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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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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n逍遙笑紅塵n] 星際女帝的寵后之路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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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駱文濱垂下眼眸,就是這種小細節,他的娘子從來沒有註意收斂過,是毫不在意還是篤定自己不會追究?駱文濱相信,一定是第二個原因,自己不會追究,不會追究對方的大不敬,更不會追究對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有了皇后的口諭,皇帝的首肯,大家回到府中之後就開始開大會,這事兒賺錢的好事兒,每個府中都是熱火朝天,按照皇后的最後的要求,一星期都寫了章程。.

  “你心中早有章程,怎麼還讓他們寫?”駱文濱對此十分不解。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多看看沒什麼不好,何況你可以根據奏本來看,誰考慮事情更周全一些,誰的見識更多一些。”看奏本不單單是看事兒,看的還是寫奏本這個人的水平。

  駱文濱點點頭。

  大家的奏本送到星辰宮,風月挨個看了起來,駱文濱自然也清閒不得,也跟著看,這一看,好壞一目了然。

  風月刪刪減減,取了一些知識,然後按照自己定的章程寫好了聖旨,駱文濱用玉璽,將事情定下。

  從此以後,各地的皇莊都由王爺王妃,公主駙馬處理,皇莊里面除了香皂,電燈之類的東西,其餘基本都是第一生產力,比如說養蠶,織布,種植牧草,養魚,種植果樹什麼的,這些皇莊的人員則全部都是烈士家屬或者是傷殘老兵,不需要任何技術和太多力氣。

 至於秀坊這種需要精細手藝人的作坊,大家則可以自己開,首要的東西供給皇室(皇室給本錢,不能賺皇室的錢),之後剩餘的去賣,賣東西得到的錢財歸個人。

 但是王爵是降低襲爵的,公主一旦公主身死,公主府都是收回的,因此,無論是皇莊的管事身份,還是私營的企業,王爵最多到郡王爵,公主身死則交出,不過交出也不是白白交出,接任者前三年的淨收入百分之二十給上一任。

  如此規定,真是有喜有悲,喜的是皇帝一脈不在限制他們,容養他們,而是給了他們一定的權利,而且還允許他們光明正大的出來賺銀子。悲的是,這差事和品級掛鉤,是王爵的還好一點兒,兒子是郡王爵,總還是能做下去,郡王爵的和公主們就有些悲苦,一旦自己撒手,兒孫怎麼辦?不過仔細想想,趁著在 ,多給兒孫謀劃一些也好,不管怎麼說,總比以前好。

  這邊聖旨給了皇室,那邊駱文濱又給戶部下了聖旨,從此以後,皇室的銀子費用全部都不從國庫走,而是皇室自己開皇莊賺,皇室自給自足。

  朝臣上下一片懵逼,尤其是閔太師想了幾個日夜,茶不思飯不想睡不著的,依舊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含義,甚至他開始懷疑人生,自己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紀?否則現在怎麼就猜不透皇后的心思呢?

  女人心,海底針,不好猜,皇后的心思那是宇宙中的一粒灰塵,更是沒法猜!

  戶部上下真是心驚膽戰,當初禮部被分了權柄,然後不少人就被下放,之後更是一些官位被撤除,如今皇室的錢不再是戶部管理,戶部原本也是有專人專部門管理這一塊,如今這些人怎麼辦?這些官員堪稱戰戰兢兢。

  風月沒有理會他們,這些特權階級特權了幾百年,也該敲打敲打他們,不過畢竟是特權幾百年,真的撕破臉動搖國本也不好,因此凡事適可而止就行,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兒,風月和駱文濱推出了三輪車和自行車這兩個東西。

 這兩個的推出在大月朝引起了空前的反響和討論。電燈雖然好,可是賣的價格不低,別說貧民老百姓,就是普通人家也買不起,所以只能在富戶和上層人家引起討論,電扇則是稍微有錢一點又不太講究的人家去買,這兩樣都不能完全普及,所以議論自然有限。

  三輪車和自行車不一樣,這兩樣東西賣的也都很貴,不便宜,但是作用不同,這時候無論是牛馬那都是大牲口,貴的很,一個村子都未必有兩頭牛,至於馬?更是沒有,能有個騾子那都是村里的富戶。 

  作為一個能大量運輸的運輸工具,三輪車這種東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東西很貴,比馬還貴,但是這個東西不需要草料,不需要人養著,不用的時候收著就行,也就是說是一次性投資,終身能用。

  這還不算,想騎馬這個得學習,可是這個三輪車基本不用,展示出來給大家看,基本上只要有力氣的男人都能騎。所以這個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的東西,很多村子都開始進行開會,要不要大家合力買一輛三輪車,到時候無論是進城賣東西,還是運輸回糧食,都會方便很多。
  
  然後就是自行車,自行車這個東西肯定是不如馬匹快的,但是還是那句話,養馬的造價太高,哪怕是富貴人家,可是那錢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錢幹嘛不省錢?著急事兒用馬匹,短途用自行車多好?

  至於姿勢不雅觀的問題,橫豎又不是當家主人騎車,而是命那些僕人去騎車,有什麼雅觀不雅觀的?

  這兩樣東西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絕對的能用的上,而且皇室還承諾,這個東西是保修,什麼是保修呢,出售的人員說了,就是說東西除非是故意摔打造成的損壞,剩下一旦有損壞,免費給修,三年時間免費,過了三年,則需要零件錢,不用給手工費。

  如此更讓人趨之若鶩,這可比馬匹騾子合算得多,馬匹什麼的你買完了還得無限投入錢財,人力,這個東西你買完完全不需要投入,只是用,還給修理,簡直不能更好,如此,哪怕是最貧窮的村子,也都集資願意買三輪車。

  更多的富裕人家還買了自行車,僕人們出去辦事兒,騎車子真是方便許多。

  這邊轟轟烈烈的開始買賣三輪車和自行車,那邊皇后娘娘給了勤政殿八個老頭一個驚天大雷。

  八個老頭滿臉懵逼,覺得自己是幻聽了,啥啥啥?要收商業稅?這是什麼稅?這是什麼東西?這是怎麼回事?

  定國公第一個發問:“娘娘,這商業稅就是收商人的?”

  “正是,商人重利,說明有利可重,既然如此,本宮收他們的稅收也不過份。”不少朝代都有苛捐雜稅,不過大多是從農民百姓上搜刮,商人那裡很多都是暗中敲詐一筆完事,這般明目張膽的收取還真是聞所未聞。

  “娘娘,歷朝歷代都沒有收商業稅的,若是國庫銀子不夠,令他們直接募捐就是,收稅的話,浪費人手。”傅太傅也懵逼,不過他是政治老油條,這會兒說的這話比較保守,並沒有私心。

  知道傅太傅沒有私心,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風月的臉色也就不難看,反而和顏悅色:“國庫不豐,不能總是想著募捐,不夠光明正大,倒不如做成例子,以後照此辦理,也會好一些。”

  傅太傅想了一想,也對!這樣就不用以後巧立名目,我就光明正大的也好。就從你們要錢了,還能怎麼滴?傅太傅打心眼裡瞧不起商人。

  永寧侯對這個發展不是很開心,官商勾結,官商勾結,官是商的保護傘,商是官的錢袋子,因為皇后把持朝政,朝野上下都知道,因此現在永寧侯府絕對炙手可熱,多少大商人都巴望著同永寧侯府搭上線,然後得到庇佑,那可是皇后的娘家,皇后可是在勤政殿的。

  縱觀歷史,沒有一位皇后能坐在勤政殿批閱奏本,搭上了永寧侯府同搭上皇帝有什麼分別?閔太師沒吭聲,他是這方面的老油條子,平日里也暗中生氣,有些大商人已經棄了他這邊轉投永寧侯府,這會兒他要到看看,永寧侯怎麼辦!哼!

  “陛下、娘娘,如此貿然收商戶的稅,還是如此的多,只怕有民怨。”永寧侯知道孫女兒不好糊弄,這會兒只好斟酌著用詞。低垂著眼角,額頭上有一點兒汗,原本竟是看別人笑話,如今發現自己有私心的說話當真是亞歷山大啊!

  風月嘴角露出一抹老狐狸一般的笑容:“祖父說的是,貿然這樣,即使面上不說,私下恐怕也會非議陛下亂收苛捐雜稅,因此本宮與陛下探討過這個問題,收商戶店鋪純利潤百分五十的稅沒錯,但是商人不可科考這一項禁令割除,商籍依舊可以科考。”眼見四位丞相齊齊變了臉色,風月又繼續說:“不但如此,商戶成立商會,農戶成立農會,每年固定時間,這些會長入京,陛下會親自召見,有打壓糧食,炒作物價,欺壓商人的,無論是本宮還是陛下,定然為他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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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許相公到底短練,這會兒就堅持不住了,倒不是他們家與商戶有多大的勾結,而是對於商人的重利和斤斤計較,他是打心眼裡看不上,所以這會兒他立刻說:“娘娘,此舉不妥,商人若是可以科考,到時候官商勾結,恐動搖國本。”急的竟然犯了禮儀上的大錯,直接稱娘娘,沒說陛下。

  就算陛下只是個吉祥物,一切的事情都是娘娘說了算,你也不能忽略陛下啊?人永寧侯剛剛還說的陛下娘娘呢,如此,同許相公不錯的永寧侯、定國公還有云相公紛紛替許相公捏了一把汗。

  許相公自己壓根沒反應來,眼見雲相公跪下,他還納悶呢,就聽雲相公說:“陛下恕罪。”其餘的人也跪下來一起說,直到此時,許相公才陡然發現自己犯了什麼錯誤,這是大不敬,頓時渾身冷汗,連忙跪下:“臣有罪。”

  “罷了。”駱文濱對 沒啥不悅,他心裡則在琢磨,是不是以後勤政殿這裡他可以偷偷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就好,所以他巴不得大家都把他忘了才好:“愛卿也是心急朝政,這沒什麼。”

  “謝陛下。”大家這才紛紛起身,通過這件事除了能看出皇帝性子不錯外,還有一樣,那就是真的重視皇后,甚至皇后跑到他前頭,他也不在意。

  閔太師在暗中磨牙。

  “許卿家,官商勾結這四個字可不是本宮提出這個方案之後才有的,可見官商勾結,自古有之。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如今這樣,大大方方拿出來,就沒有不好,何況,商人一旦納稅,那麼也就為這個國家做了貢獻,到時候農民的租子減一減,百姓也能得些實惠,自有餘錢唸書認字,那時候再來科考,豈非更是能選出真正有才乾之人?”風月說的清楚明白,這事兒是勢在必行的,她想改革,想從農業社會變成半工業,半農業的社會,那麼這個稅必須改。

  大家一聽還減農業稅,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攔不住,雲相公沉吟一下,這才躬身施禮說:“陛下,娘娘,商舖很多都是租的,這租的和自家的如何算純利潤?”

  “這個不難,生意是生意,鋪子是鋪子,往日里農民種地是二成租子,如今那些鋪子朝廷也抽兩成的利銀。”

  “娘娘聖明。”雲相公這算是徹底明了,看來皇后對此計劃很周祥。

  “今年先下明詔,後年是春闈之年,那時候商籍即可科考,至於今年,冬季要收三個月的稅收,至於收稅的,戶部委派人下去核實,調查,若是人手不夠用,可以抽調舉人。”風月頓了一下又說:“至於幾位丞相,你們每人主管幾個郡。”

  “臣等遵旨。”對此,幾位丞相還算滿意,沒有跳過他們,很好。

  “至於商舖的抽成,也是戶部派人核實,然後由定國公 ,安國公,永寧侯,毅勇侯,你們四個人每個人幾個郡去審核。

  “臣等遵旨。”

  閔太師心驚肉跳,這是將勤政殿中的人都給派出去了?這,這,這以後豈非就徹底成了皇后的天下?有心裝病或者找藉口不去,可是實在捨不得外面這塊肥肉,走這一趟很有必要,能得銀子不說,還能知道具體的操作事宜,一時間,閔太師頗為兩難。
  
  偷眼看皇后,卻發現這人嘴角含笑老神在在,心中了悟,這是皇后的一步棋,要看自己等人怎麼選,聽她的,給你好處,不聽她的留在京城,只怕好不了!咬咬牙,想到那拐杖,我忍!  看這些人都老實聽話,風月表示很滿意,聽話就好,聽話我不虧待你們,不聽話就滅了你,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皇后就是這麼霸氣!


