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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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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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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4 10:14:0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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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家伙自然是不肯的,憑什麼啊!兩人紛紛拿黑沉的眼,去質疑容凌。

    容凌解釋。「你們倆留下來,晚上和爹地一起睡!」

    說著這話,他看著林夢,意思自然是讓林夢安心,他和李蘭秋,那是絕對不會有什麼的。她哪怕是要走了,他也要讓兩個小的證明給她看,以免她這次走了,到時候他不好哄著她回來。

    林夢可不會去感謝他的這點心思。

    「兒子跟我走,我怕留他們下來,會受虐呢!」

    說著,回了更衣室繼續收拾。

    兩個小家伙這個瞅瞅,那個瞅瞅,自然是要尾隨他們的媽咪的。不過,小佑佑被容凌給拉住了,也不知道他低聲和小佑佑說了什麼,總之小佑佑進了更衣室,告訴林夢,他不走了。

    小浩浩最粘林夢了,和林夢一比,其它的可以無所謂,所以,他是真想和林夢一起走啊。可是小佑佑現在這個態度,他想了想,內心糾結地悶悶吭聲道。

    「那我也不走了,我和哥哥一起!」

    說完,孩子氣地踢了踢腿,兩只小手絆在了一起。

    林夢看著兩個小家伙,微微皺起了眉頭,又突然覺得感傷,忍不住紅了眼眶,眼前又是猛地模糊了,眼看就要掉出眼淚來,她急忙轉身,抬手,以指肚將眼淚給擦了去。

    小佑佑就急了,沖過來抱住了林夢的腿,稚聲解釋,小臉兒因為太過焦急,都有些漲紅了。

    「媽咪,你別傷心,佑佑留下來,是要幫媽咪守著爹地,不是佑佑不要媽咪的!」

    林夢撐起了笑,輕輕地用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臉,低語。

    「我知道。」

    淡淡的口氣,溫柔依舊,但有些低落。

    小家伙听著,立刻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小浩浩也跟著抱住了林夢的腿,小臉蛋兒有些陰郁。

    容凌瞧著,心里很不是滋味。腦子里剛晃過李蘭秋的身影,便有了厭煩。那個在他印象里,尚且還帶著一些美好的女子,已經大變了,變得咄咄逼人。她在揮霍那一份最後的情分,他被逼到了這個份上,以後,就陌路吧。

    最後,看著明顯是滿臉喜色的阮承輝和阮承揚兄弟過來把林夢給接走,他的臉上滿是陰郁。兩個小家伙有一搭沒一搭地趴在地板上擺弄著小汽車,雙雙屁股沖著他,不大願意搭理他的樣子,他看著,心情很低落。

    她那麼一走,他覺得,她把所有的陽光都給帶走了,讓他提不起任何干勁來。可悲秋傷月,天生就不適合他,他也不會容許自己這樣軟弱地頹喪。所以很快,他就振作起了精神,打電話,開始調集各路人馬,下死力地打算把攔截李蘭秋的那些人給找出來。

    盡早解決了這事,他才能把自己的老婆給接回來。

    林夢就這麼走的事情,被李蘭秋給看到,心里頭頓時嘲笑。

    真是個傻女人,就這麼把自己的地盤給拱手讓人了,可不正是便宜了她嗎?!這要是換做了她啊,她肯定不走,死磕到底。男人這生物,你人不在眼前,就是鬧再大的別扭,又如何?!他眼楮又看不到的!

    想了想,她提著自己的傷腿,去找容凌了。臨進入書房之前,特意弄出了一副氣喘吁吁,很累很辛苦的樣子。

    「容,林夢走了嗎?!」

    皺起了眉頭,她一副林黛玉的樣子,一手則搭著門框,表現出很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峨眉微蹙的樣子,依舊是我見尤憐的。

    「怎麼不去休息?!」容凌冷冷地看了過去。

    這目光,讓李蘭秋有些心驚。這個男人若是冷臉,其實真的是讓人覺得畏懼,盡管,她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也稍稍有些承受不住。

    「我有些擔心……」弱弱的,她低語,咬咬唇,一副愧疚不安的樣子。「林夢不會是因為我而離開的吧?!」

    容凌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和她扯,硬邦邦地吩咐。

    「你回去吧,受了傷,就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李蘭秋听著覺得這個男人大概還是關心她的,那冷酷的樣子,估計是他的本性如此,所以膽大了不少,開始陰起了林夢。

    「林夢就這樣走,有些任性了吧,家里還有兩個孩子呢,她都不管管的?!」

    「唰」的一下,三雙眼,同樣帶著凌厲,猛然射向了她。

    「我們的事,不用你管!」小家伙臉上帶著怒,看著她,差點忍不住把手里頭的玩具車朝她給扔了過去。

    小浩浩本質上是有些任性和我行我素的,直接煩躁地一把甩開了手頭的車輪子,大吼了一聲。

    「討厭!」

    「你去休息吧!」容凌沉著臉,看著李蘭秋的目光,大有深意,再次駭住了李蘭秋。

    李蘭秋深感此時時機不對,似乎抹黑林夢這一招,有些適得其反了。她是一個聰明的人,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刻見好就收了,轉而提起了她被攔截又被威脅的事情。

    「容,你說,要幫我擺平那些人,有眉目了嗎?!」

    特意地,她將手往下探了探,摸上了自己的傷腿,朝容凌靠近,同時又皺著臉,「  」叫了兩聲,意圖引起容凌的心疼,最好能過來扶她一把,但是容凌無動于衷,這讓她心里非常有氣。心念一轉,她有了主意,想著自己倒是不妨借走路不穩,倒在了容凌的懷里,這樣一來也好親近了容凌,二來這一幕被兩個小孩子看到了,回頭林夢若是問起了,肯定會氣炸了她。

    她就不信了,林夢這麼離開了,就真的對容凌不管不問了。瞧她還把兩個小孩子給仍在了這里,就能看出,她是存著一些小心思的,到時候,必然是要從小孩子的嘴里打听什麼的。

    那個傻女人最好能氣的發昏了頭,然後和容凌大吵特吵,最後把容凌給鬧的煩了,撤了對她的保護,她也好繼續讓人干掉她!

    算計著,她一步一步地朝容凌靠近。可一個矮小的身影,像是彈頭一樣的沖了過來,愣是破壞了她的計劃。

    「爹地,抱!」小佑佑繃著一張臉,伸出了小手揪住了容凌的褲腿,一手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一副自己使勁要往上爬的樣子。容凌眸光一閃,即刻大掌一伸,就將他給撈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小佑佑坐正了,冷冷地看著李蘭秋,臉上帶著不掩飾的防備。

    李蘭秋在心里暗罵了一聲。討厭的小鬼,果真,林夢留下這小鬼,就是來阻礙她的。

    另一頭小浩浩有所悟,兩手一伸,撈起滿滿一懷的玩具,蹭蹭蹭地也跑了過來,也不管在跑的過程中,玩具掉了多少,最後來到容凌的身邊,就將懷里的玩具「啪」的一放,散了一地之後,他一屁股坐了下來,自顧自地折騰了起來。

    只是那亂七八糟的玩具,還有他那小小一團的小身板,阻了李蘭秋的路,卻有了那麼一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將李蘭秋給毫不客氣地擋住了,根本沒法靠近容凌。

    李蘭秋看著,心頭悻悻,將這一個、兩個的小鬼給罵個半死,只能盡量掩飾著挑了旁邊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美目繼續含著憂愁地看著容凌,無聲詢問。

    容凌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你的事,我已經在聯系人了。你能幫忙的,就是努力恢復記憶。」

    「嗯,我會很努力的。不過容,那些人,你真的能解決嗎?!我是指,我在明,那些人在暗,然後,他們又是國外的,好像會很麻煩!」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容凌不願意多說。

    但是李蘭秋自然不能如此甘休。現在容凌是Z國特工的這個可能,越來越大,她自然需要了解他到底是怎麼辦的,聯系了什麼人,才好更加地確認他的身份。現如今,她從他身上挖到的任何資料,都會是珍貴的。或許,借此,就能揪出他的一系列關系鏈,來個一窩端。

    「如今這事,事關我的生命危險,我覺得自己還是知道一些的比較好,容凌,你就告訴我吧。」李蘭秋柔柔地看著他,目光帶著祈求。「否則,我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就像是腳下沒踩到東西一樣,總覺得下一秒似乎就會掉下去,摔的很慘。」

    「你多想了。」容凌淡淡的回。「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我說了,保證你的安全,就肯定會做到!」

    說完,他伸手去夠電話,撥了內線,叫人過來送李蘭秋回房。

    李蘭秋咬唇,以一副可憐巴巴又擔驚受怕的樣子,纏著容凌又問了一會兒,無奈每次容凌都不正面回她,最後,她也只能被人給攙扶著走了。

    看樣子,容凌藏的很深啊,想從他身上套出些什麼,怕是難了。而且,她看林夢那樣子,似乎也對容凌的身份一無所知。他能瞞著自己的老婆,就只能說明他的身份是更加需要保密,更加高級別的。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窺見一二。

    他房里的那幾台電腦,是一個很大的切入點,里面肯定會有一些她需要的東西的。此外,她先前查到的,那書房,是林夢都不可以隨意進入的,所以,林夢才會有一個自己的小書房。如果容凌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就不用如此地防著自己的老婆。就因為這麼防著,閑人勿進,所以更能說明這書房乃是重地,而需要處理各種資料的電腦,更是重中之重!

    得想個辦法,摸入書房,竊取資料。

    這應該不是很難辦,因為容凌白天要上班,而林夢剛又搬出了這個房子,這簡直是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現在,就只剩下了兩個小的。以防萬一,她需要好好地打發一下兩個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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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4 21:25:0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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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是個傻子嗎?!

    當然不是,她這時候離開容凌,自然不是單純地鬧別扭。

    阮承揚等人非常開心,回到了阮家之後,圍著林夢,你一言我一嘴的,大意就是讓林夢長久地在這個家住下去。

    「容凌瞅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媽,要我說,你就別回去了。」阮承揚基本上是盼星星盼月亮地把她給盼了回來。之前容凌手段太高,將林夢給護的死死的,他根本就沒有下手的余地。如今,他自己那邊出了岔子,那簡直是活該!

    阮承輝有心要親近林夢,偏又得克制地忍著,到如今這地步,也只能怨怒地冷哼。

    「這才剛結婚呢,就把一個女的往家里領,又逼得你離開家,這要換做我,絕對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來。林夢,你先住下,咱們看好了,不合適,就一腳踹了容凌。這世上別的好男人,還多的很呢!」

    林夢時而應聲,時而點頭。等到夜深了,大家各自散去之後,阮蒼盛單獨把林夢給叫到了一邊,誠懇地叮囑她。

    「你別听那三個混小子瞎說,婚姻可不是兒戲,你心里又是有容凌的,你和他之間,又有了佑佑,如今出了事,首要的便是好好處理。只有實在解決不了了,才會分開,但我看著,你和容凌之間,大問題是沒有的,以他的性子,更不可能放開你。」

    否則,之前那個男人對他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的,是作假的嗎?!如今她人到了這邊,他連著派了好幾個手下過來保護她,又親自給他這個老頭子打了電話,拜托他照顧,又豈能是假的?!

    「你就這麼出來了,不是一步好棋,你是那個家的女主人,怎麼還能讓別人爬到你的頭上來,怎麼能把自己的地盤給讓了出來?!等回頭那個叫什麼李蘭秋的,做了什麼,你根本都不知道,這對你非常不利的。」

    林夢抿了抿唇,沒說話。

    阮蒼盛又道,安慰她。「不過,你也別擔心,你是該讓容凌看看你的態度的,免得他老是不顧忌你的心情。你既然出來了,那就安心地先在這里住上幾天,晾晾容凌。不過,凡事總是要有一個度的,你不能這麼一直住下去,否則,是會出事的。你自己也該明白,你嫁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無論到了哪種程度,也不缺女人。所以,到時候,我會想想辦法,讓容凌過來接你回去。他先低了頭,你就可以順著台階往下走,跟他回去了。」

    「太便宜他了!」林夢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我听你這麼一說,倒好像都是我的錯似的!」

    她不滿地看著他。

    阮蒼盛就呵呵笑。「在你晾著他的幾天,我自然得想想辦法,讓他受點教訓,免得他以後沒有分寸地欺負你!」

    林夢的臉色略暖了一下。面前的這個老人,真的是像一個長輩那樣的在關懷著她,所作的這些,又是真心為她打算的,她很感激。

    「你不用太操心了,我自有分寸的。」

    對上阮蒼盛探尋的眼,林夢神秘地笑了笑。

    坐以待斃,可不是她的風格!

    重新回了闊別已久的小閣樓之後,林夢問一直緊跟著她的苗青。

    「苗姐,你說過的,以後只忠誠于我,對不對?!」

    那一雙在夜里顯得特別晶亮的眸子,讓苗青看到了里面燃燒的斗志還有奪目的智慧。她點了點頭,嘴角不自覺勾起了笑。她喜歡看到這個樣子的林夢,也預感到接下來會很好玩。

    「那好吧,我請求你,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全權配合我的行動,好吧?!」

    苗青又笑,點了點頭。

    「容凌讓你跟著我,所以,你會向他匯報我的情況的,對吧?!」

    苗青依舊點頭。

    「那你向他匯報的時候,加點我需要你加入的東西!」

    比如說,她和別的男人走的很近。又比如說,這個男人是馮談。他容凌可以和別的女人搞曖昧來氣她,那她干嘛不可以和別的男人搞曖昧來反過來氣他?!他就認定了,她會一直乖乖的嗎,任憑他做了什麼,都會乖乖地只順著他,眼里只看著他一個人嗎?!

    太乖了,估計他都不當一回事了呢!

    所以,就有必要刺激他!

    她回國沒多久,林姿就找上了門,讓她幫她在演藝的路上邁進一大步。

    「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又會消失地不見,全家人如今都沖我要錢,爸爸以後也要靠我養,那我總得能賺得來錢吧,否則,誰來養這個家,養這個爸爸?!」

    林姿當初是這麼質疑她的。盡管她表明,她絕對不會扔下爸爸不管,該給的錢絕對不會少,療養費,她完全可以一手包下。但是林姿不依不饒,里里外外透露的意思,就是怕她哪一天又像之前樣突然失蹤了。

    「到時候,我上哪里找你去?!爸爸若再是有一個萬一,到時候還不是只能靠我一個人?!我現在也不求你給我大筆錢什麼的,只要你幫我在那幾個演藝公司的老總面前說說話。你老公的那個把兄弟,不就是比翼娛樂的老總嗎,只要他願意,就能給我機會。我現在也只是需要機會。機會有了,我要是起來了,以後也就不靠著你了,爸爸這輩子也就跟著享福了。而且,我也不是死皮賴臉地賴著你,我發誓,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肯定就能起來。林夢,你得幫我,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爸爸!」

    林姿這話說的有些道理,但卻又不是很有道理。林夢根本就不想幫她,就沖著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她會幫她才怪呢。可,世事無常,誰知道將來會出個什麼事情,若是林姿混的好了,那麼萬一她不在爸爸的身邊,似乎爸爸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顧。但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非常的低。

    所以,她依舊拒絕了林姿,表明自己無能為力。

    那個時候,容凌是雙木總裁的身份還沒有公布,她以自身的落魄拒絕,林姿倒是沒有死纏爛打,走人了。可是容凌的身份公布了之後,林姿的電話就又打來了。

    「我不過就是需要一個機會,這不過就是你幾句話的事情,你就這麼無情?!林夢,看好了,我再差勁,可你走的這些年,爸爸可都是我照顧著的。你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也擺脫不了咱們是同一個父親的事實。我混得不好,你也面上無光不是?!我若是發達,你也跟著長臉不是?!」

    她倒是不想什麼長臉不長臉的,只是厭煩林姿一個又一個的電話,也有些討厭報紙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和林姿扯在一起。她擺脫不開和林姿同父異母的身份,所以林姿為了上位,必然需要借助她來上位,所以,倒不如順了林姿,讓她起來了,也免得她此次來滋擾了她。自然,也可以靠這次,稍微脅迫林姿一下,別再動不動地借她上位。

    而且,林姿又說,是她攔著金賽美和林棟不過來找她的。如果她林姿落魄到了沒錢的地步,那金賽美和林棟,也只能回過頭來找她林夢,伸手沖她要錢。這樣的極品親戚,不是你想打發,就能打發的。

    總之,威脅利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林姿是把各種方法都給用上了。

    林夢覺得自己可以幫她,但是不想應承地太過爽快,以免林姿覺得她太過好欺負了。拖了這麼些天,現在倒是可以行動了。她不想去找梟況,雖然,也正如林姿所說,讓梟況點頭,點名讓林姿擔任女一號,不過就是她幾句話的事情。可梟況是容凌的兄弟,這樣的事情,找了自家人,也會讓林姿覺得事情太過好辦,以後可能會貪婪地再開第二次口、第三次口。所以,不如去找了外人馮談。就得給林姿制造這樣一個假象︰就是她林夢的本事也不大,梟況是容凌的兄弟,不是她林夢的兄弟,所以她去找梟況不好使,反過來還是得去找別人,而且,還得吃馮談的情分。

    如此,下一次,她就可以合理地拒絕林姿了。林姿若真是有本事,那麼一次機會便足矣。畢竟,如今的國內演藝市場,多的是一飛沖天的女星。

    她給馮談打了電話,談了這事。馮談就在電話那頭低低地笑,語氣帶著慵懶的調侃。

    「我為什麼要幫你?!」

    帶著那麼一點想要「潛規則」的意味兒。

    林夢懂得一些這些亂遭的事,听他這麼一說,也不惱,只是反問了他。

    「我們不是朋友嗎?!」

    這理所當然的質問,即刻噎地馮談有些沒聲。有些女人,你可以隨便地撩撥、調戲,說話百無禁忌;可有些女人,就會讓你覺得稍微多說一點,就便成了錯。

    「如果你不把我當朋友,那好,我去找別人!」

    這話不假,她手頭有錢,給林姿砸個幾百萬,給她造一部電視劇或者電影出來,又如何?!

    馮談一听她是這口氣,那還了得!

    這個女人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她承認了他是她的朋友,才得她親切地叫一聲「啊談」的。他又不是犯傻了,連這點忙都不給幫。

    「剛才和你開玩笑的!」他軟語解釋,帶了那麼一點哄她的意味兒。沒法,踫上了她,他就成了軟的了。「我會安排人給她試鏡的,然後給她挑一個適合她的!」

    「這還差不多嘛!」林夢在那頭笑,口吻是何其的理所當然。馮談听了,非但不會覺得不高興,反而有些欠虐地覺得享受,覺得這個女人如此理所當然地指使著他、要求他、命令他,可真是讓他全身筋骨都舒服。

    因為所有這些東西成立的前提就是,這個女人不和他生分!

