「麻煩你去打一些熱水來吧,給爸爸擦擦身子吧,他那身子,都透著一股酸臭味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

  金賽美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什麼話沒說,扭身進入房間,拎起兩個熱水壺,就往外走去了。

  林夢再度嘆了一口氣,回身,開始收起了屋子!

  金賽美回來之後,見林夢這樣,眼神閃了幾下,等放下了熱水壺之後,她還是客套了一下。

  「夢夢,你也別忙了,放著我來吧!」

  林夢擦拭床頭櫃的動作一頓,繼而麻利地又接下去收拾了起來。

  「沒事……」

  她低回了一聲。放著讓金賽美來,可她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開始整理。單單她隨手擦下來的一層層灰,也能看出來,這是積了些日子的。

  金賽美沒再多說,出去叫了一個護理人員,推著林豹,往窄小的衛生間去了。兩人合力,開始清理林豹。很快,就揚起了潑水聲,以及林豹的笑聲。

  「玩……玩……呵呵……玩……」

  林夢側耳聽了一會兒,嘴角帶著酸楚,微微勾了勾。看得出來,自己父親是挺喜歡洗澡的!

  等到金賽美和那位護理人員推著洗的乾乾淨淨的林豹出來的時候,這屋子也大概收拾地差不多了,因為後來又有了苗青的加入。

  林夢來看林豹,父女再相見的場面,是不適合苗青存在的,所以,她只遠遠看著。後來見林夢開始收拾了,她便過來幫忙了。

  「這位是?!」護理人員走後,金賽美對苗青產生了好奇。她能感覺到林夢的巨大改變,先不提她自身的風采,單單從她結交的這位朋友來看,金賽美也知道,如今這林夢,算是真正發達了。

  誰能想到呢!

  當時,她和自己的女兒,那哪能是可比的?!

  可如今,她女兒為了生計在演藝圈那個大染缸裡混著,可是這個被她不看好的私生女,卻活得如此光鮮亮麗。

  金賽美傷感了,也嫉妒了,心裡,也不平衡著。

  「這是我苗青姐!」林夢淡淡介紹了一下。苗青含蓄地對金賽美笑了笑,神色間,是一種淡淡的疏離。

  金賽美回了一個笑,立刻請苗青坐下。

  那頭林豹洗了澡,神清氣爽啊,在那呵呵笑著,頗為歡快。嘴裡不時嚷嚷著要吃的。林夢剛才收拾的時候,翻到了床底放著的蘋果。所以去衛生間洗了蘋果,回來,坐到林豹身邊,將蘋果削了皮,再挖去那些爛掉的地方,然後再將果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送到林豹嘴邊。

  林豹眉開眼笑,鼓著掌,嘴裡咬著蘋果,吃的口水橫流。此舉,有些類似於娃娃被大人給寵著的樣子,所以心滿意足一般。林夢也沒覺得厭煩,只是時不時抽過毛巾,替他擦一下嘴角。

  金賽美在一邊看著,有些欣慰,暗想:只要林夢還在意她爸的,那就好辦了,那就好辦了……

  在林夢餵食完畢之後,金賽美輕咳了一聲,終於沒法再忍下去,開了口。

  「夢夢啊,你看你爸現在這樣的,哎……」

  她嘆了一口氣。「咱們家的情況,上次姿姿是不是和你提了一些。現在呢,你爸這邊的交給療養院的錢呢,又快要沒了,你看你是不是……」

  她頓了一下,因為感覺到那個林夢嘴裡的「苗青姐」,很不客氣地朝她射來了兩束冷光,那有些扎人,她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毒蛇給盯上了一般,莫名地就有些害怕,不敢再往下說。

  林夢頭也不抬,只是仔細地擦了一把林豹的嘴角,淡聲道。「那錢就別再交了,爸以後不住在這裡了,我會給他換個地方的!」

  「換哪裡去?!」金賽美的口氣裡透露出濃濃的欣喜。這丫頭,是不是要把她把給帶回家去啊。哎呀,要是能帶回家去就好了,據姿姿那丫頭說,這小女兒如今是光大的董事長夫人吶,自己有個單門獨棟的小三層吶,這要是把老頭子給領回了家,她們一家,可不就能跟著過去了,如此,也就不用在那四十平米的破房子裡窩著了!

  「給爸換一家療養院,好一點的。這裡的護理人員太差勁!」

  金賽美笑容一斂,不樂意了。

  「你都回來了,還要把你爸往療養院送嗎?!我們把你爸送到這裡,是無奈之舉,是因為家裡實在沒錢,我們都得出去打工掙錢去,不方便照顧你爸。可是你如今有錢,再把你爸送到療養院那種鬼地方,可是不孝了!」

  「你這話說的太嚴重了!」

  林夢依然沒扭頭去看金賽美,她放下了毛巾,很是自然地幫林豹捏起了腿。林豹又不是腿斷了才坐的輪椅,頂多是神經那方面受到了壓迫和損傷,林夢還指望著自己的爸爸哪天能站起來呢。如今這科技日新月異的,指不定,她爸腦子裡那血塊問題,就能得到解決了!

  林夢摸著那明顯是萎縮了很多的大腿,心裡頭對金賽美湧上一股厭惡。這家人,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她爸嗎?!他們不好好想想,這麼多年來,是誰在供著這個家的。就算爸癱瘓坐上了輪椅,可怎麼的,都得經常給他按摩腿啊!這一雙好腿,就這麼糟踐下去,哪怕有一天血塊和神經的問題得到解決了,怕是都沒法站立了!

  可惡!

  「你放心,我是我爸的女兒,肯定是不會讓我爸受委屈的。」林夢咬了咬牙,神情冷冷的。「也不是所有的療養院,都像這地方這麼爛的。我會把爸送去正規的療養院,那裡配有優秀的護理人員,他們懂得多,至少會懂得幫爸按摩腿,也懂得如何更好地把爸穩定病情、緩解病情、尋求治癒的機會!」

  金賽美頓時有些尷尬,可這幾年,她這厚臉皮也是被磨出來了。她想了想,又說道:「那些護理人員,怎麼說也是外人,哪有自家人那麼貼心。要我說,你就把你爸接回你家好了,我把手頭的工作給辭了,以後,就專心照顧你爸了!」

  可實際上,她哪來什麼正經的工作!她跟著林豹,可是養尊處優慣了。讓她這麼大把年紀了,再出去給人打工,可不相當於要了她的命了。她可受不了那樣的!

  林夢聽了,勾唇笑了笑,不語,自顧自地又敲又捏地折騰著林豹的腿,讓腿部肌肉活血。有晶瑩的細汗,沿著她的髮鬢流了下來,滑過她蘋果般紅潤的臉。她手上弄的是力氣活,所以,很快就出了一身汗,額前的秀髮都半濕了。

  金賽美在一邊看著,卻沒想到上前來搭一把手,只自顧自地催促林夢。

  「你倒是說個話啊!要是你覺得行的話,回去,我就把你爸的東西給收拾收拾,然後我們儘快搬過去。要不然,你爸留在這裡,又得遭幾天的罪!」

  「原來你知道我爸在這裡遭罪啊?!」林夢淡淡譏諷。

  金賽美立刻漲紅了臉。

  「我意已決,爸爸就送去療養院,那裡更適合他。你最好也跟過去,方便照顧他!」

  「那我那工作怎麼辦?!」金賽美輕哼了起來。「沒了工作,誰給我錢花啊?!」

  說著,拿眼往林夢身上瞄。那透露的意思,就是打算讓林夢養她了。

  林夢立刻唇瓣一抿,抬起了臉,黑漆漆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她。

  「媽,這是你丈夫,照顧他,是你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我知道啊!」金賽美被那一雙黑色的冷瞳給看的有些心虛,吶吶回應著。

  「那就好好照顧他!」她冷冷地吐露著字眼,厲聲。「這是做妻子的本分!」

  「我……我當然會照顧你爸啊,可是,我……我也得活的吧,這吃吃喝喝,哪一樣不得花錢的。我就顧著你爸了,這……這錢從哪裡來啊,我總不至於……去喝西北風吧!」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林夢住了手,站了起來。因為金賽美坐著,所以一下間,她就比站著的林夢矮了不少,只能仰望著她。這個高度,對上林夢那略有些冰冷的眼神,金賽美的氣場,不自覺地弱了幾分。

  「當人家妻子的,就有妻子應盡的義務。既然當初可以共富貴,那麼現在也該能同患難。沒錢,你自己想辦法弄錢,你那兩個兒女養那麼大,也不能只是單純的擺設。我只負責我爸這邊,你這邊,有他們兩個供著,絕對能養活的你。」

  「那……那哪能夠啊,你姐她也……也沒多少錢的,你哥就更別提了,他還欠著--」一屁股的債!

  「夠了!」林夢冷聲打斷。「我只知道,當妻子的,無論丈夫陷於如何困難的境地,都會想方設法地扶持著走下去。錢的問題,是你自己的問題,不用來和我說。你若覺得照顧爸爸是個負擔,那你可以不來!」

  金賽美頓時語塞。

  四年後的林夢,變化很大,這一份犀利,鎮住了她。

  「我過幾天再來這裡幫爸爸幫手續,今天先走了!」

  拿過一邊放著的外套以及包包,她快步走了出去。再在這個病房呆下去,她覺得自己會壓抑地窒息的。

  「啊……啊……」

  背後,林豹胡亂叫著,沖著林夢伸著手。他雖然痴獃了,可是誰對他好,他還是知道的。這個對他好的人要走了,他本能地想留人。

  金賽美見狀,立刻回過了神,站了起來,趕緊說道。「夢夢,別急著走啊,再陪陪你爸爸吧,瞧,你爸爸也不想你走呢!」

  林夢回頭瞅了一眼沖著她胡亂舞動著手的林豹,眼眶一紅,沖林豹笑了笑,還是決絕地快走了出去。

  這地方,她真是沒法再呆了!

  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金賽美追到了門口,看著那挺拔的倩影越去越遠,怎麼看,怎麼像一朵高貴而美麗的花,不由嫉妒地低斥了一聲--

  「臭丫頭!」

  ***

  車開出了十來分鐘,林夢忍不住了。

  「苗青姐,把車停一停吧,我想下去走一走!」

  這裡是市郊,通往春風療養院的路上,周圍大多是荒地,可謂是一目了然,沒什麼危險性,苗青看了看,同意了,把車子給停了下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林夢阻止了苗青的隨同。

  這個地方,來往的車異常的少,所以也難得看見人影,苗青也同意了,坐在了車裡,沒有跟著下去。

  林夢心裡憋悶,有一種特別想發泄的感覺,可是卻又被什麼東西給束縛著,然後只能讓難受折磨著她。她猶如困獸,煩躁著,卻走不出來。

  三月的天,還是有些寒的!

  冰冷的風,迎面出來,吹的她的臉龐都有些刺疼,可她卻越發揚起了脖子,好讓冷風能更加的往她的脖子裡吹。也許,她需要大虐一場,這種冰冷,竟然讓她覺得能稍微好受一些。

  她慢慢走著,踢踏著路邊偶爾出現的黃泥,腦子裡,想的卻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以及四年前逃開的那一切。

  容凌的不信任……

  容三伯的威脅……

  家裡人的猙獰……

  父親的出事……

  她無可奈何的出逃……

  容凌養了個女人……

  女人懷了孩子……

  父親的半身不遂……

  那麼多人的算計……

  那麼多的惟恐天下不亂、落井下石……

  煩!

  煩!

  煩!

  不過就是想好好地活著,可道路偏就那麼的坎坷!她煩躁地猛地扯開了風衣上的扣子,有一種快要被困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一輛黑色的轎車,和她擦身而過!

  她偏過了頭,讓風吹起的黑髮,遮住了她半邊的容顏,遮住眼裡浮起的淚花。

  她其實並不堅強,其實只是一個小女人,覺得受傷、覺得扛不住的時候,也會疼,也會哭泣,不過,隱忍和不服輸,只會讓她選擇一個人偷偷地懦弱地哭。

  她又走了幾步,然後便覺察到,有一黑色的轎車,跟上了她,以可以媲美烏龜的速度。她邁進一小步,那車子便跟進一小步,基本上,和她保持著同一個速度。

  在黑髮的遮掩下,她選擇忽視。可那車子還是那樣跟著她,已經明顯是盯著她不放了,她不得不伸手,抹了一把淚花,扭頭,怒視那輛車子,怒吼。

  「你幹嘛跟著我啊!再跟著我,小心我把你的車給踢爆了!」

  那車子停了下來。

  她又瞪了一眼,繼續往前走。可稍後,那車子就又跟了過來。

  她本來心裡就煩躁,憋著一股邪火,見狀,也真是惡從膽邊生,扭身,抬腿,就沖著那後車門踹了一腳。

  「跟什麼跟,說了不準跟的!」

  隱約地,她透過那黑色的車窗瞧見了車裡有一張模糊的人臉,似乎在看著她,立刻抽抽鼻子,怒罵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別人哭嗎?!我很好看嗎?!很好玩嗎?!」

  說完,又踹了車門一腳。自己拿起手機,就要給苗青打電話。

  「喂,苗青姐……」

  她要告狀的話立刻止住了,因為車窗慢慢地搖下了幾寸之後,露出了半張臉,以及一雙熟悉的眼,一雙透著冷峻的眼。

  她垂下了眼,眼眶又猛地浮上淚花,心裡酸痛地不行。然後手也跟著無力地放下,通話,自動宣告了結束。

  容凌坐在車裡,就這麼深沉又安靜地看著她。他是接到苗青的報告過來的。林夢一個人來了療養院,一早又把兒子送到了啊真那裡說要離開幾天,這樣似乎在預示著什麼似的,他有些擔心,所以就過來了。他也知道她心軟,怕見了她父親心裡不好受,會傷心、會難過,所以,必須得過來一趟!

