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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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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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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03:04:3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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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是這麼想,容凌卻沒法貿然出手。因為,他需要顧慮容三伯。誰能想到容起鏗那個傻×竟然會將那麼多事情透露,而且,寧可去相信何家人,借助何家人的力量,也不去相信容家自家的人。更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如此天才地想到去查三伯的罪證,好把他給拽下來。而江劉賀發難,又挑的這麼的是時候。

    忍不住地,他皺了眉頭。

    「怎麼了,出事了?!」

    剛出了浴室的林夢,披著一身奶白色的真絲睡衣走了出來,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

    「你好像不開心!」

    走近了,她略路用毛巾包住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彎下了小腰,睜大眼仔細地看著他。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坐過來!」

    她依言坐了下來,他就抓過了她手上拿著的毛巾,很自然地就幫她擦拭了起來。

    「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她又問。今天因為揭發了容起鏗的罪證,所以他很開心,一出了亞東集團的大門,就給她打了電話。她听了,也替他覺得高興,覺得自己這男人可真棒,簡直是帥呆了。可惜,她當時不能和他一起,親眼見他的帥模樣。

    他這些日子辛苦,為了犒勞他,又為了獎勵他今天的勝利,她又是特地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因此,把姚飛遷那個吃貨都給招過來了。吃飯那會兒,兄弟倆還喝了酒了,依舊是興致很高的樣子,沒瞧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後來,姚飛遷走後,他又是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練武場,親自教習了武術,直到父子三人都是大汗淋淋地出來。這當中,肯定也沒什麼事的。至少,她去洗澡之前他的面色都還算正常,是她洗澡的時候,他得到了什麼消息嗎?!

    她微微歪了歪頭,見他依舊什麼都不說,就又疑問了一聲。

    「容凌?!」

    他有些悶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了起來。

    「容起鏗幾乎沒受大的影響,這個情況,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這和他預想的,差的太遠。按理說,今晚就該出來通知,容起鏗下位,然後容家選出臨時掌權人。

    林夢也驚詫了一下。

    「怎麼回事?!」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忙了這麼多天,最後卻沒正經地把容起鏗怎麼樣,這麼狂傲的男人,怎麼能受得了?!

    她立刻扭頭,關切地看向了容凌,漂亮的手指,很自然地就摸上了容凌的臉,在沒有問明白是具體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她軟聲安慰他。

    「別為那種人不高興,不值得的,他也不配。一次不成,總還有下次,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這話簡直猶如一場春風,吹入了容凌的懷里。再也沒有什麼,能比自己眉目如畫的小嬌妻說話來哄他更讓他高興的。他心頭因為容起鏗以及容飛武等人起的煩悶,立刻就變淡了。

    細致地,他將他得到的情報,都說給了自己的小妻子听。她是他的妻,他會同她分享任何他可以向她分享的,也願意讓她傾听自己的事情,哪怕她什麼都不回應,只是這麼安靜乖巧地听著他在那里說。

    她听完之後,眨了一下眼,立刻站了起來,轉身,就將他給抱了滿懷。他的臉立刻就埋入了她的柔然之中,吸入滿口香甜的氣息。他略詫異了一下,詫異這個小女人的莫名舉動。她羞澀的時候居多,可有時候,卻又大膽的厲害,常常出其不意地,總讓他覺得,應該可以更惡劣地「欺負」她一些。但他心里才剛晃過一絲邪念,後背就感覺被人給拍了一下,力道有些輕。然後,又是一下。接連的舉動,不知怎麼的,就讓久遠的記憶竄入了他的腦海里。他突然就想到了很小的時候,他似乎也曾這個樣子被自己的母親給抱過。

    「容凌,別難過!」

    似乎,母親當時說的也是這話。

    「有我疼你呢!」

    似乎,也是有這麼一句的。

    「乖啊……」

    他有瞬間的怔愣,回神過來,心里頭有些悶的同時,又想笑。這個小女人在做什麼,把他當做孩子在哄嗎?!可那一下又一下的輕拍,卻讓他覺得莫名的舒服。而她那充滿愛意的話,又讓他覺得是那麼的受用!不應該用「乖」來形容他的,他也不適合「乖」這個字,他會覺得不爽,也應當小小地訓這個小女人一下,可現在,一種奇妙的心境,讓他選擇了閉口不說,就這麼默認了自己似乎被他當成了孩子的情狀。

    她的懷抱,讓他覺得舒服。

    于是,他微微地眯起了眼,伸出雙手,將她給抱緊了。

    林夢卻是心疼地夠嗆,心里頭對容飛武的怒氣,暫時都蓋過了對容起鏗的。當父親的,心怎麼就能這麼偏?!容凌為了那容家,怎麼說,也是累死累活了近十年,他難道就沒有看在眼里。當初,他幫著容起鏗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就罷了,可又是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容起鏗擠兌容凌的,那行為,本來就很讓人氣憤了。可現在,容凌被容起鏗給冤枉了,他這當父親的不出手相助也就罷了,容凌自己努力著洗清了冤屈回去揭發了容起鏗,他這個當父親的,卻還是這麼幫容起鏗。這種幫助和偏頗,太明顯了,不就是變相地打容凌的臉嘛!這是怎麼當父親的,這讓容凌的心里該多麼地受傷?!

    「容家的那些人,都可惡!」

    憤憤地,她低喃了一句,皺著眉頭,用自己的小下巴,深深地蹭了蹭容凌的腦頂。

    容凌只覺得隨著她的蹭動,女人胸前的兩團,變著角度地擠壓著他的臉。她剛洗的澡,全身除了迷人的體香,還有沐浴乳的芳香味,這是很刺激人的。尤其,她身上穿著的又是一件薄薄的絲袍,隔著那絲薄的布料,那兩團柔軟的形狀就越發顯得明顯,隨著呼吸而帶動的顫抖,都讓他覺得分外清晰。手掌下,那不盈而握的小腰,讓他聯想到,他撫摸肌膚的時候,也是如現在的絲袍一樣的清涼絲滑,當然,那該是更柔嫩,更惹人發狂一些。

    這個女人不自覺的妖媚,簡直要燒了他!

    他的一掌,微微滑落,沿著那絲滑的布料,也沿著他那挺翹緊繃的臀線。

    她蹭著他腦頂的舉動,一下子就止住了!

    他無聲起笑,倒是沒有太嚇她,只是輕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去拿吹風機去。」

    她立刻嘻嘻一笑,扭著小腰,像只小兔兒一樣地跳了出去,跑去浴室找吹風機去了。等回來之後,嬌聲說著讓她先來,非要給他先吹,他就由她去了。

    他原本一直沒有在洗頭之後吹頭發的習慣,經常是拿著毛巾隨便擦擦就行了,反正是短發。只有某些突發情況,才會動用吹風機。不過,自從娶了她,他倒是慢慢養成了洗澡之後吹風的習慣,當然,這個習慣成立的前提得是她伺候著他來的。他喜歡她柔軟的指肚慢慢滑過他頭皮的感覺,也喜歡她縴細的手指撥動他頭發的感覺,也喜歡,看她或是站著,或是跪坐在他的面前,那麼專注,又那麼溫柔地幫他吹頭發的時候的神情。

    恬淡的,寧靜的,一種溫婉細致的美!

    每當看到她這個樣子的時候,他的心里就會特別的寧靜——拋開了一切的寧靜。

    「容凌。」

    她軟軟地叫他。

    他也喜歡她這個時候的聲音,輕柔的像是羽毛。

    「嗯。」他輕應。

    「你有佑佑,還有浩浩,等佑佑和浩浩長大了,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你以後肯定會有更多更多愛你的親人的。」

    他即刻失笑,被她的話給帶動的竟然想到了那句「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容飛武那邊,他是有些不舒坦,但還不至于那麼糾結地去渴愛。不過,好吧,這個小女人替他心疼、替他糾結,真的是很可愛。

    他很喜歡。

    不過說到孩子,他低魅一笑,微微灼熱的視線,略過她高聳的胸脯,滑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大掌也緊跟著罩了上去。

    「小乖,比起讓佑佑那兩個小子替我添孩子,我倒是覺得,我自己動手,可以快一點!」

    這話里的深意,即刻讓林夢輕顫了一下。她垂下頭看男人,耳朵尖羞紅,呼吸跟著一下子就急促了。

    他之前一直都是照顧著她用套的,那現在的意思,他是想再要小孩嗎?!

    她的思緒有那麼點亂。

    也正在這時,兩個說曹操曹操就到的小家伙,蹬蹬蹬地從房間外一路接近,大呼小叫地沖著林夢急吼吼地跑來。

    「媽咪,媽咪——」

    就看到兩個穿著小背心、套著小褲衩的小家伙,撒著腳丫子,像是兩只小老虎一樣地沖了進來。最後小佑佑一聲歡呼,猛然從後面抱住了林夢。這小子別看小,勁頭很大,那股沖勁,撞的林夢都往前倒了一下,一下子撞在了容凌的身上。

    「哈哈,我贏了!」

    小佑佑分外自得。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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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09:46:0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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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咪,我先,我先。一會兒,你先給我吹頭發!」

    這時兩個小家伙的比賽項目,洗完澡之後,同時從自己的房間出發,看誰跑的最快。跑得快的那個,就可以先一步享受被林夢吹頭發的待遇,也可以選擇今天晚上的睡前故事。

    小家伙抱著林夢的雙腿,炫耀地看著小浩浩,兩只黑葡萄般的眼楮,別樣的明亮,透著股濃濃的孩子氣。

    只有在最親的人面前,他才會表露出這一面。

    他自然不曉得,他的媽咪被他這麼一撞,是多麼的尷尬。她的整個前胸,都撞到他的臉上去了。她明顯感覺到,那最柔軟的所在,踫觸到了硬物。急急忙忙地,她支起了腰,就看到男人沖她興味地咧嘴笑了笑。

    那樣子,頗為邪惡,讓她覺得既有些尷尬,又有些燥熱。

    她盡量規避這尷尬,轉移了注意力,去順著小家伙的話。

    「好了,好了,等你爹地的弄完,就輪到你,好吧?!」

    小家伙呵呵笑著,高高地應了一聲「好」。但很快,小胳膊就被容凌給拽住了。

    「上來。」

    容凌勒令,不爽自己嬌妻那白嫩嫩的大腿被這個小子這麼抱著,而且,那小子的臉都快要貼到她的屁股了。

    小家伙沒多想,嘻嘻笑著,甩了自己的鞋子,就往床上蹦去,然後一下朝容凌撲了過去,像一只無尾熊一樣地掛在了他的身上。今天容凌親自陪小家伙過了招,又做了很多知道指導,最近有事很栽培他的,處理一些生意的時候,都讓他跟在身邊,讓他在一邊看著,有時候還會給他細細講解,小家伙覺得非常興奮。當然,今天打了一場之後,他的興奮積累到了一個突破點,所以忍不住地就想掛在容凌的身上,一副想要撒嬌,想要討寵的模樣。

    「爹地,爹地……」

    小家伙軟軟地叫。這時候的性子就像她媽咪,一高興,什麼都不說,就喜歡甜甜地重復某一個稱謂,好像是喜悅到了再也沒什麼可說的地步。

    林夢見了,低低笑開,笑聲猶如玉石在那里踫撞,莫名清脆動听。嫵媚的黑眼,也一閃一閃地看著容凌,暗示他︰你看吧,被我說中了吧,小家伙很愛你呢。

    容凌扭頭,伸出一掌,輕輕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後背。小家伙就笑眯了眼,下巴頦頂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時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仰著臉,很是自得其樂地看著林夢在那里忙活。

    至于後來一步的小浩浩,爬上了床之後,挨著容凌坐了下來,就雙手抱膝,笑眯眯地看著林夢,一副很滿足很滿足的樣子。似乎能看著她,他就很高興。一聲不吭、眨巴著眼的樣子,看上去又是一副「我很乖很乖,快來哄哄我」的樣子,可真是招人疼。林夢忙里偷閑,伸出手掌,揉了一把小浩浩尚且濕漉漉的腦袋瓜,小浩浩就像只小貓咪似的,滿足地輕哼了起來,小腦袋瓜也像只貓咪一般地,微微歪了起來。

    這樣的和睦甜蜜,人生還能有什麼缺憾?!

    一一伺候好了這一大兩小三位爺,林夢將吹風機交到了容凌的手里,很不客氣地就直接坐在了他的懷里。什麼都不說,就享受地輕輕眯起了眼。這次,換成三位爺開始伺候她這位皇太後。兩個小家伙湊熱鬧地用沒沒多點大的小手捧著林夢細長的頭發讓容凌吹,間或調皮地繞著林夢的頭發玩,不過一個玩,另外一個小的,總是壞心眼地舉報。林夢只是笑著,由著兩個孩子去。可就這樣,兩個孩子還能玩的樂此不彼,繼續著你來告狀我來黑你的小把戲。

    小孩子的嬉鬧聲,簡直就像是歡快的小調,讓人全然輕松。

    最後從林夢的嘴里得知,今晚她誠邀兩個小的留下來睡覺,兩個小的歡呼不已,在床上是又蹦又跳。

    容凌知道這小女人的那點心思,無非就想讓這兩小的也留下來陪他,讓他感受那份親情。這是她愛他的心意,他也不戳破。但他有些心疼她,因為,她是這麼地為他著想,以自己的方式來關心她,那麼她呢?!她自小沒了母親,母愛缺失,父愛那方面,也很難得到滿足,相比他來說,她不是更需要關心的那個嗎?!