  明詔下來的時候,這件事的熱度瞬間就席捲了整個大月朝,商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士農工商,為何商人墊底?就是因為不能科考,永遠不 能做人上人,如今這是能科考了,能做人上人上了,不就是交稅麼?別說是純利潤的一半兒,就是三分之二我都願意給。

  更何況,明詔可是說了,可以成立商會,皇帝還接見會長,只要發生商人被欺壓的事情可以直接面君訴說,這簡直不能更好,往年為了尋找保護傘,不被當官的欺壓,花出去的錢不說有淨收入的一半兒,那也是不少的,還提心吊膽,如今又能科考,自己做人上人,又有了最強大的保護傘,這簡直就是天下掉餡餅。

  多少大商人喜極而泣,立馬敦促自家子孫,一定要好好唸書,好好學習,哈哈,不用把兒子/孫子過繼給身為農民的族人,就為了農籍能科考,兒子/孫子現在就算是商籍也能考。

  百姓也挺高興,明詔說了,一旦商業稅商舖稅收上來,那時候農民的租子就能減一減,皇帝真是大好人。
  
  “我聽說,這主意是皇后娘娘出的。”
  
  “淨瞎說,這是外事兒,是陛下管。”老頭兒一抬眼,嗤笑自己的老太太。
  
  “爹,這事兒還真是皇后娘娘提出的,京城都知道。”兒子不給當爹的留面子,快言快語就說出了真相。.
  
  老頭兒一噎,瞪了兒子一樣,心裡卻也樂開了花,現在就盼著那個兩個稅收的多,到時候自家少交一些稅。

  “皇后娘娘好人吶。”老太太眉開眼笑,下意識的向京城的方向拜了拜。

  “皇后娘娘那是鳳凰下凡,祥瑞的神鳥,當然好了。”老頭兒這會兒也跟著說。

  “可不是。”晚上一塊兒乘涼的鄉親們揮舞著蒲扇紛紛響應,日子能過好,沒有人不期待著。涼風習習,這日子啊,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永寧侯臨行前,接到了他孫女兒的傳召,以前風月見大哥還是用太子的名義,現在她直接傳口諭就行,永寧侯不敢怠慢,連忙穿戴起來,坐著轎子進宮。

  正常在宮門口下轎,皇帝口諭,憐永寧侯年長,因此許對方乘二人小轎到靜心宮外面。這是絕對的榮耀和恩寵,永寧侯自然高興,倒不是不能走那路,但是走路和坐轎代表的含義差太多,他自然樂意坐轎。

  到了靜心宮,果然,皇帝不在,永寧侯為皇后見禮,風月賜座,然後才說:“祖父,如今商籍改革,只怕府中會少一些進賬,可是? ”
  
  太直白了!孫女兒這般直白,永寧侯也沒矯情,直接點頭:“娘娘聖明,正是,原本府裡因為娘娘,不少人都願意結交的。”說是結交,其實就是巴結,尋求保護。

  “有本宮在,永寧侯府總是不會錯,可是本宮號稱千歲,總不能真的千歲,侯府以後如何?”風月搖搖頭:“倒不如自己真有真本事。”  

  “娘娘的意思是……”永寧侯心中一動,難道是給永寧侯府好處?身體瞬間更加挺拔。別怪他為什麼猜不透孫女兒的想法,這孫女兒那眼睫毛都是空的,滿身都是心眼子,自己這點兒心眼子,十個自己也不頂用。

  “本宮這裡研製出來一些小東西,給侯府,到時候開作坊,這才是長長久久的收入。”好歹出身永寧侯府,上上下下對她還不錯,風月不是忘本的人。
  
  “謝娘娘。”永寧侯那是真高興,皇后研製出來的東西哪一樣不是能賺大錢的?有了這些技術,永寧侯府只要不出意外,當真是長長久久,屹立不倒。

  風月給永寧侯府的是鍾表,這是一門技術,還是一門可持續發展的技術,給了各種設計圖,風月又說:“祖父,這東西宛如燈具一樣,可以裝飾也可以實用,到時候府裡應當區分。”

  “謝娘娘,臣一定詳細劃分。”

  “嗯。”風月點點頭。

  永寧侯回府之後,就先同大兒子永寧侯世子商議:“這是娘娘給我們府裡的好處,你挑選一些絕對中心的人做核心的東西,其餘的也要安排人手處理。”

    “父親,是按照怎麼個流程來做?”

  “娘娘那裡的香皂,電燈等等,都是每個人負責一部分,最後組裝,這樣既能保證知道的人少,又能保證出貨的數量,所以我們也如此,拆分步驟,一撥人負責一項,最後只有最核心的人去組裝。”永寧侯不蠢,有做的,他自然立刻就能看出好處。

  一個人掌握全部手藝去做,當然不如每個人掌握一點兒最後組裝來的快速,畢竟熟能生巧麼!

  “是,兒子知道。”永寧侯世子心裡面也開心的要命,據說這個是可以精確時間的,要比現在的沙漏好太多太多。

  “這個東西是娘娘給永寧侯府的,一大家子,只是有一樣,娘娘到底是你三弟房裡出來的,百年之後,我老去,你們自然會分家,你多照看著。”永寧侯必須讓兒子知道,皇后雖然出自永寧侯府,可是內裡卻出自三房,不是你們大房。

  “父親,兒子想,這件事做成了,就給三弟那一支百分之多少的抽成,只要永寧侯府在,這門生意在,這個紅利就一直在。”永寧侯世子也很懂得這個,娘娘說是給永寧侯府的東西,可是他這一脈是永寧侯府的當家人,繼承人,其實他才是得最多好處的人。

  “嗯!”永寧侯滿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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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6 02:33: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戶部那邊得了指派,立刻行動起來,這不是一個小工程,所以戶部幾乎是全員出動,還有幾位丞相和勳貴一起離開京城,整個大月朝徹底熱鬧起來。

  商戶有商籍,統計起來看起來不費勁兒,但是實際上很是繁瑣,工作量也大,尤其是這一次下去雖然不直接收稅,但是是要成立商會和農會的,這些裡面又有選人之類的東西,當真是千頭萬緒。
  
  戶部人員肯定不夠用,風月不得不提一些人上來,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名,風月略微有些猶豫,在旁邊批閱請安奏本的駱文濱都點兒納悶,怎麼猶豫了,當即就微微歪頭去看:“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風月一邊說著一邊點了一個名字:“戶部人手不足,提上來一些人,這個職位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

  “那你怎麼還考慮一下?”駱文濱一手拿著毛筆,歪著頭,繼續問。

  “候選人有兩個,一個是能勝任的人,一個……”風月舔舔唇:“是袁良媛的兄長,能力稍微不足另外那個人,只是我見歷朝歷代對於家中有女兒被殉葬的都會給一定優容,這才有些遲疑。不過算了,橫豎不是太重要的職位,照顧一下袁家也可以。”

  駱文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將筆放下,低沉著聲音問:“那你點的是袁家的?”
  
  “嗯。”風月沒抬頭,繼續批閱下一本奏本。
  
  “改了,不用袁家的,以後若是遇到袁家和李家的,全部打壓,若是他們那裡有人犯錯,全部從重處理。”駱文濱的聲音十分低沉,甚至還有一股磨牙的味道。
  
  風月的筆停在半空,駱文濱說完之後,風月乾脆將筆放下,歪頭,與駱文濱對視:“這是怎麼?”
  
  駱文濱的眼角發紅,擺擺手,宮人們魚貫而出。
  
  風月略為瞇了一下眼睛,當初太子暴斃,她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但是皇室這邊沒有露出任何口風,所以這件事也就完事。

  駱文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卻沒發出聲音,只覺得喉嚨這裡被人掐住,說 出來話,眼眶越來越紅。"

  風月沒吭聲,就那麼靜靜的等著。

  駱文濱深吸氣然後吐出來回做了幾次之後,眼角的紅暈也壓下去一點兒,駱文濱這才說:“皇兄是被害死的。”

  風月一挑眉,這答案不出意外!

  ———————————————————事情分割線——————————


  駱文淵知道有廢太子的事兒,所以那會兒他頗有些草木皆兵,又被皇帝訓斥,因此下意識的對身邊的人都防範起來,不單單如此,他還刻意問駱文濱:“文濱,你夢中本宮被廢的時候征東侯那邊可有信息?”

  駱文濱當初是絕對的政治小白,壓根沒想過怎麼回事,他臉上先是茫然,好一會兒才說:“徵東侯一直鎮守邊疆,那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  

  “嗯。”駱文淵的輕輕的哼了一個鼻音。

  駱文濱看著駱文淵更加茫然,不懂皇兄的臉色怎麼突然間變得難看了,征東侯不在京城,他能有什麼事兒?

  同弟弟分開,駱文淵的臉色徹底沉下來,自己被廢,征東侯竟然毫無動作,這個岳父,哼哼!心中有了芥蒂,對太子妃也就更加冷淡,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就更加寵愛。

  雖然上次被皇帝訓斥,但是這次他的寵愛只留在東宮,不會幫助寵愛女人的家族,這樣徹底的公私分明也是很好的。

  袁良媛被貶過,後來因為生育皇長孫有功加上太子的寵愛,再次被升為良媛,這人就有些髮飄。  
  
  再次求太子提攜自己的娘家而被拒絕,袁良媛滿臉的陰雲密布,跑到東宮的小花園散心,偏偏明涵郡主也在。

  袁良媛得寵也不過是個妾,明涵郡主那是正經的嫡長女,小妾避讓問安是理所應當,結果袁良媛不單單沒有避讓,還口出諷刺:“平民百姓之家,小輩見了長輩還知道行禮問候,沒想到這天下表率的皇家反倒出了不知道規矩的人。”

  明涵郡主的眉毛剛剛一挑,袁良媛就湊過去,不客氣的說:“我總算你半個長輩,你就是如此表現?”

  明涵郡主斜睨了一眼袁良媛,臉上一個冷笑:“長輩?哪門子的長輩?不過是個妾?知道什麼是妾嗎?永遠上不得檯面的。永遠給我母妃跪下磕頭的。”明涵郡主年紀不大,可也不是好惹的,往日里同母親親近,本就對袁良媛一肚子怨氣,何況夏天那會兒還剋扣自己的份例,現在絕對是新仇舊恨的添加,因此明涵說的絕對扎心。

  身邊的宮女也都跟著嗤笑出聲,那不屑絕對能溢出來。

  “你……”袁良媛火冒三丈:“不過是不下蛋的雞,將來還不是要看我兒子臉色過活,就算你是郡主又如何,沒有兄弟,你什麼都不是。”殷紅的嘴唇說出的話絕對尖酸刻薄,其實這也是她心裡話。
  
  “如此大不敬,沒規矩,來人,掌嘴。”太子妃聲音不高,但是聲音十分低沉。

  明涵唬了一跳,這會兒才看見母妃來了。明涵的目光從太子妃的臉上移到手上,果然,手指在微微顫抖著,可見心中之怒氣。
  
  太子妃話音一落,那邊立刻有年老的嬤嬤上前,兩個人架著袁良媛,一個人開始掄巴掌。

  袁良媛挨了兩個耳刮子就開始掙扎:“愣著幹什麼,去找殿下。”

  那邊立刻有人慌張的跑去,太子妃只是用眼睛瞟了一下,並沒有命人攔著。

  等太子趕來的時候,袁良媛成了豬頭,依舊跪在地上,太子妃帶著明涵郡主氣定神閒坐在亭子中喝茶,淡定從容,悠閒自在。


  皇太子滿心不悅,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7

  “太子妃好大的威風。”一方面是憐惜袁良媛,一方面是不喜太子妃,現在還多了一樣,也是最重要的一樣,他怨憤於征東侯府,所以這話太子說的陰陽怪氣!太子妃行禮迎接他,他也沒叫起。

  太子妃自己站起身,氣度從容:“太子妃管理東宮內宮,天經地義,何來威風一說?”當真是寸步不讓。

  太子目光放在明涵身上:“回去抄寫孝經二十遍。”

  “明涵何錯之有?殿下如此罰她?”太子妃的手指頭開始發顫,臉上的從容消失,開始變得尖銳起來。

  “袁良媛是她兄長的母親,算是她半個長輩有錯?”太子也知道是袁良媛理虧,可是他就是對征東侯府怨懟,自己被廢,堂堂兵權在握的侯府竟然沒有半點兒表示,這樣的姻親不要也罷。

  “難不成殿下也要對著淑妃娘娘行禮?畢竟那可是二殿下的生母。”太子妃滿臉嘲諷的笑意。

  “放肆!”太子被懟的站起身,陰冷的視線直直的看向太子妃。

  明涵嚇得一哆嗦,忍不住向著太子妃靠過去,太子妃摸著明涵郡主的後背,給予安慰,臉上的嘲諷更是濃厚:“明涵是正經的皇女,袁良媛不過是一個妾,竟然妄想郡主給她行禮?這是哪裡的規矩?要不要去問問父皇母后,這規矩是哪裡定的?”