  可卓依依的事情,他現在還沒發給她一個交代,所以,他沒發下車,沒發堂而皇之地擁她入懷,讓她倚靠。

  林夢收了手機,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自然,那輛黑色的轎車,也慢慢地跟上。

  她在車外,他在車裡,只是他的目光,一直鎖著她。而她,就這麼近地暴露在他的視野之下。她走了多久,他便看了她多久。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在半米之內。

  在安靜的天地之間,這是一種靜默無聲的羈絆!

  她抿著唇,任憑長長的黑髮被風撩起,吹散了、吹亂了,卻只顧低著頭,看著地面,不去偏頭看他一眼。

  她自顧自走著,走了有多久,心裡就亂了多久,紛紛揚揚的淚,便灑了多久!

  而他,就跟了多久!

  若是從高空遠眺,這長久而靜默的一幕,就彷彿是一個受傷的美麗女子與一個冰冷的龐然大物的愛情。

  讓人瞧著也有些感傷了!

  她終於停步,卻是一扭身,猛地又踹了車門一腳。

  「看什麼看?!」

  她怒視著他,而他沉默,只是用深邃的眼神,鎖著她。

  她憤憤不平,又踹了車門一腳,然後睜著紅通通的眼睛,對著他,怨懟著。

  被風吹起的黑髮,舞動著,妖嬈地裹著她的小臉,襯著那一份蒼白,有一種別樣的嬌弱。

  他終究無法無動於衷,嘆了一口氣,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咬緊了唇,沾著淚,冒火地瞪著他。

  他伸手,將她擁入懷裡。

  「怎麼穿的這麼少?!」

  略略苛責的口氣,卻也難掩心疼!

  荒野上沒有別的建築物,根本沒法擋住寒風。這溫度,可是要比市區冷很多!

  他拉開黑色的風衣,強行將她扯入了自己的懷裡。黑色的披風,帶著有他熨燙的溫暖,密密實實地裹住了她。貼得緊了,他的氣息,透過那白色的襯衫,直直地往她的鼻孔鑽,差點讓她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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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裡不平,惱恨他這樣的雲淡風輕,也惱恨自己就這麼輕易地被他給擺布了,所以張開小嘴,一把咬了下去,咬在了他的胸口。

  「絲--」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身體略繃緊了一下,只是很快就苦笑著放鬆了身子,寵溺而放縱地任憑她咬去了。大掌,也很是親昵地摸上了她的小腦袋瓜,一下又一下地順著她絲滑的黑髮,猶如在安慰一個小女兒一般。

  她「嗚嗚」地哼叫了兩聲,在他懷裡扭了扭,表示抗議。只是嘴下依然兇狠,咬著不放!

  他低下頭,嗅著她的發間香味,以無比的耐心,一下又一下地安撫著她。

  她到底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再憤恨,也不至於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所以咬了一會兒,自己就先放棄了,鬆開了貝齒。然後萬分羞惱地拿著腦袋瓜,在他懷裡拱,似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於是,就只能這樣胡亂地發泄了!

  可愛的小模樣,倒有點像是土撥鼠!

  他心裡頭有些暢快了。她還能這樣,就說明事情還沒太糟糕,還是好的!

  「她偷了我的精子。」他慢慢地解釋。「我是絕對不可能讓別的女人懷我的孩子的,所以走正常途徑,她是永遠都不可能懷上孩子的。那個孩子,是人工受精弄到她肚子裡的,我是不會認的!」

  她呆住了,因為他說的這些,讓她覺得有些遙遠了。偷精子、人工受精、再弄到肚子裡,這些,她想想便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女人,她該說她是厲害呢?!還是得說,她瘋了?!

  「你要去森工吧,也好,就當是出去玩了。辦完了事情,你可以在那裡多玩幾天。我這邊解決完了這件事,就去接你回來。佑佑留在了啊真家,也不用你擔心,這幾天,我會照顧好他的。」

  她垂著頭,窩在他的胸口,一副鵪鶉的樣子。

  他順著她的秀髮,繼續道:「森工裡面的老股東不太好對付,你少說話就好了,也少摻和他們的私人飯局,另外切忌不要站隊,保持中立就好了。若是碰到沒法解決的事情,就和苗青說,她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他一副「兒行千里父擔憂」的模樣,讓她心裡萬分彆扭,腦袋瓜拱了拱,張開嘴,又咬上了他的胸口。不過,這次她沒有下狠手,咬得有點輕。

  「你什麼時候變地屬狗了?!」

  他啞聲輕喃,伸手,輕輕地撥棱著她粉粉嫩嫩的小耳朵。

  她甩了甩頭,依舊是別彆扭扭地躲開。

  小心眼的傢伙!

  他在心裡輕斥了一聲,食指和拇指直接捏住了她肉肉的小耳垂,輕輕地把玩著。

  她哼哼了幾聲,很不客氣地直接把眼淚全都蹭在了他的襯衫上。

  「放開我!」因為哭過。所以她的聲音有點啞。

  他用那黑色的風衣,依然像是黑色的網一般地困著她。

  她惱了,咬著唇,抬腿,就踹了他一腳。

  最近,她變得有點小小的暴力了。

  他皺了皺眉頭,無奈放開了她。

  她哼了一聲,很明顯地表示了她這是余怒未消呢,然後又瞪了他一眼,仰著姣美的小下巴,頗有些趾高氣昂地轉身離開。

  「等等!」他拉住了她。

  「把扣子扣上!」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將她適才扯開的扣子,一個又一個地給重新扣上,跨過她柔軟的胸脯的時候,他的手頓了頓,眼神微微加深,繼而彷彿沒受到波動一般,為她扣上剩餘的扣子。再然後,又重新把她的腰帶給系好。

  「外面冷,你這樣,會凍壞的。以後,別再穿成這樣在冷風裡逛!」

  嚴厲中,透著溫柔!

  不自覺的,那個關心子女的大家長就又回來了。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因為她小了他很多,初遇他又是在那樣青澀的年華,所以他對她,總不自覺還帶了點養著一個大女兒的寵溺感覺!

  「算了,你還是站在這兒吧,我讓苗青過來接你!」

  他唯恐她真會被凍著,又把她給扯入自己懷裡,用溫暖的風衣再度將她包裹起來。一手按著她,不讓她跑了出去。一手掏出手機,給苗青打電話。

  完全一副獨裁的大家長模樣!

  她心裡酸酸甜甜著,窩在他懷裡,就沒吭聲了。一下子乖順了,猶如一隻貓兒般。

  ***

  他說--

  【我只會讓你替我生孩子!】

  林夢閉著眼睛,靠在飛機座椅上,神思飄遠。這是她在上苗青的車之前,他咬著她的耳朵,低語的話。

  猶如蜂蜜一樣甜美的語言,帶著罌粟花一般妖艷的蠱惑,讓她一腳高、一腳低,不知道該往哪裡踩!

  整個旅程,回蕩著他這句話,她表現的一直都有些渾渾噩噩的。這種情況,直到她下了飛機,腳踩實了,又被機場的冷風一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那個男人就是可惡,就擅長於拿話哄她,可偏偏,她又挺好哄的。而且,他又擅長攻克問題,知道在關鍵地方為自己開脫,著實狡猾。

  不行!

  林夢在心頭暗自下定決心,不能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他了。怎麼說,也得晾著他幾天的。他既然說他會處理好這事,那好,她就好好看看他是怎麼處理的!

  一行人下榻酒店,經過一夜的休整之後,以飽滿的精神,很快就投入了與森工的接洽當中。

  本以為,迎接他們的會是一個股東大會,可是沒想到,等林夢一行人進去了,卻只看到了兩個人。其中的宋廉林夢是見過的,容凌之前有給她看過他的照片,另外一個她則不認識。不過瞧他跟在宋廉身後的樣子,倒像是宋廉的秘書或者下屬之類的!

  禮貌性地互相打過招呼之後,一行人攀談了起來,但其實呢,最主要的是宋廉和林夢在談,那話裡透露的意思,就是想讓林夢放棄森工的股票,然後,他會給她相應的補償!

  這怎麼行?!

  傻子才會做這種事情呢!

  森工的股票在復牌之後必然會大漲,這是必然的事情。林夢倒是沒太在意這一筆極有可能暴漲的金錢,她更在意的是對森工的控股,這樣,才是成就光大的長遠之好!

  「抱歉,我們公司目前的流動資金還算充裕!」

  意思就是他們沒必要靠出售股票這一條途徑給公司增加收益。這也是比較委婉和得體的拒絕了。阮承輝在一邊附和,也是這個意思。

  宋廉再三地表示了自己的誠意,也開出了一個非常高的價格,但林夢和阮承輝依然委婉地拒絕著。

  宋廉這面上就有些難看了起來,就在這時,傳來了嘟嘟的敲門聲。宋廉的那個下屬就前去開門。進來的這一人,只看他一眼,就知道這人身份不俗。因為,他很有氣場!

  對這樣的氣場,林夢不陌生,因為容凌身上就有這樣的氣息,那種上位者的氣息,讓人瞧了,忍不住就會高看他,甚至,有時候會有自形慚愧之感。

  這人的氣勢比宋廉還足,那麼,他必然比宋廉的身份要高一些。

  「李書記,您來了啊!」

  果真,宋廉一見此人,立刻站了起來,面上掛著笑,分外熱絡地喊了一聲。同時,也能聽出來他口氣中的尊敬!

  書記?!

  這個詞,大都數人都不陌生。那基本上是披著紅色外皮的稱謂,讓人一聽,就知道有些了不得!

  「老宋啊,這幾位就是光大的代表嗎?!」

  那李書記一開口,便是濃濃的官腔,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宋廉應是,然後熱絡地為雙方介紹了起來。這一介紹可不了得,此人竟然是森工所在市的市委書記,這可是比市長還要了不得的人物。此人一出場,容不得林夢和阮承輝等人更為禮貌和謙和地應付!

  李書記很快就過問起了關於收購林夢手頭的股票的事情。這話一出口,便是林夢這樣歸國不久的人,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那李書記聽完了宋廉的話,立刻呵呵一笑,打著官腔,對林夢道。

  「林夢同志啊,建安森工這塊兒呢,那可是老國企了,後來首長有令,下令改革,這才轉為了民營企業。可這森工後頭占著的,可是我國僅剩不多的優質森林資源,容不得省市各領導不得不認真考慮。你也該知道,如今全國環保的口號喊得很響,中央的領導們對於環境保護,也是很重視的。所以,省委書記做出指令了,這森工,省內是打算重新整合為國企了。省委書記貴人事忙,於是,就派我來打點此事,所以,我在這裡很誠懇地希望林夢同志能好好地考慮將手頭的股票賣還給森工,如此,也好支持我們的環保工程,也好支持我們的國有資產保護!」

  這一番話,卻是要比宋廉要狠。李書記不愧是當官的人,這番話聽著是為國為民啊,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可是這麼一頂配合政府工作項目的大帽子壓下來,豈不是已經在那暗暗逼壓了?!政府打算要做的事,豈能是升斗小民鬥得過的!更何況,李書記挑明了他這個市委書記還是一碟小菜呢,更大頭的省委書記還在上頭看著呢。不過人家是大人物了,所以也就不掉價地出面和林夢這等小人物商談了!

  林夢垂下了眼,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有些發矇,如適才那般閑適地笑著拒絕的話,卻是無法再出口了。可是,難道就這樣答應了?!

  不等林夢開口,阮承輝立刻笑笑著回道。「李書記,省里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國家和人民的福氣,我們也該積極地配合才是,可是--」

  他特意放大了自己的不好意思和為難。「是這樣的,李書記,我們收到邀請,就以為是來參加股東大會的,沒想到,來了才發現是這麼一回事。所以,現在這事,我們得向總公司回報一下。您看,我們也只是公司委派過來的代表,這樣的大事,實在是沒法做主的!」

  李書記自然知道這是阮承輝的推托之詞,只是如他這種在官場混慣了的人,肯定會把明面上的場子弄得妥妥噹噹的。

  「嗯,你說的也是有些道理,呵呵,這事倒也不急。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和你們總公司那邊商量商量,明天下午再給我們一個答覆。當然了,我們肯定會出一個合理的價錢購買你們手頭的股票的。你放心好了,國家肯定是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這話,卻是斷定了,他們明日必須得出手手頭的股票。這是不賣也得賣,其實,還是威脅!拿國家說事,這又是威脅!至於所說的合理的價錢,到底是怎麼個合理法,那可就不得而知了。似乎,不讓林夢虧了本,也能算是合理吧?!

  阮承輝心裡有氣,面上還得對著宋書記賠著笑容,畢竟,在本國,任何勢力都是沒法和官鬥的!

  宋廉客套地說要請他們吃完飯,阮承輝知道這飯可不是好吃的,立刻客氣地拒絕了,表示事情緊急,容不得耽擱,他們需要回去儘快和總公司方面達成一致,以免誤了政府的事情。這個推脫的借口合情合理,宋廉就沒留他們。幾人終於從森工的大門走了出來,這才能稍微放縱地深呼一口氣!

  森工,果真如業界傳說的那般,不好對付啊!只是這一次,宋廉抬出了李書記還有那官高的嚇死人的省委書記,更是不好對付的。稍微處理不當,就容易得罪人哪!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心裡不舒坦了,自然有千百種方法整的一家好好的公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好對付啊!