    這個笨女人!

    她這麼努力地想要來安慰他,卻只是讓他更心疼她!

    微微收緊了攬著她小腰的手,他以另一手拄著腦,听著就躺在他懷里的她,柔著聲,不帶絲毫厭煩地回答著兩個小家伙就像是有十萬個為什麼的提問,直至兩個小家伙開始打呵欠,直至兩小的被她柔聲勸睡,直至她也親了他一口,道了一聲晚安,熄燈睡下。

    她柔軟香甜地像是糯米糕子,他將她抱緊了,有些心滿意足。

    她本是背對著他,然後面朝著兩個小家伙睡的,過了許久,他覺得她應該快喲啊睡著的時候,她卻一個轉身,往他的懷里湊來,然後咬起了他的耳朵。

    「容凌。」她很低很低地叫。

    「嗯。」

    「你……還想要小孩嗎?!」

    于漆黑之中,他猛然睜開了眼。壁燈那黯淡的光芒,根本就敵不過她唇紅齒白的自然本色,他精準的捕捉到,她白嫩臉蛋的酡紅。

    靜靜的,他沒開口。

    她用柔軟的手,在他的胸膛口處,小小地畫著圈。

    他猜測,她肯定是無意識的。因為她垂著眼,眼神有些閃爍,一看就知道在那里思索著,猶豫不決的樣子。

    這個女人,他忍不住地咧嘴笑了,心里滿足地要死。他不過是當時戲弄她的一句話,她就這麼認真嗎?!她這是真的希望他能有更多的親人來愛吧,所以就這麼認真地考慮了他當時的話。

    「小乖……」

    小笨蛋!

    不過,只能是獨屬于他的小笨蛋,也只有他可以叫她小笨蛋的小笨蛋!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他咬著她的耳朵,反問。

    因為,她是如此地認真,認真到如此地可愛,可愛到是如此地讓人食欲大開,食欲大開到他真想吃了她!

    她立刻一副被噎到的模樣,連連擺手。

    他覺得她這個樣子好玩,又控制不住地想惡劣地欺負欺負她,所以,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往自己的下面帶。

    「你看,你成功了!」

    他的臉上浮現了深深的邪魅,在暗夜下,看起來像是一個勾引無知少女墮落的惡魔!

    她的小嘴立刻張開,形成了小小的「o」字型。

    他戲謔地沖她眨了一下眼,一副「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心意」的樣子。

    她很輕易地上當了,有些認真了,小聲道。「你可別亂來,孩子們都在呢!」

    「孩子們不在,就可以亂來了?!」他挑著她話里的毛病。在這寂靜的夜,在這孩子們都睡在身邊的晚上,他特別有這個心情來逗她,她就是他的開心果,他喜歡看到她因為他而表露出來的任何的一面,或是羞怯,或是惱怒,或是慌張。

    她羞怯了,瞪了他一眼。

    「快睡吧!」

    「可它很清醒。」他捏了捏她的小手,曖昧地低低地輕喃。「你先把它給哄睡了,我跟著睡。」

    她的呼吸又開始急促火熱了,一雙漂亮的眼也又變得濕漉漉的了。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怒紅了起來,就連著夜色,都擋不住她。

    她急急忙忙要縮回手,可他惡劣地給按住了。

    「你好過分。」她咬著唇,又羞又惱又委屈地看著他。

    她分明是要安慰這個男人,分明是打算和他說正經的事的,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和她說起了葷話,又做這種事!

    「快放開啦,你欺負人!」

    他咧嘴,邪氣地沖他招搖了一下滿口的白牙,無聲回應︰我就是欺負你怎麼了?!

    「你這個壞人!」

    又嬌又軟的話,听上去更像是在挑逗他,沒有半分的威懾力。他也就維持面上的邪魅,伸出另外一只手,曖昧地撫摸她的臉。那每一下輕柔的感覺,就像是在羽毛輕輕地刷著她的臉。她越發不能維持鎮定了。

    伸手,她推了他一下,低低地咬牙道。「別鬧了,快睡!」

    那語調,仿佛他是一個調皮的大孩子。

    他很無辜地看著他,緊緊按著她小手的大掌,又往下壓了壓。

    「我沒鬧!」他暗啞地回。

    她頓時全身燥熱,敵不過男人這樣又俊美又邪惡的表情,也敵不過男人晶亮地猶如狼一般的眼,更敵不過男人那直接而熱燙的**。

    所以,當機立斷,她潰逃了。

    「困死了,我要先睡了!」

    咕噥著,她立刻閉上了眼。然後一遍遍地催眠自己,自己手上按著的不是那個東西,不是那個東西,手上什麼都沒有,都沒有;然後,大家都在睡覺,都在睡覺。

    男人有時候就是一副惡劣的性子,總想將她玩的團團轉,她不配合,他估計也就玩不起來了。

    可男人又進了一步,大掌順著她的脖子下滑,很突然地就挑開了她的睡衣,然後手掌一下子滑入了睡衣下。

    她立刻彈跳了一下,就連裝睡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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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09:46:2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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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略帶著老繭的大掌在那最柔軟的地方摸索著的感覺,讓她臉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燥熱又起來了,而且,全身的溫度都跟著起來了。夏天本來就熱,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更熱了,似乎都冒了細汗。他應該感覺到了吧?!

    他的動作越來越有些過分了,上下齊動,那勁頭,似乎還真能就這樣把她個辦了。這個男人有時候那肆無忌憚的程度,她還真是不能小看了!

    她強忍了好一會兒,忍地呼吸明顯失去了秩序,呼吸聲也有些高,一直閉著強撐著裝睡的模樣終于破了功,只因為,男人挑開了她的睡衣,一下子把臉給湊了過來。

    「容凌!」

    她忍無可忍,一下子推開了他。

    這動靜鬧的有點大,身後的小家伙立刻發出了被驚動的哼唧聲。扭著肉呼呼的小身子,就往她縮來。一個動了,另一個也動了,本來一條腿掛在佑佑身上的小浩浩,也跟著無意識的唔唔了兩聲,跟屁蟲似地跟進了。

    一只小手順勢伸過來,爬過她的腋下,耷拉在了她的胸口,踫到了高聳。小臉挨著林夢後背的小家伙,一邊感受著自家媽咪在夏日里略顯得冰涼絲滑的肌膚,一邊因著孩童習慣,慣性地用小手抓了抓,抓住一團柔軟,舒服地咧起了嘴,滿足到無意識地笑出了聲來。

    容凌這臉就黑了!

    這臭小子,哪來的惡習!

    伸手,他拽起小家伙的小胳膊,一把甩開。小家伙縱然是在睡夢中,都感覺到自己被欺負了,所以立刻不依地又哼唧了起來,小手摸爬著,就又靠了過來。

    下次絕對不能再讓這小子上她的床!

    這麼想著,容凌再次抓開小家伙的小胳膊,長臂一伸一圈,就將林夢像個小娃娃一樣地圈入了自己的懷里,密不透風地摟緊。小家伙這胳膊伸不過來,胡亂地摸了一陣,依舊不得其門而入,只得悻悻而歸,將手放到了自己的嘴邊,睡夢里,都皺起了眉頭。而後,把自己的大拇指塞到了嘴里,無意識地含著,小嘴微微撅著,一副很不滿的樣子。

    這模樣,儼然就是他剛斷奶那會兒的樣子!

    林夢勉強扭著頭瞄見了,立刻就樂了,心也跟著變得特別的柔軟。她低低地解釋給了容凌听。

    容凌就有些好奇,多看了小家伙幾眼。因為一種莫名的渴求,他突然覺得兒子這個樣子蠻可愛的,沒有像剛才那樣礙眼了。

    那旖旎的氣氛,因為這,已經淡了很多。林夢早些的心思,因為這一幕,倒是又被勾了起來。

    「容凌,等過了這道坎,等江家的事落定了,我再給你生一個娃吧!」

    「生一個娃」,這話有一種很莫名的鄉土氣息,但又偷著一種很說不出來的親昵的意味兒,她話一說出口,不等他回應了,自己就笑了。

    她想讓他真正地體驗一把當父親的滋味,從一個生命誕生的最初,直到他慢慢成長,一天一個模樣的變化。這樣,他的人生才不會缺憾。

    「到時候,孩子還是那麼一小點的時候,肉肉的一團,會哭會鬧,不過,也會沖你第一次笑,第一次撒嬌,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說話,第一次叫你爹地……」

    她揚起了臉看著他,眼楮一閃一閃地,微微帶了魔媚。

    「嘻嘻,很值得期待,對不對?!」

    這也正是她當初有了孩子之後,最初的心情。光是想象,便覺得美好,然後覺得,彌足珍貴!

    他將她的臉壓在了自己的肩窩,低低地「嗯」了一聲。倒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突然就很想看看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可她剛動了頭,就又被他給強行壓住了。他倒像是不願意自己的模樣被她給看見似的!

    什麼啊!

    她不滿地掐了他一把。

    被他放開之後,她重新咬起了他的耳朵。

    「你可要對佑佑好一點,你欠著他呢!」

    欠著他四年的父愛!

    「我剛看到了,你對佑佑好粗魯!」她皺了皺鼻子,伸手捏他的下巴。「這樣不合格哦!」

    他即刻逮住了她的唇,深深地誘吻,一邊略有些含糊地哼道,一邊用大掌重重地罩住了她的胸脯。

    「這是主權問題。你這里,只有我才能踫。」

    醋味倒是不小!

    那她要不要提醒他,寶貝兒子可是母乳喂養哎!

    算了,還是不要了,誰知道這個男人听了這話,又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眯眼,她柔順地承受了他的吻。等他吻夠了,便嬌嬌地懇求。

    「好困哦,今天不要啦,你讓我睡覺啦!」

    也不管他怎麼想,眯著眼,就往他懷里蹭,一手搭在了他的腰上,親昵地摟著。他一下子將她給抱緊了,那重重的力道,讓她感覺到壓迫力。不過慢慢的,她有感覺到,他的**似乎在消卻。然後迷迷糊糊地,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香甜地睡了過去了。

    這邊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家和萬事興。那一頭的何家,卻是吵吵嚷嚷,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各自藏了很多心思,貌合心不合。

    今兒個晚上,容起鏗來了。他低下了他高貴的脖子,誠懇地請求何老太太幫他一把,以何家一力承當損失為前提,斷了先前和容家的合作。何老太太自然是不肯,覺得容起鏗提出這個條件,太過分了。容家現在是何家的指望,又可以說,何家這艘沉船,一頭的救生繩就系在容家身上,現在容起鏗要求他們自己把這救命的繩子給砍斷了,這不就是在要他們家的命嗎?!

    容起鏗自然是好言相勸,巧舌如簧,暗指他以後肯定會彌補何家的,以後也多得是和何家合作的機會。他現在有些麻煩,要是度不過這一關,那麼所謂的將來,就絕對會是空談。到時候,說什麼都是白搭。

    「丫頭肚子里,還懷著我的孩子,咱們兩家的關系,奶奶你大可放心,肯定是不會斷的。我現在遭到了容凌的反擊,必須得做點什麼,才能穩住!」

    何家現在局勢緊張,很多先前的商家,還有舊日好友,基本上都是躲著何家走的。何家能指望的,同時也最能指望的,實話說,其實就是容起鏗、容家。所以這些日子,對于容家那邊的動向,何家是一點都不敢放松,派出了好些個人盯著。下午容凌去了亞東集團的事,何家這邊已經知道,但是他具體做了什麼,何家卻是知道的有限,在這有限的所知當中,有一點,很讓他們心驚膽戰,那就是,容起鏗的位置,似乎要不保。

    容起鏗要是下來了,那他們何家可就是要徹底完了!

    所以,今晚上容起鏗就是不打算過來,她都得想辦法讓他親自過來一趟。現在听容起鏗這麼一說,何老太太倒是覺得這個年輕人還算實誠,沒有太瞞著她。

    可讓他們何家為了保住他而自斷手足,可得要她好好想想。這是大事,容不得馬虎!

    「我再想想!」

    她需要先觀望一下,容起鏗這個家主的位置,是不是真的能穩住!如果不能,她是絕對不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容起鏗瞧著老太太這一副老狐狸的模樣,心里頭就暗恨,恨何家拖累他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卻還拿喬。可他臉上,卻沒有更不能顯露絲毫。

    「奶奶,我想您應該明白,只有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你們何家才能得到幫助。我和您,和丫頭,和何家,那基本上就是血溶于水的關系,只要我在位一天,就肯定少不了何家的好處。可是,我要是因為您的不出手而就這麼下去了,換了任何一個人下來,那和你們家的聯系,可就是能說斷的就斷的。您應該知道,容家生意做的很大,就這麼砍掉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雖然會一時受傷,可是過些日子,那傷口就又恢復完好,重新長出那一部分來。我真的覺得,您應該好好考慮我的請求!」

    何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半天沒說話,似乎依舊不為所動。

    容起鏗微微冷下了臉,口吻里帶了不悅。

    「奶奶您這是不想幫嗎?!」

    他這個樣子,倒是多了一抹凌厲的氣氛。到底是容家出來的家主,若然動了怒,也會讓人多上心一些。

    何老太太吭哧出了聲。

    「不是我不想幫,而是,你這口開的太大,我不得不謹慎。家里的男人如今都被關著,家里人又得吃吃喝喝,這要錢的地兒,多了去了,可這生意受了影響,賺來的錢實在有些不夠使,你現在讓我自負盈虧,這可是讓我這個老婆子把家底都給掏空了。這事關一家子的將來的事情,容不得我不謹慎!」

    容起鏗在心里輕嗤了一聲,暗道這老太婆可真會裝模作樣。他兒子孫子在軍中,那是撈了多少錢,還有那幾個當官的兒孫,這幾十年,又是撈了多少。誰個家里不留個後手啊,就怕一不留神哪天會栽了。老太太說他們一家會因此去喝西北風,那簡直開玩笑。

    哼,推托之詞!