  “不要說什麼規矩禮儀,明涵的弟弟是袁良媛生的,她將來總是要靠兄弟的,尊重弟弟生母有何不對,人情世故不外如是。”太子冷冷的看著太子妃:“若是你有本事為她添個兄弟,便沒有今日之事。”

  這絕對是當著矮子說矬話,不對,應該是那種我紮了你一刀,然後撒上鹽,還嘴欠說:“你疼不是我的錯,誰讓你受傷了。”

  被如此欺壓,本就火冒三丈的太子妃瞬間氣得眼前發黑,顧不得許多,直接說:“殿下自己喜歡嫵媚女娘,如今反倒說妾沒能生下男丁?妾若是真的生下,殿下敢認麼?”這絕對是撕破臉的節奏。

  “除了抖威風,竟然這般無恥?你是想生幾個?”那個生字當真是咬牙切齒:“來人,將太子妃囚禁未央宮,本宮你一定上奏本廢了你這無恥的婦人。”

  太 妃完全沒怕,直接冷笑:“不廢了我就是你沒種!”到底是將門之家,小時候身邊糙漢子比較多,這會兒火冒三丈,完全顧不得什麼話糙不糙。

  “你……”太子氣得魂不附體,指著太子妃愣是說不出其他的話。眼前一陣陣發黑,氣血翻湧,甚至覺得自己的嘴裡嚐到了腥味兒!

  至於周邊的宮人太監全部傻掉,簡直不敢相信事情到底是怎麼搞到這個地步的。

  太子妃帶著明涵郡主回了未央宮,手指簡直抖的不成樣子,進了未央宮的大門,原本還繃著的精神直接散掉,一口血噴了出來,太子妃直接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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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這場吵架沒出東宮,甚至東宮前面也不知道,但是後面還是有幾個不是當事人也知道的,這其中就有李良娣。

  李良娣也是好顏色,確切的說也是太子喜歡的那種柔媚的女人,只是運氣不如袁良媛好,沒先生下兒子,所以是良娣,比良媛低了一等,同樣的出身,同樣有兒子,能服氣才怪,如今得了這個消息,那真是眉開眼笑。

  太子妃——病重,徹底被太子厭棄,甚至說出了廢妃的話。

  袁良媛——現在是豬頭!

  李良娣想著各種辦法勾著太子留宿她那裡!而且比以前更急躁,太子可是說了廢妃,一旦廢了太子妃,太子不可能沒有太子妃,自己有子又得寵愛,是不是可以那啥呢?有了目標,就更有奔勁兒。

  袁良媛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好不容易用最快的速度養好臉上的傷,結果發現太子魂兒都被李良娣勾跑了,恨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就用了點那麼不入流的催情手段。

  太子年輕力壯,朝政一直繃著精神,回到后宮自然願意放鬆,在袁良媛那裡更容易高興自然也就願意去那邊,李良娣自然不甘心,然後也用了點兒不入流的手段!

  你想啊,朝政精神緊繃,疑神疑鬼,擔心被廢,又夜夜春宵,這蠟燭兩頭燒,鐵打的也受不了,何況兩人又都用藥?能好才怪,還有就是當初與太子妃吵架,他氣得夠嗆,本應該調理的,可是他嫌棄丟人壓根沒治。無意間坐下了病根。氣大傷身這絕對不是空話。

  結果太子妃那邊病得昏昏沉沉,明涵郡主幾次哭腫了雙眼,他則在一個天晴月朗的晚上暴斃在袁良媛的床上——袁良媛心急,太子妃眼看就要不行了,她想當太子妃,下的藥略中了些。

  連續四次顛鸞倒鳳,本就被掏空的太子,又想要,徹底燒完一命嗚呼!

  袁良媛當時就嚇傻了!東宮亂成一團,太子妃被驚醒,知道太子暴斃,也許是繃著心理的那口氣終於散去,大笑三聲,她也撒手人寰。

  袁良媛和李良娣下藥的事兒怎麼能瞞住?這才被皇帝凌遲處死,足足割了三千多刀,據說那血染紅了冷宮宮殿,土地都成了紅色。為了顧及太子的體面,對外宣稱是殉葬!-

  ————————事情倒敘完畢分割線——————————————

  “那兩個賤人,死不足惜,沒有牽連她 的家人,已經是法外開恩?還想著照顧?永遠別想!”駱文濱當真是咬牙切齒。

  風月皺眉:“她們是不對,手段下作。”

  “就是如此,害我皇兄無辜慘死。”駱文濱眼眶再次通紅。

  “皇兄並不無辜,若非他寵妾滅妻,怎麼會招此橫禍?”這件事中真要說無辜,只有太子妃母女吧,風月對太子的印象本身就一般,這會兒變得十分差。

  “你怎麼能這麼說?”駱文濱站起身,十分激動。

  風月一臉的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駱文濱:“怎麼不能這麼說?我說的沒錯啊!”

  “明明就是那兩個賤人不好。”駱文濱的聲音很是高昂,可見心中激動。

  “我沒說那兩個人好,她們被處死也算是咎由自取。”風月微微的皺起眉頭,也有些不高興。.

  “所以這件事皇兄是無辜的,是被她們害死的。”駱文濱咬牙切齒,眼睛瞪得老大,面紅耳赤,簡直有拼命的架勢。

  “你怎麼能這樣說?”風月也站起身,正視駱文濱:“那袁良媛讓郡主給她行禮,皇兄還袒護,這不是皇兄的錯?寵的小妾這般不知天高地厚,這不是他的錯?始作俑者,便是他……”

  “夠了。”駱文濱大吼一聲打斷風月的話,目眥欲裂:“你簡直就是冷血,皇兄慘死,你還口口聲聲指責,難道他願意被害嗎?”

  風月胸部起伏不定,哼了一聲,氣得夠嗆:“你簡直不可理喻,顛倒黑白,本就是是他自己幃薄不修,私德敗壞。落得這般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活……!” "

  “砰——”駱文濱摔了玉案上的白玉鎮紙。!

  風月真是嚇了一跳,滿臉的愕然,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鎮紙,難以置信的抬頭看駱文濱,駱文濱性子有些綿軟,從沒發過火兒,這會兒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駱文濱呼呼的喘著粗氣,眼中滿是紅血絲,瞪著風月,緊咬牙關,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一甩袍袖,離了勤政殿!

  帝后正式冷戰!皇宮提前進入嚴冬!唯獨永壽宮那裡還是好的,因為無論是誰都下意識的將此事瞞著太后。"

  一連幾天,皇后睡在星辰宮,駱文濱則睡在靜心宮。如此情景急壞了一眾宮女太監,可惜誰都沒有辦法。不知道怎麼勸說,也不敢勸說,皇后一貫是說一不二的主,先太子於陛下簡直是逆鱗的存在,這可如何是好?

  宮女想勸風月低頭,但是風月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低頭?照樣每天在勤政殿處理政務,甚至不漏聲色,大臣們無一發現皇后心情不好。

  冷戰持續小半個月,若是閔太師知道帝后不合,想必一定會大笑出聲,可惜他遠離京城,不知道這個天大的“喜訊” '

  躺在床上風月有些睡不著,心中有些唾棄自己,以前在星際的時候,不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麼?這會兒怎麼就開始懷念駱文濱那溫熱的身子了?仰躺,正好看見璀璨美麗的星河,風月更是渾身不得勁兒。
  
  想著那天與駱文濱吵架,風月更是不高興,這人自己是非不分,竟然還摔東西,真是反了他了,越想越生氣,乾脆爬起來,結果看到上面的星辰,那口氣就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洩掉,唉!長夜漫漫睡不著,還是去煉丹吧!

  駱文濱在靜心宮也睡不著,來回翻身。

  值班的太監不敢問,知道皇帝為什麼鬧心,可是勸不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守夜。

  長長的嘆息一聲,駱文濱起身開燈看書,書本翻著,半天一動沒動,思緒早已飄遠。他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太子有錯,他焉能不知?若是有官員這般做,他定然斥責對方幃薄不修,若是駙馬敢這樣對自己的姐姐,他絕對斬了對方,可是人的心都是偏的,那是他親哥哥,還是對他好的親哥哥,還是……如果不是自己當初蠢蠢的說征東侯沒幫忙,是否哥哥與嫂子之間不會那樣呢?

  這是駱文濱的心結,誰都知道這事兒駱文濱沒錯,可是駱文濱自己邁不過心裡那道坎,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家裡的事情一環套一環,剪不斷理還亂,有些時候,道理人人會說,就是感情上邁步過去,瞪著眼睛就沒招。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急促的聲音有些沙啞,報事兒的太監幾乎跑斷腿。

  “怎麼了?”駱文濱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眼中帶著茫然,面無表情。


  “娘娘……”太監不停的喘著粗氣:“娘娘……”

  “你們娘娘怎麼了?”駱文濱立刻站起身,變了臉色,娘子怎麼了?當下後悔不已,自己怎麼能同她爭吵?

  “娘娘那邊炸爐了,偏殿塌了一半兒。”小太監好不容易喘勻了氣息,這會兒趕緊回話。

  炸爐,駱文濱見過,在東宮那會兒風月就炸爐過,當時就很嚴重,一想到當初地上的大坑,駱文濱真是心驚肉跳,恨不得立刻都飛過去,看看風月到底怎麼樣。

  抬轎子的人知道皇帝著急,那絕對是撒腳如飛,甚至在皇宮中最重要的穩都仍在一邊,而是努力奔著星辰宮。

  轎子中的駱文濱拳頭握得死緊,兩鬢、額頭、鼻尖全是汗,汗珠子從額頭低落,落在眼睛裡,澀澀的感覺,鬆開手胡亂的擦了一把汗,駱文濱的精神繃得死緊。

  轎子剛一落地,還沒有停穩,駱文濱就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星辰宮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也正是因為這份明亮,慘狀真是一覽無遺,偏殿塌了一半兒,瓦片飛的到處都是,幾個太監正在小心翼翼的搬弄那些被炸飛的樹木殘渣還有石塊,不見風月的蹤影。

  “皇后呢?皇后呢?”駱文濱目眥欲裂,抓著一個小太監的雙肩開始吼。什麼風度儀態全部都丟一邊兒。

  小太監快哭了,皇帝的手勁兒大的出奇,他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胳膊快要斷掉。

  “快說。”駱文濱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有多駭人,把頭髮披散下來去演厲鬼都不用化妝。

  “娘娘,還沒見到。”小太監抖著身體,磕磕巴巴的說。

  駱文濱扔下太監,直接奔著坍塌的地方跑,顧不得那些東西,他開始徒手去扒那些殘垣斷壁。

  皇帝伸手去扒,誰敢閒著?各個去幹活。

  “風月,風月……”駱文濱一邊扒拉著東西,一邊喊著風月的名字,那模樣,絕對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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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風月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對危險的感覺有著野獸般的直覺,炸爐前她直覺感覺不好,瞬間跳開,到了偏殿的一個紅木桌子下。所以她雖然被埋住,但是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只有一點兒擦傷。

  抱著胳膊正在想自己這次為什麼又會炸爐的時候,風月眨眨眼,她好像聽到了駱文濱的聲音?似乎在問皇后?仔細聽聽,又什麼都聽不到,不過很快,不過是一兩分鐘的時間,風月就確定是駱文濱,駱文濱在喊她的名字。

  “我在這裡。”風月嘴角勾起笑容,那歡喜的樣子她自己是絕對想像不出的。

  駱文濱精神高度緊張,聽到風月的聲音簡直以為自己幻聽了,忍不住用更大的聲音喊:“風月?”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風月回了好幾聲。

  駱文濱連忙跑到聲音發出的地方,一邊扒拉碎塊一邊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我在桌子下面,你別急。”聽出駱文濱的焦急,風月開始安慰。

  “你小心別動,好好呆著,我讓人立刻扒這裡。”駱文濱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回落了一小節。

  “嗯,我沒事兒的。”莫名的覺得安心,風月在黑漆漆的環境中,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有了扒拉的方向,這些宮女太監侍衛那活計做的都非常快,風月很快感覺有亮光透射進來,然後亮光逐漸增大。