  阮承輝回首看著林夢,微微苦笑,解釋道:「剛才沒讓你講話,是怕你不小心得罪了李書記。和那樣的人講話,你出口之前,都得先打個腹稿,揣摩了兩三遍,才能往外說。這些人心思多,也容易多想,我們說的話要是稍有不當,就可能讓人往心裡去了!」

  很多老外都說在本國做生意不好做,因為實在不能適應本國的特色,那些人情往來,實在是考驗他們的智力!阮承輝是想到了林夢回國沒多久這一點,所以剛才搶白了。

  林夢也不是不懂,所以笑著嗯了一聲,表示沒關係。看著大家都有些愁容慘淡,她反而還柔聲安慰。

  「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大家也不用如此垂頭喪氣的。何況,此次的股票購買,也算是偏財吧。能夠全身而退,稍微保個本,這就是最差最差的局面了。他們當官的人是了得,可是行事還是得有些顧忌的,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隨行三人附和著點頭,不過,心裡卻沒法真正輕鬆。畢竟,生意涉及了官員,可就會變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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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個人,包括林夢、苗青、阮承輝,以及三個光大的員工,一起回了下榻的酒店。和總公司方面取得聯繫,那是當務之急的事情。阮承毅一聽這事,心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明明,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張期待已久的大乳酪,明明,他們已經咬了一口了,可現在突然插過來一隻手,愣是將這張美味的乳酪給搶走了,這種滋味,可不好受!要他們就這樣放棄,給政府讓路,他們怎麼捨得?!

  可如今,李書記威脅在前,是不捨得也得捨得了。那麼,什麼樣的價錢成交才算合適?!只要這人不是個傻子,都知道,那些龐大的股票所代表的價值,可就怕,到時候森工有政府當後台,然後開始耍無賴,讓他們這些日子的籌謀全部化為一江東流水!

  難!

  這些且不說,單從情感方面來說,是個人都有血性,如阮承輝、阮承毅等人,更是有傲性,讓他們就這樣被人給壓住了,不啻於讓人打了臉!

  這若是正當的商場競爭也就罷了,可瞧瞧現在這事……

  怎麼不讓人憋屈?!

  一時間商量無果,阮承毅表示自己需要好好想想,也囑咐他們幾個合計合計,就這樣先斷了網路會議。

  林夢咬著筆頭坐在床上,心裡也挺憋屈的。越想這事,心裡就越亂,索性,扔了筆,扔了紙,暫且不想,先放鬆一下,省的頭都要疼壞了!

  那頭,電視被打開,開始上播娛樂新聞,林夢看了一會兒,突然被一則新聞給震驚地當下瞪圓了眼。電視上,美麗的女主播,用清脆的聲音說道:

  【亞東集團的風雲人物、現任總裁容凌,繼私生子風波之後,又一次地陷入了謀殺風波,看來,我們的大總裁最近有些背運哦……】

  後續的報道,以詳盡到近乎囉嗦的話,報道了所謂的「謀殺」一事。報道稱,據當日在場的目擊證人聲稱,當時畫面中這個名叫徐泳的男子,似乎是因為用手機拍攝了容凌和林夢的報道,所以遭到了容凌的報復,被容凌的手下給帶走,然後,一直就沒什麼消息。又然後於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於巷子之中。經鑒定,徐泳是被人用刀給捅死。而警察檢查現場,發現徐泳身上的財務並未出現被盜的跡象,所以初步判定,應該不屬於劫殺。隨後,警方深入調查,追查到了容凌的頭上,然後懷疑上了容凌,並且,警方還懷疑容凌因為報復,所以在被害者消失的這段時間,對被害者的肉體實行了虐待……

  等到這報道報完,林夢的小臉已經煞白煞白了。畫面上的徐泳,她自然不陌生的,當日,可是她親眼看著他被容凌的手下給帶走的。可現在,這個人死了!

  死了!!!!

  林夢驚跳了起來,朝床頭撲了過去,急匆匆地拿起了手機,急急忙忙地開始撥號。按著手機鍵的時候,她的手抖的厲害,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擔心的,抑或,兩者兼有!

  那個男人,雖然很少在她面前動粗,可是她一點都不懷疑他的兇殘性,否則,在一開始的時候,她也不會那麼地怕他了!

  電話一通,她都近乎抽泣了。

  「容凌……」她低叫了起來,唇瓣都抖得厲害。「你沒事吧?!我剛看了新聞,說你……說你那個,你……你沒事吧?!」她急問。

  那頭一時沒有回答。

  她立刻眼眶一紅,急喊。「你怎麼不說話的,我都快要擔心死了,嗚嗚……」

  她終於激動地哭了出來。「你快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啊!」

  那頭似嘆了一口氣,「我沒事!」

  她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就揚起了嘴角,露出一絲慶幸的笑意,急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都快要嚇死我了!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殺人呢,那些新聞媒體最討厭了,沒有的事,還在那瞎嚷嚷,太壞了,太過分了……我就知道,那人肯定不是你殺的,肯定不是的,你才沒那麼小氣呢,才被拍了幾張照,就殺人,這簡直是太可笑。那些媒體人也不用腦子好好想一想,那些警察也是,隨隨便便地亂懷疑人,不好,差勁……」

  她小嘴吧嗒個不停,挨個數落。這份過於急切地推諉和辯白,其實從側面說明了她的心裡沒底和慌亂,以及得到他肯定的答覆之後,那種類似於解脫般的發泄。

  她嘰嘰喳喳地說了半晌,最後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她就像突然之間不會說話了一般,只是反覆地喃喃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那頭,容凌低聲一笑,帶著淡淡沙啞的聲音溫柔地有些不可思議。「現在在哪兒呢?!」

  「在房裡啊!」她給他一個很傻瓜的答案。

  他就又笑。「在幹嘛?!」

  「和你說話啊!」

  「一個人?!」

  「嗯。啊!……不,還有苗青呢,不過,她暫時不在我身邊!」

  「累嗎?!」

  「啊?!」她抓了抓頭髮,搖了搖頭。「還行吧!」

  驚覺這樣的你問我答下去,似乎有些不對勁,林夢終於反應過來了,開始問他。

  「那麼你呢,你現在在哪裡呢?!」這才是正確的你問我答模式啊!

  「在車上!」

  「噢,要回家嗎?!」

  「不是……」他頓了頓,卻又改口道。「也可以說是吧!」

  「那你路上要小心啊!哦,對了,你沒自己開車吧?!」她挑高了聲音。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可是很危險的。

  「沒有!」

  「哦。」她略微放心。「警察找你了吧?!」

  「嗯。」

  「他們說了什麼?!」

  ……

  之後,兩人拿著手機,聊的大概是案子的事情。容凌解釋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沒殺人,身正不怕影子歪,也畢竟警察那方面還只是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們也沒法真的去抓他。

  「噢,你先等等!」

  林夢聽到了有敲門聲,所以從床上跳了下來,開始往門口走去。一邊疑惑著苗青姐在幹嘛,怎麼去了一趟衛生間,就不出來了?!

  「請問你找誰啊?!」

  林夢隔著門板,脆生問。出門在外,該有的防範意識,她還是有的。

  「找你!」手機那頭傳來容凌的聲音。

  林夢聽了輕笑,嗔怪。「又不是問你,你回答什麼呀!」

  她又問門外的人。「請問你是誰啊!找哪位?!」

  依然是容凌在手機裡搶著回答。「是我,找你!」

  「容凌!」林夢警告性地低喝了一聲,暗示他別搗亂。

  「是我,開門!」

  依然是那磁性地猶如沙粒滾動的聲音!

  林夢呆住了!

  覺得太不可置信了!

  「你……你……你……」

  她說不出話來了!再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深意,她可就是個傻子了。可……可是,他……他怎麼會來這個地方?!怎麼就這麼神奇地站在她的門外?!

  那頭傳來他淡淡的笑聲,透露著他的歡快。「開門吧!」

  她莫名地兩耳一紅,開了門。睜大眼去看,等真的確定站在門外的這個人是那個稜角分明、讓人無法複製的容凌之後,她激動地抽了抽鼻子,眨了眨酸澀的眼,張開了雙臂,猛地撲入了他的懷裡,一把抱住,緊緊地抱住!

  適才電話裡表現的輕快和放鬆,有她一半的故意而為。不管是什麼人,被警察給盯上,總是不愉快的體驗。她想到他這麼一個天之驕子,卻被人懷疑成了罪犯,肯定心裡也不舒服。所以,她只能拚命地開解他,引他說話,給他信心,鼓勵他,讓他能少煩惱一些。可她心裡,又怎麼可能完全地就不擔心了呢?!他說他在路上,又說要回家,那會不會迎來警察,會不會半夜被警察給請到警察局,又會不會惹來一群狗仔隊追蹤……

  總之,擔心的事情很多!可這些,她都沒法問,更是提都沒敢往那方面提!

  現在,他真真實實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乾乾淨淨的,一副沒有受過摧折的樣子,她才真正地可以放下心來。

  千萬句的「我好擔心你」,沒法說出口,她只能將他一再地用力抱緊,來表達這種憂慮。

  容凌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發旋,在心裡寵溺地暗道了一聲「笨女人」,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先進去吧!」

  這可是門口,人來人往的,容易惹來注目,也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林夢就像是被燙到一般,立刻縮回了手。就在大門口把他給抱住,她覺得自己的急切簡直是太過丟人。

  「進來吧!」

  她紅著臉,後退了一步,側過身,給他讓路。卻沒想,他身形一動,後面就又露出來一個人影來!

  他竟然是帶人來的!

  林夢心頭一跳,更加地羞窘了起來。自己剛才那一幕落入了別人的眼裡,肯定是讓別人給看笑話了。

  好丟人!

  不好意思地沖那個人笑了笑,她把那個人也迎了進來,然後關上了門。可等那人脫下了外面的外套之後,她所有的不好意思,就「嗖」地一下跑沒影了!

  那人的外套裡面,穿的竟然是警服!那耀眼的警徽,簡直都有些刺目了!

  容凌不是說他沒事的嗎?!可要是沒事的話,幹嘛身邊還跟著一個警察?!

  她心頭一涼,沒問,卻走到容凌的身邊,等他一脫下外套,她急忙接過的同時,一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大掌。那略微有些汗濕的小手,發著涼,深刻地傳入容凌的腦裡。他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瞥見她眼底深深的擔憂,以及強自掩飾的慌亂,心裡閃過一抹濃濃的心疼。

  「趙新民同志是負責看著我的,這是為了配合警局的工作,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辦案程序,你不用擔心。」

  她微微抿緊了唇,依然不放心。

  他身份一變,立刻就成了這個房間的主人,先請那位警察同志坐下之後,才拉著林夢,和他一同坐了下來,繼續解釋道。「目前我算是警方的頭號懷疑對象,在沒有洗脫自己的嫌疑之前,是不能輕易離開B市的。但你這邊有了點麻煩,我怕你應付不過來,所以就過來了一趟。如此,警局那邊派出了一名警員,跟著我過來了。你別多想,一點事情都沒有,是不是啊,趙新民同志?!」

  「是啊!」那個叫做趙新民的警察呵呵笑了起來。看上去很爽朗,透著一股親切勁兒。「你放心,上頭派我來,就是走個程序。等容總回了B市,我就不當這小跟班了!」

  林夢跟著揚唇笑,心裡的陰影略去了一些,只是這心就這麼提著了。這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尤其這個其他人還是警察的時候,她有再多的話,都沒法隨便地問出口,估計,有些話,容凌也沒法對她說吧。

  想到容凌必然是坐飛機來的,之前他又說他在車上,那麼肯定是下了飛機一路趕來的,這麼長時間的路,怕是顧不上吃飯吧!

  「你們都餓了吧?!還沒吃吧?」

  她軟聲問,也照顧著,送了一個眼神給趙新民。趙新民笑著沒答,容凌「嗯」了一聲。

  「那你等著,我去給你倆叫點菜上來!」

  她拿起電話沒多久,苗青就從衛生間鑽出來了。對上容凌,她微微地笑了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非苗青通告,容凌豈能知道林夢這邊遇到了困境?!

  如非苗青特意躲開了,林夢豈能親自拆開容凌給她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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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凌這次來,為的就是林夢。她這邊遇到的情況,苗青已經全部告訴他了。這種事情,牽扯到了市委書記、省委書記,就不是她能應付的,所以容凌必須得親自過來一趟。

  你的權勢大,那我就用更大的權勢來壓你!

  權壓權,才能獲得最大的勝利!

  吃了飯,容凌便提了這事。林夢稍微深想一下,心裡就又是酸酸甜甜的。這個男人明顯是為了她而來,可這又是多麼的可惡--他就是知道怎麼樣做,才會讓她感動的一塌糊塗的!

  心裡有些遲疑,就是不想讓這個男人得償所願,所以她嘟著嘴,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地坐在哪裡。這個時候,明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對的,明知道她就應該他所說的去做,可心裡就是有些不願意,就是……本能地想要抗拒著。

  容凌無聲地看著她,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讓她去鬧她的小彆扭,稍後估量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殼,輕柔卻不容拒絕地低聲道:「去吧!」

  她抿了抿唇,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可是被他大掌這麼一柔,就很沒志氣地「噢」了一聲,乖乖地站了起來,往房間外走去,去找隔壁住著的阮承輝。

  阮承輝不喜歡容凌這個人,非常的不喜歡。一聽他來了,他心裡立刻就有了怒火!

  好傢夥!

  這人都跑到這裡來了,那個無恥的混蛋還能緊追不捨?!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跑去揍容凌一頓,可是到等林夢說完接下來的話,他的衝動立刻就歇了下來。那個男人的確是勢大,如果有他幫忙,想必在他們與森工的談判過程之中,不會讓森工壓得太死。可是這是他們光大的事情,哪裡需要一個外人插手?!

  今日容凌若單單是容凌,不參雜任何別的其他感情,那麼阮承輝必然會舉雙手歡迎,並且還有受寵若驚之感,可是只要不是一個瞎子,都明白容凌這麼做為的是誰!阮承輝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傻子,豈能容忍容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亂,憑白地給了他勾搭林夢的機會!

  不行!

  門都沒有!