    他的臉色,越發冷了,又變得有些陰沉。

    「倒是我有些強人所難了!」

    嘴角一翹,他表現出了冷傲,也表現出了無所謂。

    「既然如此,那老太太您就當我今兒個沒來過。您是知道的,我以前不當家主的時候,生活的也滋潤,我這上頭,畢竟有我父母照著,族里的叔叔伯伯們,也是看著我打小長大的,總是有情面的。我要是下去了,也不過就是回到和以前差不多的狀態。可老太太,你們家的事情,可就要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見諒!」

    說罷,他猛然起身,干脆說道。

    「告辭!」

    挺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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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他走的瀟灑利落,臉上掛著放蕩不羈,可實則,他的心在急跳。這一招「以退為進」,他走的很是艱險,這萬一老太太不上鉤,那他可就完了!

    還好,他最後說的那些話,當真是說到老太太的痛處了,也是嚇到老太太了。

    「慢著!」

    何老太太有些慌了,急忙開口。

    老太太思想上守舊,平日里瞧著張狂,又瞧著有些精明樣子,那是因為她底氣足,仗著家里的兒女,她就是做錯了事,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一般在她眼前,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所以能夠容許她細細琢磨。可如今,家里的幾個靠得住的兒孫都被抓了,她就跟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似的,無論是琢磨著什麼,總覺得不踏實,再加上時間又是如此的緊湊,讓她得不到可以喘息的時機。容起鏗現在是她最大的依仗,他要真是甩開了手,那她可就完了!

    她是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所以,絕對不能讓容起鏗走!

    「起鏗,你這麼著急干什麼,奶奶又不是說不答應你。你回來,先給我坐著,你總得給奶奶一些時間好好想想,這牽扯到那麼多生意的事情,總不能就一會兒的功夫,說扔出去就扔出去!」

    容起鏗這大步邁開的步伐就略止了止。他也沒有一下子就走回去,而是原地站了一會兒,表現出了猶豫、思考的樣子,在何老太太的再一次忍不住開口勸說之下,他才面無表情地轉了身,坐了回去。

    那頭得到了何老太太眼神暗示的心腹僕人阿美,已經悄然地退了下去,她這是去請了何雅。不過一會兒,何雅就挺著肚子過來了。見到容起鏗,就一陣甜笑。容起鏗對何雅還是有那麼一點喜歡的,畢竟這人長的美,一開始又表現出了對他非常喜歡的樣子,非君不嫁,非但把清白的身子交給了他,又甘願以何家千金公主的身份當了他的情人。她這份心,一直很讓他得意,也有些看重。再者,她肚子又爭氣,一下子就給她懷了個雙胞胎,而且,兩個都是兒子。他雖然煩躁時有動過把這兩個孩子給打掉的念頭,可是目前還沒走到這一步,所以心里頭是該得意的就得意,該歡喜的就歡喜。而且,眼下這時候,這表明上的功夫,他就算是裝,那也得裝的!

    所以,他的臉色一下子和緩了不少,甚至還勾了一抹淡笑。

    何老太太瞅在眼里,松快在心里。不言語間,得了她提點的何雅,已是親昵地在容起鏗的腿上坐下,歡快地說起了肚子里的兩個孩子,以及她這位準媽媽近期的感悟和狀態。左右,就是一些兒女情長的話。容起鏗裝出了認真听講的樣子,時不時還搭上何雅的話,表現出了準情人、準爸爸、好情人、好爸爸的模樣。

    老太太趁著他的注意力被何雅給勾走的這會兒,急忙凝神細思,最後做出了答復。她同意就大部分合作內容進行犧牲,小留一點,是為了給家里人留個念想,畢竟大家伙還得吃飯。但同時,她也提出了條件,要求容起鏗將百分之一的容氏股份,轉讓給何雅肚子里的兩個小子。

    容起鏗自己手頭有些容氏的股票,他還有兩個了不起的父母,將來那二人的股票,十之**,是要給了容起鏗的,所以總體算起來,他手頭的股份會很可觀。老太太算的很是精明,暗想,這白紙黑字簽約了下去,不管這次何家會有多大的虧損,只要有這兩個乖孫在,何家必定不至于失去了根本。

    她還想到的是,容起鏗的父母,兩個都是牛人,想來還是能保住容起鏗的家主位置的,所以,該幫容起鏗。

    容起鏗一听何老太太的條件,這心里頭就不爽。他最討厭別人惦記他的東西了。容家的產業遍布全球,可別小看了那百分之一的股份,正經地算起來,那含金量是相當的高了,不,那不是含金量,而應該是含鑽量了。老太太一開口就要八分之一,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他雖然當了容氏的家主、亞東的總裁,但那是被任命的,亞東半數以上的股票,是全族的財產,有專門的人員監管,誰也動彈不得。家主有這個便利條件在公司增發股票的時候,優先搶購一定數目的股票,但能搶到手的,還是有限的。他靠母親給他的一些,還有自己這近二十年陸陸續續買入的,總共加起來,還不到百分之二呢!給出百分之一,這一下掏空了他的大多半,怎麼行?!

    「太多了!」他深深地擰起了眉頭。「我自己手頭也才這點量,都給出去了,那我做事會很不方便的!」

    何老太太不信!

    何雅也不信!

    何雅這心里就像是貓爪一般,癢地不行。她現在肚子里懷的,簡直比金疙瘩還要金疙瘩。這兩小子還別說,沒出生,就已經有了何家產業那麼多的股份,這若是能在容家那邊佔一點,那她這個當母親的,母憑子貴,這後半生,錦衣玉食是差不了了!

    所以,她必須要站在老太太這邊,想盡辦法地,讓容起鏗答應這個條件。

    略想了一下,她撫摸著容起鏗的胸膛,嬌媚地低語。

    「奶奶這麼做,我看也不是正經地想要咱們的股份,不過就是求個心安罷了。這股份你給出去了,可拿了好處的,可是咱們的兒子們。兒子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到最後,不也是要交給兒子們的嘛。起鏗,我看,你就答應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用酥軟的小手,挑逗地爬過他的胸口,在略略敏感的地帶,不著痕跡地畫著圈。

    柔情,容易讓男人淪陷,失去理智。可是,她挑錯了對象!

    這個眼楮都掉錢眼里的女人!

    容起鏗在心里頭冷哼,對何雅,又有些厭了。情人不如妻子,來回不過就是玩玩的貨色。所以對何雅的心態,他向來隨意,說好就好,說壞就壞。

    論起扯謊,他還能不會。所以,他故作應了她的情,但既便如此,仍然是為難。

    「你說的這些,我哪里不知道。不是我不想給,而是,我本來手頭就沒多點,這都給出去了,萬一以後有個急用什麼的,我這頭做事就不方便了。這是從大局考慮!」

    何雅听著覺得有些道理,可到底心有不甘。何老太太自然也是不肯的。讓她白白幫忙,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所以,她和容起鏗之間有商有量,中間再加一個自作聰明的何雅在那里自以為是的充當調和劑,可算,定下了一個最終方案。那就是容起鏗裝讓出手頭百分之零點七的股份,何家這邊予以配合。

    可算是取得了成功,容起鏗又虛應了何雅一會兒,對何雅讓他留下的暗示,他只當沒看懂;對何雅提出的情趣游戲,他更是沒那個興致。他選擇最後走人。一坐上自己的車子,他的心里就開始罵娘;等出了何家的大門,他這臉就陰沉了下來。

    白紙黑字地簽約,虧何老太太想的出來!

    向來只有他容起鏗佔別人的便宜,哪能容許別人佔他的。老太太自以為自己精明,可是那承諾兌現的前提就是,他還在那個位置上。一旦他不坐在了那個位置,縱然是白紙黑字,又能奈他何?!幸好,容家的內部行事,向來隱秘,外人知道的不多。老太太還以為他能保住那個位置,卻不知道,他這次牽累容三伯的事,必然導致他將離開這個位置。所以,對何家,他心里是恨死了。要不是因為他們,他何至于被牽累。如果不牽累,就憑他這般悄悄的運作,不出兩年,他就能把容三伯給拽下來,此後,高枕無憂。

    何家如此害了他,他回頭還給何家送錢,哈,笑話,怎麼可能!

    就讓老太太捧著那白紙黑字傻樂呵吧!

    到時候,有的他們哭的。就像他現在這般。他因為何家所受的,總得讓何家一一嘗過才是。

    何老太太竟然還隱晦地威脅他,簡直是不自量力!

    她以為,她手頭掌握著因為他而得來的關于容三伯的一些小辮子,就能讓他就範,就能讓他竭盡所能地幫助何家,最後再給何家帶來無尚的榮光嗎?!

    哈,他都是要從那個位置退下來的人了,得罪容三伯一次也是得罪,那麼得罪第二次,也就那樣了。反正,在父母面前,他該表態的都表態了,父母也該信了。借著父母的口,族里的長輩們估計也能相信他。何家要是拿這些來鬧事,他大可再將這髒水往何家反潑回去,只要——何家真有那膽子做那事!

    投鼠忌器!

    以他的觀察,何家也就那樣了,不足為慮。

    這麼想著,他的心里略好受了一些。

    可何家的某些人,就不好受了。

    老太太吃獨食一般地,盡把好處撥稜給了何雅,一個到底會出嫁,到底算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般的孫女,這讓何家的其他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太太這心也偏的太厲害了吧。這家里,又不止何雅一個小輩,還有那麼多兒子媳婦,孫子什麼的呢,你把那些好處都給了何雅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何家的兒媳婦、孫媳婦心里有計較了,到時候,自己家還能落到什麼好處?!

    而且,老太太這也太獨裁了吧。和容家的生意,說要一下卡擦掉,就卡擦掉,也不和他們商量商量,這還真是徹底把她們給當作擺設了。再者說,那些合作的生意,當初可都是投入了大錢的。這些錢又不是老太太一個人的,各家都出了不少的。現在這些生意的損失全部讓何家承擔,老太太自然是不影響,她是老祖宗,這個家再怎麼著,肯定也不會短了老太太的,她一個快入土的老太太,實際上也沒多大的消費。可是,你讓這些正當壯年的媳婦,還有年輕的姑娘該怎麼辦,這衣食住行,哪樣不是要花錢的。生意虧空了,這會直接導致他們衣食住行的質量嚴重下降。

    家里起了嘀咕,不滿的情緒,漸漸大了起來。幾個媳婦子往老太太跟前一湊,拐彎抹角地說到了這塊兒,卻很沒臉地挨了老太太一頓訓。

    「我還沒老糊涂呢,家里的事情,我清楚的很。你們要是長本事,就給我提個法子出來,別一天天的,眼楮就盯著那麼一點地兒!」

    她們要是能想出法子來,還至于這麼被動嘛!

    幾個媳婦子心里滿是不情願。家里落到這地兒,能怪誰?!誰讓老太太這麼看中容家,容起鏗,就因為何雅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還真是當自己的孫女婿使了,把何家的大部分生意,都和容家掛鉤了。

    這雞蛋,向來是不能放到一個籃子里的。所以,這籃子摔了,這一籃子大雞蛋,不可就跟著遭殃了!

    幾個媳婦從老太太房間出來了,私下里湊在一起一商量,這心里頭的怨言就更加大了,各自起了心思,不約而同都想到了的一點就是︰看來,自家這邊,應該得把剩下的那點錢給揣緊了,可別隨意地就被糊弄了出去!

    自然,現在的這點小矛盾,還只是那麼一點星星之火。可一到在合適的契機,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何家在何老太太的折騰下,在有心人士的算計和謀害之下,何家大亂,是必然趨勢。而今日,這些女人的隱忍,也必將全部爆發!

    所謂因果循環,其實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而至于何雅,家里的人雖然面上對她沒有太多的變化,可實則,心里對她,比對何老太太的意見還大。錢這東西,本就有邪惡的魔力,它都能讓親兄弟給反目成仇了,更何況這些沒有血緣的妯娌!現如今這涉及巨大利潤的事,豈能讓這些家里人沒有想法!

    所以,等局面失控,何家這個向來張狂的不行的天之驕女終于自食其果地隕落了之後,家人才表現出那麼的冷漠,更甚至惡言相向,恨不得生剮其肉!

    這便是何家人!

    骨子里透著一種自私和卑劣的何家人!

    大難臨頭,恨不得插翅就飛!

    而引出這一切都林夢,也只是淡淡一笑。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她,從來也不是軟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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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得從容三伯說起。

    容三伯被困,外人基本上是沒有機會見到他,而僅有的幾個家里人,哪怕是去見他,也是有時間限制,而且還被監視著。除了監控設備,他身邊還跟了人,二十四小時,倒著班的看著他。在這樣的情況下,容凌根本沒法見到容三伯,電話哪怕是打到了容家,也是被負責監听的人給接到,並且視情況轉達。而這種視情況,基本上就是把容凌要說的話,給攔了下來。次數多了,容凌越發感覺到事態嚴峻,知道他這肯定是成為了頭號盯防對象。所以,也就不怎麼往容三伯那邊打電話了。

    事實上,不單單是容凌,很多人的電話,都被攔截了下來。如此,更加導致了外界的人心惶惶,以及對容家的不看好。

    這對容家,非常的不利!