  駱文濱看到蜷縮在桌子底下的風月,他立馬把人拽了出來,然後看到風月略顯狼狽的樣子,開始上下其手,檢查風月還有沒有別的傷勢。

  風月抽了抽嘴角,剛想反抗就看到駱文濱紅著眼眶,滿臉紅血絲,嘴唇發抖的樣子,嘴裡的話瞬間被堵在喉嚨裡,怎麼也說出。

  發現風月沒少胳膊也沒斷腿,駱文濱那急速的心跳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將風月狠狠的抱在懷裡:“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和你吵架,我知道的,是皇兄的錯……”最後已經帶了哽咽。

  風月呆了呆,隨即鼻子發酸,滿心的酸楚,這一瞬間她就悟了,為何駱文濱那麼不講理,那麼不高興。

  那些話誰都能說,唯獨她不能說,太后可以說,那是教育,大臣可以說,那是諫言,百姓可以說,那是八卦,但是她風月不該說。

        她是他的妻子,他們組成的是一個家,家是做什麼的?家不是講理的,家是講情的,駱文濱信任風月,將萬里江山託付給她,不是因為她是皇后,因為她是風月,因為駱文濱愛這個人。

  風月一心一意的幫助駱文濱處理朝政,不是因為她是皇后,她想篡權某位,而是因為她愛駱文濱,她想幫助他。

  駱文濱真的不知道是太子的錯嗎?他又不是混蛋,他當然知道,只是那個人是他敬愛的兄長,他對那個人有手足之情,所以他同愛人說這些不講理的話,他只是宣洩情感,而不是理智討論事情本身的對錯。


  “不是,是、是、是我不好,我、我、我不應該那樣說,對、對、對不起。”第一次道歉,風月說的磕磕巴巴,從小就是天之驕女,霸王的性子,從來都是她說上句,別人接著的,金枝玉葉,這會兒說起道歉的話說的干巴巴的。眨眨眼,眼睛怎麼這樣酸呢,難道是剛剛不小心沙子迷了眼?

  駱文濱將風月樓的更緊,卻沒有說話,眼眶還是通紅,嘴角卻是笑容。

  風月也抱著他,明明眼睛酸的要命,心裡卻甜甜的。

  宮女太監侍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們都是假人!

  帝后正式和好,而且感情更好,堪稱蜜裡調油。

  因為冷戰這些天駱文濱沒去勤政殿,如今即使和好,他也懶得去,能偷懶幹嘛不偷懶?何況那些大臣都被風月打發了出去,沒有人念叨簡直不能更好。

  駱文濱徹底成了脫韁的野馬,橫豎沒人念叨,他直接偷懶,不再去勤政殿,而是每天開始設計燈具的外形,有空的話,還偷偷養了兩隻促織,又跑去跟御廚學做菜,也不管他把御廚差點兒嚇死!

  吃第一口的時候,風月就覺得今天的菜味道有些變化,怎麼說呢,菜還是那個菜,爆炒的蟶子,配料什麼的絕對都一樣,但是吃在嘴裡這味道就是有些不同,風月嚥下嘴裡的食物,直接問:“御廚換人了?”

  駱文濱夾菜的手一頓,隨機若無其事道:“怎麼?不合口味?”

  “不是,是很合,辣的恰到好處,若是換了御廚,以後就由他來做菜好了。”風月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喜歡的自然留意。

  駱文濱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十分滿足,然後他又親手給風月盛了一碗羹:“你嚐嚐這宋嫂魚羹怎麼樣!”

  “好。”風月嚐了嘗,眼睛一亮,如同剛剛那道爆炒的蟶子一樣,十分合風月的口味,當下眉眼彎彎,臉上露出笑容,點點頭。

  駱文濱唇角帶笑,滿臉歡喜。

  風月這才注意到駱文濱的樣子,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吧?”

  “正是你的夫君我做的!”駱文濱得意洋洋:“好吃吧?”

  “好吃。”不單單味道好,這裡面的愛意更醉人。

  在這里呆的時間越久,風月對這個星球的文化認識就越來越多,男尊女卑是刻到骨子裡面的,男人有著無上的權利,一句君子遠庖廚,不過是勸導齊宣王實行仁術,最後就能演變男人不應該下廚房,可見這個星球的男權文化多麼盛行。

  可是偏偏,這個最為尊貴的皇帝,卻能為她下廚房親手做菜,這份心意怎能讓人不動容?

  帝后感情好,太后聽了倒是沒為駱文濱下廚房的事兒不悅,就是心裡酸溜溜的,自己這當娘的還沒吃到的,不過心裡剛剛酸了一下,晚上就吃到駱文濱親手熬製補身體的湯以及開水白菜之後,那點兒不悅徹底飛到爪哇國。

  一直到年底,風月都在勤政殿處理朝政,駱文濱則今天悄悄的鬥促織,明天看看鬥雞,不過主要還是設計,其次是做飯,那兩種娛樂只是生活調劑。

  年底,出去的四名丞相和四位勳貴以及戶部的很多官員終於回來了,他們不但回來,也帶回來大批的銀兩,稅收直接是農業稅加上鹽稅的總和,這數目真是震驚朝野上下,誰能想得到被大家瞧不起的商人,這裡面竟然有這麼多的稅收?這可只是一季度的稅收,一年的稅收真的都收上來,那國庫一年的收入?不行,好多人都覺得心跳太快,必須緩緩!

  也是因為第一次收稅,還有商籍能科考這個利在,所以根本沒有偷稅漏稅的,一個個自己都算的清清楚楚,認認真真的交稅,能做人上人,誰願意後代兒孫做點頭哈腰的人下人?商人們都願意稅收多,陛下皇后高興,然後這個政策真正的實行下去。因此造成稅收空前的多。

  駱文濱實在沒忍住,在星辰宮抱著風月大笑一通,這麼多的錢,哈哈,他想想,都怎麼花。

  風月看駱文濱笑得跟個三歲孩子似的,明明應該鄙視,這會兒卻也跟著滿臉笑容,如果這裡有鏡子,風月一定不會相信,那個臉上掛著被她評價為傻瓜笑容的人會是她自己。

  “你說這麼多錢要怎麼花?”駱文濱說著說著又笑了。

  “花錢還不容易?先給兵士們提提待遇,增加一些軍備,然後修一修路,還有結餘的話在村子裡面給他們裝一盞燈,這點錢,只怕不夠。”眼看自己說一樣,駱文濱臉上的笑容就淡一分,說完之後,駱文濱徹底垮下臉,風月哈哈大笑。

  氣不過,駱文濱開始饒風月癢癢:“我原本還想著修建行宮什麼的……”

  “哈哈哈……”風月渾身癢癢肉很多,這會兒笑的花枝亂顫,髮髻散亂。
  
  笑鬧好一會兒兒,風月規整好了衣衫,這才說:“百姓生活苦,總要多貼補他們一些,過了年,春季的租子就免了吧。”

  “嗯。”駱文濱連連點頭。
  
  這一個新年可謂是駱文濱登基之後,整個月朝的大聯歡,新年歌舞昇平,各個喜笑顏開,農民知道了,明年的租子最少減一半兒,商戶們知道了,商籍也可以科考,兵士們更高興,陛下年前給大傢伙兒發了紅包,還發了比平時更多的肉,美人還多了一件衣裳。
  
  嗯!唯獨當官的不怎麼高興,錢袋子被皇帝劫胡,以後日子不好過了啊!

  元貞四年,月朝上上下下都大多數人都笑的很開心,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期盼,哪怕是被劫胡的官員私心裡也是有期盼的,皇后娘娘研製出來的東西真管用,那個風扇,咳咳咳!晚上那啥啥的時候還是挺好用的,不然夏天那啥啥的時候真的太熱了!嗯!和諧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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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還沒過正月十五,一個大耳刮子打了過來,風月覺得自己的臉腫了。
  
  勤政殿中燈火通明,風月面沉似水,駱文濱手足無措,眾位大臣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怎麼回事,你詳細說來。”風月第一個開口,看著下面風塵僕僕的送信人員。

  “陛下,娘娘,狄國借路澤國,率領三十萬大軍攻打青龍關,青龍關失守,征東侯戰死。”報信的兵士用最剪短的話語說明白事情。

  “三十萬大軍,本宮記得青龍關有二十萬重兵,如今如何?”風月聲音越發低沉,面上越發沉靜。'

  “回娘娘,青龍關失守,大軍被沖散,侯爺率領的五萬人馬幾乎全滅,還有五萬人馬沖散不知道,剩餘的十萬人馬,明涵郡主率領著退倒一線天,那裡易守難 攻,在苦苦支撐。”

  “征東侯世子呢?”風月心中咯噔一下,覺得要不好。

  “回娘娘,世子戰死,包括侯爺的次子,三子,四子,五子。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說完這些,報信的小兵哭了,他也是征東軍,他知道征東侯的為人,那是難得的好官,如今城破,一家子都填了進去,當真讓人無限唏噓。

  風月一愣,瞬間想起自己戰死沙場的父母,心中對征東侯一家頗有認同之感,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悲痛,嘆惜一聲:“本宮記得征東侯一貫勤謹,這次因何大敗?可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回娘娘,狄國有一種射箭的東西,很是厲害,世子就是被那個東西偷襲而亡。他們還卑鄙的在上面抹了毒藥。”

  “射箭的東西?”風月用手指敲打著御書案。

  “他們怎麼訓練出來的那麼多的弓箭手。”駱文濱愕然。

  其他大臣也開始議論紛紛。

  “不對,那個東西應該不需要十分練習,也不需要過於瞄準可對?”有一樣東西在風月那強大的腦海中閃現。風月的臉色變得更臭。

  “娘娘說的是,據說是不必怎麼練習,而且對軍人素質要求很低。這些消息是明涵郡主收集來的。”

  “這東西應該還能連發,可對?”風月現在基本確定這就是弩箭。

  報信的有些遲疑,明涵郡主當初沒有說這個。
  
  “你可否上了戰場,自己回想一下。”風月說的十分篤定,眼睛裡不時閃過精光。
  
  “上過的。”兵士仔細回想戰場上的事兒,驀然大聲說:“對對對,就是連發,十分迅速。”說完,小兵自己傻眼,為什麼皇后會知道這個?
  
  大臣們也集體傻眼,知道皇后聰明,知道她手腕高超,可是你怎麼還會知道兵器?這不科學?作者呢?出來,說好正劇呢?這是要改玄幻的節奏嗎?原本因為吃了敗仗而使得壓抑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風月沉吟不與,弩箭這個東西不好破,對於冷兵器時代來說,這個東西堪稱兵士中的兵器之王,不需要長時間的鍛煉,不需要兵士過於強硬的身體素質,只要要足夠的鐵器和工藝,箭頭抹上毒藥,那殺傷力絕對駭人,如此 征東侯敗得徹底也不算冤枉。

  眼見風月沒有說話,大臣們都不太敢開口,這位娘娘懂得太多,貿然開口,能不能解決事情是次要的,若是一不小心鬧了笑話,豈非在皇后那裡留了不好的印象?