  「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是我們光大內部的事情,不需要他的出手!」阮承輝頗為冷酷地拒絕了。

  林夢自然不會這麼想,她的心掛在容凌的身上,自然覺得讓容凌幫她也沒大不了的事情,那是她男人嘛,她身為他的女人,該享受的就可以享受。她知道阮承輝心裡可能有些不樂意,但是顯而易見的好處擺在面前,她還是希望阮承輝能夠從大局考慮的。

  「你應該明白若是有了容凌的加入,會給我們的談判帶來多大的好處。承輝,這是一個機會!」

  「不行!」阮承輝一聲不屑的冷哼。「他哪怕有這個能力讓那宋廉把森工拱手相送,我都不稀罕他的這種幫助!」

  「承輝,別這樣。你是個生意人,應該知道這不是做生意的方式。這不是意氣之爭,容凌只是很友好地想表達他的援助!」

  「友好?!哼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夢,我警告你,你少和他來往!」

  林夢心口一窒,想了想,不由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繼而微微一笑道:「承輝,別的不提,只是從生意方面來說,我們該接受容凌的援助。如果把這種援助看成是簡單的利益交換,那麼他今日幫助了我們,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光大再幫助他回來,便是了!」

  「不行,只要那個人是容凌就不行。我們光大不稀罕他的援助!」

  阮承輝略顯得狂躁,看著林夢的神色,顯得有些狠厲。

  「我這就去拒絕他。你在這兒呆著,不準再和她見面!」

  如此尖銳的排斥,面子上過不去是一方面,可這何嘗又不是阮承輝的嫉妒心在作祟。若非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他的小媽,是他痛恨的老頭子的老婆,那麼他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對這個女子出手了。可偏偏,落入了這樣尷尬的境地,他就只能看著,只能幹著急!

  該死的臭老頭!

  他忍耐不住在心裡又低咒了一聲自己的老子,憤憤地哼了一聲,就要往外走。

  「等等!」

  林夢微微抿唇,伸手,拉住了阮承輝。

  「這樣吧,我贊同容凌的援助,而你拒絕,那麼,我們再來問問承毅。他是公司的執行總裁,也有這個權利和義務對這件事情發表態度!」

  阮承輝面上微微扭曲,陰沉著臉半晌,才在最終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

  於是那邊立刻視訊聯繫了阮承毅。森工此次的收穫,雖然算是意外之財,但是誰都知道這次談判的重要性,也明白此次談判之後的既得利益將很大程度的影響廣大的局面,所以阮承毅自打知道省委書記的插手之後,就一直沒有休息,一直在辦公室和加班加點的智囊團進行商議。

  兩方一聯繫上,阮承毅得知容凌竟然要介入的消息之後,著實是狠狠地愣了一下。阮承毅身在B市,自然這個城市有什麼風雨,他都能第一時間得知消息,他可知道容凌現在正是諸事纏身的時候,亂的很。加上那男人以前就是一個大忙人,哪有這個時間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往外面跑?!他介入光大,顯然不可能是看中了光大,想要藉此來獲得光大的某些利益,因為阮承毅有自知之明,自己這光大雖然目前發展勢頭不錯,但估計還是入不了容凌的眼的。那麼,他所為何來,可想而知!

  阮承毅一直知道,林夢對容凌,有那麼一些意義不凡。而從小佑佑的長相來看,他也略略猜出了一些。再瞧瞧林夢和小佑佑最近周圍的一些人事變動,他更是看的分明。那些車子、那些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容凌派來的。只是他那樣的一個男人,位於高位,想要哪樣的女人,不都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他會對林夢動真心?!對一個有婦之夫動真心?!

  阮承毅表示懷疑,也根本就不看好,所以,他也不喜歡容凌。以為,那不過是一個男人在貪圖美色罷了,又或者哪怕真有點什麼,也只是因為小佑佑!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啊!

  容凌下午還在B市接受警方調查和記者訪問,晚上就出現在了森工那塊兒,這是何等的速度!從時間上推測,基本上是森工突然發難導致林夢一行不得不先從森工撤回來那會兒起,那個男人就開始啟程了吧!

  這份迅速,已經完全說明了容凌對林夢的重視!

  這沒讓阮承毅覺得欣喜,反而有些略略恐慌!那樣的男人,豈能是自家的糟老頭子能比的?!強取豪奪之下,林夢不會被拐走的可能性基本上微乎其微!讓這男人援助了光大,他們光大可就相當於欠了那個男人一份情,以後那男人要是對林夢出了手,他們光大豈非要被這一份人情給牽制住?!

  不行!

  阮承毅這些日子是猛補經營管理方面的知識,知道身為一個合格的經營者,就應該在此時接受容凌的援助,畢竟在商言商嘛,可是在感情上,他沒法說服自己!

  所以,他拒絕!在智囊團的幾個人員表示不能理解的目光之中,他崩著臉,表示了拒絕!

  阮承輝聽到了阮承毅的答覆,以冰冷的眼神,無聲地看著林夢,那樣子似乎就是說,看到了吧,大哥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可實際上呢,在阮承毅沒做出決定之前,他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因為,他也是一個優秀的生意人,以前沒弄好自家的生意,是因為他故意和阮蒼盛鬥著幹,沒把心思往生意上放,現在他有心了,自然鑽研的也多,理性上,也明白,利益的關鍵所在!

  這一次,是這兩兄弟的共同情感,壓制了該有的理性!

  林夢在心裡覺得失望,但是她不再說什麼。人和人之間的個體性和獨特性,決定了,她不可能將自己的想法理所當然地強加給別人,也沒法因此要求別人理解她、支持她!

  也許,沒有她的因素,阮承輝兄弟倆會接受容凌的。

  可若是沒有她,容凌自然也就不會來了!

  這是一個沒法捋清楚的因果關係!

  那就只能自己去打這一場硬仗了!

  別無他法,林夢打算回房,卻被阮承輝抓住了手。

  「你坐著和大家一起商量吧,我去回絕容凌的好意,然後再把那兩個助理叫過來!」

  此行,一共六人,林夢帶著苗青住一屋,兩個女助理住一屋,阮承輝和一個男助理住一屋。

  林夢知道容凌其實在對待別人的時候有些沒耐心,而且他所處的地位,也說明了他是很少被人給拒絕的,怕阮承輝會說什麼過激的話,加深他和容凌之間的矛盾,所以林夢拒絕了阮承輝的提議。

  「還是我去找他說吧。他這次來,實際上事看我的面子才出手的,你去說,不合適!」

  既然兩兄弟都那樣拒絕了,林夢也聰明的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也可以不必太過顧慮地說出來了。

  阮承輝被這麼一堵,臉上剛剛有些好轉的臉色,就又陰沉了。到底是成年人了,他沒法對林夢採取胡攪蠻纏的手段,所以默默地跟在了林夢的後頭。這樣,也算是一種監督吧!

  容凌在得到了拒絕的回答之後,臉上的神情卻是變也沒變。機會他給了,可是阮承毅等人拒絕,那就和他無關了。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對林夢的心意也算是到了,他又不是求著那阮家人答應的,何須在意他們的看法?!

  阮承輝略微敵視的眼神,基本上不會給容凌帶來任何困擾。阮承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林夢解釋完之後,他急切地接過了話。

  「容總,不好意思,我們那邊還等著林夢去開會,所以……」

  他聳了聳肩頭,臉上這才揚起笑意,帶著一點得意。

  可這樣的阮承輝,卻是根本就不夠容凌看的。和他較真,反倒顯得容凌也跟著孩子氣了。容凌自然是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有一種拔地而起的壓迫感,讓阮承輝微微皺了皺眉。再怎麼不爽,可也得承認,這個男人的氣勢,是他自己遠遠達不到的。

  林夢有些急,她還有好多話沒和容凌說呢。這個男人為了她,匆匆地來了,難道就讓她看著他就這樣匆匆地走了?!

  不行!

  「你--」她咬了咬唇,急中生智地挽留他。「你趕了一路,不累嗎?!要不,你先留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

  阮承輝頓時一聲冷哼!

  剎那間,從容凌的眼裡射出兩道冰冷的光,凌厲地扎在了阮承輝的身上!

  「阮承輝,注意你的態度!」

  他的女人,不是這毛頭小子能傷的!

  那苛責的口氣,簡直比早年的阮蒼盛教訓哥幾個的時候還要嚴厲!

  阮承輝心頭一跳,有些本能的畏懼,繼而覺得不服氣,繼而又因為憤怒而略略漲紅了臉。可偏偏容凌的身份擺在那裡,他為了顧全大局,就沒法逞一時的口舌之快。於是,只能憋著、壓著,別提有多鬱悶了!

  容凌警告性地又冷看了阮承輝幾秒,才偏頭對略顯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林夢說道:「我回我自己的房間休息。你注意點,別討論的太晚了,早點睡覺!」

  有一種親昵,在話裡流露,沒太多的遮掩。

  阮承輝不耐,眉心突突地跳,終於忍不住了,悶聲悶氣地粗聲來了一句。

  「你放心,她是我小媽,我會照顧好她的。」

  容凌對此無動於衷,似乎已經自動將阮承輝給屏蔽了。那頭林夢夾在兩人中間,其實是兩廂為難,所以,她快走幾步,拿起了容凌的外套,最後遞給了他,送他離開。

  反正,這個男人透露的意思是他今晚會留下,那麼,她總有機會和他再度攀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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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要繼續討論關於和森工談判的事情,可是實際上,森工有強大勢力支撐,他們再怎麼談,卻沒法取得太大的成果,無非就是琢磨著該怎樣遣詞造句好製造一些語言陷阱,或者想法設法地給自己增加籌碼,好讓李書記能稍微有所顧忌,不要將價錢壓得太狠。

  林夢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滿身的疲憊。既然阮承毅二人明確地拒絕了容凌的援助,那麼她也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為廣大謀划,所以在積極的參與討論的過程中,她的腦細胞死了不少。

  這腦力勞動,可一點都不比體力勞動要輕鬆啊!

  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她先是泡了一個短時間的熱水澡,讓自己的大腦獲得一時的輕鬆之後,她才從浴缸裡爬了起來。出了浴室的時候,她兩手擦著濕褡褡的頭髮,就想給容凌打個電話。若是那個男人還沒睡覺的話,她還想找他談談呢。不過,那個警察好礙事!要是那個警察還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那麼有些話,還真的沒法說了。

  「你睡了嗎?!」電話接通了之後,她輕聲問。

  「沒。」是他略顯得粗啞的回應。

  「那……那個警察在你身邊嗎?!」

  「不在。」

  她頓時面上一喜,心裡鬆了一口氣。不料,他卻直接說道。「過來我這裡吧,7036號房!」

  這個房間號,距離林夢入住的地方,也不過就隔著幾間房!

  林夢心頭一跳,聽著那略顯得有些蠱惑的聲音,莫名地紅了耳朵,咬了咬唇,嬌哼了一聲。

  「不要!」

  和他都處了那麼那麼久了,那個男人的某些本性,她也算是深有了解了。要是去了他那裡,誰能知道那個男人會做出什麼啊!

  「我們就在電話裡聊好了!」

  她自作主張,開始了追問,不給容凌拒絕的機會。因為確認了那個警察不在容凌的身邊,所以林夢的一些疑問都可以無所顧忌地問出口,一再地從容凌嘴裡得到他沒事的保證之後,她才略略放心地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她就上了床。屋裡只開了一盞小壁燈,屋裡一下子有些暗暗的,是適合睡覺的,可是她躺在床上,明明是累的,卻怎麼都睡不著覺。按捺著,催眠著自己入睡,可是在耐不住地翻了好幾個身之後,她睜開了眼,輕輕拉開被子,下了床!

  那個男人,距離她,也不過就是幾個房間的間隔。離得這麼近,卻不能相擁,她覺得難受。她到底是把他看得很重很重,所以沒法在這樣情況頻出的狀態下,矯情地和他拉開距離!

  她想抱著他,緊緊地抱著他,能夠確認他一直是安全的抱著他!

  這是她心內的渴求!

  所以,她睡不著覺!

  躁動的心,也沒法讓她做到處之泰然!

  拿著脫下的衣服,她悄聲進入了浴室換上,然後將薄薄的睡衣塞入了包包裡,她扭頭輕輕地看了一眼在另一張床上睡著的苗青,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帶上了門。

  等到門關上了,本來閉眼的苗青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眼裡閃過一抹興味,迅速地跟著下了床,往門口走去。悄悄地將門拉開一條縫隙,等看到林夢進入了十來米開外的另外一間房的時候,她輕輕一笑,合上門,上了床,安心睡下。

  那頭,起來開門的容凌看著光著腳丫,只踩著一雙酒店提供的拖鞋的林夢就那樣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門口,心裡好大的一陣滿足!

  還有什麼,能比一個女人對他放心不下、嘴硬著說不來可最後還是來找他,讓他高興的?!

  林夢羞紅臉,沒敢多看容凌,小身板一扭,側著身,直接從容凌的身旁溜進了房裡。之前說不來的是她,可是現在偷摸的來的,也是她。這樣的舉棋不定,她覺得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和丟臉。

  容凌嘴角勾起了笑,輕輕地關了門,慢悠悠地隨著她的步調,跟在了她的後頭。

  這只是一個三星級的酒店,屋內的布置比較簡陋,進門不多遠便是床,沒太多可供人休閑玩樂的空間。所以,在距離床鋪還有一米多遠的時候,她堪堪停了下來。垂著頭,背著身子對著他,顯而易見還處在害羞之中。

  容凌是個大方慣了的,可沒什麼害羞的心理,瞧她這麼一副小模樣,心頭就流過一陣舒爽的笑意。上前,他一把抱住了她,將她從後面給摟入了懷裡,繼而,溫熱的一枚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這是試探!

  她身子一扭,輕輕地撇過了臉,推了推他!

  這是不願!

  「睡吧!」她小聲咕噥。

  他看著她,目光深邃。眼見著,她白嫩的脖子冒上了粉紅。他眼神一閃,放開了她。她趁機抬腳,先去把屋裡的等該關的都關了,就只留下了那盞掛在牆上散發著暗光的小壁燈,然後,挎著包包,就往浴室裡鑽。

  因為酒店裡是相似的布局,所以她的這一系列舉動算是輕車熟路!