    只是容家這邊,容凌不擔心,也用不著他擔心,他只擔心容三伯。這位長輩,在他的心里,有極其特殊的地位。容三伯這邊,他沒法得到第一手的資料,就很難放開手。拿容起鏗來說,他就有了顧慮,沒法再繼續打擊。同時,他也不知道他該走哪條途徑,才能比較好地幫助容三伯。這讓他略有了焦躁。他雖然習慣了隱忍,一言一行,在外人看來,表現地和尋常沒什麼兩樣,可是林夢身為他的枕邊人,和他是如此的親密,他的稍有異常,就能讓她感覺到。她看在眼里,心里頭就像是打翻了調料台似的,各種滋味都有。只是撇開所有,她挺為這樣的容凌心疼的。

    她想做點什麼,解開他極力隱藏的愁,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又是否適合?!

    小沐沐的到來,打開了這個僵局。

    這麼一個不過四歲小孩子,誰會真正的防備?!更沒有人想到,這麼一個小不點,竟然會攜帶重要消息出來,並且充當了小信使的角色!而她,也正是容三伯這段最困難的時間,被允許接觸,且也是和他接觸最多的人。

    用容三伯的老話說︰他現在哪里都不能去,又不能和外界聯系,還不能和家人盡興地聊天,那他和他這小外孫女呆在一起,享享天倫之樂,總是可以的吧!

    縱然是如此,他和小沐沐呆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被人給盯著的,敏感的話,也是不能說的。正是因為孩子小,容易被人給套了話去,所以容三伯也不會多說。估計別人也是這麼想,所以就把這個小不點給忽略了過去。

    小沐沐如常登門,林夢如常迎接。她心里雖然對容三伯有疙瘩,但是罪不及小孩,所以對小沐沐,她的態度一直都很可親,而且,這個女娃娃嬌憨可愛,也很討人喜歡,而且,小嘴也很甜,總是天真無邪地笑著,一口一個「舅媽」,喊得非常親熱,叫地直入人的心坎里。

    這一天也是,小沐沐一上門,就沖林夢撲了過來。

    「舅媽,沐沐好想你哦!」

    林夢揚起笑,回了一聲。「舅媽也想你。」

    往常這個小丫頭總樂意往佑佑跟前湊,來了嘴甜有懂禮貌地和每個人打了招呼之後,基本上就屁顛屁顛地圍著小佑佑轉了,可是今天這個小丫頭卻是有些不一般,雖然也是湊到了小佑佑的跟前,卻顯然有些心神不寧,基本上隔個幾分鐘,就問一聲。

    「舅媽,舅舅什麼時候回來啊?!」

    「舅媽,舅舅現在在哪里啊?!」

    「舅媽,舅舅現在在回來的路上嗎?!」

    林夢問小丫頭是不是有事,小丫頭立刻把腦袋給搖地像個撥浪鼓似的,一邊又連連擺手,然後垂著小臉,玩積木去了,好像她只是有些過分想念她的舅舅了。可不過一會兒,她就又抬起頭,繼續問。

    林夢就覺得,大概是有點事。

    「沐沐,舅媽把舅舅給叫回來好不好?!」

    小沐沐背對著她,小小聲地說。

    「不用,沐沐等舅舅自己回來就好了。」

    林夢想了想,還是給容凌打了電話。

    「沒什麼太要緊的事,你就趕緊回來吧!」

    眼看著小沐沐手里抓著一塊積木,半天不往下放,小耳朵豎地高高的,一副在那偷偷關注的樣子,林夢就補充了一句。

    「你快回來吧,我找你有點事,急事!」

    等放下了電話之後,她看到那頭小沐沐也把手頭的積木給放下了,又抓了一塊三角形的積木,神色如常的繼續玩著。不過,她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憋不住事,所以還是忍不住揚起了漂亮的小臉,問林夢。

    「舅媽,舅舅這是要回來嗎?!」

    證明,她剛才果然有偷偷地听著。

    「舅舅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應該很快就會到家了!」

    小沐沐立刻咧嘴,很高興地笑。但又似乎怕自己太高興了,容易被人給看出來似的,她立刻又把小腦袋給低下去了,繼續擺弄她的小積木。

    等容凌一回來,她立刻就把積木給扔了,猛地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副想要沖容凌跑過去,但又似乎避諱著什麼,就這麼生生地給忍著的樣子。她的怪異,就連兩個小家伙都看到了,所以連帶著兩個小家伙都沒有跑過去迎接容凌,而是跟在站在那里,兩雙帶著小智慧的眼楮,都略帶著思索地看著小沐沐。

    容凌有注意到這點異常,不夠這大不過他心里對林夢的記掛。

    「什麼事,這麼急?!」

    他大步朝林夢走去,行走間,帶起了一陣風。

    林夢在容凌走近了之後,伸手,指了指小沐沐,低語。「我瞧著,沐沐今天有點怪掛的,你去看看。」

    「就這些?!」他疑問。

    林夢立刻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瞧他這個急匆匆的樣子,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自己估計有些嚇住他了。她有些愧疚,但還是伸手,推了推他。

    「快去吧!」

    小丫頭的事要緊。

    他眼見著就松了一口氣,伸出大掌狠狠地揉了一下她的腦袋瓜,才朝小沐沐走去。

    往常,這小丫頭見了他,就要歡天喜地地沖他跑過來的,如今到像是個怕生的小丫頭似的,站在那,揪著小褲褲,巴巴地看著他。

    反常即妖!

    這小丫頭啊,根本藏不住事!不過,他也沒指望才四歲的小丫頭能成了精怪!

    容凌蹲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小丫頭。

    「沐沐,有事要和舅舅說?」

    小沐沐抿抿唇,小腦袋瓜歪了一下,稚嫩的眼神,轉圈地四下打量著,似是戒備。

    容凌就揚起了一抹淡笑。

    「在舅舅家,你別怕。舅舅家,不像你外公家,沒有那些奇怪的叔叔伯伯,沐沐可以放心的玩,放心地說話!」

    一語,就中了小沐沐的心思。

    小沐沐咧嘴一笑,小嘴開合了一下,林夢以為她要說出些什麼要緊的,可是這小丫頭卻是脆聲道。

    「沐沐要和舅舅下棋!」

    似乎還是玩!

    林夢失笑,難道,是她想岔了。小姑娘之前的表現,只是因為她在三伯家里有些受驚了,所以表現地愛依戀人,也容易風聲鶴唳?!畢竟,這也只是一個小孩子!

    「下圍棋,沐沐要和舅舅下圍棋,這是外公新教的哦,沐沐有很認真地在學哦!」

    林夢怔愣了一下。

    容凌卻是快速地目光一閃。

    「好啊,那舅舅就來看看沐沐到底學會了多少!」

    容凌一把抱起了小沐沐,朝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詢問林夢。

    「小乖,你上次把那副圍棋收到哪里了,幫我找一下!」

    林夢心里突了一下。那圍棋,是她當著他的面,收起來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這個男人的記憶力,可是好的有些恐怖,她初初見識了之後,對他可是又崇拜,又嫉妒的!他讓她幫他去找,可就有些不一般。她想了想,立刻就跟上去了,順勢答道。

    「我去給你們拿來。」

    兩個小家伙理所當然地,自然是要跟著走的。

    所以最後一家人轉移了陣地,齊齊去了小書房。

    棋盤擺開的時候,容凌和小沐沐下了起來。小沐沐果然是新學的,下的沒多少章法,漏洞百出,稚嫩的可以,容凌縱然一直讓著她,她還是慘敗,但是容凌還是夸了她幾句。小丫頭嘛,就該是寵著的。小沐沐樂滋滋的,也沒覺得輸了太丟人。就這麼玩鬧了幾局,小沐沐在容凌的耐心等待下,果然有所行動。

    「舅舅,這次我們換一種玩法吧!」

    容凌自然點頭。

    「沐沐擺棋子,舅舅猜如何?!」

    容凌還是點頭。

    小沐沐就把白子和黑子,全都攏到了自己的跟前,白短的小手,捏著圓潤的棋子,開始靜靜地往棋盤下放。一開始,她的速度倒是快,不過一會兒,就在一角擺放好了。

    「舅舅猜到了什麼?!」

    小沐沐嘻嘻笑。

    容凌略搖了搖頭。

    小沐沐也沒追究答案,只是低喃了一聲,「那沐沐繼續」,就低下頭,繼續擺放了起來。

    容凌的目光,卻已經微微專注了,時不時有亮光,在他的眼眸里閃過。

    和小沐沐剛才那淺的不能再淺的下棋之道相比,她現在手執黑白棋子,一顆顆放下之後所形成的局面,則一下子就顯得深沉老道了起來,這顯然不是小丫頭自己的棋,而是,傳自別人。那麼,這個別人,會是誰?!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

    原本是看著玩的林夢,還有兩個小家伙,都收了輕松的心態,一臉正色地看著局面。

    小沐沐手放棋子的速度,也漸漸地慢了下來,不時嘀咕了一句。

    「舅舅,你要好好看噢。」

    然後在放下某一顆棋子之後,小丫頭會突然仰起頭,定定地看著容凌,很認真地問一句。

    「舅舅,你看懂了嗎?!」

    可是每次,小丫頭都不追究容凌的答案,停頓了三四秒之後,自顧自埋下頭繼續。到後來,小丫頭都要歪著頭仔細想,才能放下一個子,有時候,大概是突然記起來了,會一下子放下很多個,有時候,卻又是想一下,才放下一個。

    她這根本就不是下棋,而是,單純地在回憶著什麼!

    下到後來,小丫頭的臉上都冒了汗了,細小的汗水,沿著她紅撲撲的小臉,慢慢地往下流。看得出來,她回憶地很是費勁。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包括兩個似懂非懂的小家伙,都正襟危坐了。

    林夢瞧著小丫頭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伸手幫著擦了擦。小丫頭像是沒發覺一般,眼楮盯著棋局,全神貫注著。

    這個時候的她,看上去都不像是一個才四歲的天真單純的小丫頭了,有了那麼一點犀利的意味兒,讓人一下子覺得,這個小丫頭竟然是如此地亮眼!

    終于,在放下了最後一顆黑子之後,小沐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並且孩子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巴掌,歡喜地來了一句。

    「好了!」

    眼角、眉梢、嘴畔,也是滿滿的笑意,盡顯得意了!

    突然,她吐了吐舌頭,倒似是忘了什麼事一般,最後一次把小臉給繃住了,認認真真地看著容凌問,黑眼楮里像是藏了奧妙的小宇宙。

    「舅舅,棋下完了,你都看懂了嗎?!」

    容凌目光又是一閃,終于出聲應了。

    「看懂了!」

    小沐沐立刻歡呼了一聲,喜不自禁。

    「太好了。」

    說著,又可愛地自拍了一下小巴掌,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撐著小腰,打了一個呵欠,軟軟地咕噥。

    「累死我了。」

    跪坐了這麼久,又這麼聚精會神著,小丫頭這小身板大概是受不住了。

    「來,舅媽給你揉揉。」

    林夢笑著,將小沐沐給拉入懷里,輕輕地揉著小沐沐的小胳膊、小腿。小沐沐舒服地直哼哼,就跟只小貓似的。

    「沐沐這是長本事了。」容凌夸贊了一句。

    小沐沐靠在林夢的腿上,嘿嘿笑,沒說什麼。只是那一雙漂亮的黑眼楮,一閃一閃的,就跟會說話一般。那里面,是滿滿的興奮嗎,就跟偷摸著完成了一項巨大的任務似的。

    「一會兒讓你舅媽給你做好吃的。」容凌就像是獎勵著她。

    小沐沐立刻嬌嬌地說了一聲「好」,嘴里發出了咯咯地笑聲。

    容凌一手抹亂了棋局,垂著頭,將黑白棋子,分別收了起來。神情自若,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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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孩子又湊在一起玩的時候,林夢悄悄地拽了拽容凌,低問他,他到底是看懂了什麼。

    「晚上再說,有些事,我還得再想想。」

    林夢覺得這個啞謎要想看懂,估計很難。她再不懂,也知道這必然是容三伯借著這個棋局向容凌傳遞什麼消息,這要做到即使是被人看見了,也讓人猜不透,倒也是很費心思。容凌必然也是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番的。

    「嗯,你先慢慢想著。」

    回過身,她就去給他泡了一杯上好的雨前龍井,又給三個小的端了一份果盤過來,吩咐他們不要鬧容凌,就自己去廚房忙去了。

    臨睡前,之後兩個人的時候,容凌對林夢說了一些,可卻是不多。

    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是容三伯傳遞給容凌的一個很重要的內容!

    林夢琢磨這話,暗想,容三伯這樣做,貌似是要把容家給扔出去了,他又讓容凌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放開手腳。可是進入了死地,生路呢,生路在哪里?!莫非,容三伯還指望著容凌給他造一條生路出來?!

    但是脫離了容三伯,脫離了容家,容凌就只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雖然石羽他們身份不一般,但從俞旭的爺爺那邊看,他爺爺一直都沒有幫助容三伯的意思,感覺石羽他們的親人,也不大可能幫助。那,讓容凌如何弄出生路來?!