    「我也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明天我請你吃飯!」

    真是好天價的一頓飯,一下子就讓他丟出去了一個女一號的戲份!

    不過,誰讓他喜歡呢。所以,他屁顛屁顛地答應了,將那大略已經是排滿的行程給直接無視了。

    「你還得再幫我一個忙!」

    林夢說了一通,馮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精彩。這算是……承蒙她厚愛嗎?!

    「怎麼樣,能不能行?!」她問他。

    行!

    怎麼不行!

    能打擊容凌一回,就是一回!

    能扳回一局,就算是一局!

    能奪得一個香吻,就是一個香吻!

    最好能把容凌給氣的炸毛了,也好報了他這些日子一直被容凌給壓著的憋屈!

    桃花眼閃了閃,他咧嘴,邪邪地笑了笑。

    「放心好了,這事就交給我好了,保管讓你滿意!」

    哪怕是演戲,她也是找他不是?!而不是江乘風,或者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舊人」,又或者別的路人甲!

    他怎麼說,也是區別于別的男人的!

    而且,由他一手導演著,看容凌吃癟,豈不是一大樂事?!

    另外,如果能借此假戲真做,把林夢從容凌的手上給搶了過來,讓她當了自己的老婆,那——

    馮談一下子美地笑出了聲。可很快,他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以那個男人瘋狂的佔有欲,或許,明天他還得提前備好跌打損傷藥呢!

    撇撇嘴,馮談暗了眼。不過,還是認認真真地謀劃起了明日該如何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來為自己取得最大利益。

    那頭林夢得到了馮談的同意,心里安定了一些,又吩咐了苗青幾嘴。臨睡前,她給兩個小家伙打了電話,軟語著說了好久,可就是不和容凌說一句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如此,躺在兩個小家伙身邊,就等著兩個小家伙講完話,他好接手電話的容凌,暗了眼,那俊臉,說有多臭就有多臭。

    這女人,太厚此薄彼了,分明就是故意來氣他。

    山不來就他,那他來。他打了電話,可他打一個,她就按掉一個。得了,這是怎樣一種情況,他心里也很明白了!

    心情陰郁之下,他關了燈,躺了下來,可卻沒法合眼。

    「爹地好可憐哦,媽咪都沒和爹地說晚安呢!」

    「對啊,好可憐哦!」

    被窩里,兩個小家伙直接當容凌不存在似的,肆無忌憚地稚聲在那發表著同情。可怎麼听著,怎麼讓人覺得這兩小的在那里幸災樂禍、意有所指!

    「真可憐!」

    「可憐死了!」

    「對啊,好可憐啊!」

    「嗯,可憐啊!」

    翻來覆去的「可憐」,終于惹毛了容凌!他還不至于讓兩個小的來同情他!

    擰眉,他低吼。

    「閉嘴!」

    兩小的一下子沒有聲音了,不過在齊齊對視了一眼之後,齊齊高傲地「哼」了一聲,翻身給了他一個冷漠的小後腦勺。那純心和他作對的小模樣,真是欠揍的可以!

    容凌的眉心急劇跳了跳,鎖著眉,到底沒忍住,長嘆了一聲。

    他絕對想不到,在遙遠的另外一邊,有一個人,也在覺得他可憐!

    苗青基本上可以確定,老大不小心惹毛了林夢的後果,那絕對會可憐地讓人為他掬一把同情淚的。而馮談,才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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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苗青匯報給容凌,林夢今天收到了999朵鮮紅欲滴的玫瑰花,惹得容凌即刻拉下了臉。這個數目的玫瑰花代表的涵義,不言而喻,有人這是在他的虎嘴下撩虎須。苗青又說,林夢很高興,開開心心地找了些瓶子,將那些玫瑰花分別給用水養了起來,而且,哼起了小調,唱起了歌。

    一副美的很的樣子!

    這讓容凌的心里怎麼好受?!

    容凌詢問誰送過來的,暗地里,有滅了那人的心思。敢趁他觸手不及的情況下,陰他,撬他的牆角,簡直是找死。但是苗青的回復是她也不知道是誰送花給林夢的,隨花送來的小卡片上只署名了——默默關注你的愛慕者!

    「去查一下!」容凌冷著聲,相當不悅,同時又訓了苗青一通。「如今是非常時期,一些陌生人送過來的東西,你也不用特意拿給夢夢了,直接就給扔了,也免得出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這里面自然有假公濟私的嫌疑嘍。不過是送花嘛,也不是沒有經過檢查,能有什麼危險。不過苗青如此聰明,自然不會去揭穿自家老大的這番心思。

    讓她去查是吧,好啊,她去查。

    在最合適的時間,她又向容凌匯報,大概是知道送花的人是誰了,因為林夢已經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去赴約會了!

    「不是讓她別隨便出去嗎?!」他在那頭差點吼了,冰冷的口氣,卷著黑沉的怒火。

    可是他沖苗青發火有什麼用,腿長在林夢的身上,她想去哪里,苗青只能陪同,而不能阻攔。容凌悻悻地知道自己還沒法給林夢打電話,讓她別去參加該死的約會,因為他要是打了,就說明他有偷摸地讓人盯著她,等那個女人知道了,估計她會發飆。

    此時,他不知道他把林夢給看輕了,她早已經知道他派在她身邊的苗青,是何種成分。

    所以戀愛中的男人,總會比平時要笨一些,有時候笨的還不止是一點兩點。容凌謀劃著他該是如何地湊巧踫上了林夢,然後直接把她給帶回來的時候,卻不知,那頭林夢等的就是他!

    爛漫的法國餐廳之中,伴著悠揚的鋼琴聲,在略顯黯淡和曖昧滿點的燈光之下,一襲白襯衫黑西褲的男子,猶如一打耀眼的探照燈一般,強勢地射入大家的瞳孔,讓人有瞬間的炫目之感。全身帶著冷漠的高貴之氣的男子,狹眸迸射出的目光所到之處,讓人無不心頭一顫,繼而或是心驚,或是心頭小鹿亂撞,愛慕之心,油然而起。

    「來了……」隱于一個小盆栽的後頭,林夢原本正是和馮談聊著的,一收到苗青的來電提醒,她即刻改了嘴,笑眯眯地伸出了縴細柔嫩的手,被早就等待的馮談給一把握住了。

    馮談曖昧地一下一下揉捏著林夢的手,嘴角掛著放蕩不羈的笑,一雙桃花眼,更是頻頻放電。

    「夢夢啊,好好考慮一下,跟了哥哥我吧!」

    「去你的!」林夢撇嘴,笑著回了過去。「別把你調戲小姑娘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

    「我可不是調戲,我這是說正經的。來吧,叫一聲哥哥吧,哥哥我疼你一輩子!」

    「免了,我有的是人疼,你不許佔我的便宜!」

    馮談彎起了眼,眸光開始一閃一閃的,分外深情地看著林夢,大掌抓著她的小手,一寸一寸地往上摸。

    「夢夢,你太狠心了,哥哥我的心都被傷到了!」

    一副亦假亦真的樣子,惹的林夢微微臊紅了臉。這個男人也是長相不俗的,現在又是這麼一副模樣,蠻讓人窘迫的。她只能在心里暗想,不愧是開演藝公司的,自己演起戲來,演技也不是很差嘛。

    本能的,她損了他。「人心這麼容易就被傷到了,那大家都別想活了!」

    「你可一點都不可愛。」馮談抱怨。「我現在可是在幫你,向你**,你應該配合我,否則,你今天演出這麼一出,可就白費了。」

    林夢略垂下了臉,然後保持那個姿態,又抬起了眼,沖馮談眨了眨,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

    「這樣可以吧?!」

    豈止是可以,他明顯感覺到,有實質性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地往他身上扎過來了。估計容凌這是要發狂了。可他當然不會老老實實地把這一切告訴林夢,所以很不留情地打擊了她。

    「你還得再賣力一點,這種程度,太小兒科了!」

    她舔了一下唇,腦里想象了一下以前躺在容凌懷里的心境,頓時面龐緋紅了起來,雙眼也跟著變得霧蒙蒙的了。

    「這樣總可以吧?!」

    抬眼,她看向他,努力地留住雙眼里帶著的情,把眼前的這個男人,想成了容凌。

    就是因為她是在刻意地想象,刻意地模糊眼前的這個人,所以一下子間,她的雙眼朦朧的,猶如遮了一層霧一般,那因為愛意而散發著亮芒的瞳孔,就猶如在迷霧之中探頭的星辰,別樣的勾魂攝魄,讓人呼吸一窒。

    那蜜桃一般緋紅的臉,隱約地似乎還透著一股香氣;那剛剛被舔過的紅唇,水光潤澤,仿佛剛剛被人給愛憐過一般。整體透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臉,在這一刻,因為她心頭的愛意,迸發出的強烈魅力,簡直是讓馮談倒吸了一口氣,全身立刻繃緊了,感覺整個人的魂都在被這個女人勾著扯離自身。一雙帶笑的桃花眼,也不笑了,怔怔地看著他,黑瞳別的別樣的深邃。

    他抓著她的小手,本是曖昧的揉捏的,這一刻,控制不住地用了力,將她狠狠握住。

    心頭有一股熱意在沸騰,狂吼著——

    要她!

    這股熱意太過洶涌,都讓他的心頭生了疼!

    慢慢地,他微微傾過了身,俊臉往前湊了湊,雙瞳越發漆黑如夜。

    「夢夢,把臉湊過來……」

    他猶如惡魔,暗啞地蠱惑。

    她略一怔,眼里蒙情的迷霧略散了一些,這才察覺馮談似乎有些奇怪,讓她有了想要罷手的沖動。可她又想到,故意激怒容凌,這本是她和馮談說好了的,馮談讓她把臉給湊過去,必然是想要吻她。

    眼角的余光所到之處,已經有了那高大勁拔的男人的身影。她心里一定,就把臉給湊了過去。

    「夢夢!」

    一聲厲喝,在崇尚安靜優雅的法國餐廳響起,即刻引起了很多的注意力。林夢被他這麼一叫,裝作很意外地立刻偏頭過去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一團陰雲朝她罩了過來,然後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輕輕地擦過了她的唇。

    她驚了一下,即刻又扭過頭來,詫異地看著馮談,雙眼瞪得圓圓的。

    馮談笑得宛如一只偷了腥的貓,口氣卻是無辜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你突然轉過臉,所以就那麼親上了!」

    那一雙桃花眼啊,閃呀閃的,風情無限,愣是把曖昧給推向了一個高點。

    她即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個結果顯然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她原本想著,頂多也只是讓馮談親了她的臉,這下把嘴給親了!

    她的太陽穴一陣發緊,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腦子里頓時有些亂了,也有點怕了。因為不用去看那個男人,她也能知道他現在是怎樣一副模樣,估計陰氣沉沉地要殺人的!

    大步而來的容凌,很不客氣地一把將她給拽了起來,雙眼嚴厲地瞪著她。她努了努唇,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對上了他的眼,突然又覺得無所謂了。所以她繃起了眼,冷硬地看著他。

    他大力地皺了一下眉,她立刻皺眉撇過了臉,小臉的弧線冰冷地像是畫上去的,透著壁壘分明的推拒。

    他再次皺了一下眉,挪眼,拿起放在她這邊的紅酒,又拿起了餐巾,用紅酒將餐巾弄濕,修長的手指揪著濕餐巾,重重地往她的小嘴抹去。

    她冷著眼看他,無聲較量。他繃著臉,臉色很難看,手下的力道,分外的重,些微的紅酒因為重力,在摩挲她的紅唇的過程中,順著她白潔的下巴,緩緩地淌了下來。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示意夠了!她明白他的那點心思,不就是想將她唇上的印記給擦去嘛,可他被李蘭秋又摟又抱又親過,她都沒正經地發作呢!

    他不改眼中的嚴厲,繼續重重地擦了一把她的小嘴之後,扔掉了餐巾,低下頭,就凶狠地俘獲了她的唇,又重又狠地大力吸吮了一把,誓要在她的唇上蓋上他的印章,誰都不許越過雷池了!

    她伸手,很使勁地推了他,表達她的不悅。

    如她所願,他將她放開,卻冷聲下令手下。

    「看好她!」

    然後轉身去看馮談。

    「走,出去談談!」

    談談?!

    那狠厲地帶著殺氣的神色,可不只是「談談」那麼簡單!

    早就有所準備的馮談緩緩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形不屈不撓的,也透露著勁竹一般的堅韌。更何況,看到容凌那麼理所當然地表達著對林夢的佔有欲,又那麼恣意地吻著他,他的心里頭也是非常不爽。他認識林夢,其實也不晚,不是嗎?!憑什麼,就讓容凌給奪得了頭籌?!又憑什麼,他容凌得到了這個女人,還左擁右抱著,不干脆點將她給放開!

    他這樣被上天優待著,可真是讓人有揍他一頓的沖動!

    容凌在前頭領路,馮談在後面跟著,那一觸即然的緊繃感,誰都可以看得出來。林夢不得不在後面跟著,因為容凌的手下,左右護著她,容不得她不走。

    容凌直接引領著馮談去了地下停車場,那里人少,一會兒打起來,也能免去很多沒有必要的窺視和麻煩。

    「啊談,你先回去吧!」

    林夢終于開了口,接下來就是她和容凌的事情了,沒必要再把馮談給卷入進來了。

    「容凌,你送我回阮家。」

    可容凌直接將掛在胳膊上的西裝外套給甩在了地上,目光筆直地扎在了馮談的身上。

    「來吧!」

    那里面透露的涵義,誰都清楚!

    馮談繃起了身子,警惕地看著容凌,放于身側的兩手,捏起了拳。容凌大步朝馮談走去,看上去沒有最基本的小心翼翼和防備,一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林夢是知道他的身手的,馮談真要是和他打了起來,肯定是要吃虧的。她本來就是佔了馮談的便宜,哪能讓他再遭挨打。

    「容凌,讓啊談走!」

    可隨著她這話落,容凌高大的身影,即刻像是瞬間爆發的獵豹一般,迅猛地朝馮談撲了過去,那利落的身影,感覺像是一陣颶風,看得人一陣心驚肉跳,林夢不得不揚聲喊。

    「容凌,你別這樣!」

    說話的當下,容凌的鐵拳已經一下子擊中了馮談的小腹。在容凌的面前,馮談簡直就是軟綿綿的兔子,攻擊力弱的可憐,他算是生生地挨了容凌這一拳。馮談在心里氣得罵娘,暗恨年少無知的時候,沒想著找個師父學點武藝,如今別人一動真格的,他就落了下風。不過這人也是長有腦子的,知道和容凌打沒有半分的勝算,所以以損害了自己為代價,也還擊了容凌一下。也就是,容凌揍他,他受了,同時伸出拳頭,也朝容凌揍了過去,雖然容凌身手矯健,躲了過去,讓他這一拳沒法砸在他的臉上,不過,也砸在了肩頭。這一拳雖然對容凌來說,無關緊要,可從場面上來看,他到底不是輸地太過難看。

    「容凌,夠了!」林夢有些惱了。

    「你要打人,打我好了,把他給放開!」

    容凌卻是毫不客氣,又給了馮談一拳,這次,一下子揍在了他的嘴角,砸地他嘴角出了血。隨後,他拽著馮談的衣領,強硬地將他給推倒在了一邊的車頭上,胳膊死死地硌住他的脖子、逼得他面紅耳赤的同時,一腿跟著威脅性地抵住了他,厲眼森森,一副讓人會嚇得心都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的惡相。

    「我知道你和夢夢玩的小把戲,她年紀小,不懂事,愛鬧,愛耍脾氣,馮談,你多大了,跟著她瞎湊熱鬧?!」

    一番話,一下子把馮談給批評地很是沒臉。搞了半天,他自以為成竹在胸,穩操勝券,讓容凌很沒臉,可不曾想在容凌看來,他卻幼稚地像個小孩子似的!

    靠之!

    竟然質問他多大!

    這帶著輕蔑的口吻,怎麼听,怎麼讓人窩火!這個男人能不能別這樣的洞察力驚人,能不能別這樣的自我感覺良好!

    馮談覺得自己很受侮辱,可偏偏,現在被這個男人一比,他詭異地竟然有些承認男人的這個說法!

    「剛才你肚子上一拳,就當是教訓了。要不是知道夢夢只是在和你玩,就絕對不止揍這麼一拳那麼簡單。臉上這一拳,就當是便宜你了。你別佔著她年紀小,考慮問題不周到,就趁機佔她的便宜。她有我靠著呢,你下次再敢不規矩,我就整死你。還有,以後別陪她胡鬧,這讓我很不爽!」

    重重地用胳膊碾壓了一下他的脖子,壓得他微微變臉、眼楮有些翻白之後,容凌才猛然收了手。回頭,看向林夢,他就是一聲冷厲的暴喝。

    「跟我來!」

    一副接下來就要教訓她的樣子。

    林夢本來就很頹喪,氣這個男人的自以為是,氣他的無所不知,也氣他這份無論她如何折騰,他就是認定她是在鬧、在玩的自信。她感覺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什麼都藏不住了。就連鬧,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可既然他這麼了解她,那干嘛要讓她這麼委屈,干嘛要讓李蘭秋壓在了她的頭上,干嘛逼得她離開了家,干嘛是她在阮家,而他卻陪著李蘭秋好好地呆在家里!

    他越是認識地太清,越是讓她覺得悲傷。建立在他什麼都知道的基礎上的傷害,才是最傷人的。

    站在那里,她沒動,由一開始緊繃的冷,轉為了帶著怨惱的冷。

    「過來!」劍眉往上一挑,他口氣不耐。陰鶩的眼神,越發嚇人。

    她心頭一酸,猛地眨了一下眼,冷酷地抿緊了唇,扭身就走。

    真是反了她了!

    都這樣了,這個女人竟然還和他鬧脾氣!

    容凌怒上心頭,箭步流星上前,抄起她的小腰,直接將她給扛在了肩頭。她自然捶打,他揚手,很不客氣地一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這種公眾場合之下做出的舉動,讓她瞬間面如火燒,心里惱他要死,都要磨牙了,可偏偏,半點不敢動彈,生怕這男人再來那麼一下。

    她還要臉呢!

    她不亂動了,他這才換了一個手勢,將她給摟抱住了,像抱著大孩子一般。她被打了一下,也乖了,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肩膀,一副裝死的樣子,大氣都沒出。要吵要鬧,也等上了車再說,關起門來,那就是自家人,誰也不怕誰出丑!到時候,咬死他!

    越過馮談的時候,容凌冷睨了他一眼,那孤冷又傲慢的眼神,逼得馮談半垂下了眼,不得不自形慚愧!

    他知道,他頂多只是一個小龍套,需要的時候,可以上場折騰折騰,而對方,才是主角!

    關乎情愛,關乎氣勢!