  等她重新換上睡衣,拿著手機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容凌已經躺在了床上了。不過這個男人很是貼心地只佔據了床的一半,留了一半,給她。這是一種無聲的默契!

  她的臉蛋兒有些發燙,但也只是垂著眼,一聲不吭地拉開被子,鑽到了床上。然後,她像條小蟲子般的扭呀扭,扭到了容凌的身邊。再然後,她伸開手,輕輕地往容凌的腰間摸!

  「咦……」

  一聲輕呼,她的指尖猛地往回縮了一下,猶如被燙到了一般。這個男人,剛才瞧著還好好的,身上套著短袖短褲,怎麼一下子間,就變得光溜溜了。那光裸的肌膚,肆無忌憚地揮灑著那一份熱力,讓她覺得好燙。

  男人沒動,彷彿熟睡了一般。

  她像是含羞草一般地縮了一會兒,最後覺得安全無虞了,又慢慢地伸出了手,沿著他的腰肢,用纖細的胳膊,一點點地將他精瘦的腰給圈住。再然後,她身子一挪,挨近了他碩長的身軀,腦袋瓜靠在了他的肩窩處。蹭了蹭之後,尋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她才像只終於心滿意足的小貓兒一般,咧嘴無聲笑著,眯起了眼。

  終於將他抱住了!

  真好!

  這一切,卻全都被不動聲色的容凌給感知著!

  拒絕他的邀請,也抗拒著他的親近,卻自己跑上門來,又自己摸上了他的床,這個女人,就非得這麼地執拗和驕傲嗎?!明明心裡對他擔心地要死,明明看見了他也高興地夠嗆,可非得強自壓抑著,這個女人,就打算這麼一直矛盾著,直到卓依依被解決嗎?!

  真是一個笨女人!

  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人!

  他心裡覺得好笑,但也被她此刻的舉動感動的心裡滿滿的。卓依依事發之後,她沒有別的女人那般的歇斯底里、大吵大鬧、不可理喻;或者藉此鄙視他、威脅他、不可一世;現在,又能一碼歸一碼,對他的關心毫不掩飾,這便是他的女人!

  猶如面做般的香甜,卻是怎麼揉捏,都不改變那乾淨的本質!

  是個麵人兒!

  他支起了身,一手拄著腦袋,靜靜地看著她。她白裡透紅的臉蛋兒,暴露於睡裙之外的凝脂一般的肌膚,可不就像是個香甜的麵人兒嘛!

  他伸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臉。她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卻是沒睜開眼,似乎打算繼續裝睡。

  他覺得好笑,這個笨女人有時候就有些鴕鳥般的心態,以為自己想怎麼樣,落入別人眼裡的,就會是那個樣子。

  「小笨蛋!」

  他啞聲輕斥,俯下身,微微濕熱的舌尖,輕輕地滑過了她嬌嫩的唇瓣。她的身子輕輕一顫,睫毛顫動的越發厲害了,因為,她被這番妖冶的挑逗給電到了。

  他鍥而不捨地舔她,溫熱的大掌開始緩緩地揉捏她渾圓的白嫩肩頭。她的小耳朵已經漲紅,不堪其擾之下,終於無奈地睜開了眼,無辜卻也無奈地看著他。烏黑黑的眸子,與夜色中,閃爍著點點純凈的銀色碎光,猶如剛從水裡洗過一般。他便湊過唇,吻她的眼。她被他挑逗的眼皮子有些癢,就止不住低笑出了聲。

  「不要--」她嬌嚷,推了推他。

  他置若罔聞。這香噴噴的嬌軀自己送上門來了,他會罷手才怪!所以,他直接堵住她的嬌哼,開始在她身上煽風點火。那最柔軟的兩團渾圓,是他第一不能放過的地方。她的身子是軟的,但是那塊兒地兒卻是軟的不可思議,是他喜愛也是迷戀的!

  她在他身下一陣輕顫,很快,便滿臉通紅地感覺到自己胸脯上的那兩點硬了起來,猶如豆子一般地頂著他的大掌。他的大掌一柔一捏,她便被電的有些發酥。

  她併攏了雙腿,開始微弱的扭動身軀,試圖擺脫。

  他轉而舔她那裡,隔著睡裙,逮住了一顆紅豆,重重吸吮。她的氣息猛地變亂、變急,開始粗喘。

  「不要……」慣性地求饒,卻沒法說清楚到底是真的不要還是假的不要!

  男人這個時候也很少聽女人的話的,大多數情況,都照著自己的意思來的。所以,他只是將睡衣弔帶從她的肩頭扯了下來,又往下拉,暴露出那兩團沒有一絲遮攔的白色渾圓之後,他才更加暢快地用最嘴去挑逗她。

  睡裙松垮垮地掛在她的身上,落於胸脯之下,將落未落的姿態,讓她覺得有一種別樣的,所以更加的不好意思和不知所措。

  「不要了……」她胡亂地嚷嚷著,在情事上,她哪裡能是容凌的對手,只是繼續胡亂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睡覺……不要了……」

  「乖,我們在睡覺!」他啞聲輕哄,那音調中透露出來的慾望,是毫不掩飾且火熱的。

  她的身子向來敏感,又一直是被他調教著的,所以被他又摸又咬又吻又捏的,就有些身不由己了。下面可恥的濕了,全身又火熱的厲害,腦袋瓜也跟著暈暈乎乎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那睡衣就跑沒影了。這得感謝容凌還有幾分理性,沒按照往常那在床上兇猛的性子直接把睡裙給撕了,否則,她回去了,那破碎的睡裙可就不好交代了!

  他瞅著她迷糊成一團的樣子,心頭越發火熱,眼神越發漆黑。下面的慾望漲的有些疼了,因為,他有好些日子沒要她了。他本身在這方面又是慾望強烈的,一旦慾望累積了,等到爆發的時候,就有些隱忍不住。

  狠狠地揉捏著她胸前的軟肉,他如狼似虎地吻著她,攪亂著她的呼吸和神經,他翻身,跪趴在了她的身上,有力的長腿,一條已經無聲無息地潛入了她的雙腿間。粗硬的慾望,也緊跟著近了,只要他想,便可以沖入她的體內。

  這個想法讓他下面生疼,慾望緊跟著突突地彈跳了一下。按耐著,他伸手探入她的腿間。

  不一樣的觸感,太過鮮明,終於刺激地她回過了神!她受驚,又羞又急!她來這裡,可不是和這個男人做這種事的!真要是讓他得逞了,還不如殺了她呢!這男人現在一筆爛帳,卓依依都沒解決呢,她怎麼可以讓他碰她?!

  不行!

  沒這麼便宜的事情!

  林夢小女人的性子發作了!

  不把卓依依給解決了,她才不要給他呢!女人,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給了男人,也未免把自己看低了,這樣,也會讓自己在男人的心裡變得沒有分量的!

  「不要--」她縮了一下小屁股。

  男人已經被那銷魂的泥濘感覺逼得雙眼發紅,呼吸沉重,哪裡聽得進去她的話!她越掙扎,他越恨不得直接用自己下面的慾望取而代之,狠狠地進去翻攪一通了!

  她見他越來越胡來,再看他一臉明顯慾望難忍的模樣,心就撲通撲通急跳。雌性激素和雄性激素的影響,本就是雙方的事情。男人的情動,也會最大程度的帶動女人跟著情動。可--

  她還是堅定地伸出了手,沿著小腹,捂住了自己的私處,順帶把的的手指推開。

  白嫩的五指搭在那裡的視覺效果讓人有些發狂,容凌看的眼裡狂冒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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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乖--」他一聲粗啞的低吼,粗大的喉結跟著重重地滾了滾,明顯視線有些不夠使了。豆大的汗珠,也順著他緊繃的肌肉曲線,一滴滴地掉下,濺落到她的胸口、腰間、小腹處、腿上……

  灼熱的有些燙人!

  很明顯,林夢的反抗沒起到應有的效果,反倒是給這個慾火焚身的男人又燒了一把火。男人甚至很惡劣地又用手罩住了她的小手,指引著她的小手來回撫摸。

  這是自瀆!

  林夢唰的一下,全身猶如猛地下鍋的蝦一般,迅速地爆紅了身子。小手慌亂地掙脫著他的大掌,努力地縮臀扭腰著坐起。

  「不要!」她低叫了一聲,一手推著他,終於坐了起來。然後像是被侵犯的小娘子一般,一手一邊,分別擋著自己的胸口和私處。

  容凌覺得好笑,被慾望壓迫地有些發紅的俊臉,忍不住抽了抽。濃墨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

  「小乖,別鬧!」

  他啞聲誘哄,伸手過來拉她。

  她把腦袋搖晃地像個撥浪鼓,潑墨般的秀髮,妖冶地一次次在她白嫩的肩頭上滑過,惹得容凌下面再次發硬發緊。

  男人在慾望之上,很少有好耐性的。容凌又是很少被人給拒絕的,所以他開始計算強行攻破的可能性!

  她深知自己力量上沒法和他對抗,這個男人要是蠻橫起來,十個她都不夠看的,所以急忙開口,嬌聲警告。「卓依依的事情沒解決之前,不准你碰我!」

  這樣的時刻,橫插入一個卓依依,是有些掃興的事情。容凌身子一凜,心頭的火熱就去了了一些。他看著林夢,林夢卻是一聲冷哼,抿著唇,抬高了小巴,頗為驕橫地表達著她的堅持。用赤身裸體的模樣做出那樣的舉動,是很惹火的!他應該撲過去直接將這個女人壓倒,再狠狠地將她吃的連骨頭都不剩的。可,他心裡一陣輕嘆,垂下眼,伸手,很是粗魯地大力扒了扒自己的頭髮,以圖讓自己的腦子冷靜冷靜,順帶著,壓下慾火!

  好半晌,在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中,他吐了一口濁氣,扯過被子,胡亂地蓋住了她那隱忍發狂的嬌軀。

  「睡吧!」

  暗啞的音調,依然暴露了他的慾望還是有所殘留的。

  他翻身躺下,高大的身軀,橫臥著,猶如一座山。她偷眼看著,又是一陣莫名的心慌意亂,暗想真是男色害人。再偷眼瞧他的下面那處,依然處於半抬頭的姿勢,不由小心肝亂顫,急急忙忙地收回了視線。可,再看看這個男人眯著眼,冷著臉躺在那裡的樣子,她又有想笑的衝動!

  怎麼感覺他好像在憋氣的樣子呢!

  她終於是偷偷地笑了一下,扯過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他於是睜開眼,於暗夜中顯得冷色的眸子,依然情慾未消,看著女人的時候,會讓女人身子發酥的。

  這個男人!

  她嬌媚媚地橫了他一眼,也跟著躺下,然後赤裸的嬌軀,很是不怕死地往他的身上靠。不過幾秒間的事情,她又湊在了他的身邊。這一次,沒有睡裙阻隔,他和她,可都是光裸的,說得上是肌膚相貼了!

  容凌皺眉了,但也只是抿著唇,沒說話。

  她微微抬眼,看著他,突然就有了惡作劇的心理。也可能是想著報復吧,所以嬌軀蹭了蹭,又往他的身上磨蹭。

  他的眼皮子突突一跳,大掌一伸,很不客氣地捏住了她挺俏的臀瓣,懲罰性地掐了一把。

  「乖一點,別搗亂!」

  「我哪有!」她故作無辜,可是小臉卻漲得通紅。

  他側身,和她面對面,冷眸帶著慾望的黑,警告性的冷睨她。

  「別玩火,我不是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的!」

  暗啞的音調猶如催命符,一時間,她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可偏偏,她還真是膽大了。明明被他警告著,可她還是伸出了小手,輕輕地摸上了他的小腹。他身子一緊,雙眼開始冒火。

  「玩火,可要的!」他開始咬牙切齒。

  她扁扁唇,嬌哼了一聲,仰著小臉,嬌俏地看著他。同時,惹人發狂的酥軟小手,猶如蛇一般的沿著他的小腹滑下,一把抓住埋藏在草叢中的怒龍!

  他悶哼了一聲,全身肌肉繃緊,全身又開始冒汗!

  「容凌!」

  她嬌嬌媚媚地叫他,眼神勾魂似的。

  他控制不住,大掌又開始蠢蠢欲動。

  「這可是你自己招惹的!」被慾望逼得有些面色扭曲的他,惡狠狠地看著她。大掌開始揉捏起她那肉肉的屁股。

  她不退反進,湊過腦袋,卻是很兇猛地一把咬上了他的喉結,然後像是吸盤一般的吸著,開始含吮。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狼狽,極力深呼吸著,才能忍住泄在她手裡的衝動。她也感覺到,自己手裡握著的重型武器,前頭有些微微地濕了。看樣子,再刺激下去,可就要適得其反了!

  於是,她鬆開了小嘴,安撫性地舔了舔那遭受到一時蹂躪的喉結。

  他兇猛地就要衝過來吻她,被她一把擋住,小手捂住了他的薄唇。

  「現在不行哦!」

  她像個調皮的小妖精一般,輕輕地晃了晃白裡透紅的絕美容顏,魅惑一般地露著編貝般的牙齒嬌笑,軟軟的音色,也透露著絲絲的魅惑。

  「等你解決完了卓依依,我就給你!」

  說著,漂亮的脖頸微微一彎,優雅地垂了下來,湊到了他的胸口,地伸出了粉紅色的小舌,輕輕地舔了舔他胸口的那枚略扁的小紅豆。

  他「絲」一聲,胸口猛地劇烈地欺負了起來。

  她低低笑,依舊用嫵媚的眼神勾著他。

  「等你解決了她,讓我滿意了,我就好好伺候你。嗯,像這樣伺候你!」

  男人嘛,不給他們點甜頭,哪裡會好好辦事呀!

  林夢也是學精了!