    忍了忍,她到底沒有去追問容凌。沒法子幫助江家人使勁地打壓容三伯,她又更不可能幫助容三伯,那麼,關于他的事情,她只當什麼都不知道,這似乎就是目前最好的路子了。

    可有些事,總是需要面對的。她這樣逃下去,不是一個辦法,她知道,容凌也知道。容凌沒告訴她的是,容三伯的那一局棋,又提示了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所以第二天,他做了一定的準備,去找了蕭翼。

    蕭翼看到容凌,似笑非笑,眼神極冷,口氣也是淡漠地透露著拒人于千里之外。

    「稀客,稀客!」又帶著那麼點嘲諷!

    容凌不用他說,不用他招呼,徑自找了座位坐下。

    「每天夢夢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你,還真是把你給養肥了!」

    這些天,她盡琢磨著弄好吃的給蕭翼補身子了,他都難得吃到她整治的全席。昨晚上桌上的菜,都是她弄的,倒是借了小沐沐的光。

    容凌略有不爽,口吻里透露出來了。

    蕭翼眉目間即刻浮現了得意之色。

    「那是,我和夢夢是什麼交情!」

    為了一個救她的江破浪,她林夢能做到這份上。那他也是救了她的,她這輩子,都得惦記著他,對他好。他就算得不到,也不能太便宜了容凌。逮著機會,他總是要要刺激刺激他的。

    容凌又不是莽撞的青嫩小子,這點口頭挑釁的小程度,不至于讓他忍不住。冷笑一聲,他繼續道。

    「我看,你這膽兒也跟著肥了!」

    話里有話,蕭翼就挑了一下眉。

    「江破浪被殺的事,你說是我三伯一手操控的,這話可是你對夢夢說的?!」

    蕭翼目光一閃,倒是沒想到,林夢這麼快就被容凌給拐地一絲不落地都給透露了。這男人,果然本事了得。不過,這是事實,他沒什麼不可以承認的。

    「是,是我說的,這又如何?!」

    和他的膽兒肥又有什麼關系!

    「又是你說,讓她不用去查的?!」

    蕭翼把笑略收了收。都是極其聰明的人物,容凌話說到這份上了,他自然就猜到了這背後的那一份不簡單。

    容凌冷看著蕭翼,一聲嗤笑,下了重藥。

    「那你知不知道,夢夢已經讓人去查了,用的是我最好的手下?!」

    蕭翼目光就是迅速一閃,臉上的笑,完全收去。

    「你說的那些,里面有多少誤導的成分,你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你以為,等夢夢查清楚了,你還能指望她好吃好喝地繼續伺候著你,還能你來個電話,她就給面子地捧著你?!她這些日子,因為這個,心里受了多大的煎熬,要等搞清楚了前因後果,不用說,她得惱死你。到時候——」

    容凌驀然冷獰地笑。

    「我要是從中作梗,你信不信,她就能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蕭翼即刻心里一突,面上略略有些難看了起來。容凌這個男人是多麼的陰險狡詐,他心里很清楚。他和他相斗,本來就是兩虎相爭的局面,誰輸誰贏還說不定。但是,他相比六年前,仗足了天時地利人和,那便是,他已經成為了林夢的丈夫,又和她已經有了孩子。林夢那人,六年前,就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現在,這愛意只能更盛,他要是正經和容凌斗,結果那是非常明顯的。

    可這個男人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又是憑什麼就這麼認定了,他就是誤導了林夢,認定了當年的事情就是有貓膩的?!

    他也太過自信了吧!

    從他今天來找他,就說明,對當年的事,他肯定知道的不詳細。否則,依照他這狂傲的性子,絕對不可能來找這個顯然對他老婆很有興趣的情敵。所以,他必然是有求于他!

    想到這,蕭翼這心里就松快了不少!

    「你要是求人,就該改改你的態度!」

    他略略高傲地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略一眯,透露出冷光,帶著一抹俯瞰他的輕蔑。

    「求人?!」容凌冷嗤。「你以為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蕭翼反問。「那不然,你倒是說說看,你來是干什麼的。咱們可是明人不說暗話,交情也不言深,你就不要拐彎抹角了。你知道我,我知道你,所以,你也用不著給我下套,我是不會上當的。」

    「我來給你提供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蕭翼聞言,立刻哈哈大笑。

    「將功贖罪……哈哈……還……還機會……哈哈……容凌,你以為你是誰呢?!」

    容凌神色不變,就這麼端坐在那里,就像一個全局都已經掌控在手中的君王一般。他這個樣子,蕭翼笑著笑著,就覺得沒有意思了。

    有一種人,他就是可以靠氣勢,在心理上,率先將你壓倒!

    蕭翼面上冷了冷,他厭惡這種被壓倒的感覺,六年前是如此,六年後依舊是如此。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接受?!」

    深邃的眸子鎖著蕭翼,容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施恩,而你若是不接受,那肯定是你的損失,並且,必將懊惱終生。

    蕭翼心里生厭,不言語,眸子里生出了一些敵意。他縱然趴在床上,但是蓄勢待發的模樣,就像是一頭蟄伏的惡狼,從不輕易屈服于任何的利誘!

    「看來,你是不同意!」

    冰質的聲音揚開,容凌跟著站起,徑自朝外走。

    他不再勸說,也不再做任何的暗示,就這麼利落的走了,反而讓人覺得心中空落了,又感覺好像是深深地毀了別人的希望似的。這又像是兩狼相爭,都已經醞釀好了氣勢,盯著對方許久,眼看著就要撲上去互相廝殺了,可是其中一方突然就不干了,收了一身的戾氣,轉為瀟灑淡然,悠悠然踩著步子離開了。似乎,這只是那一只狼一時無聊,所以發動的一次游戲,只為怡情!

    這太讓另一方內傷了!

    蕭翼內傷了!

    內傷很重!

    他就等著容凌舌燦蓮花地游說他了,可他就這麼一言不發地走了,立刻就讓他難以心安。

    眯著眼,他有些陰鶩地看著他,想要透過那瀟灑的背影看穿他,卻不能,反而,自己這心里的不安,卻層層加深,最後,都要趴不住了。

    這是個比較耐力的過程,他告訴自己,容凌肯定有求于他,不可能無功而返,所以,他不能出聲挽留他,那小子陰險著,現在這麼做,肯定是打著鬼主意,好扳回自己的劣勢。只是,眼看著,容凌依舊維持他那絲毫沒有猶豫、設定地就像是機器人一樣精準的步伐,出了門口,甚至最後都轉身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還是沒有回過身來。

    他這心里,就像是有螞蟻在上面爬過。

    這混球,竟然給他來真的!

    他在心里暗罵,立刻就想到了容凌之前和他說的話。

    憑借容凌的本事,要想查到六年之前,也不是難事,不過,肯定是需要耗費一些時間。如他所說,真讓他給查到了,再憑著那讓他也不得不服的蠱惑人心的能力,肯定能把林夢給哄住!

    靠!

    他低咒了一聲!

    這只狐狸!

    那容凌今天來找他的目的,估計就是想提前知道這件事,好把林夢給解決了。現在的局勢這麼亂,容三伯瞧著都懸,看上去是要倒下了,他容凌顧忌著林夢,下手肯定不能爽快,瞻前顧後之下,這個局,估計就不是他能掰回來的。要真是到了那一步,容凌心里肯定會記恨他,到時候,肯定會找他的麻煩。那是一個難纏的角色,和他斗,犯不上。而且,還有一個林夢!

    他不能失去了她!

    心里,一下子就不是一只螞蟻在爬了,而是成百上千只在爬了!

    他趴不住了!

    想了想,他下了床,透過百葉窗,往樓下的院子看去。沒過一會兒,容凌的身影在院子里出現,那樣子,和他離開的時候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不執著于成果的樣子!

    他倒是能忍!

    蕭翼繃緊了下巴,定定看著。眼看著,他就要上車了,無奈,妥協了!

    不得不落了下風!

    「去,請容凌回來!」

    他敢肯定,就容凌這樣的,一旦出了他這家,就肯定不會再登第二次門!

    真是憋氣!

    他心里超級不爽,只能安慰自己,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林夢,為了林夢。

    不用看,他也知道容凌肯定會回來。所以,在他話音落下之後,看到一個黑衣人朝容凌大步走去了,他就轉了身,回床上趴著去了。

    他都已經讓了步,容凌不見好就收,那他就不是容凌了!

    果然,容凌的身影最後出現在了門口,然後又在他原先的位置,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說吧。」

    完全一副勝券在握的上位者的模樣!

    特別地礙眼!

    蕭翼雖然已經落了下風,但是,也不願意太讓容凌得意!

    「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夢夢,你回去吧!」

    他趕人!

    然後,又深深地翹起了嘴角,得意地笑。只許他容凌在這里脅迫著他,就不許他耍著他玩。讓他容凌因為他,上上下下地走了這麼多趟,但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還得靠用些手段從夢夢嘴里得知,他覺得自己這一次受的氣,也報復地夠本了!

    容凌這臉,果不其然,就沉了下來,顯得很不好看了。

    蕭翼心里就更加樂了,精神氣兒十足地喊了一聲。

    「送客!」

    他以前那麼對林夢,這次又救了林夢,等這次他把瞞下的,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林夢,以後,容凌想破壞他和林夢的關系,那是徹底沒門!

    說什麼給他機會,想牽著他的鼻子走!

    哼,他倒是打的好算盤!

    他是個傻子,才會把那些事先告訴了他,而不先去告訴林夢!到時候這一切就成了她容凌的功勞了,林夢對他就更有好感了,他是傻子才會這麼做呢。他親自把這事告訴了林夢,林夢就算是惱他有心隱瞞,也比這強很多倍。而且,他完全可以想辦法,讓林夢不惱他。比如,他就可以謊稱自己是後來知道的,又可以謊稱自己這些日子有派人日以繼夜地追查舊事,好給她一個驚喜。這,不就能成為他的功勞了?!不就能讓林夢更加喜歡他!

    蕭翼想著,心里頭大悅,再看看容凌臨走前,那狠狠瞪他的一眼,還有那陰郁憋悶的神色,心里頭就越發爽了!

    能將容凌給勾回來,再用一句話將他像個乞丐一般地輕易打發掉,估計,在這方面,他蕭翼也是排的上號的人物了!

    可算,他是反將了容凌一軍。

    雖然,他並沒有贏很多,到底算是幫了容凌。但,也沒讓容凌太順心就是了。

    想了想,他開始打起了腹稿,想著等林夢過來找他的時候,他該怎麼說!

    但他卻不知道,看上去似乎在他這里踫了壁,心里很不爽的容凌,上了他的愛車,將車子開出了距離蕭翼家一里開外之後,就笑了。眸心凝聚著閃爍的亮點,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徹頭徹尾的狐狸!

    蕭翼以為自己反將了容凌一軍,實則,他是輸的更慘,全然落入了容凌的盤算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容凌算計的那般,朝著最好的方向走,而他基本上是不廢一兵一卒!

    嘴角一翹,容凌輕吹了一聲口哨!

    心情好到了極致!

    畢竟,能將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給繞暈,這真的很讓人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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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的,就是讓蕭翼親自去和林夢把這一切都說出來。按照容三伯給他的提示,當年之事,有轉圜的余地,所以,蕭翼就是那個「他山之石」。當年的事,容三伯出面說,不合適;他出面說,也不合適。而蕭翼這個非利害關系方出面,最容易讓林夢信服。

    雖然,他不太知道當年的詳情,但是他相信容三伯,所以,就直接先這麼做了。這事,若要是放到別人身上,必然是要猶豫不決,擔心受怕的,可他偏不。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成為強者,因為,他就是有強大的魄力,敢于在充斥著不確定因素的情況下,全力出擊!

    因為危險依舊沒有接觸,所以林夢的出行,依然需要別人的護送。在幾個高手的護送下,林夢來找蕭翼的時候,蕭翼就把這事給說了。

    當年的事,旁觀者清。蕭翼把一切事情都捋的很清,並且,也沒有絲毫的隱瞞。林夢既然已經下手,那他再藏著掖著,那就是愚蠢。

    「以我個人來說,當年的事,我有錯,江彥誠有錯,容三伯有錯,容凌有錯,甚至,你父親都有些錯。江破浪的死,那是很復雜的,很多因素,導致了那天晚上的刺殺,所以,夢夢,你不能單純地把江破浪的死,歸罪于某一個人!」

    中肯的說辭,只是為了讓她不那麼糾結!

    容凌所說的,林夢心里壓力大,他豈能不知道?!他心疼她,那他難道就不心疼?!

    哼!

    林夢听得這些,心頭愕然,又是波濤起伏,一時間,不知道該是解脫,還是該繼續自責!

    如蕭翼所說,當時要不是江彥誠想利用他消滅銀狼組,他也就不用想法子把她從銀狼組給趕了出去,然後又落入了江彥誠的手里。要不是江彥誠對外放出了關于她「泄露銀狼組機密」的消息,銀狼組也不會把她給盯上,對她動了殺念。當初,要不是蕭翼求上了容凌,容凌心存好心地要來救她,帶她遠離J市的是是非非,也就不會把她給弄到了京都,觸動了容三伯的底線,讓他對她起了殺意。雖然,殺人這事,最後是容三伯一手操控,單純地就是利用了一把這種錯綜復雜的關系,讓本就對她有殺心的銀狼組成功上鉤,派人來殺了她,但是,就能因此把所有的罪,都壓在容三伯的身上嗎?!