    而看著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樣子,他只能心頭黯然,因為這到底——只是「幫忙」。

    又縱然,他心甘情願!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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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4 21:26:0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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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車,林夢就使勁地推了容凌,沒推開,反倒是被他給摟地更緊了。

    「膽兒肥了,敢玩這種把戲!就你那一副傻樣兒,怎麼被人給吞了都不知道!」他訓她。

    她自然不服。「你才傻呢,你全家……」

    突然想到她和他已經是一家人了,那即將出口的「你全家都傻」的冒著傻氣的話,就怎麼都沒法說出口。

    「總之,你傻!」她瞪他。「你怎麼知道我是玩的,我告訴你,我很認真!」

    「你再敢說一句你是認真的,我現在就在這車里辦了你!」

    這個男人個性狂傲,視世俗為無物,他說的這些,他絕對能干的出來。她在車上被他給辦了,又不是沒有過的。她一听這話,就有點怕了,弱弱地強哼一聲。

    「你敢!」

    可到底底氣不足。

    他陰鶩地看著她,心里頭火起。他本是冷靜的人,也把一切都看的透透的,可是遇上她,忍不住地會焦急上火。她該死的剛才是用什麼鬼樣子看著馮談的,他知道也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就是想激怒他,可是看到那一幕,他這心里翻江倒海的,實在難以忍受下去。

    「敢不敢,你不妨試試!」

    那陰狠的目光一射過來,她就縮肩膀。

    他又怒哼。「你下次再敢用那副樣子看著別的男人,我就讓你好看!」

    讓你好看!

    每次他都這樣說,這也是他對她的最大的威脅。當然,無一例外,每一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所以,她每每總肆無忌憚地沖他叫囂。

    「我怎麼看別的男人,要你管,哼!」

    她猛地撇過了臉,將後腦勺沖向了他。這模樣,就跟昨兒個夜里撒氣的小家伙一樣!這倒真是母子了,同樣的讓人手癢癢的,想揍一下。

    「你別故意激怒我,否則,有你受的!」

    「那你倒是來啊!」她梗著脖子,不知死活地叫嚷。

    他看著,眼楮一點點眯緊,這副樣子,尋常人看了,早該識相地求饒了。可偏她沒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真是栽在她手上了。

    「別以為我不敢!」他狠狠地數落著,實則對她,外強中干的可以!

    她一聲冷哼,根本就不往心上放。

    她這是什麼態度!

    他皺起了眉頭。

    「剛才的事,下不為例!」

    她不理,看著窗外一掠而過的景色,嬌嫩的唇,微微撅著,帶著小脾氣。

    他嘆口氣,抱著她,微微搖著她的耳朵輕哄。「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也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小乖,你體諒我一下,好不好。我幫她,真的只是最後一次,以後她是死是活,我絕對都不會去管了。我說的話,難道你不信?!」

    她沒答話,照樣面龐冷冷的。

    他就將下巴輕輕地靠在了她柔軟的小肩膀上。「今天忙了一天,我好累!」

    嘆息中,他輕輕地蹭了一下她的肩頭,察覺到,她的肩膀微微動了動。果然,不再無動于衷了。

    就知道她舍不得他!

    「忙了一天,大部分時間用來對付容起鏗了。他不是好對付的,我得時刻盯著,不能松懈了,今天連辦公室都沒出去一下,連午飯都是在辦公室里湊合著對付著吃的,我好餓,又累又餓!」

    他可勁地要引起她的心疼,以疲倦的口氣,繼續說。

    「我在那邊累的要死,就想著惡整容起鏗,連帶著他身後的何雅,也好給你出氣,可你倒好,在我餓的快要頭昏眼花的時候,跑來和別的男人吃大餐,我听到這個消息,都快氣到吐血了。什麼都不顧,放下手頭的一切,就急巴巴地趕來了,可是你呢,上來就沖我發脾氣,小乖,你要折磨死我!」

    他怨懟地控訴,口吻簡直像個深閨怨婦。

    她必然要心疼的,听了這話,也有些小小的心虛,可又不甘心就這麼被他給牽著鼻子走了。所以,還是強撐著斥責了他。

    「這都要怪你自己,這些都是你招惹來的。你不留下那個女人,我也不會這個樣子。還有,身子是你自己的,你吃不吃飯,我哪里管得著,你餓肚子,不許賴在我的頭上,又不是我不給你飯吃的。你別太過分哦!」

    「可你不在我身邊,和我鬧脾氣,我吃不下飯!」

    他微微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子處,讓她覺得有些惹、也有些癢,心里頭也起了一些騷動。

    「反正,我不管!」她倔強地頂著嘴。

    他抿唇,輕嘆了一聲。

    「小乖……」

    柔情而纏綿。

    她抿緊了唇,死力克制著,但這麼被他給抱著,太過親昵了,讓她覺得自己最後肯定沒法堅持對他冷漠的,所以冷硬地轉換了話題。

    「容起鏗怎麼了?!」

    容凌沒有瞞著,一一解釋。

    之前容凌被容家人給「逼走」的時候,最大的原因是族人認為他生意失利,容起鏗當時也就揪著這一點不放,聯合了族里的老家伙,成功逼走了他。可這是容凌的策略,他會走,可是他討厭被人趕著走,更討厭族里的那些老家伙轉眼的翻臉無情。他說要送給容起鏗大禮,已經是到時候了,除了MIC公司完全地掐滅了容起鏗的希望之後,之前因為容起鏗的個人主張,強硬地停掉了他一手談下的幾個看上去似乎虧損嚴重的項目,可現在這些被他給舍棄的項目,卻表現出了相當可觀的前景,並且已經預見了相當可觀的利潤。這證明,他當時被容起鏗一伙人咬死的「生意失利」,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又甚至可以這麼說,容起鏗這伙人,根本就沒有他的高瞻遠矚。

    一個項目的好壞,只有看最後表現的成績,你才能最後做出結論!

    那些被容起鏗砍掉的項目,不斷地傳來利好消息,這導致亞東集團內部人心沸騰,容起鏗的能力,再一次的遭到了質疑。容起鏗不傻,猜到了這大概是容凌做的好事,就打來了電話,開始怒罵。可容凌可沒這個美國時間挨訓,那頭容起鏗剛起了一個頭,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隨容起鏗氣的跳腳去!

    和他斗,下輩子吧!

    是,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他就是要讓容起鏗知道,他容凌願意給的,那他才可以接收;他不願意給的,別人來搶,那也得看那人有沒有這個本事接過去!

    他當時心生退意,出國的時候,特意沒有按照行程表行走,私下里接觸了幾家公司的高管,進行了密謀,那都是和他有過多年合作的,他開口請求,他們都願意給他面子,所以原本都該是盈利可觀的幾個項目,先後傳出了不利的消息。他當時就想借著這個下位,以自己能力不足為由,好讓容家放了他。

    容家人重利,誰能給他們帶來龐大的利潤,他們就擁護誰。他這麼些年,創下那麼大的成績,想離開,也不是他說想走就能走的。只是他雖然感覺到了容家人骨子里有薄情的一面,但是沒想到事後會是如此的薄情。他多年的努力,在那些薄情人的面前,簡直就成為了一個可悲的笑話。

    所以,他離開,干脆利落,且絕不拖泥帶水,斷地一干二淨。容起鏗目光短淺地直接砍掉了那幾個項目,是他自己的過錯,事後他必然會悔恨地腸子都要青了,而且,可以預見,事後那些族里的老家伙必然也要後悔,對容起鏗諸多責難,那才是容起鏗真正受煎熬的開始。

    至于MIC公司的終止談判,是源于容起鏗的不依不饒。

    他是容家人,在這個家族呆了那麼多年,又承蒙容三伯的關照,還有族里的那些年輕小輩的擁護,對容家,他還是有那麼一點感情的。而且,容家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里面盡是他的心血,他也不願意就這麼毀了自己的心血,所以當時只是想著離開就行了。後來容起鏗做的太過了,惹惱了他,他才讓MIC直接給了容家重擊!

    他本來就是一個薄情的人,容家逼得他沒了最後的那一絲情感,那麼對待容家,他完全就可以像對待一個商場對手那般——狠辣、無情!

    容起鏗如今形勢不妙,和容凌又是注定了是水火不容的,而容凌身後代表的可是雙木集團。容起鏗對容凌向來是又是嫉恨又是畏懼,就怕容凌卷土重來,把他給干掉了,所以為了應對這種不利的條件,他自然是四下努力,積極地尋求新的生意和訂單,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聲望,同時,也著手對付起了容凌,各種方法都用上了。這本就是他的性子,睚眥必報。

    容凌說他一天都坐在辦公室,倒不是騙林夢,可也絕不是因為那是在傾盡全力對付容起鏗。他不離開,一來是為了好在林夢的面前上演苦肉計,因為他深知自己的女人是個心軟的,這個時候他不對自己狠一點,不把自己弄的慘一點,就不好讓這個女人消氣。二來,他也不想回去面對李蘭秋。李蘭秋倒是有給他打電話,但是他以自己工作繁忙為理由,合理地拒絕了她。

    她有問題,不是他一個人的懷疑了,上頭也是秘密地通知了他,讓他小心點李蘭秋。多事之秋,上頭的意思,是讓他一切行動以隱藏自己為首要前提,然後適當地觀察著李蘭秋。

    他實在不願意去想,曾經那樣單純美好恬靜的女子,事到如今竟然會和M國特工相掛鉤,可既然有了嫌疑,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從接到上頭的通知,到現在開始正視這個問題,短短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有過懷疑,有過失望,有過惆悵,但到現在的心如止水,這一切竟然是如此地理所當然。

    因為,他現在抱著的是林夢,也要的是她。

    只有懷里的這個女人,他能確信,她肯定不會背叛他。這種信任,深植在了骨子里,已經和他的呼吸同在了。

    所以,他會那麼肯定她和馮談之間的,就是玩鬧。最後結果證明,的確如他所想的那般。但是哪怕只是玩鬧,他心里還是不爽。她屬于他,她就不該將自己誘人的一面展現給別人看。

    「剛才的事,你得反省!」

    在這件事上,他變得非常的小心眼,再次忍不住提了起來。

    她「切」了一聲,完全無視他。

    他威脅她。「不好好反省,再胡來,我就把你關起來,直到李蘭秋走了!」

    她即刻睜大水色的眸子,狠狠地看著他。

    「你才胡來呢,敢關著我,我也讓你好看!」

    得他縱容,她越來越無法無天,也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對。盡管,和容凌一比,她基本上都算不得上有人手、有手段。可這個男人一直這麼嬌寵著她,也絕不可能說把她給關起來就給關起來了,一切,不過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口頭威脅罷了。

    「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你知道,我舍不得。但是,我會將和你胡鬧的男人給整的哭爹喊娘的。」

    見她氣惱的只敢瞪他,卻不敢說話,他就繼續嚇她。「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大可試試看。對了,我再補充一下,和你胡鬧的女人,我也不會放過的。所以,為了苗青好,你少拾掇她幫你亂來!」

    事到如今,明顯就能看出,今天這事,少不了苗青的份了。

    她鼓起了腮幫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炸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惡劣的男人。而她偏偏,還找上了他。現在好了,每次和他斗,都被他給壓得死死的。

    這實在是讓人氣憤。

    「你不能這麼一直欺負我的,人總是有底線的!」

    怨惱地撇過了臉,她繃起了小嘴,選擇了沉默。

    他立刻拉下了臉,胳膊一緊,將她圈地牢牢的,冷眸里凝結著陰郁。稍過片刻,他眼里的陰郁一點點地散開,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依舊圈著她的小腰,他低下頭,開始輕輕地親吻她的耳鬢、眉梢、臉頰、小耳朵。

    她繃著臉,竭力保持無動于衷,可被他溫柔地撫慰著,到底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他,示意他別動手動腳的。可她不開口,他就這麼吻著,把她當作小寶貝一樣地吻著。就這麼一路持續著,直到車子停了下來。

    「坐這兒別動,我下去一趟!」

    他將她放開,她依舊不理他。

    他特意湊過來親了一下她的小嘴,才下的車。

    她就撇了撇嘴,又羞又惱地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他回來的很快,她依舊不去看他,繃著臉,仿佛和全世界在生氣一般,但是眼角余光所觸及的事物,還是強勢地闖入了她的眼簾。他回來了,手上抱著一大捧花,鮮紅的,嬌艷的的色澤,還有撲面而來的芳香,正是紅玫瑰。

    「給!」

    這個高傲的男人,就連送花給別人,都這麼別扭。只說了給,這是多麼硬邦邦的字眼,他難道就不能說「送給你」,或者「送你」嗎?!

    她不搭理,他就強硬地將那捧花往她懷里塞,見她拒絕地厲害,就略有些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低低地說。

    「我不習慣送花給別人!」

    這是在向她說明,他對她的特殊嗎?!

    「拿著吧,你不是喜歡這個嘛。」

    苗青不是說,她收到了花很高興,都唱起了歌,哼起了小調嘛。

    美麗的花朵,很難讓人不喜歡的,尤其送花的這個男人,難得表現地如此窘迫。不干不脆地,她別別扭扭地張開了手,將花給抱住了。

    他立刻松了一口氣,重新將她給抱在了懷里。那略顯得稚嫩的表現,的確是不像他。她偷偷地聞著花香,實在不想讓自己表現出高興的,可心情就是有些飛揚了。

    但是好景不長,霸道、張狂就是這個男人的本性。

    「回去,把那些花都給扔了!」

    「憑什麼?!」

    「你只能接受我的花!」

    「憑什麼?!」

    「你得听我的。」

    「憑什麼?!」

    他就不說話了。她哼了一聲,伸出手,慢慢地玩起了柔嫩的花瓣兒。

    她其實不想和他真正的鬧翻,因為,沒必要。不過就是一個李蘭秋嘛,她是傻透了,才會鬧都和容凌成了陌路。現在小打小鬧著,不過就是讓這個男的不得安寧,沒法空出時間和李蘭秋相處。李蘭秋腿傷了,現在就只是一個病號,除了屋子里,也沒法出來。這個男人只要不回去,陪她在外面耗著,那就可以。

    但是,永遠也別想她就可以這樣原諒他!

    下車的地方不是阮家,而是一家餐館。他開了車門,要牽她下去。

    「干嘛?」她凶巴巴地問。

    「去吃飯。」

    「我吃過了。」

    「可我沒吃。」

    「那你自己去吃。」

    「你陪我!」

    「不要!」

    「你想餓死我嗎?!」他挑眉問。

    什麼?!

    她瞪大了眼,為了他這莫須有的指責。

    「你不陪我,我就不吃了!」

    這算什麼!

    「餓死我算了!」

    天哪!

    他干嘛這麼幼稚和無賴!

    他抬腳上車,一臉陰沉,冷聲吩咐司機。

    「開車!」

    搞什麼!

    她有些急了。「你既然餓了,那你就下去吃啊!」

    他就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她,無聲且陰郁地控訴著。

    她只覺得頭皮發麻,實在是受不了了,吼了一聲。

    「停車!」

    才剛起了火的車子,再次熄了火。

    「下去吃飯。」換她小臉黑沉了。

    他把車門打開,大步邁了出去,站在車外,略彎著腰,無聲地看著她,把一只大掌伸了過來,掌心朝上,示意她將手給搭上。她不爽地將手伸了過去,立刻被他一把抓住,而且抓的相當的牢。

    點菜的時候,這男人又霸氣外露了,囂張無比,指點著讓她吃這個、吃那個,完全一副由他掌控的樣子,適才那閨怨一般的表情早就跑到爪哇國去了。

    「我說了,我吃飽了!」

    「你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還能心安理得地吃的飽飽的?!」

    他就用冰冷的目光來刺她,她立刻氣勢就弱了,沒聲了!因為該死的,真是讓這個男人給說對了,其實她哪里是吃飽了,不過就是想和這個男人作對罷了。

    上了菜之後,他雖然面上淡淡,卻是殷勤伺候,覺得是好吃的,就往她碗里夾,搞的她別扭極了。

    「你快吃吧,不說你餓死了嘛!」

    「沒事,我喜歡看你吃!」

    她頓時啞口無言,臉上忍不住有些發熱。

    最討厭男人這個樣子了,明知道她心里不爽他,可他偏強勢地對她好,不給她暴烈地發作一通的機會!

    太壞了。

    最後實在是吃不動了,肚皮都有些鼓起來了,他才在她求饒的聲音里放過了她。她看他吃了好多,速度很快,看上去,真的如他所說,他是餓壞了,她就有些不爭氣地心疼了。但是臉上剛露出那麼一點意思,她就強迫自己把這種情緒給壓下。

    吃完了之後,他又讓餐館打包了兩樣甜點,說帶回去給兩個小家伙當宵夜。她這臉上就掛不住了,滿滿的都是失落。腦里想著兩張稚嫩的小臉,這心里就酸疼地一抽一抽的。

    她想兩個小的了!

    他做這些本就是有預謀的,立刻抓住機會的,趁機就說。

    「兩個小的想你了,跟我回去吧。你不在家,他們也吃不好、穿不暖。」

    她咬了咬唇,心里犯了難。

    他接過那兩個小的甜點盒子,就往她手上塞。

    「你拿回去給他們,他們倆會高興死的。」

    她想著那兩張粉嫩嫩的小臉,齊齊沖她揚起漂亮的笑容的樣子,心里就軟軟的。

    「小乖……」他趁機溫柔地喊她,擁著她往外走。上了車之後,他什麼都不說,只一個眼神,就讓司機明白接下來要去哪里。車子往家的方向開去,容凌抱著林夢,心里好一陣舒暢。

    可突然,她猛地掙了一下,一下子坐直了。

    「這是去哪里?!」

    不悅地疑問,又不給容凌或者司機回話的余地,直接又道。「去阮家!」

    回頭,看著容凌,惡狠狠的。

    「你敢讓我兒子吃不好、穿不暖,我就讓你好看!」

    說完,大刺刺地又窩回了他的懷里,半眯起了眼。

    她才不會這麼容易被拐呢!

    好吧,到此為止,容凌的誘拐計劃,宣告完全失敗!