  說著,她調皮的舌頭,又輕輕地舔了舔他的小紅豆,再捲起,像是吸棒棒糖一般的,輕輕吸了一下。再含笑,妖魅地看著他。手裡,還握著他最脆弱的地方。

  她本就是個美的惹火的女子,若是純心施展自己的魅力,哪個男人能抵抗得了?!饒是容凌自制力過人,也經不起這個似乎突然之間真的成了妖精般的女人的這般挑逗啊!

  他猛地將她給推倒了,熱的有些燙人的身軀,重重地壓了過去。

  她有一瞬間的慌亂,可還是第一時間護住了自己的私處,嘴裡嬌嚷。

  「我現在不想要,你不準逼我,不準!」

  不準?!

  對他說不準!

  也就這個女人可以這樣理所當然的高傲了!

  他憤憤,又好氣又好笑!

  「煽了風、點了火,就想逃?!」咬著她的耳朵,他暗聲冷哼,大掌不客氣地搓揉著她的嬌軀,真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合入了自己體內。

  她無視他的不悅和警告,繼續嬌哼。「反正就是不準!你懂得的,你就看著辦吧!」

  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看得他心裡直冒火!可偏偏,還真不能下手!這個女人,骨子裡倔著呢。真把她給惹到了,估計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你就可勁兒地折騰吧!」

  他冷哼出聲,大掌狠狠地揉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坐了起來,下了床。

  她有些擔心,急喊。「去哪裡啊?!」

  心裡惴惴不安,有些怕真把這個男人給惹毛了!因為,都說起了慾望卻什麼都沒吃到的男人,是很容易暴走的!

  他回頭,陰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步往浴室去。

  「再敢給我惹火,我就滅了你!」

  威脅的話傳來的沒幾秒之後,浴室裡就傳出來了嘩嘩的水聲。

  哦,原來去給自己滅火去了!

  她縮了縮肩膀,吐了吐舌頭。頗為無辜地想,誰讓他幹了壞事,那總該自食惡果的嘛!

  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她蹭到了床邊,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睡裙,快速地套了起來,然後再翻找出夾在床被之中的小內褲,也套上。

  乖乖地躺在被窩裡,她可不敢再惹火了!

  屋裡,流動的儘是嘩嘩的流水聲。她在心裡暗想,那個男人該不會是在洗冷水澡吧。早春的水,可涼著呢。她有些心疼,可稍後又把心疼給強壓了下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覺得這個澡,是不是洗的有點長了。那個男人沒事吧。她把目光投向了浴室,然後豎起了耳朵,傾聽著浴室裡的動靜。

  那個男人大刺刺的,連浴室的門都沒關,所以裡面的動靜,她若有心,自然能聽的一清二楚的。就這麼聽了一會兒,她突然聽到了幾聲若有似無的悶哼,猶如獸性壓抑的低吼,連帶著輕微的粗喘。猜測著這是為了什麼,她突然有些面紅耳赤!

  那個男人……

  她突然就心虛地厲害,真的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事情似乎有點過分了!

  心,砰砰砰地亂跳著,她暗自祈禱時間快點過去,那個男人也快點出來。然後男人出來了,跨著大步,高大健碩的身軀帶著一身的水珠,猶如凶神一般的逼近。她瞪大了眼,在口乾舌燥之中,近乎是呆愣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帶著劍拔弩張的慾望,侵略性地向她靠近。

  他距離她也就一步的時候,彎下了腰身,兇猛地一把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惡狠狠地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裡。隨後,熾熱的唇瓣貪婪而兇狠地一把堵住了她的唇,抵死纏綿一般地深吻著。大掌上面明明都是水,是濕的,也該是冷的,可偏偏卻熱的厲害,壓住她挺翹的臀瓣的時候,她全身都開始不爭氣的顫抖。

  他拉開她的睡裙,拉下她的小內褲,將慾望壓下了她的小腹,在那猶如絲綢一樣柔滑的小腹上,兇猛地摩擦著律dong。同時另一隻大掌也緊跟著壓了上來,壓著慾望,來回磨蹭。

  她被這狂風驟雨一般的舉動給嚇住了,都快要動不了了。

  似乎一切都錯亂了!

  一切都太瘋狂了!

  小腹那塊兒,好燙!

  他的大掌壓著的那塊兒,更燙!

  屁股那塊兒,猶如火燒一般!

  要死了!

  被深吻著,感覺呼吸都沒法進行下去了!

  她要暈了!

  腦袋裡迷迷瞪瞪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炸開,卻偏偏又是一片空白的時候,她聽到一聲恐怖的男性低吼,然後小腹處感覺到一陣痙攣般的抽動!

  濕了!

  她猶如棉花一般地軟了下來,熏紅的臉,猶如喝了酒一般。

  他抱著她,面紅耳赤,狼狽的粗喘。

  「剛才沒弄出來!」

  他啞聲咕噥,扔下了她,返回了浴室,背影顯得有些挫敗!

  啊?!

  她不懂!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一般。她都沒從剛才的狂風暴雨之中回神過來。直到他拿著一條毛巾出來,輕柔地替她擦拭小腹和肚皮的時候,她才最終回神,才在他再次轉身前往浴室的時候明白,那個男人剛才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因為遲遲弄不出來,所以才出來找她嗎?!

  抱著她,才能出來嗎?!

  轟的一下,她全身再度猶如火燒!只差猶如被炸毛的貓一般的從床上跳起來!

  要死了!

  她捂著臉,猛地一把扯過了被,將自己團團蓋住,縮了進去。

  所以,容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猶如縮在了烏龜殼裡的林夢。

  此刻,該解決的勉強算是解決,他勉強算是神清氣爽,所以也恢復了基本的邏輯能力和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度。瞧她這樣,他玩味地挑了挑眉!

  有膽做卻沒膽子承擔後果的笨女人!

  傻透了!

  他套上了短袖、短褲,上了床。這個女人就是個妖精,他可不想丟臉的再次被這個女人勾引的慾火焚身,最後想自己靠手解決,卻還得拉這個女人一把才能釋放出來!那也太丟人了!

  「出來吧,得悶壞了!」

  他伸手拽被,三下五除二,就像是剝洋蔥一般,將她給剝了出來。

  她面紅耳赤,全身粉紅嬌嫩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剛出水的粉荷一般。他瞧著眼神一閃,心頭依然有些熱。

  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他惡聲警告。「你給我等著。等我解決完了,我要讓你一天都下不了床!」

  她身子一抖,臉紅如燒。

  無恥!

  下流!

  她在心裡暗自腹誹。不過到底是被他剛才的瘋狂勁兒給嚇住了,沒再敢往他的身邊湊,而是像只小兔子一般地窩在那裡,一動也沒敢動。就連呼吸,都是輕輕淺淺的。

  於是乎,隨著時間的拖延,那濃濃的曖昧,似乎也就見淡了。

  「容凌!」她招魂似的,又叫上了。

  他擰眉,暗想這個女人要是再敢來那麼一次,他今晚可就要定她了。

  「嗯。」他輕應了一聲。

  「要不,等明天森工這邊解決完了,我……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他立刻睜開了眼,雙眼絢爛的能賽過天邊的孤星!

  這個女人這是打算就此放下心結了嗎?!

  若是如此,自然是最好了。他實在不願意和她之間鬧一些根本就沒必要的不愉快!

  但他是男人,男人的心思和女人的心思,豈能是一樣的?!林夢想要和他回去,可不是因為就那樣輕易地放下了卓依依的事情,她是為了別的!

  「我回去給你作證吧!」她軟軟地低語。「那天的事情,我也在場的。是那個人不規矩,拍了照,所以你找人和他談談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要是被人偷拍了,那我也得找那個人問問的,那個人算是侵犯了個人隱私,也是要論罪的。我去警局給你作證,這樣,那些警察可能也能少懷疑你一點!」

  她是個女人,女人免不了心細如髮,免不了比男人要多一些擔心的。

  他啞然,這女人竟然是為了這事!

  看著天花板,他緩緩地半合上了眼,冷眸微微轉柔。

  「不是說了沒事的嘛!」

  「可是……」她咬了咬唇,「我還是有點擔心。這個……能多些人為你作證,證明你的清白,不也就早日能讓你擺脫嫌疑嘛!」

  「笨蛋!」他失笑,主動靠了過來,伸手,將她拉入懷裡,抱住。

  「我的小笨蛋,這事你就別擔心了,交給我好了。你只要知道,你的男人沒那麼弱,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給抓了,就好了。」

  「可--」

  林夢彆扭地扭了一下身子。「可我……我就是有點怕!」

  怕他被抓住了!

  畢竟,那是被指控殺人啊!

  殺了人,可是要犯死罪的!被抓去坐牢,還會被槍斃的啊!那是會死人的!

  想到這兒,她心頭一涼,本能地伸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將腦袋瓜往他的胸口拱,那樣子,都恨不得能和他成為連體嬰了似的。

  容凌嘴角一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他知道這個笨女人腦袋裡都想著什麼。她還小,經歷的不多,會怕,也是應當的。想了想,他低低地向她解釋。

  「這個國家,並非所有殺了人的,都會遭到槍斃的。只要你有錢、有權,用到地方了,殺了人,照樣也能逍遙法外。這麼和你說,不是說我殺了人,而是讓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也不是新聞媒體報道的那樣公正嚴明。那個人,不是我殺的,你以為,憑我的能力,會那麼無能地讓人隨便地把那殺人犯的帽子往我頭上扣嗎?!你的男人有那麼弱嗎?!」

  他垂下頭,深深地看著她,和她額頭貼著額頭。

  她睜著純凈的水眸,狠狠地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

  他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額頭。

  「沒事,就別瞎擔心。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行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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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23:48:0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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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覺得有點喪氣。

  「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啊?!」她扁了扁嘴。「感覺好像什麼都幫不了你的樣子!」

  他訝異,這份訝異是帶著震撼的!

  除了他母親之外,這還是頭一次,有一個女人想要來幫他。尤其,當他已經站在了今日的高度,卻還是有那麼一個女人,開了這樣的口。

  他看著林夢,一時心情起伏。

  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

  和她相處地越久,他越有一種被溺斃的感覺!

  「睡吧!」

  感動地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只能選擇將她哄睡。

  她還有話說。「萬一……我說是萬一,你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哦。」

  他乾脆湊過去,封住了她的小嘴。她被吻的迷迷糊糊地放開的,自然就安靜了。

  「B市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就好好在這裡呆著的,我說過的,解決了我那邊的事情,就會來接你的,你就等著我來接你吧!」

  最關鍵的是,B市如今滿城風雨,她一旦回去,就相當於陷入了大染缸。媒體如今有些不受他控制,顯然是有別的勢力在背後操縱。如此,她一旦回去,肯定會受到傷害。他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滋擾她,也不想讓她看到那些胡說八道的報道。

  所以,她就好好在這兒呆著,直到,他把那邊處理地乾淨了!

  林夢別無他法地睡去,如此,便是一夜。還沒等天亮,她偷偷摸摸地下了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鑽回了自己的臥室。

  接下來,光大和森工之間的這場硬仗,打得實在是讓光大這一方灰頭土臉。森工仗著上頭有人,簡直是隨便定價,除了將光大提出的大部分條件駁回之外,還將股票的收購價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那價格,竟然也只比林夢出手的價格高出百分之十!

  這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阮承輝被惹急眼了,臉上帶著笑,強忍怒火,請求將談判暫時中斷,表明他們光大這一邊,還需要再磋商一下。

  森工那邊同意了,派專人領著阮承輝一行,進入了鄰近的一個房間。阮承輝一進去,就忍不住地掏出了煙狂抽。以前那總是顯得有些風流不羈的帶笑的臉,此刻黑沉沉的,簡直比夏日即將暴雨來臨的天空還要陰沉恐怖。林夢在一邊的沙發上落座,也是峨眉微鎖,有苦惱,也有煩躁。

  就這麼讓自己前期的努力打水漂了,她也是不甘心的!

  可讓人無奈的,偏偏他們這邊沒有權利大的人可以和森工抗衡!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森工那邊來了一個人,把林夢給叫了出來,說想找她談談。阮承輝掐了煙,就想跟上。那女秘書淡笑著,輕柔但堅決地表示了拒絕。林夢暗想那森工總不至於把她給吃了,大不了她什麼都不答應就是了,也沒多想,就一個人跟去了。

  只是事實和她想的有所出入。她本以為,她將面對的是森工方面的談判隊,卻沒料到,她只看到了李書記一人,而且這房間,也不是剛才森工和光大兩方人馬唇槍舌戰時所在的會議室。

  這個李書記到底想跟她談什麼?!

  林夢不解,也好奇!

  但是出於李書記有官位在身,她不得不笑臉相應,還得拘禮又客氣地對他說出一聲聲的敬稱。

  「李書記,原來是您找我啊。呵呵,請問,您找我是想和我談什麼?!」

  李書記那人是老油子了,如他這樣的人,善於打官腔,說出的話,都是一套又一套的,但是那些基本上都是場面上廢話,很難捕捉住他想要表達的重心。比如,他現在所說的這些,還是他之前在談判桌上所說的那些,說什麼要林夢配合,說什麼發揚精神來支持國有企業,並且點名若是森工一直被私人佔有可能帶來的弊處……

  林夢心裡實在是很不耐煩!這樣的話,她早已經聽爛了。她也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愛國,也不是不曉得給國家讓利,可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不能虧空蝕本的,不能掙不到錢給員工發工資啊。國家如今又不是處在國難當頭的時候,犯得著不給生意人活路嘛!