    那麼復雜的局面啊!

    其實,她才是最大的罪啊!

    沒有她,就沒有這一切!

    可是,她又是招了誰、惹了誰、害了誰!

    她也是無辜的!

    這又能怪誰呢?!

    那麼繞來繞去,事情就繞到了最初。

    她的面色,晦暗了起來,低低地垂下了頭,深深地嘆了嘆。

    蕭翼一把伸手,就將她的小手給抓住了。

    「傻丫頭,別多想。有些事,過去了,那就是過去了。活著的人,只能是更積極樂觀地向前看。用別人的死來懲罰自己,這是最遭人鄙視的!」

    林夢牽起嘴角,勉強笑了笑。這方面類似的話,她已經听過很多了,她自己也開解過自己很多。本來,已經是心靜如水了,只是又被橫插一手,遂起了波瀾。

    「放心,我會搞定的。」

    抬起了頭,她低低地笑,看著蕭翼,誠摯地道謝。

    「阿翼,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謝謝你,這些日子一直在幫著我調查當年的事。」

    蕭翼听得這話,心里有些發虛。尤其,林夢的目光是如此的澄淨,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有些自形慚愧。

    這是多麼美好的女子啊!

    心里嘆著,他伸手,去摸她的腦殼,借著這個舉動,略擋住了她的目光。

    如果有誰說,他蕭翼會因為覺得說謊,而無法面對一個人,他自己听了,都會覺得不信。但是,他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我只是,希望你過的很好。」

    低喃著,他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瓜。這既是他對先前行為的解釋,也是對自己又一個謊言的掩飾,更是他對她今後的期許。

    她輕軟地笑,眉目間的憂愁散去了一些。

    回了家之後,她忍著,什麼都沒說。容凌這人向來比誰都會忍,又慣是深沉,一看林夢這表情,就知道蕭翼肯定是全盤托出了,因為,他對林夢太過熟悉,熟悉到,她某些細微的舉動,就能將她藏著心思的情況給出賣。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問。他會忍到,林夢親自告訴他!

    林夢這個晚上,就有些走神,等到兩個小家伙各自完成了自己的功課,撒著歡地拉她一起玩的時候,她的精神也有些不集中,這讓兩個小家伙微微地撅起了嘴。

    「媽咪,媽咪,你怎麼啦?!」小浩浩奶生奶氣地問,小手拽著他的胳膊,有些不依。小佑佑也因為這個,高興的表情有些收斂。

    她驚覺不對,即刻回神,見兩個小家伙如此,心里自是自責,又悄然地看了在四米開外的容凌一眼,見他沒有看向這邊,就勒令自己好好地陪著兩個小家伙。豈不知,容凌依舊還在那里裝著呢。

    晚上,窩在他的懷里,她猶豫不決,幾次想要說,卻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因此,在他懷里就有些不安分了。他懷著她的腰,等了很久,才開了口。

    「有心事?!」

    一語就點到了地方。

    她小小聲地回他。「沒有。」

    縮了縮身子,就往他的懷里鑽。

    他眼神一閃,調侃她。「你這是又打算瞞著我?!」

    她沒吱聲。

    他又繼續說。「小乖,你知不知道,你瞞不住事!」

    口吻,卻是溫柔的,帶著縱容的意味兒,表露著,其實我知道,但是你不說,那我就不問的寵溺。

    他果然沒有再追問,只是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做出要哄她入睡的姿態。

    她抿了抿唇,心里頭有些燒。他一旦如此對她,她就會受不住,覺得對不起他,心理上就可憐地像個贖罪者。被他拍了一會兒,她實在藏不住了,開了口。

    「容凌吶~」

    這軟綿綿的音調,誘地容凌想發笑。

    這小女人啊!

    「我洗耳恭听!」

    他以手撐起了自己頭,拄著,認真地看著她,表明自己的捧場。

    她略微仰躺,對著他似乎能將全宇宙都包容進去的眼,緩緩地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這個男人一直給她的印象,就是強大而堅強的,也是她最大的保護傘和垃圾桶,經歷這麼多風雨,她已經可以毫無保留地將什麼都和他說。莫名地,就是相信他有這個本事解決一切吧。

    他听完之後,低低地笑開。醇厚的笑聲,充滿了她的兩只耳朵。她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突然就松快了。

    因為他高興而高興,很傻,對不對?!

    「我很高興,小乖!」

    伸手,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眉眼,做著不變的承諾。

    「不管怎麼樣,對江家,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他們不觸犯我最後的底線,我就可以忍他、讓他、避他、由他。對三伯,我還是會竭盡所能地去幫他。」

    「容凌——」

    林夢感動地一把抱住了容凌,腦袋瓜連連在他的胸口蹭來蹭去,表達著無盡的歡喜。

    這個男人,她果然沒看錯,他果然最好了,最好了……

    他果然是不會讓她為難的!

    「容凌,你說,最後,到底會怎麼樣?!」

    她就算是刻意避著容三伯的事情,可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頭。劉家那般,氣勢洶洶而來,容凌又怎麼辦?!那京都容家,幾百年的聲望,幾百年的積累,真的會如此地脆弱不堪,真的就會被打垮?!為什麼,她心里隱隱有一種龍爭虎斗,最後怕是要雙雙隕落的感覺?!她不擔心容家,不擔心劉家,可是江家,那屬于江破浪的江家,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隕落?!

    眼巴巴地,她看著容凌。

    容凌搖了搖頭。

    撲朔迷離的局,他縱然經歷很多,也無法鐵口直斷結局!

    「走一步算一步,先看著吧!」

    有些事,他也沒法對她說。

    林夢皺起了眉,討厭這種不確定感。但是有一事,容凌交代地很確定。

    「容起鏗,一定要把他給拽下來,這是近期的目標!」

    但是,怎麼拽?!

    似乎,他的小辮子都已經被揪了出來。他無能如此,又犯了那麼大的罪,可還是被容飛武和杜采憶給保了下來。再要對付他,該如何下手?!要想短期內見效,還能有什麼奇招?!

    林夢想著,覺得難!

    可大概真是她的運道吧,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一封莫名的信件,發到了她的電子郵箱,她被那標題吸引。

    【何雅的一些見不得光的資料,請查收!】

    她立刻就把郵件給點開了。

    送信人的信件很短,大意就是覺得這會是林夢感興趣的,所以,就將這些東西都送給林夢。他不要錢,送上這些的唯一要求,就是請她盡她所能地惡整何雅。

    信末的最後,是這麼寫的——

    「請您放心,我送上的這些,保證百分百真實,您若不放心,甚至可以沿著我的調查方向,再核實一遍。我也曾是何雅手下的一個受害者,和您有過相似的經歷,所以,我想,我們應該有相同的心情!」

    受害者?!相似的經歷?!

    她倒是有心情了!

    將偌大的一個壓縮包下載到了自己的電腦里,她也不管這到底是不是什麼惡意病毒什麼的,直接解壓縮打開,然後,美目快速掠過。少頃,里面的內容,頓時讓她雙眼一亮!

    她想,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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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她拿起手機,給去了公司上班的容凌打了電話。

    未語,他那頭先笑。

    「小乖……」

    心情很好,因為想起她的小模樣,他心里就不由輕松,而且,她很少在他辦公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她有些小小的興奮,「你忙不忙?!」

    他感覺到了,收了筆頭,回道。「不忙。」

    「給你看個好東西,我發到你郵箱。」

    迅速,她將手頭的電子郵件進行了轉發。

    「你看看,這些要都是真的,大概會有用!」

    容凌依言將附件進行了下載,然後打開查看,覺得有那麼點意思。

    「很不錯的東西,哪來的?!」

    「不知道呢。」她低低笑。「這個人我也不認識呢,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郵箱的。不過,容凌,你老婆我運氣好吧?!」

    她興奮地就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女孩。

    他笑得就流暢了。「乖,晚上回去獎勵你!」

    她小臉一紅,心里甜甜的,低低地「嗯」了一聲,沒空去糾結會是什麼樣的獎勵,只是小鳥兒一般的嘰嘰喳喳地和他說了起來,問他要怎麼辦。

    這些資料,要真想利用起來,那必然是需要查的。容凌立刻把這事交給了手下去查,同時腦子里開始迅速地構建方案。因為是在國內,調查的還是熟人,也因為那個神秘人發來的訊息很到位,詳細到所涉及的人的詳細姓名、住址,以及事件的時間,所以調查起來,非常地方便。這人的手筆,一看就知道是內行的人干的。又在陳直這個電子鬼才的幫助下,最後這個深懂偽裝之道的神秘人也被容凌給揪了出來。

    那神秘人,倒還是熟人!

    先前何雅想要抹黑林夢,想搜集當年發生在J市的事情,所以就將這事全權交給了一個甦姓偵探。甦某倒是頗為用心,但是他的那些能耐,卻怎麼都大不了容凌,所以辛辛苦苦弄的那些,反倒是讓容凌這個「在後黃雀」給吞地一干二淨。于是,何雅怒斥甦某人辦事不力,後來一毛錢也不給甦某人,甚至實在是心里惱恨,給甦某下了幾個絆子,著實讓甦某不順了一些日子。甦某原就懷疑是何雅不願意給錢,所以私下里偷了他的資料的,後來又接連遭到謀害,這心里,就把何雅給恨個半死。

    甦某,內里有些脾氣,沒道理自己就被這麼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子這麼耍著玩的,所以,何雅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不痛快。存了這拔刺,其實也就是報復的念頭,甦某就暗地里開始調查何雅,指望著將來能好好地反擊一下。

    現如今,何家出事,他手頭收集的資料,也是差不多了,所以,正是最好的機會。但是這人還有幾分機智,不願意自己出了這個頭,又遭了何雅這個小妮子的仇恨。因為何家到底是只大駱駝,瘦死了,也是比馬大的,所以,他需要借一只強有力的手,來替他運作這一事。于是,林夢就成了他最好的選擇。林夢和何雅的糾葛,在他一手調查之後,最是清楚不過的了。而且,林夢如今身份顯貴,有阮家作為強有力的後盾,丈夫又是容凌這等的人物,整何雅這樣一個小人物,實在是太綽綽有余了。

    所以,他用了一番手段,隱藏著自己,將郵件發給了林夢,倒真的是幫了她的大忙了!

    所謂因果,大抵便是如此!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何雅大概是打死也不會知道,只是當初就做了那麼點事,最後卻能讓在她看來只是一個小角色的甦某給反擊了。

    容凌大概能猜到甦某的想法,這小子先前就是吃了一個悶虧,這次也算是識相,主動將這份資料呈送了過來,又表明分文不取,那他就遂了他的心意。雖然,他送這些過來目的不單純,是為自己找個大靠山兼替死鬼,可是他先前也坑過他,所以,兩廂扯平!

    確認了所有的這些,容凌又動了一些手腳,就開始發難了!

    忽如之間,一個籍籍無名的油畫家,憑借著一副作品《梅》,猛然出現在了大眾的面前。從小報到大報,到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迅速上竄,躋身為了油畫界的新銳。

    《梅》這副以大膽妖冶到直逼聞名海外的油畫《陶T》的風采,迅速引起了一番熱議。《梅》畫的是一個近乎赤身**的少女,身形慵懶地橫陳在白色的畫布上。該女子身形曼妙,簡直是魔鬼身材,飽滿的酥胸,水蛇般的腰肢,修長的美腿,無一不讓男人興奮,實在是很多男人的夢中情人。女子縱然以面紗蒙面,可是絲質一般的面紗,沒法全然遮住女子的面容,那猶如上了桃紅的嫩腮,紅艷艷的嬌唇,藏于面紗之中,更讓人有了一嘗嬌嫩的沖動。女子落在外面的嬌懶懶的美目,含著春情,流露著濃濃的奢靡意味兒,宛如被人給好好開墾過,因此怒放開了似的。最絕妙的是,女子的下體以梅遮掩,暗褐色的梅枝上面點點紅,那些美麗的花朵,或是盛開,或是含苞待放,有一種別樣觸目驚心的美。梅花開在女子潔白的小腹上,玉一般的大腿上,些微落在女子的雙腿間,更讓人在視覺上以強大的沖擊。也讓一些人忍不住動了歪念,忍不住往那個地方想。

    雖然畫作作者對外解釋,取名為《梅》,是為了突出女子的美麗、美好、純潔和堅貞,猶如梅一般,但是這樣的作品,美則美矣,但實在是考驗了部分國人的保守線。所以,該畫的爭議就變得越來越大。作者一次酒會之上,似是醉後失言,指名該畫作女子曾是他的情人,那紅梅中的幾抹紅,便是那個女子的處子血,他是在激情之下,就這那幾點處子血開始作畫,由此才有了這麼一副著作,更是讓大家對《梅》的議論變得沸騰。

    批評和贊美的聲浪,越來越高。無論如何,這幅畫的價值因此高漲了,那個畫家也算是出名了。但與此同時,很多人對這副畫里的女子的好奇心,也緊跟著高漲了起來。既然是「激情」之下的產物,那就說明這畫里的女子,肯定是有原型的。

    在大家的有心人肉之下,于是一個早先就有所爭議的女子,浮現出了水面——何雅!