    容凌心頭悻悻,接到司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目光之後,沖他點了點頭。

    于是,車改向,朝阮家開去。

    他一和林夢一起回的阮家,阮承揚和阮承輝就不高興了。阮承輝到底年紀大一些,又在社會上混過的,所以只能用目光無聲地表達對容凌的不歡迎,阮承揚本質上還是個大孩子,立刻很不客氣地咋呼了。

    「你怎麼來了?!」

    容凌無視了他,像這個房子的男主人一般,大大咧咧地進了屋,沖阮蒼盛略點了頭之後,直接就上了樓。

    林夢被阮承揚給拉住了。

    「小媽,他來干什麼?!」阮承揚小小聲地問。

    林夢聳了聳肩頭。

    「你就不該讓他跟過來,這樣的人,壞透了,就該永遠不理他。」

    「是該不理他。」阮承輝附和,隨即就被他家老爺子給瞪了一眼。阮承輝就閉了嘴。

    「人家夫妻倆的事情,你們這些小輩別多嘴。」阮老爺子如此說。

    阮承揚就不爽地嘀咕開了。家里三個孩子,屬他最小,他又是任性慣的,所以不正經地把阮老爺子的話放在眼里,拽著林夢,就開說容凌的這個不是、那個不是。

    容凌捧著一大堆的玫瑰花下來的時候,站在那里,大有深意地看著他。縱然有嬌艷的鮮花相伴,可他整個人立在那里,就像是一把開了封的寶劍。玫瑰的大紅色,反倒是襯地他這把寶劍像是在無聲地飲著血一般,讓人膽寒。阮承揚對上那樣的目光,只覺得全身發冷,最後被逼得,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只能抿著唇,在那干瞪眼。

    容凌收了包含威壓的目光,自顧自將玫瑰花給抱出了門,扔進了垃圾桶。于是一行人坐在沙發上,就看著這個最是優雅高貴的男人,像個搬運工似的,樓上樓下上上下下地來回著,搬運著一捧捧的玫瑰花,最後就連放在沙發邊上的一個水晶瓶里的玫瑰鮮花,都被他抽走,也扔了出去。

    這些,都是馮談送過來的!

    大家也察覺出那麼一點意思了!

    林夢嘴角差點就要抽了,不行,她特想笑。

    這個偏于冷質的男人,偶爾做出那麼不可思議的舉動,為什麼,會讓人覺得這麼可愛!

    回頭,他徑自抱著另外一捧玫瑰花進來了,這自然是他買給林夢的。他抽出其中一只,插到了空出來的水晶花瓶里,然後將花遞給了她。

    「上樓把它們給插上!」

    太囂張了,太霸道了,太理所當然了!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她不想干,可他突然彎下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又那麼深沉地看著她,感覺是那麼的認真,她竟然有些被感動!

    算了,在別人面前,得給他面子!

    這麼想著,她把花給接了過來,站了起來。他就笑,不是含蓄地只是薄唇親啟似的應景的笑,而是把牙齒都露出來的燦笑。

    她又不自在了!

    笑什麼笑!

    瞧把他給得意的!

    哼,那是她心好,舍不得讓他太難堪,所以,他得加倍對她好才行!

    胡思亂想著,她上了樓,到底是把剩余的玫瑰花,給插在了放在床頭的花瓶里。至于其他的花瓶,她略洗了一下,就給收了起來。

    11朵玫瑰花,代表一心一意的愛。

    1朵玫瑰花,代表你是我的唯一。

    10朵玫瑰花,代表十全十美。

    臭男人,他能懂得這些意思嗎?!

    她覺得,他肯定不懂!

    哼!

    所以,該折騰的她還是會折騰的,馮談容易被他嚇唬,但不是還有一個蕭翼嘛。可還沒等她需要上蕭翼呢,江乘風就強勢介入了,讓她連做假戲的余地都沒有。

    容凌真的焦急上火了,可她卻顧不上他的這種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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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乘風把林夢給約到了一高檔會所,以請她吃飯的名義。在那里,他開了一個小包間,因為知道她最近的生命安全受到了一股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勢力的威脅,所以他選擇地方的時候,很小心翼翼。高檔會所是會員制的,想要進入必須是會員,這不是一般人想隨便混進來就能混進來的。等進入了之後,根據會員時間的長短和重要程度,又有不同的安排,更是將保全和保密性上升到了另外一個高度。他干的是特警這一行,在這方面,一向很細心。

    盡管,他私下里考慮且所作的這些,林夢其實根本就不知道。

    林夢那邊,雖然有之前蕭翼不知道為何而發出的警告,但她還是蠻高興能看到江乘風的。話說,她似乎正經有些日子沒和他聚聚了。

    「伯父伯母最近還好吧?!」

    習慣的,每一次她看到他,總是要問問的。她永遠不會直接問江彥誠或者江母,因為知道那對夫婦不喜歡她,但是她念著小浪的情,所以問候他們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天經地義一般的存在!

    江乘風看著這樣的她,目光別樣的柔和。

    「還好,他們都挺好的!」

    兩人點了菜,又聊了一會兒各自的近況,以及一些從別處得來的趣事,等到一頓飯吃的差不多了,江乘風停了筷子,臉上的神情有了微微的變化。

    「夢夢,和你說點事!」

    「好嚴肅啊!」林夢輕笑,輕輕抿了一口茶。

    他嘴角勾了勾,似是笑了一下,但看上去卻很牽強。

    「夢夢,離開容凌吧!」

    她差點嗆到,急急忙忙放下茶杯,錯愕地看著江乘風,同時「咕嚕」一聲,使勁地將茶水給咽了下去。

    「你……你……」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突然,他干嘛突然說這個。

    「你別急,先听我說。」

    他安撫了她一下,慢慢地往下說。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和你說,原本,我也不打算說的,因為,我想看你幸福。你當時非要和容凌在一起,後來又要嫁給他,我心里其實是不同意的,可是你看上去是那麼開心,我就只能祝福。我想著,容凌是你要的,這世上,沒有比你自己覺得幸福來得更重要的。我的那個秘密,根本就沒必要說出來。

    可是,我看到的是,容凌他欺騙你,讓你遭受各方責難;他甚至在婚後沒多久,就帶著別的女人回了家,現在更逼得你離開了家。你現在住在阮家是吧,而這,是因為容凌還有你家里的那個女人,是吧?!」

    林夢喉嚨里一陣干澀,默默地點了點頭。

    江乘風就不屑地哼了一下。「以你的條件,上哪里找不到會對你如珍似寶的男人,干嘛要如此地屈就容凌。他這樣對你,簡直是該死,所以,我不能再這麼看下去,我必須得把我藏的很久的秘密告訴你。夢夢——」

    江乘風猛然抓住了林夢的手,使勁地捏住了,冷峻的臉,黑壓壓地沉了下來,臉上出現了濃濃的恨。

    「小浪,是容凌害死的。」

    「這不可能!」

    想也不想地,她尖聲辯解,臉上有些慌,整個腦子一下子轟鳴了起來,叫囂的只有三個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查過了,當時的殺手,就是容三派出來的,他本意是要殺你,但是後來小浪替你擋了子彈。容凌那邊我雖然無法保證他當時是不是也存了殺你的心思,眼睜睜看著你被狙殺,但是他是所有事情的起因。如果不是他,你就不會被人給盯上,小浪最後也不會死。所以,你不應該嫁給他。」

    「他……他不可能想殺我的,不可能的事!」

    江乘風卻不管林夢的呢喃,自顧自地沉聲往下說。

    「當時為了你的幸福,我只能忍了,眼睜睜地看著被小浪救下的你,最後嫁給了害死小浪的人。可這個男人做的太過分,婚後竟然這麼對待你,簡直是欺人太甚。夢夢,你必須離開他,和他離婚。為了小浪,為了你,我饒不了他!」

    他口吻里的凶狠,讓林夢一陣心驚。

    「江大哥,你……你誤會了,我不是……我和他不是……」

    「你不用解釋,更不用護著她。夢夢,想想小浪,你好好想想他,你和容凌在一起,就是最大的錯誤,你這是讓小浪死了都沒法安寧!」

    這話說的太重了,簡直猶如一把利劍,猛地扎入了林夢的心頭,扎地她面色大變,唇瓣兒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

    她的手都跟著抖了,抖的厲害,她需要抓住些什麼,才好穩住自己。可她急急忙忙地將茶杯給抓住之後,茶杯都跟著她一起抖,茶杯里的茶水更是晃動的厲害,宛如平靜的湖面猛地一下子間就被一顆巨石給打亂了。

    江乘風凌厲地逼著她。

    「你自己想想看,從頭到尾,容凌對你怎麼樣?!再好好想想,他現在又是怎麼對你的?!他連最基本的蜜月都沒法滿足你,剛新婚了,就能和別的女人勾搭,這樣的人,你還敢和他談天長地久嗎?!你之前有過危險吧,我在警局看到了關于你那天在街上差點被人給殺死的記錄了,當時那個被一槍殺死的女人,可就在你的身邊,離你多麼近啊,你那麼危險的時候,他在哪里呢?!他在和別的女人廝混啊!林夢——」

    江乘風猛然暴喝了一聲,直呼其名。「你就給我醒醒吧,趕緊離開那個男人,他絕對不是你命里的那個人。」

    林夢死死地咬著唇,慘白著臉,捏著茶杯的手,凸凸地暴起了青筋。

    她在猶豫,在遲疑,在迷惑,在隱忍。江乘風和她說的這些,太過震撼了。她從來不知道,小浪的死,竟然是這麼一個原因,她一直以為……以為是當時的銀狼組那幾個想弄死她的元老弄的,她也是一直這麼恨著的,直到那個時候的報紙上刊登了那些元老在爆炸之中死亡的消息。

    「當時……當時伯父……很凶猛地打擊銀狼組,我以為是……」她困難地咽了咽口水,提起那個名字,心里就是傷。「以為是因為小浪,難道……不是嗎?!」

    「我們起初也以為是,但是後來發現不是。你知道的,我爸爸當時全權負責對銀狼組的圍捕,事後得到的消息是,那殺手是出自容三的手筆。夢夢,實話告訴你,我,還有我爸爸,隱忍這麼多年,最後肯定要除掉容三的,肯定是要替小浪報仇的!」

    林夢突地瞪大了眼。

    江乘風再次重重捏緊了林夢的手。

    「這事,除了我的家人,我只告訴你,你別說出去。遲早有那麼一天,小浪的仇,會報的,容三——」

    江乘風冷冷地哼笑了起來。「快了!」

    她立刻心頭大震,以她的聰明,不難察覺到江乘風這話透露的涵義。他說快了,那必然是快了。可是,容三……容三伯……容三……

    她原先也是恨這個人的,恨因為這個人而死了小浪,可後來因為這個人和容凌的關系,又因為這個人對容凌的真切維護,還因為這個人對小家伙的疼愛,她對他,真的是放下了很多的恨,並且心里面慢慢地有些接受了他。

    現在,江乘風說要除掉容三,怎麼除,是讓他死嗎?!可容三是堂堂軍區的首長,是早早接受過上將軍餃的老將軍,出行更是有佩槍的警衛跟隨,要除掉他,哪里是這麼容易的。小心他最後沒有除掉容三,反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容三他……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別亂來!」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他?!」他嚴苛地問她,總是很和煦地看著她的臉,冷冰冰的。他的目光,也帶著責難,又宛如劍,誓要將她剝開,仔細地看看她的內心,是否,能鮮紅地同他一般顏色!

    「我……」她重重地抿了一下唇,嘆息般地回道。「我擔心你!」

    他就笑,眉眼一點一點地溫柔了起來。

    「別擔心,我會沒事的。」

    她不大相信,心里慌得厲害,總覺得心已經被他透露的這些給懸掛了起來,緊繃地厲害,然後根本就不踏實了。

    「你……」

    想說,可不可以放下,放下這所謂的復仇。可是她自己剛有了這個想法,便覺得羞愧難當。那個年輕的生命,可是擋在了她的面前的,可是以自己的命,救回了她的命,讓她得以活生生地坐在這里。比起任何人,她這個被他救下的人,都更有理由也更應該去替他報仇!

    可,對象是容三啊!

    容三是容凌最敬重的三伯,算是他的父親都不為過,容凌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容三出事的,他肯定會出手的。她了解他,那個男人,為了自己在意的人,那是怎樣瘋狂的事情都干的出來的。那到時候,豈不是容凌會和江乘風對上?!他們兩個人要真是走到了那一步,那讓她怎麼辦?!

    林夢覺得痛苦,她稍微一想,就覺得自己這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給狠狠地掐住了一般,哪里都疼,然後就連呼吸,都帶著絲絲的疼。

    「你……容凌……」

    看江乘風那樣子,似乎也不會放過容凌,那怎麼辦,怎麼辦?!

    「你離開容凌,我要開始對付他,你離開他。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寶貝的兒子,也為了小浪!」

    江乘風殘酷的冷笑。「你之前沒忘了吧,容凌差點讓別的女人替他把孩子給生下來了。那個男人,誰知道他將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他……不是那樣的人!」她咬著牙,辯解。

    「那你告訴我,他是怎樣的人!你再來告訴我,他現在正在做的,還有以前做的那些混賬事,都不是真的!」

    「我……」

    于苦澀中,在他的質問下,她閉上了嘴!

    啞口無言!

    「好好想想小浪吧!」

    心里劇疼,她紅了眼。

    「因為他,你就不該和容凌在一起!」

    脆弱地,她流下了淚,卻又急急忙忙地,抖著手,將眼淚擦去,然後強忍著,微微仰著下巴,不讓淚落。

    江乘風這個時候才有些不忍,他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林夢的小手。

    「夢夢,我不是在逼你。你看到的,我給過容凌機會的,也真誠地祝福過你們的,可他只要好好地對你好,我就不會這麼對他,但你看看現在——」重重地擰眉,他的雙眉間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深刻地宛如是大刀刻上去一般,透著一股戾氣。

    「他——惹毛我了!」

    「你……打算怎……怎麼對他?!」問出這話,她的牙關都在打顫,臉色白的就跟冥紙一般。

    他選擇了保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的頭,一下子疼了起來。

    她應該問清楚的,為了容凌,可她又懼怕問清楚,因為小浪,因為活著的江家人。她怕,又怕又亂。

    「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太過大力的咬牙,她的牙齦都被壓迫著出了血。淡淡的血腥味在她的嘴里散開,她痛飲著,血應該是熱的,可她偏偏覺得四肢冰涼,宛如被凍住了。

    他同意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同時又囑咐她。

    「今天的事,別說出去。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他都這麼肯定了,讓她怎麼辦?!

    她無意識地,重重點了點頭。

    他按鈴,傳喚服務員結賬。等一切辦妥,他起身要走的時候,她猛地抓住了他,抓住了他的手,將他的大掌重重地給按在了桌面上。

    「你別對付容凌!」

    這話,就像是洪水一般地,狂泄而出。噴出來的時候,似乎還帶起了一股風。她是忍了很久很久,終于噴出了這句話。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的難看。

    「林夢。」他嚴厲地看著他,眼神極其地寒冷,吐出的話,卻比那極低的寒冰更要嚴寒。

    「你活著,而小浪死了!」

    這話,太重太重了!

    這里面的深意,不是林夢能承受得起的!

    刷地一下,林夢就沒了力氣,手也軟軟地搭在了他的大掌上。

    江乘風抽出了手,完全地站了起來,抱胸,冷冷地看著她。他看上去,竟然是那麼高,林夢都需要仰望他了,也感覺到了濃濃的壓力。

    就這麼著,他用冰冷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盯到都快要在她的心里打下一個沒法融化的冰樁烙印、確定她認清事實了,他才開了口,口氣和緩了一些。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沒動,慘白著臉,站在那里。雙目無神,宛如被狂風給打亂的花——脆弱的、嬌小的,似要落下枝頭的。

    他擰著眉,往外走,一直走到了小包間的門口,她都沒動分毫。他停了下來,扭過身看她,所看到的,依舊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靈魂已經被撕扯到破敗,所以失去了最基本的人的反應的她。

    他的眉頭,就越蹙越緊了。

    「我可以放容凌一碼,但是夢夢,你要和他斷的干干淨淨的!」

    她用那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眼,很惶恐地看著他。那一雙某的漆黑之中,有破碎的光在流轉,讓人看見了破碎的悲傷,哀哀的,宛如冰塊在那無聲的撞擊,刺地人眼疼。

    他收了眼,不敢繼續深入,怕會忍不住地心疼、心軟。

    「走吧,我送你回去。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一個人走!」

    她動了動唇,過了好久,才低低地說。

    「你先回吧,我先一個人靜一靜,我會找人來接我的!」

    說完,她垂下了眼。

    長長的睫毛,也似疲倦一般,一根根地耷拉了下來,遮住了她的眼,遮住了那里面的幽暗和秘密。

    他深深地看著她,最後轉身走人,選擇——不再告別!

    她就在他的目光之下,她躲不開的!

    接她的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也不應該是容凌!

    因為她是林夢!

    所以他敢肯定!

    事實上,苗青等人就呆在隔壁。非常時期,哪怕江乘風這個重案組組長一人應承了對林夢的保護,苗青也是不放心的。反正,不管別人如何,她的職責就是保護好林夢,她只要認準這一點,去做就行。

    江乘風離開的時候,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敲了小包間的門。可是包間里傳出了林夢表示想要靜一靜的聲音,苗青有些疑惑,但也只能在門口等著。

    因為包間的隔音設置的非常好,所以江乘風和林夢的交談,苗青一點都不知道,她只看到,林夢從包間里出來的時候,那臉色灰白的就跟個鬼似的,原本嬌艷的唇瓣,也是色澤暗淡的有些嚇人。這像是一朵花一般的人進去了,可怎麼出來之後,就像是瞬間失去了水分一般,灰敗成了這個樣子。

    苗青眼里冷了冷,急忙伸手去扶林夢,因為她看起來,似乎連路都沒法走穩了。靠近的時候,她聞到了隱約的酒氣,那麼說來,林夢是喝了酒的。苗青這眼里的冷意就更加盛了,她知道林夢是不大喜歡喝酒的,所以一般情況下,別人勸酒,她只會推,實在推不過去了,就小小地抿幾口。

    這里面,除了林夢自身在飲酒方面有所克制之外,還有小小的緣故。她略有耳聞的是,容凌曾勒令林夢,讓她在外面少喝酒或者別喝酒,因為,她喝了酒之後,非常的妖,一般的男人見了根本把持不住。在招惹男人方面,林夢有些感冒,因為最初經歷的一些事情,讓她心里有些陰影,所以自打容凌指出這一點之後,她就很注意這一點。

    可今天她喝了,還喝的不少,不少到她都能聞到她嘴里噴出的一口口的酒氣。

    「這是怎麼了?!」

    苗青小聲地問了問她。她懶懶地揮了揮手,咕噥了一聲。

    「沒事,走吧!」

    苗青明顯感覺到,林夢整個人沒有精神,仿佛被狠狠地摧折過,又可以說是被深深地打擊過了,所以,迅速地瞄了一下林夢身後的小包間,確認里面沒有任何類此吵鬧或者打斗的異常之後,她一邊扶著她往外走,一邊對她說。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搖了一下頭。

    她關切地又道。「要是有事,你別憋在心里,那樣會憋壞的。有事啊,就和我說,基本上,我能解決很多的事情!」

    林夢听了就怔了一下,然後扭身,一把就撲入了苗青的懷里,將她給抱住了。

    「苗姐。」

    呼喚聲,帶著淡淡的哽咽,就猶如一個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肚子都是憋著沒有發出去的氣的小姑娘似的。

    苗青知道,事情有些大條了。

    「說吧,什麼事,苗姐幫你解決!」她說的自信又誠懇。

    蒙她如此親切地叫她一聲姐,她自當要盡力的。可她埋在她的肩窩里,雙手抱著她,就只保持這這個動作,什麼都沒說,最後放開她的時候,也只是低落地來了一句。

    「走吧,回去吧!」

    苗青皺了一下眉,試探著提議。「要不你在包間里再坐一會兒,我讓老大過來接你吧!」

    她抖了抖唇,漆黑的眼,眸光閃動,宛若泉眼里要溢出淚來,臉色似乎更加難看了。

    「不用了!」

    這樣的表現,讓苗青知道,出事了,而且,事情應該還蠻嚴重!