  “一線天那裡還能守著多久?”駱文濱有些惶惶不安,眼見風月沒吭聲,殿中氣氛古怪,他將目光放在小兵身上。

  “陛下,一線天易守難攻,郡主安排得當,守住個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駱文濱略略有些放心。

  “你先下去休息。”風月很快相處辦法,聲音也輕快了不少。

  “是。”小兵下去好好休息。

  “安國公,你率領三萬人馬押運糧草先行去一線天支援郡主,隨後本宮會從地方再調集九萬兵馬過去。”

  “臣遵旨。”

  “郡主既然在那里安排得當,你一切以她為主。”風月眼睛轉了轉,又囑咐:“不必想著失去的土地,現在守好一線天即可,若是又逃難的百姓過來,只管收留。”

  “是。”安國公不敢怠慢,立刻在心中盤算怎麼做。

  大殿中的氣氛再次微妙起來,郡主管事兒?戰爭讓女娘指揮?還是個不滿雙十年華的小娘子?還是先太子之女?這哪一樣都不對啊,可惜無一人敢發出疑問。

  散了勤政殿的事情之後,風月一頭扎到了研究室。她想的很明白,現在是冷兵器時代,那她既然都想改變農耕社會,那麼改變兵器時代又如何?煉丹為什麼會炸爐?當然不是裡面的藥丸炸掉,而是底下燒的東西爆炸。

  她知道火藥的配比,現在要製作的不是火藥,而是承載火藥的東西,後期的那些東西現在做來不及,畢竟槍砲這些東西都需要精工,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簡單的火藥配比,讓人扔出去(類似於鞭炮)。

  先做一批,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恐嚇,恐嚇住敵人,那才有時間和精力去做各種各樣的槍砲,風月做事有條理,絕對不會錯。

  一天時間就做出很多火藥裝置的武器,然後命工部尚書挑人趕緊去做。

  工部尚書現在對這事兒是熟練工,這種技藝的事情拆分就好,每個人領一項,學的快,做的好,省心省力。

  “娘娘,您怎麼來了?”工部尚書嚇壞了,臉色都有些泛白。

  “做怎麼樣了?”畢竟是火藥,有一定的危險性,大家之前沒有接觸,如今又要趕工,風月不放心,這才親自來看看。

  “娘娘放心,一切都進行的順利,娘娘囑咐的也有註意,不會有高溫,不會有明火,如今製作的地方都點的電燈,明亮又沒有明火。”工部尚書勤勤懇懇,凡事親力親為,這會兒說起來自然是頭頭是道。' C) Y3 Y' P( ] 

 “這便好,只是大夥兒趕工歸趕工,千萬不能疲勞工作,否則出了事故,那就不是小事兒,這個東西用於軍前,打仗用的,威力很大。”風月很滿意,看工部尚書越發順眼,因此又添了囑咐。/

  “是,臣一定盯緊。”

  “嗯。”風月點點頭,這才回宮。

  回到宮中風月拿出邊境的地圖開始研究,這事兒其實是她的疏忽,大月朝一直都比較太平,或者說內亂一直沒斷,邊塞卻十分太平。三面是天險,東面有鄰國,鄰國面積不算大,物資也不匱乏,因此一直相安無事,只是沒想到這次狄國能藉路。

  正在看地圖,耳邊聽到外面為皇帝請安的聲音,風月知道,駱文濱來了。

  “還在看地圖?”駱文濱眼底有些發青,城池失守,土地被佔,對於一個雖然平庸卻不昏庸的皇帝來說,絕對是一件難受的事兒。

  “嗯,前朝的時候,疆域就在一線天,而現在的青郡和青龍關都是我朝太/祖收下的,那裡原本就是地勢平坦的草原,易攻難守。”風月指著地圖給駱文濱解釋著。

  駱文濱點點頭,握了握拳頭,鬆開,又握緊,折騰幾次,終於還是開了口:“這次,我想去。”

  “啊?”風月放在地圖上的手指一頓,隨即歪頭看向駱文濱。

  駱文濱抿了抿唇,見風月還是那副驚訝的樣子,下意識又舔舔嘴唇:“朝政有你,我不擔心,我想去看看兵士,至少知道他們是怎麼征戰的。我不會指手畫腳。 ”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覺得駱文濱胡鬧,但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風月卻非常贊同駱文濱的想法,這會兒眼睛一亮,嘴角帶笑:“這倒是個好主意,如果你去陣前,想必兵士的士氣肯定大增,只要你不外行指揮內行,有益無害。”

  “你同意?”駱文濱眼睛亮晶晶。

  “同意,當然同意,你去陣前,顧好自己,凡事聽那些將領的。”風月噗嗤一笑:“而且我還有個私心。”

  “什麼私心?”駱文濱納悶兒,打仗的地方能有什麼私心?

  “你沒聽那個報信的說嗎?率領十萬大軍退守一線天的是明涵,明涵做主雖說與征東侯一家戰死有關,可是那裡還有那麼多將軍呢?可見明涵有主見有本事。”風月眼裡有光,是滿滿的欣賞目光,說起明涵,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下來。

  不說不知道,這麼一說,駱文濱也醒悟過來,自己的那個侄女兒不一般吶,即使是退守,那能力也絕對是有目共睹,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娘子,記得今年頭上才及笄的,:“對,你說的對,明涵確實很厲害。”

  “如今我又派了安國公去,回頭,這九萬大軍也是有將領的,你說到了那邊聽誰的?雖說我 咐安國公到那邊多聽明涵的,可是你認為那些將士更信任誰?更願意聽誰的?給你帥印也不代表你就是帥才不是?”風月對這個很了解,她在星際,因為異能出名,臨危受命,繼承皇位,更是拼殺在第一線。

  可是剛去的時候,那些兵士對自己不是不服氣,也不是不聽從,可是卻不是十分信任,很多時候自己的命令,部署,他們會在心裡揣摩,會思考,但是這是不對的,對於兵士來說,聽話即可,不需要思考。直到後來,風月打仗,無一敗績,這才做到自己開口,必然令行禁止的地步,所以凡事都需要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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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所以……”駱文濱沒太反應過來,眼裡有著迷糊。

  “所以你去,給咱們的侄女兒撐腰。”風月真是滿心滿眼的歡喜:“現在商人物品錢財這一塊,皇室不依賴國家,反而這個國家很多地方依賴皇室,可是皇室裡面終究沒有能掌兵權的人物。”

  “你想讓明涵掌兵權?”駱文濱大吃一驚,這個想法絕對的夠大膽。

  “對,除了她,還有誰?”風月反問。

  駱文濱一呆,沒錯兒,除了明涵還有誰?那些皇親被容養,基本都養廢了,若是有那麼一兩個心大的去真正的學習,可是學的都是治國或者是治理地方的文人之道,絕對沒有騎馬打仗的將領。

  “明涵是你的親侄女,現在年輕,又正好趕上這麼個立功的好時候,這時候不培養什麼時候培養?”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有人 枕頭——不能更好。

  駱文濱被成功忽悠,這會兒他完全沒想到,明涵哪哪都好,沒錯兒,但是明涵是小娘子,自古在這片土地上就沒有小娘子領兵打仗的事兒,這會兒出了例子。

  關於皇帝要親自去的消息,風月沒露出來,駱文濱也老神在在不吭聲,直到從三地調來的大軍匯集京城,駱文濱這才說:“此事朕也去。”

  傅太傅第一個跳出來:“陛下,您鎮在京城即可,有各位武將,皆是能征慣戰,很不必去,沒的給狄國長臉。”

  這話說的很明白,皇帝您去了不是給狄國面子麼?不就是一個郡?不勞動您老人家。

  “太傅,倒不是為了別的,本宮這次研製出了新式武器,陛下也很是歡喜,這武器威力很高,將來必然能用千秋萬代,因此陛下是重視武器。”

  傅太傅吶吶的沒出聲,論理,皇后研製出來的東西應該皇后親自去看才對,但是所有人一想到京城沒了皇后,那後果——

  不知道為什麼,就連閔太師都覺得不好。在老狐狸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他也習慣於有皇后,皇后實在太靠譜,無論出了什麼樣的事兒都能氣定神閒的解決,這樣的皇后誰不想依賴?誰能沒有依賴心呢?

  皇后一開口,事情就立刻定下,嗯!皇后那絕對是金口玉言,說了就算!

  駱文濱正式與大軍一起向著東面出發。

  皇帝的排場應該擺,但是駱文濱記得風月的忠告,風月告訴他兵貴神速,自己帶著很多火藥,要早一點兒送到一線天。

  這幾日前線傳來的消息還算可以,一線天易守難攻,明涵郡主命軍士不出站,倒也算是相安無事,只是對方軍做事陰狠,燒燒搶掠,無辜百姓很是損失不小。
  
  聽著外面叫罵的聲音越來越高吭,越來越難聽的內容,明涵臉上連汗毛動勄動一下,對方討敵罵陣已經有小半個月,明涵就是命不出戰,敵方的罵人功夫也在這幾天的時間中得到了大範圍的提升,簡直能罵出花來。
  
  廳堂裡面很多很多將軍和副將都開始浮躁起來,尤其是安國公帶來的人,他們更加浮躁,一方面是現在軍功不容易得,一方面是對明涵不服氣,不過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娘子而已。
  
  “郡主,末將願意帶人出去迎戰,這些龜孫子,簡直可惡。”一名副將終於忍不住,開始直接請戰。

  明涵沒吭聲,繼續看著手裡的奏報,這是雲溪給她的私信,雲溪是青郡的商人,這一次城破失去國土,雲溪這個大商人出錢出力,站在第一線,如今他已經沒有在一線天闢貨,而是遊走在被敵人佔領的青郡那裡,尋訪難民,保護他們。

  眼見明涵沒有吭聲,那個副將有點兒下不來台,眼裡的陰霾一閃而過,剛要開口說點兒難聽的,那邊明涵放下自己手中的私信,先他一步開口:“魏副將,可是有了破解弩箭的法子?”

  魏副將一噎,不過還是說:“法子沒有,可是郡主,這敵人罵的太難聽,末將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實在受不住,請郡主同意末將率隊出戰。”粗人不代表沒有自己的小心眼,也不代表他就一定大度,被個娘們儿管著,他不服,所以說自己身為大老爺們受不住,換言之,這是嘲諷明涵是個小娘們兒沒有種。
  
  明涵淡淡的撇了這人一眼,反問:“你說率領人出去?你受不了?那些兵士就陪著你白白送死?” '
  
  “為國盡忠理所應當,好男兒生下來就當有覺悟,便是送死也比這般做縮頭烏龜的好。”一邊說著一邊昂頭挺胸,當真是慷慨激昂。

  “男兒當真是了不起。”明涵郡主臉上露出一點兒笑容:“自己痛快,白白送死,留下失去孩子的老人,老無所依,留下孤兒寡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當真是了不起啊!”

  最後一個啊字一波三折。

  “我……”魏副將臊了個滿臉通紅,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萬萬沒想到,不過一個小娘們儿,脾氣挺壞,嘴皮子還賊利落。這要這麼說?

  “你們聽著,有誰受不了要出去送死,我不攔著,只是到時候別說是為國捐軀,這裡不是青龍關,不是守不住,出去只是為了自己的了不起,別帶上我的兵,他們家中還有老父幼兒,他們是一個家的支柱,不是你們出氣的工具。我這裡不需要匹夫之勇。”明涵面沉似水,擲地有聲。一雙丹鳳眼緩緩的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劃過,威嚴天生。
  
  一時間對明涵有不服氣的將士紛紛打了一個冷顫,無端的心虛起來,一個個都夾起自己的尾巴,在也不敢說男兒如何如何。

  明涵的嘲諷效果不錯,就是整個一線天的氣氛有點兒微妙。然後大傢伙兒得到了皇帝親自過來的信息,微妙的氣氛一掃而光,剩下的都是好好鍛煉,摩拳擦掌爭取皇帝來到的時候自己能立功,入皇帝的眼。
  
  駱文濱率領大軍趕到的時候,一線天的氣氛很是高昂,兵士各個精神十足,戰馬膘肥體壯,將領盔明甲亮。對此,駱文濱很是高興。當皇帝的哪個願意看到自己國家的兵士都是一群萎靡不振的兵士呢?哪個不喜歡這樣?
  