  她覺得這樣的人虛偽,真是不願意過多的打交道!而且,她總覺得這位李書記似乎有些話裡有話,而且,這態度,比起之前在談判桌上,詭異地似乎多了一點熱切!再後來,李書記多次把話題往她身上拐,臉上掛著的笑容也有些古怪的時候,她心裡就有點毛了。

  「李書記,您看,您說的這些,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這是公司整體的事情,您和我說,我也沒法以個人的名義代表公司給您答覆。所以,我們還是一會兒讓兩方代表繼續談吧!」

  李書記呵呵一笑,那種笑聲,是官場中人慣有的笑。

  「林夢啊,你這是過分謙虛了啊!呵呵,我們都知道,這次股票收購完全是出自你的手筆,所以你一個人,在這件事上,是完全可以代表你的公司的。你這麼年輕,能做出這樣的成績,可實在是了不得啊!而且,還長的這麼漂亮,那更是了不得了。呵呵,這是才和貌都有了啊,實在要讓人高看一眼啊!」

  林夢被誇獎的滿心彆扭,只能勉強笑著,連連虛應。「您過獎了,您過獎了……」

  「誒,你別謙虛嘛!」李書記突然略略提起了身子,屁股往林夢枕邊挪了挪,並且又快又准地猛地一把握住了林夢的小手,就像是一個上司一般自然地抓著,另一手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撫一般。

  「女人像你這樣又漂亮又能幹的,可是不多啊。我瞧著你就很好,呵呵,年輕人,很有前途啊!」

  一邊說著,一邊他抓好林夢的手就一直沒放下!

  林夢真的覺得反感了,而且,這人現在的舉止,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了。說話就說話,有必然這樣動手動腳的嘛!她作勢要抽手,可是偏偏李書記抓的有些狠,她竟然沒有一下子將手從他的魔爪之中逃開。

  「其實,價錢方面,還是有商量的餘地的嘛!」李書記呵呵一笑,那一雙在一開始表現的有些威嚴的雙眼,此刻射出了很不一樣的目光,熱切中,有些不掩飾猥瑣了。同時,手指微微動了動,暗示性十足地捏了一下林夢嬌嫩的手。

  「這談判最後的結果嘛,是由我來把關的,呵呵,有很多事,林夢你可以和我商量的嘛!」

  他看上去有些自得,說不好聽的,其實是有些臭屁了。那一雙眼睛,已經不掩飾他對林夢的企圖了。

  此人坐上這樣的位置,自然手段了得。而且,一般情況下,民不與官鬥,所以哪怕這個官員很是有些劣跡被人所知道,但是上面的人不處理,下面的老百姓也拿這樣的人無可奈何。李書記這個人,比較好色。他這一路上官路亨通,有上面的人給他保駕護航的同時,還真的沒少靠職務之便,占女人的便宜。

  本國的國情,一個女人要想把事業做大了、做開了,要想不被潛規則,很難!而女人在潛規則這方面,最多的便是犧牲這一身的皮肉了!

  李書記這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之前容凌有心給林夢一個教訓,讓手下的人特意刁難了林夢一番,所以對於這樣的事,剛經歷沒多久的林夢再敏感不過了。

  瞬間,她的臉色就變了。

  李書記看著她,眯眼笑著,那一雙微胖的手,依舊曖昧地輕撫林夢的小手,落入林夢的眼裡,只覺得這手猶如豬蹄一般的臃腫噁心。

  猛地皺眉,她咬牙,一把將手抽了出來。

  李書記見怪不怪,女人嘛,最開始的時候,總會意思意思地反抗一下,如此,才能求得更好的價錢。他覺得林夢長得夠美,他久經女色,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尤物,所以林夢現在和他鬧點彆扭、擺點譜,他也不覺得惱。而且,他覺得自己長得並不醜,和女人在一起,也不會招來女人的反感。都說男人四十,才是最有魅力的時候,李書記今年四十齣頭,目前對自己的感覺,可是相當地良好。

  「你別多想,我只是想幫幫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可就不會說出這番話來了。機會難得,你也好好想想。總之,肯定不會讓你吃虧了就是了!」

  這人說話,越發無恥了!

  林夢到底年輕,如容凌所說的那般,沒經過太多商場上的險惡,所以某些方面,很是稚嫩。她實在忍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來,看著李書記,眼神如針。

  「李書記,您請自重!」略微發尖的聲音,帶著她強自壓抑的羞憤。

  大家各憑自己的本事吃飯,這個不過是被納稅人的錢供出來的書記,有什麼資格那麼感覺良好的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來?!

  李書記見林夢抗拒的心情似是不做假,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沉聲警告道:「林夢,機會難得,你可別就這麼傻傻地錯過了。我這是有心要抬舉你,你好好想想,就該明白,你得到的,肯定會遠遠大於你失去的!」

  「無恥!」

  林夢一臉羞憤,厭恨地瞪了他一眼,直接轉身走人!

  沒曾想,她又被快步上前的李書記給抓住了胳膊。

  「你知道,你要是走出了這個門,會面對什麼嗎?!」

  「放開!」

  李書記不放,自顧自往下說。「你失去的,可不僅僅是這次的談判啊。你們光大想要發展,這方方面面的,可是都要打點的。我就直接告訴你,你想好了,想明白了,我肯定會讓你們光大順順噹噹的,那些這個局那個局的,以後也不會沒事地去騷擾你們!」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利誘不成,這便威逼了!

  這樣無恥的人,卻坐上了這樣的高位,林夢為他所管轄下的人民感到悲哀!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無恥的!」

  林夢冷笑,連客套的假笑都不想維持了,直接諷刺道。「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市委書記,你還真是把自己當成是一號人物啊!你想權勢通天,還請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李書記變了臉,立刻不快。他何曾被這麼一個小人物如此諷刺?!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他粗聲訓斥,又將那副官樣兒給擺了出來。「別以為在國外喝了點洋墨水,就不把自己當成是Z國人。你只要腳踩著這土地,就別這樣不識抬舉,再這樣無知下去,總有你被碰的頭破血流的一天!」

  林夢眯眼,眸色冰冷,反唇相譏。「我是不知道我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但是,你肯定會有被雙規的一天!」

  「你--」他怒極。

  她胳膊狠力一甩,扭身大步離開。

  他陰沉著臉,眸色詭譎,高喊。「那就走著瞧吧!不夠,我大人大量,你要是反悔,我還是可以給你一次最後機會的!」

  他自得地想著,他上頭可是有人的。要想扳倒他,除非將他所屬的派系給連根拔了,否則,一個小小的光大董事長的夫人,能耐他如何?!他惡狠狠地想,回頭等這個女人吃了苦頭,知道後悔了,他一定要這個女人跪著求她要他!

  看到到時候不折騰死她!

  回應他陰狠而洋洋自得的神情的,是大門被林夢用力拉開,然後撞在牆壁上的「匡當」聲。聲音猶如一道驚雷,憑空炸響,宣示著一種撕裂!

  林夢崩著臉,怒氣沖沖地回了臨時休息室。同樣大力地推開門的時候,迎上幾個人朝她射來的關切視線,她擰著眉,怒哼了一聲。

  「不談了!」

  陰沉的臉色,讓在場幾人立刻感覺到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怕還是不太好的事情。

  「怎麼了?!」阮承輝拿開了嘴裡叼著的煙,皺眉問。

  「別問了,走吧!」林夢猶如身上被點了炸藥包似的,整個人帶著一股火藥味兒,說出來的話,也是又沖又急。

  「到底怎麼了?!」阮承輝追問。這談判可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怎能說不談就不談了?!尤其,對方又是市委書記,又是省委書記的!他雖然也惱森工那邊太仗勢欺人,可是他剛和阮承毅通過電話之後,達成的意見還是統一的:森工這方面,他們還得繼續磨,有些地方,實在沒辦法的,就只能低頭了!

  林夢可不管阮承輝怎麼想,她陰鬱地瞪著阮承輝,不快地咬牙大聲道:「走!」

  手底下幾個人,沒有那麼強大的身份,只能無措的看著阮承輝和林夢,等著兩個大BOSS角逐出來一個結果。

  阮承輝感覺到林夢現在很是不對勁,擰擰眉,一把掐了煙,直接命令那幾個隨行人員先出去。這幾個人也是激靈,急速走了出來,最後一人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間的門。

  「說吧,到底是怎麼了?!森工那方面剛才又說了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火?!」

  他瞧著林夢咬著唇,漂亮的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再瞧瞧她那一直捏著不放的小拳頭,覺得這個女人,似乎都快要被氣瘋了。

  「沒什麼好說的!」林夢倔強地扭過了頭,冷哼。「你聽我的就是了。我們走!」

  這樣的她,強勢中透著脆弱,莫名地讓人有些心憐。阮承輝心中一動,站在那看著林夢看了一小會兒,邁步走進了她。

  「夢夢!」他伸手,大膽地分別將手按在了她小小的肩頭上。「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低柔的聲音,猶如醇酒一般,透著一股醉人的蠱惑!

  林夢卻沒有因此醉倒,軀體也沒有因此軟化,依舊緊繃著。

  「阮承輝,你聽不聽我的?!」她咬牙,嚴厲地看著他。此刻,她已是忘了去計較阮承輝對她的那一聲親昵的呼喚!

  兩人靠的近,面龐之間的距離,不過就是一公分的差距。太近了,近到,他可以將她看的分明。放到其它場合,他應該是會被她所蠱惑而心醉神迷的,可是此時此刻,他看著這個女子臉上眼中透露的羞憤,還有那散發著濃濃躁意的肢體語音,他靈感一現,突然就頓悟了。

  「有人威脅你了?!」

  她的睫毛,猛地顫了一下。

  「想碰你?!」挑高的音量,再度重磅出擊。

  她僵住了!

  阮承輝怒了,怒不可遏!

  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到底是因為他之前久經情場,碰過此類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他在這方面得到的經驗,會用來在林夢身上推測!

  該死!

  「是哪個混蛋?!」他怒問,抓緊也抓痛了她的雙肩。

  她皺眉,撇過了羞憤的臉,咬牙,只吐出一字。

  「走!」

  說完,雙眼冒火地看著阮承輝。

  阮承輝回瞪著她,氣得不輕。他氣,是氣她那他當外人,什麼都不和他說!

  林夢卻誤會了,以為自己終究比不上光大想要獲得的利益,以為自己哪怕受人欺負了,阮承輝也不會因為她,而和森工幹起來!

  「你不想走,沒關係。可我要走,你放開我!」她沉喝。

  阮承輝面色微微扭曲,氣的心肝肺都疼了。在她眼裡,他就是那麼不堪的人嗎?!

  「走!我們都走!」

  他怒哼,放開她,走到門口,拉開門,將幾個隨行人都給叫了進來。

  「立刻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離開!」

  幾人懵懵懂懂,到目前為止依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看到連阮承輝都變得和林夢一個模樣了,就大氣不敢出一聲,快速將散在一般的資料收拾了一番,整理好了,拿上就趕緊跟在了阮承輝的後頭。

  阮承輝拉著林夢的胳膊,冷著臉,疾步而出。

  這邊人的這一番移動,自然就迎來了森工的關注。宋廉出來了,對此表示不解,揚聲詢問阮承輝的同時,也大步朝阮承輝走來,想要攔下。

  「阮副總,你這是做什麼?!」

  阮承輝沒回,自顧自帶著一行人朝電梯走去。

  也正在這時,李書記所在的辦公室的門開了。

  宋廉看到了李書記,猶如看到了重量級的救星,偏頭朝李書記道:「李書記,您瞧瞧,這算是怎麼回事嘛,這好好的,阮副總是要搞什麼啊!談判還沒結束呢!」

  阮承輝終於停步了,扭過頭,直勾勾地看向了李書記。李書記到底之前做過沒臉的事,現在瞧阮承輝一行人這個樣子,就以為林夢把事情給交代了,心裡就很是不高興。以他的經驗之談,稍微有點聰明的女人,碰到這樣的事情,再不甘願,也得打落牙齒活血吞,不可能將這種事說給別人聽。也不想想,他要是矢口否認的話,大家是會信她?!還是信他這個當官的?!到時候,裡裡外外丟盡面子的,可是她自己!

  現在,他不知道這個林夢到底是個傻的還是怎麼的,竟然直接將這件事情給捅出去了。他背著人熟門熟路地做那種無恥的事情是一回事,他自然不會怯場;可是被曝光了,又被這麼多人看著,他無論如何,也是有些心虛的。所以,這一刻,他虛假的風度、和善,還有嫻熟的長袖舞弊,統統沒有發揮出來,只表現出了他作為掌權人當被人輕蔑和鄙視之後的陰鬱反應。

  他一言不發,看著林夢一行,神情宛如鐘樓怪人!

  阮承輝立刻肯定,那無恥的混蛋,就是李書記了!

  憤怒地瞪了李書記一眼,阮承輝忍耐著,在電梯門應聲而開的時候,他猛地將林夢給拽入了電梯,其他人則跟上。

  李書記眉心一跳,陰陰一笑,皮笑肉不笑著,冷聲高道:「你們光大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那話裡透露出來的憤懣和威脅意味兒,不言而喻!

  只可惜,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寧死不屈的。阮承輝也不可能審時度勢地像只哈巴狗一樣跑出來,圍著他搖尾乞憐。所以,冰冷的電梯門,不為外物所動地關上,隔開了兩方人馬,也正式埋下彼此厭惡的種子!

  宋廉心裡一突,攔不下那坐電梯走的人,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向李書記。

  「李書記,您看?!」

  李書記一聲冷哼,長期浸淫在官場的經驗立刻說出了聽起來合理可也會給人以最大殺傷力的話來。

  「看樣子,光大根本就沒有誠意嘛!對付這樣私心重、不願意為國家著想的私企,我看,我們就沒必要太客氣了。或許,上頭還該派個調查組去好好地調查一下光大,畢竟這種當家董事長長期旅居國外的公司,我們總的防著他們暗地裡做出些損害國有資產的事情來!」

  這話,說的是非常重了!

  哪怕光大是乾淨的,可要是真的這樣被抹了黑,再被折騰一番,可也會元氣大傷的啊!