    她把老大都給推到了一邊了!

    苗青猶豫著,要不要給容凌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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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她還是打了,背著林夢,偷偷地給容凌打了電話,大略說了一下林夢自打見了江乘風之後,瞧著就有些不大對勁。

    容凌立刻放下手頭的公務盡快趕來的時候,林夢已經窩到了床上,一邊坐著的是蕭翼。蕭翼看著她,目光關切,這讓他心里頭有些不舒服。

    蕭翼是自己過來的。林夢本來今晚要去他那里的,但是江乘風的出現和談話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讓她暈乎乎地直接回了家。路上,因為煩躁,也是因為喝了酒,熱意洶涌,所以,她是開著車窗,吹著一路的風回來的,等回來,頭就有些疼了。給蕭翼打電話表明她今晚不去的時候,她的嗓子也變得有些不對勁,粗啞了起來。

    蕭翼耳力過人,立刻察覺到了這份不同。

    「你怎麼了?生病了?!」

    「沒有,就是喉嚨有點不舒服,沒事的。」

    「看過醫生沒有?!」

    「小事,用不著看醫生的,我躺躺就好了。」

    「你听起來似乎很累!」要不說蕭翼感官敏銳呢,即便是隔著電話,都能將她的情況大致給掌握了。

    「沒事,睡睡就好了!」

    他就沒再追問了,囑咐了一聲讓她好好休息,就把電話給掛了。但是下一秒,他立刻收拾了起來,直接就過來看她了。他覺得,她有事情,而在電話里,又說不清楚。所以,還不如他親自過來了。她是特別的,所以他必須這樣對待。

    他向來強悍,又從不缺乏運動,又是習慣了打打殺殺,所以現在身上的兩處槍傷,對他來說簡直是小意思,妨礙不了他。他到達的時候,看到了她的驚詫,也看到了她看上去的確有些糟糕。眼楮有些腫,看上去像是狠狠地哭過。

    見她臉蛋兒有些紅,頭發跟著亂亂的,他就皺了眉,自然地伸出了手。

    「還說自己沒事,我看你現在這樣子,可不像沒事!」

    觸手,額頭似乎有些燙,但又不是很燙。

    她即刻解釋。「沒有發燒,剛剛用溫度計量過了,體溫正常。」

    守著她的苗青對她的關心,也不弱于蕭翼,該做的,苗青都已經做了。

    蕭翼這才收了手,擰著眉問她。

    「到底是怎麼了?!」

    下午看她的時候,她的狀態還不錯啊。不過她當時呆的時間不長,後來是被一通電話給叫了出去。莫非一切的起因是那一通電話。

    「傍晚那會兒,你見誰了?!」

    她搖了搖頭,不說。

    好了,他知道自己該從哪里查起了!

    「吃點消炎藥吧,我看你有些上火!」

    「吃過了,都吃過了!」

    哼了一聲,她貓入了被窩里,只露出了一張臉。小臉兒有些淡淡緋紅,看著是很迷人,但同時也在透露著病態。

    「抱歉,害你過來了一趟!」她沒想到,他自己那個樣子,竟然還過來了。心頭,盡是感動。

    「說什麼傻話!」他訓了她一聲。然後又來哄她。「你要是覺得累,那就睡吧,我在這兒坐一會兒,等你睡了再走!」

    「我沒事的,你還是病號呢,干嘛要坐在這里陪我,你快回去吧!」

    「乖,听話,睡吧!」

    雖然是輕柔的口吻,但是他的表情是堅決的,透露的是心意已決,誰也無法讓他改變的樣子。

    她就眯起了眼,想如他希望那般的,盡快睡過去。但是腦子里亂亂的,不受控制的東想西想,所以,她根本就沒法睡著,頭似乎也越來越疼,也越來越重了。

    就是這麼一副狀況的時候,容凌來了。看了蕭翼一眼,他將目光聚集在了林夢的身上。見她眯著眼,似是在睡覺,就壓低了聲音,詢問因為他的到來而站了起來朝他迎過來的苗青。

    「怎麼樣了?!」

    苗青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也低低地回他。「吃了點消炎藥,躺下了。」

    林夢根本就沒睡著,听到了他的聲音,就把眼楮給睜開了。容凌就朝她走了過去,靠地越近,眉頭就擰地越緊,最後坐在了床頭,大掌伸了出去,輕輕地摸了摸她的小臉。

    「這是怎麼了?!」

    這麼憔悴,讓他不喜。

    她搖了搖頭,重新閉起了眼。

    他就用手,細細地描繪著她的臉,無聲的撫慰。可最後,她突地就躲開了,手揪著被,將自己的臉給蓋住了一多半。她這種無聲的抗拒,讓他再次皺眉。

    「到底是怎麼了?!」

    他再次問,可她窩在被窩里,就是不出聲。急促的呼吸,泄露了她此刻心境的起伏。

    「苗青,你出去。蕭翼——」容凌看向了他。「我要和我老婆單獨呆一會兒,麻煩你先出去。」

    這口氣還算客氣,加了「麻煩」兩個字,說明容凌現在不想和蕭翼鬧不愉快,但是他特意申明的「老婆」兩個字,卻是在警告蕭翼,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些不該動的心思,就別動。

    蕭翼起了身,他也不是不識時務的。

    兩個人都走了,屋里就只剩下了容凌和林夢。容凌起身,換了一個坐姿,直接就坐在了枕頭邊,然後伸出長臂,去撈林夢。林夢心里別扭,扭了扭,可是身子不爭氣的發著軟,到底是被他輕易地連人帶被給撈入了懷里。

    「出什麼事了?!」

    他讓她靠在了懷里,一直胳膊托著她的後腦勺,像是抱著一個孩子般。另一只手,依舊在她的臉上流連,然後因為從指尖傳達來的溫度而皺眉。

    有點燙。

    「沒事。」她啞聲敷衍。「困,我想睡覺。」

    可他很執著,也對自己的判斷非常的有自信。「告訴我,出什麼事情了?!」

    同時湊過了額頭,親密地貼上了她的,測試了一下。她躲了躲,說了一聲沒事,又來趕他。

    「你走吧!」

    他不動,她又說。

    「李蘭秋不是在等著你嗎,你快走吧!」

    小手推了他一下。

    他不悅,把話給挑明了。「是江乘風對你說了什麼嗎,他用李蘭秋挑撥離間了?!」

    「沒有。」她回的太急了,顯得有些激動。容凌是何等的精明,見狀,心里就有數了,所以,口吻里帶了些冷的怒。

    「所以,你就听了他的話,然後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我說,沒有的事情!」

    她使勁地推他,可他將她牢牢摟住,就如之前的一次又一次。

    她本來就煩躁,這次終于是爆了,直接就沖他吼。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每次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現在要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他危險地眯起了眼楮。這個小女人,過分了!

    「不論江乘風對你說了什麼鬼話,你統統都給我忘掉。還有,對你,我不是霸道,而是因為我是你男人,所以我這樣對你!」

    她即刻重重地咬唇,只覺得心頭的火,憋的厲害,可偏偏,就是沒法發泄。

    「你累了!」

    說著,他拖著她,重新躺了下來。

    「累了就休息,別想些沒有用的,根本就是在浪費腦力!」

    他懂什麼!

    苦惱的,她死死揪住了被子。事情如果有他說的那麼簡單,她何至于如此。她現在只要一想到小浪,腦子就跟快要炸掉一樣。她能勸江乘風一家人放棄報仇嗎,她能嗎,她是小浪用自己的命給救回來的,她能有這臉嗎?!那樣的話,她能說出去嗎?!可是,她能眼睜睜地看著容凌和江乘風斗嘛,江家如今是怎樣的地位,她又不是不知道的,容凌和江乘風他們斗,到時候,指不定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根本就不是她想看到的。

    江乘風讓她和容凌斷的干干淨淨的,如此就放過容凌,可她能這麼做嗎?!他根本就不知道,容凌之于她,到底意味著什麼。若能斷,她何至于在四年後還回來?!

    就算,她是斷了,可是容凌還是會江乘風斗上的,因為只要江家不放過容三伯,那進行到這一幕,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沒法、也不能和容凌斷!

    那現在,她能做什麼?!

    江乘風是信她,所以告訴了她一切,又讓她什麼都別說出去。可是容凌是她老公,是她愛的人,她可以不告訴容凌嗎,江乘風以後可是要要對付他哎!可是,難道她就能看著最後容凌反過來對付江乘風嗎?!難道就能泄了密,讓江乘風他們的復仇計劃最後落空?!

    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想來想去,這就成了「繞」,成了死局,她宛如陷入了迷宮當中,找不到出路了。現在,她煩躁地都想撞頭了。

    「乖,睡吧。」他哄著她,又把她當作一個孩子。踢掉了鞋子,他側臥在了她的身邊,隔著被子,將她摟住,同時一掌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側肩,依舊哄著。

    她心里燥,因為燥,所以有了厭煩。而且,江乘風說的一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劣跡斑斑。如此時此刻,他將李蘭秋留在家里,就很可惡。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翻了身,她背對了他。

    他沒說話,依舊抱著她,又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她。

    他越這樣無聲縱容的樣子,她心里越是煩。他要是真對她那麼好,真的這麼在意她,干嘛不直接把李蘭秋給趕了出去。她可不信,李蘭秋能那樣就去死。

    「走啊,去見你的李蘭秋去,我這里不需要你。」

    拍打她的手,頓住了。他低低地訓斥她。

    「你又胡思亂想了,快睡吧!」

    「我沒胡思亂想。」她悶吼,咬了咬唇之後,猛地從被窩里探出了手,重重地捶了一下枕頭。

    「容凌,你可真討厭!」

    他親了親她,不說話。

    她尖聲。「我說,你很討厭!」

    討厭現在像個棉花糖一般的他,感覺在他面前,她就成了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似的。

    他還是親她,修長的手指,慢慢地爬過她的發間,最後落到了她的太陽穴上,輕輕地按揉,牛頭不對馬嘴地問她。

    「頭疼吧?」

    什麼啊!

    她皺了一下眉。

    「噓,別說話,我給你揉揉!」

    她這心里別提有多窩火了。

    「你簡直是讓我討厭死了,啊翼——」

    她打算叫蕭翼進來逼容凌走人,她現在真的不想看到他,可是她才剛喊了一聲,小嘴就被他給捂住了。

    一個大力襲來,她的身板被強硬地給翻了過來,形成了面朝上背朝下的平躺姿勢,他翻身,跨在了她的身上,俊臉微沉,很是危險地看著她。

    「小乖,你可以沖我鬧脾氣,但是不許用別的男人來激我!」

    她憤憤地看著他。

    他松開了手,卻又很快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的嘴。柔軟的像是花一般的唇瓣,此時散發著高溫,有一種別樣**的觸感。撥開花瓣,頂入花心,嘗到的是如蜜汁一般香甜的芬芳。那里面也好熱,像是溫暖的內室。變換著角度,他凶悍地深入再深入,又將她的舌頭給吸到發麻。可等他放開了她,才發現,她哭了。兩行晶瑩的淚,就這麼順著她的眼角垂落著,然後又有新的淚水在她那一雙幽靜的雙眸里凝集,慢慢地結成了珍珠般的水晶,最後唰地一下,沿著舊有的淚痕滾落。

    他的瞳孔重重地縮了一下,瞳孔倒影著那兩行淚,仿佛流入了他的眼里。

    撫摸著水色泛濫的紅唇,他有些陰郁地問。

    「為什麼哭?!」

    明明,他吻她,她也是有感覺的。

    清淚繼續淌下,她啞聲哽咽。

    「你好討厭!」

    他手重了一下,緊緊壓著她的紅唇。

    「討厭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老是出爾反爾。說對你我好,可是卻沒有做到。你要是真的對我好,我現在就不至于這樣的為難!」

    至少,不會因為江乘風的話,而太過搖擺不定。

    他的目光閃了閃,伸手將她的淚給分別抹掉,抓住了很關鍵的一點。

    「誰讓你為難?!」

    她只是哭,不說話。也正在這時,容凌的電話響了,他擰著眉盯著她,將手機從褲兜里掏了出來,看也不看,直接將電話接起。電話那里傳來細柔的女子的聲音,因為容凌現在和林夢是臉挨著臉的,所以盡管林夢听不大清那女子在說什麼,可也知道打電話來的是李蘭秋。

    心里,又是濃濃的厭煩。

    只听到容凌說。「我晚些再回去!」

    那李蘭秋又說了什麼,容凌口氣就有些重了。「不用等我,我有很多事要忙!」

    「忙著壓在女人的身上?!」她忍不住出聲,既是嘲笑容凌的遮掩,又是為了刺激李蘭秋。

    那頭李蘭秋立刻叫了一聲「容——」,聲音很大,所以林夢這次听清楚了,也听到了這口吻里透著的委屈。

    「好了,就這麼說吧!」容凌卻是猛地掛了電話。

    「你真是一個混蛋!」

    她冷冷地看著他。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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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4 21:27:5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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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緊了唇,神色變得相當的冷。他本來就是一個生性狂傲的人,容不得別人的挑釁和指責,但是這個女人自打他進來開始,就一次次地觸怒他,到了這時,他的耐性快要告罄。

    「小乖,相信我!」

    「你走!」

    她再次喊蕭翼的名字,這次有了剛才的教訓,一開口,她便是積蓄了一胸腔的氣,喊得非常大聲,所以蕭翼很快就推門進來了。

    當著蕭翼的面,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容凌。

    「容凌,你該走了!」

    她的態度有些惹毛容凌了。

    「我走了,換他留下?!」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臉嘲弄,只有那一雙眼,維持著不變的冰冷。

    她咧嘴笑,上唇微微翹起,帶著高傲、帶著冷酷。

    「需要我拜托人請你離開嗎?!」

    此時,蕭翼已經來到了床頭邊。而容凌的手機又響了。容凌掏出來看了一眼,將電話掐滅,又放了回去。可是很快,他的手機又開始響,帶著一股敗而不餒的味道。

    「是她吧?!」

    她冷笑。不用言明,彼此都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

    「你走吧!」

    口氣都帶著嫌惡了!

    他听得懂,心里也開始有些燥,覺得這個時候,估計和她根本就說不通。

    「好好休息!」

    僵硬地扔下這一句,他轉身走人。心里起了一些火,這個女人寧可留著別的男人,也不願意讓他留下,這算什麼事。蕭翼一出現,她就這麼給他氣受。

    心里有了點酸酸的情緒,他吃了醋。

    蕭翼看著容凌走了,又看著林夢故作堅強,可是一等容凌消失,就立刻發紅的眼眶,就閃了閃眼。機會難得,他實在是可以趁虛而入的,可——

    「你干嘛故意激怒他?!明明你心里在意他在意的要死!」他卻這麼問。

    林夢抖了抖唇,眼角又滾出了兩滴淚。可這次她自己伸手,急速將眼淚給擦干了。

    落淚,是給值得看的人。對著容凌,她想哭便哭,因為她覺得委屈,因為她想要他看見了,會哄她、疼她。可她沒指望用自己的眼淚惹來別人的心憐,所以在蕭翼面前,她無意識地藏起自己的脆弱。

    蕭翼見狀,又是眼神一閃。

    「你這個樣子,是因為江乘風對你說了什麼吧?!」

    林夢沒說話。

    蕭翼淡笑了一下。「你不說,我也知道。早說過,讓你小心江家的人的,他們可個個都是惡狼!」

    雖然他是有心解散銀狼組,當時也稍微借助了一下江彥誠的手,但是江彥誠做的也夠絕,事後組內的很多兄弟都進了監獄。黑道的人,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江彥誠那老小子,他在考慮在合適的時機,反擊他一回,否則,什麼都不做,也會讓下面的兄弟給看扁的。

    這些年,對于江彥誠這一家人,他都有所關注,尤其近半年,他的根基基本上是穩當了,投注在江彥誠身上的精力,也相對多一點。那老小子,能耐挺大的,不愧是老狐狸。

    「你知道了什麼?!」林夢微微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又是驚訝又是有些急切地看著他。

    蕭翼故作神秘。「知道一些,但是不多。」

    江家要對付的,反正不是他,他先作壁上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嘛!

    林夢咬了咬唇,垂下眼,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抬起頭,帶著祈求地看著他。

    「啊翼,幫我一個忙!」

    「說。」

    「但你要替我保密,不對任何人說起。」

    「可以。」

    對她,他向來回應地爽快。

    她猶豫了幾秒,最後下定了決心,說道。

    「當年,你組織里的人想殺我,你知道的吧?!」

    蕭翼眸光一閃,只點了點頭,不做過多的解釋。

    「那天晚上,我從B市被容三伯的人給強行帶回了J市,剛下了高速路口,就遭到了暗殺,然後……然後小浪,就是江破浪救了我,可他卻死了。江破浪,你知道的吧?!」

    蕭翼點了點頭。

    林夢咬咬牙,繼續往下說。「我以為,那個殺手是你們組織的人,可是江大哥,就是江乘風告訴我,說那個人是容三伯派來的,是他想要殺我,最後是他殺了小浪。啊翼,你能幫我去查查這件事嗎?!」

    不是她不相信江乘風,而是她心里實在是太期盼這當中會有什麼誤會了。

    蕭翼立刻就覺得有點意思了。瞧瞧,那江乘風鋪下了怎樣的網,最後一擊,拿自己弟弟的命來博弈,這也就可以解釋林夢為什麼那樣對待容凌了。

    江家那小子,不愧是干特警那一行的,深諳攻心之道。

    「這件事,不用查了,我可以告訴你,殺人的事,就是容三一手操控的!」

    當年她差點被人給殺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第一時間就展開了調查,然後發現了很有意思的結果。江乘風能想到的,他當時就有想到了,只要他當時開口,稍微有點謀略和技巧,就能輕輕松松地把林夢給拐跑,讓她和容凌之間再也沒有一絲可能。可是江彥誠對付銀狼組的動作太大,他的時間又太趕了,倉促之下,轉移實力到了國外,一切都得一拳一腳地重新開始打拼。他實在舍不得她跟著他受苦,更怕在這個過程中,她不小心因為他而遭了殃,所以只能什麼都不說,就那樣走了。

    回來之後,只要他想,他還是可以提這件事,破壞她和容凌的關系。只是,他不太想。但顯然,江乘風那邊是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了。林夢的命的確是小浪換回來的,只要這個事實不變,江家就可以一直把林夢給吃的死死的,甚至直接可以控制她的人生。

    他可以出手,改變這一點,江破浪的死,也沒那麼簡單,里面繞進去的人,多著呢。不過,他說是「容三一手操控的」,也算是沒有說錯。這用的是模糊概念,以後也不怕林夢追究。現在不幫忙,就是因為容凌那小子不是什麼好鳥,他也犯不著如此幫容凌,就先讓他吃吃苦吧,免得他老是感覺自我良好,老是欺負了林夢。就沖容凌現在的表現,他就絕對不能出手!