  接受所有人參拜之後,同大家象徵性的吃了一頓飯,駱文濱就將侄女兒拎到了自己的臨時住所。

  對於這位叔叔,明涵心裡比較沒底,她是小娘子,是內眷,見到叔叔的次數十分有限,印像中是一名十分開朗溫和的人,會給她一些宮裡沒有的小東西,都很新鮮好玩兒,是一名好叔叔。

  可是——印像中很小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關係也並不是那麼劍拔弩張,對自己也算疼愛,可是人都會變,對自己小時候還笑吟吟的父親變成了每次見自己都是皺眉的父親,年幼時那是自己的皇叔,父親是太子,現在父親亡故,那個人是皇帝,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到自己公主的待遇和皇后的補給,明涵的心又略微放了放,能這樣體恤自己的人,想必皇叔應該不會如同父親那樣冷酷吧?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想法,明涵來到了駱文濱佔住屋子外間。

  “侄女兒給皇叔請安。”這個請安也很醉人,論理,駱文濱的兄弟的兒女,應該口稱臣子或者是臣女,但是明涵是先太子之女,是駱文濱正經的兄長,所以她不能稱為臣女,這會兒她靈機一動,直接用了親人間的稱呼。

  “快起來。”駱文濱的目光隨著明涵的動作在變動,眼中有點兒難以置信。

  剛剛成婚那會,風月沒長開,眉清目秀還有點兒小家碧玉的感覺,如今徹底長開,只剩下霸氣,什麼碧啊玉的通通都沒了。母后一貫是端莊高貴雍容的,其她女娘他也見過,不過沒有讓他能記得住的,如今,這個侄女兒真的讓他吃了一驚。

  明涵一身水藍色騎馬裝(外公,舅舅戰死,雖然不用穿孝,可是也不能穿的太艷,情感上,禮節上可以)頭上戴著水藍色的巾幗,長身玉立,那身高絕對不比現在的風月矮,沒有京城女子的婀娜,反而行動間很是乾淨利落。說不出的瀟灑和自信,頗有風月的風骨。

  明涵成年後與駱文濱的第一個照面,就讓駱文濱深深的喜歡。
  
  “一轉眼,你也這麼大了!”駱文濱忍不住感嘆,皇兄留下的幾個孩子,三個男孩他壓根不想看,雖說在宮裡,可是除了合宮飲宴的時候會見一面,平時他絕對不關心,只要看到他們就想到自己皇兄怎麼死的,邁不過那道坎。
  
  還有兩個小郡主都是小娘子,他不方面頻繁去看,待遇什麼的都是嬌寵著,絕對沒錯。唯獨這個侄女兒,好幾年都沒見到,沒想到,小蘿莉成了女英雄。巾幗不然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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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皇叔。”明涵低低的叫了一聲,心中略微鬆了口氣,看起來,皇叔沒變,還是那個溫和的皇叔。

  “青龍關破,你是如何出來的?”駱文濱看著明涵,他堅信,娘子說的皇室兵權問題,明涵一定能做到最好。

  “皇叔,敵軍來的時候外公知道,因此也是出戰迎敵,大舅舅(征東侯世子)悍勇,連斬敵方三名大將,因此打算一鼓作打過去,徹底打敗他們,沒想到對方在騎兵之中有弩箭,我軍傷亡慘重,大舅舅、二舅舅都受了傷。外公鳴金收兵,退回青龍關。”明涵說到後來臉上帶了一絲哀戚。

  “嗯。那後來呢? ”

  “青龍關雖然無天險可守,可是外公這些年一直在修築城牆,原本是不會被輕易攻破的,沒想到對方攻城的時候架雲梯,命士兵在上面射箭。”明涵苦笑:“我們也射箭,可是速度完全沒有那邊迅速迅猛,原本以為是敵人有備而來,現在才知道,那個叫做弩箭的東西可以連發。”

  駱文濱點點頭,表示懂。這邊射出去一箭,那邊瞬間十箭,十倍的差距,怎麼能不敗?

  “範圍太大,青龍關這才失守,外公眼看守不住,就命小舅舅帶著我以及城中百姓出來,打算奔著一線天而來,沒想到中途遇到埋伏,小舅舅戰死,我放火,寧死不降,這才逼退對方,又用聲東擊西的法子擺脫敵人糾纏,率領十萬兵士還有五萬民眾到了這一線天。”
  
  訴說的平平無奇,甚至沒有高低音,可是駱文濱就是聽出了一種驚心動魄之感,更聽出了不容易,寧死不降?明涵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聲東擊西可見明涵的臨危不亂,駱文濱真是越發滿意。
  
  “辛苦你了。也難為你了。”駱文濱看著侄女兒那真是滿心滿眼的驕傲:“走,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是。”明涵有些期待,她也有她的消息來源,聽聞這一次皇叔來,並不是高看敵人,而是為了看一種新式樣武器的效果,所以,皇叔這是帶著自己去看武器?不過這可能嗎?

  到了空曠的地方,駱文濱手下的人給明涵演示火藥。

  聽到那響亮的聲音,明涵就是一驚,再看到地上被炸出的深坑,明涵眼睛裡絕對是神采奕奕,興高采烈道: “皇叔,有這個一定能打勝仗。”

  “這個東西威力巨大,也不難調配,只是時間太短,能做出來的不多,你要謹慎使用。”駱文濱也很是高興。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這東西不難得,而且給自己?那豈不是這次征戰就是自己主理?明涵的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皇叔放心,這個東西侄女兒必然妥善使用。”

  “嗯。朕期待你的勝利。”

  “定不負皇叔所盼。”明涵是真的喜上眉梢。對於權力她沒有戀戰,但是她想親手為外祖父舅舅們報仇。而且通過相處,對於那些副將,將軍她頗有些不待見。不是他們不夠勇武,而是他們都只有匹夫之勇。

  駱文濱堪稱順風順水,風月那邊出了一點兒小問題,其實也沒太大的問題,就是風月的親娘孟氏閒不住,找了點兒事兒。

  不知道大家還記得那個倒霉的徐表姐麼?她被休棄之後在京城生活,有錢有自由,小日子過的很不錯,等到風月做了太子妃也就算了,可是風月現在是一位皇后,還是一位掌權的皇后,這麼一位掌權的皇后年節的時候總有賞賜賞下,這就不能不讓人重視。

  畢竟皇后賞永寧侯府上下正常,賞戶部侍郎府(外祖家)也算正常,可是表姐,還是姨表姐這裡也有賞 ,這就說明這位姨表姐同皇后娘娘的感情不錯,因此徐氏的日子越發好過,甚至有很多人家都託人上門提親,都是一些鰥夫,還都是上了一點兒年紀的。畢竟徐氏不能生育,人家年輕的娶續弦還打算生兒子,也就是年紀大的,兒女成群的不在乎這個。徐表姐一一拒絕。

  孟氏蠢是蠢了點兒,心卻不壞,不過因為蠢,所以經常好心辦壞事,這次她又開始折騰,她認為徐氏一個人太辛苦,連個依靠都沒有,十分可憐,因此打算給徐表姐找一戶好人家。

  那些大齡巴結男孟氏也看不上,但是徐表姐又不能生育,所以這人選不好找,划拉一圈,她看上了封大郎,封大郎是世子的嫡長子,以後就是妥妥的永寧侯,永寧侯有爵位是有良妾編制的,所以她看上了那個編制,畢竟是親戚真的做了妾,那也不好看,但是這種有編制的妾,給徐氏正好。

  孟氏這個人自從做了老太君,那絕對是有些飄,上次被風月忽悠著不管事兒了,可是到底還是張揚的,她這事兒沒有問過徐表姐,也沒問過侯夫人,直接在正堂給侯夫人請安之後,她走路的時候直接就同世子夫人和封大嫂說了。

  “嫂子,我說好件事兒。”孟氏眉飛色舞,她身上的品級比世子夫人高,以前在世子夫人手下討生活,如今揚眉吐氣,因此在一些小禮節上就比較含糊。

  世子夫人知道弟妹什麼樣兒又有侄女兒的面子在,自然不會計較孟氏的行為,但是那些是無關緊要的事兒,大方向必須不能錯,看到孟氏這樣,世子夫人沒來由的心咯噔一下,不過話還得說:“什麼喜事兒?”

  “嫂子知道,我有個外甥女兒,徐氏,如今自己一個人,不能在生育,女人沒個依靠怎麼行?我想著不如說給大郎,給我那外甥女一個倚靠,她不能生育,也礙不著侄兒媳婦。”孟氏真的覺得自己這主意真是太棒了,一邊說一邊笑。

  如果孟氏不是皇后的親娘,不是她嬸娘,她一定要罵死對方,什麼叫對方不能生育就礙不到我?莫氏簡直氣炸肺,下意識的就將目光放在世子夫人身上,她很怕,很怕阿家同意。

  世子夫人一頓,也好想呵呵孟氏一臉,不能生就不礙著了?那她找十個八個不能生的送給三弟,你樂意不?可惜——還是那句話,誰讓這是皇后的親媽呢?世子夫人這麼多年的涵養在,一笑:“倒也相配,只有一樣。”

  “怎麼?”孟氏聽到相配的時候就心花怒放,如果有尾巴,絕對翹起來。

  “阿家這裡一貫是不喜歡這個的,如果我們貿然定下,只怕阿家不喜,這件事兒還要同啊家說一聲。”世子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孟氏。

  孟氏直接說:“這件事嫂子跟阿家說,就沒有不成的。”孟氏也知道婆婆不喜歡,所以她這張揚的性子在正堂沒說,這會兒直接跟世子夫人說,就是打算讓世子夫人出頭。

  世子夫人心中冷笑,這種讓阿家不喜的鍋,我才不背:“這件事兒既然是你提的,我去說?不好吧?”

  “侄兒是你兒子,當娘的關心兒子,沒錯兒。”孟氏也沒傻透氣,所以直接這麼說。

  “也好,我這就跟阿家說說去。”世子夫人沒在推遲,直接就轉了身體。

  孟氏心頭一喜,連連點頭:“那我就不跟著去了。”對於婆婆,孟氏還是很怵頭的。

  世子夫人心中冷笑,點點頭:“也好。”

  妯娌兩個人分開,世子夫人帶著莫氏迴轉,確定對方聽不到聲音之後,這才小聲對莫氏說:“放心,不會讓你難做的。”

  “謝阿家。”莫氏對孟氏真是滿肚子的怨氣。

  在這個朝代,永寧侯府的兒媳婦是被“慣壞”的,孟氏雖然蠢而不自知,但是其實她有一點按照這個朝代每個人人家的狀況來說,是沒錯兒的,就是徐表姐礙不到莫氏。

  正常人家都有妾室,當家主母面對一個不能生育,又能占良妾位置,還能討好身份高的嬸娘,應該這麼說,在正常都有妾室的人家,莫氏是佔了便宜的。但是永寧侯府在月朝不正常,永寧侯府的媳婦兒因為永寧侯夫人在這個朝代被寵壞了。

  丈夫從來都是獨享,這會兒要分出去,那就是在要命,所以莫氏很生氣,很憤怒。

  進了正堂,侯夫人正在吃著水果,聽僕人通報說世子夫人回來,很是驚訝。

  “阿家,是這麼回事。”世子夫人直接把孟氏賣個乾淨:“三弟妹打算做媒,將外甥 許給大郎。”至於她自己的想法,則是一絲不漏。

  不漏就已經是最大的露,這樣的事兒,若是同意,應該這樣的說辭:“三弟妹看著外甥女無依無靠所以想做媒許給大郎,那孩子也確實可憐。”這才是同意的說辭。現在的說辭明顯就是告狀,嫌棄孟氏多管閒事。

  侯夫人就是一頓,莫氏真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算阿家護著自己,可是阿家也得聽祖婆婆的啊,畢竟孟氏這個提議,對於丈夫來說也算是好,那徐氏同皇后娘娘感情不錯,若是夫君納她,那麼對夫君也是有好處的,畢竟夫君不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兄長。

  “知道了。”侯夫人沒直接說,只是一句知道了。

  莫氏的心七上八下,涵養功夫不夠的她臉色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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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明兒我遞帖子,同老三媳婦一起進宮面見皇后娘娘。”侯夫人沒直接說,只是這般說辭。

  世子夫人知道,阿家這是怒了!當下直接說:“是,媳婦兒這就下去準備。”

  “去吧。”

  孟氏接到消息先是一愣,隨後就是一喜,阿家這是答應了?明兒見皇后娘娘,所以這是請皇后娘娘下懿旨?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如果是娘娘下懿旨,豈非更加給自己的外甥女抬身價?越想越開心。

  “備車。”

  “是。”底下的下人立刻去準備。

  上車之後,孟氏奔著徐氏居住的地方而去,她來報喜。

  徐氏受到了驚嚇!!!

  “姨母,這、這、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徐氏真是欲哭無淚,現在自己有房子有地,自由自在,樂意做什麼就做什麼,結果讓她給別人做小?她不願意。

  “怎麼使不得?你總是一個人,怎麼行?有個倚靠,後半輩子才有保障。”事情做的蠢,心卻是是好的,所以孟氏的臉上是慈祥,是慈愛。

  “姨母,我一個人也挺好的,沒有什麼不行,有姨母疼著,有舅母靠著,還有皇后娘娘照拂,如今我這日子過的十分舒心。”徐氏不能反抗孟氏,只能試圖講理,凝起的眉角能窺探到她的不悅。

  “那不一樣,女人總要有個夫君,你放心,也不用害羞,這事兒就這麼定下,明兒我就進宮,請娘娘下懿旨,到時候你過門兒也有面子,即使是妾,也不會被人瞧輕了去。”孟氏完全不聽勸告,直接一錘定音。拉著徐氏的手,只當她害羞。

  徐氏簡直是絕望,難道自己的好日子這就到了頭?她一貫隱忍,孟氏是長輩,她又不能撂臉子,這可如何是好?