    哦,原來何雅是畫家的師妹,當初她進了大學,畫家就是學院給分派的直屬師兄,負責指導她。沒想到,這師兄真是熱情,一路指導著,倒是指導上師妹的床上了。可搞藝術的本就放蕩不羈,尤其專攻人體繪畫這一塊的,又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體模特,這到底是誰看上了誰,誰先勾住了誰,就很難說了。

    有記者詢問那畫家,畫里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何雅,畫家諱莫如深,只說︰「佛曰︰不可說」,不義正言辭地否認,那就是變相的承認。而且,拿何雅的照片和畫中的女子進行比對,卻是怎麼看,怎麼像!

    于是,部分矛頭就轉向了何雅,于是當初何雅「想要同時獻身」給容凌和俞旭的秘聞,又給扒了出來,還有她開了一個個人畫展卻發現是剽竊了別人的作品的事情。同一時間,何雅的校友有爆料,她在校期間,私生活也蠻亂的,當人體模特的事情,常有。春風一度的事,也不少。于瞬間,何雅就成為了多金浪dang女的代表。

    這樣的消息,逼地何雅發狂,在家里大發脾氣,把能摔的都給摔了,同時毒咒連連。她當時是被那風流倜儻、充滿藝術家氣息的學長給吸引,交往過一段時間,稀里糊涂地廝混過,也有過幾次被他拉著當人體模特的經歷,可當時的畫作,不都是被毀了嘛,現在這冒出來的,算是怎麼回事,又是處女血,又是情人的,還長的和她這麼像,這根本就是用心險惡!她打電話過去質問,他只是輕飄飄地表示了自己的無辜,「我也沒說那個人是你啊」。是,他是沒說,可是有些事,不是他不說就能過關的。她讓他澄清,讓他解釋,最好銷毀了那畫,他以一句「開什麼玩笑!」,就給拒絕了,然後不再接她的電話!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這根本就是拿她當噱頭,踩著她往上爬,利用輿論給自己制造人氣!

    男人,果然沒幾個好貨色!

    當初甜言蜜語,為了得到她,表現的什麼都能做的樣子,可回頭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把女人給踩在腳底下!

    可氣!

    可恨!

    刨除這一點,什麼私生活混亂,什麼特別野,特別放得開,做了好多人的模特,那都是鬼扯!自打她對容凌有了強烈的念頭之後,就很注意自己這方面的事,哪來的私生活混亂,他們根本就是在造謠!

    可是,他們何家現在勢弱,根本就沒法封住那些人的嘴。而那些可恨的媒體,為了制造噱頭吸引銷量和點擊,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往上寫,也不管那些是不是真的!

    「讓他們閉嘴,讓他們閉嘴!」

    她狂吼不止,沖著何老太太吼,沖容起鏗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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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太太氣,也怒。憤怒外面那些人的勢利眼,見何家不行了,就上趕著往何家的傷口上撒鹽;但也氣何雅自己當初的不檢點,落下了這麼大的把柄。她最初不和那個混球學長搞了那些,又怎麼可能會惹出那些事?!

    她現在讓她這個老太婆幫她,她老太婆是幫了,可是,現在根本就是他們何家說了算的。這個孫女,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

    何老太太細想這一年大大小小的事,真是越想,心里越悔恨,怎麼就能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這個小孫女身上,現在好了,原以為這是一顆金蛋,卻沒想到剝了這層外殼,卻發現里面根本就是臭的!

    家里的這些女眷們,本來就對何雅意見很大了。她老太婆也不是睜眼瞎,更不是耳背,家里的那些小嘀咕,小輩的那些小舉動,她都有听到看到。眼下,何雅又扯出了這樣的事情,壓制不住,只能讓那些小輩們更加的不爽快。這還倒是其次,關鍵是容起鏗那邊……

    何老太太緊緊地抓了抓手,臉皮重重的抽dong了一下,瞬間,蒼老的面龐有些恐怖,陰沉沉的,就像是已經被老鬼給纏住。

    老太太有些怕,更多的則是擔心。當初,她和何雅聯合起來哄騙容起鏗的時候,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何雅是把清白的身在交給了他,所以,心里就認定了他,然後又做出了借精生子那樣讓任何男人都不爽的事情來。現在,「清白的身子」這個前提不成立,那容起鏗,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媽,您看這……」

    何母這是焦急地嘴上都起了氣泡了,憂心如焚地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重重地用龍頭拐杖捶了捶地面,憤怒地哼了哼。

    「去,讓丫頭鬧夠了,就給我好好歇著。她要是折騰地把肚子里的那兩塊肉給弄掉了,那我就不認她這個孫女了!」

    這是大狠話了!

    何母听了,嚇得立刻瞪大了眼,嘴里跟著驚喘了一聲,忍不住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老太太向來疼自己的女兒,對她又是頗為縱容,現在,她連這樣的狠話都能說得出口,看來,事情真的是到了最嚴峻的地步!

    可這些還沒完呢!

    和何雅有過曖昧的男人,陸陸續續地,粉墨登場了。在容凌的強大操作下,你就是沒影的事情,他都能給整的有影了。外界嘲笑何家出了個交際花,這要是擱到舊上海,那也算是當得起「酒國名花」這個稱謂了。又笑容起鏗「好肚量」,就這麼一個風騷女,他還能把她當作寶貝一樣地捧著,金屋藏嬌,甚至賽過了自己那清清白白娶進來的妻子,又為了她,對何家處處扶持。當真是應了那麼一句老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大抵是何小姐那方面的功夫了得,要不然,容總那見慣了風月的人,怎麼就栽倒在了她的裙下……」

    「也是,何小姐閱人無數,那方面的功夫,想必是不賴……」

    「倒是不知道容總知不知道自己戴了這麼多頂的綠帽子……」

    「可嘆容總先前還在別人面前炫耀,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招搖,左擁右抱,好不快哉……」

    「據聞那何小姐懷了雙胞胎,就不知道,是不是容總的,否則,這要是替外面的野男人養孩子,那可真是要鬧笑話了……」

    ……

    閑言碎語,不僅女人愛八卦,男人也是愛八卦的。

    容起鏗在酒宴上不經意听到這樣的話,氣的肺都快要炸了,一張臉烏青烏青的,都快成了綠色,遠遠瞅著,還真像是戴了綠帽子的感覺。

    憤怒地一把將手里握著的酒杯給放置在了桌面上,他的力道重的,差點要將酒杯給捏碎。酒杯雖然沒有碎,不過里面的酒,卻因為大力的踫撞而溢出了一些,落在了容起鏗的手上。容起鏗管不了那麼多,略一甩手,大步離開。

    旁邊的穆新楓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淺抿了一口香檳,只覺得心頭特別的暢快。和容起鏗相比,她心里特別的爽,動作也是別樣的優雅。慢條斯理地將高腳杯放下,她又慢條斯理地略整理了一下發鬢,朝容起鏗走去。

    那頭容起鏗自然不可能扔下自己的妻子,任性地離開,畢竟那麼多雙都看著呢,而且,他現在正借著妻子的勢力呢,輕易是不能得罪的。可是,耐著性子等到穆新楓慢悠悠地朝他走來的他,還是在穆新楓接近的時候,蹦下了臉,低低地訓斥了一聲。

    「怎麼這麼慢!」

    穆新楓在心中冷笑,這個男人,也只敢在她面前這麼裝。他倒是這個樣子在何雅那個小狐狸精的面前裝裝看啊!她今天跟他來這里,簡直是臉都跟著丟盡了,他還好意思沖來說她!

    給他點面子,也不想在眾人面前再失了自己的臉,穆新楓壓下心頭的那點火苗,伸手挽起了容起鏗的胳膊,落落大方地笑著,在很多人有意無意地目光下,出了酒宴。等到泊車小弟把車開來,容起鏗也不管穆新楓,自顧自地上了車,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盡任性地發著自己的脾氣了。

    穆新楓一聲輕嗤,再次在心里冷笑,自己伸手,把車門給開了,鑽進了車里。等車子略開出了一段距離,她也就用不著忍下去了。

    「那個小賤貨的事,你不打算和我說說?!」

    容起鏗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臉色越發顯得陰鶩。

    「呵呵……」穆新楓興味地嘲弄,將自己的不屑和鄙視表現地淋灕盡致。「我當那何雅有多好,把你給迷都神魂顛倒的,犯下了那麼多的錯,這次連家主的位置都跟著保不住了,哈哈,沒想到,她只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小**,我說,你喜歡這種骨子里帶騷的,那不如花錢買了,那夜總會里的,這樣的人,不是一抓一大把嘛,還省得惹麻煩上身……」

    「你給我閉嘴!」容起鏗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心里也已經是惱怒異常了。穆新楓的這番話,不啻是火上澆油。「注意你的身份,別開口閉口就是**,降低了你的格調!」

    「呵呵,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早就沒什麼格調了。和你在一起,我還能有什麼格調呢!」

    「你——」容起鏗憤怒了,長腿一伸,腳一踩,「咯吱」一伸,長長地輪胎滑過地面的摩擦聲之後,車子猛然在路邊停了下來。

    容起鏗伸手,一把抓住了穆新楓的一手,同時俯身過去,惡狠狠地瞪視著她。

    「你別故意激怒我!」

    那手上緊箍著她的力道,讓穆新楓的胳膊生了疼。她收斂了笑,面上極為冰冷。

    「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極為挑釁。「你別把你的氣往我身上撒,給你抹黑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藏著的那位。容起鏗,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的出氣筒,看著你在外面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還得承受那些女人惹來的惡心事!」

    撇撇嘴,她反用力,惡狠狠地一把掙開了容起鏗的大掌!

    「有這功夫給我臉色看,你還是去找那位惹禍的原主吧!」

    說著,她伸手去解安全帶。

    「你要干嘛?!」容起鏗咬牙切齒。

    「下車!」

    容起鏗這才心里激靈了一下,猛然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是他可以任性得罪的。心念急轉之下,他立刻伸手按住了她。

    穆新楓憤怒地低吼。「放開!」

    「別這樣。」容起鏗有些僵硬地放軟了語調,又伸手將她給抱住。穆新楓掙扎地就更加厲害了,好幾次都撞上容起鏗,這惹得容起鏗有些羞惱。

    「別這樣,你是我的妻,誰也比不過你!」

    他以為自己這樣說了,穆新楓就能乖了,可是穆新楓依舊掙扎,一手因為太過用力,甩動之下,一個不小心就擦過他的下巴,算是變相地甩了他半個巴掌。他這心理上就有些過不去了,也有些火了。

    「別鬧了,這都多大的人了,還鬧!也不怕被人給看了笑話!」

    穆新楓略微一怔。

    容起鏗見狀,即刻將她抱緊,這臉就湊了過去,撅著嘴就往她的臉上親。

    穆新楓惡寒了一下,重新開始大力掙扎。

    容起鏗這心里就火了,暗想,你這個女人,里里外外都是我的,這輩子就是屬于我的,你和我鬧什麼?!鬧什麼鬧!

    憤怒,讓他一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整個高大的軀體一抬一挪,就朝她壓了過去,不顧她的不願意,撲頭蓋臉地就朝她親了下來。最後捧著她的臉,咬著她的嘴,肆意地吻。憑借他高超的吻技,穆新楓的掙扎就越來越弱,原來越弱,直至最後安分了,被他乖乖地吻。

    他心里頭嗤了一聲,又是嘲弄,又是得意!

    女人!

    嘴角掛起一抹笑,他重重地舔了一把她的唇,將她放開。看著她張著明顯嬌艷了不少的嘴在那里低低地輕喘,他越發得意地想︰女人,這下該安分了吧!

    可誰知,她默然眯眼,眸中的神采從淡淡的迷情轉為刺目的清冷的同時,一個用力的巴掌,猛然地甩在了他的臉上。他毫不設防,竟然生生地挨了這一巴掌,也因為牙關沒有閉緊,所以,唇間被帶動著,和略微擦傷,溢出了一些血絲。

    「容起鏗,你這個混蛋,你讓我覺得惡心!」

    穆新楓驚天動地的吼。一把拉開車門,就從車上跳了下去。至于原本系緊的安全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她給解開了。

    「 ——當——」

    車門閉合,又是驚天動地的一聲,猶如重錘敲擊在容起鏗的心里。他瞪著那個利落地給了他背影的女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女人竟然給了他一巴掌,還敢給他甩車門!

    反了她了!

    穆新楓站在馬路沿,手里拿著瓖鑽的小皮包,雙手環胸,低著頭彎著腰,略有些高傲地回瞪著容起鏗。

    容起鏗伸手,粘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指尖就感覺到了一抹粘膩。低頭,看著指尖的那點血,他用拇指搓了搓,冷冷地看向了穆新楓,悶喝。

    「上車!」

    穆新楓反而更後退了一步,譏諷地看著容起鏗。

    容起鏗猛然暗了眼,抬手,使勁地挨了一下車喇叭。

    那驀然響起的顯得有些尖銳的「滴——」地一聲,在這安靜的夜里,就顯得別樣的突兀,著實是嚇了穆新楓一大跳。穆新楓抓緊了自己的小皮包,眼楮瞪地更加大了。而容起鏗,在這一聲長鳴之後,憤然扒了扒頭發,腳上一踩,車子猛然就疾馳了出去!

    穆新楓詫異地立刻張開了嘴,眼里滿滿的都是驚愕。她沒想過,容起鏗竟然會真的扔下她。

    驚愕之後,就是失望。她是他的妻,他就這麼把身著晚禮服的她給仍在了馬路邊,他就一點都不覺得心疼?!就不會擔心?!