    只是這必然要讓林夢委屈了。看她一听這話,就立刻灰蒙蒙的眼就能看的出來,似乎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

    他有些不忍。

    「你就別多想了,該吃該喝該玩,有事,就交給男人去辦就好了!」

    容凌又不是沒有本事的膿包,他娶了林夢,就該表現出他的實力來。他要是太沒用了,那他可就帶著林夢直接走人了!

    林夢搖搖頭,重新把身子縮入了被窩。她哪能做到如蕭翼想的那般瀟灑!蕭翼對她的回答,簡直是毀了她最後的那一絲希望。

    她倦了。

    「不要說出去。」啞聲呢喃著,她閉上了眼。

    「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帶了點鼻音,似是哭了。

    「我留在這里陪你吧。」

    「不要,你是病人呢,快回去吧。」

    她拉過被子,猛地將自己的臉都藏在了涼被下面。

    「啊翼,謝謝!」

    她強忍著哭泣說著。可他還是听到了低低的泣聲。皺了一下眉,他起了身,心里又怒又冷,氣容凌對她的保護不周,將她折磨到這個境地,又氣她都這個樣子了,明顯不對勁,容凌還是那樣無情地走人了,所以,狠了狠心,他干脆離間道。

    「要是覺得不快樂,那就和容凌離婚吧!」

    她嫁給他,簡直是便宜死那個男人了!

    盡管,他又知道,讓這個女人和容凌離婚的概率,實在是低的可憐。

    涼被下,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洶涌了。但是咬著唇,她強忍著,沒有哭出聲。直到听到房門被輕輕合上,她靜靜等了大概有一分鐘之後,才低低地哭出了聲。

    哭得狠的時候,來了電話,她軟著手,一路摸索,摸到手機的時候,看到的是小家伙的來電,就沒接。因為她不要自己哭的樣子被兩個孩子知道,這樣不好。所以她拿起座機,給苗青撥了內線,讓她幫忙給兩個小家伙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她已經睡下了。

    听到她哭的那麼啞,苗青心里也有點愁,更多的是擔心。

    「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不舒服。苗青,麻煩你了,還有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要和孩子們說,也不要和容凌說。」說完,不給苗青拒絕的余地,她直接掛了電話。

    苗青無奈打出了電話,如她希望的那般。兩個小家伙一听是這樣,拿下手機,就用控訴的雙眼看著容凌。

    「爹地,是不是你和媽咪說了什麼,所以,媽咪不給我們打電話。苗姨說,媽咪都已經睡下了,可是以前媽咪不會這個樣子的,她肯定會和我們先說一聲晚安再睡的。」

    討厭的李蘭秋阿姨讓討厭的冰冰過來了,討厭的冰冰非常的礙眼,他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非要和他們一起玩。鬼才要和她一起玩呢!討厭的冰冰又說這里是她小姨的家,以後她要天天來這里玩。

    討厭死了。

    所以,他和浩浩兩個人合計,給了冰冰一杯絕對夠味的飲料,即用了抽水馬桶里的水給她泡了果汁,等她全部喝完了,才笑眯眯地告訴她,立刻就把她給整哭了,最後還和他們打了起來。切,以為她比他們兩個大,就會比他們倆厲害嗎?!他們兩個合起伙來,最後把冰冰給揍扒了,可那個討厭鬼,打輸了還不認,跑去向她的小姨哭訴去了,她的小姨最後又給爹地打了電話,把爹地給叫了回來。

    討厭死了!

    爹地回來了,讓他們道歉!

    哼,門都沒有!

    他們就是要把冰冰給教訓地以後見了他們就得躲著走!這里是他們的家,才不讓討厭鬼隨隨便便地進來了。

    「不道歉,就得挨揍!」

    誰怕啊!

    兩個小家伙一起握住了小手,瞪大了眼,不屈地看著容凌。

    「跟我來!」

    容凌冷著臉,領著兩個小家伙進了小客房,關上了門,表現地不在別人的面前落小家伙的面子的樣子。

    兩個小家伙也以為自己挨揍是挨定了,所以齊齊背過了身子,屁股朝向了容凌。

    要打就趕緊打吧!

    爹地什麼的,最討厭了!

    然後,就是「啪——」的一聲,動靜很響很大,听得這兩個有些無法無天的小家伙都有些小小的害怕,齊齊地斜過眼,看對方,暗想,這一巴掌落下來,那該是多疼,屁股都忍不住縮緊了。可兩個人一對眼,都愣了。

    為什麼,他(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疼呢!

    小佑佑看小浩浩,小浩浩看小佑佑。

    然後,又是「啪——」的一聲,動靜依舊大地嚇人,可兩個小家伙分明感覺到對方連動都沒動。照理說,不該是被一巴掌給打地身子往前撞的嗎?!

    這下子,兩個狐疑的小家伙,齊齊扭頭看向了他們的爹地。卻見他們的爹地站得筆挺挺,腰都不彎下的,可這樣,他的手根本就夠不到他們的小屁股啊。兩個小家伙眼珠子骨碌一轉,有些想到什麼,然後就見他們的爹地雙掌猛然合拍,重力一擊,于是,又是「啪——」的一聲!

    兩個小家伙頓時雙眼一亮,晶燦燦地看著容凌。那模樣歡喜地,差點猶如小狐狸一般地撅著屁股搖晃他們的小尾巴了。

    爹地放空炮!

    兩個小家伙興奮地猛然轉身,看著容凌。容凌如此這般,又「打」了一下,然後攤平手掌,以另一手的食指豎直了,頂著手掌心,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兩個小家伙立刻用手捂住了小嘴,眯眼偷偷笑著。

    容凌厲眼看了一下兩個小的,低喝︰「給我好好呆著,不準出來!」

    兩個小家伙自然是點頭如搗蒜,覺得爹地什麼的,真是最棒了!

    容凌出去了,門也被帶上了。兩個小家伙就跑到距離門口最遠最角落的地方,吃吃地笑,像是偷吃了大米的小老鼠似的。後來又躡手躡腳地摸到門邊,將耳朵死死地貼在了門板上,偷听外面的動靜,可惜門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什麼都沒听到。也不知道他們的爹地和冰冰還有李蘭秋說了什麼,總之,爹地回來帶他們出去的時候,他們倆都不見了。

    「她走了嗎?!」小家伙抬頭往樓上看。

    「小的走了,大的沒走。」

    也根本沒法讓她走!

    動不動就以死相逼的,怎麼讓她走?!

    小家伙們撇撇嘴,沒再多說,最後被容凌給領回主臥之後,容凌小小地呵斥了兩個小的一下。

    「今天這樣的事,一開始就是你們的不對,你們的媽咪要是知道了,也得批評你。」

    兩個小家伙就縮起了肩膀,垂下了頭,一副乖乖受教的樣子。

    「用馬桶里的水戲弄別人,這事本來就是錯誤的,所以,對其他的人,你們不能這麼胡鬧,讓我發現了,饒不了你們。」

    「那——」小佑佑勇敢地抬起了頭,嬉皮笑臉道。「那爹地,我們這樣對冰冰,應該不算錯吧,她好討厭的,媽咪也不喜歡她!」

    否則,爹地也不會不打他們!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訓他。

    小家伙呵呵笑,扭頭沖著小浩浩擠眉弄眼了一番。小浩浩跟著笑,笑過了之後,有些擔憂地祈求。

    「爹地,可以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媽咪嗎?!」

    兩個小家伙心里自有一桿秤,知道如他們的爹地所說,他們一開始是做在壞事,是不對的,肯定會挨媽咪批的。

    小浩浩不想在林夢的心里落下不好的印象。

    容凌答應了,兩個小家伙又樂了一陣,覺得今天的收獲真是非常不錯。可他們的媽咪不給他們打電話說晚安,他們心里就有些毛了,就忍不住地開始懷疑起他們的爹地來。爹地最奸詐、最壞心了,他們不就是那天晚上說了爹地可憐嘛,回頭爹地就自己跑出去和媽咪一起吃飯了,都不管他們兩個,然後還特意帶回來宵夜刺激他們,還說——

    「我讓你們的媽咪親自帶宵夜回來給你們,可你們的媽咪沒答應。」

    又說。「不過,我和你們媽咪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們的媽咪特別開心。」

    啊——啊——啊——

    好氣人呀!

    這是什麼意思嘛!

    爹地看他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說——

    瞧,你們的媽咪根本就不想理你們,可憐死了,可憐死了!

    啊——啊——啊——

    好討厭!

    後來,他們給媽咪打電話,纏著也要和媽咪一起吃飯的時候,爹地就很壞心地在一邊壞他們的事情。

    「干嘛要出去吃。想吃好吃的,就讓你們的媽咪回家給你們做!」

    可憑什麼爹地就可以和媽咪一起出去吃,他們就不可以?!

    尊爺爺說,爹地這是故意刺激他們,想讓他們使使勁,把媽咪給拐回來。哼,他們才不會讓爹地如意呢!媽咪要回來,也得那個討厭的李蘭秋阿姨先出去才行!

    他們沒幫忙,爹地不會壞心地在媽咪的面前說了他們的壞話吧!

    「爹地,你告訴媽咪了?!」

    小家伙鼓起了腮幫子。

    容凌不客氣,一巴掌拍過去,但是力道很輕。

    「臭小子,和你媽咪一樣,就是不愛相信人。我是那麼不講信用的人嘛!」

    小家伙捂著其實一點都不疼的腦袋瓜,故意撅起了嘴。

    「那媽咪不和我們說晚安呢!」

    傷心地,小家伙就往容凌的身邊靠,小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委委屈屈地撒著嬌。

    「爹地,不會媽咪忘了佑佑吧?!」

    有兩天沒見面了呢!

    小家伙的嘴巴撅地越發厲害了!

    「沒有的事!」容凌立刻反駁了。「你媽咪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睡的早了。你們別胡思亂想,趕緊給我睡覺去。」

    心里頭,卻有些放不下。也不知道那個讓人又氣又惱的小女人現在怎麼樣了,是真的睡著了嗎?!連兩個小家伙都顧不上了,總覺得有些反常!

    大半夜,一陣手機蜂鳴,把本就睡的不大安穩的他給吵醒了。兩個小家伙就像是兩只小豬似的,一起拱在他的懷里,睡姿亂七八糟的。一個咧嘴傻笑著,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一個則嘴角掛著一行可笑的哈喇子,一副天真無邪的小樣兒。

    這該會讓女人心軟的一塌糊涂的萌圖,只得來了他的批語︰睡姿可真丑!

    心里暗道著,他一手去拿手機的同時,一手伸過去去矯正兩個小家伙的睡姿。等在暗夜之中看到來電顯示,他的心猛然一提,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

    接听,他低喚了一聲。

    「小乖……」

    那頭傳來的卻是伴著哭泣的嘶啞的聲音。

    「容凌……容凌……嗚嗚……」

    容凌這心就疼的啊,都哭成了這個樣子了,這得哭了多久啊。而且,這都什麼時候了!

    「乖啊……」哄著,他輕輕地將兩個小家伙給撥開,小聲地下了床。

    電話里,她依舊抽泣不休。

    「……難受……好難受……咳咳……容凌……容凌……嗚……咳咳……」

    「你怎麼了?」容凌有些急,明顯感覺到她似乎不止是上火那麼簡單了。「苗青不在身邊嗎?!」

    她卻只是胡亂地喊著他的名字。

    「……你討厭死了……討厭死了……容凌……」

    低低地,她的聲音弱了下去,只有隱隱約約地哭泣聲還有比較刺耳的咳嗽聲。

    容凌立刻掏出另外一部手機,給苗青打了電話。

    「你立刻去看看夢夢!」

    很快,吃了一驚的苗青傳來消息。

    「發燒了,看上去有些燒糊涂了。」

    容凌在心里罵了一聲娘,不由訓了苗青一聲。「你是怎麼看著她的?!」

    苗青慚愧地低下了頭。「對不起!」

    是她的失職!

    那頭林夢低低哭著,時而叫一聲「容凌」,明顯就是在呼喚他的到來。生病的時候,最容易讓人脆弱,會本能地需要最親近的人。

    容凌又把自己給罵了一通,他先前就不該走人,就應該一直留在那里陪著她的。

    苗青匯報過來林夢的體溫。

    「你先給她物理降溫,醫生馬上過去。」

    「是。」

    「隨時向我匯報進展。」

    「是。」

    容凌這才把電話給掛了,轉而給手下打電話讓準備車子,又叫醫生。同時接上了無線耳機,好和林夢一直處于通話當中。抓起衣褲,他一邊穿著,一邊打著電話往外走,急得就連停下來好好穿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女人!

    生來就是折磨他的!

    又是急又是心疼,他迅速地滑入了手下準備好的就給他停在門口的車子,一聲吩咐之後,車子朝阮家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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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阮家,迎接他的,先是阮承揚的一陣怒視。苗青腦子轉得快,想起來家里不就有個現成的醫學系學生嘛,雖然還沒正式上任,不過對付小小的發燒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所以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叫來了阮承揚。

    阮承揚不愧是學醫的,家里準備的藥品什麼的,足的很。很快就給林夢掛起了點滴,然後又忙活起了物理降溫的法子。等容凌來的時候,林夢的體溫略降了一些,看上去是不成問題了,所以阮承揚才有余力,用目光一陣陣地殺著他。

    容凌向來是不把阮承揚給放在眼里的,哪怕是看到了他對他的不敬,這個緊急時刻,也直接無視了,繼續大步,快要略過他的時候,被阮承揚給叫住了。

    「喂,你不要做的太過分了。」

    容凌又一步,與他擦肩而過。阮承揚只得追在他後頭,憤憤地嘀咕。

    「你這樣,以後肯定沒好果子吃!」

    很神奇地,容凌回了一聲。

    「我自有分寸。」

    盡管口氣依然自大地讓人欠扁,可又讓阮承揚莫名地有了一種受寵若驚感。因為,他實在是被這個高傲的男人給無視太久了!

    「溫度沒再升上來吧?!」

    容凌問苗青,因為一路上有苗青向他匯報,所以對于林夢的了解,止于他下車之前。盡管距離他從樓下上到樓上,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但他還是像一個顧慮重重的老媽子一般,又問了一遍。听得苗青回答一切都很穩定,他就點了點頭,繼續朝床鋪走去。

    而後在床邊坐下,彎下了腰,一手輕輕抓住了林夢的小手,一手則摸上了她的臉。她的臉看上去很紅,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皮膚下面沸騰一般,他摸著,感覺到了微微地燙手。她的額頭已經被汗水給打濕了,劉海軟軟地貼在她的額頭上,看上去,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她的眼角尚且掛著淚,眯著眼,一副病態且脆弱的樣子,讓他看了真是心疼。

    「小乖!」

    他湊到她的耳邊,低低地喊著。

    她動了動唇瓣,好半天,才抽噎著,低低地喊了一聲。「……容凌……」

    「乖,我在這里呢!」

    他輕輕摘掉掛在她耳朵上的無線耳機,這是後來苗青給她戴上的,是為了方便她講話,畢竟,一直拿著手機,對虛弱的她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她感覺到耳朵上的耳機被摘掉,就驚了一下,掙扎著睜開了眼,嘴里嘶吼了一聲。

    「不要!」

    伸著空閑的手,就要過來阻攔。

    「乖,小乖,是我,是我,我幫你把這個摘下……」

    終于睜開了疲倦的眼,她看到了他,恍恍惚惚的,她覺得就像是做夢。眼淚,緩緩地淌下。

    「……容凌……」

    她軟軟地叫,吐出的呼吸,熱且濕,且低弱,伴著長長的吸氣聲,就跟個虛弱的重癥病人似的,又讓容凌心疼地恨不得直接替她把這個病給受了。

    「乖,別說話了,我就在這里,就在這里陪著你啊,乖,小乖,我的小乖……」

    用最大的溫柔,他哄著她,一邊揉捏著她的小手,一邊摸著她的臉,一邊親著她的小臉頰。那頭苗青識相地去拉阮承揚,示意阮承揚跟她走,把這個空間留給這對夫妻。阮承揚雖然心頭憤憤,可是看到那在別人面前向來冷酷狂傲地像個藐視眾生的上神一樣的容凌,這個時候對林夢百般哄勸,簡直可以堪稱完美丈夫的典範,就撇了撇嘴,過去容凌身邊,對他耳語了一句。

    「我看,小媽是心里有事,心里壓力過大了,所以病情才加重了!」

    因為按照常理,之前她吃了那些藥,就不該燒起來的。人的心境對身體健康會有很大的影響,這就比如一個人長期抑郁,就容易身體虛弱,容易得各種疾病一般。

    該指點的,也指點了,阮承揚就走了。說這些,他可不是為了容凌,而完全是為了林夢。誰讓她是他的小媽,不讓她好,他還能讓誰好!