  孟氏走後,徐氏開始在屋子裡面轉圈圈,現在給宮里送信說自己的意思肯定來不及了,明兒姨母直接面見娘娘,而且——徐氏還有隱憂,自己是不樂意,但是如果娘娘也認為這是好事呢?自己這樣豈非不識抬舉?

  一時間,徐氏真是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

  莫氏也不舒服,夫君是自己一個人的,現在要被人分走,已經不是孩子的問題,而是夫君的問題,對此,她真是對孟氏咬牙切齒,這個嬸娘真是、真是、真是… …唉!就這麼個人怎麼生出皇后那七巧玲瓏心的人呢?  
  
  風月昨兒就得到了祖母的帖子,手裡拿著帖子,眼神放空,心中開始琢磨,自打皇帝出了京城,永寧侯府越發低調,除非年節否則祖母絕對秉持著能少見自己就少見的原則做事兒,如今這什麼事兒都沒有,怎麼突然要見自己?  
  想歸想,還是准奏。

  會客一般都是在上午,不過風月上午要在勤政殿批閱奏本,國事為重,下午幾乎快到傍晚這才抽出時間來。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永寧侯夫人和孟氏給風月行禮。

  “祖母,母親,快快請起,看座。”風月見到親人還是挺高興的,尤其是這兩名親人對她都很好。

  “祖母,母親,可是家中有事?”這時候要見自己,肯定是有事兒,否則永寧侯府不會這麼沒眼色。

  “正是。”侯夫人也沒隱瞞:“娘娘,臣婦媳婦打算做媒。”

  風月就是一挑眉,做媒?什麼樣的婚事要她來過問?而且看祖母這個架勢,這是明顯的不同意,臣婦媳婦?得,肯定又是自己親娘好心辦壞事,永寧侯夫人一句話,風月瞬間就猜到了事情走向,嗯!果然是七巧玲瓏心。

  “娘娘,徐氏自己一個人怪可憐的,臣婦就想著給她找個依靠,大郎為人極好,臣婦想著親上加親。 ”孟氏心中高興,直接接過話頭。

  “荒唐。”風月的臉直接沉了下來。

  孟氏整個人都傻了,風月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上次鹽稅那麼大的紕漏,她一句埋怨沒有,不但細心安慰,私下里還給了她好些補貼,這、這、這是怎麼了?瞬間孟氏就害怕起來,低著頭,手指開始絞著帕子。

  “母親,這件事你可同表姐說了?”風月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軟一些,她不想嚇到孟氏。

  “問過的。”孟氏連忙回答。

  “表姐想必也是不樂意的。”風月十分篤定,徐氏被夏家傷成那樣,原本就是個膽小的人,她有心理陰影,也有一定的心理疾病,平時不顯,讓她再次踏入婚姻,她是絕對的排斥。

  孟氏滿臉訕訕的,徐氏還真不樂意,心中不禁開始埋怨徐氏,這麼好的事兒你怎麼不樂意?

  “母親,表姐被夏家傷透了心,當初就因為親戚為妾出了那些亂攤子事兒,你如今又讓她自己做親戚的妾,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嗎?”風月真是無力吐槽。

 “可她一個女人,總得找個依靠。”孟氏嘟嘟囔囔。

  “有本宮在,她需要什麼依靠?什麼人比本宮更值得依靠?”風月直接懟了回去。

  孟氏無言以對。

  “還有,永寧侯府的門風就是不納妾,你讓大哥貿然納妾,大嫂怎麼想?別說什麼別人家如何?現在是說永寧侯府。”風月直接把孟氏慣常的“別人家”這三個字給封死。

  “但是徐氏不能生育,只是給她一個倚靠。”孟氏對此很不服氣。

  “要麼祖母給父親幾個不能生育的小妾?”風月看孟氏瞬間臉色大變,沉下聲音說:“母親,己不欲勿施於人。”

  孟氏耷拉著腦袋不吭聲。風月並沒有就此罷手:“母親,你現在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表姐那裡你本就是長輩不好拒絕,又是老太君她更不好拒絕,大嫂礙於晚輩以及你現在的身份,哪怕心中不樂意,也不會吭聲。”風月嘆惜:“就是大伯母,不管也就罷了,若是真心不樂意,也不好開口同你說,今 兒若非到我這裡,他日豈非成就一對兒怨侶?更甚者,大哥家宅不寧,豈非作孽?”

  孟氏的頭越垂越低。

  “以後這些事情母親不要管,兒孫自有兒孫福,便是以後有人求到頭上,也不要管這種結親的事兒。”風月直接給下了禁令。
  
  “是,娘娘。”孟氏真是滿心委屈,想反駁,嘴巴沒有風月利落,何況風月說的有理有據,當然,最重要的是,就算那是自己親生的,現在她們也是君臣,自己還是老實聽著。

  一場鬧劇就這麼落下帷幕,孟氏這次徹底老實了,家不用她管——風月讓自己親嫂子管著三房。永寧侯府更用不著她,所以從此以後孟氏徹底走上了享受之路,聽著別人恭維,她就沒心沒肺的笑就可以。

  這邊皇后擺平了親娘,那邊明涵郡主給駱文濱帶來了一個大捷報。

  明涵郡主利用對方馬匹不習慣火藥的爆炸聲這一特點,又命人裝備了好多重鐵形的戰車,命軍士藏在戰車中躲避弩箭,等戰馬大亂,他們渾水摸魚。

  這一仗打的十分漂亮,破對方五萬敵軍,將對方攆出三百里開外,徹底解了一線天之圍,明涵在軍中名聲大盛。
  
  駱文濱樂的合不攏嘴,親自給侄女兒辦了慶功宴。

  明涵雙目熠熠生輝,長眉俊目,頗有先其母先太子妃的英姿颯爽。

  “這一次的火藥配戰車,堪稱神機妙算。明涵,此次你是頭功。”駱文濱當真是眉開眼笑,娘子說的對,明涵果然是可造之材。
  
  “皇叔過獎,此事大勝,也是將士們配合得當。”明涵眼角帶笑,輕輕抿著唇,笑得矜持又優雅。

  “都有功。”駱文濱笑著說。

  邊關上下一掃原本打了敗仗的抑鬱,徹底歡歌笑語起來,正在開心,皇后娘娘那邊第二批的火藥物資又送了來。如此更讓大傢伙的熱情高到一個程度,堪稱是軍民齊歡,熱鬧程度比春節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樣歡慶的情況下,明涵早早退場,理由是不善飲酒,到底是小娘子,又是那麼個身份,大家不敢過多挽留,只能目送人走,她一走,大家反而更能放開。

  明涵回到房間,明涵換了一身乾淨利落的黑衣黑褲,完全可以溶於夜色之中,出門之後,明涵帶著事先挑選的精兵連夜騎快馬出門。

  馬匹的四個蹄子上都包了棉布,這樣在地上跑起來聲音也會非常小,非常輕,不會引人注意,甚至於明涵包括她帶的人腳底下也都包了棉布,盡量做到了聲息皆無。
  
  帶著這一對人馬尋找到敵國的地盤,明涵與挑出來的人找到糧草的位置。燒了糧草。

  天空泛著魚肚白的時候,安國公率領更多的精兵殺出一線天,很多民眾都懵逼,這是做什麼?昨兒不是才打了勝仗,這會兒怎麼又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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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駱文濱驚呆了,忙問身邊的人:“怎麼回事?怎麼這個時辰出去?對方攻城了?”
  
  “回稟陛下,是郡主的計策,昨夜郡主帶著人出去燒敵軍糧草,若是成功,安國公就率隊出去,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駱文濱身邊的太監,那都是靈透的,自然事先就問清楚了事情。
  
  “明涵帶人去偷襲? ”駱文濱瞪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嘴,很是驚訝。
  
  “是,陛下,郡主巾幗不然鬚眉,了不起。”知道皇帝喜歡這位侄女兒,太監自然願意跟著捧。

  駱文濱擺擺手,不行,他得緩緩,這孩子的膽子太大,半夜三更竟然跑到敵人的營地去燒糧草,真是、真是、真是……駱文濱不知道說什麼好。

  膽大的明涵郡主再次打了一個完美漂亮的大勝仗,將敵 人打出了月朝的地盤,收復青龍關。

  但是這並沒有讓明涵停住腳步,她打算攻打澤國。

  當兵的都樂意打仗,這是賺功勞,所以大傢伙兒沒有反對的,明涵有些忐忑不安,皇叔很是溫和,這很好,但是咳咳!她有點兒擔心皇叔太過溫和,打仗這事兒他是否同意?

  駱文濱當然同意,風月一直和他有聯繫,風月的意思就是澤國敢借路,那就有第二次的借路,這種禍害不能留,必須把那個地方搶過來,青龍關實在是難守。

  明涵郡主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性格溫和的皇叔竟然直接告訴自己,滅了澤國,艾瑪真是太好了。皇叔萬歲!!!

  “郡主,郡主,陛下怎麼說?”

  “對啊,還打不打?”

  “能打吧?那群操蛋玩意,不打他們打誰?”打了兩場完美的大勝仗,這些糙漢子認可了明涵,知道她面君,都偷偷在路上阻攔,打聽消息。

  “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軍容軍貌呢?”明涵瞪了一眼這些人,看看,都什麼樣兒了?一個帽子歪戴,這是好的,還有一個乾脆衣服釦子都沒扣全,有一個更誇張,就穿了一件背心,胳膊上的肌肉糾結,露的不要太明顯。.

  “郡主郡主,您先說說到底還打不打,完了我立刻回去換衣服。”穿著背心的涎著一張臉,完全沒有身為四品官的覺悟。

  明涵嘆了口氣,看這些人齊齊變了臉色,這才眉開眼笑的說:“打,當然打,皇叔口諭,必要滅了澤國。”

  “萬歲。”這些人異口同聲喊出了萬歲,歡喜的要命。

 皇帝的口諭瞬間傳遍了青龍關每一個士兵的耳中,大家熱情高漲,摩拳擦掌打算繼續撈功勞。

  打勝的消息傳回京城,所有人紛紛笑開顏,然後連忙寫起了皇帝功績的文章,開始大家讚美,直到澤國被滅,這是開疆擴土的大事兒,駱文濱回到京城之後要祭太廟,向祖宗訴說自己的功績,大月朝上下一片和樂。

  樂極生悲這四個字總結的非常到位,非常好,高興過頭了肯定要倒霉,這非常符合自然規律的發展,皇帝皇后兩個人正高興,那邊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江浙一帶,文人士子爆發遊行,制萬人傘,抗議女子出來謀生,要求女子回歸家庭,回歸主內的範圍。聲勢之浩大,參與人數之廣,空前絕後,從江浙一帶,席捲周邊八個省郡。

  駱文濱看到萬人傘的那一刻面色慘白,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目光放空,完全傻掉。

  “陛下,此事影響甚大,請陛下早做定奪。”閔太師滿臉憂心,可是嘴裡面卻說著逼迫的話語。

  “陛下,那些文人士子的憂慮是對的,女子不在家庭之中,不好好的撫育子女,孝順公婆,那麼男人如何能安心在外面打拼?長此以往,豈非國將不國?”戶部尚書也跟著說。

  “陛下,長公主的心是好的,只是長公主長在深宮,民間的一些刁婦十分會做戲,怕是長公主也被欺瞞。”又有一官員說。

  “陛下,此事影響巨大,請陛下早下決斷。”

  “陛下,男主外女主內,千年如此,萬萬不可更改,否則後患無窮。”

  “陛下,王御史說的對,當真是後患無窮。不過是長公主憐惜他們日子艱難,這些婦人剛剛賺了一點錢,竟然都敢僱人毆打夫君,如此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請陛下早下決斷,此風斷斷不可長。”一溜水跪下的人能有三四十個。其中領頭的就是閔太師和傅太傅。

  倆對頭不對付,這件事情的態度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陛下,此風確實不可長,不單單有婦人僱凶毆打丈夫,甚至有搬出家門者,不伺候公婆的更是數不勝數。”雲相公也跟著請願,這事兒確實太大,那些婦人太不像話。

   “陛下,此風後患無窮,那些婦人這般做派,當地竟然有小娘子公開頂撞父母,言,不嫁人也能過好日子。長此以往,定然動搖國本。”雲相公也很是憂心,這些事兒從來都沒有過,若不是長公主和英王妃令那些女子賺到太多錢,也不會如此。

  更甚一步,沒有皇后的牝雞司晨,怎麼會有那些女人的傷風敗俗?