    失望過後,就是酸楚。今天,若是換了他的小情人,那他會不會下了車小意地哄著?!她是他的妻啊,他因為何雅而蒙受了羞辱,可他知不知道,她這個當妻子的,所受到的羞辱和傷害,絕對要比他多的多。他就不許她發泄發泄,使使性子?!

    酸楚過後,就是空落。落到現在這樣的局面,難道,她就一點都沒有想到嗎?!否則,她為何再鬧都想著拿著自己的小皮包。這個男人讓她失望,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太多……太多次了!

    輕輕一嘆,她猶如垂頸的天鵝一般,重重地低下了頭,臉上泛起了猶如咖啡一樣苦澀的笑。夜,到底是夜,縱然是在夏日,可也會稍嫌涼意。一陣風過,她微微地哆嗦了一下。同時,兩滴淚,在她的眼中滾落,于漆黑之中,墜落。猶如流星一般的光芒,一閃而逝,湮滅在了塵土之中。

    她深吸了一口氣,高高地仰頭,將脖子地繃地直直的。那直的都有些僵硬的感覺,像是要斷了。幾個呼吸過後,她神色如常,只是眼里帶了冷。打開小皮包,她掏出了手機。

    「喂,來接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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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頭,容起鏗挾著雷霆之怒,一路把車給飆到了何家的門口。不等別人通報,他大步流星地闖了進去。佣人看到他神色不對,臉色有些黑沉,一邊臉又有些發紅,嘴角還沾著一點血,似是挨了打一般,所以心里就很慌,想要阻攔,卻又不敢。

    可何雅這邊,何老太太是下了死令的,不準讓容起鏗直接朝何雅沖去。他要是來了,都先給她攔下,然後速度通報她。頂著壓力,一女佣上前阻攔,可才剛開了口,就被嚇人的容起鏗一把給推到了一邊。

    「滾一邊去!」

    暴吼的聲音,嚇得被一把推到了牆上的僕人一聲都不敢吭,只能緊緊地貼著牆面,雙眼盛滿著驚懼,不敢再動彈半步。而有機靈的,趕忙去請老太太了。

    何雅的屋子在二樓靠里的房間,這一路走來,何家的女眷听得僕人的尖叫,出來探頭了幾個,不過看到容起鏗,卻沒有一個出手去攔,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心里實則都在冷笑。

    看看,看看,被老太太一心給捧著的丫頭,到底招惹了什麼!最後,再看看到底是怎樣一幅模樣!

    所以,容起鏗一路就像是威名在外、無人敢攔的將軍一樣,直接就沖入了何雅的大本營。一腳踢開房門的時候,屋內坐在電腦面前,正看著網頁上關于她的莫須有的報道而咬牙切齒的何雅即刻驚了一下,想也不想地暴躁地高吼。

    「進門不知道敲門啊,出去,給我敲過了再進來!」

    然後,頭也不回地繼續盯著網頁憤恨著。

    容起鏗本來就怒不可當,一進屋挨了這麼一頓訓,又鬧了一通沒臉,這心里的火,就又跟澆了一層油似的,紅烈烈了起來。

    「好大的脾氣!」他怒哼,視力良好的眼隔著一段距離卻還是瞧見了她正盯著電腦所看的東西,就更加惱火地要瘋了。

    「看著自己做的這些,你是不是心里頭特別得意,嗯?」

    他危險地輕哼,嘴角泛起了可謂之邪惡猙獰的笑容。

    何雅听得他的聲音,一下子就呆住了,慌亂的心,撲通撲通地急跳,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足足遲鈍了三秒,才慌張地一把站了起來,扭身去看他,臉上掛著干澀的笑,干澀地招呼。

    「啊,你來了啊!」

    「看到我,你很意外啊!」

    容起鏗這時已經快到她的跟前了,說話的同時,兩個大步,就一下子站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剛慌里慌張地揚起了討好的笑容的時候,他猛然伸手,一把揪住了她的長發,就將她往椅子外拽。

    「賤人!」

    他怒罵。

    「小**!」

    揚手,不由分說, 里啪啦,就是左右各一,兩個大巴掌就落了下來。

    「嗚——」

    何雅痛呼,因為懷孕和失眠而略微浮腫的臉,重重地扭曲了起來。還有那眯緊的眼,緊蹙的眉,都說明了她的痛苦。她痛,既是痛在臉上,也是痛在肚子上。容起鏗將她拽的太急太狠,她頭皮受痛被迫跟著他的手勢走的時候,肚子一下子撞在了椅柄上,這讓她瞬間冷汗津津,痛的全身都要跟著扭曲。

    容起鏗現在看著這張臉,就覺得惡心,「啪——啪——」,又兩個耳光扇下去之後,仍然覺得不解恨,嘴里一邊罵著「賤人、**」,一邊按著她的腦袋,就往電腦顯示屏上撞,恨不得這個淫蕩的女人,就能跟網頁上的內容一樣,共同毀滅了!

    「啊——」

    何雅痛苦地尖叫,腦殼子重重地撞上了顯示屏。與此同時,腰側也撞上了堅硬的電腦桌,一下子間,肚子就又是一陣尖銳的痛。

    何雅慌了,急忙嘶吼。「肚子,肚子……」

    她要保住肚子,無論如何,肚子都不能有事,不能有事。那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根,是她的根!

    容起鏗被她吼的,略微回了神,視線就一下子頂在了她凸起的肚皮上。不過,很快,那些媒體的報道,還有惡意的嘲弄,就猶如污臭的惡水一般,又沖入了他的心海,讓他整顆心又沉了下來,冷了下來。

    手掌撐開,他五指分明地罩上了她的肚子,重重地按了按,帶著極大的惡意。

    「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嗎?!應該又是偽造的吧?!處女,哈哈,見鬼的處女,他媽的,你這個說謊連篇的賤女人!」

    一下子憤恨,腦子里的某根筋,突然就斷了。他想到了,他之前在朋友面前的炫耀,說何家這個千嬌萬寵的小公主是如何地向他獻了身,又是如何地迷上了他,心甘情願地當了他的小情人,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是設計。這何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說真話的人,都在騙他,都在騙他。枉他如此沾沾自喜,枉他先前把那麼大的籌碼給壓在了容家的身上。騙人的,都是騙人的,興許,這何家上上下下,都在看著他的笑話呢,背地里,都在說他是個傻子呢!

    這樣的想法,讓他難以忍受。他猛然用力,一把就將何雅給推倒了,在她再一次撞向了桌面的同時,他的一腳跟上,忍不住,重重地踹了她。

    「啊——」

    何雅痛苦地直哼哼,身子再次撞上了桌面之後,因為腿失去了平衡,所以沒站穩,大著肚子,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順帶撞開了椅子,椅柄和椅墊,同時給了她重擊。何雅覺得,一股熱意,從她的雙腿間流了下來。

    她一下子瘋狂了,顧不上痛,兩手死命地隔開容起鏗再踢上來的一腳的同時,嘶聲尖叫。

    「孩子,孩子要出事了……」

    眼淚巴巴地流,順著她浮腫的臉,彎彎曲曲地滑落下。她滿色蒼白,襯托地整個臉就像是在水里浸泡了好多天似的,有些髒兮兮,也有些可怖。

    容起鏗這踢出去的腳,就僵硬了一下。

    何雅此時瘋狂大叫。「來人吶,來人吶,快來人吶……」

    何老太太此時在女僕阿美的攙扶著,半走半跑著,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何雅一看到老太太,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著急忙慌地起身就要往她撲來。

    「奶奶,救我,救救孩子,嗚嗚,救救孩子……」

    可是因為這起伏的動作太劇烈了,反而又惹來的肚子的一陣絞痛。她面色重重的一扭曲,一個低哼,反坐了回去,就感覺,從她雙腿間滑下的液體,一下子變多了,而且,濕濕熱熱的,感覺就像是在流失她的生命一般。

    「救命……救命……」

    何雅慌的沒有注意,只知道哭,一手無力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腦子里先前接受的一些關于懷孕時急救孩子的措施,此時根本就被大腦的全然空白給壓了下去。

    何老太太見狀,那是驚地不輕啊,見容起鏗的臉上還有收斂不去的猙獰和凶惡,即刻就怒吼。

    「容起鏗,你給我住手!」

    容起鏗這理智,就回來了三分。

    老太太急急忙忙走進,同時嘴里連連招呼。

    「阿美,快去看看丫頭,你——」

    一手指著躲在門邊的一個女僕,「你趕緊去聯系醫生。」

    然後嘴里開始粗啞地吼。「月嫂呢,月嫂哪里去了,月嫂,月——」

    然後老太太的聲音,一下子就噎住了。就看到阿美掀起何雅的裙子,查看情況的時候,那裙子下面,赫然就是一灘的血,並且那灘血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擴增當中,不過幾秒,就有一個臉盆那麼大的。

    這情況,不用明說,也知道,情況是凶險了!

    何老太太嘴角抖了一下,抬手,顫抖著手指才剛指上了容起鏗,說了一個「你——」字,就腦袋一陣嗡嗡,兩眼一翻,就倒了下去。臉皮子依舊在抽dong,只是讓人覺得害怕的是,她的嘴角卻一直是歪著的,一直就沒有收回來。眯不緊的眼,能看到的,就是一色的白色!

    很是嚇人!

    有人驚叫,有人呼喊,有人跑過來拉人,有人跑出去救人,有人聞聲趕來,又有人見了這場面,轉頭就跑,場面一時間就混亂的可以,門口那地兒那更是亂糟糟的,大家都堵在那里,嗟嘆連連,卻只是沒有意義的嘆息,個個都是六神無主的樣子,反而讓這門口堵得就連進去一個人都困難。

    月嫂被叫了過來,又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一看何雅那血紅色的下半身,話還沒說,臉就先白了一半。

    「怎麼樣?!」

    何母一把抓住了這個有過在醫院當過護理的月嫂的手,就像是把她當成了活佛。

    月嫂這心,已經是徹底沉到了谷底,但是,她不敢把話說死,只能連連說︰「快,快把人送到醫院去……」

    說著,急忙過來幫忙。

    何母以為這是有希望了,哭著笑著,也來幫一把手。眾人也蜂擁而上,卻不想,搞地越弄越亂。

    月嫂頭皮一陣發麻,急喊。「來個身強力壯的,抱她,一個人,一個人就夠了,大家散開,快散開,給何雅呼吸的空間!」

    何母萬事以女為重,听了這話,立刻嘶吼著,把這話給重復了一遍,同時厲聲喊人。可這會兒,上哪能馬上就找到一個身強力壯的。現在這局面,何母就算是懂得不多,也知道這是在和時間賽跑,就是能搶贏幾秒,那或許就都是一個大轉機。

    何雅此時已經痛地說不出話來了,蒼白色的面龐,汗如下雨,全身更是虛弱地就連撐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听得喊人,她只能無力地,用最後那點燃著希望火苗的眸子,一別斜著轉動,往一邊站著、看上去人高馬大的容起鏗身上看去。

    何母感覺到了目光,立刻心頭一亮,想也不想,就命令。

    「容起鏗,你來抱丫頭,快!」

    容起鏗卻是一下子僵在那里,沒有動彈。他盯著何雅身下的那灘血,眼神有些空。這個時候,他腦子里有兩個念頭,在進行著瘋狂的角力賽——去抱她,還是不去!

    抱她,就是要救回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這人盡可夫的女人,這肚子里的孩子,他干嘛要救?!他容起鏗的孩子,怎麼能有這樣一個媽?!這麼不光彩的女子,不配生下他的孩子!可是不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孩子估計就會保不住,到時候,何家估計就不會幫他了。他現在還沒到到退位的時候呢,還得在籌謀一段時間呢,太早讓何家這邊生了事端,會對他非常的不利!可是,他實在忍受不了地上的這個賤女人,就讓孩子這麼被流掉,是一個好機會,絕頂的好機會,而且,理虧的也只能是他們何家,誰讓他們都騙他,都騙他!而且,何家一部分款子已經給了容家,一力承擔了損失,剩下的還有一部分,他再想想辦法,興許就能補救,這樣,何家萬一撕破了臉,估計也不能太拿他怎麼樣……

    就在他思想斗爭最激烈的時候,整個房間都安靜了,靜的只能听到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容起鏗,就看到他這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就這麼默然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透露著不願意施加援手的冷漠。

    他這是想看著孩子流掉嗎?!

    這可是他的兒子的,還是兩個!

    他舍得嗎?!

    還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這個想法,讓很多人心寒,然後神色間,透露出了古怪。

    何母也是心頭一凜,抿緊了唇,憤然地再喊了一聲。「容起鏗!」

    眼神猶如針一般地扎向了他。

    她到底是官太太,若是正經發作,也是一身的氣派。那不帶半絲溫暖的臉,嚴肅起來的樣子,直逼杜采憶,震地容起鏗心頭重重一跳,大腦「嗡——」了一下,那混亂的腦海,似乎一下子清出了一條道出來。

    無論怎麼樣,他該表現的,總得表現,免得落人口實。而且,瞧何雅這個樣子,估計那肚子里的兩團肉就是保不住了,那他干嘛不做這個好人?!

    忍!

    心里低念著這個字,他即刻上前,咬牙蹦出了兩字︰「我來!」

    把何母略往一般推了一下,他一下將何雅給抱了起來,同時揚聲高叫。

    「備車!」

    一些人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那麼一點笑;一些人則是挑了挑眉,心里頭開始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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