  宋廉面上不顯,心裡卻布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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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23:48:1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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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氣呼呼的回了下榻的酒店,直接甩上了門,窩回了自己的房間,趴床上去了。阮承輝耳聽著那不客氣的大門匡當聲,再看著大門卷著一股風猛地合上,不由在心頭苦笑。

  一路回來,他也是憤怒難當,可更讓他鬱悶的是,他發現自己沒這個能力對李書記實施打擊報復。光大已經不是當初的光大了!想當年,光大強盛的時候,他認識的人也多,一些官員想要使絆子,也得先掂量掂量。可是光大敗落了,樹倒獼猴散了,一些人也捧高踩低了,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了。

  這短短的幾個月,卻讓他幾乎是將前半生未曾好好體會過的,都體會到了一遍。所以,他才奮發了、崛起了,為的就是某一天,重新站上高峰,讓那些一度拋棄了他、藐視他、看低他的人,後悔、懊喪,重新低著頭來迎接他。

  但,現在不行,還遠遠不到時候!

  之前,他那麼地排斥容凌,其實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咽不下那口氣,只想著憑自己的能力好好的爭一爭。可現在看來,是他有些幼稚了。有些現實,是要逼得人不得不接受的。現在,能解決這困境的最好的人選,其實就是容凌了。

  但,他實在不願意去求那個男人。尤其,在他昨天那麼充滿敵意地拒絕了他之後。

  他聯繫了阮承毅。阮承毅比他有魄力,已經基本上具備了一個合格經理人的條件,做到了能屈能伸,做到了審時度勢。

  「去找容凌吧!」他在略微思考之後,做出了這個決定。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意氣之爭的時候了!容凌這個情,是無論如何都得欠下了。可是與狠狠地痛宰森工一頓,狠狠地落李書記的面子,欠容凌的情,就又顯得不太重要了。

  所以,阮承輝去找了容凌。等他出了容凌的房間的時候,基本上,已經達成了比較讓人滿意按起的協議。

  容凌思量片刻之後,做出了一些安排,才去找的林夢。那個小女人,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也不到他面前吱一聲,他得去找她好好問一問。

  到達房間的時候,是苗青開的門。見是容凌,她笑笑,把容凌給迎了進去,自己則出了房間,走了。將這小空間留給應該呆在一起的兩人。

  林夢趴在床上,蜷縮在被子裡,瞧著,像一條毛毛蟲一般。他坐過去,在床邊落座,伸手,輕輕推她。她抗議似地掙扎了一下,又哼哼了幾聲表示自己的不爽。他瞧著有趣,又推了她一下。

  「別鬧!」她低聲抗議,身子在被子底下,又扭了扭。

  「不高興?!」他淡聲問。

  「啊!」她低促地喊了一聲,一把扭過頭來看他,然後微微紅了臉。「怎麼是你啊!」

  她還以為是苗青姐呢!

  她趕忙坐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手,輕輕的撥開她額前的碎發。「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說什麼啊!」她開始裝傻充愣。

  「你說呢?!」他聲音淡淡,可林夢就是能聽的出來那裡面包含的一點警告。所以,她懊惱了。

  「你都知道了啊?!」

  「你說呢?!」他又是這樣的回復。

  她齜了齜牙。「你這樣太陰陽怪氣啦!」

  他冷哼了一聲。

  她立刻縮了縮肩膀,服了軟。

  「是苗青姐告訴你的嗎?!」

  「不是!」

  「咦?」那是誰?!

  他猶如她肚子裡的蛔蟲,直接解了她的疑惑。「是阮承輝,他剛才找過我!」

  「啊?!」她詫異,繼而低低地「噢」了一聲,也沒問阮承輝找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很不自在地咬了咬唇,低聲道:「哎,就是不想讓你知道的。你的事情都夠多了,我不想再讓你因為我而費心思了。這事……」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拇指頭,然後抬頭看向容凌,咬咬牙說道。「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的。」

  「怎麼解決?!」他有了那麼一點興趣。

  她面上一紅。「我說了,你可別笑我。」

  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那個人那個樣子,肯定人品不好,以前……以前可能幹過那樣的壞事。我……我讓人去抓他的把柄,然後發到網上,把他給弄髒弄臭,然後調查組什麼的,肯定會下來調查他的吧。到時候,他可就要完蛋了!」

  容凌聽了,一臉興味,卻是搖了搖頭。這個笨女人啊,太天真了。

  他伸手,將她連人帶被都都給抱了起來,圈入了自己的懷裡。

  「這麼笨,不看好,怎麼行啊!」

  他喃喃,偏於清冷的音質猶如冷泉叮咚,卻也好聽至極。

  她有些著惱,不服氣地辯駁。「人家哪裡笨了?!」

  漂亮的眸子,不客氣地橫了他一眼。

  「不服氣嗎?」他淡淡地取笑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底氣不足,轉念一想,嬌聲道:「那你說說看,只要你說的對,我就服氣!」

  這一點,是讓容凌欣賞的。這個小女人,是個學習型的!所以,才能在學習中,不斷進步,成了今日這般讓人又疼又愛的模樣!

  「小乖,不是所有被爆料的人,都會受到懲罰的。你可能看到了一些,在新聞上,在報紙上,或者在網上,可那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官員,也被舉報過,但是最後都不了了之。因為,他們中的很多,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派系。牽一髮而動全身,這話你懂嗎?!」

  林夢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每個人在這個派系之中,都有一定的作用。將某個人拉攏到自己的派系裡,然後又將他提拔到那樣的地位,都是需要廢一些心思的,所以上頭的人,一般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棋子就這樣被人給廢了。所以,只要上頭有心,哪怕那個人被爆料了,可那個人最後還能安全無虞,頂多最後的處罰是一個處分,或者調動到別的地方等待著重新起用!」

  林夢皺眉。想了想,不高興地一把將自己的腦袋扎入了容凌的懷裡,使勁地拱了拱,帶著發泄似的。

  「什麼嘛!討厭!」

  再多的憤懣,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因為,這樣的現實,對她這樣的平民來說,太過無能為力。心有餘,但力不足!

  但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可是有心有力的!

  「交給我吧!」他覺得她這個樣子有些好笑,伸手,輕輕地蹭著她的腦袋瓜。

  她在他胸口含糊的咕噥。「好吧,就交給你了。我……我服氣了!」

  他立刻笑出了聲。一起一伏的胸口,撞得她腦袋有點暈,臉龐猶如花朵盛開般散發出粉嫩的紅來。

  「不許笑!」她嬌哼,捶了他胸口一下。

  他笑得,就更加暢快了!

  ***

  有了容凌的加入,光大和森工的談判,就出現了風水流輪轉的局面!

  再一次的談判接洽,森工有些擺譜。實際上,宋廉是想著息事寧人。他是個老幹部了,是真心地熱愛他腳下的這片土地的,也熱愛這個他幾乎是貢獻了大半生的公司的。他只想儘可能的用最小的代價,最快地將公司進行轉型,好為這個苟延殘喘的公司換來一些新的生機。只是無奈的是,李書記自持身份,好指手劃腳,尤其當他和光大生了嫌隙之後,他更是可勁地落光大的面子,一再地駁回光大想要再次商談的請求。

  等到他接到了某個大人物的電話,被狠狠地訓了一通之後,李書記在冒了一身的冷汗之後,才開始著急忙慌地主動去聯繫光大!他沒想到光大還有這樣的勢力,請動那樣的重量級人物。惴惴不安之中,他迎來了光大一行人。等在小隊之中,看到了那讓人一眼便難以移開視線的容凌,他心裡一咯登,面上浮現死灰!

  容氏的容凌!

  他要是不知道這麼一號人物,那麼他這幾年的書記也就白當了!

  沒想到,來的會是他!

  完蛋了!

  心裡有這麼一個聲音,瞬間開始尖叫,可他只得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慘淡的心情,立刻換了一張臉,腆著笑,朝容凌靠攏,客氣地說道。「容總,不知道是您,真是冒犯了,冒犯了……」

  抬手,他就想客氣地和容凌握一握。可容凌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傲地直接帶著眾人,越過了他,朝會議桌走去。

  以他的身份,自然可以藐視一切能夠藐視的人!

  李書記僵著伸到半空中的手,面上有些尷尬。可現在的場合,不是他可以擺譜、發飆的時候,所以他只能收了滿腔的憤怒,故作自然地收了自己的手,再度往臉上掛上笑,扭身,也朝會議桌走去。

  容凌沒將李書記放在眼裡,直接與宋廉對視。事實上,宋廉是該公司的大股東,若是談判,也本該是和他談的。只是之前有李書記這個大官在,所有很多事情,反而全部被划拉在了李書記的名下,也是如此,導致了某些談判沒法順利進展!

  容凌直接開門見山,進入正題。

  「今天,由我代表光大和你們談。你們也不用太有壓力,我現在也只是算是光大的一名僱員。我來,只是希望能在雙方接受的範圍內,談出一個讓彼此都皆大歡喜的結果,也真心希望,這次的談判,能基本上將一切都敲定!」

  這話,讓宋廉等人在心裡一陣叫苦!

  容凌是何等的身份,都自稱自己只是光大的一名僱員。能夠把容凌雇來當員工,那光大還能是他們森工抗衡的嗎?!這已經是警告了!而所謂的「皆大歡喜」,還有「將一切敲定」,是宣告了容凌的不耐和勢在必得,這是在告之眾人,這次談判,必定要談出一個結果來,而且,還必須是得讓他滿意的!

  森工代表團頓時覺得壓力好大啊!早知如此,還不如在一開始的時候,正正經經地走程序,好好地和光大商量出來一個結果了。如今這麼一拖,本想著是讓光大知難而退,見好就收的,卻不想,反倒是拖來了一個大神,還是誰都得罪不起的大神!

  這說的不僅僅是容凌背後代表的權,也說的是容凌自身的強大勢力。亞東在國外有很多資產,在外國和那些大牌公司對談的時候,容凌可沒法太多的仰仗他在國內的權勢,而且,人家外國的老總,也不吃這一套。可只要有容凌親自出面的談判,哪次,都是把對手給壓得死死的。這威名,可是國內外共同承認的!

  森工方面,基本上,就沒了說話的餘地。這談判桌上,基本上就成了容凌指點江山的地方,而森工能做的,基本上除了點頭答應,就是無奈地苦笑,根本就沒有搖頭的餘地。因為,容凌所提出來的條件,雖然犀利,但也基本上沒要的太狠,也照顧了森工的利益。

  從他提出的那精準到位的一條條,一款款,能看得出來,他商場猛虎的頭銜,也不是白得的。阮承輝詫異容凌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將這些條款想的如此細緻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

  有一種人便是如此,你再如何討厭,可也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

  容凌,便是這樣的人!

  這次談判,一反以前的冗長,結束的異常的快速。不過半個多小時,該敲定的,便敲定了,剩下的小細節以及待落實的方面,就讓光大在日後自己和森工慢慢處理了。

  光大這邊以市值兩倍的價格出售了手頭的股票給森工,並且還取得了以後若是森工方面發布流通股,光大有優先購買權的權利。此外,森工若是出產木料,需要優先提供百分之三十給光大,為期三年,三年之後,光大依然享用優先購買權!

  此舉,基本上保障了光大的木料來源,再加上三年的時間,也足夠光大騰飛了。三年之後,森工和光大之間哪怕再難合作,騰飛起來的光大,也完全有這個資格去挑選更好的合作者!

  光大代表團從森工出來的時候,面上都洋溢著歡快,心裡則是心潮澎湃,對各自的未來,更加的充滿期待!想他們光大,可是連亞東的總裁都能請來坐鎮的,如此,還不能說明公司的實力嘛!可想而知,得勝歸來的光大一行人,會給光大員工帶來多大的鼓舞;而且,在和森工的談判之中獲得的勝利,也會給光大的對外形象增加不少的籌碼!

  阮承輝提議出去慶祝,大家都歡呼著同意了,林夢也必然是要跟去的。只是,容凌就不湊這熱鬧了!

  阮承輝知道以容凌的身份加入這樣的場合,的確有點掉他的價,所以,沒強求;而且,他也沒這個能力去強求容凌。

  背著大家,他低低地沖容凌道了一聲謝。

  「謝謝!」

  容凌本想回絕說不用謝,他又不是來幫的他。只是想到了林夢,想到了半年之約,想到了她終究是要脫離那個家,就靜默地承了阮承輝的這聲謝謝。他可不做無本的買賣,這次就先讓光大欠著他,等以後,這份情,自然就會還上了。

  阮承輝帶著一行人出去慶祝了,半夜時分,一行人才醉醺醺地回了酒店。林夢稍微喝了點酒,腦袋瓜也有點暈。容凌來找她的時候,她兩頰帶著紅,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可愛的傻笑。

  容凌伸手,很是自然地一把將她摟入了懷裡,讓她靠著他站著。

  「走,把外套穿上,出去一趟!」

  「去哪裡啊?!」她疑問。

  她剛回的酒店,外套也才剛脫的,都沒來得及洗澡呢,他就過來了。似乎,他就是專門等她回來一般。

  他摟著她走著,拿起丟在床上的她的外套,幫她套上。她乖乖地順從著,可等衣服套好了之後,還是忍不住地疑惑著問道:「容凌,到底去幹嘛啊?!我好睏哦!」

  她軟軟地撒著嬌。

  他瞧著她被酒熏紅的面龐,被她的嬌態可憨所蠱惑,低下頭,在她的唇瓣上親了親。

  「等去了,就知道了!」

  她扭了扭腰,依然不太願意。因為,她實在是有點累了。

  「人家好累哦,明天可不可以?!」

  「我今晚的飛機!」

  「啊?!」她被嚇得一個激靈,瞪大眼看著他,腦袋瓜立刻就清醒了。

  他揉了揉她的小臉。「走吧!」

  她伸手,立刻抓住了他。

  他無聲挑眉!

  「我……」她說了一個字,就把話給咽了下去。她……不想讓他走,可是,不行的,他必須得走的。

  「那走吧!」她輕輕地嘆息,湊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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