  駱文濱有點兒六神無主,下意識的想找風月,四下一看,卻沒有對方的蹤影,這是早朝,勤政殿那裡是風月主持,可是早朝,從來都是皇帝自己早朝的。

  眼見皇帝沒吭聲,閔太師暗道不好,這件事必須讓皇帝在早朝這裡就下旨,否則經了皇后的手指不定還出什麼事兒,當下他立刻又開始說:“陛下,文人士子乃是國之基石,他們深入市井,更知道民間的事情,若非這件事影響之惡劣,後患之無窮,這些人何苦上萬民傘?還請陛下早下決斷,剎住這股歪風邪氣,還民間一個正常的綱常,給文人士子一個交代。”

  “請陛下決斷。”這一次是文武百官一起出聲。

  駱文濱的額頭上見了汗意,整個人都不知所措,這些大臣說的他都懂,可是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對,他對政治沒天賦,可是他有風月,風月真是手把手的教給他,除非是白痴,否則這麼多年下來,怎麼會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眼看著底下跪著的大臣,駱文濱徹底六神無主,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請陛下早下決斷。”再次異口同聲。

  駱文濱六神無主,不行,這是大事兒,記憶中娘子對這些事兒都很關注,對皇姐和嫂子成立的秀坊也很是喜歡,不能就這樣禁止下去,怎麼辦呢?怎麼辦呢?駱文濱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大腦徹底放空,甚至朝臣們再次讓他早下決斷的聲音都彷彿從天外來的一樣。"

  想到了!!!那次娘子曾經懟過閔太師,還問了雲相公一些話,駱文濱開始給自己打氣,打了半天的氣,駱文濱終於開口:“朕記得江浙一帶雖是魚米之鄉,但是地少人稠,有些人人家無以為繼,即使男人出去賺錢,一年賺不了五六兩銀子。”


  閔太師的心咯噔一下,簡直有些難以置信,怎麼可能?皇帝怎麼可能反應過來,怎麼可能不同意?

  “雲卿家,可 ?”駱文濱不知道閔太師心裡怎麼想的,直接問云丞相。


  “回稟陛下,確實如此。”雲相公也是一頓,上次就有傷風敗俗一說,被皇后駁斥,可是現在,也鬧的太不像樣了些。

  “眾位卿家都聽到了?若是兒郎有本事,何必用妻子出去賺銀子?諸位卿家的妻子有出去的嗎?”駱文濱將當初問閔太師的話,再次問這些人。

  眾位大臣頗有些面面相覷之感。

  “至於太師說的文人士子深入市井,朕怎麼不知道他們深入市井?若是都這般了解?當初何必在科考中添加一條民生?”駱文濱第一次懟閔太師,頗有些底氣不足,在自己的龍椅上,手握得緊緊的,幸虧他是皇帝,高高在上,沒人看得到。

  閔太師不知道說什麼好,駱文濱讓他意外,萬萬沒想到,朝中大臣給他洗腦加逼迫,他竟然能抗住!這個軟弱的皇帝竟然能抗住。

  發現沒有朝臣反駁,駱文濱的底氣足了起來:“朕以為,這些事還需要仔細調查,不能只聽一面之詞,端儀長公主未曾回京,她是管理人,總要聽聽多方面的意見,才能定下這件事到底要怎麼做。”

  “可是陛下,那些婦人毆打夫君,不孝順公婆,小娘子甚至忤逆父母都是確有其事,長此以往,可怎麼得了?”閔太師說的情真意切。

  駱文濱又有些遲疑,這些事兒確實不對,不對不對,自己不能讓閔太師帶偏,他支持的事兒指不定有什麼坑,一定要問過娘子,打定了主意,駱文濱又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關係重大,端儀長公主回來再議。”向後拖,皇帝的萬金油再次重出江湖。

  閔太師幾乎要咬碎鋼牙,這件事如果就這麼算了,那怎麼行?

  “陛下,針對那幾起惡性事件應該即刻處罰,以示正聽,以儆效尤。”刑部尚書眼看禁令無望,只好退而求其次。

  “凡事有因有果,這般胡亂判定怎麼可行?朕命端儀長公主將一干人犯,以及證人苦主全部帶入京城,那時候審理,一旦情況屬實,從重處理,昭告天下,以儆效尤。”駱文濱這會兒開始越來越順,威嚴加重不少,他自己都沒察覺。

  “陛下聖明。”這般說辭,沒有人能繼續說什麼。

  閔太師心沉入谷底,只以為皇后精明,現在看來,皇帝也越發不好糊弄,根本就掌控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早朝中的事兒,駱文濱沒到星辰宮就已經傳入到風月的耳朵中,風月聽了小太監的奏報,眨眨眼,好一會兒才開始哈哈大笑,完全不顧形象,搞得宮裡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老遠就聽到你的笑聲?”駱文濱邁步進入星辰宮,滿臉的驚訝。

  風月跑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熱情奔放到讓駱文濱一秒鐘變成了煮熟的蝦子,眼神亂飄,頗有些羞澀難安。

  “早朝的事情我知道,你做的很好很好,非常好。”風月喜滋滋的抱著人,頗有一種老懷大慰的感慨,風月真的很意外,駱文濱竟然真的定得住了壓力。

  “我沒答應是對的?”駱文濱心中一驚,果然是給自己挖坑麼?

  “對,這件事最根本的原因應該是對付我。”風月鬆開手,嘴角冷笑:“就算不是對付我,是真的好事兒,他們如此逼迫於你,也不應該,你要壓著他們才對。

  駱文濱點頭如蒜搗。

  夫妻二人坐下,風月這才說:“女子出來工作,勢在必行,我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這個社會就這麼大一塊餅,必須把餅做大,你想想看,無論是電燈還是香皂賣多少錢?人的勞動換來多少錢財?”

 駱文濱眼睛成了蚊香。

  “以前是農耕社會,男人有力氣,自然要男主外,如今這些精巧的東西,女子手巧,女子必須出來。”風月冷笑:“男尊女卑,就是一個笑話!”

  駱文濱一呆。

  看到駱文濱的呆樣,風月一挑眉,眼睛瞇起:“說,你該不會是認同男尊女卑吧?嗯?”身上氣場全開,這絕對是是紅果果的威脅加壓迫。

  駱文濱摸摸鼻子,覺得娘子在給他出難題,如果是沒重生的駱文濱,他肯定十分認同這個觀念,至於重生的駱文濱,呵呵呵呵,在邊塞的時候什麼沒遇到過,都是當娘的十月懷胎養出來的,哪有什麼尊卑之分?

  “都是爹娘什麼的,自然沒有尊卑之分。”駱文濱回答的頗為一本正經。

  “沒錯兒,還有所謂的男主外,女主內,這個也是笑話,不擅長女紅,不擅長家務的女人大把抓,如果說以前種地沒力氣也就罷了,現在有別的事情做,為什麼還要做不擅長的事兒?”風月對此很是嗤之以鼻。

  “這個確實。”駱文濱很是讚同,上輩子就有兩戶人家,妻子都不擅長做飯家務,但是一個擅長採藥,一個擅長種菜,男的反而多做飯,兩戶人家都在邊塞過的不錯,算是上等人家,所以說男主外女主內的模式說是一個笑話也沒錯。

  風月狐疑的看著駱文濱,很難想像駱文濱的成長經歷會讓他否定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內這個模式,這麼一想,風月又想起以前覺得不合理的地方,駱文濱明明沒有政治天賦,偏偏對於太子被廢這件事十分警覺,先太子明明不認識自己卻能找上自己,這中間是誰的手筆?

  眼看風月沒說話,駱文濱頗為忐忑不安,直接身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難道我說的不對?”

  “是我說的吧?你只是同意而已,確實這樣,我給皇姐寫封信,然後我們靜待後續。”風月想著,這群人真是給臉不要臉,什麼文人士子,就是沒有壓迫的人,所以想折騰?哼!

  端儀長公主也很發愁。

  “外面那些人沒散?”

  “回公主,沒散,還在抗議,還在嘰里呱啦的說著。”宮女頗有怨氣,形容詞也不好聽,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本就吊梢眼的她這會兒幾乎斜飛了眼睛,嘴唇撅起的弧度更是能掛一個鈴鐺。

  “這些人簡直就是無事生非,公主,要不還是派侍衛鎮壓?”老嬤嬤比小宮女多學識,也更有底氣,當然,相對的也更加霸氣。

  “罷了,這些人譁眾取寵而已。”說是這麼說,端儀長公主真的頗為憂愁,那些抗議的人滿嘴的大道理,長篇大論,明顯都是文人,這些人若是真的鬧起來怎麼辦?難道說真的將秀坊停掉?

  一想到停掉秀坊,端儀長公主就是一陣心疼,秀坊發展的很好,如今蘇州的已經擴張到八百人,還有寧波那裡也有二百人,杭州那裡五百人,依舊周邊幾十個人的秀坊也有八家,這麼多的秀坊,她真心捨不得關掉,關一天就是上千銀子的損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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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大呼小叫?”端儀長公主正在心煩,這聲音下意識的就嚴厲起來,眼神中更是十足的不耐煩。

  “公主,那些人竟然製成了萬人傘送入京城,向陛下請命拆除秀坊。”小宮女這會兒顧不得公主不渝的臉色,直接焦急的說道。顧不得臉上流淌的汗水:“公主,您看怎麼辦?”

  端儀長公主原本還煩躁著,如今聽他們竟然打算此事過皇帝那裡,奇異的,竟然不覺得煩躁,靜下心來想想,這件事皇后娘娘很看重,也是鼓勵的,那些人鬧到京城,皇后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自己聽著就好。

  “不必著急,隨便他們鬧。”端儀長公主氣定神閒:“不必理會他們。”

  下人看公主穩住了,他們原本躁動的心也跟著沉穩下來,有公主在,發什麼愁?那些文人還能大過公主去?這可是皇帝的姐姐,太后的親生女兒。一時間,端儀長公主這邊徹底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英王妃也惶惶不安,她與小姑子一塊兒弄的這個秀坊,端儀長公主那裡被天天長篇大論的說,她這裡也不消停,甚至於英王被也明嘲暗諷,畢竟英王妃與端儀長公主不同,公主和駙馬,公主是君,駙馬是臣,管不得公主,可是英王夫妻,那英王是夫君,結果由著妻子這般不著調。英王被罵的簡直比英王妃還慘。

  如此氣得英王妃吃不下去飯,反倒是英王灑脫的要命:“生氣做什麼?豈非讓他們如意?樂意罵就罵,橫豎我們又少不了一塊肉。”

  歪著頭,噓噓的倚著門,眼角上挑,嘴角上昂,最誇張的是嘴裡還叼著一根草根,端肅嚴謹的酷哥秒變接頭流氓,毫無違和,逗得英王妃笑開了臉。

  “要不我們開一場賞花宴?”英王妃這絕對是故意打擊報復。

  “行。”寵妻狂魔英王爺想都不想,直接答應。

  外面正生氣,這邊英王夫婦大張旗鼓的辦賞花宴,氣得那些自詡為正義之士的文人士子對英王爺從明嘲暗諷徹底變成了破口大罵,各個化身潑婦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堪稱寧波最近最大的談資。:

  風月的信件那是八百里加急,很快就送到了端儀長公主的手上,接到信件打開一看,端儀長公主心中徹底大定,送信的人休息一會兒,又去給英王夫婦送信兒。而這時候端儀長公主已經開始動身前往京城。

  閔太師知道,只要這事兒不能在紫極殿早朝的時候逼皇帝同意,那麼只要到了皇后的手中肯定會出各種麼蛾子,果然,皇后把這件事壓住,並且直言這件事必須要問過端儀長公主,同時也發了聖旨命長公主回京。

  “父親,那邊都已經安排妥當,會有當地的一些文人士子過來,到時候作證,斷斷不會出錯。”倒霉知府現在依舊是白身,眼見父親神思不定,他開始安慰。

  “這三件事兒都是卻有其事兒?”閔太師很是擔心這是無中生有。

  “父親,確有其事,一干人等都會帶入京城,包括被雇的兇都會來。”三郎君做事兒靠譜,自然面面俱到,只是他自己都沒發現,說話時候自己是雙眉緊皺的。

  “嗯,能詳細的知道事情最好,越詳細越好,娘娘深謀遠慮,我們做臣子的自然要向娘娘學習。”即使在自己家裡,閔太師說話也是注意,可見城府之深。
  
  “是。”閔三郎應下。
  
  閔三郎君安排一些人進京,端儀長公主也帶著一干人等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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