    容凌略點了點頭,雖然嘴上沒說,心里倒是承了阮承揚的這份情。等到他們倆和雖然是後來到達,但依然比容凌要早一些趕來的醫生、護士一起出了這個屋,容凌就褪了鞋子,上了床,滑入了被窩,將她整個人撈了進來。

    她雖然覺得熱,但還是使勁地往他懷里鑽,生怕貼的不夠緊一般。他將她摟緊了,又用涼被小心地將她仔細裹住,才慢慢地,憐愛地一下一下順著她汗濕的頭發,將落在她臉側的頭發,給重新撥回到耳後。

    「……容凌……」

    她啞著嗓子,低低地叫,依舊帶著哭音。

    「嗯,在這兒呢,乖,我在這兒呢!」

    撥開耳側的細發,他低下頭,在她紅彤彤的小耳朵尖上輕輕吻著。溫熱的呼吸,也一下又一下地吹入她的耳朵里。她感覺到了,細淚又跟著滑落。

    他掬著淚嘆息。

    「小乖,你在想什麼呢?!」

    她嗚嗚叫著,閉著眼,在他的懷里亂拱。

    真跟個孩子似的。這番模樣,就像先前在他懷里拱著的那兩頭小豬。但是那兩頭小豬容易讓人理解,可懷里的這個,有時候就能讓他想破了腦袋,也摸不著她。

    「我的小乖,你到底在想什麼呢?!嗯?!和我說說,好不好?!」

    壓低了聲音,他哄著她。那樣低沉沙啞性感的聲音,簡直就是上等的催眠師所追求的音調,最容易讓人沉迷,讓人被牽著走。

    她將自己緊緊地縮起,腦袋瓜搖晃地更加厲害了。

    「不能說……不能說……」

    他的眉頭,深深皺起。都病的有些糊涂了,還這麼頑固,看來,她心里藏的事情,很大啊。

    她突然低低地哀鳴。

    「頭疼……頭好疼……」

    小手伸過來,就要揪住自己的頭發,他眼疾手快地給攔下了。再頭疼,她也不能這樣來折磨自己。等他查清楚了她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第一個就饒不了江乘風。

    心里頭生了怒,他抓住了她的手,對她是又親又哄。

    「乖,別想了……既然頭疼,那就別想了,好吧……別想了,什麼都不要想……小乖,把什麼都交給我,我會辦妥的……你別想了,什麼都不去想……沒必要……別想了……乖,別想了……別想了,有我呢,乖乖睡覺啊……別想了,有我呢……」

    「嗚嗚,有你才槽糕呢……」

    要不是他,或許一切就都能好了

    他挑了一下眉,細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才又一邊撥著她的頭發,一邊哄孩子般地輕撫著她的後背,一邊哄她。

    「睡吧……」

    「……睡不著,腦袋快要炸了似的……」

    煩躁地,她用頭使勁地在他的胸口處蹭著,很快就將他整潔的襯衫給弄得亂七八糟的,紐扣都被弄開了一顆,露出了一大片小麥色的肌膚。眼看著,她越拱越來勁,衣服被越扯越亂,他不得不伸手按住了她。他是好些日子沒踫她的,可禁不起她這麼折騰,而她現在的身體,也禁不起他的折騰。

    她不服壓制地還在那使勁亂轉著,他只得用了些力氣,後來大概是位置對了,她一下子安分了,不動了。

    「心跳聲……」

    她咕噥,半張臉貼著他的胸膛,臉上露出了好像是得到了莫大安慰的表情。

    他看著,忍不住眼神轉柔。

    這個女人總是知道如何在他焦躁的時候,一下子就讓他沒了氣。

    「小乖,身子是你自己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能折騰自己的身體,知道嗎?!」揪著她的小耳朵,他半是哄半是訓著。「你就算是不為自己想想,也總得為我想想,你不知道,听到你的消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有多急、多心疼。就算,你不為我想想,那你總得為家里的兩個小家伙想想,他們要是知道你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估計得哭死!」

    她的眼皮子一動,略張開了眼,淚蒙蒙地看著他,一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樣子。他怨惱自己的能力不足,讓她如此模樣。

    「小乖,說過的,有些事在你看來,或許很難很難,但是或許在我看來,就只是小事一樁。你心里有事,不和我說,我不逼你。你只記得,我是你男人,隨時願意分擔,你也盡可以把包袱往我身上扔,我會很高興。我希望你快快樂樂的,無憂無慮,什麼事情,我都能替你安排好。」

    這樣的話,從這個寡言的男人嘴里說出來,是很讓人感動的。可是若他真的什麼都安排好了,那怎麼會出現小浪替她死的事情,當初怎麼就讓容三伯找上了她,然後又將她給逼成了那個樣子;現在,李蘭秋又怎麼會在本該是屬于她的家里?!

    心里流過悲意,她長長的嘆息,閉上了眼。繼續聆听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干啞地問他。

    「容凌,愛我嗎?!」

    屋子里突然就好安靜,于是就襯托著他的沉默別樣的傷人!

    她強忍著不哭出聲,張開嘴,深深地吸氣,深深地呼氣。鼻子,卻通紅成了一片。清澈的淚水,再次匯聚成了細流,從她的眼角滑過。

    「愛!」好半晌,他低低地回她。「我愛你,毋庸置疑!」

    只是他的個性,無法輕易地吐出這個「愛」字,只是沒法隨隨便便說出「我愛你」。但正因為他看重,所以,他若真的說出了,那便是將她刻在了骨子里。

    如他所說,他愛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神也無法懷疑!

    「讓你這樣問我,是我的錯。」他苦澀地看著她。「小乖,我知道自己最近做的一些事,讓你很傷心,我雖然自認為自己有充足的理由,但是還是傷了你,這是我的錯。幫李蘭秋,這是最後一次,我發誓。以後,我絕對不會把她帶到我們家里,如果我違背了這個誓言,就讓我——」

    她猛然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沖他重重地搖了搖頭。

    「別——無論如何,都不要用自己來起誓,言,會有力量的!」

    他突然莞爾,為了他如此嚴肅到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來起誓的時刻,這個女人卻可以如此可愛地去相信童話。

    拉下她的手,他輕輕地吻。

    「我只是不想你去多想,小乖,嫁給了我,就不要多想。你多想的時候,我會很心疼!你多想的時候,也在折磨我!」

    低低地,他說起了今晚他離開的事情。

    「你不知道,我分明是你老公,可你有了事就一個勁地把我往外趕,卻讓別的男人留下,這讓我多痛苦?!」

    林夢歉疚地垂下了眼。

    「我是打算留下來陪你的,可你那樣說、那樣做,很傷我,讓我也很惱火。正好家里兩個小的惹了事,我就走了。雖然答應了兩個小的不能對你說,但是不想你誤會了,我還是說出來了。小乖,對兩個小家伙,你絕對不要提這事,否則,那兩個小的肯定要來鬧我。」

    「嗯。」

    她的心里竟然舒服了不少,大概是因為他對兩個小家伙的袒護、對屬于李蘭秋一脈的冰冰的敷衍吧。

    「渴嗎?!」他突然問。

    她點了點頭。又是哭,又是說話,又是出汗的,身體流失了很多的水分,急需要補充。他拿過一邊的水杯,接了大半杯,喂她。她軟的沒多大的力氣,半趴在他的胸口,略仰著臉喝著,大略姿勢有些不大對,嗆到了。

    他立刻輕輕去拍她的後背,等她止了咳嗽,就自己飲了一口,強行嘴對嘴的喂她。她被迫咽下,臉上紅了一些,這次是因為羞澀。

    「我自己來,你會感冒的!」怪難為情的。

    「不會。」

    他回地自信,又來喂她,她推都推不開,就這麼被他喂了兩個大半杯。

    「臉色好看點了!」

    他摸著她的臉,這麼說著,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不過喝了水之後,她覺得心口不是那麼悶了,身體也舒服了不少。看來這是渴水了。

    「睡吧,我在這里陪著你!」

    他又來哄她。

    她閉起了眼。

    他又道。「別多想,有我呢,什麼事都不成問題的……」

    就這麼一次又一次的,他反復呢喃著這句話,讓她听地熟悉到在他剛起個頭,腦子里就會本能地將他下面要說的話給想出來。

    大概他的安慰真的是起了作用,又大概那句話已經刻入了她的心里,起到了強大的心理暗示,最後她竟然睡著了,連後半夜又掛一次點滴的時候,她都沒被驚動。早上醒來,更是發現自己身上干淨了不少,不像昨晚那麼粘膩了,就連睡衣,都換了一套。這情境,讓她覺得是如此地熟悉。

    沙啞的解釋聲,即刻在她的頭頂響起,就仿佛睡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有讀心術一般,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昨晚你流了很多汗,我給你擦了下身子。」

    這是外人很難想象到他會做的事情,可偏偏,他對她做過很多次,而且,看上去又是那樣的自然。

    她盯了他的胸膛好大一會兒,怔怔的,思緒有些亂。

    「我讓廚房給你熬了點粥,你現在吃這個對你身體好。我一會兒公司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親自過去一趟,小乖,你喝了粥,就躺下繼續睡,等你醒了,估計我就回來了,很快!」

    他重重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修長的軀體離開。她感覺到,額頭上有些刺刺的,眼楮還沒看到,腦子里卻自然浮現出他微微冒著青胡渣的樣子!

    很——性感!

    似乎只有她能看到的美景!

    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果然是如此。男人轉身進浴室,听動靜似乎在洗漱。她抬手看表,看到上面的時間,嚇了一大跳,竟然快十點了。她竟然睡了這麼久!然後又有些擔心,這個時間點,對于男人來說,上班是不是有些晚?!他當上總裁沒幾天,底下人的眼楮大概都看著呢,現在這麼晚了,是不是會影響不好。

    胡思亂想之中,洗漱完畢的男人又重重地親了她一口,又囑咐了她好好休息,幾乎是把該吩咐地都給吩咐了一遍,才走了。

    苗青知道容凌和林夢之間有了矛盾,本著不想看這兩個人互相折磨的心思,她替容凌說了好話。

    「老大一個晚上都沒睡覺呢,一直熬到了剛剛。幸好他有司機,否則他要是自己開車,還真怕他出事!」

    林夢呆了一下。「你說他一晚上沒睡?!」

    「是啊。」苗青心里偷偷一笑,唱做俱佳的又是皺眉,又是慨嘆。「昨晚你的體溫有些反復,老大一直盯著,沒放松。請來的醫生和護士小姐都累趴了,現在都在補眠,難為老大心疼你,根本沒合眼。早上公司那邊打來電話,讓他盡快趕過去,他都給推了,非要等到你自然醒。他說你昨晚睡的晚,要多睡一點,舍不得叫醒你。可是不親自和你說一聲,他就不能走,怕你醒來看不到他,又要胡思亂想。他啊,盡守著你了,一直抱著你,都沒顧上自己,你瞧,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才剛去洗漱!之前那形象可真是亂七八糟的,真是難得一見,我應該拍下來的,估計會造成‘千金難求’,可是——」聳了聳肩頭,苗青難得俏皮。「可是不敢,怕老大知道了,會廢了我!」

    林夢抿唇,無聲地笑了一下,心里,被重重感動了。說實話,她剛才還真沒太注意男人的樣子,因為那個男人有時要她要的狠了的時候,就會折騰一夜,她倒是見過他幾次形象看上去落拓不羈的樣子,所以觀察就沒有苗青那樣的仔細,現在听苗青這麼一說,再仔細回想男人之前的樣子, 倒真是有些憔悴,眼里還有紅血絲。男人這麼干熬著,守了她一夜,還是在公司這麼忙碌的時候,讓她感動地差點落淚。

    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得脆弱了!

    也似乎有些矯情了!

    吸吸鼻子,回想著昨晚男人反復在她耳邊叨念的話,讓她別多想,說有他呢;讓她靠著他,說他高興,她突然就有了一個想法。

    她要回去,她要大大方方地擺出她女主人的架子,名正言順地行使女主人的權利,她要把李蘭秋從自己的家趕出去。如果,她把李蘭秋趕出去了,男人不沖她發火,那她就把藏著的事情告訴他。

    因為,他是她老公!

    因為,他說,他愛她,毋庸置疑!

    那她想去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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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出了決定,她就去實行。喝了粥,吃了藥之後,她就回家去了,又特地吩咐了苗青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容凌。這次,她要來個出其不意,要自己一個人來,也不會讓任何事情阻攔了她。她卻不知道,另一邊,兩個小家伙也正急吼吼地朝她這邊過來。

    林夢生病的事情,容凌沒說,他透露給小家伙的只是林夢有些不舒服。不舒服涵義很廣,比如突然那煩躁了不舒服,比如飯吃多了不舒服,兩個小家伙根本沒往林夢是生病了這方面想。兩個小的不想,但是李蘭秋想啊。

    李蘭秋有她的渠道,知道林夢的事情。林夢生了病,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可真是她要打瞌睡呢,她那頭就給她送來枕頭了。她正琢磨著,怎麼樣才能把兩個小鬼從這棟房子里給逼出去呢。兩個小鬼現如今成天在房子里呆著,東奔西竄,運動量大的讓人吃驚,很少有消停的時候,她想潛入容凌的書房,還得小心著別讓我那兩個小鬼給撞見了。這是很麻煩的。

    竊取資料,最好的時間,就是白天。晚上容凌會回來,如果他真的是特工的身份,那麼她晚上行動,就太危險了,所以只能在他白天辦公離開這房子的時間動手。為了逼走這兩個小的,她想了又想,不得不借助冰冰。她不是沒有別的手段,但是那兩個小的和林夢不一樣,林夢是個女人,女人如衣服,隨時可以被她給踩下去,可是兩個小的,最主要是小佑佑,那是容凌的親生兒子,她要是想和容凌發展進一步的關系,就不能動那個小的分毫,否則事情一旦敗露,她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再者說,她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對那個小佑佑,就表現了極大的喜愛,這是建立在她無法生育的前提下的,也是靠此,她能極大程度地取得容凌的同情和愧疚。所以,這一點必須堅持不能動搖。

    讓冰冰過來,是指望著兩個小的和冰冰大鬧一場的,因為她知道小佑佑和冰冰之間有很大的矛盾,雙方打架那是必然的結果。最好最後要不是冰冰將那個小家伙打的狠了,將兩個小的逼得暴走;或者兩個小的將冰冰給打的狠了,惹來容凌的怒火。無論哪一種,她在旁邊再稍稍進言,估計能讓兩個小的跑去找林夢了。就算兩個小的沒這樣做,她也可以打電話給林夢,引得林夢心疼要死,主動把兩個小的給接走。

    總之,兩個小的必須得離開這屋子!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冰冰太不爭氣,才挨了沒幾下,就跑過來找她了。兩個小的又太狡猾,明明做了那樣的事情,卻在容凌面前說他們只是在和冰冰開玩笑,其實沒做那樣的事情。果汁已經喝進肚子里了,兩個小的死不承認,你也拿他們沒招。她無奈揪著冰冰被兩個小的打了這一點,卻被容凌領著兩個小的進了小客房各自打了兩下就扯平了拉倒。

    這事就這麼算是了結了。

    她回去之後,就又開始想招。時間緊迫,越拖下去,對她越不利。她都想著,要不要給兩個小的下藥了,可等她早起醒來後才知道,容凌夜里竟然出去了,而且,至今未歸。這讓她郁悶的啊,這可是白白錯失了大好的機會。

    不過還不算晚,等她打听到容凌出去是因為林夢發了燒,即刻狀似不經意地對兩個小的說了這事。兩個小的比較討人厭的一點就是,總是在她的周圍繞著,也不搭理她,徑自玩著,可等她走開了,自己剛一個人清靜一會兒,兩個小的又各自抱著自己的玩具箱過來了,又在距離她不近但又不是很遠的地方玩開,搞的就像是在監視她一樣。

    哼,這肯定是出自林夢的授意。自己走了,留下兩個小的在這兒盯著她。

    「你們媽咪這麼病重,你們還有心情玩啊!」

    兩個小的果然就急了,以前任憑她說什麼都不怎麼搭理,現如今立刻抬起臉,急巴巴地看著她。

    「媽咪病了?!」

    「你們的爹地昨個夜里就出去了,你們和你們的爹地一起睡,都不知道?!哎,你們的爹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媽咪出事了!」

    「媽咪才不會出事呢!」兩個小家伙齊齊吼,看著她,帶著惱怒。

    「給媽咪打電話,快打電話!」小浩浩焦急地拽小佑佑的手。

    「這個時候不應該趕緊去看你們的媽咪嗎,打什麼電話啊。哎,我一想到你們的媽咪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躺在病床上,可是兩個兒子根本都不來看她,我就替她心疼啊。這兒子養的,都要跟白養了似的。」

    小佑佑繃起了臉,重重地哼了一聲。他打了電話,卻是給容凌打的。

    「爹地,媽咪生病了嗎?!」

    小家伙還知道找容凌卻確認呢,拒絕去直接相信和他不親的人的話。

    容凌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就應了是。

    小家伙立刻抿起了唇,滿臉的委屈。「爹地,你為什麼不告訴佑佑?!」

    「一直沒空。」當爹地的回復地敷衍。

    小家伙就又哼了一聲。「不說了,我要給媽咪打電話,我要去找媽咪。」

    「你媽咪這會兒或許在睡覺呢,你別吵醒她。」容凌把他給攔下了。「要去看你們媽咪,可以,讓大揚叔叔送你們去。」

    估計那個小女人看到兩個小家伙,心情也能好一點。有兩個小的鬧著她,估計她也沒什麼時間去胡思亂想了。

    小家伙想了想,「哦」了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好吧,他決定了,要給媽咪一個大大的驚喜!

    于是,兩個小家伙立刻扔下手頭的東西,跑去找大楊了。

    李蘭秋看著這一幕,然後又親眼看著載著兩個小家伙的車子開出了別墅,嘴角揚起了竊喜的笑。很好,接下來她就可以大干一場了。據她所知,這屋子里沒什麼監kong設備,所有的監kong,都在屋子外面。現在她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不知道書房里面是否有別的設置。這個需要她小心翼翼地試探。

    小心翼翼地先在房子里逛了一圈,確保不存在任何突發的因子,她才進了自己的房間,迅速地拎出了自己的皮箱,將一些看似無害的小零件,進行了快速的組裝,藏于大腿內側,然後朝書房走去。

    書房安置的是高級密碼鎖,打開它,需要很高的技巧。當初就是因為覺得這門鎖和別的地方不同,她才留了心,並且也提前將這密碼鎖拍了照,傳給了同伴,所以對這個鎖,她很有信心打開。而且,當初在開suo方面,她有專門學過的。

    花了將近有十七分鐘,她才把鎖給打開。這比她預想的時間要稍微長一些,不過另外一個原因也是這個鎖比她預想的要稍微復雜了那麼一點點。又瞧了一下空蕩蕩的走廊,她輕輕地把門打開,身影一晃,迅速地閃身進入了書房,又迅速地把門給帶上。

    基本上,只要容凌不突然回來,她在屋里呆著,就會非常安全。

    書房這地方,她先前來過很多回,探底了很多次,基本上可以確定這里面應該沒有監視器之類的東西。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仔細地又觀察了整個書房,尤其是幾個死角的地方。又用電子探測器,小心地探測了一番。

    當然,她所作的這些舉動,都表現地非常無意。因為她既然潛入進來了,就得想好自己的退路,萬一事發的解釋就是︰她看到書房門開著,就進來了,然後隨便瞅瞅。雖然這個理由很牽強,可是愛信不信,容凌還能拿她怎麼樣!

    對自己,她有著一定的信心。

    確認一切都安全之後,她立刻瞄上了桌上的幾台電腦。開機,預料之中的,出現了需要密碼的提示。從大腿內側的腿套之中掏出了一個精巧的小儀器,接上了電腦,開始 里啪啦地敲打了起來,小儀器以讓人驚嘆的高速,開始破解起了密碼,最後密碼被成功破解的時候,李蘭秋的臉上揚起了笑。抬起手,她看了一下手上的表,對這個時間,還算滿意。

    「  ——」她迅速地移動起了鼠標,然後往電腦里輸入了一大串的命令符,開始瘋狂地搜集這個電腦的資料。電腦高速地運轉開,她皺著眉頭,眯著眼,一目十行的看著,有時候不耐地用手指敲打一下桌面。突然,她雙眼一亮,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有一個在命名上根本沒什麼規律可循的文件夾,竟然需要密碼輸入才能進入。

    應該就是這個了!

    她在心里暗道,有些小小的興奮,重新將雙手轉移到那台小儀器上,輸入指令,讓小儀器幫助破解密碼。一秒、兩秒、三秒、十幾秒、幾十秒、一分、一分零幾秒……眼看著,第一個密碼跳了出來,第二個密碼也跳了出來,李蘭秋的臉上揚起了志得意滿的笑。照這個速度下去,很快,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就在這時,突然「 ——」的一聲,是門被推開的聲音。李蘭秋驚了一下,一手緩慢將小儀器從電腦上強行給拽了下來,急急忙忙往自己的裙子下藏,另一只手故作鎮定地搭在了鼠標上,迅速將打開的頁面進行關閉,同時扭頭往門口瞅去,心里暗想,這個時候,會是誰!

    那一秒,她的心跳的厲害,差點就要從她的胸膛里蹦出來了。她雖然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可似乎真要出現,她又有些沒法接受。這運道也太背了吧。但她所瞄到的是房門沒什麼異動,她正詫異,卻揚起了別個的聲音,證明一切非她在自己嚇唬自己。

    「你在干什麼?!」

    林夢睜大了眼,驚詫又防備地看著她。

    她回了這里,才知道兩個小家伙竟然是跑去找她了,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立刻給兩個小家伙去了電話。同時上樓來找李蘭秋,不過,在去找她之前,她想自己需要先靜一靜,醞釀一下台詞,所以就來了小書房。

    這個小書房,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小書房了。當日容凌決定將自己的書房向林夢敞開,和她共用,但是林夢知道這個男人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兩個小家伙又愛粘著她,經常在她身邊轉著圈,或者自得其樂地玩著,或者隨口就叫媽咪,或是問她,或是討乖,或是撒嬌……

    總之,兩孩子年紀小,真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尤其這又是兩個小男孩。所以不想兩個小的打擾他辦公,她當時就向容凌提出,不如將他書房隔壁的那間屋子給改成小書房,然後再在大書房和小書房之間弄一扇門出來。他忙著處理公務、需要安靜的時候,她就和兩個小家伙呆在小書房里,把門給關上;他要是不大忙的話,就把門給打開,這樣,她所在的位置正好對著他,一家四口,就相當于呆在了一間屋子里。

    他听取了她的意見,把隔壁的房間給收拾了一下,又精心設計了一番。林夢瞧著他把大書房的門鎖弄的那麼高級,又想著以前的大門緊閉,就聰明地覺得這必然是重地,然後就覺得自己這邊通往大書房的房門也不能太低級了,否則,心懷惡意的人,都可以直接從她這里進入了。可她又實在不耐煩弄那復雜的密碼鎖,于是,容凌就給她弄了一個別的,也是一個高級貨。她要想進入,或者孩子們想要進入,需要進行瞳孔影像識別,同時還得刷卡。這听起來似乎有些復雜,但操作起來特別簡單,不過幾秒,門就能迅速打開。

    自然,為了美觀,還為了林夢時而突發奇想的那一點惡趣味,當時接通兩個房間的那扇門,被設計地和牆體融入了一色,基本上只有專業級別的用心去查探,才會發現一些端倪。而且,為了確保大書房的安全性,這個電控的智能大門還可以追加這麼一條指令,就是如果需要,那麼這扇門就可以成為死門,無論誰來了,用了什麼手段,大門都會紋絲不動。

    當時弄好了這個大門之後,林夢心里非常地得意,兩個小家伙也興奮地圍繞著這個大門及大門所蘊含的科技,展開了興致勃勃的認知和學習。

    林夢回來了,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容凌是不在大書房的,但是慣性地,她還是把門給打開了,就如之前習慣的一次又一次那般。門一開,基本上,就看到他埋首在電腦前,然後清脆的鍵盤啪啦卡擦著,猶如一首輕快的小夜曲,很動听。

    門一開的時候,本該是沒有聲音的,卻听到了聲音,這讓她詫異極了,以為自己是對那些聲音太過熟悉了,所以都出現幻听了,可是一看到李蘭秋坐在電腦前面,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大腦再這麼飛速一轉,就覺得事情不對勁,而且還有可能非常嚴重!

    書房重地,她李蘭秋怎麼就進來了?!而且,還是在家里沒人的情況下!

    「你怎麼在這里?!」她質問,箭一般地朝李蘭秋大跨步而去,冷冽的視線,猶如兩股明亮的探照燈似的,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

    「你的手上拿著什麼?!」

    她繼續追問,腦子里晃過的是她開門那會兒,李蘭秋的左手似乎迅速地動了一下。

    李蘭秋心驚,本能地動了動手,去藏東西,腦子則飛快的運轉,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冷靜,要冷靜,想想退路,想想退路。可是該死的,她想好的退路,只是針對容凌或者別的人的,單單就是沒有針對林夢的。林夢本來就表現出對她的反感,會信她的說辭才怪呢!又該死的是,她不是病了嗎,怎麼會突然跑來這里!

    簡直是見鬼了!

    怎麼辦,怎麼辦?!

    她的手有些僵硬,手指卻神經質地拼命點著鼠標,期望關閉窗口,可是不知道容凌的電腦是進行了怎樣的設置,她點擊了關閉窗口,可卻遲遲關閉不掉!

    怎麼辦,怎麼辦?!

    林夢見李蘭秋神色不對,心里的懷疑就更大了。最後那幾步,她直接跑了,飛撲到電腦桌前,探過頭去看李蘭秋藏在桌子下的手。但李蘭秋的身手那是練出來的,縱然慌亂,還是依著身體本能,將東西給藏好了,完美地藏在了她的裙子下面。

    林夢沒發現什麼,就皺起了眉頭,偏過眼,就看到了那提示著輸入密碼的頁面。眼皮子一跳,她猛然一聲暴喝。

    「你在偷資料!」

    本是懷疑的,卻讓她喝出了肯定的口氣。

    李蘭秋腦子里的一根筋,猛地就被刺激地斷了,瞬間,她的面容變得凶殘了起來,起身,手起刀落,她一個手刀,就朝林夢的頸側劈了過去。

    不能讓林夢壞了她的事情!

    這是她腦子里唯一的想法!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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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4 21:29:2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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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之前在苗青、在容凌、在崔六那里學到的防身術,在這關鍵時刻,險險地發揮了作用。她猛然脖子一縮,身子迅速地往後退了一下。李蘭秋好本事,見狀,一手撐著電腦桌面,飛身而起,直接越過了那看上去絕對不小的電腦桌面,朝林夢飛撲了過去。那矯健的身手,實在讓人沒法把她和之前那動不動就柔弱地風一吹就回倒地、動不動就倒下來抽搐冷汗直冒的女子相聯系。她看上去,更像是個練過的!

    林夢雙眼微凸,急忙往側邊躲了一下,然後抬腳,就朝李蘭秋踹過來。李蘭秋沒防備這嬌嬌弱弱的林夢竟然還有這等本事,一下子就被踹個正著。不過可惜的是,林夢因為生病,身體正是虛弱,這一腳沒發揮真正的作用,否則,憑她掌握的時機,還有落腳的地方,能讓摔落在地的李蘭秋有好一會兒沒法動彈。

    林夢知道自己力氣不足,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轉身就朝小書房去,目標是她放在包里的手機。危急時刻,她本能地就想打電話給容凌,就如之前的那一次次。

    可是李蘭秋端是凶猛,爆發力太過驚人了,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整個人就像一頭母豹子似地朝林夢飛撲而來,林夢的手才堪堪接觸到包包,就被李蘭秋給重重地撲倒在了桌面上。李蘭秋知道林夢想干什麼,所以想也不想,她一邊死死按住林夢的同時,一手搶過了那包包,立刻將它仍的遠遠的。

    林夢心里一緊,腦子里有瞬間的空白,在猛地挨了李蘭秋一拳之後,突然想到,她該——

    「救命——」

    用盡最大的力氣,她嘶吼了出來,期望自己的聲音,能被守在外面的兄弟給听到。她的嗓音因為生病本就沙啞,這一聲嘶吼,都快要把她的嗓子給喊破了。

    李蘭秋听得頭皮一陣發麻,心里一陣驚恐之下,本能地去捂住林夢的嘴。林夢唔唔掙扎,使勁地想擠開壓在她身上的李蘭秋。李蘭秋卻想,晚了,晚了,林夢這一聲,最壞的結果,就是會招過來人,而且,會很快。怎麼辦,怎麼辦,她得盡快想個辦法出來!

    咬牙,她猛然一個手刀,將林夢給劈暈了,扯著她,飛速往電腦桌奔。拿出事先準備好的U盤,先往林夢的手心蹭了幾個指紋,她再把U盤插入了電腦,隨便往U盤里面拖了兩個她之前瞄到的有那麼點價值的文件,然後把U盤給拔出,迅速拔掉了電源。這樣,電腦一黑屏,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到時候,她大可以對別人解釋,是她在和林夢的打斗過程中,不小心踢掉了電源線,斷了電源。

    為了讓這一點更加可信,她迅速將電源線弄亂了一下,同時也稍微弄亂了電腦桌面,又讓林夢的手踫了鼠標,又踫了桌面幾個地方,好落下指紋,再然後,她用力一扔,將U盤往剛才包包扔出去的方向扔了過去,弄出U盤和包包是一起遭受了襲擊的樣子。

    又拖著林夢,往小書房去,她揭掉了自己雙手上貼著的薄膜,依舊藏到了裙下,即大腿內側。這本是她作案的時候必然會用上的工具,功能自然是藏住自己的指紋。然後,她迅速地瞄了一下屋內,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她迅速用力,按了林夢的幾個穴道,這能最大程度的刺激人醒來。

    林夢眼皮子一動,李蘭秋即刻用骨節分明的手,掐住了林夢,一點一點地用力。林夢剛醒來,防備不及時,只能被她掐地漲紅了臉,使勁地拿手去掰開李蘭秋的手,可是李蘭秋好大的力氣,根本不是林夢這個尚且生病中的人能敵得過的。

    林夢的臉越來越紅,呼吸漸漸困難,眼楮也往外凸。李蘭秋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里有一股濃濃的爽快勁,並且瞬間瘋狂。

    就這麼掐死她!

    掐死她!

    掐死她,你就報仇了!

    這個女人害死了你的爸爸,殺了她,早該殺了她的,殺了她,快殺了她。多好的機會啊,快殺了她!

    腦子里,這樣的念頭,瘋狂地跳躍,她手上的力氣,也開始一點一點的加重。但是在猛地听到了一聲高叫——「林夢」之後,她整個人一個機靈,所有瘋狂的念頭,都像是怕見光的鬼魂一般,嗖地一下,全部縮了回去。

    差點壞事了!

    這和她原本預想的根本就不同!

    咬牙,她猛然一聲「悶哼」,手勁忽地就變小了,並且還軟軟地倒在了林夢的身側,帶動著林夢都有些往她身上去。機會難得,林夢本能自救,使勁撥開李蘭秋的手的同時,兩手如法炮制,掐住了李蘭秋的脖子。

    這個女人剛才真是想殺她,那嗜血且瘋狂的眼神,簡直讓人心驚,一度,她在仇爆的眼楮里看過。所以,對李蘭秋,絕對不可以心慈手軟,否則,再次被逼得往死里去的,就又會是她。心里有了危機意識,林夢手上有了力。可到底是從來沒殺過人的,所以盡管她心里又氣又急又驚又怒,可還是有控制著最後一步,不要真的把李蘭秋給弄死了。

    李蘭秋有些奇怪,似是突然之間,就沒了多少力氣。她心存僥幸地想,莫非李蘭秋那個莫名其妙的病,這個時候又發作了?!這麼想著,她有些小小的振奮,耳朵里又听著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覺得自己猛然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這里——」她急喊,可是因為剛才的嘶吼喊破了喉嚨,這個時候哪怕她自覺很用力的叫了,可是嗓子干啞的卻像個老嫗,低微的有些可憐。反倒是李蘭秋,竟然高高地喊了一聲——

    「救命!」

    竟然帶著那麼一點哭泣!

    而且,那聲音里帶著的驚怕,讓人不容忽視。

    林夢稍微不解的同時,李蘭秋猛然咬牙,眼角尚且掛著說來就來的淚呢,嘴角卻詭異地浮現了一個笑容,然後,她的雙手猛然抓住了林夢的胳膊,使勁地往外撥了撥。因為李蘭秋自被她給壓在身下之後,就表現的有些無力,所以林夢相應的,力道也是漸弱了不少。她是真的怕不小心殺了人。但就因為這樣,被一直有所準備,故意裝的虛弱的李蘭秋有了可趁之機,一切,都在朝她想象的在走。

    借著林夢的手稍微松開的剎那,李蘭秋咬牙,猛然高高抬起了頭,林夢心驚,再次用力去掐她的同時,卻心驚地看到李蘭秋竟然狠狠地把自己的腦子往地上撞了一下。那沉重的「咚——」的一聲,听得讓人的眼皮子劇烈一跳。

    她想干什麼?!

    正這麼想著,李蘭秋再喊。

    「救命——」

    這次聲音倒是弱了不少。同時,她抓著林夢胳膊的兩只手,用力,反而幫著林夢掐自己的脖子!

    這是怎麼回事?!

    林夢再次呆住!

    而踢踏的腳步聲,猛然清晰地在後方揚起。

    「夢夢!」伴著低喝,苗青飛撲而來,直接拽起林夢,就迅速地往一邊撤。她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有些奇怪,但是這些,都不需要她首要去在意,她第一需要做的,就是先確保林夢的安全,然後再去分析其他。

    容凌的手下們,也明白他們的職責所在,在苗青將林夢給拉開之後,慢了幾秒鐘趕來的幾個兄手下,迅速地將李蘭秋給圍了起來。李蘭秋半眯著眼,神色表現出後怕的驚懼,一手撐著自己起來,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然後尖銳的咳嗽,好像剛才被人給掐得狠了,如今九死一生,終于得以存活的樣子。

    幾個手下面無表情,等苗青,也是等即將趕來的尊叔的指示。可心里,他們卻犯了嘀咕,因為最後可是李蘭秋喊了救命,連著兩聲,現在李蘭秋看上去,又很慘的樣子,脖子上那清晰的指印,讓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再者,李蘭秋可是破了頭啊,這從李蘭秋抬起頭之後露出的地板就能看的出來。

    地板上,殘留血跡,而李蘭秋的後腦勺,有些濕漉漉的。

    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們才剛有了想法,李蘭秋就一聲哭訴。

    「林夢要殺我!」

    眼淚,就跟嫌棄有毒一般地拼命往外釋放。而正好這個時候,尊叔,郭尊抬著腿,走了進來。他繃著臉,面色那是相當地難看。

    林夢耳听著李蘭秋的「惡人先告狀」,心里只覺得一陣惡心,還有滔天的憤怒。這個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可惡!

    「把她給我抓起來,她偷容凌電腦里的資料,還想殺我!」繃著臉,她冷聲下令,強勢極了。

    因為,事已至此,對李蘭秋,她根本就無需顧慮。

    听得這話,苗青和尊叔的瞳孔均是一縮,齊齊凌厲地看向了李蘭秋。他們算是跟著容凌的老人了,容凌的一些事情,他們會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些。所以,竊取容凌的電腦里的資料,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把她給我抓起來!」

    尊叔立刻下令,兩手下就過來抓李蘭秋。李蘭秋立刻尖叫。「我沒有,你說謊,你才是要偷容凌電腦里的資料的那個,被我不小心看見了,你就要殺我,現在,又栽贓給我,林夢,你真是太過分了!」

    尊叔閃了一下眼,苗青則是把眼楮給眯緊了。看著李蘭秋,帶著深深的探究。

    兩個手下沒收到尊叔讓他們停止的命令,所以依舊忠誠不二地去執行。李蘭秋立刻一邊踢著腿、屁股蹭著地板往後撤,一邊踉蹌地要爬起來,嘴里一邊喊著。

    「別過來,別過來,不許過來!」

    同時,又一副委屈無比的模樣看著尊叔,哭叫。

    「尊叔,你不能只信林夢,不信我。你自己看看,到底我和林夢,哪個才是有可能偷資料的那個!」

    尊叔抿緊了唇。「是非曲直,很快就會知道。李小姐,你別急,稍微配合我們一下。」

    他只知道,林夢是容凌取來的老婆,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疼到骨子里的。出了事,他肯定是要先站在林夢這一邊的。

    李蘭秋急速往後退,又抓著桌腿飛速爬起,這個時候的動作,倒是較之剛才,快了不少。

    「你們都是一伙的,我知道,你們都是一伙的。」李蘭秋快速地往窗戶口跑去,一手猛然按住了窗框。

    「別過來,再敢過來,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這雖然只是二樓,李蘭秋跳下去了,應該出不了人命,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到時候弄出些什麼不可挽回的,可就不好辦了。兩手下的腳步就頓住了,偏頭去看尊叔。尊叔抬起了手示意了一下,兩個手下就站在那里不動了。

    「李小姐,有話好好說。」

    他是絕對不能搞出人命的!

    李蘭秋哭著吼。「說什麼說,你們根本都不听我的,就因為我來的日子不久,你們就都不信我,都去相信林夢,嗚嗚,叫容凌,叫容凌回來,他會相信我的,肯定會相信我的!」

    「他不會相信你的!」林夢冷冰冰地說,厲喝。「尊叔,立刻叫容凌回來,讓他好好看看,李蘭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尊叔得令,立刻去聯系容凌。而林夢和李蘭秋,就這麼雙雙站著,對峙著,兩個人,都選擇了對自己身上傷處的放任由之,也好讓容凌好好看看。

    容凌很快就趕了回來,她一到,李蘭秋小嘴一扁,小眼淚兒一掉,然後又是解脫一般地一笑,急忙朝容凌走過去,同時嬌弱弱地喊了一聲。

    「容——」

    但林夢快她很多,因為她本就是被苗青拉著往門口去的。如苗青這種經過專門訓練的,救人的時候,自然是往最安全的方位撤退,考慮到後頭跟上來的是她自己人,她自然是應該往門口退的。而李蘭秋最後還往窗口跑,那和容凌的距離,豈能是和林夢比的?!

    「容凌!」林夢嘶啞著,撲進了容凌的懷里。

    沒有任何人攔著!

    容凌大掌一伸,主動將她給迎了進來,摟入懷里,然後就是一陣不悅的訓斥。

    「生著病,你不好好地在床上躺著,跑什麼跑?!」

    她剛剛歷劫歸來,哪里受得了他這樣關心遠遠大于責備的話,立刻,她鼻子一酸,眼一紅,伸手,就將他的腰給摟地死緊。

    「容凌,我差點沒命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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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相親會上被藍少爺一步將了軍,她從此落入他的法網。

    婚後一年,閨友甩給她一疊艷照,畫面上的「雙飛燕」令她嘔吐不止。

    離婚嗎?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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